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何苦如此》召兔 文案 一个悲催的臣子,天不亮就要起已经很惨了,最要命的是上朝之前还要每天都得束胸,实在是难为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扮成男的,去和一群男人斗智斗勇,还要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身份揭穿,真不容易啊。 你当我想来上朝?你当我想走神啊?还不都是睡眠不足惹的祸。你当我想放弃这白天的大好睡眠来看这么一群大臣们唾沫星子横飞?你当我想听你这皇帝夜霖挤兑?我还不是身不由己……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苦 ┃ 配角: ┃ 其它:琐事、争斗、诡计 ======================================================================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725238字 第1章 我本佳人,奈何为男 上朝真不是个好差事,哪个这么没良心的发明的上朝啊?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家离得近就算了,可我这家住得离皇宫还很远,哎,主要还是老爹比较穷,去的时候没给他唯一的孩子也就是我,除了一桩还不错的屋子外什么也没留。虽说我官职挺大的可惜俸禄还真的不高,宁城的房子本来就不便宜,皇宫附近的好地段更是贵得惊人实在买不起,只能老宅子凑合着住啦。 最难忘的是老人家快临死了还不忘念叨这事,每次还安慰我,没事啊,远点好,清静,不会有什么闲着无聊的隔三差五来串门,我还可以多在轿子里睡会。老爹果然是个粗人,他斗不过那个满肚子计谋的老太傅也就情有可原了。 老爹也不想想,是离得远在轿子里睡舒服些还是离得近多在床上睡一会舒服呢,这都不明白,难怪总是吵不过那个老太傅最后只能和人家动手。幸亏先皇是个喜欢看热闹的,看见大臣们打架就开心,要是换成现在这个腹黑脾气暴躁的皇帝,就算您老人家是铁打的也挨不住那三天两头的板子。 “大司马,大司马,何苦!” “臣在。” “大司马真是好本事啊,上朝都能走神。” 你当我想来上朝?你当我想走神啊?还不都是睡眠不足惹的祸。你当我想放弃这白天的大好睡眠来看这么一群大臣们唾沫星子横飞?你当我想听你这皇帝夜霖挤兑?我还不是身不由己,好在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形我有办法应对。 我立刻一掀袍子我就跪下磕头认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说不能轻易跪,可惜对我来说还是小命重要,再说我也不是男的,再说我跪的可是皇帝。 “臣有罪,殿前失仪惊扰陛下,臣有罪。” “怎么,难道大司马忧国忧民日益思虑,比朕还忙碌,以至于精神不佳?” “臣何德何能怎敢与陛下相比,臣实在是家离得远起得早没休息好。” “又是这么个理由,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一个大司马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难道少了你的俸禄,怎么连个皇城里的屋子都买不起。” 我这大司马怎么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还不是你爹脑子抽风了答应的。(先皇啊,原谅我,请赦免我这大不敬之罪吧,您就当做没听见吧。)我这大司马做的多辛苦,能得多少钱,你难道不知道?落魄不是我的错,还不是因为你当皇帝的不愿多给钱。 是不是你们当皇帝的都这么抠门啊,老皇帝是这样,你这新皇帝也这样,就不能大方点赐我栋屋子?我这么多次明里暗里的,不就是在说我很穷,希望皇帝您能赐我点钱或者宅子,最好能给我换个能捞油水的闲差事,最好最好就是那种不用和一群男的在一块工作的差事。这么点弦外之音你都听不出来,夜霖这不就是揣着明白和我装糊涂吗? 为什么我这么渺小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苍天啊,难道就因为我名字是何苦,我以后的人生就要苦到底,不断感叹“何苦如此”了吗?何必难为我跟这一群人天天斗智斗勇啊。 不得已,拿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袖子上的大蒜味弄得我眼睛疼,总算折腾出一副伤心欲绝悲伤不能自已的样子。 “回陛下旧宅乃是亡父留下的,微臣舍不得离开。” 大约是我这样子装的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即使是夜霖也给唬弄过去了,夜霖似乎是看不惯我一个男像个小姑娘似的这快哭的样子,立马就不计较这事情了。 “念在大司马一片孝心的份上,姑且饶恕你一次。若有下次,你以后上朝就去殿外边站着吹吹风清醒清醒。” “谢陛下,微臣定当谨遵圣意绝不再犯。” 每次都是这一套,也没见他真把我拉到殿外去,估计也明白自己对我太抠门了,还是不敢惩罚我的,好几次都说要把我拉出去杖大几十大板,可也没见哪一次真打我板子了。主要还是我机灵,知道认罪求饶,自己找个台阶下,要不然皇帝那么个小心眼的人能这么善罢甘休? 哦,我再次详细介绍一下我自己啊,本人何苦,没错,我的名字就是何苦。这名字可是老爹冥思苦想了好多月终于在我出生后琢磨出的名字。老爹啊,你起名字可真有本事,给你家娃娃取了个这么个名字,真是有才啊,怪不得娘亲听了这个名字后都晕过去了,醒过来又哭了。 可惜老爹你怎么就去了呢,留下孩儿一个人,明明是个女孩子,就因为你非要多事跟先皇提上这么个事,我就要装成个男孩子整天跟一群汉子一块上朝,娘亲若是知道了,恐怕又要哭得晕过去了。 再说了,爹爹你不知道,我和那个当初的太子就是现在的皇帝可是有过节的,而且还是大过节,这过节我琢磨着挺大的,幸亏皇帝不知道,不然依他那小心眼的性子,肯定我拉出去砍头砍上那么几十次,嗯,这不太现实,反正我的下场肯定非常非常惨。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可那时候的太子可懂事了,奇耻大辱啊,现在当上皇帝肯定更是忘不了的。当然,幸好他不知道那人是我。 我弄成现在这样都是老爹的错,我出生的时候就是个女孩子,您老人家倒好,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个段将军他家里有个孙子在您面前显摆就把我这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给改了性别,把个女孩变成男孩干什么,难道你还能指望我能娶妻生子给家里传宗接代?好吧,小时候也就算了,可我长大了,老爹你又要为何非争口气,秉着不能让仇敌好过的精神,临死了都要硬生生把他唯一的闺女我弄成个男孩子入朝做官,做官有什么好啊,莫不是老爹你还惦记这太爷爷的话,希望我们何家能在朝堂上闯出一片天地,能名扬天下,让何家能够青史留名? 更何况做官,还是本朝的大司马,还有那个先皇也是,我爹胡闹惯了你当什么真啊,大臣推荐儿子做官,你就不能拒绝了,干什么还临死时候还下旨把我给拉出来当官呢。好吧,你就是封个爵位什么的让我能有权管事有钱能花就行了,非要把我弄成个什么大司马,大司马啊,是大司马,这是个什么官知不知道啊,掌管兵部,手上有兵权的,要是我够有本事我就能谋反的,先皇你给我个这官职是不是存心让皇帝以后除掉我啊? 再说我是个女子,虽然没几人知道,虽然我当了好多年的男人了,可我从内到外骨子里还是个女子,我要那么大兵权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就算谋反了又有什么用,我一个女的还能当皇帝吗,管这么多事,虽说有权又怎样,我想要银子啊,可惜又不能捞油水,为什么,就是因为这职位太大了,权利太高了,你说你一个做大臣的,有那么大的兵权了,要是再有很多钱,我就真离死不远了,为了自己的性命,不去管什么油水,我好痛苦啊。再说了军队的油水能随便捞吗,这往严重点说,搞不好就是叛乱的问题。 最重要的,成天和一群粗汉子打交道,我这女孩身份多么危险啊,天再热都不能脱衣服,时刻留神不能让发现自己的身份,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啊。 战战兢兢混了一年多,好在国家稳定,没有什么战的,不然我可怎么混啊。 我其实就是个小姑娘啊,喜欢珠宝,喜欢钗粉裙饰,喜欢打扮自己,我还梦想着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的当个女孩子,虽然我也当过一次女孩子,虽然唯一一次当女孩子的时候惹出个天大的麻烦,虽然这以后都不可能,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可能性都比这大,但我还是想着某一天可以恢复成女孩的样子,因为束胸真的很不舒服的。我还想着说不定能找个富裕的对我一心一意的美男子把自己给嫁了,虽然这和做梦没什么区别,可我还是幻想着有这么一天。 爹爹你为什么要把女儿当成男儿养啊,你这么一走去和娘亲会面了,撒手丢下我这么一个人,孤苦伶仃,苦苦隐瞒自己的身份,孩儿真的很辛苦啊,皇帝很难伺候啊。知不知道,当了大司马之后,有多少次我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女儿身被发现了,皇帝大怒,要治我的欺君之罪,把我拉出去砍头,猛然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第一件事就去摸自己的脖子看看头还在不在。 每当我在街上行走路过茶馆,我就想到我以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一天,当我这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发现被赐死之后,大街小巷的茶馆里没准会流传用我的事迹改成的话本子,那说书先生评价本朝那个可怜的大司马何苦,会来上这么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为男,真是何苦如此啊。”从此以后,我就只能活在传说里了,没准还能记入史册名传千古呢。 第2章 选妃闹出的婚事 今日,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大臣脑子被马踢了,又提起皇帝选妃的事情,真是找死,我溜了一眼一看,好嘛,又是那个木侍郎,哎,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不知道皇帝提起这事就会发神经啊,皇帝十次发脾气里起码有八次就是因为这个事,你一个侍郎难道是闲着不自在了想挨板子?怎么总喜欢往石头上撞呢。 众所周知的,只有你入朝当官了,你就是记不得你上司是谁谁谁,也要记住皇帝的大忌讳就是这选妃的事。据传皇帝从太子时期起(具体时间不详),也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就非常厌恶女子,尤其是年轻的女子,基本上遇到了就要躲躲躲,至于娶妻纳妾就更是抵制到底了,连先帝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只能对太子无可奈何,期盼着未来某某天会好起来,最大的夙愿就是看见儿子娶媳妇,可惜就是死了都没见着。先帝在的时候,都没人管得了太子,如今太子成了皇帝,这天上地下为他独尊的,更是没人能管了。 在很久以前,夜霖身边就已经没有女子伺候了,更别说有什么女子能挨近他的,夜霖养的那只猫都是公的。 一旦有谁提起什么选妃的事情,不管你理由怎么怎么充分,哪怕你舌头能开出花来,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都改变不了夜霖的想法。夜霖对于此事的唯一做法就是,一个字,打。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拉下去打板子,然后依着夜霖当日的心情如何以及这位官员的政绩如何来判断这个人怎么惩罚,要么贬职要么停用要么怎么怎么的。曾有某个古板宁愿冒死进谏,可惜太低估夜霖的能耐了,古板官员刚说完,夜霖一挥手,立刻就有人把古板拉下去打得剩下那么几口气的时候,再让人把他拉回来开始数落这官员的种种罪状了,就是他家狗咬人了都要数落的天理地理都难容,然后罚俸禄再带着把人家一家老小都数落一番,说什么自己家事不管好有何资格来管夜霖的家事,最后就这么,这么,反正就没人管这事了。 这个木侍郎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昨天喝多了现在还醉着没睡醒啊,怎么提起这么一桩子事啊,你不想当官了是不是?也难为皇帝了,我能理解他一定很想把那个侍郎拉出去砍了。可是,作为一个好皇帝,尤其是面对木侍郎这样的除了一根筋之外没什么缺点的,智慧谋略勇气什么都不缺就是脑子缺根弦的人,杀了确实很可惜。 也可怜木侍郎,虽然政绩突出,大功小功劳一堆的,能对得起自己那身官服,能对得起百姓,能对得起那什么其他人的,可就是一个好官因为固执再加上很好骗,所以总是这么自己主动着或者被动地遭到其他不怀好心的人的激将,隔个那么阵子就来找事惹麻烦弄得皇帝龙颜大怒,所以他现在撑破了天只是个侍郎,升不上去得不了赏赐还要挨上那么几十板子,可是人家身体好,回去休息那么几天又继续回来了,即使总要被贬到这地方那地方的,好不容易打发远远的,可是遇到什么困难情况皇帝还是要把这人官复原职或者升官拉回来商议。 这皇帝确实也不是很容易,这么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分明是嫌着自己太闲了,存心找气受。 “何爱卿。” “臣在。” 好险好险,一不留神险些冒犯天威,要是皇帝知道我在下面神游,指不定就把火发到我身上了。 “何爱卿怎么看啊。” 啊,看什么,皇帝你选妃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一个兵部的大司马,你家后宫的事我是真管不着,谁和那个木头似的那么傻关注你选妃啊。当然,这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实在是不敢说出来,我辛辛苦苦当了一年的官,总不能因为这事就把自己送去见我那爹娘吧,要是这么就去了,估计我爹会把我揍成什么鬼样。 为今之计,只有顺应皇帝的心思了。 “依臣所见,此乃陛下家事,事关皇族繁衍昌盛,必当慎重,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皇帝听了我这话,脸色终于好些了,我偷偷瞄了眼,看来皇帝对我这话甚是满意啊。 “爱卿说得有理,这事不急,木侍郎甚是关心朕的家事,朕甚是欣慰感动,木侍郎如此忠君爱民,侍郎年纪还要长于朕,却还未娶妻,朕实在有愧啊。” 那位木头终于不淡定了。 “臣不急不急,陛下为先,陛下为先。” “无妨,木爱卿若是娶妻也是朕乐于见的,众爱卿觉得如何。” “陛下圣明。” 瞧瞧,当臣子的怎么着也得有点眼力见,不然可怎么在朝堂上混啊。 “木爱卿就不必推辞了,朕为你做主,一定会给你选一桩好婚事。” 这个好婚事到底好不好就说不准了,皇帝果然是个记仇的。 “朕听说,刘太傅家的孙女已到婚嫁年龄,听说貌美如花温文尔雅,与木爱卿你倒不失为一桩良配。” 底下立马安静了,陛下刚才说谁来着,刘太傅家的孙女,那不就是那不就是,妈呀,陛下你实在是太英明了,真是太好了。 我拼命的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相信其他大臣们此刻估计也和我一样死命憋着不笑呢。 刘太傅家的那个孙女啊,刘什么来着,对不住,本司马向来就不怎么善于记人名,哪位刘小姐,听说貌美如花嘛,勉强算,可这温文尔雅,嗯,也要分情况的,众所周知,那女子就是个大麻烦,极其钟爱美男子,见到个美男子先装一会矜持,接着就开始死缠烂打了,因着她对美男那么极其狂热地喜爱,又很喜欢给男子送花,故老百姓送了她一外号“刘花痴”。不知道的人最初见到她还以为是个美娇娘,可一旦被她看中,往往是有喜到悲,最后苦不堪言,连出家的心都有了,宁愿去地狱走一遭也不想再来人世间了,所以有段时间,山上的寺庙多了一群想出家的男人和一群想要劝这些男人不要出家的女人,最后的下场基本上就是,寺庙总是被砸然后修葺然后再砸,当然这费用就是那个老太傅家出的啦。 大约是老太傅以前年轻时候干下不少缺德事,总是得罪这个那个的,儿子媳妇年纪轻轻就去了,临老了竟然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女,这娃爹不在娘不在的,可不就是放在心尖上疼啦。可再怎么疼,这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老头子也心疼啊,最后心一横直接把这惹事的娃给关在府中严加看守了,还到处张罗着给这孩子找门亲事。 如今皇帝提了这么一句,老爷子眼泪都要出来了,正愁着自己家孙女没个着落呢,如今没成想陛下还能赐婚,还配给木侍郎这么个青年才俊,激动的啊,那样子看着就是,只要陛下下旨,他就立刻磕头谢恩回家准备亲事把孙女给嫁出去。我估计着,这事要是真成了,那个老太傅怕是连聘礼都不要还会倒贴嫁妆。 可惜,皇帝怎么会让臣子们快活呢。 “木爱卿觉得如何啊?” “微臣实在是配不上啊!” “哦,众爱卿以为如何。” “臣认为,此乃天赐良缘。” “臣以为,实在是金玉良缘。” “臣以为木侍郎与刘小姐男才女貌,甚是合适。” “臣也以为甚好。” 这么多人都说好,为什么,哎,真是苦了他们了,其中不少人要不就是自己要不就是自己家人受过那女子的迫害,能把这么个人嫁出去,他们能不高兴吗? 虽说这刘家孙女喜爱美男,可她对那个美男子的概念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用太傅家管家家的话就是,他家小姐的审美观与常人有所差异,当然这话说的比较委婉,不奇怪,总是自己家的小姐自己的主子,不能说得太差劲。 其实管家的话是对的,那孩子对于美丑实在不在行,估计是本来脑子就不好再加上曾经落过水,受了寒脑子就更差了。 就拿那个于少卿来说吧,脸上曾因出过麻疹最后弄得一脸麻子,就这样竟然还被刘家姑娘看中,说是人家好看哭着闹着要嫁,本来那个于少卿还感动要死,预备着上门提亲,本来那个太傅还真打算把孙女就这么嫁出去了,可哪知道刘姑娘转眼就看上别人了,这亲事只好作罢。可于少卿的脸面可没了,为了照顾于少卿的面子,太傅老人亲自做媒给少卿找了位某七品官员的女儿,那位小姐长得可是如花似玉就是手上有点残疾,当然少卿那个模样很是吓人,自己那个条件娶了这么位俏媳妇也还算满意,所以这事情最后还算平静解决了。当然这事情闹出的风波,被不少好事的人拿出来说笑了好一阵子。 “既然这样,此事就暂且搁置,过些天再议吧,木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老太傅很失望,大臣们很失望,木侍郎很慌张,我啊,没什么感觉。这婚事结果如何,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不过皇帝的心思谁了解啊,他向来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过的,最后指会成什么样谁知道呢? 第3章 震惊 下朝之后,几个大臣围住我向我询问这婚事最后能不能成。 要知道,虽说我当这个官,也是无奈之举,可是我运气比较好,再怎么惹事最后都没事,再加上我对那个皇帝还有比较了解的,所以他有个什么模棱两可的旨意具体想表示个什么意思,我这类事基本上都能猜对,连带着每次大臣们之间下赌注赌这事能不能成那事能不能批,我都是稳赢的那个。 “这事啊,关键还是要看木侍郎是个什么态度了。” “大司马为何这样说?” “你想想,陛下为什么突然提起木侍郎的婚事啊••••••” “大司马的意思是,选妃的事••••••” “这个吗,我就不知了。” “明白了,下官明白了。” 若是他又像今天这样提起什么选妃,依照夜霖那小气性子,恐怕这婚事是稳的了。夜霖再怎么高高在上,再怎么真龙天子的,到底也是个凡人,想得其实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也不过就是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不痛快。当然啦,若是那什么木头能够明白,不去招惹夜霖,那夜霖说不定放他一马,不过,你能保证自己不提这事才行啊,大伙看着可是很盼望他能娶刘家姑娘呢。 毕竟牺牲他一人就能救其他人,虽说不厚道,可是人都是自私的,谁管你那么多啊。若是夜霖真能把这个意思给坐实了,我看全城的人有一大半都会放鞭炮来恭贺庆祝。 这事与我无关,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回家睡觉,我果然不是当官的料,当了一年官了,每天上朝都那么累。 虽然先皇临走之前,听了爹爹的建议把我给拉上来当了大司马,可是皇帝死了没多久,爹爹也重病去世了,我在家守了三年的孝才入朝的,所以当官也就当了一年。 本以为在家待上三年,估计新皇帝就把我这什么当官的事忘了,果然,这个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守孝满了死活把我给拉到朝廷当官,这个皇帝,老的小的都这么气人。 真想撂挑子辞官回家过日子。 我在轿子里,那个跌跌晃晃的,不用看就知道,今儿那个轿夫又喝酒了。 哎,我怎么也是个司马,坐的轿子简陋也就算了,怎么找的那些轿夫都是这么不敬业呢?不过,这年头得多少价钱干多少活,本司马这个俸禄有限,确实请不起工作卖力的好伙计,只能现在这个凑合着用了。况且,轿夫也就是爱喝酒这个毛病,关键时刻还是很发挥作用的,本官要知足。 好容易轿子终于停了,等我掀开一开,怎么的,没到家停什么,本官还想回家睡觉呢! “老爷,窦公子约你来喝茶,嘱咐我们,您下朝后就直接把您接到茶馆来。” 瞧瞧,这么个事都不知道预先问我声,我可是你们老爷,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什么,感情窦公子的话比我管用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们都辞退了。 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我也就在心里小小抱怨一下。看在窦非跟我那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还是不要计较太多的好。 上楼的时候,窦非正在悠闲自在喝茶,看着我来了,起身给我行了一礼。 “大司马,对不住了,打扰了您老人家休息,还望海涵,原谅小的。” 我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打扰我休息,还把我叫过来干什么,这人就是存心的。 “行了,弄那什么虚礼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计较过这个,有事快说,我还想回家补个觉。” 窦非看我这么直接坐下,倒了茶就喝差点烫到嘴的样子,不禁笑了。 “慢点喝,都是当大司马的人了,怎么还这么••••••” 窦非看我瞪着他,立刻就闭口不言了。 我看着这人的脸,更是愤懑了。 我虽说现在是个官,不得不扮成男的,可我到底还是个女的,那个窦非,明明是个真正的男的,偏偏长了副比女还好看的脸,跟他这么一比,我显然是更像个男人。老天真是不公平,不过也对,老天什么时候公平过,要是公平,我也不至于扮成个男的天天上朝跟一帮男人混了。 幸好娘亲已经去了,不然看到我这副样子一定又要哭个不停,担忧着我以后没法嫁人,顺便再埋怨下老爹,老爹还要耐心哄着。 反正我这样确实没办法嫁人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不过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可能性都比我这个可能性大。 “你还是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最近边境不怎么太平,想找你问问。” “边境什么时候太平过,那个什么梁国一直就喜欢找麻烦,不过也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不敢真闹出什么来,所以陛下一向都是睁着眼闭只眼的,所以也就一直这样来。” “何苦,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窦非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突然凑到我耳边来,小声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听了后,茶杯险些摔下来。 “当真?” “我的消息什么时候错过。” 这倒是真的,我至今都不明白,就一个做生意的,无父无母,没权没势的,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连那些我都不知道的机密事他都知道,这人是什么脑子啊,难不成还会占卜?不过,这么一个能人,为什么总喜欢来我家蹭吃蹭喝蹭住呢?就算是一起长大的也不行,我这个手头确实不宽裕,实在没法多养一个人,不过我再怎么不愿意依旧改变不了这局面,只能继续由着他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我心里还在琢磨着窦非和我说的事,要向皇帝打听吗?不不不,绝对不行的,先不说这个窦非这个人是个无名小辈了,再说这么重大的事,我问了皇帝要知道肯定要怀疑,就皇帝那一疑心那么重的样子,要是知道我知道了,肯定会要我好看。这么大的事要是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搞不好朝堂江湖都要乱了。 真是让人为难得很,窦非劝我先静观其变的好,千万别闹大了,照他估计,不出几天就会什么变动了,毕竟本朝的皇帝可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事情一定早有打算。 我再怎么官大,也是个普通人,小事还能凑合凑合应付下,大事我可真没什么主意,虽说我心里也很着急,可是可是,总觉得不说出来很不厚道,可是说出来了也未必有效果,搞不好还添乱,不如听窦非的吧。 “何爱卿,你怎么看啊?” 本朝里就我一个姓何的,连个同音的都没有,肯定是叫我,不过,陛下要问什么啊,刚才分神想事情了,没注意听。 “陛下做主就是。” 管他说什么,这么回答基本就没错。 “木侍郎和刘小姐的事就此作罢,木侍郎可要记着以后谨言慎行!” “臣遵旨。” 哦,搞了半天,还是昨儿的那个婚事啊,看来这木侍郎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估计知道错了求饶,不然这皇帝怎么就这么轻松放过了,。 “但陛下正当盛年,还是早日立后纳妃,为皇家开枝散叶,福泽绵延。” 木侍郎那一说完话,就没人敢出声。 估计朝上一大半人听了这话都是倒呼一口冷气,这个木侍郎简直找死,刚才我还想着他是不是知错了晓得改了,没想到人家这是一根筋跟皇帝杠上了啊!真是胆子够大的。 稍微聪明的大臣都知道,这时候就必须绝对保持沉默,不然,不然,依着皇帝那个迁怒的性子,谁要是敢接茬,估计就是被拖出去打板子的命。 人在朝堂混,哪能不当心?皇帝心思深,谁能猜得到?要想保住命,最好少开口。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在朝堂总结出的经验。 看来木侍郎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皇帝刚刚说过,那什么婚事的事,就此作罢的,现在应该不会反悔吧,婚事没了不要紧,反正顶多就是一大群人很失望就是了, “大胆!” 皇帝这一声带着多大的怒气啊,把底下人震得一惊,全都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希望皇帝能够忽略自己的存在。 “天家之事岂敢容你妄自议论,看来木侍郎做官这么多年就没学会什么该谈什么不该谈,朕看你这个官是白当了,来人,把木侍郎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停职一个月再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接着护卫就把木侍郎给拉下去了。 这个事就算这么完了。 不过,这事就这么完了?打那么三十大板停一个月的职再罚个一年的俸禄的,确实,就这个议论选妃的事,是个正常的处罚,尤其比起那什么免了官职的确实好太多,可是,我知道,皇帝那个性子,哪里会这么轻松就放过,尤其是前面刚撤回了个惩罚接着就被下面人旧事重提,这不是存心损皇帝的面子吗?估计后头还有什么倒霉事。 我的预感果然挺准的,倒霉事有的。 还没过几天,那个什么木侍郎竟然一瘸一拐进宫求见圣上请求赐婚。 那个赐婚的对象,就是那个刘小姐,没错就是那个“花痴”,刘太傅的孙女刘小姐。 皇帝最后当然答应了。 多少人听了这事后都蒙了,可清醒过来后确定这的确是真的,然后就开开心心去放鞭炮了,一时间不知多热闹。 可我知道,这热闹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第4章 晴空霹雳 今日上朝的时候,真是来了个晴空霹雳。 皇帝听完这个这个大臣汇报了下什么什么,那个大臣抱怨了什么什么,然后就是这个和那个争论起来了,皇帝就在一边看着热闹,等着两个人吵累了,他才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解决的办法。 等着所有人没什么可以启奏的时候,皇帝突然冒出一句话,当时就把我从瞌睡中惊醒了。 “朕要出兵攻打梁国。” 嗯,夜霖要出兵••••••什么,要打战了,完了完了,我这个大司马没法干了。 有没有人可以想象到我听到这个消息,是多么震撼啊!我当时吓得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本大人反应快,估计就快摔倒在这大殿之上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窦非的消息果然很准确,前些日刚说什么陛下准备与梁国开战,本想着夜霖什么时候会通知,这时候,突然这么早来个“惊喜”,感情原来夜霖大人你早有准备是吧! 自从我当上大司马后,我每日对天祈求,请求上天保佑我南齐国泰民安,请求上天在我有生之年,一切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千万别有什么战乱的。结果呢,事实证明,上天就是个不管事的,我这么每日的祈求其实压根就没用,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该来的也还是来了,可怜我为什么现在是个男儿,还是个大司马,估计上战场是免不了。 爹爹啊,你让孩儿女扮男装有没有料到女儿会有这么一天啊?可是女儿文不通武不就的,兵法战术一窍不通,虽然小时候打架很厉害,可这么多年没练过了,现在连个孩子我都不一定打得过,我能在大司马这位子上干了这么一年还相安无事的,纯属运气。真要是上了战场,我恐怕只有不是牺牲就是俘虏的命了!爹爹啊,你为什么不带着女儿一起走啊? 当皇帝陛下一说出要出兵攻打的话的时候,底下先是沉静了好一会,显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反应过来了,立即就炸开锅了。 “陛下,三思啊!”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陛下,如今国泰民安,战乱一起,国内必然动荡不安啊!” “陛下!” “陛下!” 这个说一句,那个讲一句,似乎大多数人对这事都是不赞同的,可惜,你不赞同有什么用啊,陛下这人,你们还不了解?他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啊?就是先皇在世的时候,他都管不了那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更何况先皇现在都故去好几年了,陛下现在是真正万人之上了,谁能管得了他在想什么? 我的心在滴血,早知道,我就该受个重伤生场大病的,把这事躲过去再讲,现在好了,怎么样都迟了。 夜霖等着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时候,又来了一句,真是晴空霹雳的连环霹雳。 “朕决定要亲征。” 什么,这时的我终于抬起头望着陛下,我好希望我是刚才耳朵出故障了,听错了,可是夜霖那坚毅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夜霖这句话显然比刚才那句话更加厉害,本来还是多数人争议少数人默默不语的,可是,这时候,默默不语的人也开始发言了。 “陛下要御驾亲征!万万不可啊,陛下!” “陛下,龙体为重啊!” “陛下,三思啊!” “陛下,我朝不乏英勇善战的统帅将领,实在无需陛下您亲征啊!”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陛下,您出征朝中就无人管辖了!” 我实在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虽然我猜想过这件事可能会发生,可也只是猜测而已,可是这猜测突然成为了现实,我的还是接受不了的。怎么接受啊?就是猜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敢想象,现在这残酷的事实摆在我面前,而且,命中注定,这一劫我是躲不过去了,这让我脆弱的心如何承受这一切啊! 陛下既然要亲征,我这个大司马自当要陪同。看来我这安生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告,希望自己能活着回来吧! “朕心意已定绝不反悔!半月后即出征,朕不在朝期间,朝中一切事宜由丞相代为处理。退朝!” 陛下可真会做事,这么大一件事,几句话就说完然后就这么挥下袖子走人,留下一杆大臣说真么不是不说什么也不是,就是回家了都不得安生。 等等,这就退朝了!我能接受去打战,我也能接受陪着陛下一起,可是这个丞相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不是已经不管事好些年了吗?怎么又出来了。算了,这样也好,本司马随着陛下去亲征,正好不用见到那个丞相,省得我心里不自在。 正当我下朝往外走的时候,有个小侍郎凑过来跟我说话。夸奖什么大司马不愧为大司马,关键时刻面不改色还能沉着冷静的,真是让人佩服!可是我听了他的话,心中很想骂人,可没骂出来,只是随意应和了几句。接着等人走了后,我才露出点苦笑,不是冷静好吧,其实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就算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这样,我还不如不说什么的好。 如此,我还是回家先睡一觉缓缓神的好。 不过,谁能告诉,怎么我连回家缓缓神的功夫都没有,下了朝还要被皇帝传召是个什么意思啊? 跟着陛下身边内侍,东绕一圈西绕一圈的,走的我腿都麻了。真是不明白,皇宫要修这么大干什么,走路都要走半天,所以,我才不喜欢来皇宫。 我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在御书房了,当然他身边还有一人,我仔细一看立马就黑了脸,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在这里,真让人心情不爽。 “参加陛下••••••” “行了,大司马的礼就免了吧!” “谢陛下!” 免了好,本来我就不想跪。 陛下免了我的礼后,就干脆把我晾到一边,也不管我,也不说说把我叫到这来为什么,就这么自顾自的跟人谈话,我跟陛下向来不是那么关系好,我都怀疑陛下是故意的。 无所谓,你们聊你们的,我在边上站着就好,这么长时间上朝,我这站的功夫早就练出来了,就是站着睡觉都没问题。 好半会,陛下终于想起旁边还有我这么个人了。 “大司马!” “臣在。” 夜霖看了我好一会,看得我心里都快发麻了。 “你对朕这次出兵有何看法?” 我想说,陛下要出兵是你的事,只是不要把臣拉去就好。可这话,我实在不能说。 “臣相信陛下。” “哦?你身为大司马,怎么也算是统帅,这次你是肯定要跟着的。不过,大司马如此年轻,又无什么带兵打战的经验,朕实在担忧得很。”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不要再往我心口上撒盐了,那里还有伤呢! “臣明白。” 我纠结了下措辞就开始继续往下说了。 “臣从来没上过战场,不懂怎么用兵打战。” “臣虽得圣恩当上大司马,可是,对于军队的事情,臣也并不精通,臣实在惭愧。” 夜霖突然不屑哧了一声,“你还知道惭愧!” 其实我很想就什么都不管说一声“你以为我想打这个大司马,还不是你那个老子弄出来的事,你以为我喜欢当啊,还不是我老子弄出来的事。”可是我不能这么说。 “但是臣相信陛下。” “陛下懂得带兵,陛下懂得如何打战,陛下有谋略有想法,所以臣相信陛下,臣会一切都听陛下的。” “臣什么都不懂,可是臣唯一有的就是对陛下绝对的忠诚,在战场上,臣会绝对服从陛下,臣相信,陛下一定会让我们南齐取得胜利。” “臣有对陛下的忠心,有对国家的热爱,臣愿意为这一切献上自己微薄的力量,哪怕臣的作用微不足道。” 这些话其实很多都是我临时编的,有的话我自己说着都觉得肉麻,真的,可是,我也只能这么说了。哎,可惜,我这么多年一直就顾着玩顾着混日子,没注意培养自己的文学修养没注意锻炼自己的口才,不然,我一定可以说得更好,搞不好说得皇帝一感动说不定就罢了我的官。好吧,这只是奢望。 我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到皇帝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是知道皇帝沉默了好一会。 “谁说你是微不足道的?” 嗯••••••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是朕批准的大司马,是南齐的大司马,怎么会微不足道?切莫妄自菲薄。” 这是在夸赞?这么长时间,哪一次我说话陛下不是明里暗里讽刺几句,什么时候夸过我啊?可我竟然听到了陛下的夸赞,我没听错吧? “战场上凶险甚多,朕也不能一直护着你,你自己要留神。” “臣明白,多谢陛下。” 看来我刚才说的话还是很不错的,至少陛下现在对我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白丞相,你多虑了,朕看何司马是上得了战场的,至少勇气够了。” 刚才太激动了,搞得我都快忘了还有个丞相在了。 “陛下,臣认为••••••” “无需多说了,既然何司马自己都没什么异议,你又何必管?” 这意思,敢情这丞相是不想让我去是吧,我就是去战场也不想留在这里看着你这个丞相。况且,陛下金口一开,话说出去怎么会反悔,你一个丞相改变得了什么? 这么看来,我这要跟着陛下一起上战场是铁定的了。 第5章 往事 我不太想见到,不是,是非常不想见到那个丞相,一见到他,我就想起我那逝去的爹娘。 提起白丞相,很多人大概对他不算了解,这也不奇怪,若不是担着个丞相的名号,估计这朝里的人都快把他遗忘了。虽说这人是个丞相,可就没在朝廷上见过他几次,当然原因很多,至于这个主要原因是什么我就不好说了。总之,丞相这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好位子,也是个危险位子,尤其遇上个心思很深的皇帝,这位子就更有问题了。还有,皇帝要出征,说是把朝堂上的事情交给丞相,可谁都知道,丞相不过是个虚名,真正大权还是在皇帝手里,皇帝早已安排好心腹来管理,只不过拿丞相做个幌子。 我去出征也好,至少不用见到这么个人,这可能是唯一的安慰了。 其实除了皇帝可能没几个人知道,我与这个白丞相,可是有点渊源的。 一句话,他是我娘亲的哥哥,还是亲哥哥,虽然这个人已经不认我家娘亲是妹妹了。 虽说以前的那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大概就是兄妹两人父母早逝,两人相依为命感情甚好,可是哥哥想把妹妹嫁给自己的好友,结果妹妹反而喜欢上了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死对头,哥哥再三相劝没用,怎么逼也没用,结果妹妹还是嫁给那个死对头,所以哥哥一气之下断了兄妹关系,直到妹妹死了都不相往来。 明白了吧,那个妹妹是我娘亲,那个死对头就是我爹。我爹和那个白丞相,也就是他大舅子关系一直都不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喜欢上对头的妹妹,我娘喜欢上哥哥的对头。 当然,我小时候问过爹娘,我娘每次听到我问这事脸就红,然后一直抿嘴微笑什么也不说,我爹,呵呵,我爹倒是说话了,只不过每次都是那么一句“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然后放声大笑,边笑还边说“儿子你长大娶媳妇就明白了”,看看,糊涂了不是,你哪来的儿子,你就我这么个女儿,你指望我这么女的将来能娶媳妇?真是异想天开,怪不得我娘亲每次听到这话都是伤心又生气的。 因着我娘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不爱出门也不爱交际的,那么几次出门遇上我爹然后接下来那么几次就私定终身了,我爹一向都是个洒脱又直爽的人,行事古怪是出了名的,以至于两个人光明正大成亲了,而且生了孩子直到两个人都仙去了,都没几个人直到,那个何大人娶的媳妇其实是白大人的妹妹。 这事情听着都新鲜,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两个人怎么就这么顺利在一块了,那些话本子里写得什么一番曲折什么种种阻挠啊敢情都是编来吓唬人的?这没道理啊。 事实到底如何,我没看见我是不清楚的。好在两个人最后在一起了,不然这世上就没有我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运气。 不过,虽然我娘亲是欢欢喜喜嫁了,我爹兴高彩烈娶了,可是从此我爹和那个白老鬼的矛盾就更深了,我爹在朝堂上的不如意基本都是那个白老鬼搞的鬼,当然我爹也不会就这么白白受气,他和我说过,每次他受了气之后,基本上都会瞅着那个白老鬼在的时候,大声说,“老子我娶了我喜欢的媳妇,老子高兴啊!哈哈哈••••••”周围人应和着我爹的话,纷纷表示祝贺,虽然心里都是羡慕嫉妒恨,那个白老鬼每次听到这话都会脸色发青,最后拂袖而去,然后爹爹的气就消了。 听着一些老大臣说过,我爹还在朝堂时,和那个白老鬼经常因为政见不和吵起来,而且吵得还颇为厉害。老大臣们说,先皇可是喜欢看他们吵架了,只要他们每次吵起来,先皇就会让人上茶,自己边喝茶边看着,好像看戏一样。两个人一文一武的,那个白老鬼文人的优点没有,缺点倒是学了个十足,一身酸腐气,迂腐至极,不管我爹说什么,他都反对,也不管好不好,一杆大臣就在边上看热闹。基本上两人吵完了,这早朝也就结束了。 如今呢,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为什么这个该死的讨厌鬼还在? 能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见到这人吗?因为见到就火大。明明比我爹娘年纪还大些,凭什么我爹娘都不在了,他还能好好的活着能吃能喝的?让我娘亲伤心难过的就是他,娘亲到死想见他一面他都不来,凭什么这样的人好好活着?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这个人多年前娶的妻子没过一年就闹着和离,那阵子动静可大了,造成一时轰动。据说和离的原因就是这个人文人气太重了,总是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惯,非要认死理不懂变通,他那夫人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哪能容得下这个人挑三拣四,经常是话不投机,最后就弄成个和离的下场了。同僚大臣不知为这事笑了多少天,这也是那些天这人在朝上万分沉默的原因。令人纳闷的是,一向喜欢看热闹凑热闹的先皇倒是反常得很没有取笑,就连我爹爹都没去找茬,娘亲还写信去问候,当然,这信就和以前那些信一样,原封不动打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抗压能力太强了,过了段日子又恢复以前那样让人烦的样子了。 先皇为什么把这姓白的弄成丞相,这其实是个问题,可能只有现在的皇帝知道原因。不过,自从先皇故去后,白丞相就成了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职位是丞相,领的俸禄也是按照丞相的标准,可是议论朝事就几乎不见人影了,只有每次重大场合需要丞相在场的时候,这人才会出现,其余时间几乎就没在这个皇宫里出现过。 我听说这事的时候,最开始我是有点羡慕的。你看看,人家不用上朝的,什么也不用干就能白拿俸禄,我也想啊,谁喜欢每天天不亮就去上朝啊,比起在朝上听一群说些有的没的,我宁可回家睡觉。也不能怪我,我对这些国家大事确实缺少谋略,况且我就是一普通人,不会文不会武的,皇帝本身就足够英明能干有勇有谋了,我在边上待着能干什么,还不如回家把职位让给那些真正适合的人,可惜,我没这个机会。那个丞相就过着我很期望的生活,真是让人郁闷,对此我就更加讨厌那个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对丞相这种状况感到奇怪至极,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大家似乎都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个丞相不算什么,可是也能算什么,毕竟这位子还是人家的,只要皇帝不开口,就没人敢说什么。 我记得我刚入朝没多久,就碰上个三年一次的大祭祀,在那场大典礼上才算是见过丞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某次烟雾朦胧中我竟然发现那个丞相在看着我,神情复杂,可是我再定睛一看,人家在那好端端站着一副威严样子,让我觉得一定是刚才看错了。后来几次接着看的时候,人家压根就没变化,就更加让我相信我一定是被那些香熏得头疼,才会一时眼花看错了,从头到尾,从祭祀开始到结束,那个谁就没往我身上扫过一眼。 虽说大家有着亲戚关系,可这关系有什么用,他对我娘亲都是那个样子,要是别的什么亲戚这样也就算了,可我娘亲不一样,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且是和他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啊!就因为没按照他意愿嫁人就这样,态度也着实让人心寒,这人也实在让人愤慨得很。亲妹妹难道不重要吗?非要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干什么,还什么长兄为父,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呸,多少女子的青春年华甚至性命就是丧失在这话上面的,可见这都是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说出来的,偏偏有那么些人把这当成真理,真是脑子进水了。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爹爹让我装成男子,是不是也是担心这世道女子本来就不容易,怕我将来受委屈才让我装成男的呢?娘亲虽然多次埋怨爹爹,可是若是娘亲真的不赞成,依着爹爹那样疼爱娘亲的性子,一定会顺着娘亲的心意的,如此看来,恐怕娘亲也是赞成的。 虽说娘亲和爹爹成亲比较顺利,因着没见过女方家什么亲戚,突然就这么成亲了,哪怕先皇还帮过爹爹忙,派人过去给爹爹撑场子给足了爹爹面子,还给娘亲封了什么诰命。可是不少人对娘亲很是看不上的,所以关于娘亲的流言蜚语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大家碍着爹爹那混性子无人敢说,毕竟爹爹要是发起火来可不管你是谁,况且就连先皇对他都没说过什么,谁敢来找不自在。 也许娘亲自己本身是个女子,知道这世道对男子明显比对女子宽容些,所以默认了爹爹把我一个小姑娘硬是说成个小子,就是希望我以后可以过得自在些吧。 若是这样,我宁愿自己还是个女子不自在一辈子,也希望爹爹和娘亲仍然陪在我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留我孤单一人独自面对这未来一切。 第6章 出征前夕 一想起明日就要出发去向那遥远的远方,我的心里就难受,可是没办法,在皇帝面前都发了话了,要是不去还能抗旨不成,还是性命要紧。 这几天一直都在收拾,可收拾来收拾去,左右不过是几件衣服还有几双鞋还有一些话本子,本来我还在犹豫,把那些话本子带上会不会被人嘲笑之类的,可后来我又想,爷我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的,管那些干什么,怎么样也得让自己舒心一下吧。 对了,等会让离秋把那外面晾着的白布给收回来,这一去不知要多久,还是带着放心,免得什么时候身份就暴露了。 然后,最为难得事情来了,这府里的,我该带谁去好啊?离秋,人家是个姑娘,嗯,这带过去恐怕不太方便,况且,她平时在府上,这伺候我也是看心情的,真要是带过去了,人家脾气上来了,我估计使唤不了她,再说,她也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万一这一个不留神,我就完了,最重要的是,离秋已经明确表态她绝对不会和我一起去。 我真是心寒得很,不去就不去啦,何必这么理直气壮啊,就不能委婉点啊,怎么样也假装下啊,我再推辞推辞,最后再决定就是啦,这么一搞,本司马甚是没面子,以至于在府里的威望都下降了。 真不知道当初我为何要让这么个人留在府里,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带离飞去了。相比离秋而言,离飞就让人省心多了。都是知道我真身份的,离飞向来就是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听话得很,而且武功好还勤快,虽说人有点木讷,但是总体还是不错的,这么一个下属让人省心啊。 哎,这么多年我就一直很纳闷,好好一对姐弟,怎么差别就那么大,我这么多年来的衣物也基本上是离飞洗的,而那个离秋最多收衣服。有时候我真怀疑他们两人是不是性别搞错了,怎么着都该反过来才是。 看样子,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还是先睡会吧,明天之后估计想找个好点的地方睡一觉都不可能了,我此时对我的床铺真是万分不舍,趁着还能情感交流下就先交流交流再说,免得以后难过。 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一定找皇帝要金子,到时候给我的床先刷上一层金漆。 此时不睡何时睡,趁早睡,抓紧睡。 “少爷,少爷。醒醒,别睡了,宫里来人了,催少爷你进宫••••••”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离秋那张脸,我的心里恼火得很。 不知道扰人睡眠是一种罪过吗?本少爷明天我就要远行了,连个好觉都不能睡啊! 离秋这时候的态度倒是恭敬,只不过看着我的时候,不敢直视我,眼神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然后我听到了更让我生气的消息。 “宫里来人,说是陛下有旨,宣少爷你立刻进宫觐见。” 我真想那么大吼一声我不去,可惜我还没糊涂,只能憋口气起来准备进宫。 坐在轿子里的时候,我在心里把皇帝骂了又骂,这个皇帝,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啊,怎么今生你要如此折磨我,说好了给我假的,怎么偏偏今儿把我召进宫啊,我这搞不好就是在家呆的最后一天了,就不能让我安生一天啊。这明天就要出征了,你有什么鬼事早不说晚不说非要今天说啊,信不信爷我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心里抱怨是一回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我的命就掌握在那个天子的手里,还是当心点吧。 等我见到皇帝的时候,我先缓了会神,用一种平静,至少是相对平静的态度给皇帝请安。 “微臣,参见陛下,愿陛下圣安。” “无需多礼。” “谢陛下。” 每次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想罢工不干了的冲动,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一家子的吃喝,我也得咬牙干下去,不然银子从哪里来,光喝西北风可喝不饱。 皇帝好半天都没说话,我心里火气又上来了,你一个皇帝,是不是闲着无聊故意来消遣我啊,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把我召进宫啊,我没那个心情去猜,有什么赶紧说,说完了我就能早点回早点休息。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算了,我还是先开口问问吧。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皇帝陛下还是不发言,虽然我一直都是低着头,但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我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明黄色有龙纹的衣摆。 “何卿。” “臣在。” “你可后悔?” 我心里纳闷得不得了,皇帝啊,你老人家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么忘事啊,我不都跟你说了我会跟着你一起去啊,你这时候把我叫过来,难道就是问我后不后悔?我后不后悔重要吗?我后悔有什么用?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啊? “跟随陛下,臣无悔。” 非要让我说这话你才满意是吧,我自己说这我都觉得鸡皮疙瘩就要出来了,我说夜霖啊,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受不住。 夜霖看着面前的少年,是的,未及弱冠,面容依旧似少年。如此年轻就成为了大司马,是南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司马,虽然明白为何父皇封其为大司马,可是还是觉得意外。恍惚间就想起几年前,那位老何大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竖子年幼确居高位,实乃感谢圣上恩典,老臣病重恐不久于人世,若是竖子今后有失礼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原谅一二,留吾儿一命,老臣铭记殿下大恩大德,来世必当报答。” 夜霖在想,何卿虽为司马,着实没有领兵打战的经验,况且这厮一向就是个懒得,上朝站着都能打瞌睡,这么一个人真要是到了战场能不能活都不知道更何况帮忙了,自己将他带着出征真的好吗?嘴上说着无悔,可心里一定是不想去的吧。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要他忠心无二心,自当护住他的性命,也算是成全何卿父亲的遗愿吧。 再说,他此番亲自出征,目的可没那么简单。 我是不知道皇帝此时在想什么,只是他沉默也太久了吧,到底还有事没事啊,没事就让我退下吧。 “朕有一物要交给何卿。” 说着,皇帝就让人捧上个盒子交于我。 我拿到盒子我就更纳闷了,给个东西而已,就不能让人送到我家里啊,非要我亲自到宫里来接干什么,要彰显你皇族的权威也用不着这样啊。 等等,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弄得我紧张至极。这里面不会是是遗诏吧?不不不,刚有这个念头我立即就打消了,皇帝到现在连个正经妃子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子嗣,哪来什么遗诏啊,况且,有遗诏也不会交给我啊,要知道皇帝一向都是看我不顺眼的,这么重要的大事不会让我来做的。 这么想着,我反而坦然了,可是当我打开盒子,我又立马不淡定了。 盒子里面得东西,就它本身所制材料来说,不算什么珍宝。方方正正一块,银铜制成,手掌堪握住,上面还有篆书文字,“甲兵之符,右在夜霖,左••••••”。 我就是再怎么孤陋寡闻,再怎么傻,我也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了,夜霖把这东西竟然交给我,这还得了? 来不及思索夜霖把这东西给我的用意是什么,我当即就跪下了,虽然我是在不喜欢下跪,可是这种时候,不得不跪啊。 “陛下,此物太过贵重,微臣承受不起。” 按理说这东西似乎应该是个比黄金还要好的,而且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可我知道,这就是快烫手的火炭,而且还是个不会变冷一直烫手的火炭,接到了倒霉啊,我最不想有的就是倒霉。 可显然,夜霖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 “你既然身为司马,给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看我一副战战兢兢有惊无喜明显不想要的表情,夜霖反而笑了。 “既然给你你就收下,难道何卿还要抗旨不成?” “臣••••••” 姜还是老的辣,夜霖这么一说,我就是不想收也不得不收了,因为不收就是要抗旨,别说这东西是银铜的,它就是真是烧着的木炭我也得好哈收着,我倒宁愿这是木炭了。 “臣遵旨,谢陛下。” “行了,明日出征,你就早点回去吧。” “臣遵旨。”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去的,等我放映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轿子里了,而我的手里仍是紧紧拿着那个盒子。 人家说,君心难测,果然如此啊!真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故意戏弄我,可是即便是戏弄我也得忍着受着,最要命的是,这件事我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连个说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存心要难为我啊! 我脑袋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实在是让我头疼。 为什么要给我?为什么要今天给?用意为何?好像很复杂可又好像很简单,我现在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我以后有的是麻烦。 夜晚,某处府邸,突然闪过人影,有人来报“陛下今日召见何司马,似乎将东西交给他了。” “何司马什么反应?” “何司马出来后心神恍惚。” 沉默良久,“陛下的心思真是让人难猜得很••••••算了,你继续去监视何司马。” “属下遵命。” 接着风声混杂着树叶抖落的声音,然后人影不见了。 “何苦,你真是••••••”有人发出无奈的感叹。 第7章 出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呸,什么话,不吉利,又不是去搞暗杀,什么一去不复还啊,这话明显不恰当。 嗯,我倒是希望想出什么应景的话,可是,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什么,真是,怎么平时就不多读点书呢?要是自己文采够好,说不准这时候还能诗兴大发做出个什么流传千古的诗词佳句呢,这样后世人提起诗就能想到我。怎么关键时刻只是想出什么丧气话,我应该要相信我一定能活着回来。 自古以来身为大司马,这官职就是个武职,带兵打战,理所应当的。我就不明白了,先皇你怎么不给我弄个文职呢,我老爹是武官,可是我没继承我老爹那本事,就我这样,还不如给我个文职,每天写写批批改改的也好啊。当然,让我一天到晚坐在那里写啊写的我更受不了,文职对我而言更不靠谱。 我算是历朝以来的一个特殊,凭着皇帝一道旨当上这么大司马,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不知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若不是我福大命大加上运气还不错,指不定现在就死翘翘了。不过也是,现在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混了一年了还是相安无事的,我也实在佩服自己。真希望到了战场上,我也能有这么个好运气。 这一会的功夫我又分神了,要是皇帝陛下知道我在今天这么隆重的场合竟然还能分神的话,一定大怒着让人把我拉下去斩了,但好在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皇帝没那么闲工夫来管一个臣子分神不分神。 毕竟是一国之君御驾亲征,那场面也着实壮观得很,满眼望过去除了人就是人,还有马,那么多将士都是穿着盔甲的,这么看过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再看看陛下,不知道是不是见惯了他穿皇袍的样子,突然换身装扮,一身盔甲,阳光下闪闪发光,越发显得威严,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的,。就这样子,到了战场,哪怕什么都不干,光这气势就能把敌军击退了。这么说可能夸张了点,不过,一国之君又是这万军的统帅,怎么样这气度就不能输人。 皇帝是皇帝,到底还是和别人不同的。不像我,我自认我长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点女孩子文弱的样子,不是,我本身就是女孩子,有点文弱不奇怪,可穿上盔甲也没多出几分阳刚之气啊。怪不得今早离秋看我穿盔甲的样子是一个劲皱眉再皱眉的,我都不敢直视镜子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告诫自己别和夜霖比,首先,自己是个女孩子,这女子上战场带兵打战本就是稀罕事,还有,虽说现在的夜霖当上夜霖以来第一次出征,可夜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军队里待过好几年了,大战小战的经历的也是有很多的,人家经验丰富得很,我怎么比?虽说父亲年轻时候也是经常出征的,可是父亲是父亲我是我,父亲会打战,不代表儿子会啊!再说了,根本就是个假儿子。 输赢似乎就是一念之间,我作为一个南齐人,而且还是土生土长的南齐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国家能赢,可是这赢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就算夜霖再怎么强大,再怎么智慧,也不可能打一场没有死亡出现的战争,他是皇帝,想来死亡对他来讲比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我一想起我要去战场见到那些争斗带来的牺牲,想起刀光剑影混杂着血腥气,我的心情就沉重至极,之前的自我安慰到底只是自欺欺人。 自古以来,凡是打战就必有人牺牲,就必要争出个输赢,尤其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我想,正常点的人都不喜欢打战的,因为国家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那些士兵都是人,都是普通人,这一去,有人活着就会有人死。我不喜欢这样,可是我又没办法,若是南齐不反抗,那么梁国就会继续有恃无恐,因为认识贪心的,帝王也是这样,他们对权力的渴望甚于任何一人,尤其是享受过权利的滋味,就更不会放开的。若是南齐忍让不去管,总有一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南齐危机更重。 我没想到,一个皇帝说要打战就打了,说要亲征还真是亲自来,一个皇帝本该在皇宫里待着,继续他那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是夜霖,他竟然要去••••••皇帝都这样了,我这么一个臣子,自然是要跟着的。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凉了。 向天祷告,祭祀等等一系列的活动,这是折腾人,我这么站着又拜又跪又站的,着实不舒服,我就不明白,上个战场打个战弄这么一系列到底干什么,安心还是图个吉利?胜负人定非天定,再怎么祭天也是没用的,当然,这话我是绝对不能说的。 当然,我也明白,毕竟是皇帝亲征,这可是举国大事,自当要慎重又慎重。一个皇帝,天下最大,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来,什么军队的戒严,什么祭祀用品的准备安放,还有什么仪仗队的训练到位等等,一大堆的麻烦事,这宫里上上下下光准备就要忙翻了天。 再说这祭祀,虽说这祭祀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祭祀意义重大,马虎不得。因为皇帝是天子,你看看,都与天并齐了,这亲征就是代表着天意啊,哪怕皇帝不是个迷信的人,这亲征前也要祭祀下天祷告下祈求下,这么个样子总是要做的。不过,陛下这仪式其实还是简化了的,真要弄大了,这礼服啊什么就能折腾死人,更何况还有什么其他的。我琢磨着,陛下这半个月前宣布是不是也是不想弄得太繁琐了?虽然,现在这样已经挺盛大的了。 我不清楚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起了出征的心思的,我只知道他是个思虑周全的,明明半月前才宣布要出征,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部署了,内内外外全都安排好了,不然就凭着短短半个月怎么就这么顺利安排妥当了? 夜霖这个皇帝真是个老狐狸,这心思,怪不得人家能成皇帝呢!可怜我何苦,还得靠着这个老狐狸,我的生死可就掌握在这老狐狸手里,虽然心里不甘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我的心里一大堆的疑问,可是全都问不出来。我看着出征的场面如此浩瀚,震惊不是没有的,要离开了,赶上不是没有的,我真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打战啊和以前的那些打架闹事不一样,以前那是小打小闹当不得真的,最多也就是鼻青脸肿,严重点就是骨折什么不能动弹什么的,可是一旦到了战场,刀剑无眼,一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我真是为我的未来担忧。 我现在更加清楚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好好跟在陛下身边,只有这样才有活路,一个人若是无所依靠遇到危险靠不了自己,那就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帮手,跟在他身后,至少性命无虞,因为,这种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虽然我不知道我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了,突然今天离开这里,不知道多久,不知道结果如何,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在冒险,我知道,我在拿性命去赌,孤注一掷将所有的一切压在这场战事上,我到底哪来的勇气啊? 刚才出了宫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皇宫皇宫,这里面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多少人一辈子都进不去,多少人一辈子都在梦想着进去看一眼,我比起这些人无疑是幸运的,至少我不仅进去过,而且还看了不只一眼,就为这个,我是不是该感叹下自己的幸运呢? 现在骑马走在这城里最繁华的街道,我听见人群的欢呼声,显然老百姓看到这场面很是兴奋,首先这场面多少年都见不到的,再次,这圣颜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虽然皇帝没穿龙袍可掩盖不了他皇帝的气势,就是一身铠甲都能穿出个不同凡响英姿绝伦,不知让多少年轻姑娘还有妇人看呆了眼,我想着要是陛下能凯旋归来,恐怕者想要进宫的女子又会多出一大截子来,不过也得皇帝愿意才行,皇帝那个对女子的厌恶感不知道这次回来后能否有所改变。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取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着调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我真不是做大事的人,都要上战场了,心思还不定。真想回家看看,可惜这出行之路是不经过我家的,这么想想,这半个月我似乎就是待在家里了,还真没好好和认识的人好好告个别,如此想来倒还是遗憾,虽然说我这没什么朋友,可是这种关头,谁还会管你交情好还是不好啊。 我看向我平常爱去的那间茶楼,就这么一眼,竟然在楼上看见那个窦非,本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自从上次他说起皇帝要亲征的消息后,这半月多来我再也没见过他,本来我还抱怨的很,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出现了。 窦非应该是看到了我吧,我看见他在向我敬酒,这么一抬手,接着接着,他竟然把酒给撒了,然后鞠了一躬。我当时脸就黑了,这么个动作看似没什么,可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在咒我死,我恨不得朝他骂上几句,可是看到他那促狭的笑,我又心底释然了,就当是一个小小玩笑好了,毕竟,今日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若是能再见,我自当会找他算账,若是不能,就当是受了他这杯酒好了。 前路漫长,艰险未知,望君珍重! 第8章 路途 这么一去边关,这路程虽不说很远,可也挺长的,我要是这么一直骑马肯定是受不了的。毕竟小爷我这么些年来静惯了,晚上虽说扎帐篷能好好休息,可这白天总是这么骑马奔波的,有点儿折腾人。 夜霖虽说是个皇帝,可到底还是武人,哪怕当了皇帝过了几年的尊贵日子,可一直都没忘记那身功夫,军队里打磨出来的,骑马才觉得舒服,坐马车才是不习惯的。可是成了一国之君,自然是不能这么率性而为,到底还是要有点防范心的,所以被这底下的人左劝右劝的,死活把皇帝给劝上了马车。 当然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是我唆使着去劝的,因为皇帝都进马车休息了,我这个大司马也可以理所应当去马车里休息里,可惜,我还没兴奋一会,就被夜霖给命令着上了他的马车,美名其曰是年在我年纪小身体虚弱特意奖励的。 不管怎么说,至少夜霖陛下还是个体恤下属的,特准我和他一起坐马车,虽说不自在多些,可是对此我心里的感激还是更多的。 好吧,夜霖马车自然是最舒服的,哪怕马车在赶路,可是在里面待着可以点都没晃动,果然不是一般的马车,至少比我的那个好,我很是满意。虽说要伺候夜霖,好在只不过是端茶递水的小活,这么点差事我还是可以干的。 只不过我这人一向就有个毛病,就是很容易犯困,尤其这马车里这么舒服,我更是觉得昏昏欲睡,当然我是一个劲提醒自己千万别睡,皇帝可就在边上呢,可是这睡眠还是战胜了意志,不知是不是连日来的奔波太累了,所以,我就真的靠着马车的壁板睡着了。 不知多久我才醒过来,这一觉睡得甚是好,我这精神气都好多了,到底是陛下的马车,比一般人家的卧房还舒服些,我就这么一揉眼,然后眼光这么一瞥,我当时就愣了。 皇帝陛下正在优哉游哉喝茶呢,看着我醒来一副呆样,就这么扫了我一眼,似乎是很不在意说道,“何司马睡得可好?” 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如果地上有个坑,我都想跳进去,然后挖点土把自己埋了,然后立个牌子,上面写着“何苦已死,有事烧纸”,我这是干了什么啊?竟然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睡过去了,我一定是脑子进泥了,这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藐视陛下,藐视皇威啊,我恐怕晚了。 “臣有罪,臣该死,陛下饶命!” 都这时候了,就不要顾忌什么脸面了,赶紧磕头认罪,求饶要紧,这出门在外的,我一个司马说得好听官很大,可实际上手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若不紧紧抓住皇帝这个靠山,我可就这就死翘翘了。这要是还没上战场就因为这么打个盹把命丢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可就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死了后,估计墓志铭都没法写,怎么写?“何苦,本朝大司马,在陛下御驾亲征的路途中,因御前失仪严重而被赐死”这话听着就像个笑话。 “臣该死,臣该死!” 陛下终于开口了。 “你是该死!” 这话听上去倒没什么怒气。既然皇帝不生气,我就能放一半的心了。 “让你递个茶的功夫你都能睡过去,怎么,你是瞌睡虫上脑了?” “臣有罪,臣该死。” “行了,朕要是真因为你大哥瞌睡就把你赐死了,那朕就真成昏君了。” 我大约是听了这话一时间大喜过望,竟然眼睁着看着陛下,说话都哆嗦了。 “陛下•••这是•••饶恕臣•••臣了?” “你这又不是一两次了,你上朝的时候站着都能打瞌睡,真当朕看不见?朕什么时候因为这个治过你的罪?” 我明白过来了,为自己的命保住了而兴奋,看来自己着实是运气好,当然,听了笔下的话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干脆磕头谢恩。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臣再也不敢了,多谢陛下饶命。陛下海涵,陛下宽宏大量实乃任君,陛下••••••” “行了,那些虚话就不必多说了。” “臣遵旨。” 我立刻安静了不说话了,看着陛下想要那茶,我这一个机灵赶忙把茶给递上去,我敢肯定,我现在的笑容估计和陛下身边的那个丁总管一个样,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事态紧急不得不为啊,至少不能惹陛下生气。 皇帝看着我这样子,倒是难得露出点笑意。不禁摇摇头,嘴里还说着“你这样子真不知像谁?” 我想着要不要开口回几句,可想了想,言多必失,为了防止自己说错话还是别说得好,反正自己现在的脑袋估计还是糊涂着。 反正不会像老爹,老爹要是看我这样,指不定扔一板砖过来,痛心疾首这说着“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子?这是气啥我也。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气概,怎么这么窝囊,老子是白教你了,凡事就不会动动脑子吗?”我是我娘生的,又不是您老生的,再说我是个女娃不是个小子,那些混小子的那一套怎么能用在我身上,就是因为脑子里想不办法所以才要讨好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啊,人家是皇帝,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不把他哄痛快了,不痛快的就会是我了。 当然也不会像娘亲,因为娘亲碰到这情况,肯定又是一哭了事,当然娘亲哭的可是有技巧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把老爹的心弄得一颤一颤的,最后什么事都没有最后还要反过来安慰的。娘亲好像教过我这个,怎么哭最好看最让人怜惜,最像个女孩子,不过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记不大清了,再说了,我现在这身份就是和女孩子无缘了,更何况哭呢?我反正是做不出娘亲那样子的,就是做出来了,恐怕也是怪模怪样,没的最后把陛下给惹毛了,谁都知道陛下有多厌恶女子。 我这既不像爹也不像娘的,自成一派弄得个什么也不像,真是惭愧的很。 最后皇帝终于良心大发现,把我给放回自己的小马车了。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我才算是真的舒了口气,真是金马车银马车皇帝马车都不如自己的马车好,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更自在,在自己马车上,我想怎么躺就怎么躺,就是打上八个九个瞌睡皇帝都管不着。 离飞见我回来后上了马车就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无奈不得了,可惜,少爷我就是这么个德行,改不了了。 “主子你这在外面也得注意点啊,怎么说都是在家里,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呢,再说主子你不管怎么样都是个••••••” 下面的话离飞不敢说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就真的是欺君之罪了。 “离飞啊,就算到了外面,主子我也要自在些不是,刚才在陛下那里好容易捡条命回来,我就这么随便下当放松了,反正也没外人不是?” “主子,你又得罪陛下了?” 我斜睨这小子一眼,他是一副担心又担心的样子,哎,我这么个主子也确实难为他这么一人伺候了。 “什么叫又得罪?不过就是打个瞌睡而已,再说,就我和陛下两个人,陛下说不计较那就是不计较了,你就放心吧!” 没想到离飞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那已经不仅仅是担忧了,还有惊恐。 “主子,你是和陛下两个人单独呆一块了?这可怎么好,主子你这身份怎么也要注意点谨慎点啊,万一让陛下发现了,那可就••••••” 我仔细看着离飞,这个人虽说比我还大好几岁,可我看着他倒是像我弟弟,好像还没长大的样子,怎么就把重点放在不重要的地方,注重哪些无关紧要的呢?一个大男的,怎么也学着小姑娘似的关心这个啊? 我深深叹了口气,拼命压抑住自己心底的郁闷。 “这能有什么,他是皇帝,我是臣子,皇帝召见臣子那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我要是老是躲着,那才是有问题才会引人怀疑呢?” 离飞也知道我说的有道理,闷闷说了句“主子还是当心点好,主子向来都是随意惯了,要是让陛下发现什么,那可就糟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也顺着离飞的意思说了句,“你放心,我自当是注意的。”接着我又说了句,“还是小飞你贴心,知道关心我,不像离秋那个,压根就不把我放心上,我走了她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好像巴不得我不回来似的,爷我怅然的很难过得很!” 离飞听着倒是不赞同我的话,“怎么会,姐姐向来是最关心主子的,主子走的前夜,姐姐可是哭了一晚上呢?” 也就离飞这么个纯情的男娃会相信他那姐姐哭了一晚上,她要是会掉泪那才怪呢,不过,说不定还是真的,离秋姐姐到底还是关心我的,至少给我带的衣服都是她亲自做的,手艺那是没话说。她就是有点刀子嘴,其实里面还是个豆腐心。 第9章 刺杀 按照那话本里写的,但凡公子出行,一定会来个什么刺杀啊之类的,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公子再怎么厉害也一定会受伤,但是一定在最后危急关头被人给救了。 言情本子里面基本上救了公子的都是个什么姑娘的,而且一定会是个美人,这公子被美人救了,基本上就会看上美人了,然后这么救命之恩的再加上这么一见钟情的,最后一定是会把这美人给纳进家里面去,然后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家宅里面的那些为着争宠的明争暗斗,接着公子和美人和经历种种挫折磨难,顺带着再加上那么一系列的误会啊之类的,但是最后一定是美好大团圆结局。 武侠本子里,要么公子是被某个路见不平或者一时起意的世外高人给救了,要么就是掉入了某个悬崖却大难不死发现个什么记载武学秘籍的山洞之类的。不管遇到什么,肯定后面就会学到什么高深武功,公子学到了高深武功就回去找仇家报仇,不管这仇家怎么怎么厉害,不管这公子是失败了多少次,最后一定会杀得仇人报仇雪恨,而且没准这报仇途中还会走桃花运,招惹上不止一朵桃花,当然还会得到什么财宝之类的,最后最后估计也是人财两得的大团圆结局。 为什么都是大团圆?当然这是必须的啊,要是弄成个悲剧结尾,这读者看的不爽快了这一气之下就会砸场子了,所以必须要弄出个好结局啊,这样大家看着才高兴是不是? 话本子是话本子,里面的故事毕竟是虚构的,哪有那么多的大团圆结局啊,这些故事虽说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可能类似的,但这真是发展绝不会故事里一样,谁有那么好命能躲过啊,要是王孙贵族,身边带着护卫的还好说,一个普通人孤身一人的,还能这么侥幸逃脱,这人是神仙下凡来保佑的是吧?再说就是真逃脱了,哪有什么佳人什么武功秘籍等着你的,做白日梦吧。 话本里面还有过什么皇帝遇刺的故事,说是就因为危难关头被某个姑娘救了一命就对人家死心塌地,不仅把姑娘接进宫来还让这后宫只有这姑娘一人,从此两人恩爱到白头。瞎扯,你见过哪个皇帝后宫里只有一个人的,可见这故事是多么虚假和荒诞。 哦,我们陛下后宫里还没有女人呢。这主要还是因为夜霖那个人其实压根就不喜欢女人,所以到现在那后面宫里还是空着的,我估计也许哪天夜霖危急关头碰见个美人救英雄的,说不定这后宫里就有人了,只不过夜霖这人遇到危急关头的机会不大,他一个皇帝要是到了危急关头,那我们底下这些人估计就要没命了。而且就算有危急关头,遇到美人的机会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要是遇到美人了,那才是危急关头呢。 其实我闲着无聊也很好奇了,你说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赶来刺杀皇帝呢?那场面一定是热闹。不知道皇帝陛下夜霖碰到这场面会不会惊慌失措啊,这想看看皇帝着急的样子。 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该这么想,这哪里是热闹啊,这简直就是个悲剧啊,实在是糟糕至极,糟的不能再糟了。 其实在事情发生很久之后,我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怎么发生的啊,有怎么可能会发生啊,我一直以为这个存在于话本子里,当然我也知道这事也在现实发生过,可至少我从来没见过,自从先祖开国之时经历过这事情,这后面还没哪个皇帝发生过这倒霉事呢!可那时候情况和这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国家本身就乱的很,经常这个来那个去的,正所谓见怪不怪,再加上后来开始铁腕统治,还真没见过哪个不要命的来干这么个事的,可见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其实还是这个祭祀惹的祸。 不知道从哪个朝代开始,流行这个说法,说是,要是每逢皇帝亲征,在出征途中,需要针对这山川河流进行一番祭祀,就是请求那个什么山神啊啊河神啊还有什么土地神啊,行道诸神,能保佑此次出征顺利。 比起出征前的那个大祭祀,这其实就是个小祭祀,而且皇帝还不用参加的。皇帝不用参加,可是官员需要啊,这最要命的是,我还得带头祭祀。好在也就是鞠几个躬行几个礼,再按照礼部事先准备的那个说辞说一番,撒几杯酒就完事了。 本来路上一切从简,陛下这意思是不想搞什么祭祀的,只是,都到这里了,离那梁国国城也没多远了,所以就想来弄个祭祀。 这不,到了那个什么皓河,怎么也是个大河是吧,所以就要小小祭祀一下,而且这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血来潮下车来看了,本来他就不用参加的是不是,干嘛来凑这个热闹啊,可不就是闲着吗?这事就出在那个礼部给的那个祭词实在太长了,我念了半天念得口干舌燥的才算完,我估计连陛下那个性子听着就更不耐烦了,你说礼部也是的,你写那么长干什么,写短点不就没后面的那些事了?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祭祀的时候这就出事了啊。 有人要行刺陛下。 当然,这行刺肯定没成功,而且我看着陛下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有人来杀他一样。 这其实就是个小刺杀,甚至连刺杀都算不上,我们这边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那些刺客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抓得抓杀得杀的,若不是后来看见侍卫统领压着人过来,我几乎就不知道还有刺杀这么个事。 想到这里,我不仅再次埋怨起礼部起来,你要是把那个祭词写短点,说不定这时候我们都已经收拾东西上路出发了,哪里有之后这么些烦心事。 也不知道这及死者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竟然惹了一帮人来乘人之危,想趁着大家都在忙着祭祀的时候来个偷袭,来刺杀皇帝陛下。不过,这么一帮人勇气是有的,可惜实在没什么脑子,当陛下底下的那些侍卫是白干活的啊?那些人可是陛下亲自训练出来的,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厉害的,你们这群小毛贼算个什么啊,怪不得刚靠近就被人发现了,活该被抓啊。 还有就是,你这是刺杀皇帝啊,不是其他的普通人,你这吵吵嚷嚷说着刺杀是哄人玩是吧,这么一吓唬就把目的给说了,果然不是当刺客的料,这首先嘴就不严实,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想出来这么一出的,真是笑话。 皇帝陛下是个很大度的人,这点我必须要承认,一般人要是碰到这事准会很生气,可我们这皇帝,一点发怒的样子都没有,还把侍卫们赞赏了一番,说是什么护驾有功啊之类的话。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受罚的,比如礼部的就被责罚了,因为皇帝也嫌弃他们弄出的那个祭词太长了太啰嗦,让他们好好修改。 对于这事我是最高兴的,因为这样我就可可以省很多力气,不是我抱怨,这礼部人也是,不知道陛下最讨厌那些掉书袋的人了吗?就连奏折谁写的啰嗦了陛下都是要发回去让人重新写的,你说你写个祭词,象征性的就可以了,毕竟一个小祭祀,弄那么长有什么用,你要是文笔好点还能让人有听下去的欲望,可是写的那个文笔还不怎么样听着听着就让人烦了,估计就是河神听了都不耐烦了要发怒了,所以啊这礼部的处罚真是不冤。 皇帝陛下没当回事,可我们这底下人得当回事。到底还是刺杀,虽说没成功,可这动机不良,目的不纯,需要好好审问一番,问出个子丑出来,不然就显得陛下的臣子太无能了。 那个侍卫统领叫聂鸿,跟我也算比较熟的。他在底下曾和我说过,自己好歹也见过不少匪徒刺客了,可这么笨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就这么笨的竟然还想来刺杀皇帝,这简只就是对皇室的侮辱,更是对他们这些保护皇帝的侍卫的侮辱,怎么着都得让这些人吃点苦头,不然他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我听着也是挺赞同的,你说来个刺客吧来就来吧,反正陛下也不怕,可是来的刺客这叫什么啊,这刺客的素质也太差了,就这点本事就是当个强盗都不过关的,更何况还是来刺杀陛下的,他们其实是来搞笑的是吧,简直胡闹啊。 还是让聂统领好好审问的好,还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全都一并抓起来治罪,这出征路上出这么个事,这是让人火大得很。 本来吧一场不能称之为刺杀的刺杀不算什么事,毕竟我们人都好好在这里呢,其实事情也不糟,糟的就是,这刺杀的人还真是个不好处置的人,我就搞不清楚了,这人是不是在娘胎里的时候没发育好,所以脑子也是个有问题的啊。 这刺杀的人要是别人就是杀了也没什么,偏偏这么个人来头还不小,怎么处理还真让人为难得很。所以啊,当聂鸿来回禀这指使的人是谁时,我还以为他喝多了在开玩笑呢,可这表情分明就不是开玩笑。 真是糟糕得很。 第10章 麻烦精 其实南齐要攻打梁国,这可不是什么秘密,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再说了,夜霖这个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御驾亲征都弄出来了,这事就是想保密都不太可能了。 拜这刺客所赐,临时决定在这里再多待一天,也算好事,至少不用再急着赶路。 聂鸿来报,说是刺杀的首领是那个什么梁国的公主,我当时一口茶喝得直接吐出来,好在皇帝陛下离我坐的比较远,不然喷到陛下身上我可就罪过大了。 那个丁总管倒是个机灵的,还知道给我递快帕子,顺便给我重新换了杯茶,果然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是一般的。看人家丁总管,除了给皇帝端个茶,其余时间就和空气似的,一点声都没有,好像他压根就是不存在的。 我是学不了这种冷静了,聂鸿的话都快把我吓死了。 “梁国公主?” 这个事的惊讶程度可不亚于这刺客是梁国皇帝派来的,不过,就是梁国皇帝真有刺杀的心思,也不该派自己的闺女来啊,一个皇帝总不至于这么傻吧? 显然,夜霖对这个消息也很是意外,而且面上还难得皱着眉头,那个表情就像是喝的茶里有一只死苍蝇,我看了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皇帝很讨厌女子,管你什么梁国的公主,反正女的他都讨厌。 不过陛下到底还没意气用事把那个什么公主给杀了,这种时候还是要冷静的。 “可是确认了!” “回陛下,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探了,不过从那女子身上搜到的信物来看,已经证实是梁国皇室之物,而且属下听闻,梁国帝仅有一位公主,甚是纵容,如宝似珠,所以取名宝珠,且从年纪还有身上配饰来看,似乎就是那位公主。” 聂鸿是什么人,陛下亲封的侍卫统领,为人不知多谨慎,什么时候他说的消息有误过,那什么似乎其实就是确认了。 这倒是稀罕了,这个公主怎么就敢来刺杀南齐的皇帝呢?莫不是小公主从小被人哄惯了,所以搞成个这么无法无天的性子,这梁国的皇帝到底是怎么教的啊,怎么教出个这么蠢的人出来了? “请问陛下,属下该怎么做?” 怎么做啊,是个问题。一个公主是吧,还是梁国皇帝的独女,这杀肯定是不行的,况且一个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还有一个公主怎么就找到我们陛下的所在之处呢?这事我怎么觉得越来越麻烦了。 陛下没回话,一副深思的样子,我看皇帝不会想和那个什么公主打交道的,估计见都不会想见的,八成这事最后搞不好要交到我手上。 果然,陛下发话了。 “那个公主把她□□起来,找几个人好好监视,何苦,你就去负责问话。至于其他人,要是打探不出什么就杀了便是。” 我就说嘛,这么个破差事弄到我身上了,讲老实话,我是真不想管啊那个什么劳什子公主,这谁都知道,就这样子的公主,一定是个刁蛮任性的,我最烦打交道的一类人就是这种娇滴滴想法简单没什么脑子确总喜欢胡来的娇气小姐。 无奈下只得认命,干脆和聂鸿一起,说了声遵旨我就下去看那个娇公主了。 其实虽说我本质上是个女孩子,可实际上我是很烦和女子打交道的。首先,因为现在是男孩子,就是为了避嫌也要少和女子来往;其次,我一个女孩子不能好好当女孩子硬生生扮成个男的已经很为难了,看见那些女孩子这个父慈母爱的,那个挑首饰做衣服的,我看着心里不舒服;还有,我不是看不起这些人,只是相当一部分女孩子实在太小家子气了,屁大点的事就吵吵嚷嚷闹个不停的,而且还特别喜欢攀比来攀比去的,有的更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武官,我实在很窝火啊。 别说一般人家的小姐了,越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越是不好相处,总是自以为高人一等,动不动就看不起这个的看不起那个的,一个梁国的公主我看更是如此,这么一想,我的脚步都放慢了,真的不想去啊,陛下就不能派其他人来对付这么个小公主吗? 我就是不用去我都能猜到,那个小公主那里肯定已经闹翻了天。 等我到的时候,我在帐篷外面是深呼吸了好多次才终于决定进去的,一进去就看见小公主在发脾气,果不其然,一片乱七八糟,那个场面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我都不好意思看了,这个公主就是个烦人的麻烦精。 这大家都知道啊,陛下是很讨厌女子的,所以宫里面宫女都少见,这出征了更是不会带上什么婢女的,这皇帝都不带,这底下的大臣将士就更不敢带,所以这整个军队也就那么几个仆妇负责洗衣服煮菜之类的,这些人哪里能应对得了一个公主,而且还是一个宠坏了的公主。 我看着这么一群女人闹腾的样子 ,立刻就觉得头疼,干脆就这么一挥手让这么几个仆妇都下去了,这群人显然是巴不得离开这里,向我行了个礼之后立马就飞似的跑出去了,可见这公主有多讨人嫌。 显然小公主的脾气还没发完。 “本宫可是公主,你们凭什么锁着我?” “识相点就赶紧放过本公主,不然我让父皇砍了你们的脑袋!” “你们南齐的皇帝呢,本宫在这里,他还不快来接见?” 我听着就纳闷了,这公主这是无知胆大得很,这话就是梁国的皇帝都不敢说,她倒是敢这么说,你一个公主有什么资格能让我们陛下来接见你啊,你是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刺客是吧,陛下不杀你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不谢恩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这真的是个公主? 就这样估计估计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人家现在这个暴脾气哪里听得进去问啊,不过这种娇公主,就是好好吓唬吓唬才能老实起来。 这么一思索,我召来离飞吩咐了他几句话,离飞听着倒是一愣但也什么都没说就下去办事了,没多久,离飞就得令来了,不愧是我身边的人,就是能干,这么快事情就办好了。看我一点头,立刻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照着我的吩咐拿着一个小袋子朝着那个公主走去,然后袋子这么一打开,从中拿出个什么东西,抓着往公主面前这么一晃悠然后靠近在靠近,最后都快贴近她脸了,公主立马惊叫。 我立刻就从袖子里拿出两个棉塞来塞住耳朵,看着公主那样子,我就知道这人叫的有多大,事后我听离飞说,那个公主撕喊得那个声音啊简直就像是受了大刑一样,听着要多惨有多惨,他在边上听着耳朵都受不了了。 接着我这么一个示意,离飞啊就拿着东西这么慢慢靠近在慢慢远离,那个公主就一个劲尖叫,最后干脆哭起来了。 我看这样也就差不多了,然后我就让离飞把东西收起来,李飞很是听话,立马就把东西放到袋子里扎好了。 我取下耳朵里面的棉塞,向公主走过去,哎,你说,一个公主看着挺好的是吧,怎么哭起来这么难看呢? “公主怕吗?” 小公主吓傻了,显然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点头。 “那公主还是安静一点好。” 又是一个劲点头。 “我问你什么,你就照实交待,不然••••••” “我说,我都说。” 看来真是吓怕了,我也没想到怎么就这么顺利啊,怎么小公主连刺杀都敢干,怎么还这么怕这么个小玩意,还真是让人无语得很。 “公主殿下,你这刺杀是谁指使你干的啊?” “没人指使•••是我自己的主意。” “公主为何有这么个主意啊?” “是我看父皇终日忧心,我就去问三皇兄,是三皇兄说的,说•••三皇兄说,父皇有仇是因为南齐要攻打我们梁国,还是南齐皇帝亲征,三皇兄说,若是南齐的皇帝出了什么事,就不会打仗了•••宝珠不想打战,不想看到父皇担心,所以我就想来••••••” “所以就想来刺杀我们陛下是吗?” 宝珠公主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陛下在这里。” “也是三皇兄说的。” 我说,就这么简单,你三皇兄说了你就来了,什么个脑子啊? “公主的三皇兄知道你来刺杀吗?” “不知道。” 这话听着,好像就是公主是个傻的,听风就是雨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真不知道是真的天真无知还是装得无知另有目的。 “你再怎么样也是个公主,怎么你来这里,你们梁国皇宫里就不知道?” “宝珠经常出宫的,他们都管不了我。” 这话有那么点可信度,可是公主是个傻的,公主身边的也是个傻的? “你的侍卫知道了你没说什么?” “他们只听我的话,我让他们来他们不敢不来。” “你的侍卫是你父皇给你安排的吗?” “父皇安排过,可是他们有的不听我的我就赶他们回去了,还有些侍卫是三皇兄送我的。” “皇宫里没人知道你干什么?” “是的。” “要是让本官知道你有什么隐瞒的,本官就抓一群刚才那东西倒你身上去,本官可不管你是什么公主。” 公主一听吓坏了,拼命向后退,连说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宝珠不撒谎的,宝珠不撒谎的。” 我又问了些问题,问着我疑问越多,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算了,还是让陛下操心去吧。 “公主还是安分点好,只要公主听话,我们自是不会难为你的。” “宝珠会听话,你不要拿那吓我。” “只要公主听话,自然是不会的。” 就这么个性子真是让人头疼得很,一想到要一直带着这么个麻烦精,我的头更疼了。 既然问到了这些也算是对陛下有个交待了,之后怎么做,还是听陛下的吧。 第11章 疑问 自从上次把那什么梁国的麻烦精给吓唬了一番后,那家伙倒是老实,不哭也不闹的,就是挑食得很。 我也实在不耐烦侍卫一而再再而三,来报告那位公主嫌弃东西不好吃,听得我都烦了。也难怪,好歹人家也是金枝玉叶的,从小就是山珍海味养着的,某然间让人吃得简单点是受不住,可是受不住也得受,我管你想吃不想吃的,要是不稀罕你就饿肚子。所以我直接就下令说,嫌弃饭不好那就饿着,然后那公主就开始饿着了。 当然人家都说,这天底下最好吃的就是饿,人饿了就不会讲究吃的东西怎么样了,所以呀,小公主饿了那么几顿后就受不了,又开始哭着要东西吃了,接着那个原先最看不上的馒头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我想的一点都没错,这个麻烦就是不能惯,一惯就容易惹事,就是得对她狠点她才知道乖。 那日小公主的那阵惨叫确实惊住了不少人,这整个队伍中,放眼望去,敢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就只有这么个麻烦精了。 那个聂统领私下还想我打听,怎么就制住了那么一位公主。我一开始没告诉他,到底是我的独家妙法,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可那聂统领显然是个有耐心的,大有那种不问出来就不罢休的坚韧劲,之后某次,我急着出恭的时候他又来找我,这下我是真生气了,为了不被他烦,我当时干脆就回了他两个字,“吓唬”。显然那个聂统领不满意我这个回答,还是把我拦着,我心里都急了,这个聂鸿,不知道人有三急啊,这拦着我干什么,可是人家脸皮厚得很,我担心我要是在不告诉他没准我出恭他还要跟着,没办法只好小声在他耳边又说了两个字,接着我就飞似的赶紧跑了。 附近的人就看见何司马跑远了,而聂统领还在原地傻站着,脸色很不自然。有侍卫上前询问,聂统领也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小侍卫临走前听到聂统领说了句“何司马真是有办法”,小侍卫心里疑惑回头再看时,聂统领已经走了。 我把急事解决了后,甚是轻松畅快,哎,这在外面条件虽说没家里舒适,可是凑合着忍忍也能适应,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了。 我想着那个聂鸿知道真相后一定是不可思议,想必聂鸿这人一定很失望,他们一群侍卫办法想尽了,也只是把那公主弄得越来越吵,我就用这么一东西就让公主老实了,想来他心里定是郁闷得很。 这些人啊,就不知道动脑子好好想想,整天就知道动刀动枪的,要这个命要那个命的,对付一个公主,杀鸡何必用宰牛刀,略施小计就可以了,我只能说他们这些人大风大浪见多了,所以想得就复杂,那实际上就是小鱼小虾的,用简单的方法往往才是最奏效的。 “老鼠,你是说,何司马用老鼠去吓唬梁国公主?” “是,何司马亲口告诉属下的。” 提起这个,聂鸿就觉得心里憋屈,这么简单的方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失策啊! 南齐帝夜霖的脸上露出点笑意,似乎想到什么,然后又摇摇头,不禁说道,“真是孩子性子。” 聂鸿听了陛下的话,心里一个劲赞同,可不就是,拿老鼠去吓唬一个女孩子,可不就是孩子性,也就只有小孩子玩闹恶作剧才喜欢这么弄,自己没想到这办法也就不奇怪了。也难怪,何司马年纪也就比那公主大那么几岁,看着也确实年轻得很。 “这样的办法,也就他能想出来了。” 陛下这话虽像是感慨可隐约有点嘲笑的意味在里面,聂统领一时间也摸不准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何苦倒是个机灵人!” 聂统领只能应和着皇帝的话。 “梁国皇室的情况你打听得如何?” 一说起正事,皇帝立刻就严肃起来,聂统领一听皇帝问这个也打起精神,不像刚才的事了,一五一十像陛下汇报得来的消息。 “启禀陛下,属下已经打听清楚。那梁国皇帝共有四子一女,其中大皇子炎清,也就是太子,是正宫皇后所出,三年前因为出外视察遭遇泥石流不幸遇难;二皇子炎礼是后宫的贵妃所出,为人好色贪财,宫内宫外都曾惹是生非,但是贵妃及其宠爱这一子,再加上二皇子外祖父家在朝堂颇有势力,所以二皇子的行事更加猖狂,甚至梁国皇帝都很少责罚;三皇子炎风算是皇子里面最聪明的,也是最能干的,太子死去后,皇帝比较喜爱这个皇子,很多重要任务都是交给他去做的,只是三皇子的母妃身份低微,是一个宫女,连个位分都没有,且生三皇子时因难产去世,之后三皇子一直养在四公主母妃的名下;四公主也就是宝珠公主,妃所出,所以四公主与三皇子感情比其他人好,四公主犹豫是唯一的一位公主,所以她得到的宠爱远胜过其他人甚至高过从前的太子,很是娇惯任性,经常是为所欲为想什么干什么,但是根据得到的消息,公主的想法很简单,似乎是有点儿傻,经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五皇子炎和,也是妃子所出,和其母妃一样,为人都很低调,五皇子十分普通,资质平庸,几乎就不参与国家大事,据说很痴迷古籍,其他的倒真没什么特别的。” 要是我在的话,一定会觉得非常不满,怎么同样都是在皇帝底下干事的,这聂统领这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怎么就不累呢,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陛下听了聂统领的话,心里倒是有了一番思索。 “聂鸿,你怎么看这次的刺杀?” 皇帝发问了,聂鸿不敢不答。 “要是那个公主经常干些匪夷所思的事,那么弄出这么个刺杀来也就不奇怪了,不过根据何司马审问到的,那个三皇子跟这事是脱不了关系的,公主这刺杀这里面,三皇子一定又牵扯,而且这件事很大可能就是三皇子利用公主的任性妄为而做出来的,恐怕这位三皇子才是真正的主谋。” “三皇子是和这事有关系,可是未必是主谋。” 聂鸿不明白了,难道还有其他人? “何苦审问出来的,似乎这些线索结合起来是和那个三皇子有关的,可是恐怕没那么简单。” “陛下的意思是?”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首先,公主真的是傻的?” “陛下的意思是说,那个公主是装出这个样子的?” “这个目前还不好判断,再说,公主就是真是傻的,可是那个三皇子难道也是傻的,为什么要让公主来干刺杀这样的蠢事,这种事只有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成功的,而且把一个公主搭上了,三皇子就难道没麻烦?” 聂鸿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的。 “既然是刺杀,可这武器装备就不合格,更别说那些人手了,三皇子会安排这样的杀手那就是没脑子。” “这会不会只是凑巧?” “若是凑巧,那这个巧也太过了。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一个公主,既然娇生惯养的,就算经常出门,也不会出这么远的的门,皇宫里难道就没人跟着,她能找到我们所在地,这明显就是有问题。” 聂鸿也仔细想了想,思索着回答,“这情况,要么这个公主不简单,要么就是有人故意领着这公主来的,可是跟着的那帮人我们都审问过了,没问出什么。” “不管事情究竟如何,想必也不会问出什么的,无论如何,那群人最后都会是死路一条的。” “那么陛下,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需要做,把那个公主看好就行了,这战马上就要打起来,用不了多久,这事就能清楚,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 “属下遵命,那么何司马还需要” “何苦,就让她继续管着那个公主吧,他有办法对付。” 我在这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哎,可千万别弄出风寒来,这出门在外的,生病很麻烦的。 离飞把披风递给我,“主子,当点心,现在这天气变凉了,主子还是加点衣服的好,省得着凉。” 我不在意说道,“没事,就是一个喷嚏而已。” “主子,那个公主你打算怎么办?” “好好派人看着就是了,理她干什么,若是不听话就给她上老鼠。” “主子可真有办法,能想出这么一招。” “这有什么,其实我本想着用蜘蛛吓唬她的,我想过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寻上那么一大袋的蜘蛛全部倒她身上,保管把她吓晕过去,要知道女孩子里面,怕蜘蛛的可比怕死的多。” 看着我高兴的样子,离飞不禁叹了口气,这主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恶作剧欺负人呢,怎么也是个女孩子,怎么什么都不怕呢?看着主子这做事越来越像个男的,再这么继续装男的下去,恐怕主子都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小姐了,真让人愁,可惜老爷妇人都不在了,连个管主子的人都没有。 我看离飞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飞,你放心,小爷我心里明白着呢,你不用担心。” 离飞更加郁闷了,这怎么会不担心啊? “小飞,你且看,过几天肯定就要有大事了。” “小的知道,快要打战了。” “可不仅仅是打战,这之后的事情复杂着呢!” 离飞一脸疑惑,我也不多解释,只是想着,那什么刺杀的事情,疑问多着呢,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怎么个打算,我看,目前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12章 使臣 我还想着那个梁国什么时候派使者过来呢,结果,想着想着,就派人来了,我就说吧,丢了这么大一个人,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人,不派着使者来说道说道也不像话啊。 接待使臣可不是我的职责,反正人家想见的也不是我,不过我估计着,陛下恐怕也不耐烦见。要知道夜霖最讨厌女子了,更别说是公主了,因为这么个公主,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啊,好吧,主要是我,添了很多麻烦。因为这个公主的事情主要是我负责的,所以我本来闲着的,就因为这么个人,我就不能好好闲着了,没事的时候还得抽个空去看看那个公主,别让那个公主弄出什么乱子来。 不过,既然人家使臣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反正就算我不去,皇帝陛下等会也得把我叫过去问话,何必麻烦别人来通传。 怎么说我也是大司马,好吧,我不想承认我这个司马其实白当了,这么大的官职给了我着实是个浪费,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辞官远游去,要不然做个小本买卖做生意去,总好过现在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陛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就不能稍稍透露点吗,非得瞒着干什么,你说你好歹也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是吧,这没几天就要到边境了,陛下啊,这个公主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啊?要是杀呢你就早点杀,要是放呢你就放,这么监视着看管着干什么,你说帮个梁国的养个公主,你这不是浪费我们南齐的粮食啊? 现在那边梁国都来人了,相比这么个麻烦应该能解决了。 等我到的时候,那使臣应该已经来了有一会了,我给陛下请了安,陛下点了点头后我就在边上站着了。 使臣继续发话了。 “臣听闻我国宝珠公主在陛下这里,请问陛下,不知我国公主是否安好?” “挺好,就是很吵。” 夜霖这人一开口就把那使臣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我在边上听着就想笑,我能想到陛下心里能有多不耐烦。 那个什么梁国的使臣显然悻悻然觉得不太好意思,看来他们那个公主到底是什么个性子。 “多谢陛下能照顾我们公主。” “朕什么时候照顾你们公主了,你们一个公主还需要朕来照顾吗?” 使臣显然愣了,我冷笑,这梁国怎么派来这么个人啊,一点都不会说话。 “小臣……” “还有,那是你们梁国的公主,可不是我们南齐的,对我南齐来说,她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况且连刺杀都敢,朕不杀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使臣到现在已经很惊慌失措了,赶紧跪下。 “刺杀,公主怎敢来刺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望陛下明察,能否让臣见见公主殿下,再询问一下?” “阶下囚,用不着见了。这事朕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就是你们公主指使人来刺杀朕,她自己都亲自承认了,人赃并获,能有什么误会?” 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使臣还不知道自家的公主干了些什么事啊?不知道梁国的皇帝知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应该知道吧,看来那皇帝是没敢和使臣说,想来也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吧。自己家的女儿竟然脑子犯糊涂了跑去刺杀南齐的皇帝,要是成功了那还没事了,偏偏不仅失败还被抓了,这快开战的节骨眼,出了这么事,真不知道是该夸公主还是该骂公主。 使臣没想到那什么刺杀竟然是真的,这又不让自己见公主,具体发生什么也不清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依着公主那个傻性子,弄出这么个事情也不奇怪,这事搞不好还是真的,怪不得陛下说什么不管公主犯了多大的罪,都一定要保证公主的平安,可能陛下也知道公主的事了,既然这样…… “陛下息怒,公主天真不谙世事,哪里会懂得什么刺杀,一定是周围混入什么居心不良的侍卫,公主一时受了蒙骗才会这样,还望陛下明察。” “不用查了,那些人都死了。” 使臣大惊,这怎么说死就死了,弄成这样可如何收场啊,难不成真要像自己走之前陛下最后交待的那样做吗? “陛下恕罪,公主年幼无知,受小人蒙骗,才会无意犯下这种大罪,还请陛下开恩。我朝国主仅有这么一女,十分疼爱,视为掌上明珠,国君愿用炎安城来向陛下换公主一命,还请陛下看在我国君主的情面上宽恕公主,陛下大恩,我国定当感激不尽。” 我听懂了,一座城池换一个公主,这个买卖对我们来讲是不亏的。想起那个什么宝珠公主,看看,不管这女子有多傻有多让人烦,哪怕是个麻烦精,但是人家命好,投胎成了公主,这辈子都是荣华富贵的,就是做出了刺杀这么个愚蠢行为,人家皇帝父亲也愿意用城池来换女儿的命,听好了,可是一座城池,什么人能值一座城池?怎么一个公主这么值钱啊? 感慨是感慨,我也好奇陛下会不会同意这个条件,我是很希望赶紧把这什么公主送走的,一个敌国公主放这里实在碍事啊,还有啊,马上就要开战了,这公主要是再留下,那就成了俘虏了,等等,现在她其实就算是个俘虏,那就更不要了,就这样的娇惯的大小姐,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留着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浪费我们的粮食还浪费我们的时间去看着她。 陛下没有开口那自然我们谁也不敢开口,使臣急了,想起他梁国的陛下在他临行前千叮嘱万叮嘱的,一定要把宝珠公主平安带回来,不然自己的脑袋就没了,使臣见着南齐的皇帝一点都不好糊弄,而且根本就不能用一般方法对待,心里更是着急。 使臣又开口了,“我国国君深知公主给陛下带来诸多不便,特意命臣带来些礼物来感谢陛下,小小心意,还望陛下笑纳。” 说着就让人搬上来两个箱子,打开一看,我的个老天爷啊,一箱金子,一箱珠宝,看样子就是价值不菲的,谁说梁国其实很缺钱的,这样子叫缺钱?谁要敢说缺钱,我就拿这金子砸谁。不过,一个国家富裕并不富裕着实也不影响皇室,反正是皇权政治,皇帝就是天,哪怕老百姓穷的连米都吃不上,皇帝仍能每天的山珍海味的,况且梁国的皇室奢侈是出了名的,所以就弄出底下那么多的腐败。仔细想想,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再想想那个什么公主刚来时弄的那么大的动静,这点东西勉勉强强能充当个补偿吧。这么想着,我反而就不觉得很惊讶了。 我再看看陛下,只是扫了一眼,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真是让人佩服,要不人家能当皇帝呢,就这气度都能甩出别人好几条街了。 陛下说话了,“一个公主而已,朕还不屑于杀,不过贵国公主胆子实在大得很,连刺杀都敢,对于一个想要刺杀朕的人,若就是这么简简单单放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 陛下这话倒是有着明显的怒气,我纳闷了,之前刺杀的时候陛下还不显山不显水的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怎么这时候又生气了。我才不相信什么陛下担心自己什么耻笑不耻笑的事情,陛下这么多年后宫里就一个妃子都没有,而且还特别不近女色,除了养的猫是母的,身边就没女的(当然,不要把我算进去,我是个男的至少现在必须得是),就因为这个,不知道多少人耻笑陛下,说陛下其实那什么身体不行,更有甚者说陛下其实喜好男风,这都关乎男性尊严了。这点耻笑陛下都能受得了,更何况放一个什么所谓的俘虏了。再说了,一座城池啊,这价值就更大了,这样还不行,由此可见,皇帝陛下这是另有所图啊! “陛下说笑了,天下谁不知道南齐陛下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威仪天下受万民景仰,只是放过一人而已,别人只会赞叹陛下仁德,何人敢耻笑?” 我笑了,这关头只能说好话了,反正这好话啊谁都喜欢听,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惜,你碰到的是我们陛下,这招没用。 陛下不开口了倒是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了,这是想让我说话,真是,做臣子的就是命苦,天天被上面的人使唤。 “使臣不知,放人这一举措着实不妥,不知道梁国是如何对待刺杀君王的刺客的,但是按我们南齐法律,但凡敢刺杀陛下的,一律都要凌迟处死,若是就这么简单放人了,那么贵国视我南齐律法为何物,无律法不成国,若按贵国所要求,那我南齐国威何在?” 使臣吓得不敢说话了,我仔细一想我刚才说的话,好像还是有点文辞的,应该还算通顺,至少陛下那个表情不像是有什么不满的,可见我的话没说错什么。 “我会让贵国公主修书一封请使臣带给梁国国君,使臣还是问过你们国君再来商议吧。” 完了,我就想着我又有事做了,让公主写信报平安,嗯,谁知道她会报什么?说不定,陛下的意思就是……我还是去看看那什么公主吧! 第13章 费解 给皇帝办事不容易啊,皇帝一句话,下面就累翻了天,真不知道我这辛苦办事的人,皇帝陛下能不能发发慈悲给我长点俸禄呢?有银子好办事啊。 想来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悲催的大司马了,俸禄就那么点,看着有权有势的,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纯粹就是有个名头,可是这名头有时候也能让人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么一不小心自己这脑袋就没了。 看着宝珠公主的样子,我就不想管了,心累。 小公主对着纸笔,竟然好似从来没见过的样子,望着我一脸的茫然,问道,“宝珠要写什么?” 我当时就忍不住想骂人了,但是拼命控制自己硬是没把那话说出口,缓了会心神,冷静说道,“公主这信是写给你父皇的,自然是想些什么就写什么,不过别写太久了,你们使臣还等着你的信呢!” 这话我倒是没说错,皇帝陛下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信里面要写些什么,这意思就是不管公主写什么,陛下都不在意,公主就是把我们南齐的骂一遍,陛下都无所谓。我琢磨着说不定陛下的意思就是想让公主好好诉苦一番,最好这苦诉得越厉害越好,反正都这时候了,那个什么梁国的皇帝就是再怎么生气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小公主听了我的话倒也没怀疑什么,还真就开始写起来了。 我看着越发觉得,这个公主无知也太过了点吧,这样的奇葩,真不知道那个梁国的皇室是怎么养出来的。 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宝珠公主写完了,我拿起信的时候,公主倒是很害怕看着我,见我这么一靠近立马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看来是被我吓狠了。 我也不介意,难不成我还指望你笑脸相迎啊?接着我向守卫们交待了几句,让他们看管好公主,之后我就拿信去向皇上复命了。 虽说是信件,也不是写给我的,我是不该看的,不过,本着一番好奇心,再加上为着我们南齐着想,我还是找了个隐秘地方把那信打开看了一眼,等我看了一遍后,我快笑疯了。 不出我所料,那公主果然是个娇气的,说的都是些什么我过得不好,吃不好穿不暖住的也不舒服,希望父皇早点接她回宫,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的诸如此类的话。那语气俨然就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女孩,把自己说得甚为可怜,好像多待一天都忍受不了的样子。 我是无语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其实就是个犯人,给你这样的待遇已经是我们南齐仁慈了,你是梁国的公主不是我们南齐的,摆什么公主架子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你凭什么嫌弃啊? 还有,让她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她还真照做了,真是,怎么这脑子就不懂变通呢?一个想刺杀陛下的人,还在抱怨自己的待遇不好,把我们说得凶神恶煞的,真是没良心的,也不想想,你这样好好活着就算不错的,要是其他人,就是死上十次八次的都不稀奇,真是不晓得知足。 不过,既然公主这么写,我也只能接受了,反正那信是给梁国的皇帝看的,他看了之后什么反应就不关我的事了。 使臣接过信虽是不想这么离开,可也无可奈何得很,只能告辞。不过倒是个乖觉的,那两箱子倒是没带走。不知道我能用个什么办法把陛下给哄高兴了,让他赏给我箱子里面那么一两件的,那我这也算不虚此行了。 “聂鸿愚钝,敢问陛下,那梁国的公主该如何对待?” 陛下还是那么不急不慌的样子,好似这事对他来讲根本就不是个事。 “不急,先这么看管着,等着梁国下次来人就把她放了。” 哦,看来这公主最后还是要放的。 “既然要放,为何这次……” 聂鸿显然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了,他不清楚我清楚。 “聂统领有所不知,他们要是这么一来求,陛下就放人了,显得我们南齐倒是好说话,怎么的这次都得给他们个下马威,给个厉害瞧瞧,这样梁国才不敢小看我们南齐。” 聂鸿恍然大悟,忍不住说道,“陛下圣明。” 夜霖听了倒是格外称赞了我一句,“何司马真是深知朕意。” 我可不敢夸大,“陛下谬赞。” 夜霖看着我,神情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何司马与公主相处如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不是存心膈应我吗?我这心里倒是多出些不满来,不知道我这时候小小请求下,陛下能不能答应呢? “微臣恳请陛下能给臣换个差事。” “怎么,那公主招惹你了?朕倒是听说何司马甚有本事,公主可是极听你的话。” 她听话关我屁事,谁爱管谁管。 “臣愚钝,恐难当大任。” “能有什么大任,又不用你亲自伺候,横竖就是让你看顾点就是了。” “陛下还是别为难臣了。” 聂鸿这时候竟然还来插一句,“何司马不必担心,虽说公主太过扰人,可是不就梁国就会来人,公主那时就会回去,最多也就两三天的事,还请何司马忍耐几日。” 我听了我就不乐意了,“既然聂统领这样说,不如聂统领来看管,想来侍卫统领定是比我更有办法好好看管。” 聂鸿一听,慌了,“何司马说笑了,臣有重任在身,实在看管不过来。” 什么重任在身啊,我看你是怕了那什么公主,怕了她的胡闹与烦人。 “既是这样,何司马就再辛苦几日吧,等着公主平安回去了,朕给你好好犒赏。” 这话才对嘛,有钱好办事,你早说不就完了,我弄出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多捞点钱啊。 “多谢陛下,臣就知道陛下是体恤臣的,陛下圣明。” 聂鸿脸上有点揶揄之色,想来是看不惯我这爱钱的性子,夜霖却是无奈一笑,他深知我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也不计较我的话。 我回去后又想了想今日的事情,还是不太明白陛下究竟打算如何。 一座城池换一个公主对我们来讲,确实很有益处,我们也算是赚了,陛下没有马上答应,想来不仅是给个下马威,恐怕是对这条件不太满意,可是,如此这样,难道那梁国还能再加上一座城池不成?要是两座城池,着实一个公主也是在是太抬举她了。 看今日使臣的表现,恐怕一座城池已经是那梁国皇帝的底线,要是再多,真不知道梁国能否能割舍。虽说宠爱公主,可是皇室里面也不缺子嗣,一个女儿和江山相比显然江山更重要,皇室向来亲情凉薄,我不认为梁国能为一个公主再三忍让。 两国开战在即,这时候,要是没了城池对于作战可是大不利,国土真能拱手相让?我看不一定。一座城池已是最大限度,要是再这么下去,没准梁国真就丢下公主不管了也说不定,就算梁国皇帝不舍得,我看那底下的臣子未必不舍得,要是这么多人一劝,那梁国皇帝又会如何呢? 我很想问问陛下,若是梁国不管那个公主了,那使臣也不来了,可怎么办?就是把那个公主杀了也没用啊!要是这样,这一座城池可也就泡汤了。可是我没敢向陛下问这个话,而且我觉得,今天陛下这话说得,好像笃定了梁国一定会派人来的,为什么陛下会这么想呢?这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梁国皇宫。 此时坐在皇位上的梁国皇帝一脸担忧,心里想的都是自己那个女儿,虽然女儿傻了点胡闹了点顽劣了点,还总是喜欢闯祸,可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呀,自己怎么忍心看着她死呢,而且公主写得那封信看得更是让他心痛得很。 这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正是宝珠公主在南齐军中写得那封信,信里面她是一个劲恳求父亲来救自己。身为一个父亲,看着女儿这样,实在于心不忍,可是那南齐皇帝分明就是想狮子大开口,一座城池显然根本不满足,难道自己真的还要再送出去一座城池?可是这对于战事实在有害啊! 这座上的皇帝犹豫不定,可这底下的大臣可是紧张至极,生怕皇帝一个心软把城池送出去了。 丞相开口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啊,如今两国开战在即,送城池就是送国土,这打起来胜的几率就小了,陛下无论如何也要为大量考虑啊!” “难不成让朕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受苦?” “陛下,既然那南齐皇帝说过不会杀公主,那么公主不管怎么样都会是平安的,语气现在送城池来换公主,还不如等到我们把南齐打败,到时候,不用我们亲自去,他们也一定会把公主好好送来。” 底下大臣纷纷附议。 一位将军说,“陛下,那炎安城虽说是一小城,可其地理位置实在特殊,若是让南齐得去了,到时候两军开战,对于我军来说,战况可是不利啊!” 这时二皇子也开口了,“父皇,众位大臣说的有理,皇妹虽说在南齐军中,可却平安无事。两国开战在即,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敌人要什么我们还能给什么不成?城池绝不能送,若是我们顺着南齐,就是送上城池,他们也未必会放了皇妹,反而得不偿失了。请父皇三思啊!” 二皇子心里巴不得那个公主死了才好,愚蠢无知,占着父皇的宠爱为所欲为,真不知为何父皇要如此宠爱她,竟然还想用城池去换,她哪有那么大价值,南齐杀了她才好。 梁国皇帝听了底下这一番话倒是辛酸,没想到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公主的安危,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啊,可是皇帝也很无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挥挥手让其余人都退下,自己再好好想想。 梁国宫中,有人得知陛下的做法顿时心里明了,看来这事果然与自己所想的一样。 第14章 风小侯爷 终于,终于到了,终于到了般城了,边关终于到了,坐马车坐的我都要吐了,都怪陛下这么急着赶路,其实主要还是那个什么公主惹的祸,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耽搁,真是气人。本来晚上就没睡好,还有小爷我晕车知不知道,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你们能理解吗?早知道就不应该为了躲避风沙而放弃骑马了。 好在我这一番奔波劳累总算是没白费,到了就好啊。 所以看见城门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像见到了一座金山一样,都快尖叫了,要不是脑子里还有点理智,真的要欢呼了,我就从没有这么欣喜过,连带着我这晕车的不适感都减轻了很多。 般城是哪,就是边关了,再出去,离那梁国边境就是不远了,等着陛下安排好,我们就可出塞去攻打了。 我现在巴不得早点打,打完了早点回南齐的都城宁城,回去了我一定在家休息那么□□十日半月的,那什么危险什么牺牲的事我现在早就不想了。 陛下到来时,驻军统领凤小侯爷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臣风清城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皇帝陛下显然很是待见这个风小侯爷,直接上前拉着让人起来,根本就没让他跪着,那句“爱卿免礼”说得真是很诚恳。 这人呀与人的差别就那么大,我这在陛下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怎么陛下就没这么对待过我呢?什么时候陛下也这么和颜悦色对待我,我也能,嗯嗯顶多就是忍着上朝不打瞌睡就是了。当然,毕竟人家是风小侯爷,我是比不了了,因为差距实在明显,跟这位一比起来,我更是该惭愧了。 风小侯爷比陛下的年岁要小些,好像和陛下也是从小就认识的交情,还是那什么表兄弟。好像是皇帝陛下的母亲和那个风小侯爷的母亲是表姐妹,还是关系比亲姐妹还要好的表姐妹,所以这皇帝和小侯爷这感情也就和兄弟差不多的。陛下一直都是把他当亲兄弟看的,这次见面,想必陛下定是高兴。 据说两人老早也是经常惹事的,反正都是属于那不好惹不能惹的那种。当然,那时候夜霖还是太子,谁敢招惹?风清城家里也不简单,再说,人家跟着太子混,更没人敢来招惹他了。 那个风清城因为他那爵位是直接越过他爹,由他祖父传的,因为老侯爷还没把侯位传下给儿子,儿子就是那个风清城的爹就死了,老侯爷伤心下本就不好的身体就更不好了,勉强拖了那么两年的,在临走时候担心着小孙子这以后没依靠的,干脆就请旨直接把侯爷位置传给孙子了。风清城因着毕竟年纪小,还是个孩子,所以别人都是称他小侯爷,直到现在还是称为小侯爷,估计等着那个风清城再老点,这小侯爷才就不会有人叫了。 其实我也很高兴,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风小侯爷怎么都是个美男子,看着确实赏心悦目。 我家那个什么离秋啊,就好多次跟我称赞过那什么风小侯爷的美貌了,每次说起来,那表情跟花痴一样,看着我对她直翻白眼。可惜陛下这御驾亲征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是措手不及的,离秋被这大消息一吓,显然忽略了边关还有这么一个风小侯爷,要是让她知道我能和风小侯爷离这么近,她一定为着不能来这里后悔死。当然,我想到了,只不过没告诉她就是。再怎么好看都是外人,爷我才是家里最重要的,我怎么能让个外人抢了我在家的风头。 风小侯爷确实长得出色,长得那叫一个天怒人怨啊,活脱脱的美男子,什么面如冠玉什么的何止啊。这么说啊,老早老早时候,人们喜欢投掷瓜果以表示对男子美貌的赞赏,投的越多就表示这人越美,依着我们这风小侯爷样子,恐怕都要被那些瓜果给淹没了,没准会被砸死上百次千次的。 听说有次风小侯爷出街巡游,也是这人不知收敛不懂低调,都长这样了还骑什么马啊,结果弄得这少女妇人都跑来看,当然也有不少男的来看,只不过,前面的是爱慕,后面的是嫉妒,当时那条街堵住了,差点造成人员踩踏事件,最后还是军队出动才平息的。 从此以后,风小侯爷就很少出门了。 按理说吧,你说一个人长这么好看,已经气死人了,而且还是个侯爷,也算是富贵人家了,还有偏偏给了他一张好脸不算,还让他有那么出色的文采,人家十五岁的时候,那写得诗词就已经名扬天下人人称颂了,这个就连陛下都比不上。可惜,明明呢可以靠着个爵位过日子,人家却能写出诗词佳作,明明靠着文采就能过日子,偏偏要去从军要去驻守边关。我要是他,就一心只接受这个爵位过日子。可惜人家偏偏就有一颗报国的热心,谁也挡不住的。 一个女人长成这样都能被人说是非,更何况一个男人?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很不起风小侯爷这样的,当然我觉这是明显嫉妒,嫉妒人家小侯爷比你们更讨女孩子喜欢。一个人外貌出众了就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实力,所以小侯爷能有如今的威望也是经过多年打拼的,人家弃文从武也无非就是想挣出个军功,以此摆脱那些世俗误解,当然他成功了。 长成这样已经让人嫉妒了,要是个纨绔子弟别人也就不那么心里不平衡了,偏偏人家能文能武的,文采更是出众的没话说,这武功也是相当不错的,守边关还守出个名气来,弄得别国都知道南齐有个风小侯爷不好招惹很难对付。 因为男子长成这样有时也不是个好事,尤其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更是容易让人找麻烦。小侯爷在军队的时候,就有人私下拿他相貌开玩笑,结果,人家这届这么一拳,谁说谁打,等到这个打一架,那个打一架,都打不过小侯爷,人家这才心服口服佩服起来。接着驻守边关时候,有敌国的来挑衅,也是拿着相貌说事,结果老办法啊,直接打,因为不好弄死了,所以就把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估计他娘见到都不认识。 虽说是个贵公子,可是倒是有点真本事,至少这么些年边关还是无恙,他的功劳很大,梁国弄出的有几次小乱子都是小侯爷处理的。偶尔冒出个小战的,小侯爷更是勇猛,直接杀杀杀,一点儿都不客气,搞得最后得了个阎王侯爷的外号,可见人家是多有本事啊。 如果这次两国开战,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故,凭着小侯爷的本事,更是能立下不少功劳,等着凯旋回南齐了,这上次绝对不止那金银那么简单,八成要给个大官职。 我看着那个小侯爷心里也是感慨,这小侯爷除了稍微黑了那么一点,这好看的脸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长得那么那么的迷人,哎,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男的长得比我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女的还好看真是没天理,他比我这个女孩子更像个女孩子,这样的认知着实让我心里很郁闷。 但是人家看着女孩子气,这做事可是心狠,这人要打就打的,这打残的破相的各种情况都有,告状的也不少,偏偏皇帝护着,谁也不敢说什么。当然也是因为小侯爷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又喜欢好打不平,所以他整得比较惨的人基本上那些人自身就是有大问题的,所以小侯爷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所以对小侯爷这惩罚确实比较轻,有时候和没有也没区别。就算是小侯爷的错,那个皇帝也不会怎么惩罚他,再说,人家在宁城也呆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回去那个边关,所以皇帝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我就不能这样了,我首先没那个小侯爷那么好的武功,还有我性子没有小侯爷那么差(不明白为什么这经常一言不合打人的怎么就能写出那么文雅的诗词,难不成他有两种性格?)最重要的是我也没有什么皇帝表哥能为我撑腰。 真希望皇帝也能这样护着我,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说老爹你怎么就不能给我求个爵位呢?符合我这样的懒性子的人啊。这样我就不用费劳什子力,而且,这俸禄还不错的,这才可以满足我的生活要求,老爹就不了解他女儿到底想要什么,给我个司马有什么啊,我又不会带兵,这是对这职位的浪费啊。 除了那个家世,我真想和那个小侯爷吧职位给换一换,当然,我才不会想那个风小侯爷一样那么辛苦,我一定会充分利用自身的优越地位悠闲过日子的,才不会去那边关战场的找罪受。 先皇也是,给我大司马是个什么意思啊,这胡来也不能这样啊,我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怎么你们这些人就不明白呢? 我还是先去睡一觉吧,反正有事了陛下会派人来叫的,又是打战,又是那什么公主的事,反正都是麻烦事,我为什么会有这么惨的遭遇呢,不该呀,实在不该! 第15章 凉薄 那什么公主的事情还没完呢,怎么说都该派人过来把这个麻烦精个带走啊,难不成我之前的担忧成真了,可千万不要啊,我就是那么随便一想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赶紧把人带走,我就可以安心想想自己这打战该怎么办。 不知道梁国究竟把那个公主看得有多重,梁国皇帝应该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公主连江山都不管了吧,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有几个皇子。怎么都不应该把公主看得那么重要吧,而且还是一个只会带来麻烦的公主。 梁国皇帝显然还是犹豫不定的样子。 三皇子来求见,皇帝见到三皇子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太子走了后,就这个儿子最有出息最有本事了,而且这个皇子可是最疼爱妹妹的。 “儿臣参见父皇。” “皇儿免礼。” 皇帝显然心急的很,连忙询问公主,“老三,你对你妹妹的事情怎么看啊?” 三皇子心里还是有数的,“儿臣已经听说了妹妹的事情,听闻是妹妹指使人去刺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皇帝点头,很是赞同,“就是,宝珠那丫头,朕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朕做父亲的还不了解她,她哪有那个本事去刺杀啊?” “正是如此,想必是有心人利用妹妹的单纯,才让妹妹身处险境,可惜儿臣无能,没有保护好妹妹,才让小人钻了空子,请父皇治罪。” 皇帝摆摆手,“你何罪之有?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宝珠一向固执,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哪有人能看住她啊!” “妹妹只是被人利用了,其实还是因为妹妹想着父皇,妹妹曾经来问儿臣,父皇为何整日忧愁的,儿臣告诉妹妹因为要打战了。妹妹一片孝心落在那些有心人眼里,让那些人一时钻了空子,有的居心不良的故意在妹妹面前说些有歧义的话,妹妹单纯就信以为真。大约以为南齐皇帝死了,战就不用打了,父皇也就不会担忧了,其实妹妹只是不希望父皇愁眉不展的。” 皇帝听了这话,心中感动,倒是没有白疼这么个女儿,知道为自己分忧,可惜,这方法没用对可到底这心意是好的。 “可有查出哪个奴才说过这些的?” “儿臣不才,所查到的有嫌疑的人都自尽死了,线索断了。” 皇帝大怒,“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说着拿起一方砚台就砸过去,三皇子也不敢躲避,硬生生收了这一砸,额头上磕破了个口子,有血流出。 三皇子也顾不得流血顾不得疼了,一个劲磕头认罪,“父皇息怒,父皇息怒,都是儿臣没用,父皇息怒,父皇身子要紧。” “你妹妹还在南齐那边呢,朕怎么不担心?你是没看到宝珠写得信,她过得可是一点都不好,朕心里怎么不着急?” “父皇不要担忧,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皇帝更加生气,“被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担忧,朕连见都见不到宝珠,怎么能肯定她是平安的?都是你们这些人,不知道好好照顾宝珠,才让她有这样的危险,若是宝珠有事,我第一个就拿你治罪。” 三皇子心里苦涩,这么多年,父皇心里面想的永远都是妹妹,哪怕妹妹做了再多的错事,父皇都会护着妹妹,明明犯错的是妹妹,可是受罪受罚的永远都是自己,自己难道不是父皇的孩子吗?为什么父皇就只看到妹妹看不到儿臣。都出了刺杀这么大事了,父皇还在想着妹妹,还想着用城池去换,一个公主难道就这么重要吗?她出事了还要赔上自己一个皇子,真是让人心寒啊。 三皇子心中委屈可惜不敢说出来,只能不停磕头认罪,“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没有好好照顾妹妹,都是儿臣的错,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一定会继续查下去,一定找出真相。” 皇帝心中不耐烦了,想着自己家的女儿那么个乖巧性子,怎么会闯祸?就是被底下人给害到现在这种境地的,作为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宝珠去干这么大事都不知道,分明就是没有真正关心到宝珠,枉费宝珠如此喜爱老三这个哥哥,,没想到老三如此不中用,连个线索都查不出来,真是没用。 三皇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父皇正这么想着自己,恐怕更是心酸,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也是父皇的儿子,难道就如此不被父皇看中? 皇帝因着公主的事,越想越生气,连看着三皇子都觉得心烦,干脆说道:“行了,你下去,一定要用心好好查,查不出来,自己去领罪吧。” 三皇子心中抑郁难平,可也只能忍耐,毕竟自己还要听父皇的,只能忍受住心中的不满,回应着“儿臣遵旨,儿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儿臣告退。” 三皇子出来后,心中情绪不定,他没料到,一个公主犯的过错竟然牵连到他身上去了,父皇不去关心南齐那边是什么反应,首先关心的反而是自己家的公主怎样,连刺杀都弄出来了竟然还想着把人给平安带回去,真是异想天开,当南齐那边是傻子不成。那边分明就是对条件不满意,想要用公主去换更多益处,可笑父皇竟然一点国家的危机意识都没有,为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公主弄出这样大的动静,真是大错特错。 三皇子谈了口气,接下来还要去母妃的宫中探望,想到这里,三皇子的心中更是不好受,亲生的父亲都能如此对待自己,那么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妃更是不知如何对待自己,可惜,终究还是要去的。 将头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下,之后就去了母妃宫中。到了宫中的时候,不出所料,母妃正在大力责罚宫人。 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全是宫人的惨叫哀嚎。 “娘娘饶命,晓得实在不知啊!” “娘娘饶命,奴婢不知情啊。” “娘娘饶命,奴婢不知公主为何如此啊!” 谁能想到,父皇眼中温柔贤淑的母妃事实上非常狠毒可怕,为了女儿不惜对那些宫人严刑逼问,这温柔贤淑有哪一点沾上边。 三皇子看着心里倒生出些怯意,可到底不敢给那些人请安,虽然有人看到他出现呼喊着他,希望能帮他们一把,可是三皇子只能充耳不闻。 “儿臣拜见母妃。” 人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三皇子心里明白,这亲生的女儿正在受苦呢,哪里还会管这个养的儿子。 “母妃放心,儿臣得到消息,妹妹她现在平安无事,母妃不必担忧。” 那位娘娘这下脸色倒是好多了,挥挥手,那些板子的声音都没了,接着没一会,那些人纷纷离开了。 “可是真的?” “真的,儿臣派去的人打听很清楚,妹妹安好。” 娘娘这时候总算有点良母的样子,开始拿着帕子擦眼泪,若不会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刚才那么心狠的人和现在的人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当然,三皇子这话自己说得也心虚,那南齐管得是要多森严就有多森严,连只猫都进不去,更何况是个人,自己哪有那个本事能打听到那边的事情,这话说着也不过就是安慰下面前这位,省得她恼怒了拿自己发火。 “现在平安又如何,谁知道之后会怎样,待在那地方,本宫怎么也不放心。皇儿你能干,就不能带人去吧你妹妹救出来吗?这样宝珠就不用受苦了。” 三皇子无奈,当南齐的军队是你家啊,想进去就进去的,再说那般城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还救人,没等救到人,恐怕自己的命就先没了,自己这个母妃可真是异想天开。 “母妃不知,不是儿臣不想,只是实在困难啊,那南齐着实不好对付。” “那怎样,难不成看着宝珠在那里受罪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贪生怕死不敢去,她,宝珠可是你妹妹,她平常都是想着你,怎么关键时刻你反而只晓得退缩,你心里可有这个妹妹,本宫真是白养你了。” 三皇子也气愤,这话说着,贪生怕死?好像自己就应该为着这么个妹妹把命给献上一样。虽然知道自己母妃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亲生孩儿,可这么多年,自己毕恭毕敬尊她为母妃,她竟然一点感情都不念及,三皇子心中深感失望。 “母妃这话严重了,儿臣自然是担心妹妹的,父皇也正在想办法救妹妹,想必很快就有消息,还请母亲放心等待。” “那就好,只要宝珠能救出来就好,本宫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的女儿能够相安无事。” 三皇子看着自己母妃的样子,虽然说自己称她一声母妃,可是她也只有在面对那个宝珠的时候才会像个母妃,对自己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点,心情好的时候多说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任意责骂,有时还会下手狠打,即使周围宫人看到也只会当做没看见,可是自己还得对她笑脸相待好好伺候,不然自己在这宫中就过不下去。 这天底下还有跟自己一样的皇子吗?如此窝囊。 三皇子很快就从宫中出来了,也是,女儿还在受苦,那等妇人怎会有心情来见这么个跟自己没关系的“儿子”,当然这个“儿子”更不想见这个“母亲”。自己头上那么明显的伤都不知道问一句,可见母子之间没什么感情。 梁国的人没本事打探清楚南齐的事,可是南齐有办法打探到梁国的事。加上飞鹰传书一向很快,很快我们皇帝陛下就收到梁国皇宫的消息。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更是惊讶极了,没想到一个梁国皇帝把这个公主看得如此重要,这皇子还比不上公主,对比一下,真不知道该说皇室之间的感情是凉薄还是不凉薄了。 如此看来,那两座城池还是相当有可能的。 第16章 消息 夜霖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一个皇帝能有这样的好本事可着实令人惊叹,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消息就这么灵通,也难怪,别的地方飞鸽传书,他倒是高明,直接飞鹰传书,光是这个速度就快了好几倍。 陛下对此事是这么跟我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也是,消息可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重要的消息。 “陛下英明,臣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夜霖那家伙,夸他几句他还得瑟了,“何司马要是多用点心,上朝的时候别总是打瞌睡的,你就能做得更好。” 这话说的,陛下啊,怎么这时候揭我的短啊,没看见旁边有人吗? 边上的聂统领和风小侯爷笑的欢,我狠狠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不笑了,可是我瞧着那风小侯爷的脸还有些抽搐。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上朝打瞌睡而已,有什么稀奇的。小爷我起得早睡得晚当然睡眠不足,睡眠不足精神不好可不就是一个劲打瞌睡啊,真是少见多怪。 聂鸿问话了,“陛下,如此看来,那个梁国皇帝倒是重视女儿胜过儿子,这也是稀奇得很。”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家爹娘就很重视我这个女儿,不过,他们也没生出儿子来,大约人是有重男轻女这么个意向的,不然当初老爹也不会让我扮成男的。若我还是女子装扮,这没爹没娘的,想必这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至少这四周说的闲话都能把我折腾死,哪里能像现在混得跟个爷似的。就算是这官职有些问题,可怎么着也是个大司马,吓唬吓唬一般人总是可以的。 话说过来,那个梁国的皇室情况真是让人不好理解。我也不明白,一个皇帝怎么说都该关心下皇位的问题吧。现在总共就三个儿子,也就那个三皇子最出息,为了一个不着调的公主去伤害一个出息的皇子,这也太不公平了。都是亲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啊?还有,那个公主要是个好性子做了什么好事你说你维护她还没什么,可是那个公主胡作非为到处惹事的,据说在皇宫里就经常弄出人命来,一个不舒坦想杀谁就杀谁的,而且还没人管,这样的嚣张程度实在让人震撼不已。 这样看来,那梁国的皇帝也是糊涂的人,这教孩子可真不会教,好好一个小姑娘,这样宠着惯着的,最后弄出个大麻烦出来,还有那个公主的娘,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的,一个女儿被养成这样,可见这人也是个没脑子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有何稀奇,那梁国皇帝要是真有本事,这梁国也不会被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光是一个公主,在皇宫里就闯祸,民间里更是招惹不少麻烦,那个二皇子就更不用说了。纵观梁国皇室,就没一个像样的,可见这是注定梁国要亡的。” 可不就是,一个公主的行为就能看出皇室是什么样了。 凤小侯爷有话说了,“臣看那个梁国的三皇子倒不像其余几个,还是有点良知的。” 陛下显然不屑得很,“那又怎么样,还是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敢反抗。到底力量微薄,能力不足,这么多年也就只能这样,犹豫不够果断,顶多就是比其他人多些耐心,能忍罢了。凭他一人之力哪能改变得了如今的局面?” 小侯爷又说话了,“陛下明智,臣有一问还请陛下解惑。” “可是那公主的事情是何人指使的?” “正是。” “清城无需疑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其实这真相也是简单得很,只不过难以让人想到而已,等你知道了,你也一定不敢相信。” 这卖的关子可就大了,我都好奇了,陛下呀,就不能直接说,非要让我们等,有什么好等的,你这早说晚说都是说的,还不如现在说了,这样我们心里也有个底不是。 小侯爷也是心里疑惑很想再问,不过看样子,陛下是不会说的了。 如今我们在城里还能有个屋子好好休息,没几天我们就要去住帐篷了,我还是能多享受一下就享受一下吧。 “小侯爷,你这府邸这建的倒是雅致。” “大司马过奖了,无非就是闲来无事让人弄的。” 这人是一点都不懂谦虚的是吧。 “小侯爷,这在宁城的时候,我还去过你那侯府拜见过老太君,老太君对于小侯爷可甚是想念,而且还四处打听哪家有适龄女子适合婚配的,看来你就是在边关,她老人家也很是关心你的亲事啊!” 小侯爷的脸黑了,我就知道,他最烦人提起的就是他那亲事了。 “我给老太君推荐了我一个远方的表妹,老太君可是高兴得很,说是等你回去了就让你去相看去。” 小侯爷生气了,“何苦,别欺人太甚!” “风大哥何必着急,小弟也就是开个玩笑,我哪来的表妹啊,谁都知道我何苦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什么亲戚表妹啊?” 风清城反应过来了,脸色好些了,可还是愤愤不平的。 “何苦,你拿这事打趣我干什么,有那闲心不如关心下你自己的亲事。” “风大哥,我的亲事是不着急的,我比你小,还能等等,再说我爹娘都不在了,也没人催我,不像你那一大家人的,想必很多人催着。” “随他们怎么催,我不管就是了,皇帝表哥比我年纪还大呢,他的亲事都没着落,我急什么?” 我听了立马忘四周一看,没什么人,还好还好。 “我说,风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这讲话不注意的毛病也该好好改改了,不知道陛下最烦的就是人家提起这个事情啊,你怎么偏偏又来说。” 小侯爷也是后悔,幸好没有旁人听去,要是让皇帝表哥知道自己说了这事,虽说不会罚什么,但是依着他那性子,肯定会在背后使坏。 “何苦,听说那个梁国的公主,表哥是交给你处理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存心来找茬的是吧?” 风清城不好意思一笑,“对不住对不住,知道你不耐烦那个公主,我这不是好奇啊!” 我心里想了一会,想出一件事来,于是跟风清城说,“好奇什么,走走,我们去看看就是了。” 小侯爷也不反对干脆就去和我一起去看那个公主了。 我们来的时候,公主发脾气呢! “我要回家,本宫要回家,你们要是再不放了我,我就让父皇砍了你们。” 风清城一听,不禁冷笑 ,“一个刺客,倒是好大的架子啊!” 等着进来一看,乱糟糟一片的,什么杯子啊碟子啊花瓶碎了一地都是的,真是个会糟蹋东西的,这些东西可是钱啊! 我发话了,“你们是怎么照顾公主的,不是让你们别上这种瓷的易碎的东西,这不是存心让公主摔啊,还不赶紧收拾着,把那些该拿走通通拿走,吃的喝的换成木的••••••动作麻利点,哎,那个花瓶放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撤走,免得好好的一花瓶就碎了,还有这边也是这些小玩意留着干什么,拿走拿走••••••这么说都是有罪的,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那么讲究干什么,拿走••••••” 那个公主听了我这话干脆就哭起来了,“你们,你们欺负人。”这么说着,竟然趁着吓人一个不备拿起碎片就往脖子上使,然后说着,“你们要是不放了本公主,本公主就死给你们看。” 风清城挑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我连看一眼那个麻烦精我都懒得看的,眼睛都不抬的让下面继续各做各的。“公主想寻死是吧,那就赶快,我们也忙着呢,赶紧的,我们也好交差,虽说死了不好办,不过这么想自杀我们也不好违背你的心意,本来你们梁国还说着过两天就来接你的,既然公主不想回去,那我也只好这么回去还让陛下复命了。” 然后我对下人们说,“等会公主割脖子了,先去找个太医看看人死没死成,不,不用太医了,公主这么说一不二的性子,想寻死一定会死透了,让人去打口棺材来,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我们就送她个棺材也算我们南齐仁慈了。” 公主听了这话,反而把手里瓷片一扔,大哭,“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让父皇治你们的罪。” 我才不管,我一个南齐人,你们梁国哪里能管得到我。 我接着又说,“你们好好看着公主,她要是不想吃不想喝的,那就别她吃喝了,她要是再闹,简单,抓只老鼠来吓唬她,要么蜘蛛也行的••••••” 公主一定立马说道,“不要,不要拿••••••宝珠会听话的。”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整这么多事干什么。 既然没事了,我就和小侯爷一起离开了。 小侯爷这一脸惊讶看着我,“何苦,你还真有办法,你就不怕她真死了?” 我回了一句,“她不敢死,要死早死了。”停顿了一会,我又说,“就是真死了,也没什么,反正陛下也不在意,她怎么样,陛下不关心。” 小侯爷很赞同,“那倒是••••••不过真没想到,那个梁国的公主是个这么德行,早就听说公主蛮横,没想到今天见了,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公主竟然像个••••••” 我明白小侯爷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我也不介意,“哎,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人也是什么样的都有,反正她怎样,是梁国关心的事,和我们南齐没关系。” “确实。” 我现在关心,那个梁国什么时候派人来把这个什么公主带走。 第17章 放人 两国开战在即,虽说陛下没把那什么梁国当回事,不过这军事上可是一点都不马虎,一下吩咐这个一下安排那个的,反正方方面面都要准备好。 我现在对打战是有点信心了,因为我很多不懂,所以陛下就把那些事交给风小侯爷处理去了,当然,这么重要的大事,我一个外行听听就行了,插手还是算了,免得弄出什么意外来。 我对陛下的安排是没什么意见的,这时候反正帮不上忙,那就努力不要添乱就是。本来想着自己继续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哪知道,陛下硬是把我带在身边,说是什么,不懂就在边上看着,好好学着点。于是我只能认命听着这个汇报那个汇报的,可是这汇报的内容我也是半懂半不懂的。 夜霖这皇帝对我很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不止一次说过,“你父亲用兵打战可是好手,怎么你是一点都没继承到你父亲的本领呢?”我也很诚恳回答他,“不瞒陛下,臣也很纳闷,也想知道为什么。”然后陛下看着我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也不再计较什么,可还是依然把我带在身边。 几天前,梁国皇宫,御书房。 梁国皇帝愁眉不展的还在为自己女儿的事情担忧,他希望女儿回来,想再加一座城池换女儿,可是底下大臣纷纷劝阻,大臣们都很反对,自己这个皇帝也不好这么坚决,可是眼睁睁看着女儿南齐人哪里受苦,自己也于心不忍。 总管来报,说是五皇子求见,皇帝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了。 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虽然说不是很聪明,对国事也不是很上心,只愿意摆弄那些破书,可是好在孝顺乖巧,安安静静从来不惹事的,也是个好孩子。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吧,老五来有什么事?” “儿臣是来请求父皇去救皇姐的。” 纵然是皇帝是疼爱自己的女儿,可这话听着还是很意外的。因为,在他记忆里,老吴和宝珠向来是不亲近的,而且宝珠也是一向都不是很待见这个弟弟,可是这时候,他竟然能来想着救这个姐姐,可不让他感到意外。 “你是认为朕该去救宝珠?” “皇姐是父皇的女儿,使我们梁国的公主,当然应该去救。” 皇帝这下高兴了,这话才是他最想听的。 “朕何尝不想去救,可是要拿城池去换,大臣们都很反对啊!” “儿臣认为,皇姐比城池要重要。” 当然,朕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这个老五竟然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儿臣以为,城池失去了还可以再拿回来,可是皇姐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的没什么补救了。大臣们说是不该用城池去换,其实是怕梁国与南齐交战时输给他们,可是谁说梁国没了这城池就一定会输呢?儿臣认为,我们不应该用一座城池去换皇姐的平安,应该再加一座,用两座城池换皇姐的平安,这样方能彰显我们梁国公主的尊贵,这样他们南齐看到皇姐如此重要,就会不敢怠慢皇姐。只要皇姐平安回来了,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交战,我们梁国兵强马壮,难道还会输给那个南齐不成?只要战打胜了,到时候,那两座城池还能收回来,如此我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皇帝听了五皇子的话,没说什么,可是其实心里面是一百个赞同。 “可是若是把两座城池都给了,他们不愿放人怎么办?” “我们梁国已经给了两座城池,足以表现出我们的诚意了,若是南齐不愿意,岂不是让天下耻笑?” “宝珠毕竟是刺杀南齐皇帝啊,那边怎会轻易放人?” “说是刺杀,也不过是南齐的一面之词,谁知道真假?再说,既然刺杀,他们南齐可有谁伤亡了吗?南齐皇帝不是活的好好的,哪里像是被刺杀了?就算真有刺杀这么个事,那也和皇姐无关,都是那些底下人闯的祸,和皇姐无关。不过,现在调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就是我们找出凶手,南齐要是不承认,局面也不会有变化,与其这样不如不管,就说公主是被人蒙蔽。” “这样放着不管,宝珠不会有事吗?” “不会有事,他们既然不杀皇姐,就是为了来向梁国捞好处,那我们就给了他们好处,如果不放人,那就是他们南齐失信,难道堂堂一个大国,竟然要和一个女子计较?” “可是用城池去换,总会招惹非议。” “这有什么,皇姐为何去刺杀,那是为了结束战争,不想打战,再说大点,皇姐这是为了梁国的和平,皇姐是梁国的功臣才对,怎会有非议?” 皇帝越听心里越舒服,越发觉得儿子说的对。 “大臣们不同意,在南齐受苦的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哪里能体会到父皇爱女的心情,天下那个父母会愿意看着孩子受罪的,他们无法感同身受,只会说什么不同意,根本就没考虑到父皇的心情。” 皇帝很愤怒,没错,受苦的是朕的女儿,他们那些人的孩子好好的,自然是不担心的,自己心里面的难过和担忧他们这些人怎么能体会得了。 “最重要的,皇姐可是我们梁国的公主,代表着我们梁国皇室的尊严,这尊严难道不比两座城池重要吗?父皇是一国之君,是天子,你说的话就是代表上天,父皇的想法应当放到首位,皇帝下旨,那些臣子还敢抗旨不成?” 皇帝心中激动,没错,朕是皇帝,朕就是天,朕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不听谁就是抗旨,城池算什么,等着战打赢了,得来的岂止是那两座城池,还会有更多,整个南齐都会是朕的。 “你说得对,之前是朕的错。” 五皇子一笑,“父皇怎么会犯错,只是父皇担心则乱,还有父皇仁慈,顾忌大臣的意见又一时没想到这里,儿臣这是恰巧说了些心里话而已,有什么话说错的,还望父皇恕罪。” “没错,你说的都对,要是臣子们都想你这么想,朕也不至于这么担忧了。” “那么父皇还请尽快下旨去救皇姐吧。” “对对,朕这就下旨。” 梁国皇帝下旨用两座城池去换公主,一时间,请求收回成命的大臣数不胜数,皇帝彻底生气了,说谁要是反对,就把谁家的孩子亲人给送到南齐去,让他们去受受公主的苦,大臣们纵然心有不甘可无奈于皇帝的威胁也不敢再反对,有一个无亲无故的大臣怎么都不赞同的,皇帝干脆把人当着众位朝臣的面给活活杖毙了。之后,再无人敢有异议。 梁国派使臣去南齐皇帝那里当说客,愿意用炎安、章丘两座城池来换,南齐得了两座城池和十几箱金银珠宝,终于同意放了公主。 公主平安无事回了梁国之后,那个梁国皇帝待着皇子和后宫妃嫔,还有朝中大臣,一起在城门口迎接公主,接着哭声一阵接着一阵的,有激动的,有不甘的,有痛恨的,也有无奈的。 然后,为了庆祝公主平安归来,梁国硬是隆重举办宫宴,宫宴浩大,为了举办宫宴,耗费的人力财力之多,实在让人震撼。 •••••• “这个梁国真是没救了,这都要打战了,还想着大肆弄筵席,他们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吧?” 这小侯爷知道梁国办宴会的事,惊讶至极。 “想必梁国是没把这战放在心上,以为自己一定会胜,梁国有此君主,真是国家的不幸。” 聂鸿很是轻蔑说道。 “管他们怎么做,最后也只是自取灭亡,那什么公主就是个灾星,就让她继续给梁国带去灾难吧。”我是一点都不在意地说着,那什么公主走了更好,省得增添麻烦。 后来想起一事,看着陛下不在我也没什么顾忌,问道,“曾听说梁国曾经想和我们南齐联姻,要把那个公主嫁给我们陛下,是真的吗?” 风小侯爷显然知情,“当然是真的,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梁国提出这意思的时候,先皇直接拒绝了,就是先皇同意了,表哥也不会娶那个什么公主的。” 我感慨,“幸好没娶,不然,南齐可有的是麻烦。” 小侯爷不在意说道,“那什么公主就是福星,表哥都不会娶的,他压根就不喜欢女人,养的猫都是公的。你说这可怎么是好,表哥不会喜欢男人吧?” 我当时一口酒立马喷了出来,等我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猛然间看见小侯爷身后出现一人,我立马闭口不言了。 聂鸿更是不敢说什么,等我们准备起身请安的时候,陛下一个手势制止了我们。 小侯爷还在自顾自说着,“表哥可是皇帝,这不喜欢女人,皇室以后可怎么开枝散叶,要是真喜欢男人那可怎么办,不行,我可不能看着表哥这么下去,等着战打完了,我一定给表哥找几个漂亮的送进宫去••••••” 我在那拼命给小侯爷使着颜色,可惜人家根本就没注意,我看着陛下这越来越黑的脸色,我就想着不好,风小侯爷要倒霉了。 风清城估计是有点喝醉了,还在说着胡话,等他一个不注意转身,立马酒醒了。 “表哥,不是,陛••••••下,陛下圣安!” 一个机灵,风清城直接跪下请罪。 “臣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陛下突然笑了,我一看更是觉得完了,这时候陛下笑就代表着大事不好了,我在心里为小侯爷默哀。 “风侯爷这几年辛苦了,等着回去后,朕给你指上几桩婚事,也算感谢下风侯爷这些年的辛苦。” 风清城傻眼了,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臣••••••不辛苦••••••臣应••••••应该的••••••不用••••••不用婚事••••••不用。” “风侯爷不必客气,朕应当做的。” “陛下,臣知错了。陛下恕罪。” “这话奇怪,风侯爷何罪之有,你放心,你与朕毕竟算是表兄弟,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给你找几门好亲事,这样好了,等着战打胜了,那个梁国的公主,朕留她一命,就送给你当侍妾吧。” 真要是这样,估计是个男的都受不了,小侯爷心里肯定着急死了。 “陛下,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臣不该说胡话,臣有罪,陛下饶命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陛下收敛起笑意,“有那闲工夫不如好好研究下战事,想想战怎么打。” 小侯爷听了这话,抬头,“陛下,那••••••那••••••” “等战事结束了再说。” “臣这就回去研究,这就回去。” 然后,小侯爷就这么飞了似的跑了。 皇帝陛下扫了我和聂鸿一眼。 “臣要去巡查,先行告退,陛下恕罪。” 聂鸿也跑了。 我也想走,可是我想起来,这是我的帐篷啊,我为什么要走。 陛下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抬腿就走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呢? 第18章 炎安章丘 风小侯爷自从说错了话之后,低调了几天,而且每次说话的时候都要时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主要还是看看陛下在不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话惹恼皇帝陛下。 我就说吧,祸从口出,没事啊注意点自己的言行,免得给人给挑了毛病。尤其我们这些给人干活的,这上面的可是皇帝,这说话就更是要留神,这话可以说错,可是你这错话可千万别触龙鳞,你瞧瞧那个小侯爷,你说什么不好,偏偏又说陛下什么喜不喜欢女子的事情,偏偏还给陛下听到了,你这可不就是倒霉? 不过此时战争已经开始了,皇帝陛下没工夫去管小侯爷的话说得对不对,只是把心思一门都放在这战事上。等着战争结束了,小侯爷你就等着吧,谁知道陛下究竟会怎么收拾你。 风侯爷因着自己说了陛下什么不该说的,心里也是忧愁,只能努力在打战上面多费点力气,希望功能补过,陛下看在他有功的份上说不定就不会计较那个什么婚事的事情了。 风侯爷怎么样,他娶谁都跟我没多大关系,反正娶的不是我家的。我现在只是向往这战能早点结束,多一天就是多一天的事,早点结束早完事。 虽说夜霖这人没把梁国放在心上,可是要把这么一个国家打下来也不是件容易事,再说梁国也不是个个都是不顶用的,至少那些将领们也有那么一些人还不算糊涂。 我对打战虽然不了解,可是我也明白这要想打胜战可是要下一番功夫的。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光靠着人多人少就能定胜负的,况且南齐和梁国,这两国开战的大军人数这差距也是不太明显的,梁国的恐怕人还多些。 所以说,御驾亲征其实是要冒风险的,这么多人这么一路来的,车马劳顿的,再加上有点人还那么水土不服体力不支的,比如说我就有一点,这情况其实就带来很多问题,不过好在情况不严重。 自古以来,御驾亲征的,这打胜的还真没几个,可是那些不能和夜霖相比较,夜霖这皇帝也算是这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帝王了,看着人家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觉得这打胜战是件毫无疑问的事,当然,就是耗费时间而已。 这炎安、章丘本就相邻,离我们般城也不远,这两个城送了我们,我们就相当于快打进梁国内部了,真不知道为何梁国皇帝如此愚蠢,把家门口对着我们打开,这不是便宜我们进去吗? 我记得炎安产一种美酒,甚是出名得很,叫做云雾酒,因为天上仙界就是云雾缭绕的,这酒像是天上神仙才能饮用的仙酒,所以就叫云雾酒。我多年前有幸尝过,确实,那滋味不可描述,确实好像只有在天上仙界才能有如此美味。这酒因为工序复杂,所以本就很稀有,所以基本上只供给皇室享用,不过梁国皇室对这个酒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不然怎么就把炎安给了我们南齐呢? 以前,这酒还能在南齐见到,可是后来,我们两国关系变得很差,这酒在南齐就没法见到了,但是也有那些胆子大的商人愿意冒着危险来南齐偷偷贩卖这种酒。就那么一小坛子,因着实在稀有,所以在南齐哪怕是根本不允许,这酒也能卖上天价,我这么穷的人是买不起的,也没哪个敢在公共场合拿出这种酒来,所以得了这酒的只有那些豪绅富贵,而且还只能偷偷藏在家里。可惜就那么一两次得了后,那酒就再也没在南齐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胆大的不敢来了还是因为什么被抓起来了或者其实是 现在,炎安归了我们南齐,这酒再怎么稀罕,可是这喝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那个章丘倒没什么特别的物品,不过那里的花卉种植挺不错的,听说章丘的人大多数都是养花草的行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种花种草,最厉害的那些人养的花那简直美得,已经不单单是花了,都已经是个景色了,所以梁国宫廷御用的花匠也是出自章丘。 我想着得了章丘这也挺好的,去章丘的时候顺便看看花看看草的,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喜欢的。以后,本大人要是住新屋子了,就可以从章丘找些人过来负责花草的打理。什么,你说远,没关系,不怕远,等爷有钱了,再远都能请过来,只要人家本事够大,能给我带来美丽的花草,费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当然,等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想着让夜霖哪儿给我掏钱。 那梁国也是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城池说送就送,竟然一点都不心疼,还是为了这么一个浑身上下除了缺点就是毛病的公主,是否有必要啊?当然,人家父女感情好,这个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能理解父母对孩子的关爱。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值得吗?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爹娘估计都不会要我,当然,我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我爹娘教的好,我还是自认为自己很是不错的,至少不会惹大麻烦。 正所谓,国土之争,寸土不让。自己家的地盘岂能容下别的来侵占?原来啊,是那个梁国不懂。这统治者也是糊涂,为了这么一个公主已经劳师动众的,偏偏还不知道收敛,不抓紧时间赶紧防范布局,还有那什么心思来大肆铺张浪费搞筵席,这不是找着让人骂啊,你们梁国皇室,你们自己说说对得起你们那什么列祖列宗吗?养孩子养不好只会害了全家,可惜你害得可不止你全家,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 也可能是梁国这么轻易就割让城池的行为让人心寒,炎安、章丘并没人反抗。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两座城池,轻易拥有了城池,虽说早就料到的结果,可还是让我感觉不太现实,总觉得不像是真的,可是这又确实确实是真的。 那两座城池其实给我们省了很多力气,那些百姓本来就对那什么公主是一百个抱怨了,如今两国皇室又用两座城池去换这个根本都算不了什么的公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连带着对梁国的皇室都非常不满,所以,这城池归了别国,这里面生活的百姓还真一点抵抗都没有,难道因为原先在梁国统治下他们本就心生抱怨?好像这国换不换,战打不打,他们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我是很纳闷的的,这些人也太好说话了吧。这怎么一点的犹豫都没有都没有?风清城告诉我,这没什么犹豫的,看看梁国的统治,这皇家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哪里管底下百姓的死活,那个公主和那个二皇子两人就把民间给搅了个乱七八糟,那皇室可是管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真的?那些富贵人家官宦子弟的,就是犯个罪都没人管的,就是有人告了都没官来管,官官相护,这上级下级的,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这些可怜的老百姓,没钱也没权,去哪里找什么公道,早就对梁国不满意了,我们攻打梁国,又不伤害那些无辜百姓,那些人自是不敢反抗,横竖都是上面统治者操心的事,老百姓只愿意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不在意。 我听了也是心中感慨,可见这梁国昏庸到了什么地步,连老百姓都失去信心了,可是即使这样,那些人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接受了,也实在让我无法理解。换做是我,如果我的国家被侵略,就算没法阻止可也要想法反抗,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国家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天下分久必合,统一是大势所趋,这梁国和南齐数百年前本来就是一个地方的,大家同根同源,本就该并在一起,如今这梁国无道只会是自取灭亡,重新换血,换个统治,才能保证国家安康。 如果顺利,那么梁国就会并入南齐国土,这两国就算是合起来了。可是只是得了一个炎安一个章丘,那梁国的中心位置我们还没能进去,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在这场战争里发挥什么作用。 “聂鸿,那炎安、章丘可派人去了?” “回陛下,已经派人过去了,请陛下放心,派去的人都是忠心可靠有才干的,一定可以治理好那两座城。” “这样就好,如今军队暂时修整,关键时刻切莫大意。” “请陛下放心,臣自当会严加注意。” “风侯爷现在如何?” 提起小侯爷,聂鸿心里想起前几日小侯爷吓得那个样子,想笑出来可硬是忍着。 “风侯爷正在待着士兵训练呢!” “嗯,还算是上心。” 夜霖想起自己那个表弟,也是无奈,不错的一个人怎么说话偏偏也不注意,本来是想让他去负责那个炎安和章丘的,结果看来还是不够格,这么些年在军队里磨炼,怎么那不着调的性子还是没怎么改啊,真是让人担忧! 想起何苦,夜霖更是担忧,越想越心烦。这么个大司马,天赋还是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可是人就是懒了点,有心想教可是人家无心学,怎么说都没用,还是那么个样子,就这样的人,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放心把兵符交给他了呢? 虽说何苦这对这带兵打战一窍不通,可是毕竟还算是有点小聪明,真有什么事也能想出个办法来,自己倒是也不用太顾虑他,看来想把他给培养成个大将领,配得上大司马这个职位,还是很困难啊!。 还是再看看,但愿何苦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 第19章 变化 两国开战,若说谁不在乎,那就非梁国皇室莫属啦。据可靠消息,那什么皇帝妃子皇子公主的,还是整天玩乐,好似打战的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拜托,清醒一点,别看我们南齐现在还没到你们皇宫,可是离那也不远了,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好日子过得颓废了,敌人快打到家来了,你们怎么也不急?这样子看得我们都觉得愤慨了,也难怪你们梁国民心不稳的。我看就是我们南齐没有打过来,你们梁国也早晚要玩完。 皇帝陛下夜霖,这些天一直都在进行那个什么战略分析,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个怎么样的打法?其实梁国虽说很不顶用,可是你别说,他们手底下那个什么一个欧阳将军还是很能干的,南齐军队在那人手下可吃过不少亏。 陛下是个爱才的人,对那什么欧阳将军这几次的反击没生气,反而还有些赞赏和惋惜,看样子是很欣赏人家那个将军的,估计有招降的意思。可是,不是我夸张,练武的从军打战的,尤其靠着军功做到将军这位子上的,那个性格可是相当固执的,软硬不吃,好说歹说死活都不听的,想让人家投降,做梦去吧。 也是可惜,这梁国皇室再怎么无能,可是依旧不缺一批忠心耿耿的臣子,哪怕再怎么对统治者失望,这一颗为国效力的心都是不会变的,比起那些上面的人,两相一对比,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欧阳将军这边写信向皇帝请旨增派人手,却不知道皇帝现在在花天酒地享乐呢,整个梁国皇宫都是一片乐融融的场景,那位皇帝身边有美人相伴,还有子女在身边,正是舒服自在着,那什么国家朝政的根本就放在一边了,可是自己不管,也不愿意交给别人管,生怕别人抢了他的权,如此,那欧阳将军的信是收到了,可是被放在那一堆未曾解决的奏折一边,不理会。 既然不理会又怎么会回复。 而那欧阳将军只能死死硬撑着。 我也是奇怪,为何那什么梁国皇帝怎么久一点都不担心呢?先前不是还说皇帝为着两国开战的事情忧心忡忡吗,怎么这真开战了,反而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这也太奇怪了。 夜霖陛下倒是回答了我这疑问,“只能说,那梁国皇帝身边可是有着不少‘能人’,硬是说服了皇帝,让他相信梁国相安无事,战争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梁国一定会胜的。” 我可不相信,“这说说就相信了,那这个皇帝是怎么当得啊,莫不是经常喝酒喝醉了糊涂了吧?” 陛下一笑没有回答。 我看着陛下的样子,脑子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不会吧,难不成陛下还安插了人在那梁国皇帝身边,那陛下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要是这样,没准 夜霖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说道,“那些不是我的人。” 不是,那有谁没脑子的,这国家都不管了,就眼睁睁看着人家侵略过来? 陛下又说了句,“梁国皇室这些年可是惹的乱子不少,那些仇家可是有很多,如今这关头正好来报复,也算是我们南齐赶巧。” 哦,原来事情又是出自自己人身上,这亏心事做多了,看啊,报应来了吧,敌人还没进家门,就先被自己人给害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这危难关头来报复,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想看着人家亡国啊,罪过罪过! 梁国皇宫。 “陛下,尝尝这个酒,可是刚刚进贡来的云雾酒。” 梁国皇帝看着身边那个年轻美貌的小美人,美人那娇滴滴的语气,每说一句话,他的心里就是一颤。 “酒再好怎比得上美人?” 美人娇羞一笑,“陛下总是取笑妾身,妾身哪里算得上什么美人,陛下后宫里的那些娘娘才是美人呢?” 皇帝听着美人这带点嫉妒的语气,更是高兴。 “她们哪里能比得上比这个美人?” “怎么都比妾身这么个无名无份的好吧。” 看着美人的眉皱起来了,一副忧愁的样子,皇帝不忍心了。 “美人何必担心,朕这是不想让那些女人找你麻烦才没给你封号的,你若是真在意,封号算什么?” 美人听这话这么一笑,“陛下好意,妾身心领了,妾身哪求什么名分啊,妾身自知身份卑微,能在陛下身边伺候已经是妾身的福分了,妾身岂敢奢求其他的,刚才妾身只是说笑而已,妾身自是明白陛下的好意。”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舒坦极了,这美人不仅人美而且还善解人意,懂事得很,比起其他的女人,真是好太多了。 这时候五皇子来求见。 美人知晓五皇子要来,就准备避到一边去,哪晓得刚准备走开,皇帝又拉住了她。 “走什么,不就是老五来了,怕什么?” “妾身不是怕打扰陛下与五皇子谈论大事吗? “能有什么大事,你就在这待着,怕什么!” 美人只能遵从。 五皇子来了后看见自家父皇身边陪着个美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跟皇帝请安。 皇帝倒是很满意五皇子这番样子,不像那个老二,一来就只会盯着自己这个美人,还大逆不道想和自己要人,自己没要到竟然还撺掇着贵妃来要人,母子两个都是个不安生的。 这么一比较,还是自己家的老五好。 “父皇,儿臣最近得了个难得的珍宝,特来献给父皇。” 说着就让人,把东西呈上来。 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颗圆润的大珍珠。 皇帝看着也觉稀罕,“这可是南珠?” 五皇子笑着说,“父皇真是好眼光,这就是南珠,前几天才从海里打捞上来,竟然得了这么十几颗,儿臣想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说不定还是吉兆呢!” 皇帝看着那些珍珠,手里还拿起一颗摆弄着,果然是南珠。 一直都有“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殊”这么一说,南珠可是珍珠里面最好的品种,玉润浑圆,粒大凝重、晶莹圆润、光泽经久,又因为南珠出自深海,极其难得,很是稀有,一颗南珠能值千金。南珠的圆润度更是最好的,即放在盘中稍动,就能滚动自如,可谓是粒粒放光,颗颗走盘。 皇帝身边的美人看见了也是不住称赞,“真好看,妾身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珍珠呢!” 皇帝听了宝珠美人,“这有什么,你要喜欢,朕把它们都送给你,让工匠们给你串成链子给你带着,要么用这些给你打个头面,你看怎样?” 美人一笑,巧笑嫣然,“妾身岂敢收,这么珍贵的东西妾身哪里受得起。” 皇帝显然不乐意了,“朕说你能用你就能用,就这么说了,朕立刻就让人用这珍珠给你打造头面。” 美人显得为难,“这样不好吧陛下,这可是五皇子孝敬您的。” 五皇子听了这话连忙表态,“儿臣本就是送给父皇的,父皇怎么用都好,只要父皇高兴。” 皇帝显然很满意自己儿子这么识趣,“老五有心了!” 美人这时候在一边说道,“陛下,五皇子进献宝物有功,陛下也该赏赐下啊!” “对对,是该赏赐,老五,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儿臣不需要赏赐,儿臣只愿父皇龙体安康,儿臣希望自己送上的宝物能得父皇一笑,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皇帝很是满意五皇子说的话,“老五有心了。” 皇帝接着又说道,“若是你那几个兄弟能像你这样,朕也就不担心了,老二是个不争气的,老三呢,整天就知道那什么打战的问题,区区一个南齐有什么可担忧的,竟然天天跑来说这事,我梁国打胜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可着急的。” 五皇子微微一笑,“三皇兄也是忧心国事而已,只不过还没有父皇这么深谋远虑的,南齐根本就是不足为虑,他们迟早都会输的。” 这话说道皇帝心里去了,“老五能干,这样吧,你若是没什么事,以后就帮着朕批奏折吧。” 五皇子推辞,“父皇真是高看了儿臣,父皇知道啊,儿臣只会弄些古书什么的,哪里懂这些批奏折啊?” 皇帝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是朕的儿子,批个折子算什么,你就放心去做,不是还有朕吗?行了,就这样吧。” 五皇子显得无奈的样子,只好接受了。 随后没多久,内侍拿来奏折交给五皇子,五皇子就告退离开了。 皇宫里接着没多久就传来女子娇羞的笑声和皇帝陛下的大笑声。 五皇子听见了,不禁冷笑。 当他看到欧阳将军的信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就将它烧毁了,当信烧起来的时候,五皇子的脸上却浮现出奇怪的笑容。 夜晚,有年轻女子穿着黑色斗篷与情郎相会,女子委屈小声呜咽着,男子抱着她细心安慰,轻拍着女子的肩膀,劝说着让女子再忍让一会,女子答应了。 此时若是有人看见两人,一定会惊讶发现,那人分明就是……可是,如此偏僻场所,夜深人静,怎么会有人来看,两人依依惜别的样子真是让人动容,可是女子走后,若是接着月光,就会发现男子脸上哪有刚才的深情,都是装样子罢了。真是可怜女子的一片真心,就这么被白白辜负了,她还一点都不知,哎哎,也无怪乎今后的悲剧了。 第20章 可惜 梁国皇室再怎么乱,都和我没关系,反而我就全当看热闹了。 夜霖陛下心思深沉,我也不明白,一个欧阳将军值得他亲自上阵吗?虽然陛下说这个欧阳将军是哪个梁国最好的将军,可是也犯不着您一位皇帝亲自去啊,这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陛下绝对不会有闪失的。 聂鸿说陛下是好不容易碰上个像样的对手,所以才愿意亲自去。也是,就梁国这情况,凡是当官的,就是说打战的也就那么一些像样的了。真不知道梁国究竟怎么回事,那些身处高位的往往都是靠着宫里面的那些所谓亲戚关系,一点本事都没有,而那些有本事的只能混个小官职,纵然满身才华纵然心怀抱负,可是这久而久之老是被打压的,再好的热情都被磨光了,能干些什么,无非就是一群人一起混日子罢了。 好不容易出了欧阳将军这么一个难得有点本事而且官位还挺高的,可惜,朝廷里真正说得上话的还是那些文臣,这武臣本来在朝上露面就少,和皇室交流本就不多,真出了什么问题,也确实没个帮手的,遗憾啊! 如今夜霖陛下和那个欧阳将军开战,就卡在潼关了,那边欧阳将军势单力薄的,人手不够啊,而且据陛下估计,他们那边的粮草恐怕所剩无几,撑不了几日,我们干脆就等着好了。 粮草是个问题,毕竟这人要是没吃的可就没力气,没力气可怎么打战呢? 坏就坏在这么粮草上。 有这么一句话,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当然这话其实也是侮辱了猪,其实猪可是不笨的)。这意思其实就是说,有时候你失败不是因为对手有多强大,而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被自己人给拖累了,所以才导致最后失败。 欧阳将军屯兵的地方离丰内不远,所以派人向丰内魏刺史请求粮食以资军用。可惜那个什么魏刺史跟那个欧阳将军不太对付,就是那个魏刺史的侄子曾经冒犯过欧阳将军的一个远亲,而欧阳将军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所以把那什么侄子狠狠教训了一顿,自此,那个魏刺史就恨上了那个欧阳将军。 本来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按理说,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那些私人恩怨不如先放到一边,还是国家大事要紧是吧,可是那个魏刺史却这时候偏偏想起旧账,故意来报复,硬是用种种借口打发了来人,说是等几天等几天,可是等了几天又几天怎么都没送粮食。 欧阳将军也是无奈至极,只能硬生生扛着,可是这缺少粮草,人哪能扛得住,他能忍着,可是这手底下的人却有些没忍住的,所以最后军心都快涣散了。 南齐军队长驱而来,其锋不可挡,实在难以抵抗。要是换做别人,要么就是投降,要么就是丢下城赶紧跑,可是谁让我们遇到的是那个欧阳将军呢?只能慢慢耗着呗。 魏刺史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个欧阳将军怎样,他心里想的是总算出了口恶气,这一回好好治了个那么欧阳,看他还怎么摆将军威风,想要粮草,等着吧,看你能挨过几天。 我向陛下提起那个魏刺史与欧阳将军的事,陛下听了事情详情,连连感慨,直说可惜可惜,不知道是在可惜那个欧阳,还是可惜那个梁国。 “陛下,这魏刺史不给粮草,要是欧阳将军因此潼关失守,那个姓魏的就不怕那梁国皇帝怪罪他吗?” “不会怪罪的,那个魏刺史心里算盘打得精着呢!” “臣愚钝,还望陛下赐教。” “潼关失守,若是欧阳死了,那么人死了,之前怎样有谁清楚,那个魏刺史官是最大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怎么颠倒黑白都不会有人查。若是那个欧阳没死,那这个魏刺史一定会先告状倒打一耙,让梁国皇帝治欧阳一个守城不力,再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他就怎么都不会有事。” “可是那粮草的事,就没人查吗?” “粮草好说,这城要是真失守了,那边气得肯定不会管那么多,刺史要是说粮草给了只是路上出了问题,或者说那欧阳求救晚了来不及给了,最后要惩处的还是那个欧阳,那个刺史可是会相安无事的。” “真是小人。”我很是气愤,这种小人怎么就当上刺史了呢? “如今梁国身处高位大多都是些小人,那个魏刺史可是向来会攀关系,朝中不少大臣都收过他的贿赂,等战失败了殿上见面,恐怕会有不少人帮着刺史说话。” “原来如此,朝中有人好办事啊!真是腐败。” “若非梁国皇室无能,怎会多出这么多的腐败?” 皇帝陛下也是少见地露出些同情的样子。 “那么,陛下,那个欧阳将军他会投降吗?” “不会。”陛下的语气非常肯定。 “那个欧阳将军是个忠臣,要投降早就投降了,绝对不会等到最后。他的结果要么就是被我南齐抓住,要么就是被梁国皇帝赐死,要么就是……” 要么就是失守之后,自刎谢罪以示忠心。 终于,欧阳将军迎来失败。 潼关失守,南齐军队进关,连带着丰内都不能幸免。 可笑着魏刺史还在做着欧阳被抓处死的美梦,确没料到这么快自己丰内竟然也被攻下了,一时心急如焚,连忙收拾着金银细软,准备出逃,可是想起若是就这么逃了,就是陛下知道了恐怕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搞不好也是要被处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拉个替罪羊,怎么着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这么想着,这魏刺史带着一些贴身护卫就逃离了丰内,连家里老小都不管不顾了,一心想着把那个欧阳也抓着一起去面圣才行。 潼关失守,欧阳将军心中无奈可也只能接受现实,这次若是陛下知道,恐怕自己活不了连带着一家老小也活不了,还不如以死谢罪,至少牺牲自己一个人还能保住全家。 人算不如天算,可是天算也防不住小人。欧阳将军没有落入南齐当俘虏,也没能自杀成功,就被魏刺史派的人给抓住了。 “欧阳将军想要以死谢罪,恐怕也得问过陛下才行。” 欧阳将军看着那个魏刺史,“小人无耻,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不管城中百姓,连家中亲人都不顾,却只想着自己逃命,刺史真是冷血无情。你以为你能活多久,你的报应迟早会来的,我死之后就是你死。” 魏刺史大怒,上前踹了一脚,“你算个什么,都快临死了,还说大话,等到了陛下面前,看陛下不治你的罪。” 欧阳将军此时已经是心灰意冷,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是祸总是躲不了的,只是为我梁国心寒,这百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梁国皇帝听说潼关失守,大为震怒,而那个魏刺史又是添油加醋火上加油的,硬是把所有过错全部都推在了那个欧阳将军身上,说什么要不是他急功近利指挥不当潼关也不会失守,更不会连累丰内也被攻占,那丰内百姓还有臣他的家人。 “陛下明见,丰内百姓和臣的家人……都是因为潼关失守……,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魏刺史说这话,这眼泪哗哗的,表情那个悲伤那个痛苦啊,欧阳将军看着只在心里蔑视着,真是会装。 这个梁国皇帝显然是分不清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光听着刺史这么几句话,就把那个欧阳将军治罪了,可惜那个欧阳将军怎么辩解都没用,帮着那个刺史说话的人多着呢,陛下哪里会听他的话? 于是欧阳将军被判了个满门抄斩。 我一知道那个欧阳被判满门抄斩的时候,心中可是震惊,没想到那梁国皇帝连他一家子都不放过,真是残忍,而那个刺史却相安无事,反而还得了些赏赐表示安慰,这也太过可笑了,小人猖狂啊! “陛下,那欧阳将军怎么都罪不至死,怎么如今还满门抄斩了?” 因为我心里疑惑,所以忍不住问陛下为何如此。 “梁国皇帝无能,这心里气愤就把怨气发在臣子身上了。” “可是怎么就欧阳将军受罪,那个魏刺史不罚也就算了,怎么还赏了?” “那是因为那个魏刺史够心狠,敢把自己一家老小都给舍弃了,就这样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为了国家呢,人家都会同情他,谁能想到他是一个为了保命连自己父母孩子都舍弃的?反正他们梁国一向都是看表面的。” “这种小人,怎么也不能放过了,他们梁国不处置,以后我们南齐来处置。”我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陛下看着都笑了。 “如此也好,等着南齐最后胜了,朕就把那个刺史交给大司马处置。” 我听了心里面的怒气总算是平息了一点,“多谢陛下。” 我想起丰内的事,问道“陛下,那个丰内城中刺史的家人怎么办?” “也是无辜的人,就当他们和平常百姓一样吧,留着他们,以后处置刺史也给当个见证。” “陛下英明。” 到底还是可惜啊,虽是忠心臣子却没碰上英明国君,最后也是死的凄凉,可惜啊可惜。 第21章 内忧 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有的人死了却活在人们心里,有的人好死不如赖活着,有的人死了与活着没什么两样,有的人活着别人却宁愿他是死的。 每个人永远都无法避免的那就是死亡。 其实我就这么一感慨,哪晓得个个都看着我,我就随便这么一说,别当真啊!我知道说这话不吉利,我不就是这么事情遇到的多了,所以就这么发表了一下感慨,至于跟见着鬼似的看着我吗? 陛下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无语了。 “没想到何司马还能有这么高的见解,着实出乎朕的意料啊!”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说书读得不多,可好歹也是知道些道理的,陛下你这话的意思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难不成原先你一直认为我什么不懂,见解一直都很低?陛下,臣伤心啊! 风小侯爷也说话了,“平时认为大司马一向都是没什么见识的,没想到这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啊!” 陛下说说也就算了,我能忍忍,毕竟是皇帝,他说话我也不能去反驳,可是你一个小侯爷,怎么也说这话,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若不是了解你小侯爷向来说话就没个准而且我们之间交情还不错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翻脸了。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载在本司马的手里,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 聂统领还是很好心地一言不发,可是你那脸抽搐的样子是个什么意思,想笑你就笑,憋着干什么,我说话很好笑吗?至于憋成个这么样,看看,你那满脸笑的都是褶子,我头次发现,原来这侍卫统领还挺显老的。 我的心收到了伤害,行了,我不说话了好吧,省得被嘲笑。 快点打完战吧,我想早点回家。梁国能不能投降呢?他们要是投降了,我们就不用再费事了,这样就可以早点结束了,可是,就梁国皇室那个死德性这投降的可能性有点低,虽然人家没什么本事,可是这死要面子就是在活受罪,再说了,他们现在估计也是一团乱。 梁国皇宫。 有人聊起那个欧阳将军。 “欧阳将军一家死得冤枉,这样的忠臣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是梁国的不幸。” “是啊,欧阳将军忠心为国,几十年如一日保护梁国疆土,可是谁曾想就这么一句话,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了,胜负是兵家常事,这虽然说失守了,可是不曾让人戴罪立功怎么一下满门抄斩?我以为,只有那些犯了谋逆的大罪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惩罚。” “梁国皇帝是个什么人,本就是无能的人,一直都在犯错却偏偏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他太高看了自己梁国却低估了南齐,满心自得以为绝对不会失败,可是这一旦败了而且还是这么快就打了个败战,哪里接受得了,只会把过错怪到别人头上,这时候自然是要拉一个替罪的好好惩处,把所有怒气全都发在底下人手里,可惜这人偏偏就是欧阳将军。” “那位欧阳将军虽是忠心,可是对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却是不懂的,所以最后就载在了那个小人手里。” “总不会这么白白死的。” “是吗?可是那陷害欧阳将军的那个小人刺史不还是好好的?真是不公平,忠臣被杀,小人反而得志了。” “只能说这梁国的陛下是个没脑子的。等着吧,这梁国皇室的好日也快到头了,到时候,那皇帝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也不知道多久,我是真不想在梁国呆了。” “快了,就快了,等着内忧外患一齐并发,那梁国的统治就到头了。” 美人听见这样的对话,也是,当然不会有人听见,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在这梁国皇宫中有谁敢说? 梁国贵妃宫中怨声不绝。 “陛下是怎么想的,这时候竟然还只想着和那个狐媚子在一起,一个没名没分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竟然这架子比我一个贵妃还大!” “母妃息怒,不就是一个女人,母妃身份尊贵,何必和她计较。” 二皇子虽是心里这么说着,可是想起那个女子的花容月貌,心里惋惜,怎么这样的美人跟了父皇这么个老头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 “一个狐狸精是没什么,可是人家后面还有那个五皇子呢!” “这和老五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那女人就是五皇子给引荐到宫里来的,只不过这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而已。” “不是父皇偶然遇见的吗?” “哪里会有什么偶然,其实就是你那五弟带进来的,他以为他做的隐秘,可是本宫还是有办法查到的。” “那女人会不会和老五有什么关系,母妃这是一个可以扳倒老五的机会啊!” “这时候扳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贵妃看着自己儿子茫然不明白的样子,突然心里面生出闷气。 “五皇子上去了,三皇子就能下来了,到时候等着三皇子完了,再去对付五皇子不就行了。” 二皇子恍然大悟,“既然如此,母妃有何必这么生气?” “母妃是在担心你啊,你看看你父皇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你,尤其是那什么宝珠公主的事情,你父皇更是对你不满。如今你父皇身边多了个美人,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人家又是五皇子的人,那五皇子这段日子哄得你父皇高兴着呢?你看看你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没等到三皇子先下去,那五皇子就先上去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晚了。” 这么说,贵妃心里想起那个女子更是怨恨,那些南珠啊,那么珍贵的东西,陛下竟然全给了那个贱人,一点都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是得了新人忘了旧人。 可是贵妃自己也不想想,那是五皇子献上的南珠,他连自己的母妃都没给,你一个贵妃哪里会轮得上。 二皇子想起前面的那些事,心里也是不舒服。 “这又不是儿臣的错,父皇宠爱那个宝珠过了头,谁能想到他竟然连城池都舍得,那个老五一向都是低调的,尤其宝珠回来后,老五更是风头出得紧,连着老三都被他比下去了。儿臣在父皇心中,一个公主都比不上,哪有什么地位?” 贵妃听着儿子委屈的语气,心里反而不生气了,“都是你父皇的错,你现在是长子,怎么都该是你最尊贵的,那个公主算什么,孩儿放心,以后梁国的一切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至于那些人,你放心,母妃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母妃可是有什么计划?” 贵妃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陛下,那什么梁国皇宫怎么这时候还想着争宠□□啊,我们都快攻进去了,他们还不担心?” “梁国皇帝自大,连带着他们那帮人都自大。” “陛下,这次梁国皇室哪个该倒霉了?” “这个就要看谁更心狠了。” 我一撇嘴,真是,陛下又在卖关子。 小侯爷这事跑我身边来,“何苦,不如我们下个注,看看谁最后倒霉,哪个聂鸿都下注了。” 我这么一听,反正现在无事,不如玩一玩,“也好,聂鸿他下注多少?” “三两银子,他认为是那个会倒霉。” “我下四两,我就赌那个” 不知道梁国皇宫谁能笑到最后。 梁国皇帝虽然对丢了那个潼关心生不满,也开始慌张起来,可是这边人劝了劝,那边人又念叨了下,都说是什么南齐侥幸,什么欧阳守城不利,不会影响最后梁国的胜利的,再加上美人这么一个劲说着陛下圣明,陛下有上天保佑,最后定会无事的。这么一来,梁国的皇帝的慌张没了,反而继续心安理得享受生活了。 三皇子时时来劝说,可是皇帝都不理睬,三皇子越发担忧起来,这长此以往,在这么下去可怎么好,梁国可就真的要亡国了。 宝珠公主看着自己三皇兄整日担心的样子,倒是问了一句,“三皇兄,你怎么不开心啊?” 三皇兄虽然心里已经很不喜欢这个皇妹了,可还是耐心回答,“皇妹,我只是担心我们与南齐的战事。” 公主不屑,“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我们梁国还打不过南齐?” 三皇子苦笑,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可是也没说出实话。 “我只是担心而已。” “皇兄就会担心有的没的,对了,皇兄,上次五皇兄送给父皇好多南珠,听说好看极了,不过父皇都把那些珍珠送给那什么新来的妃子了。三皇兄,你不是很能干吗,能不能找些南珠给我,你看五皇兄都能找来,你也一定能是吧?” 三皇子把怒气死命压下去,笑着回答,“放心,我会尽力去找的。” 宝珠公主听到回答立刻高兴了,随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三皇子心里愤怒,这时候还想着南珠,因为你这么个人,我们梁国都丢了两座城池了,你还想着南珠。再说,那个南珠可不是普通珍珠,十分罕见,不是你想要就有的,真是无知至极。 如今梁国国难当头,可是皇宫里除了自己竟然就没人在意这事,就连朝中大臣大多都不甚在意,好似梁国根本就不会输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南齐的陛下可绝非一般人,这场战争输的可未必会是南齐。 第22章 因酒误事 这梁国现在都没消息传来,这也太慢了吧,虽然我人不在梁国皇宫,看不了好戏,可是我想知道结果如何啊,怎么说我可下了四两银子呢! “陛下,如今这城守是紧闭城门,根本就没人来应战,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等着不成?” 陛下丝毫不在意,“那就等着。” 小侯爷着急了,“陛下,覃安不比潼关,覃安粮草充足,支撑一个月可是绰绰有余,难不成我们要等一个月?” 陛下看着小侯爷,“粮草足够又如何,最后还是败在我南齐军队。” 小侯爷不解,“可是陛下,如今覃安死守着城,死活不出来,他们不出来,我们也无法硬攻进去,都多少天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 陛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清城,你并不了解覃安啊,出不了三日,我们就能进去了。” 风清城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不只是小侯爷,我也很疑惑,覃安有什么特别的不成,我们都快打进去了,他们要是开了城门那就是找死,我不认为覃安会来找死。 随后没多久,我看见聂鸿正指挥人拉着一车一车的东西往那覃安城底下送,我凑上去这么一打开一看,好嘛,陛下真是好大的手笔。可真舍得,这样珍贵的东西竟然就这么白白送过去。 我问,“难不成陛下想把这些送给覃安?” 聂鸿摇头,“不是不是,陛下是要把这些送到覃安城下给倒了。” 我呆住了,“陛下可真不是一般人,这个办法都能想出来。” 覃安人嗜酒还嗜香,就是喜欢喝酒,点香料,几乎家家户户过年过节活着什么喜事丧事,成亲生孩子,什么满月酒什么之类,都会点香然后喝酒庆祝,他们认为这样很高雅,闻香喝酒,是件相当美好的事情。 覃安人尤其爱喝一种用梨花酿造的酒,这种酒虽说是用梨花酿造的,可是和一般的梨花酿不一样,这种酒的香味很浓,而且最特别的地方就是,这种酒只要混上那么一点云雾酒,那个香味可就更是浓烈,可挥散很远,而且还能引起人喝酒的欲望。 这下该想到了,那些要洒的东西是什么吧?就是那种不一般的梨花酿和云雾酒。 那种不一般的梨花酿因为只是香味比较明显,味道没很神秘特别的,而且这酒喝多了也不会醉,并不是很多人喜欢喝,这酿造也复杂,除了覃安和覃安周边的几乎就没有卖的。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弄来的,可见一个皇帝本事还是相当大的。 如今覃安都封城封了好一阵子了,估计他们那种不一般的梨花酿也没有多少了,现在这酒再加上那么云雾酒,两者相加这么一诱惑,看你们怎么忍得住。 陛下说了,“只要覃安的城守或者身边的人撑不住就行了。” 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到的,那个覃安城守身边的副将是个十足的酒鬼,他是没酒就过不下去的人的,尤其喜欢那个不一般的梨花酿,如今闻到这么个味道,梨花酿里面加了云雾酒,真是神仙也喝不到的,就被那些南齐人就这么白白给洒了,真是暴殄天物。 就是城里的百姓都受不了那个味道,更何况是那个副将。 这香味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一般的香味,没什么影响,可是对于十几年几十年喝惯了那种不一般的梨花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我知道这事情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本来很件美妙的事情,可是喝酒上瘾而且这香味还能“害人”的,这也着实比较危险。好在那个云雾酒是贡酒,而且很稀有,不然这种梨花酿加上云雾酒,那就成了一种折磨。 对于覃安来说,这一招可不怎么人道。 不过,比起那些砍打砍杀的,这酒的主意又显得比较温和,至少不伤人是不是,就看覃安的能不能抵抗住了。 哎,可惜,副将终于受不住了。 本来那个副将脾气就不怎么好,而且还喜欢喝酒,这酒瘾上来了,脾气就更加暴躁,还没过两天,就彻底爆发了怪脾气。 城守被杀了。 副将一怒之下把城守给砸死了。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个城守了。 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不出三天,我们就进城了。 副将把城守给砸死了,上面要是怪罪下来,自己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还不如打开城门直接投降,怎么说都能保留一条命不是。 所以这样一来,这城他就自己开了,我们南齐就这么顺利进来了。 至于那个副将怎么处理呢? 据我对夜霖的了解,夜霖可是很看不起像副将这样的人的,就因为这么一个酒,这么一香味都忍不住,这种人,能当什么副将啊,背主降敌,最是让人看不起。试想一下,连自己主子都能因为这么个脾气上来就杀了,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就是留下一个危险,而且没准哪天就像火药一样,把自己给炸了。 当然不能留下,可是陛下却也没杀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人家打开城门让我们进来的,这怎么说对我们南齐而言也算有功。 留他一条命可是也不用这个人,所以这么个副将就这能凑合着过日子了。 那个副将没死就继续过他的日子了。 也算是报应,副将因为酒误事也是因为酒丧命。这晚上天黑路滑的,这人喝得乐乎乎的,这脚下这么一个不注意,然后就栽倒在河里了,这人又是个不通水性的,挣扎这么几下子就没声了。 第二天人打捞上来后,已经死去多时了。 虽然推断是这个样的,可是实际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我是有点怀疑说不定是有人推下去的,毕竟覃安的百姓可是恨着这么一个人的,也许哪个怀恨在心的,看着这个副将走在河边,心中这么个火气上来了胆子变大了,深受这么一推,很是可能啊。 不管可不可能,他死了也没谁在意,我们陛下那更是不会在意的。 那些覃安的百姓怎么办? 我们南齐陛下就是大方,总共那么几坛子云雾酒,竟然给全城的百姓给分了,那些老百姓得了酒就更是高兴了,所以这覃安城里那个香味那是几天都没消散,偏偏覃安人还乐在其中。 我是心里面郁闷的,陛下啊,做人要不要这么大方啊?那可是云雾酒啊,你这么一下全送出去,就不能给小的留一点吗? 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看着我愁眉不展的,和我说,“做人看开点,只不过是个酒而已,再怎么珍贵,也就是酒。” 我知道陛下说的话有道理,可是我还是心疼,但是再想想我们是怎么得到覃安的,我也就释怀了。 看看覃安的百姓,我们明明是敌人,是侵占你们城的敌人,可是他们却并不在意,陛下送了几坛子酒,这怨气就平息下去了,这覃安人也太好打发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骂他们,自己国家被人打,自己生活的城被人占,竟然一点抗争都没有?还是该欣慰,因为没有反抗,没有流血牺牲,我们就攻下了这座城,可谓是个胜利。 可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我们南齐又该如何治理呢?今日可以为了酒投靠南齐,那么那一天同样可以为了酒投靠其他的什么地方,那又如何是好? 我把这个疑问给夜霖说了,夜霖也是若有所思的,“覃安人喜爱梨花酿,虽然不是什么问题,可这样子最后也没准弄出个麻烦,既然如此,那就在饮酒上面好好管管,给些限制。先前梁国就是这么一直忽视这,所以才给了我们南齐机会,如今南齐自然是要好好管管的,可毕竟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来,等着过个多少年的,想必情况就会好些了。” 我又问陛下,“陛下······陛下之前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吗,我是说那个副将还有百姓” 陛下看着我不发话。 我被陛下看着心里发毛,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想问的,可是想起那个副将就这么轻易杀了城守,那些百姓轻易接受了我们的酒,虽然说南齐没什么损伤,可是那个城守挺无辜的,那些百姓对于他们城守的死,他们覃安城的失守一点都不在乎,真有点让人心寒,可是这些都是陛下先前料到的,陛下是知道会这样,我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何苦,战争是残酷的,牺牲是避免不了的,有时候计谋更能伤人。” 我安静了好一会终于接受,“臣明白。” 明白的,这样的方法也许不厚道,可是对于南齐是没什么损失的,毕竟是战争,终是要顾着自己国家的,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南齐不出一兵一卒就得到覃安,可见陛下有远见。” 陛下笑了,“大司马,记着,你是南齐人,记着这件事就好。” 是的,我会记住。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幻听了,“无论如何朕都会护着你的。” 嗯?应该是我幻听了,看来我是睡眠不好加上喝酒喝多了所以出现幻听了,我是不是该少喝酒? 第23章 一惑未解,又来一惑 深宫大院复杂之事尤其多,尤其是家里还有那么一大帮子人,主子多了,仆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皇宫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其实对比下我们南齐和梁国的皇宫,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人多些,一个人少些,梁国那样其实很平常,主要是我们陛下太过于特殊,确实也怪不了别人。 女人多了是件麻烦事,尤其是那种没脑子的人,比如说,想那什么梁国公主一样的人多了,那简直就是灾难。 我一直都不理解的就是那个三妻四妾的什么观念,你说你娶那么一群人干什么,说到底还是为了生儿子,可是生那么多儿子干什么,再娶媳妇再生儿子?行了,有点那什么追求吧。 小爷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这个娇羞又觉得那个可爱,一个也舍不得放开,弄得女人丢了爱情失了魂,然后男人新鲜劲头一过,立马就不认人了,前一刻花言巧语哄得你觉得自己就是那天上的仙子,接着下一刻见到就像不认识一样好像你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一场梦,而且这梦看着像是美梦其实就是个噩梦。反正最后,真正受伤害的还是女人自己,就是知道事情真相,人们也只会指责女人,而不会去责骂男人。 这里面,皇帝就是最令人讨厌的一种男人。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那三宫六院,什么这个妃子那个贵人的,最后把好端端的少女折磨成了一个只会勾心斗角争宠爱玩诡计的蛇蝎妇人。 好在我们夜霖陛下不是这么一种人,因为他身边连宫女都没有,更别说妃子。就冲这么一点,怎么都比那个梁国皇帝强。 好吧,话题扯远了,我们继续谈那个什么梁国皇宫里的事。 梁国皇帝这儿子女儿都有了,皇后贵妃普通妃子也有了,照理来说,一个皇帝都这样了,其实也不缺什么了,只要仔仔细细教养好你的孩子顺便安安心心治你的国,然后等到你寿终正寝了把皇位传给下一代,那这么个皇帝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哎,梁国的皇帝啊,不是本司马说你,你这皇帝做的确实不怎么样。先不说你教育子女的问题,也不说你那治理国家的能力,反正这些你都很失败。就说说你那后宫里那群妃子的事情,真是乱七八糟,可就是这么乱七八糟,你这个皇帝竟然都不管不问的任其发展,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梁国皇后自从太子死后就再也不管宫里的事,一心一意吃斋念佛的,似乎就把那菩萨佛祖当成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和寄托了。 “皇后娘娘,如今后宫都要乱起来了,娘娘身为后宫之主难道真的不管了吗?” 皇后娘娘眼睛都没睁开,继续捻动她那佛珠,没好气说了句,“管,管什么,本宫的孩子快死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管,本宫现在除了一个皇后的头衔还有什么?那些事与本宫有什么关系?” 心腹宫人叹口气劝阻道,“娘娘,话不能这么说,太子殿下不在了,可是您的日子总是要过的,不管怎么样,您都是皇后,您是皇帝的正妻,那些贵妃什么妃的,再怎么嚣张也不能越过您去,您是从皇宫正门进来的,光这点,她们那些人就不能比。” 皇后娘娘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捻动她的佛珠,“不重要了,从本宫踏进皇宫里的那一刻开始,本宫就知道自己以后都要在这皇宫里过下去了,争那些有什么用?再说了,这大梁都快没了,这些就更没话说呢么用了!” “要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可真要是这样,娘娘怎么也要想想办法啊,不然,等着他们那些南齐的攻进皇宫来,我们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皇后反而笑了,“这样更好,本宫早就不想活了。” 宫人继续说,“娘娘可千万别有这个念头,夫人还盼望着见您一面,夫人可是希望您好好的。老爷虽然无情,可是夫人还是想着娘娘的。” 皇后顿住,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我是不行了,父亲想着权利想了一辈子永远都不满足,当初把我送进宫,说着好听,其实不就是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可怜母亲,不过梁国出事了父亲定会脱不了干系,母亲本就病重,也撑不了多久,黄泉路上有我陪着母亲,想必母亲也不会寂寞了。” “娘娘,您可不能这么想啊!” “有什么,皇帝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些年我还看不透吗?他也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只想着保护好皇位的,其实他干的那些破烂事当谁不知道啊,不然怎么会有那个公主出生?” 宫人听了大惊,“娘娘慎言,这话可是不能说的啊!” “行了,这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真相迟早有一天要捅开的,本宫倒是想等到那天看看那些人知道了是个什么表情。” “娘娘” “行了,你下去了,那些都和我们没关系,不用管那么多。” 等着宫人出来后,立马有个小宫女跑来询问,“怎么样,娘娘这么说?” 只见那个宫人摇摇头,“没用的,娘娘现在心如死灰,连生死都不在意了,哪里还会在乎其他?劝你们主子还是省了那份心思吧,娘娘是不会帮忙的。” 小宫女着急了,“这可怎么办?本来主子还指望皇后娘娘的,若是事成了,怎么都不会少了娘娘的好处的。” 这么说着小宫女就赶忙回去向自家主子实情相告了。 皇后宫中的那位宫人看着那个小宫女的背影,又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金子,冷笑一声,这话我是传到了,可是娘娘多清楚的人,早就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的,你们想拉着娘娘下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到底是脑子糊涂的人,这外面危险就要来了,还想着自己那点事,真是个没见识的。 虽然宫人是这么想着,可是看着娘娘的意思是什么也不管的,既然如此,总要为自己打算一下才好,怎么样都得活着才行。 而那个小宫女回去向主子报信,她那主子听了大怒,猛地就把茶杯砸了过去,茶杯摔到地上,那响声一出,所有人都跪下了,可是这样也平息不了那位的怒气。 “那女人是怎么想的,这都不管,就不怕她那皇后位子都保不住?我当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她也是个没思量的。” 底下的宫人也不敢随意发话,只是在那跪着都不敢动。 “皇后真的不管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发话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说了,皇后娘娘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着青灯古佛过完下辈子。” 这话一说完,那位刚才还是怒气滔滔的娘娘,反而还冷静下来,心里想着“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自己来了,真出了什么事,就不要怪我事先没提醒你,皇后娘娘,不是,恐怕你那皇后也做不了几天了。” 这么想着她的脸上却多出了笑意,可是那笑意看着却是瘆人得很。 底下的小宫女虽然胆子小,可是看着主子半天都没什么反应,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这一看立马就吓得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梁国的后宫里马上就要上演好戏,可是却没想到,南齐的军队离着梁国皇宫可是越来越近了。 “聂大哥,看在我们交情这么好的份上,你就给我透个底,我保证跟谁都不会说,你就告诉我,陛下表哥是不是安排了人在那个梁国的后宫里啊?” “小侯爷,您就别难为在下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啊?” “小侯爷,您这心里都清楚的事情,就别来问我了,您说我么您这给陛下办事的,陛下没吩咐我们哪里敢随便说。您要是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陛下吧,没准陛下就愿意告诉您呢!” 小侯爷听了这话,更加丧气,“陛下怎么会说啊?我又不是何苦,陛下表哥怎么会告诉我呢?” 我正巧进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不是我怎么了,陛下告诉什么?” 风小侯爷见到我也不奇怪,“没什么,我是说,何苦你比较特殊,皇帝表哥还是信任你的,你问什么,表哥就会回答什么。” 我听了心里是一百个不赞同的,“是吗?真要是这样,那我之前问陛下,陛下都没告诉我啊,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特殊呢?” 小侯爷愣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就感觉吧,表哥对你比较好。” 我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可我怎么感觉,陛下对你比对我更好呢?” 聂鸿终于笑出声了。 其实陛下真正信任谁,除了陛下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事情多着呢,想法更是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也搞不清,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不知道窦非跟他比起来,谁更厉害?哦,我怎么想起窦非了?我怎么把窦非跟陛下相比呢?一个是皇帝一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可比性。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大概是,我在这两人面前都时常有种自己非常无知的感觉,跟他们一比,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回去见到那个窦非,一定先给他一拳,说一声,“小爷我活着回来了!”然后再灌他那么十几二十几杯酒的,直到把他灌醉说胡话。 要是窦非在这里,能不能打听明白那个梁国皇宫里的事情呢?我怎么看着那皇宫,事情越来越复杂,这原来的疑问还没解开呢,怎么又冒出新的问题了? 怎么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呢?就不能一次痛快点解决了? 第24章 美人 眼看着离那梁国皇宫越来越近,我这心里也是越来越激动,也不知道梁国皇宫是个什么样子呢,听说很是富丽堂皇,不久后我就要见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里的感觉。 梁国皇宫里虽说那些好戏我看不见,但是之后还是可以打听到的。以我多年看话本子还有那么道听途说的经验,后宫里的那些人玩的永远都是那么一个套路,栽赃陷害呗,能害一个是一个,最后基本上的结果就是那些人一口一句“陛下,冤枉啊”,就这样的,真没什么技术含量。 “陛下,等着我们攻下梁国皇宫了,那什么皇帝妃子皇子公主之类的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嗯,这倒是个问题。朕要好好想想。” 骗谁呢,我就不信您没想到怎么办。 “不过,等朕到的时候,估计也没那么多人需要朕来处置了。” 这话可就有另外的意思在里面了,没有那么多人,就是说在我们到之前,他们自己就会先有那么一部分人被处置了?看来那梁国皇宫的内乱很麻烦啊!对此,我还是那么一句话,有时候失败不是因为对手很强大,而是因为被自己人拖累太狠。 梁国后宫里面皇后、贵妃,还有那个因为冒犯了陛下身边的美人而被降了位分的那个三皇子的养母,现在是那个什么淑媛的那个,哦,还有五皇子的母妃因着自己儿子很是长脸,所以现在成了长贵妃,和那个贵妃平级的,这么一群女人,总有人忍不住找茬的。 贵妃和淑媛两个人在聊天。 其实是淑媛过来找贵妃的,本来贵妃是看不上那个淑媛的,以前那人还是妃的时候就看不上,更别说她现在成了淑媛,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她也总不好把人轰出去,怎么说她也是贵妃,所说皇后为首,可是皇后现在不管事,她这个贵妃就是最大了,怎么都该大气一点。 “淑媛这是怎么想来看本宫了,平时也不见你登门的?” 淑媛脸上尴尬,可还是笑着说,“就是平时不常来 ,所以才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贵妃静静喝茶,眼睛都没扫一下,“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淑媛心里恼怒,可是也没敢表现出来,“娘娘可见过陛下身边的那个美人,听说容貌极为出色,堪比月宫嫦娥,陛下藏得紧,妾身无缘是没见过她是什么样子的,想着娘娘地位尊贵,相必见过,所以想问问娘娘,那女子可是真有宫人们传得那么漂亮。” 一听见淑媛提起这个,贵妃心中一气,差点喝茶呛到。贵妃其实也没见过,可是听着他那儿子说,那个美人确实漂亮,就是自己家儿子说起那女子的时候都是一副念念不忘的表情,可见那就是个狐狸精。 可是贵妃不好说自己也没见过,可是她也的确没见过,“不就是一个普通女子,有什么可值得见的。” 淑媛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哎呀,娘娘也没见过那女子,妾身以为,娘娘位分这么高,那女子怎么说都该来拜见一下才对啊……” 这话就是一种讥讽了。 “陛下将这后宫里的事情都交由我打理,本宫整日忙碌,这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本宫操心,本宫哪里有哪个闲工夫管一个普通女子,自是比不得淑媛你轻松。” 这话也是在暗地里讥讽淑媛地位低才会闲着没事找事。 淑媛心里也是恼怒,心里想着你一个贵妃有什么了不起,指不定哪天就栽跟头了,什么没空管,其实压根就是管不着吧。 “没想到贵妃娘娘也管不了那个女子,看来……”话没说完,淑媛就拿起帕子掩着,似是不好开口的样子。 这话淑媛说着那就是明显的激怒了,贵妃当然不会承认,其实自己拿那个狐狸精一点办法都没有。贵妃被淑媛这么一激,然后淑媛露出的那种笑,彻底击溃了贵妃的冷静,有时候,冲动的人是很容易做出错事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想彰显出自己作为贵妃的权威,当里就下令让人把那个什么狐狸精给找来。 贵妃是冲动的,可是底下人一听要去找那个什么美人,就有些犹豫。 这时候,淑媛再次开口,“姐姐这样做不好吧,怎么说都是陛下身边的人,就这么让人过来还是要请示下陛下吧,姐姐恐怕还不能……” 这话无意是在火上浇油,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淑媛这是借着贵妃势,可是贵妃在气头上,哪里想到那么多,声音都放大了好几倍。 “没听见本宫的话吗?让你们去拿人就赶紧去,怎么,本宫的话在这宫里不好使了?” 下人听了,不敢违背贵妃立刻就去找人了。 也是贵妃运气好,皇帝陛下正好在训二皇子呢,所以没工夫管那个美人,所以美人的身边也就只有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 “贵妃娘娘请我过去说话?” 美人很奇怪,怎么这时候贵妃娘娘来找她,这早不早晚不晚的,怎么偏偏这时候派人来,陛下现在也不在身边,可是贵妃的旨意也不敢违抗,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快点吧,娘娘还在等着您了!” 既然没有封号没有位分,这也不知道日和称呼,所以只好叫姑娘了。 美人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会,看着内侍催得紧,也只好听吩咐去了,临走前跟着身边的小宫女小声说了几句话,小宫女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美人就去了贵妃宫中。 而那个小宫女看着自己家主子走了,立刻也出去找人了。 到了贵妃宫中,美人不紧不慢地给在座的两位娘娘请了安。 贵妃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可不敢当姑娘的礼!” 淑媛倒是这是做好人,“姑娘免礼,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快坐吧!” 等着美人道了谢坐下了,淑媛询问到,“姑娘来了宫中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美人开口,“小女子姓楚名怜。” 贵妃听了来气了,然后又仔细一看,那个楚姑娘长得较弱,好像一阵风吹来就倒了,穿的衣服颜色又是淡的,跟兰花似的,容貌着实美丽,可是这样的美貌男人看着心动,女子看了却只是觉得厌恶。 “倒还真是人如其名,楚楚可怜,怪不得陛下疼得很。” 楚怜再怎么愚钝,这时候也听出来了贵妃语气不善,看来贵妃很是讨厌自己,看来自己还是要留点神,省得平白生出其他的事情。 贵妃虽然看着那个楚怜不顺眼,可是到底也不敢怎么样,毕竟要是真的找了那个楚怜麻烦,依着陛下对这女人的喜欢,自己之后是要倒霉的,于是就这么稍稍暗暗讽刺着说了楚怜几句,想着要是那个楚怜听不下去了,只有有那么一点反驳,自己就有理由好好惩罚她一下。可是哪晓得楚怜也不是个笨的,说话也是注意得很,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说什么“娘娘说的是”,就这样的态度,一点儿错都找不到,这可让自己怎么找茬啊。 令贵妃想不到的是,那个淑媛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还帮着那个楚怜说话,这不是存心和自己作对吗?难不成看着自己不痛快她就舒服了,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 贵妃生气是生气,可是说了那么一大堆,看着人家楚怜也算是个有分寸的,这气慢慢儿也就散了,反而看着两人那你说我笑的样子,越看越不耐烦,于是借口自己累了,让他们都退下了。 等着从贵妃宫里出来,淑媛看着楚怜倒是说了一句话,“妹妹若是不急的话,本宫带你去长贵妃宫中去拜见下吧,以后大家都要生活在宫里,既然都是伺候陛下的,现在认认人以后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楚怜本想推辞,可是耐不住淑媛的热心推脱不了,只好答应了。 “在我们姐妹里面,妹妹在陛下心里面的分量可是重着呢!” “娘娘抬举民女了。” “哪里是抬举,我说的可是实情,这宫里谁不知道陛下最在乎的就是妹妹了。” 楚怜不说了,只是淡淡一笑。 这一路上,淑媛还说着,“妹妹放心,长贵妃是个再和气不过的性子了,自是不会为难妹妹的。” 这话的意思有点在说贵妃刚才就是在为难人,楚怜明白淑媛的意思,可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听了笑一笑。 淑媛见着楚怜装着不懂得样子,心里也是讽刺,你就继续装吧。 楚怜隐隐见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又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却思索起来,想着等会怎么脱身了赶快回去才是要紧。 淑媛紧紧拉着楚怜的手,好像怕她跑了一样。 到了长贵妃宫中,宫人说长贵妃正在休息,淑媛也没敢打扰,只是说自己在偏殿等着就好,所以淑媛就拉着楚怜去了偏殿等了。 淑媛陪着楚怜坐了一会,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四公主急着找淑媛,淑媛听了赶紧起身,对着身边楚怜说,“真是对不住妹妹了,我这女儿最是不让人省心了,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找,我要赶紧回去看着点免得她惹出什么乱子来,妹妹就在这里等等,等长贵妃起来了,你去请个安就行了,这礼节做到了就好,我留两个人陪着,妹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们。” 这话一说完,立刻就走了,楚怜这下觉得事情不妙,也想着走,可没想到身边人竟然都拦着她,让她再等等,楚怜无奈,可是心里却开始着急了。 这时有宫女来请楚怜,说是长贵妃已经起身了,要召见自己,于是楚怜就跟着那位宫女来到了另一个大殿,等把楚怜带到了,宫女说了声,“长贵妃立刻就来”,然后就退下了。 此时,殿里面只剩下楚怜一个人,楚怜心里感觉越来越不好,立刻就准备离开,可是刚走一步,就听见脚步声传来。 没想到竟然是…… 第25章 出事 有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该啊,怎么成了他呢?” “有什么不应该的,你赌的不就是他吗?你都猜对了,还在怀疑个什么啊!” 风小侯爷因为我猜对了,把他们的钱都给赢过去了,正是心里不满着,此时又听见我在怀疑来怀疑去的,心里更是不满了。 这猜对了是一回事,可是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我是也没想到的,当时猜完全凭运气,可是真的和我想的一样的时候,这也太巧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啊! “我也没想到瞎猜就猜对了!” 小侯爷念叨了一句,“瞎猫碰到死耗子。” 聂统领说了一句,“这大司马运气也太好了吧!” 有点意外之财我是高兴的,有银子总比没有好吧,而且这银子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是我光明正大赢来的,这可是很难得的。 “何苦,要不我们再来打赌,就赌那个” 风清城话还没说完,就被我阻止了,“算了,我这人一向不好赌,要么就不赌,要么就见好就收,这些银子我挺满足的,你们接着玩,我就不掺和了。” 风清城本想再说什么,可是我又推辞,“哎呀,好像陛下在找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嗯,还是少玩了,正事要紧,赶紧打完战就能赶紧回家。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啊!” 我这么直溜溜说完立马就跑了。 梁国皇室没想到会弄出那样一个局面,三皇子被重罚,贵妃和淑媛受牵连被禁足,那个楚美人还是那么受皇帝宠爱,现在后宫里,那个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长贵妃现在反而冒出来了,真是个大逆转。 就算不用仔细去打听,我也能推测出,一定是那谁想算计五皇子和楚美人,可惜反而让三皇子遭了罪,最后得了便宜的反而是五皇子和他母妃长贵妃,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了结果后不后悔。 我之前打赌,赌那个三皇子最后会倒霉,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竟然成了真的,我也不是要贬低三皇子,只是在那么乱的梁国皇宫里,三皇子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没有母族帮,那个皇帝明显喜欢他妹妹多过喜欢他,哪怕三皇子脑子不糊涂良心未泯的,可是在那个皇宫,不够狠心终究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至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梁国皇帝到到达长贵妃宫里时候,看到的场面就是,自己的那位楚美人晕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攒着一支沾了血的金簪,然后手臂上都是血,而且那血还在继续流淌着。 皇帝看到楚美人这个样子,立刻心慌,大怒着让人去喊太医,然后自己连忙去抱起美人将她放到塌上,看着美人昏迷不醒的样子很是心疼。 三皇子正跪在地上,很是畏惧,根本不敢抬头。五皇子陪着长贵妃站在一边,而那个淑媛的脸上却是很愤恨的表情。 淑媛不停哭诉,“陛下,冤枉啊,真的不是三皇子啊!” 皇帝并不耐烦听淑媛说话,只是呵斥,“哭什么,朕还没死呢!不知道怜儿需要安静休息吗,你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一时间委屈不甘气愤等等情绪全部涌上淑媛的心间,淑媛有心辩解,可是奈何皇帝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再发话,就连哭声都小了很多。 三皇子跪在地上,早就弄明白出了什么事,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是这时候他也想不到什么救自己的办法,只能暂时忍耐,等着自己父皇消了气再解释了,不过,看刚才的情形,他平安无事的可能性很低。 这时候,贵妃也来了。 贵妃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皇帝一脸疼惜看着那位美人,对其余人都是视而不见,贵妃看在眼中心里不是滋味,可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先给皇帝请安。 太医给那位美人把脉,看了眼美人手臂上的那个伤势,小心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谨慎说道,“陛下放心,娘娘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现在止了血,等会就能醒来,并无大碍。”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总算输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随即,皇帝吩咐下去底下人好生照顾着美人,之后为了不妨碍美人休息,干脆去了主殿,其余人不敢懈怠,紧跟着去了主殿。 到了主殿,皇帝大怒,首先就斥责贵妃,“贵妃,怎么回事,不是你把楚怜召过去的,怎么弄成现在这样。” 贵妃显然也没料到竟然先来责骂她,这人在长贵妃宫里出的事,怎么先来怪她了,可是贵妃看着皇帝盛怒的样子,只能跪下解释,“陛下明察,妾身只是把楚姑娘请来说了些话,之后楚姑娘就和淑媛一起离开了,妾身也实在不知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言下之意,她只是把那个美人找过来说说话,之后楚美人是和那个淑媛在一起,皇帝该去问淑媛,问她有什么用。 没等皇帝开口,淑媛先跪下了,“陛下,妾身带着楚姑娘来给长贵妃请安,可是没多久,四公主就派人来妾身,妾身就离开了,妾身对之后的事情毫不知情啊!” 皇帝怒了,“你不知道,那怎么老三在这里?老三,你说!” 三皇子这是终于有机会说话了,“父皇明察,儿臣是听宫人来报,说是母妃在长贵妃宫中晕倒了,儿臣这才赶来的。等着儿臣道德时候,就有人来领着儿臣去看母妃,没想到见到的就是楚姑娘晕倒在地上,儿臣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请父皇明察。” 淑媛也在一边插话,“是啊,陛下,妾身分明安好那会派人去传话,这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三皇子的。” 皇帝回了一句,“是不是陷害,不是你说了算的。” 皇帝下令,“派人去四公主那问问,是不是她派人来找淑媛的,还有把给三皇子传话的那个宫人找来。” 下面人得令赶紧去办事了。 这时候,皇帝想起了那个长贵妃,看着长贵妃,“你是怎么回事,人在你宫里差点都没命了,你这个一宫之主是怎么当的?” 长贵妃也不辩驳,只是跪下认错,“陛下恕罪,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管理好宫里的事,是妾身失职。” 长贵妃说完也不再开口,陛下看着长贵妃认错态度不错,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想着怎么给自己脱罪,总说着不知道不知道的。 看着长贵妃低头认罪的样子,陛下心里的怒气消了一点。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长贵妃这才开口,“回禀陛下,妾身今日因着有点伤寒,所以喝了药就休息了,等着妾身醒过来,就听见宫里的人说楚姑娘受伤了。妾身也不知道为何楚姑娘在妾身宫里面受伤了,这仔细一问,原来是淑媛带着楚姑娘来请安,只是淑媛临时有事先走了,就只有楚姑娘留下了。” 陛下一听,立刻责骂淑媛,“你竟然就留下楚怜一个人,真是该死!” 淑媛心中愤懑,可是不敢发火,“实在是公主有事来找妾身才走开的,妾身留了两个人在楚姑娘身边。” 陛下问道,“那两个人在哪?” 等人到的时候,皇帝问她们,“淑媛让你们留在楚姑娘身边,你们怎么就没跟着她?” 那两个人连忙磕头,“陛下饶命,奴婢们本想一直跟着,可是长贵妃派人来请姑娘不让奴婢们跟着,奴婢们只好遵命了。” 长贵妃听了很是惊讶,“这怎么可能,陛下,妾身一直昏睡着,楚姑娘出了事才被叫醒的,妾身并未派人去请楚姑娘啊!” 陛下心中突然冒出气来,“把你宫里面的人都叫来,让这两个奴婢认人。” 可是人都来了后,两个奴婢却说,她们见到的那个宫人并不在其中。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长贵妃宫里的人,那又是谁? 这时候陛下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回禀道四公主确实派人来请淑媛,可是并未找到那个给三皇子传话的人,但是把三皇子的贴身小厮带来了。 “传。” 三皇子的那个小厮进了宫,给陛下磕头请安。 “你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的,朕问你什么,你可要实话实说。可是有人来给三皇子传话,说淑媛晕倒了?” 小厮回答,“回陛下,小的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并未见到有人来传话。” 三皇子听到这话,心里震惊至极,“怎么可能,当时那人来传话的时候,你可就在我身边的。” 皇帝看着小厮,“你可说的实话,要是让朕发现你说的是假话,朕就要你的命。” 小厮赶忙磕头,“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真的无人来传话,只是三皇子” “只是什么?” “三皇子说了自己有事出门,小的本来想跟随,可是三皇子却说不让小的跟着。” 这话很简单,可是这里面的意思好像很明确了。 没人来传话,那就是三皇子自己一个人的主意,那么三皇子就很有可能 皇帝果然很生气,当即就下令要把三皇子拉下去打死。三皇子连忙求饶,淑媛也赶紧求饶。 此时长贵妃也开口了,“陛下息怒,这小厮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他的贴身小厮亲口承认的,难不成还错了?分明是他贪恋楚怜美貌,看到楚怜就起了歹心。” 三皇子听了这话真是有苦说不出,大喊着冤枉。 长贵妃又开口,“陛下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没人来传信,那三皇子又怎么知道楚姑娘在妾身宫里呢?” 皇帝听着长贵妃这么说着心里也是疑惑。 “还有,妾身并未派人去请楚姑娘,那又是谁?” 皇帝听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你喝了药就一直睡着。” “是,陛下。” “那药还留着吗?” 长贵妃有些惊讶,“还剩一些······陛下难道怀疑······” “让太医把那药检查下。” 接着,检查出来的结果,那药中竟然有安神草,分量不轻,足以让人昏睡很长时间。 长贵妃脸上有些慌张,“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可更复杂的在后面。 现场是,手臂上血流不止,那就是楚怜刺伤自己,为什么楚怜要刺伤自己?再看看三皇子有恰好在一边。这酒让人联想好像是三皇子要对楚怜不轨,楚怜刺伤自己来显示清白。 三皇子接到不知道谁的传话来了长贵妃宫里,可是他的小厮却说没有这人,谁在说谎,是三皇子还是小厮。 长贵妃派人来请楚姑娘,可是长贵妃根本没来派人,那这个人是谁又在哪里。 长贵妃的药里面检查出了安神草,为什么长贵妃的药里有安神草,是谁下的。 这些都是疑问,而且这些疑问偏偏都在一天里全部发生了,而且这些疑问还没有什么答案。 那么接下来只能等着楚怜醒过来再说了。 第26章 真相如何谁知道 只有更乱没有最乱。 梁国皇帝心急如焚地等着他的小美人醒过来,小美人终于醒过来了,这可不仅乐坏了皇帝,更乐坏了淑媛和三皇子,毕竟他们就指望着楚怜说出实情来。 这位楚楚动人的楚姑娘醒过来的时候,你别说,美人就是美人,这受了伤面无血色的虚弱样子,还能让人我见犹怜的,把那个梁国皇帝看着心颤颤的,看得其他的妃子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去抽那么一耳光。不过,皇帝在呢,谁敢上去? 楚姑娘虚弱地说出话来,“陛下,妾身是在梦中吗?竟然还能见到陛下,妾身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换着别人说这话,估计那皇帝反感的立马就走,走之前再骂上那么一句矫情。因为这话听着确实很假,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看看这话是谁说的,楚姑娘说的,皇帝正宠爱的楚姑娘说的。她这么一说,皇帝心里除了感动就是感动,没想到这生死关头,这美人还能想到自己,不妨自己宠爱她啊,就是招人爱。 “说什么话,有朕在,你就绝对不会死。” 皇帝的语气这时候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好像只要大点声就会吓到美人一样,这眼里除了美人就看不见别人,那个深情看得作为人心里发酸。 “陛下••••••” 这好好的,美人怎么又哭起来了? “陛下••••••妾身给您添麻烦••••••都是妾身不好••••••” 皇帝看见美人这么一哭,一下子心就软了,不是,本来看见美人就心软了,现在反而更加心软了。这么一心软一心急,干脆就放下那皇帝架子,耐心哄起美人来了。 周围人看的那就一个吃惊啊,就是皇帝最疼爱的四公主恐怕都不一定有这个待遇,这一个普通小女子竟然还能得到皇帝如此对待,怎么不令人吃惊,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呀。这还是那个梁国的皇帝吗,怎么还会这么哄人啊! 淑媛在边上气得一个劲绞帕子,那个帕子都快绞烂了,可见淑媛这时候心里有多不痛快,而且最让人不痛快的就是,她还不能把这个不痛快给表现出来,只能死死憋在心里面。 其余人也看见了皇帝这样子,心里也觉得很奇怪。可是这种关头,也没人敢开口问什么说什么,生怕说错话惹怒皇帝,到时候把自己给牵连了。 “你有什么错,别说这种话,好好养伤要紧,不管有什么事朕都会为你做主,朕会陪着你的,什么也别怕。” 皇帝这话意思很明确了,这样子是要为楚姑娘出头啊。瞧瞧,美人就是不一般,这么一受伤这么一哭,立马就把皇帝的心给栓住了。 没有人敢开口,可是总要有人说什么啊,这不,淑媛忍不住终于开口了。 “陛下,还是先问问楚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皇帝这时候听到淑媛这么一问,也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呢,也开口询问起来,可是奈何那位楚姑娘还是什么都不说,这是在那哭。 皇帝只能耐心安慰,“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的。这伤势怎么弄的?” 楚怜避开皇帝的目光,小声回答,“没什么,都是妾身不小心弄的。” 这么深的口子不小心弄的,谁相信啊? 皇帝怎么会信,又继续问,可是楚怜还是继续回避着,“真的是妾身自己不小心弄的,”楚怜说了这么一句,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其他人,“陛下还是别问了,真的是妾身自己不小心弄的。” 皇帝怎么都不相信这是楚怜自己弄的,正常人谁闲着没事给自己划刀子啊?看着楚怜大约是看着这么多人很多话不好说出口,好像又在顾忌什么一样,于是皇帝干脆一阵令下,让其余人全都退下了。 贵妃和淑媛都在等着楚怜说出到底发生什么事,哪里会想退下,可是陛下的命令不敢不遵从,只好退下,到了旁边的偏房中等候。 等着所有人都退下后,陛下有开始询问。 这次,楚怜没再说什么都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这样的话了,只是不停哭,皇帝看着美人不停哭,这能不停哄着人家说出实情。 终于,楚怜说了,“妾身在等着长贵妃,谁知道••••••三皇子突然进来了,然后••••••妾身想不出什么办法,叫人却没人应,妾身不知道怎么办••••••想着陛下,妾身就拿簪子划伤自己,想着••••••” 皇帝听了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涌现出来了,可是看着美人不敢表现出来,好事温柔的样子问话,“你是说,当时就你一个人在?” “是,只有妾身一个人,妾身本来还觉得奇怪,本来想真赶紧离开的,可是,哪知道三皇子突然来了,还对妾身••••••” 楚怜看了一眼陛下,又很快低下头,脸上有着委屈的表情。 “妾身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会那么做的••••••陛下,妾身是不是很傻?” 皇帝看着楚怜的样子反而更加心疼了,“哪有,这事是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会好好惩罚三皇子了,这就表示皇帝相信楚怜的话了。 楚怜听了表现出十分感激的样子,“谢谢陛下,妾身给陛下添麻烦了,都是妾身不好。” 皇帝反而笑着和楚怜说,“怎么会是你的错,是朕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 接着,陛下又问,“那个把你一个人留在殿中的宫女,你可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楚怜摇摇头,却说了一句“妾身并不认得她,可是••••••” 皇帝一听连忙问,“可是什么?” “妾身虽然不认识,可是淑媛娘娘身边的那两个宫女好像是认识她的,妾身看着她们还使眼色,想必私底下是认识的吧。” 这话楚怜说着好像是无意的样子,可是这么一来,把淑媛身边的那两个宫女又给扯进来了。 皇帝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了思量。 “你先好好在这休息,把伤养好要紧,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皇帝很疼惜的表情看着楚怜,楚怜脸红了,小声嗫嚅了一句,“是,陛下。” 随后,皇帝先是让人大刑伺候了那两个宫女,结果审出来,那个假传长贵妃命令的宫女是贵妃宫中的人,可是两个宫女却供出,那人其实是淑媛的人,而且给长贵妃药中下了安神草的也是这人干的。 等到那个下药的宫女找到后,那人却说是听从淑媛的吩咐。 最后在这么一审,竟然发现,原来都是淑媛的计谋,只不过本来要设计五皇子的,没想到三皇子知道自己母妃和楚怜在一起,这么临时起意,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么一出。 三个宫女连同三皇子的小厮都被处死了,皇宫里,人命算什么,更何况这些人对那些主子来说,都是奴才。 皇帝大怒,本想处死淑媛,可是没想到四公主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自己母妃有危险,竟然来求情,甚至以死相逼,皇帝无奈,最后也只是把淑媛贬为宫女,终身禁足。 至于三皇子,皇帝更是大怒,可是奈何到底是皇子,不能赐死,只好命人打了三皇子七十大板,行刑之人下手不知轻重,导致三皇子的腿彻底废了。 本来四公主还想为这三皇兄求情的,可是淑媛,哦,现在就是个普通宫女了,竟然死死劝着四公主不要给三皇子求情,生怕再求情到时惹恼了皇帝,使四公主失去宠爱。 还有贵妃,虽说与她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个陷害的宫女到底是贵妃宫里的人,所以贵妃被剥夺了后宫的管理权并且禁足了三个月。 而那个长贵妃,最后就成了后宫实际的掌权者。 如此这事情就此拉下帷幕。 问题是,三皇子真的是对楚怜有不轨之心吗? 不,当然不是。 那个给三皇子传话的人是存在的,那个小厮才是有鬼的。 淑媛身边的那两个宫女和那个下药的宫女确实都是淑媛的人,是听淑媛的吩咐行事的,也确实是淑媛想要陷害五皇子和楚怜。 淑媛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是出乎她的意料。本来,应该是五皇子和楚怜在一起的,然后自己的人进去撞见了这么一叫,就是没什么也能让人认为有什么。这么一来,楚怜和五皇子怎么都该受些惩罚,五皇子失去父皇的宠爱,楚怜也会因此受罚,毕竟皇帝是绝不会忍受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女人有什么的。 可是首先她没想到,楚怜竟然对自己下狠手,还有她没想到,来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三皇子,最重要的是她没想到,皇帝对那个楚怜竟然如此喜欢,即使三皇子真的对楚怜做了什么,楚怜竟然依旧拥有皇帝的宠爱,而三皇子竟然腿被打残了。 贵妃现在应该在偷着乐了,因为她知晓了淑媛的计划,而且在里面还“帮”了淑媛一把的,那个传话的人就是贵妃派去的,本该派去给五皇子传话的人变成了三皇子。 说实话,这样低端的计谋竟然也能成功,这也真是见鬼了。 贵妃都觉得这么简单就把那个三皇子给害了,实在太顺利了。虽然自己也被罚了,可是比起淑媛他们这样的惩罚根本不算什么。自己宫里除去了一个奸细,淑媛那边死了两个,而且淑媛还被贬成了宫女终身禁足,三皇子瘸了,怎么说都是自己赚了啊! 看似真相好像是淑媛想陷害五皇子可是被贵妃利用了,所以最后把自己和三皇子给牵连进去了,而且这么一惩罚,今后都翻不了身了。 据着本司马得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可是这里面疑问多着呢! 真相真的是这样简单吗? 为什么长贵妃的宫中下药这么容易,难道长贵妃宫里没人? 为什么楚怜最后会是一个人待着,同上个问题,长贵妃宫里是没人了吗? 为什么三皇子说他进来的死后已经看到楚怜倒下了,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楚怜没有看见三皇子为何要对自己下狠手呢? 为什么事情都是发生在长贵妃宫中,可长贵妃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真相如何,只有那些真正知道实情的人才明白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皇宫里面的套路太深了,我理解不了啊! 第27章 麻烦来了 谁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宁城啊? 我很想去问陛下,不过眼下我还没那个胆子去问。 打战果然不是个容易事,打赢不是难事,难的是怎么使自己方损失最小的打胜仗。依着夜霖这样的性子,我估计他现在脑子里指不定怎么琢磨着用什么计谋比较好,反正我是不清楚的,我对战场上的那一套真的不懂。 我与陛下还有小侯爷还有聂统领谈论那个战事,嗯,主要是他们三个谈,我在一边听着然后再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对陛下的想法表示赞同。 我真心觉得自己这样应和的行为很像个狗腿子,可是,我也不能不懂装懂瞎指唤,怎么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一步走得不当那就是灾难啊,所以,这些大事还是交给懂行的人来做就好,我听从指挥。 本来我们好好谈着挺好的,没想到突然有人来打扰,说是重要消息。 看着那位侍卫这一脸为难的样子,想说又说不出,这纠结着的样子,不用问了,肯定和那个什么我们打战的事没关系。 “有什么就赶紧说,磨蹭什么!”小侯爷不耐烦了。 “回禀陛下,梁国有人来求见” 哦,梁国又派人来了。怎么,难不成是派人来投降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陛下,来人说是大司马的亲戚,来求见大司马的。” 我说呢,原本是来找人的,这梁国来我们南齐找个什么人啊,等等,他说找谁,有姓大的吗?他刚才是说大司马?大司马好像不是,大司马就是我啊!我可不认识梁国什么人啊,怎么有人来找我?还什么我的亲戚,我有什么亲戚,我爹我娘我祖上在往上面那么十几代的全是南齐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梁的亲戚,这不是糊弄我啊! 陛下听了这话也是奇怪,问了句,“真是来找大司马的?” 侍卫回答,“是,陛下。” 陛下看着我,表情很是高深莫测,“既然如此,大司马看着办吧!”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看着办,我应该办什么,怎么办?陛下该不会怀疑什么吧,不可能,我都在南齐不知道呆了多少年了,怎么都不可能和那个梁国扯上关系,这怎么可能有梁国的什么亲戚会来找我?该不是哪个知道我的名号想来冒认个什么,顺道打秋风吧!虽然本司马自认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算是有名气的,可是这打听清楚的人都该知道,我这司马说着好听,实则可怜得很,这俸禄少而且还没那个什么大权力的,我这一没钱二没势的,这找我打秋风能有什么好处啊! 这里面说不准有什么问题。 我让那个侍卫去找离飞去见见那个人,离飞跟了我这么多年,他应该知道怎么办才对,我认识的他基本上都认识,有清楚知道我的脾气,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把那什么谁给我打发走的。 然后侍卫就领命走了。 然后,离飞来了。 然后,他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少爷,是那个梁国的四公主来找你。” 我顿时就愣住了,慢慢看向他,好像他说错了什么我又听错了什么一样,傻傻问了一声,“谁来找?” 离飞这孩子也是个傻的,我这是因为惊讶并不是因为我耳朵聋了,离飞竟然以为我是没听清他说什么,竟然大声又回答了一遍,“是梁国的公主来找。” 这么一回答,就连其他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离飞啊,你主子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为什么地上就没有缝呢? 夜霖也是奇怪,“梁国公主?” 小侯爷更夸张,“梁国公主?何苦,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公主关系这么好了。” 我听了不高兴了,也不管陛下在不在,直接冲他吼了一句,“谁跟那什么劳什子公主有关系,你才跟她有关系,你都要娶她了!” 小侯爷脸黑了,也冲着我大声叫嚷,“何苦你怎么说话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要娶那个公主了,你是脑子糊涂了吧!” 我听了更是不高兴,“你才糊涂,陛下可是亲口说以后会把那个什么公主赐给你当侍妾,你不想娶,难不成你想抗旨?” 小侯爷哑口无言了,只是恼怒地看着我。 我看着小侯爷吃瘪的样子,立刻得意了,“小侯爷,我说的没错吧,你才是有关系的那个,战结束了,你就等着娶那个公主吧!” 小侯爷突然笑了,“可是那公主找的可是大司马你!” 我笑不出来了。 风清城这时又火上添油,“我看那位公主很是钦慕大司马,既然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公主,还是留给大司马来娶吧!” “风清城,我跟你拼了。” “拼就拼,就你这小身板,连老子一拳都受不了。” 这么说着,我就要和那个风清城打起来了。都这时候了,我们已经想不来哦那么多了,而且我们显然都忘了还有个很重要的人在这里呢。 “够了!” 陛下一声怒吼,把我和风小侯爷吓得清醒了,赶紧跪下认罪了。 “怎么,你们这是要在朕面前动手?” “臣不敢。” 我和小侯爷说的竟然是同样的话,真让人郁闷。 “不敢,朕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陛下息怒。” 我和小侯爷说的竟然又是同样的话,好让人郁闷。 皇帝陛下这时候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不就是一个梁国公主吗?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 我没敢回答,小侯爷也没回答。 陛下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个公主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那就是一个大麻烦,比麻烦还要麻烦的大麻烦,谁沾上了谁倒霉啊!就这个样子的公主,除了缺点就是缺点的麻烦精,谁愿意和它扯上什么关系啊?我还想多活几年,还想着日子过得舒服点,不想因为这么个人无端招惹上什么麻烦啊!而且我有预感,这次麻烦精肯定会给我带来大麻烦。 陛下开始吩咐了,“把那个公主带进来吧!” 我真想赶紧从这地方溜出去啊,我能够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打瞌睡呢是因为忍不住,可是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开溜,这样的事情就是借我那么一百个胆子我都做不出来啊,所以我只能认命待在这里了。 公主进来了。 我扫了一眼,哎,这个公主打扮的那就什么鬼样子!一身男装,可是那发髻还是女子式样的,而且那个男装明显就是不合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公主从某个路人身上扒来的。嗯,很可能,这像是这个没脑子的公主做出的事。 那公主一进来眼睛就一直盯着我,那个目光好生奇怪,就像是,就像是那个老鹰看到老鼠一样,吓得我根本就不敢看她。 陛下问道,“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公主看来是不怕我们陛下的,连个礼都不知道行,这陛下问话,她这答话的语气还不怎么样。 “本公主来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公主说是公主其实就是个傻子。你这是跟谁说话呢?当这是你们梁国啊!跟陛下说话还跟这样,你这是不想活了是吧! “大胆,竟然敢对陛下无礼。” 聂统领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卫,这时候自然是要发话的。 也是稀奇了,皇帝陛下竟然也没计较。我可不认为这是因为我们陛下脾气好,应该是因为我们陛下不耐烦和一个傻子计较。 “那公主来找我国大司马所为何事?” 哦,这问到我了,我也想知道这个公主来找我干什么,我就和这个公主见过几次面,我和她不熟啊。我也没和她打过什么交道啊,不就是吓唬了她几次,难不成这是想来寻仇,?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见到这个公主。 我在心里面向老天祈祷又祈祷,那个公主千万别来给我添什么乱子。 可是事实再次证明,老天根本就是个不管事的,如果有用,这皇帝就不会来出征了,我就不用到这么个地方平白招惹上一堆的麻烦。 那公主竟然说,竟然说,“我是来给何司马当妻子的。” 全场立马安静了,那个丁总管那个头低得都快塞到衣领里面了,就连一向活脱的小侯爷都不敢发话了,就连一向冷静的皇帝陛下此时也被那个公主的话惊讶得半天没反应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我真希望我是听错了,可是这么大的声音我想听错都不容易。 也许我今天应该找人给我算一卦,今天其实是大凶之兆,诸事不宜啊。 出征前我应该去我家隔壁那个小花她姥姥家的三外甥女的小舅子的弟弟的邻居摆的那个算命摊上看看,买个据说是他那活了200岁的瞎子师傅写的那个什么辟邪符,哪怕那个符可能是那算命的三岁小孙子胡乱画的,可说不定也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招惹上了麻烦,我这么善良的人,这么好的人竟然有个这么大的麻烦,老天,你这是故意玩我是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你是不是嫌我命长想要刺激我让我短寿啊! 我都快晕过去了,为什么我还没晕过去呢,这灾难来得太快了,我承担不了啊! 这地上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坑呢? 陛下,陛下,你最好了,一定要救我啊! 第28章 命苦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命苦了。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和那个什么公主有仇,所以我现在因为她不知要遭多少罪。 那位公主开口后,现场那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丁总管把头都快缩到衣服领子里面了,那个聂统领不敢发声,而那个一向活脱的风小侯爷也都安静出奇,连一向冷静有见识的皇帝陛下,也是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我想说些什么,可是我有心无力,真的说不出什么了。 我看到小侯爷竟然在憋着笑,因为他的嘴角不自觉在抽搐,显然他是对这事感到很好笑,但是因为陛下在场,小侯爷根本就不敢笑出来。 “公主可知你在说什么。” 夜霖很是不相信问道,我能感觉到他的疑惑。 “废话,本公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公主说我是来给何司马当妻子的,就是我是来嫁给何司马的。” 那位傻子公主满不在意说道,而且她竟然还在对我,没错,那样子是在对我微笑。 老天爷,快点把这什么公主带走吧!如果不能带走她,那么就把我带走吧,这算个什么事啊! 小侯爷突然那么“扑哧”一声,笑出来了,然后他很抱歉说了声对不住,可是接下来却笑得更厉害了。 小侯爷这么一笑,本来是没什么的,他笑不笑不重要,反正小侯爷本来就没个什么正形。可是还有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竟然也笑了,那人就是那个一直都很冷酷的陛下。 你想想,是皇帝陛下啊,我连翻白眼都不敢的更何况责怪,只能在心里面不停诅咒,骂上了那个千儿万遍的,可是这脸上一点都不显现出来。 陛下,你实在是不厚道,做臣子的倒霉了,你一个君王这时候干嘛要取笑我啊,我的脸面丢的都快没了。 既然陛下都很罕见地笑了,那么其他人也就不用避讳那么多了,也都纷纷笑起来。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与其取笑,还不如帮着小的我像个办法啊,把这个梁国公主打哪来的就打发到哪儿去,别让她在我眼前瞎晃悠。 小侯爷,风清城笑得那叫一个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公主••••••你是想嫁给••••••想嫁给何••••••何司马?” 公主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小侯爷,不耐烦说,“你这人是耳朵聋了吗?我当然是要嫁给何司马了,难不成嫁给你啊?你看看你长得那个样子,说你是男人,谁会相信啊,就长这样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啊!” 小侯爷笑不出来了,可是我很想笑了。 我要承认,这位公主,虽然脑子不好,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傻话,可是这次说得话可是真的好,说得太好了,我心里面是一万个赞同再赞同。没想到这么蠢的公主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明白话,也是难得啊! 小侯爷非常生气。这么多年了,虽然碰到过一些人拿他的墨阳说事,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而且小侯爷还不能教训的人,梁国公主可是头一个。此时的小侯爷很有一种想狠狠揍那个公主的冲动,但是好男不跟女斗,他一个大男人犯不着去揍一个没脑子的傻姑娘,于是他只能把心里的冲动给压住。 不知者无畏。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的人,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才不管他说的话有什么对错之分,有什么场合之分,有什么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之分。尤其像这种已经被家里宠坏了的公主,她更是不懂自己说话该注意些什么,她是一点都不怕的,更何况,我看她也不认识什么风小侯爷。 这样的麻烦精倒哪都能折腾一个鸡犬不宁的,可是,这公主忘了,这可不是你们梁国的地盘,这也不是你那可以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皇宫,这里是南齐的地方,你一个公主说话没什么分量的,因为这里做主的是我们南齐的皇帝陛下。 “公主为何想要嫁给何司马?”皇帝陛下问了一句明白话。 是啊,为何啊,你总要给出个理由吧!你说说为什么,有什么你喜欢的,我改了还不成吗? “本公主当然是喜欢他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公主这么一开口,我真的特别想晕过去。 “那么公主为何喜欢上何司马?” 夜霖是个有耐心的,继续问,好像一定要出个原因的样子。 “我就是,就是喜欢他了,我觉得他长得好看。” 哦,看来还是个明眼人,不是,我虽然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比我好看的男人多得是啊,那个凤小侯爷我就不说了,那个聂鸿就很好看啊,还有我家的离飞也挺好看的不是,还有那个最重要最尊贵的陛下夜霖,也好看啊!这么多好看的人,你说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我觉得他很有男子气概。” 公主这话一说,我身边的那个离飞都笑了。能不笑吗?虽然本司马扮男人扮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能够识破我的真实身份,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我本质上就是个女子变不成男人,这个什么男子气概算怎么回事?我说公主啊,你眼睛是坏的吗?你没看见聂鸿,你没看见陛下?你就没看见我们军队里那么多的士兵将领?哪个没有男子气概? “我觉得他聪明。” 谢谢夸奖,我也认为我很聪明吗,可是你哪里看出来我聪明啊? 陛下显然也挺困惑,“你为什么觉得何司马很聪明?” 陛下,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很笨?我承认我是没有你那么有智慧,可是我怎么说也能称上“聪明”这两个字吧! “他当然很聪明啦,他能想出来用老鼠吓我。” 公主说着说着竟然还不好意思起来。 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呀!你想些什么啊?我用老鼠吓你你竟然还觉得我聪明,你有没有脑子? 我算是明白了,这位的思维方式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嗯,何司马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的确聪慧。” 陛下,你这是夸我还是嘲讽我啊?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那是当然了,何司马当然聪明了,本公主的眼光什么时候有错?” 这位惹事的公主还得意起来了,你当人家是说你眼光好啊,真是个没脑子的。 什么时候有错?你什么时候没错啊? “最重要的,我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了。” 小侯爷已经在一边笑抽了。 “勇敢••••••哈哈哈••••••何苦勇敢••••••哈哈••••••对对,他是很勇敢。” 公主这时候不高兴了,“何司马当然很勇敢了,哪像你这么个女人似的。” 小侯爷的脸色立马又黑了。 风清城,这时候你添个什么乱,跟这么一个脑子明显有问题的人说话,你这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吗? “何司马最勇敢了,他连老鼠都敢抓,怎么不勇敢?老鼠多可怕呀!” 周围人对这个公主的思维已经彻底无语了。 梁国的公主,那是你认为老鼠很可怕,女孩子怕老鼠很平常,抓老鼠是挺厉害的,可是我也没抓老鼠啊!抓老鼠的是离飞,你就没注意是离飞一直拿着老鼠的,我碰都没碰过?你要喜欢那么喜欢的应该是离飞才对,怎么就扯上我了?我看你脑子不是被一只驴踢了,你是被一群驴给踢了。 一个公主看样子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什么叫勇敢?抓老鼠就勇敢了?这在场的除了你之外谁不敢抓老鼠啊?嗯,我不敢,因为老鼠是个灾害而且很脏。说实话,这种事在场的都不稀罕动手,只要一个令下,下面立刻就有人去抓老鼠,况且,抓老鼠那是猫的事,照你这样的想法,猫不才是最勇敢的? 陛下养的那只公猫可会抓老鼠,那么它是不是皇宫里面最厉害最勇敢的? “你喜欢何司马是因为他敢抓老鼠吓你?” 陛下你这问话是个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不是,那个公主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竟然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的脸红了。我说陛下,你要不要说话这么准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我根本就不该去见那个什么公主,不管陛下说什么我都应该坚决不管才对,让下面的人继续看着那个公主就是了,我根本就应该待在一边什么都不管。 什么老鼠什么蜘蛛的,我就不该想出这么一办法。她闹的时候,应该直接让人把她打晕了就是了,她再闹就再打晕,反正人不死就成。我想其他那些干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公主的眼光可真是,不错。” 陛下,不要再说风凉话了,你说那个“不错”还特意加强了语气,你这是存心嘲笑我的是吧!陛下,怎么说我也跟了你有段日子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可是你让我去管那个什么公主的,我一直都是听着你的吩咐做事的,我如今陷入这种状况,陛下,你要负责。 “是啊,我么南齐的何司马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婿人选。” 风清城,想打架是不是?虽然小爷我不一定打得过你,可是小爷我要是真发起狠来,你可未必占得了什么好! 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说,现在,我只是一直看着陛下,我内心唯一的期望就寄托在陛下身上了,说实话,我现在着急得肚子都疼起来了,还有,我早上还没吃饭呢,我觉得现在头晕得很,而且我还冒冷汗还心慌。 陛下,我的好陛下,看在我这么不容易的份上,给我个话吧! 谁料到,陛下竟然说,“你一个公主想给我们何司马做妻子是不可能的。” 公主组恒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 我却松了一口气。 接着陛下又说了一句,“不过,做个妾侍还是可以的。”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看了一眼那个公主,结果那个公主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了,“也可以,反正我要和何司马在一起。”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晕过去了。 第29章 身体不适 我回到家了,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而且还有舒服的床。 离秋给我烧了我最爱吃的烧鸡,啊,我光看着烧鸡的样子我都流口水了。我家离秋虽然说脾气不怎么好,而且总是喜欢摆架子,有时候不把我这个少爷当回事,我说什么她也很少听从,可是到底是我家里的人,心里面毕竟还是想着我的,不然,她也不会给我烧好吃的了。 烧鸡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猛然间突然有人把烧鸡夺走了,我大怒。可是定睛一看,怎么会是陛下? 夜霖,你不在皇宫里待着,跑我家来抢我的烧鸡干什么,难道你皇宫里还缺吃的不成? 谁料到皇帝陛下竟然把我的烧鸡给丢了,然后冷笑一声,问道,“朕竟然不知道原来朕的大司马竟然还是个女子?” 我心里一惊,来不及思考就说了一句,“陛下饶命!” 然后我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 然后,我就醒了。 我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离飞,我扫了一下四周,还好,我现在在我的营帐里,我并未回家,也没有什么离秋,更没有什么烧鸡,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什么皇帝陛下发现我的身份都是假的。 幸好,幸好,刚刚是在做梦,虽然还没回家,虽然没有烧鸡,可是至少没有陛下出现在我面前说出那样能把我的胆子给吓破的话,这就是万幸了。 “主子,您终于醒了,您还好吧,可有什么不舒服?”离飞看着我醒来了,很关切地问我。 “没事,好着呢。” 我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不舒服了,嗯,怎么个不舒服呢? “离飞,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 这话要是对着别人我是不好意思说的,可我面前的可不是别人,是我自家人,跟了我好多年了,我有个什么不好意思的。 离飞显然对我这性子见怪不怪了,赶紧就去给我拿吃的了。 “主子,这里就只有些馒头和几个小菜,您先将就着吃点,等会我让人给您做饭去。” “做什么饭啊,就这些就行了,现在打战呢,吃的什么将就下就行了。” 我是无所谓的,毕竟在外面诸多不便,我只能随便点了。 “主子,您可不能随便,这时候饮食就更该注意了。” 离飞看着我,一副为难的样子,然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为什么?”我的心里很疑惑,小飞这样子很奇怪啊。 “主子,您……您来癸水了。” 我本来正吃着馒头,一听这话,立马就呛住了,拼命咳嗽。 “主子,喝点水,慢慢吃慢慢吃,小心别噎着。” 我已经噎住了,因为被你说的话给吓得噎住了。 “主子,没事的。幸好您的裤子是黑色的,不明显。我给您铺的床铺也是深色的,没人会注意到的。我已经给您把干净衣服和需要的物品准备好了,您换了就好,那些脏衣物和被子我一会就拿去洗,这几天太阳很好,洗了在外面晾了,明天就干了。然后我去给您铺层新的床铺,您……” 我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立刻打住离飞的话,“你说,你是说,我来癸水了?我真的来癸水了?” 离飞的脸红了,显然他一个男人是不太想谈论这个的,可是,他不说又不行。 “主子,是真的,您来癸水了。不过您放心,没人发现。您晕过去之后就是我接着您的。还有,您放心,那个给您看病的大夫就是给您在府里看病的那位大夫,不会说出去的,陛下不会知道的。” 离飞说完这些话,脸上还有些笑容,显然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高兴。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了,我要好好整一整理一理思路。 我吃完馒头开始换衣服,一边换衣服一遍想着事情。最近事情多,我需要点时间来好好思索,嗯,嗯,这消息太突然,我有点接受不了。 怪不得我这两天肚子总不舒服,我还以为是我消化不好,怪不得于过去之前觉得心慌冒冷汗的,这早上没吃然后癸水又来了,可不就是气血不足所以晕过去了? “这大夫怎么找来的,还有,他是怎么混到御医里面的?” 对啊,这夜霖的心思那么深,想事情一向细致周到,从吃的到用的都会有人严查,这大夫怎么那么大本事能混到御医里面去啊? “主子,您糊涂了吧?这周大哥本来就是御医啊,什么叫混进去啊!他以前受过我们老爷大恩,也是从我们府里出来的,您忘了?” 哦,那个周意是吧?他不提我都没想起来,对,他现在是御医了。 “那他怎么这次随驾了?” “他不放心主子啊,所以就请旨跟着来了。” 他竟然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这些事情我确实没注意,主要还是被皇帝给整糊涂了。 嗯,周意,这人不错,都当了御医了还知道想着小爷我,我记得他好像对离秋有些那个什么意思的,等回去后,我试试看能不能撮合撮合他们两个。 “周大夫有说我这次癸水为什么提前这么多天了吗?” 这是我很想知道的,我算过日子啊,怎么都不该是这时候来啊。 “周大哥说,您大概是最近奔波劳累思虑过多,加上饮食一直不注意,所以才会这样的。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您,以后我一定注意。还有,周大哥跟陛下解释您晕过去是因为最近劳累睡眠不足,还有惊吓过度受了很大刺激才会晕的。” 我呵呵笑起来,惊吓过度,这个借口好,不知道陛下听到我是惊吓过度受了很大刺激才会晕的解释,他会不会有些愧疚呢?估计不会,他一个皇帝哪里会在乎我这一个小臣子啊?更何况,都是他先吓唬我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陛下先是说让那个公主给我当侍妾,然后公主同意了,之后我才晕的。可是,最后结果如何,我还不知道啊,陛下应该不会真的吧那个公主打发给我吧。 “小飞,陛下又说那个公主该怎么办吗?我不会真的要……” 我拉着离飞的袖子,特紧张地问他。 哪知道离飞竟然白了我一眼,“主子,您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啊?陛下那就是说笑的,怎么可能真的把那个公主给你当侍妾,这谁都能听出来陛下说的是玩笑话,也就那个公主和您没听出来。” 玩笑,这叫玩笑?有这样的玩笑吗?陛下,您缺德不缺德,开什么玩笑不好,开这个玩笑,知不知道哦我被你吓得都短寿了好几年,更别说被你吓得晕过去了。 “主子,您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反正您这几天也不方便。再说了,那个小侯爷和聂统领听到你是惊吓过度晕过去的时候,笑得可是厉害了,要不是周大哥说您需要好好静养,他们早就过来了。” 离飞一边说着一遍收拾床铺,等他换上新的床铺的时候,他又说,“主子,您先睡一觉,我去把这些拿去洗了,等下我让人给您送饭来。 我本想点头,可是想起一件事立刻拦着离飞,“你这拿去洗,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说?” 这突然洗被子洗衣服的可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离飞听了反而对我一笑,“这好说,我就说主子喝药洒到床上了。” 说完离飞就抱着那一大堆去洗了。 这个借口可以,离飞有时候还是挺灵活的,这下,我就放心了。 这晕过去也有晕过去的好处。我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反正癸水来了,这次癸水来的比以往更不舒服,我正好休息几天。 可这晕过去也有坏处。这晕过去的理由虽然可以掩饰我来癸水气血不足的事实,可是也让我很丢面子,我都能想到那个小侯爷指不定怎么在背后嘲笑我,还有陛下就算不说什么,可现在肯定也在心里面嘲笑我。 可受点嘲笑总比被发现丢了命好。 值得欣慰的事,那个什么公主的事情,陛下既然说的是玩笑话,那么那个公主就不会跟我扯上关系。果然,陛下还不是糊涂的,我早就该想到,不管怎么样,陛下都不可能听那个什么公主的话才对。 之前被吓到了,没想明白,现在再想想,就有点不对劲了,这件事实在很奇怪啊。首先,那个公主怎么来这里的啊?现在可是两国对战时期,这公主怎么说来就来了,就没个人拦着?其次,之前什么征兆都没有,这公主怎么突然说要嫁给我呢,这脑子不好难不成反应也迟钝?再者,梁国知道他们公主来这的事情吗,知道了后有什么反应呢? 这公主之前到这来可以用无知作解释,可是这次来就有问题了。梁国烦了一次错误肯定会更加注意些,怎么会放任公主再到这里闯祸呢?这梁国的皇帝该不会温柔乡里面待着彻底糊涂了吧?如今那个公主的母妃被禁足,还有三皇子瘫了,基本上除了皇帝美人会来宠着公主了,这个公主身边的人经过上次那么一个大清洗应该更有些脑子才是,怎么就让他们公主来这了? 这么一想,我的头都疼了,不管了,我是绝对不会去管那个什么公主的事情。那些破事就还是让陛下操心去吧,陛下心里肯定有计较了,我想的再多都没用,到时候听从陛下的吩咐就是了。 我身体不适,我要静养,不要来打扰我。 第30章 再问 我真想这么一觉继续睡下去,什么都不管,可是,我还要吃饭的,所以不得不起来了。 皇帝陛下难得对我这么仁慈一回,竟然吩咐下去给我加菜,说什么大司马辛苦了还是好好补补,免得再晕倒。看在皇帝陛下这么大度的份上,我就暂时不要去计较他嘲笑我的事了。 我吃饭的时候有个特点,那就是喜欢一个人吃,就是在家里,也是允许离飞陪着,离秋还是算了,出征到现在,我吃饭一直都是一个人,偶尔离飞在身边。 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个女孩子,可是一直都被当成男孩子养的,在家里,我老爹总是教导我吃饭的时候不要管太多,吃饱就好,那些什么礼仪的外面参加筵席再用,因为老爹吃饭就不雅观,很随便,可是他认为男人吃饭就该是那样的,所以也教我拿着做,毕竟没人会想到这样吃饭的人会是个女孩子。 这么久而久之的,越发觉得吃饭的时候是该随便点,所以时间长了,我这吃饭的样子就不好看了,因为跟人一起吃饭总要注意点形象,而且菜还只能象征性吃一点,不能多吃,我哪里受得住,所以就很少出去应饭局了,干脆就喜欢一个人了。 至于那个离秋和离飞,怎么说呢,离秋离飞都是我信任的人,在他们面前我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不过离秋是个话多的,她看不惯我吃饭的样子,总说难看,接着就是长篇大论诉说着我这女扮男装的种种麻烦,你说说你吃饭的时候有人总是在一边数落你,你这饭能吃得高兴吗?所以后来我就干脆不和离秋一块吃了,更愿意一个人吃了。离飞,人还好,从来不说我什么,就是我吃饭样子不好看他也不嫌弃,我总觉得他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子看,所以我还能接受和他一块吃,不过,我更爱一个吃饭,不管什么样子都没人看见,多好。 这特点到了后来,就慢慢出现了一种谁要是打扰我吃饭我就跟谁急的毛病。 我吃着正香呢,那个小侯爷突然就进来了,而且还不通传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了。 “何苦,爷我来看你了!” 正在吃饭的时候,我能给他什么好脸色,当即就翻脸,跟他说了一句“出去。” 离飞这时候就充分表现出了他护主的精神,一起身一抱拳一鞠躬,行个礼后这么一伸手,对那小侯爷说道,“对不住了,小侯爷,我们主子在吃饭,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您等会再来。” 这动作就是在赶人啊,小侯爷哪里受过这种气,直接冲着里面的我骂道,“何苦,我好心来看你,你竟然还敢我走,你还是不是兄弟?” 我更加不耐烦,“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兄弟,赶走走开。离飞,送客。”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扰我,这是我第二不能忍受的事情。 小侯爷听我这么一喊,很是恼怒,本想着在往里面走,不过离飞也不是个吃素的,力气也不小,硬是拦着他不让他再往里面走。 风侯爷进不来见不到我,这么一起之下袖子一耍掀开帐子就走了。 离飞进来的时候,很担忧问我小侯爷生气了怎么办,要是陛下怪罪了可怎好。 我冲他摆摆手,表示没事。皇帝陛下哪里会管这么个事,况且,要是风清城因为这么个事就去陛下面前诉苦的,那他也太小心眼了。再说了,你这不通传直接就闯进来本来就不对,又是在我吃饭的时候,我这么对你还算是客气了,要是换做其他不认识的人,我会让离飞把他们打一顿再扔出去。 可惜,小侯爷沉不住气,一肚子火气跑到皇帝陛下那去诉苦了。 “陛下,何苦他太过分了,我好心去看他,他竟然把我赶出来了。” 陛下正在看地图呢,听着小侯爷的话,连头都没抬,回了一句,“那你就被这么赶出来了?” 风清城心酸,抱怨着,“可不就是?” 这下夜霖奇怪了,抬起头看着自己表弟,“你就没闹?” 风清城郁闷,我哪里像是闹的人,“他秉着我就没跟他计较了。” 皇帝摇摇头笑笑,“何苦既然病着,你又跑去打扰什么!” 小侯爷讪讪说了句,“我这不是关心他,所以才去看看啊!” 皇帝心知肚明,“朕看你是去看笑话去了,朕猜着,你肯定连通传都没有,直接闯进去了,是不是?” 风清城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可是他,可是他,何苦,何苦他也不能这么直接啊!” 陛下长叹一声,“好了,为这点事有什么可气的,何苦身体本就弱,正是要静养的,你就别去那添乱了。” 小侯爷心里不服气,可是嘴里却应和着,“臣知晓。” 陛下看了眼风清城,知道他还在生气,也不点破,问道,“那公主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问出什么了?” 风清城这时候严肃起来,跟陛下回禀道,“回陛下,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只是知道那公主是自己跑出来的,因为自己母妃和皇兄都被重罚,梁国皇帝最近也不太管她,所以她在宫里的地位大不如前,这次是偷了令牌私自出来的,说是来投奔何司马,说是上次来的时候觉着何司马很好,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么想要嫁人的想法。” 风清城说到这的时候,也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何苦要是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公主,幸亏自己先前不在,不然搞不好这麻烦就摊在自己身上了。 夜霖沉默一会,突然说道,“一个公主就因为之前别人拿东西吓唬她,她就喜欢到要嫁人的地步,这也是不寻常。” 风清城都快笑出声了,何止是不寻常,简直就是脑子里装满面糊了,这个梁国的公主也实在是太傻了吧。 “陛下,该怎么处置那个公主?” 陛下蹙了下眉,答道,“先让人好好看管着,等着何苦身体好些了,让他去审问。不管怎么说,也是和何苦有些关系的,既然冲着他来的,那么他去问没准可以问出些不一样的来。还有,让人好好关注梁国皇宫里的动静,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事发生了。” 小侯爷在心里为何苦默哀了一把,之前那些因何苦引起的不愉快被这些话这么一冲,立马就烟消云散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对何苦的同情。 “遵旨。” 小侯爷和陛下说了些什么,我是不知道的。等我知道我要去审问那个公主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当时小侯爷那么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跟我说了夜霖的指示后,我内心里真的特别有一种冲动,就是冲到夜霖面前狠狠骂他一顿,耍上那么一句,“你有本事自己去问,爷我不干了。”当然,这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那个皇帝夜霖说的。 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了,好不容易自在了几天,又碰上这么个事,本来还以为夜霖之前怎么那么宽和,这几天给我的待遇这么好,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呢!真是个老狐狸,简直就是千年老狐狸。 等着那公主一见到我,立马就往我这冲过来,看样子是想要给我个拥抱啊,不过,爷我怎么可能受你的拥抱?都不用我下令的,离飞就把那个公主拦住了。 我淡淡说了句,“公主自重。” 那个公主听了这话,没上前来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啊,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我依旧淡淡回了一句,“没空。” 公主更委屈了,快哭了可是忍着没哭,“那天你晕倒了,你没事吧,是不是你们皇帝对你不好,要不你和我回梁国吧,这样你就是驸马了。” 驸马?爷我不稀罕。 我直接回了句“不可能”。 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怎么不可能,你跟我一起回去不就行了,父王很疼我的,不管我说什么它都会答应我的。” 谁管你父王答不答应,爷我压根就看不上你。 “公主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是个女的,我们当然不可能,况且,我就是男人,那也更不可能会答应。 显然小公主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刻就哭出来了。 不是我说,一个公主,哭的样子也实在是太难看了吧。我反正是受不了这个的,直接一句,“你要是再哭,我就让人再你脸上划几刀。” 本来我是想说把她扔到老鼠窝里,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还是换个说法的好。 显然,这种说法也很有用,那公主立刻就不哭了。 我还是审问吧! “那个什么公主,你来这里你父王知道吗?” 公主很吃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叫宝珠。” 谁会去记你名字啊,我翻了一个白眼。 “宝珠公主是吧?你来这里,你父王知道吗?” “不知道,我是偷了父王的令牌出宫的。” “你是一个人来的?” “我和我的侍女一起出来的,可是路上我让她回去了。” 我皱了皱眉。 “你怎么想到来这里,不怕危险吗?” “我只是想来找你,我什么都不怕。” 要是一般男人听到这话,说不定就这么感动了,可是我不是一般男人,这样的还打动不了我。 “你知道两国现在在打战吗?” “知道,可是” “既然知道,又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南齐可不会把你当公主伺候。” “我不要人伺候,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公主说着,眼泪就这么下来了。这个时候她看着倒是像个正常人,可是我说了我不是一般男人,这样子打动不了我。 “我见不到母妃,三皇兄一直都病着,我也见不到,父王也是见不到,他现在只是想着那个新来的狐狸精,母妃说父王心里已经没有我了······谁都不在意我了,宫里面的人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想到你,然后,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这话说着倒是可怜得很,可是怎么说呢,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平时跋扈惯了,一旦失了势,自是没人会去搭理你。 宝珠公主说完了就看为我,泪眼朦胧问我,“你会不会也不管我了?” 我有什么义务要管你啊?你又不是我家里的人。 “公主还是回梁国吧!” 赶紧回去吧,一个公主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赶紧走吧。 公主很难过看着我,“你真的要赶我走?” 怎么,你还希望我会让你留下来,别做梦了。 “来人,赶紧把公主送回梁国去。” 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司马,这么一吩咐,立马就有人去做了。 “陛下已经吩咐了,秘密行事,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去做吧。” 我承认,夜霖没吩咐我这个,我这是自作主张了,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要把这人赶紧送走。 公主哭着说不想回去,我才不管你,找了个勇猛点的士兵把那个公主架上了马车,然后安排了一个仆妇跟着,想了想又让离飞带着几人跟着。 离飞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跟着,可是他还是听从了我的命令。 走之前,我在离飞耳边小声吩咐,“一路好好看着,可千万别让她出什么事。送到梁国地盘,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把人送过去,让人看见那公主是安好的,人平安送过去就马上回来,一刻也不要耽搁。” 这么一吩咐,离飞立即领会,接着就带了人走了。 等人走出去好远了,我的心却依旧紧提着,等到离飞带了手下人回来了,我才长舒一口气。 第31章 惩罚 有时候,人一冲动起来就往往不计后果,等到反应过来才感到后怕,我就是这样的人。 人不是神仙,神仙没有七情六欲的,可是人有,感情用事是人之常情,就算再怎么理性的人偶尔都有那么犯糊涂的时候。 比如说,我光想着把那个什么笨猪公主送走,我就忘了还有陛下这么一个人不知道这情况呢,我这没有跟皇帝汇报请旨,就这么私自假传圣意,把这个麻烦精给送走了,估计陛下知道了会治我一个假传圣旨的罪吧,这罪可真是大了。 完了,完了,我这下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就是保住了,估计我也要丢掉那么半条命,这下真的惨了。 按理说,我这一旦把人送走了,首先该做的就是到陛下面前请罪去,说不定人家夜霖看在我认错及时且有悔过之心的份上,没准能给我个从轻处理,可是我非但没去请罪,反而还继续让看守的人瞒着,我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啊?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啊,我这是睡觉没睡醒还是吃多了犯糊涂了啊? 等着离飞回来,我心里舒了一口气之后,我才终于想到了陛下,然后我就立刻不淡定了,急的想要跳墙了。 说来也奇怪,这人都走了好几天了,夜霖那皇帝都没让人来找我问话,他真没察觉到?不是吧,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瞒骗得了皇帝陛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到这里觉得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皇帝陛下事务繁忙没工夫管这什么公主的事情,所以是真的不知道,第二就是皇帝陛下分明已经知情了,但是却默认了我的做法。 第一种情况我会倒大霉,第二种情况我也会倒霉,不过是倒小霉。 问题就是,现在我该怎么做?是继续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痛快点去皇帝陛下哪里请罪呢?仔细想了想,前者不太可能,因为毕竟有部分人知道,虽然我以皇帝的名义吓唬他们保密,可是这也保密不了多久啊,到最后还是会有很多人知道,那是我就真的说不清了。至于后者,嗯••••••好像只能这样了。 风萧萧兮冷风寒,何苦一去兮不知能不能复还? 任凭我心里是鼓足了勇气又鼓足了勇气,可是真见到夜霖那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就把我给吓住了,到底是皇帝,这气势一般人没法比。 “臣何苦,向陛下请罪。” 陛下没什么反应,可是周围人却感到奇怪了,那个小侯爷很是有疑问,请罪,请什么罪?有什么罪?难不成是因为之前怠慢了自己,不过何苦不是个会因为这个就来请罪的人啊? 我要是知道风清城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一定会对他说一声,“小侯爷,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去请罪,我还不傻。” “请罪?大司马何罪之有?” 陛下问话不敢不答,可是如何答啊? “回陛下,臣有罪,私传旨意放走梁国公主,请陛下惩处!” 我这话一出口,连惊呆了在场的几个人,那个聂统领都少见地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那个小侯爷,就更别提了。 “何苦,你你,你是不是傻了?怎么就把人放了,还私传圣旨,你是不是病的脑子烧糊涂了?” 小侯爷一边说着一边还来探我的额头,我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向皇帝陛下磕了一个头,“臣有罪。” 皇帝陛下看着我,表情深沉,问了句“为何这样做?” 为何这样做?因为我讨厌那个公主,因为我不想和那个公主打交道,因为我觉得她留下会带来灾难,因为我觉得她会对南齐不利,因为我觉得这里面有好多问题,因为我觉得之后会有很多麻烦,因为搞不清楚那个公主的来意,因为我觉得会有危险。 这么多的原因,可是我都不能和陛下说,因为这些要么是些无关紧要的要么是些没有根据的,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成为我必须要那样做的理由,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不能说只是因为我的直觉,我不能说这是因为我一时冲动。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出个理由来。 “臣极其厌恶梁国公主,臣认为,那位公主留下来没好处,还不如早点送回去的好。” 这个理由真的不算什么理由。 “朕竟然不知,何司马竟然可以就因为这么一个你认为,就以朕的名义把人送走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吗?” 我可以感觉到陛下的怒气。 其实问题就在这里,把人送走了还是弄死了不重要,一个梁国公主对我们来说造成不了威胁,可是我竟然打着皇帝的旗号,假传皇帝的旨意,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承认我确实冲动,当时就是那么脱口而出,说是陛下的旨意,后知后觉才感到后怕,可是这已经说了做了,错误没法挽回了。 真是应了那么一句祸从口出。 “何司马好大的本事,人都送走了才来说,怎么,想来个先斩后奏,你以为你是谁?” 这话不仅有愤怒还有嘲笑了。 我想开口说什么,可是还没等我开口,就已经有人为我求情了。 “陛下,何司马只是一时冲动才会错,实属无意啊,还望陛下开恩。” 这是聂鸿聂统领说的,嗯,我没想到,这时候他能为我求情。 “陛下恕罪,何苦到底年幼无知,做事莽撞,可毕竟是为南齐着想,也是一番好意,陛下明察,还望饶恕何苦这次,准许他将功赎罪。” 小爷,看在你为我求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说我年幼无知了。 “你们都下去。” 可惜,这个“你们”不包括我。 小侯爷本来想再说什么,可是聂鸿手下一使劲,硬是把人给拉走了,临走前给了我一个关切的眼神,我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可是我心里却是担忧至极。 人走光了后,就剩下了我和陛下两个人。 如果我是刺客,皇帝陛下这时候可就危险了,不过,夜霖是什么人,刺客哪里能打得过他,恐怕人还没近他的身,命就已经没了,像我这样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我本想迎来的会是陛下的雷霆万钧,可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出乎意料的温和。 夜霖竟然让我不用跪着,而且他还让我坐下说话,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眼前的真的是夜霖?真的是我们南齐的皇帝陛下? “朕早就知道你把梁国公主放走了,在朕意料之中。” 你知道,你知道还吓我干什么,我的心脏很脆弱的,受不了惊吓。 “陛下,陛下知道?陛下为何会认为?” 我心里的疑问都不知道该怎么问? “梁国的公主确实要放,既然人是冲着你来的,那么由你放走再适合不过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陛下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朕早就猜到你会把公主放走,那看管公主的人都是朕事先安排好的,不然你以为怎么那么顺利就把人送走了?真以为可以瞒过朕?” 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陛下英明,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心里却把夜霖骂了好几遍,你要放人就放人,何必把我牵扯进来,搞得我以为自己真有多大罪似的。好在,既然陛下都是知晓的,那我就放心了,因为这样我就不会有什么大惩罚了。 “朕为什么这样做,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还要委屈你一阵子担下这个罪名了。” 皇帝这么说了,我也要表个态才是,“陛下这是抬举臣了,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夜霖笑了,“你虽然这么说,指不定心里怎么抱怨呢?” 心里想的被点明了,我惶恐“不敢不敢。” 夜霖这时候心情反而好的出奇,“行了,你什么性子,朕还不知道吗?” 我笑了笑,不禁问道,“陛下是怎么猜到我会把那个公主放走的?” “真当然不会以为你是因为怜香惜玉才把人送走的?” 那是当然,怜香惜玉,这话就不适合放到我身上。 “你心思细腻,一向都比别人想的多些,你能想到把人送走就已经很好了,那个公主留在这里确实有麻烦,何苦,你做的是对的。” 这个是夸奖对吧?我被皇帝夸了,我心里很得意。 “承蒙陛下夸奖,臣实在愧不敢当。” 不,没什么愧不敢当的,我一直都是很聪明很有远见的。 “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到底还是有些复杂的。” “臣明白,只是不知道陛下给臣什么‘惩罚’?” 陛下抚了下巴,“哦?‘惩罚’?念在何司马不知情且一说冲动,但好在有悔过之心的份上,就打个三十板子好了,何苦,你就好好‘养伤’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朕处理就行了。” 嗯我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了,陛下果然是个老狐狸,想的那些事情一般人还真看不透。 “臣遵旨,多谢陛下!” 没多久,就传出何司马因为私放梁国公主,被陛下惩处了三十大板的消息,之后,我这个何司马就只好安心养伤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了。 我想我这个消息应该可以传到梁国某些人的耳中吧。 第32章 想法子 刚休养没几天,我这又要休养,虽然说我也不想忙忙碌碌的,可是总是这么闲着,也不舒服啊! “主子,你注意着点啊,好歹也做出个被打了三十大板的样子啊。” 离飞看着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很是担忧。 “我这样子怎么不像了,挨了板子的人不就是这么躺着的,面朝下屁股朝上就是了,谁敢说我什么啊,况且也没人敢来啊!” 离飞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可还是不放心说着,“主子,那你这几天也留点神啊,虽然说是陛下授意的,可是这该装的样子也还是要装的。要是被什么人看出点破绽来,陛下那边可就不好交待了。” 我挥挥手,“没事,要是有人来,我就喊疼,我看他们也不敢靠近来。” 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司马,说话还是有点威信的,我这一声令下,也没几个人敢进来,敢进来的那么几个,除了皇帝之外,其他的人我也用不着客气,直接让离飞打发他们走就行了,而且皇帝陛下也帮了忙,派了人看着的,不会有什么事。 也不知道梁国的公主怎么样了,别误会,我可不是关心她,我只是担心她给我们南齐带来什么麻烦,不过她现在应该在梁国地盘上,出了什么事也与南齐无关。 此时梁国皇宫却有人心慌了。 “你说什么,公主被人送回来了?” “是啊,主子,公主刚刚被守城的将领给送回皇宫了。” “她现在应该在南齐军中才对,南齐皇帝竟然把人送回来了?” “属下打听过了,不是那个南齐皇帝的主意,好像是那个大司马私传圣旨,把公主给送回来的,听说为此,南齐皇帝大怒,大司马挨了好几十板子呢,下手很重,大司马现在还在养伤呢!” “哦?南齐皇帝竟能下如此狠心,听说那皇帝对大司马很是信赖啊!不过,这大司马怎么就放人走了?” “属下得来的消息是因为那个大司马极其讨厌我们公主。” “听说这位大司马很年轻,当官还没几年,这做事确实不沉稳。可惜,被她这么一搅合,我们的计划就打乱了,功亏一篑啊!” “属下觉得,恐怕还是公主做的太过了点。” 被称作主子的那位脸上顿时显露出很反感的表情。 “公主?除了一个公主的称号她还有什么,只会添乱而已。” 听了这话,那位手下赶紧劝慰,“主子别担心,虽然南齐那边不顺利,可是梁国这里还是顺利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管南齐的事了,就按之前的计划把梁国的事情先处理了,优先这边的事。” “属下遵命。”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那位公主呢,回来之后可是哭闹不已,把伺候的人忙的团团转,怎么哄怎么劝都没用,公主还时常跑到自己父皇宫里想请他给自己做主,奈何梁国皇帝被公主三天两头的闹腾烦得头疼,最后干脆就闭门不见了。 公主一看连自己的父皇都不管自己了,这闹得更厉害了。 公主的宫里,这奴婢里面也不乏有点脑子的人,给公主公主出主意,让公主去找长贵妃,毕竟后宫里面现在长贵妃做主,可是公主却死活不愿意,说是什么自己母妃千叮咛万嘱咐的,别去找长贵妃和贵妃的,说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埋怨的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人捂住公主的嘴,惶恐至极,小声警告公主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公主也还算是听话,也没继续说下去了。 “既然如此,公主不如去找找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皇后娘娘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公主不如去求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公主还算是挂念的。” “可是” “公主怎么说,也是要管皇后娘娘叫声母亲的,再说,宫里面只有您这么一位公主,皇后娘娘怎么都会好好待您的。” 公主这么一听,心里也没多想,就去了皇后宫中拜见。 皇后整日里不是念经书就是念经书的,根本就不管宫里发生什么事,可是当身边宫人来报,说是四公主求见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 “四公主,四公主怎么会来? 这掌事姑姑也纳闷呢,这四公主平时从不见登门的,怎么今日好端端来拜见,可是想着最近宫里面发生的事,掌事姑姑也明白了几分。 “最近三皇子和公主生母都被陛下重罚,三皇子腿废了,而公主生母被贬为宫女又禁足了,和打入冷宫也没什么区别了,想必四公主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也不好,这次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想要娘娘帮忙吧!” “本宫能帮什么,皇帝不是最疼公主吗,他就不管?” 掌事姑姑看了眼皇后,很小心回答,“宫里新来了位女子,陛下很是宠爱,听说就是因为这个女子,四公主的生母和三皇子才会被重罚的,恐怕陛下也不愿管公主了吧。” 皇后听了,不怒反笑,“男人就是这样的,有了新人忘旧人,连女儿都不管了!” “那娘娘,要见公主吗?” 皇后叹了一声,“算了,见见也无妨,横竖就是个公主,也不会有什么事。” 公主等了半天,才听到皇后愿意见自己,很是欣喜。 怎么也是个公主,这请安的礼仪还是没落下的。 看着公主规规矩矩请安,皇后心里是一阵感叹。虽然她不喜欢四公主,可是也不算很讨厌,四公主只是被她那个娘给养坏了,不然好好一个公主也不会有如今的坏性子。 “宝珠今日来,所为何事?” 听闻皇后这么一问,公主立刻就哭了,“儿臣恳请母后做主!” 皇后奇怪了,这做什么主,“你先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儿臣想要嫁给南齐的大司马,可是父皇根本不同意,说儿臣是在无理取闹,儿臣怎么会无理取闹,儿臣是真心的啊!” 皇后听了,都想笑了,这不算无理取闹那什么算?公主这么些年,这身上的坏毛病是一点都没改,还当自己是那个无法无天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公主啊,还什么嫁到南齐去,简直痴人说梦,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竟然还说出这样没脑子的话,愚蠢至极。 “儿臣听说南齐何司马因为放走儿臣,所以挨了好多板子,伤势很严重,儿臣想去看望他。” 皇后听到这里,不禁斥责,“胡闹,这种时候你去南齐那边干什么,正是两国交战时刻,你怎么也是个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去?” “可是,儿臣真的很想去看看他啊!” 皇后不耐烦了,“这种话你以后都不必再说了,今日本宫就当你来请安了,别的本宫一概没听见,你跪安吧!” 公主还想着说什么,可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说了一句,“公主,时候也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娘娘还有事要忙,您先回去吧!” 如此一来,公主不得不离开了。 有人听见公主拜见皇后的消息后,不禁感叹,“皇后虽说不愿管后宫的事了,但还愿意去接见公主,我还以为她真的心如死灰什么都不管不顾呢!可惜了,皇后也不管这公主的事,看来只能靠梁国皇帝了。” 之后某天,皇帝与心爱的楚美人赏游花园的时候,正好看见公主在哭。此时的公主的装扮不像平常那般大红大紫的,满是金银的,到很是素淡,加上公主长相本就不难看,所以这么一看,倒让人怜惜起来。 皇帝看着公主哭的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涌出一番疼惜来,不管怎么说也是疼爱了很多年的女儿,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可是她的要求也不能答应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如何是好。 楚怜疑问,“公主这是为什么哭啊?” 皇帝没好气回答,“还不是这丫头迷上了南齐的那个什么司马,听说人受伤了,怎么都要去看看。” 楚怜又问,“受伤,受什么伤?” 公主这时插话,“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若不是因为他把我放了,他又怎么会被惩处?” 楚怜感叹了一声,“那位南齐的公子倒是疼惜公主。” 陛下心里不高兴,疼惜个什么,不管怎样,那人都是南齐的,怎么配得上梁国的公主? “都是你偷跑到南齐那才惹出的事,今后你就好好待在宫里面,哪都不要去。” 梁国皇帝显然很是气愤。 楚怜反而开口,“这么说来,那位南齐人也算是救了公主一命了。” 公主这么一听,又急忙说,“是啊,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为我受伤的,我当然要去看。” 楚怜看着陛下,“陛下,公主于情于理是该去看看,人家毕竟对公主有恩啊!” 皇帝想要呵斥,可是对方是楚怜,这重话不好说出口,“你不明白,如今两国交战,她这时候去太危险了。” 楚怜却说,“既然如此,那不如派人去问候下的好,也算传达下公主的心意,公主不用亲自去,也就没什么危险。” 皇帝听了也觉得有理,“爱妃果然聪慧,朕都没想到这里,既然如此就派几个人去南齐那边看看,再送些礼品慰问下。” 公主听了还是不甘心,可是自己的嬷嬷和她使着眼色,让她不要说了,公主只好作罢,向皇帝谢恩。 这么一来,皆大欢喜,皇帝很是满意。 公主回宫路上,很不满地问自己身边嬷嬷,“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派人探望和我自己去探望能一样吗?” 嬷嬷却小声说,“陛下怎么会让公主亲自去,只能派人探望。” “可是” “公主别急,老奴还没说完呢,陛下说派人去,可派什么人去陛下是不关心的,公主找个机会混到那些人去不就可以” 公主点点头,“没错,你想的果然周到,只是我怎么可以混入其中呢?” 嬷嬷却说,“公主放心,这事交给老奴就好,老奴一定会安排妥当。” 公主很满意,去了南齐那边就可以了,只要去了那边,我就可以帮他 第33章 痴心人 我都“受伤”了,还不能让我安生下吗? “陛下,我受伤关梁国什么事啊,他们探望个什么啊?” 我听说梁国那边要派人来探望我后,我心里的那个郁闷啊,这梁国真喜欢没事找事,不忧心忧心怎么打战,竟然还有什么心思来看我,我是真搞不明白他们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不仅如此啊,那位公主可是死活闹着要来看望大司马你呢!” 陛下还冲着我揶揄笑笑。 “您还不如真给我大几十板子的好,这样晕过去了就什么人都不用见了。” 我越发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凄苦了。 “公主是想来,可是梁国皇帝怎么会同意,所以只好派人来探望了!” 那个公主不来就好,至于派来的人…… “陛下,那梁国派来的人我可以不用见了吧?” 我充满期待地看着皇帝陛下。 “自然是不用,就你的演技,肯定会露馅的。” 不用见那我担心个什么啊。 “只是……” 只是什么啊,陛下,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要说什么赶紧说就是,我不懂那个什么委婉的那一套。 “朕以为,那位公主恐怕会混在那些人里面。” 我仔细一想,嗯,像是那位公主会干出来的事,她可会用身份压人了,再者,她那么无赖还会撒泼,混到这些人里面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那位公主为什么就一定要来我们南齐这里啊?” 我就不懂了,她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好日子不过,来我么南齐这里干什么,有病也不能这样做吧! “大约是真的恋慕大司马吧!” 夜霖这时候依旧冷静着说笑,甚至还在悠闲喝茶,可是我可冷静不了。 “陛下不觉得奇怪吗?之前公主在的时候,可是吵着闹着回梁国,可是回了梁国,反而又跑到我们南齐来了,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竟然还闹着要到我们这来,她到底目的是什么啊?” “大司马就不相信她真是为你来的?” 我脑子坏了我才会相信。 “陛下,臣有自知之明,不认为她是为了臣来的,虽然臣不清楚她为什么拿臣做幌子,可是公主来这里绝对不怀好意,不知陛下怎么看这件事?” 夜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之前你把人送走了,把那些人的计划打乱了,既是这样,他们也只能另做打算。只是也不知道那位公主怎么就这么固执,失败了还想重新来,也不知道她可明白,一旦来了这里,她会有多危险。” “那陛下,我们该怎么做呢?” “公主不来这里就没事,你且放心养伤就是。” “可是万一真让公主来了呢?” “那就要看看那位公主的决心有多大了。” 公主的决心有多大,她那么个脑子向来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就不会考虑什么后果,真要是让她得逞了,我真不敢想象她能弄出来什么,反正结果肯定不怎样。 接着陛下起身就离开了。 陛下走后,我反复思索着陛下的话,琢磨出了一些名堂。 梁国那边有人在使计谋,利用公主来害我们南齐,而那个公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听话,人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全然不考虑自己,甚至愿意以身犯险。 我隐约可以猜到那位公主为何会做这些事,可是我并不确定公主身后的人到底是哪一位,陛下应该知道公主身后的人是谁,可是就算我去问陛下,陛下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傍晚时分,梁国公主正在焦急等着一个人,等到那人终于出现的时候,公主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冲上前去紧紧搂住那个人。 “我好想见你啊!” 那穿着黑斗篷的男子语气温柔,“我也想见你啊!” 公主听得心花怒放,“我跟你说,我已经想到去南齐那里的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 公主在那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男子却表现出了一种担忧,“这样太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公主听了心里感到温暖,果然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没事的,我不会有什么事的,都安排好了是不是,我去才是最好的,我也很想帮你做些什么,之前那次刺杀我没帮到你什么,但这次我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男子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将公主楼的更紧了。 “你怎么会没帮到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之前那次如果你没来报信,后来我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公主脸上泛红,很是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帮忙呀?” 男子此时开始打趣公主,“宫中都在传你其实恋慕那个南齐的大司马,人家为你受了伤,你就茶饭不思的,怎么都想去看他。” 公主听了反而急了,“我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吗?那不过就是装装样子,为着去南齐那边找理由,我哪里会看得上那个大司马,在我眼里,谁都比不上你。” 男子拍拍了公主的背,“我知道的,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那大司马为你受了伤,你就不感动?” 公主露出嫌恶的表情,“什么为我,那是他自找的,关我什么事,我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上他啊,长得那么难看,感动什么,恶心倒是有很多。” 男子看着公主,轻轻抚摸她的脸,“倒是委屈你了,硬是要装出这个样子来。” 公主摇头,“不委屈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男子紧握公主双手,很诚恳说道,“你放心,等着事情都结束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新身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公主感动至极。 两人说了还好一会话,看着时间过得久了,男子劝说公主早点回去,免得被人发现了,公主依依不舍,走的时候,还不停回头张望。 男子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样子,可是等到公主走出很远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只有厌恶和嫌弃。 而这时候,突然从旁边现出一人来。 “真是无情,刚才还是甜言蜜语浓情蜜意的,这人走了又是这么个表情,就不怕人家突然返回来啊,要是看到你这样子,指不定会怎么闹呢!”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可是她的话让人感觉出一分酸溜溜的。 “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男子看到女子出现,反而笑起来。 “哪里敢呀,人家是公主,我算什么,怎么比得上她啊?” 男子听到女子抱怨的语气,反而上前搂住女子。 “她除了是公主外,还有什么,她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女子轻笑,“你也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逢场作戏,装样子而已。” “那正好你们还配上了,全都是在装样子,倒是可怜公主的一片痴心了,怎么看上你这么一个冷酷无情了人。” 女子嗔怪起来。 “怎么,你这是为那个公主抱不平吗,怎么还为她说话?” “我这是触景伤情,生怕哪天我也成了公主那个样子了。” “我的感情全用在你身上了,哪里会管什么公主,这天底下,谁也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才不信你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女子心里却高兴得很。 “不管怎么说,那位公主可是为了你什么都敢做,竟然都敢跑到南齐军队那里,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舍得?” 男子不在意的说道,“有什么可在意的,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女子轻打了下男子,“你是真想让她死吗?” “当然是真死,她死了,对我才最有利。” 女子摇摇头推开他,“男人就是这样的,用到你的时候,怎么哄着都愿意,可是一旦用不着你了,立马就把你丢到你一边,生死都不管了,果然世间男子多薄幸,可怜我们女子白白伤心。”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还流泪。 男子慌乱了,连忙上前个女子擦眼泪,“你这话才是伤我的心呢,我对你是什么心意,你还看不出来,你以为我愿意你现在那样,你不知道每次见你我心里多难过,只是可恨我没本事,只能委屈你,我真想就这么带你一走了之,就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女子听了反而着急了,“我就说说而已,你当什么真,你的心意我当然知晓,我不过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放心,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只要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女子紧紧依偎在男子怀里。 “我只是觉得太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夜晚偷偷见上一面。” “你放心,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这样的场面不知道那位痴心的公主看见了会如何,恐怕是伤心欲绝失望透顶吧,只不过,那公主是看不见了。 公主听着嬷嬷说这次想混进去很是不容易,恐怕需要不少银子打点。 公主为了混进那些被派到南齐探望的使者中,真是煞费苦心。金银收买还不够,还将自己宫里值钱的宝物送出去了,甚至将自己宫里面最珍贵的玉如意都给送出去了。 而出力最多的那个嬷嬷,公主对她更是大方,一叠子银票直接都送出去了,殊不知道,那嬷嬷心里面有多高兴。 嬷嬷本就不是公主的人,怎么会想着公主,不过是欺负公主什么都不懂,来骗取公主的财物而已。其实以公主的地位想混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哪里需要那么多财物,更何况还有人在帮忙呢? 公主一心只想着帮助心上人实行计划,又怎么会计较那些金银,所以最后也只是便宜了一帮小人而已,而且这后面真正便宜的是谁,公主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只是可怜了一片痴心了! 第34章 遇刺 陛下,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呢,这人还不是来了? 不过陛下也没有保证这人一定不会来啊,所以我确实怪不了陛下。 这个公主速度够快的啊,这才多少天啊,竟然又来了,我这“伤”都还没好呢,这可怎么见人啊!不行啊,还是要让离飞好好守着。 “离飞,好好守着,谁来都别让人进来,不然我就把你打发回家去。” 离飞听了这话拍了下胸脯,“你放心,主子,有我守着谁也不敢进来。不过,要是陛下来了让进吗?” 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呢,真要是陛下来了,你敢拦着吗?” 离飞竟然还真的想了想,“自是不敢的。” “那不就行了,除了陛下,谁来也别让进来,谁敢闯进来就把谁扔出去。” 离飞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忠职守,绝不会放人进来,我就只需要安心休养就可以了,其余的他来管。 有这么一个自己人就是好,至少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 也不知道,那个公主玩什么招数,竟然就这么来了。能让一个女子能够这么不管不顾的,除了爱情我是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其实,之前我就有点怀疑了。 为什么怀疑?这个就要谢谢我们的小侯爷了。 我记得我带风清城去见那个公主的时候,公主的反应其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凭着我们小侯爷的那个绝色容颜,我是真没见过那个单身的女子能这么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一眼的。说实话,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小侯爷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当时都愣住了,这么多年了,我是看习惯了所以后来不觉得惊讶了,可是对于第一次见到风清城的女子来说,公主的反应明显就是有问题的。因为她一点的惊讶都没有,一点的恋慕都没有,这哪里正常。 也许不是所有的女子见到风清城都是会惊讶的,可是至少不该什么反应都没有吧。你说你见到我把我当空气还有可能,可是,那人可是小侯爷,风清城风小侯爷,如果你见到他没什么一点儿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是个瞎子,要么你心里早就有人了,而且你还是个已经走火入魔,心里除了情郎就再也装不下别人的,脑子里只有他的,为爱情疯狂的痴心女子。 很显然,公主不是个瞎子,那么她就是心里有人了。 你再看看公主为着他那心上人做出来的事,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喜欢了,这都快没了自我了,都有点疯癫了。她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还非常一根筋,如今为了她那情郎,显然就更加傻了。 一个傻成没边的人可以做出很可怕的事情的。 我这么一想,有点担心陛下了。我知道陛下神机妙算,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掌控,可是碰上这么个不知会惹出什么灾难来的疯子,陛下也未必能够事事都能顺利啊,谁知道疯子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要不我去看看去,不行不行,我这还没弄清什么状况呢,而且我这不能文不能武的,估计去了也是添乱,我还是在这待着等消息吧。 夜霖这时候在待梁国来使。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南齐自然是不会对这些使者做什么的,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次来的使者,胆子还是可以的,梁国皇帝选使者,别的什么都不看,首先就看你胆子大不大,毕竟是到敌方去,这气势需要有,不能让人看轻了去是不是。 不过,再怎么选,就是那梁国皇帝亲自来了,估计那个气势也比不上南齐的皇帝夜霖,差异也太明显了。你看那些使者连看都不敢看夜霖,这气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陛下圣安,我国国君托臣向陛下问好,愿陛下龙体安康。” 怎么说都要先说说好话是不是? “我国国君听闻我梁国公主误入陛下军中,却因贵国大司马仁慈,将公主平安送回,我国君主甚是感激,听闻大司马受伤,我国君主和公主特来派臣探望,不知陛下可否允许在下见大司马一面?” 这话说着,还派人来,但别人是瞎子是吧,这公主不就在你后面,当谁认不出来啊,搞这么一套干什么。 小侯爷一眼就认出那个公主来,听了使臣的话心里暗暗嘲讽。 “大司马安好,只是需要静养,不宜打扰,贵国的好意朕会派人向大司马传达的。” 其实使者本来就没想着能见人,这差事还不是那公主给惹出来的,要不是陛下下令而且公主又给了那么多好处,他才不想来呢!不过,收人家钱财,怎么也要给人家办点事是吧! “不知陛下可允许臣派遣一人去看望下大司马,绝不多打扰,只是问个安,把公主的问候传达下。” 这派遣一人,就是要派遣那个公主是吧! 夜霖心里感觉不妙,若是真把公主派过去了,何苦恐怕要遭难了。 “贵国的好意朕明白,只是太医说过,大司马需要静养,现在恐怕见不了人。” 想见何苦,别想了,谁知道你们弄什么鬼名堂。 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这使者也不敢再要求什么。 “聂鸿,你带使者们下去歇息吧,他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 夜霖心里面明白着呢,不就是想要留下来吗?那就让你们留下来,看看你们到底想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公主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她去探望不探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留在这里,只要留在这里,她就可以实行计划了。 等着公主和使者出来后,为首的使者看着周下无外人,开始向公主告罪。 “公主殿下,臣无能,不能让您见到大司马,还望公主恕罪。” 公主也装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来,“本宫明白,大人已经尽力了,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会想办法的。” 使臣这么一听,慌了,心想这下可坏了,这公主向来爱惹事生非,就公主这个性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这可是在南齐的地盘,要是出了什么乱子,他这个使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公主,这可是在南齐军中,公主可千万别乱来啊!” “本公主明白,本宫只会小心。” 使臣一听更加慌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叫小心那才怪呢,可是对方毕竟是公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同行的两个使者,其实就是侍卫好好看管公主,切莫惹出什么乱子来。 可是使臣却不知道,那些侍卫其实就是来和公主一起去惹乱子的。 此时夜霖正在吩咐聂鸿和风清城,让他们好好注意梁国的公主和那些同行的使者。 “陛下怀疑他们吗?” “清城,不要小看那个公主,她可是个麻烦。” 可不就是麻烦,不然怎么一来就把何苦给吓晕了,之后还连累着何苦挨了顿板子,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啊! “那些同行的人尤其要注意,尤其是那两个练家子,绝对来意不善。” “可是陛下,既然是公主出行,那么身边有几个功夫好的侍卫也不足为奇吧,怎么都是公主,一定要保护下安危吧!” 小侯爷提出了疑问。 可是皇帝却说了,“那两个可不仅是侍卫,而且还是死士,死士一般都是任务在身,出动这么两个死士跟着来,绝不是保护公主的安危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阴谋。” 聂鸿和风清城听到这话都很吃惊,他们没注意那些侍卫,不曾细看,只是看出功夫不错,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是死士,心里面顿时警觉起来。 “陛下,要告知何司马一声吗?那公主说不定是冲着他来的,要不要提醒一下何司马?” 陛下沉思了一下,不可能的,他们不是冲着何苦来的,可是 “说就不用了,他想必心里也明白。你派几个功夫好的去何苦那边守着,他身边的离飞虽然厉害,可是到底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事事都能照料到。” “属下遵命。” 皇帝好奇的是,那位公主会选择什么样的方法来办事呢? 我是不知道陛下有什么安排,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待着就对了,免得给那公主找到机会,反而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我清楚公主会是什么样的计谋,只是我不清楚她会怎么使这种计谋,因为这个一不小心,就会把她自己的命给搭上啊。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给公主吃了什么迷魂药,能让公主如此死心塌地的,这也太危险了。 怎么都是一个公主,受尽宠爱,什么都不缺的人,年纪也不大,竟然有胆子干这样的事,果然人不可貌相。那位公主蛮横无礼,好像只会惹麻烦,以至于到了婚嫁年龄,都无人敢娶,在皇宫里也是属于那种高高在上,没人敢管的性子,谁会有这么大的本领能让公主如此死心为他做事呢?公主就不管她的家人,不管她的父皇了吗? 不过,皇宫里一共就那么些人,公主是怎么认识这人的,一个公主怎么能为那人做到这样的地步啊,这根本不现实啊。公主出宫,怎么也有人跟着,就算真的认识什么人了,也不可能在皇宫里等等,宫外的人不可能的话,那就只能是宫里的人或者是经常进宫来的人,可是能有这样的势力的,那不只可能是,只可能是这简直就是荒唐啊,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可是这也实在太荒唐了。 还有,这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対梁国有什么好处吗?我看不见得。梁国的情况已经都这样了,不管怎么做都挽回不了什么了。做这些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事情好复杂啊! 不过应该很快事情都会有个解释了吧,就先看看这位公主怎么做好了。 过了好一会,有人来汇报什么,接着离飞说,“主子,不好了” 我心跳开始加速了,不详的预感。 “公主遇刺了。” 第35章 陷害 其实我有猜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还是很惊讶。 那个公主竟然真的遇刺了,本来你一个梁国的公主遇刺跟我们南齐是没什么关系的,关键是,她是在我们南齐这里遇刺的。在看管这么严的情况下,公主还能有遇刺的机会,简直就是一种讽刺啊。 南齐现在是说不清。 我听了消息当即就想去看看,可是离飞这时还算清醒,拼命拦着我,“主子,让我去吧,你现在去怎么也不好?” 我心里着急,可是也无奈,只能仔细叮嘱离飞,让他多小心,好好注意,有什么消息赶紧来通知我。 离飞听完我的念叨后就赶忙去看发生什么了。 现场可是乱得很,公主倒在地上,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不出到底死没死,而使者在一边已经吓得直哆嗦了,半天都不敢动弹,听说这几个使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那有个使者见到了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一直都没敢起来,甚至连上前都不敢。 至于那两个公主的侍卫竟然都不见人影。 不过,这时候小侯爷也顾不上那没见的人在哪,只是上前往公主那探了下气息,发现公主还是有着气息的只是很微弱而已,可见没死,又赶忙让人召太医过来诊治。 小侯爷一个劲皱眉,这人可千万别死,这死在南齐这里,可真是麻烦得很,尤其是现在这关头…… 有一个使者突然反应过来了,竟然大呼,“你们南齐欺人太甚,竟然行刺我们公主殿下,我过陛下知晓定不会饶过你们。” 这摆明了就是栽赃啊。 这时候,夜霖也来了,脸色也不太好,没想到竟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过,基本都在预料之中。 “梁国来的人都在这吗?” “回避下,有两个人不见了,其余都在这里。” 夜霖立刻下令,“严格封锁消息。立刻加派人手,把那两人找回来。”停顿了一会,又说,“让太医诊治公主,若是可能……尽量保住性命。” “属下遵命。” 夜霖话说完就看都不看一眼的走了。 为首的使臣大哭,“公主,老臣对不住你啊,公主,老臣不该让您来的啊。” 小侯爷听着这些话很是心烦,“先把这些人押下去,好好看管,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这几个梁国让他们别再军中乱说话,”接着又说,“要是谁敢漏出一点消息,立刻就地□□。” 使者大骂,“南齐无耻,杀害我们公主,竟然还想软禁我们吧,别以为可以瞒过梁国,我们陛下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定不会放过你们南齐。” 小侯爷不耐烦掏掏耳朵,“谁杀你们公主了,当我们是傻子是吧,自己杀了公主妄图嫁祸给我们南齐,也不看看我们陛下是什么人,这点巴西怎可能瞒住他。使臣还是好自为之吧,这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来,如今出了事,你们是脱不了干系的,真不知道梁国皇帝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这几个使者心惊,公主是怎么来的可是瞒着梁国皇帝的,如今又出了事,依着皇帝对公主的维护,他们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事到如今,还不如把所有过错全都推给南齐,反正是在南齐这里出事的,南齐别想把这事推干净。 “公主在你们南齐这里出了事,不是南齐干的,还能有谁,莫想推卸责任,你们一定要给梁国一个交待。” 风清城听了这话也是恼火,可也不想再跟这些人多理论,干脆也不管了,直接去军队里面看看布防怎么样了。 皇帝陛下现在在我这里,其实是他看到离飞了想起我了,所以到我这来看看。正好,我也很想和陛下探讨下这个事该怎么办的好。 至于离飞,他在公主那边,我让他和周意千万注意着,尽最大可能不能让那公主死了。 “陛下,他们这是陷害啊!” “朕知晓。” 你既然知晓,你就想个招啊,难不成就任他们诬陷。 仔细想想,他们这招不算高明,可是这招成了,那就生生向南齐泼了盆污水。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背后是谁指使的,不管什么目的,不管看起来有多少疑点,可是有一个事实不容忽略,那就是公主是在我们南齐这遇刺的。 世人现在看事情都喜欢看表面现象,不喜欢去深入探究,一般人听到梁国公主在南齐地盘遇刺,怎么都会怀疑南齐,更何况,现在正是梁国交战时刻,怎么都能让人想多了。 这才是这计谋的高明之处,一个敌国公主的死,怎么也能让南齐受点影响,虽说不是重大打击,可是难免惹人非议,不说梁国会误会,就是南齐这里知道了,可能有的人心里会生出些想法,如此一来,就麻烦了。 这么看来,陛下要求严格封锁消息不是没道理的,陛下料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准备还是有的,知情的人并不多,都是可靠的。 当然这也是暂时的,纸终究包不住火。 “陛下,那两个不见的侍卫……” “朕已经派人控制住了,聂鸿审问。” 哦,聂鸿审问啊,这可有意思了,像这种情况的又碰上这种人,聂鸿想必会是下狠手啊,这一旦下狠手了,管你是不是死士的,绝对是可以让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你家住哪家里几口人干过什么事,哪怕就是你投了隔壁家的一只鸡都能问出来。嗯,可能夸张了点,不过我就是想表示,聂鸿带的人审问可是很有一套的,那小侯爷在边关审问那些奸细用的就是聂鸿他们的那一套本事,可谓是百试百灵。 “那就好,那两个人可是重要。” 重要,当然重要,夜霖这么想着。派人看守着,竟然还能让他们钻到空子,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还是让他们得手了,可是好在那两个人抓的及时,没让他们死了。 “陛下,为什么公主要拿命去冒险呢,这对梁国也没什么好处啊?” 确实,没什么好处,我看公主出事了,顶多就他那个父皇会伤心难过,可是要是这事放在以前,说不定梁国皇帝一气之下立马来攻打,可是现在,我可不认为他会这样做。 “梁国好不好与她无关了。” 等等,这怎么回事? “梁国,这能到跟梁国那边无关吗?” 陛下手指轻轻敲着书案,“也不算全无关系。” 又来了,陛下你每次都是这样,说话都不能说全了,只晓得吊人胃口。 “公主恐怕也是被人骗了。” 我在心里腹诽道,可不就是被骗了,这要是没被骗,能做蠢事? “公主应该没想到那人会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公主是不知道自己要送死,还是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死。 离飞这时候来了。 “陛下,太医说公主中毒太深,怕是活不了。” 我这是冒出个疑问了,“这毒是真的?” 陛下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臣能去吗?” “无妨,这时候已经没什么要隐瞒的了。” 于是我又跟着陛下去见了那位公主。 公主奄奄一息,纯粹靠着金针吊着命。 我看着她样子,心里倒是有些不忍了,就这样为了个那么个人把自己命搭上根本不值得啊! 这种时候,看样子陛下是不会上前看的,他那讨厌女人的毛病还在呢。 我无奈,不过看在人家都快死了份上,就不计较这姑娘以前那些事了。 “公主,公主,你听得到在下说话吗?” 公主眼睛睁开了,看着我,点点头表示听得到。 “公主殿下,是谁让你来的?” 公主看着我却什么都不说。 “公主殿下可知道你就快要死了。” 那人还是什么都不说。 “公主可知,剑上淬了毒。” 公主无反应,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我看了眼周意,看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公主可知道,这可是真的□□。” 她猛然睁大眼睛,好似不敢相信,可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表情已经可以解释了,公主殿下的遇刺是早已安排好的,她自己绝对知情病且也是同意的,她也知道剑上有毒,可是她不知道那是真的□□,显然她大概以为那是可以让人什么假死之类的药吧。 我看向陛下,陛下好似明白我的意思一样。 “把那两个侍卫带上来。” 我说的话公主你不相信,那么这两个侍卫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没多久聂鸿领着那两个侍卫来了,我这么一看,我勒个去,真是遍体鳞伤啊,这聂鸿下手也忒狠了,平时我怎么就觉得他是个很温和的人呢? “告诉你们公主,你们那剑上涂得是什么药?” 公主听了我们皇帝的问话,一直看着那两个侍卫,等着他们亲口说出是能让人致死的□□,还是无药可解的时候,公主的表情奔溃了。 这时候,聂鸿向皇帝说了几句话,皇帝听了脸色越发深沉。 既然问完了话,那两个侍卫就没必要继续待这了。 等到两人下去了后,我对公主说,“公主殿下,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人是想要置你于死地啊,公主不如早点说出实情的好。” 公主不停嗫嚅着,“不会的,不会的,他说那只是能让人假死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只会出现假死的现象,他还说……” “还说等到你假死了,再安排人来救你,毕竟谁也不会去严加看管一具尸体,是不是。” 公主点点头。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医,你们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假死药?” 年纪大的那个说,“臣行医数年,还未听晓有着什么所谓的假死药,最多就是一些可以让人短暂停止呼吸的,像公主这样万不可能是什么假死药。” 周意也说,“臣未见过什么假死药,可是公主中毒确确实实是真的,而且若无解药恐怕……”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看来还是不死心呢,“公主现在什么感觉,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公主心灰意冷,“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我不禁说道,“公主殿下,你总要为你的父皇想想,你若是出事了,你父皇该有多难过,昔日梁国皇帝愿用两座城池和数箱金银珠宝来换你的平安,足以可见皇帝对公主的重视了,如今公主这样,岂不是让你父皇伤心吗?” 公主好像也想到了这里,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这么留下来了,“父皇,还有父皇,父皇,都是儿臣不好……” “我看这样子有戏啊,“公主殿下,你想想你的父皇,不如说出实情来,给个交代,这样你父皇也好安心啊。” 公主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什么…… 第36章 毙 她想说什么呢?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样子,越发觉得可怜起来,本来好好一个公主,竟然落到这种地步,虽然说公主的缺德事做的也不少,可是到底是缺乏管教,所以才会任性无知胡作非为,不过,怎么都是有点无辜的。这些阴谋诡计栽赃陷害的,何必又要把原本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牵扯进来呢?可是这个局面也算是她自找的,怪不得谁。 “我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好的……” 你以为有什么用,女人要是知道男人心里想什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和悲剧了,可是同样的也会造出不少乱子,其实不管男女都千万不要那么自以为是,总是“我以为”的,那些“以为”没用。 “我一直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对我那么好……” 如果他真的对你好,就不会忍心利用你,让你去送死,那些甜言蜜语全部都是骗人的。 “他曾发誓,说过会给我幸福……” 想必发的誓言也是那些,“如果我……就让我天打雷劈或者什么不得好死”之类的吧!若果誓言能成真,那这天天都是电闪雷鸣的,天天劈死人,这世上的男人能少一大半,可是人依旧好好好活着,而且这外面也是风和日丽天气晴朗的,可见那些所谓的发誓,全都是假的。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大错特错……” 我想说,算了,还是说了,听着她这么一句话一句话的,我不知道多想反驳她什么,可是,我终究不敢说出口。人家心里的伤够深了,何必再撒盐。 “公主殿下不要多想,总会好的。” 公主淡淡看着我,“好?好不了,我活不了,他怎么会让我活下来,那么我就顺了他的心意好了。” 这时候还想着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大司马,你是个好人。” 我愣了,这时候你还说我是,不,如果我是好人,我就不会看着你死了,如果我是好人,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之前还说过你的坏话,对不住。” “公主不必在意,你这又是……” “抱歉,要给你们南齐添麻烦了。”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时候的公主,更像是公主,不蛮横也不无礼,确实少见的表现出了柔弱,让人怜悯。 “我不能说,不能说……” 就这样子,梁国唯一的一位公主就此逝去。 人都说,生离死别时刻总是让人动容,我想是对的。因为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感慨,明明很讨厌她,一度认为她死了没死都没什么影响的,可是当人真的这么死在你面前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不过人死了是一回事,这麻烦可是十足十留下了,接下来有的操心的了。 “陛下,该怎么处理这个公主呢?” 我问道,我觉得最好还是把人送回梁国的好,可是这死因可不好解释啊。 “送回梁国,顺便把那些人和证据也一并送过去。” 我心里一惊,“就这样?” “大司马以为如何?”皇帝陛下挑了眉。 “可是万一梁国认为是我们南齐下的手,万一这梁国皇帝恼羞成怒,万一普通百姓也误会我们南齐,那不就说不清了?” 皇帝笑了笑,“大司马想的太多了,有时候事情想得太多反而出乱子,还不如顺其自然,简单的事情没必要弄得那么复杂,况且这背后的人说不定就是想让我们因为这件事自乱阵脚呢!” “虽是如此,可事情每个清楚交待,反而让人猜疑更多。” 夜霖又开口了,“怎么不清楚,他们梁国自己闹内乱了,跑到南齐地盘来栽赃陷害,企图掩盖真相,这人证物证都有,谁还敢反驳不成。” 我心想,也是这么个理。 你们梁国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们南齐操心,就算是在我们地盘出事的又怎样,我们难道还要管你们这些人吗?若是真的想不开,那么也只能认为他么你是些死脑筋了。 “再说,我们有什么杀人的动机吗?” 也是,杀了公主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她对我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人,不过我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不会,不会把臣牵扯进来吧?” 夜霖无奈摇摇头,“大司马,你不是有自知之明吗?” 嗯,也是,这为了我也着实不太可能。 我又看了眼那个公主,她的面容平静,面色因为中毒有些发黑,不知道那位背后的人看见她这样子,心里可会有一丝悔意。 晚上,我与陛下议事,因是我总是心不在焉的,所以风清城见到我这样总是忍不住打趣我。 “何苦,你这忧愁的样子,不是对那公主动心了吧?” “你才动心呢,我这是在思考这两国会有什么反应。” “是吗?那梁国什么反应与我们何干,只要他们不是来投降的,这战就照样打。” “投降?你死心吧,投降才怪呢!” “那就打就是了,本侯爷来几个打几个,迟早把那皇宫攻下来。” 看着风侯爷那样子,我撇了下嘴,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莽撞汉子,哪里有翩翩公子的样子? 不过这么一番说笑,我糟糕的情绪好了很多。 之后,陛下单独把我召去谈话。 “何苦可是为了那公主的死而忧心?” 我摇摇头,“忧心谈不上,就是有些感慨。” “你一向想的就比较复杂,这本来是你的优点,可是一碰上类似这样的特殊情况,你就格外想不开。” “臣不好,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的,也不是什么坏事,大约是你比别人要感情细腻些,不过这样也不奇怪,你要是像清城那样子,我反而要担忧了。” 我注意到了,这可是陛下第一次对我用“我”而不是“朕”来自称,很让我意外。 “小侯爷那样洒脱的性子,臣是学不会了。” 我自嘲一笑。 “何苦,你还太心软了,你可知那些人本来是要算计你的,若不是你装病躲开了,兴许就栽赃到你身上了。” “臣明白,臣在此谢过陛下照顾。” “你怎么说都是为我办事的,自是要保证你的安危。” “多谢陛下。” “为这么一人伤心也不值得,恐怕就是梁国皇帝也见不得会多伤心。” 我疑惑了,“为何?” “你且看,那位皇帝伤心不了几天的。” 事实证明,陛下说的话是对的。 梁国皇帝先是大怒,然后悲痛,本来是其实汹汹想到南齐讨公道的,可是被皇子和大臣们劝住了,接着被那些证据给刺激了,又开始在宫里进行了一场大搜查,可是最后却因为惊扰了楚美人让她受了惊吓,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公主入了皇陵安葬,连个像样的哀悼仪式都没有,皇帝的举措让很多人感觉凉薄,可是又不敢说什么。 我知道这些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也是个公主啊,这梁国就这样轻率处理了,这也太没责任感了吧。 一个公主的死亡并没有给皇宫带来什么悲痛,因为公主平时的为人处世,竟无一人为她伤心,再者陛下的态度更让人对公主不在意起来,该做事的继续做她的事,除了封了一座宫殿,一切都没说什么变化,好像那位公主就不曾存在于宫中一样。 然而又突然来了一桩喜事。 那位新来的楚美人有了身孕。 多好笑,一个生命陨落,一个生命又即将诞生。梁国为着新来的小生命而欢喜,把那个刚死去没多久的公主给遗忘了。 如此,梁国皇宫却多出了喜庆,丧失没多久,就来喜事,白的刚去红的就来了,只是这红色真的是大喜吗? 皇帝显然欣喜,后宫多年无所出,皇帝自己都快没了希望的时候,突然爆出这样的事,怎能不让他欣喜,而且还是自己宠爱的美人。这大喜之下,直接就将楚怜封为贵妃,本事民间女子,可是却这么一举被封为贵妃,史无前例。虽是贵妃,可众人看着皇帝的意思似乎楚贵妃诞下皇子晋升为皇后,也是很有可能的。 纵观梁国皇宫现在,三皇子瘸了,以后是无可能了,只有二皇子和五皇子在,二皇子也就那样了,只是五皇子现在明显受到重用,如今楚贵妃这一胎若是公主还好,但要是个皇子的话,这五皇子地位怕是有些危险了。 有几个聪明点的,看明白现在形势的大臣,已经请辞了,要么是告老还乡,要么是身体重病,总之这官是不做了。 这国都快没了,这官要了有何用,也就皇帝还在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南齐永远都不可能打过来一样,可事实是,不久就打进来了。 也有很忠心的,依然守着,继续劝说着,哪怕那些话皇帝根本就不会听,反而被治罪说什么妖言惑众,涣散人心,之后就没人再说了。 可是大多数还在那么醉生梦死的过日子,过一天是一天,皇帝也是这样的,完全没有什么担忧,大肆庆祝这孩子的到来,金钱花如流水,不知有没有想过自己国家的将士还在前方抵抗着敌国入侵。 有谁还记得那个曾经张扬的宝珠公主? 第37章 攻城 原来出征的场面还不算大的。 金戈铁马,战旗飘扬,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壮观的场面的了。 四十万的大军,濒临城下,只等着主帅一声令下,就会攻入城中,直取皇宫。 命运早已注定,不管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有些人在感叹,有些在哀嚎,有些人苦苦等待,有些人心如死灰。就是片刻间的事,却足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这事实残酷的不像是真的,可是那一切真的现入眼前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现实。 多少人醉生梦死,做着荒诞的梦,总想着富贵荣华不会远离自己,总想着战火硝烟只是遥远的以后的或者与他们无关的。前一刻在家享受着美酒美人,下一刻却在慌张的收拾着金银细软,前一刻想的都是这酒的滋味如何哪家的美人不错下次看看,下一刻想的都是赶快收拾抓紧逃命啊,这国都快没了,哪里管得了家,何况这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 明明都是早就有预兆的,可是那些人偏偏心存侥幸,总以为灾难不过是杞人忧天,绝对不会发生,可是却偏偏发生了。 这是隔着一道城门,隔绝的不仅是两个国家,还是两国的命运。看似遥不可及的不可相遇的两种,却在今日,迎来改变。 我们在城外整装待发,就算看不见,我已可以想象的到,城里面是多么慌乱的场面,一定是人潮涌动,全都在奔走,能撤的都撤,不能撤的要么藏要么毁。 那么我们进去的时候,是乱糟糟一片,还是清冷的一个人都没有的空旷呢? 我一直以为,战争就是那种“醉我战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或者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可是现在,不仅是这样的,灾难当头,世间百态,人内心深处的最大的丑陋与恐慌立刻显现出来。 抵挡的人不住退缩,似乎知道及时拼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那么为什么,昔日在章丘的局面再次重演,我看到的只是接受,好像命运就该如此一样。 不过再想想,他们能选择什么,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人,一个人本领再大也救不了所有人,该来的始终都会来,躲不过,逃不了,要么反抗,要么接受,可是多年来的习惯于逆来顺受早已把那些曾经的血性和激情消磨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所以需要脱胎换骨,重新开始。 那么这对那些人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陛下那样聪慧,一定有办法去处理那些以后遇到的种种问题,那么我只要听从就好了。 我看着夜霖,看着小侯爷,看着聂统领,脸上的表情都是极其严肃的,也对,这时候,还能分神的也就只有我这么个不靠谱的了。 想起昨夜的场景了。 “主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瞎说,你主子我什么时候怕过,不就是攻城吗,不就是去你什么皇宫吗?有什么可怕的?” “主子,那你为什么在发抖?” “我这是冷!” 离飞不说话了。 我是在发抖,现在发抖总比明天发抖要好吧!反正没外人在场,我什么样子都不会被其他人看见,既然如此,我顾忌什么,我不是在害怕。是的,我不是在害怕。 “不是怕,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爹爹看到我这样,一定会取笑我的吧。” “老爷一定会担心你的。” 离飞紧接着又说,“以前每次老爷出门的时候,夫人总会很担心,因为老爷毕竟是武将,遭受的危险可能性也会很大。” “娘亲才是最不容易的,不过,幸好,她看不见我这样的。” “主子这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难免会怕的,要不属下给你拿些酒来?” “不了,我怕我喝着喝着就醉了,要是误了明天的事,恐怕陛下真的会砍了我的脑袋。” “其实主子以前总说,陛下还会砍你脑袋,可是陛下从来就没有过着念头,连重罚都不曾有过。” “你在哪呢么肯定他没着念头,说不定有,但是没说出来就是了,皇帝这金口一开那就是圣旨,这圣旨下了,我还有命在这里?” “主子,陛下对您还是不错的。” “那仅限于现在,以后的事情谁知道,我在考虑回去好要不要辞官?” 离飞白了我一眼。 “主子,您要辞官我是没什么反对的,只是主子你要是辞官了,您能干什么啊,这府里面上上下下都指望您来养活呢?” “我可以做生意。” “您连算账都不会,做生意能做什么?” “我可以,我可以” 这么一思索,我好像都不会,哎,早知道当初就该好好学武艺,要不好好听娘亲的话,学学画画书法的,也不至于现在连个一技之长都没有。 我可真是后悔啊。 “做生意不会算账怎么了,我雇人来算账就是了。” “你要雇谁算账?” 一看,又是小侯爷不通传就进来了,这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好在我还没就寝,这衣服穿得也严实,看不出什么。 “何苦,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这么晚了,你还来打扰。” 我反正是没什么好语气的。 “我这不是看你这里亮着,来找你喝酒吗?” “得了,你喝就喝,千万别拉上我,不然我要是明天醉倒了,陛下指不定怎么惩罚我,我可不敢冒险。” “你这人,不就是几杯的事,你喝了就睡就是,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么说着,就往嘴里灌了好几口的酒。 我反正是一点都没喝。 那小侯爷也奇怪,也是边喝酒边说话的,好像挺自得其乐的,哪里是想找人陪着一起喝酒。 “我一直都弄不明表哥想些什么,可是又不得不佩服他什么都能算到。” 他皇帝,心思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何苦你高兴吗?” 高兴,有点吧,至少这战就快结束了。 “老子很高心呢,这战终于要打完了,老子早就看那个梁国不顺眼了,一个国家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看得老子窝火的不得了。” 小侯爷一喝醉,话就变得特别粗俗,一点都没平日里的那个风流贵公子的样子。 “小侯爷,这皇宫还没打呢,高兴早了点。” “不就是一两天的事,怕个什么?” “何苦,你知不知道,老子最讨厌你什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姑娘似的。” 我真想踹他一脚,不过要是我把先锋弄伤了,我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别的不说,反正陛下肯定是不会饶恕我的。 小侯爷,你也就看我好欺负才来我这里撒野,换做陛下你敢吗,估计连聂鸿哪里你都不敢去。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太好心了啊,不然,怎么会容忍他在这里待着撒酒疯啊。 来日方长,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你厉害,长得跟个姑娘似的。” 你说你也没什么能耐,打战也不会,打架也不行,竟然你就成了大司马,表哥还让你当了这么久” 你当我喜欢啊,我也不想干了,可是这不是要养家没办法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表哥总是”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我也不想知道说的什么,叹了下气,看着小侯爷这醉的不行的样子,就让离飞送他回去了。 第二天一看,小侯爷神清气爽的一点都看不出这人就是昨天的那个酒鬼,分明就是个英姿飒爽的将军。 果然,这军队里出来的人,酒量就是不一般。 可是又或许,也许小侯爷平时看着好像什么事他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今天这阵仗他也是紧张的吧,不然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其实还是为了壮胆吧,每个人表现情绪的方式不一样,只要不影响结果就好。 这么想着想着就听见了小侯爷的声音。 “陛下,该攻城了。” 胜利仅在那么几步之遥,好像就那么一个命令就可以注定结局如何了。 幸好下命令的永远不会是我,因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些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去进行下一步,哪怕结局都是早已计划好的,我也不想去做到那一步。 夜霖的抬起手,然后停顿了会又迅速放下,攻城的信号已经传达。 接着就是整震耳欲聋的欢叫声,还有马蹄声,好多的声音混在一起,容不得我有一丝思考,只能跟着人群一起向前奔去。 一次,两次,三次,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门轰然倒塌,那一刻,终于明白,那个曾经辉煌过的国家,此刻已是大不如前,看似强盛,其实内里已经虚弱不堪一击。 原来我们只是恰好而已,十年前也许不会这样,十年之后,也许不是我们,迷惘的几句早就注定了,有的人接受,有的人却漠不关心,有的人却还在那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时候最宝贵的是命,可是最不可惜的也是命。 刀光剑影的时候,已经有人丢了命,鲜血流了满地,却无人在意,有人拼命挣扎,不过就为保住性命,金银珠宝算什么,这样的日子,银票如同废纸,金块如同泥石,全都是没价值的东西。 有人在求饶,有人在谩骂,有的人在反击,有的人在后悔,可是,那些人那些事终究都是和我们无关的,你们的性命并不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做不了主。 不知道,人在临死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忆自己的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感到懊悔或者遗憾。也许他们会期待来世,可是,哪有什么来世,那都是书里面骗人的,今生就是今生,你所能把握住的只有现在,没有什么来世,而现在是什么样子的,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战争始终是残酷的。 第38章 当初一步错,余生皆悔 有的事情尽管让人难以预料,可是偏偏又是存在可能的。 艺术其实来源于生活,话本里面的故事在现实里也是可以找到原型的,你以为那只是胡编乱造随意想的,却不知,真的有那么一些事恰有其事的。 皇宫之事乱七八糟,不是没有只是要么无人发现要么闭口不言,所以不该公开的就不会公开,很多真相只能埋藏在阴影之下。 可是,事实远比人所想的要匪夷所思,可是又那么简单,本来应该猜到的才对,可是偏偏无人敢猜。 眼看着南齐就要打过来了,自己的皇宫也是岌岌可危了,梁国的皇帝终于有了危机意识。 不光是皇帝,连大臣都是人心惶惶的,这皇帝大臣都着急了,自然是美人有心思上朝了,所以这早朝也就理所应当取消了。 梁国皇帝心烦意乱,心里面除了懊悔就是懊悔,一个劲感叹着当初要是怎么怎么就好了,可惜了,当初早已成为过去,既然过去了,又怎么能改变得了呢? 皇帝是好几天都没合眼,被身边人劝着好不容易才歇息了会,皇帝本想着让楚贵妃陪伴着,只是楚贵妃以自己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只能安心静养为由推辞了。 对此,皇帝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内心感觉楚怜近来对自己冷淡很多,可是他也只是认为是因为孕妇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性情易变化,还有就是战情况着实让人心忧。要是以前,没准他还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最近他自己都很烦心,没空想那么多了。 楚怜等到看不见了皇帝,干脆就偷偷从小门向外走,等到见了想见的人之后,才终于有了笑容。 “殿下真狠心,这么久都不来看妾身。” 殿下是谁,竟然是五皇子。 想那五皇子现在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比起楚怜来还小了几岁,这样两人凑到一起,着实令人感到惊奇。 “你不知我有多想见你,只是守卫森严,我实在不敢冒然行事,就是这次,我也是看着守卫突然减少了,才得了机会来的。” “这南齐都要打进来了,这守卫大多毒被派到皇帝那去了,我这可不就没人了?” 五皇子小心扶着楚怜,“你放心,我已经暗地里安排了一些人,绝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的孩子,我岂能不管?” 这更加令人惊奇了,这五皇子与楚怜真是大逆不道,不止私通竟然还珠胎暗结,要知道,楚怜可是皇帝的人,这名义上,还算是五皇子的庶母呢,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如何勾搭到一起的。 楚怜感慨,“妾身只希望这孩子能顺利出生,怎么都是殿下的骨血,只要孩子好好的,妾身就是死了也甘愿。” 说着说着,竟小声啜泣起来。 五皇子此时脸上满是悲痛,“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孩子大人我都要,我难道是那种为了孩子连自己心爱女人都不管的人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楚怜依偎在五皇子的怀里,“得殿下这句话,妾身就是受再打的苦都值得。”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要你待在父皇身边,只怪当初,只怪当初我没照顾好你……” 五皇子说着,言语中透露出悔意。 楚怜摇摇头,“不怪殿下的,妾身现在偶尔能见到殿下,妾身已经知足了,能遇见殿下已经是妾身最大的幸福了。” 五皇子日你这这么说,心中更是难过,这又不觉想到了两人是如何相遇相识最后相知相爱的。 当时自己在宫外,因为醉心于街边热闹,不知怎么的,后来就和仆役侍卫们走散了。当时自己虽是皇子,确实便装出行,周围人根本无从知晓他的身份。大约是自己周身华贵,所以引来贼寇觊觎,没多久,身上钱财尽数被偷,可是自己却无丝毫察觉。 等到了一偏僻地方,意外发现有所书专门卖古书的,因此不觉被吸引,等到想要将要付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无银钱。 那时,见到楚怜。 初见时,便为其容颜惊诧。不是说楚怜有多美丽,只是她就如同江南的夏日清晨,烟雨朦胧间,池塘中初开的白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双眼睛就像是带着清香的美酒,看上那么一眼不觉中就已沉醉,反应过来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可能这样的比喻太过夸张,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说不准的,就那么一眼就能动心,只那么一眼,仿佛就看到了全世界,从此以后除了那一人,再无其他。大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楚怜的确堪比西施。 皇宫里艳丽女子太多,都是浓妆艳抹,脂粉味扑鼻的,突然间见到如此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女子,顿时看得入迷,结果反倒引来初恋的嗤笑声。 “公子是来买书的吗?” “是,只是我身上的银钱不巧刚刚被人偷去了,所以……” 想他一个幌子何时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楚怜微微一笑,“看着公子的衣着打扮,想来也是位大家公子,断然是不会做出赖账的事的,公子看中什么尽管拿去好了,银钱之后再补上就是。” 五皇子是个极其痴迷古书的人,怎么舍得放弃,想着等会找到仆役,再把钱送来就是了,于是,就答应了。 之后,五皇子时常来这书斋,虽说是为书可最重要的恐怕还是为人。 “这些难得的古书,拿来卖岂不可惜?” “都是先祖和家父多年收集来的,只是小女父母以外去世,家中艰难,不得已只好卖了这些。” “这可都是珍品,想必姑娘应该有所收益吧。” 谁知道楚怜苦笑了下,“再怎么样都是些书籍,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公子一样识得价值的,再者之前父亲重病,家里接了很多银两治病,至今都没还清,所以生意也是困难。” 五皇子听了也是感慨。 两人见的多了,交谈自然也就多了,长此以往便更加熟悉了。 后来某日五皇子来书斋时,竟见书斋凌乱不堪,有一人在与楚怜拉扯,楚怜脸上满是着急,可那人竟是硬拉着不放,五皇子看见了,赶紧让侍卫上前救人。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楚怜欠的债有很多,可是楚怜之前的收益拿去购置新书并且交了租金了,眼下还不出来,那人竟然想着让楚怜以身抵债,楚怜当然是不从的。 没想到那人也是有些地方势力的,竟然想来硬的。 五皇子听了这来龙去脉,心中气愤,当即就让人把人打了一顿,之后扔去了县衙,而那欠下的银钱,自然是都还了。 这之后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了,英雄救美,加上两人本就志趣相投,这一来反而多出些情意来。 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本是好事,可是五皇子到底是皇子,而楚怜就是再有才情容貌再好,也是个普通民女,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楚怜的身份就是个五皇子做侍妾都是不合格的,更何况是皇子妃。 所以五皇子无奈是无奈,也只能把楚怜安置在宫外。 后来,其实只是一句戏言,楚怜说很想去皇宫一看。五皇子省事为着不能给心上人名分而心中过意不去,听闻楚怜有着这样的愿望,定然是要帮她完成的。 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带一个人进宫也的确算不上什么难事,于是就让楚怜化作他身边小厮,一起进宫了。 再后来,五皇子不止一次懊悔,自己应该时刻把她带在身边,怎么就离开了。 只是离开了那么一会,谁知道楚怜竟然碰见了梁国的皇帝。 楚怜未见过皇帝,自然是慌张的。么想到慌乱行礼的时候,头上发簪刮到了树枝,而楚怜本就发髻不稳,这么一下,长发尽落,女子身份显而易见。 想想看当时那个场景,花枝乱颤,一美人在其中,容貌娇美,楚楚可怜,怎能不让人心动,加上皇帝本就是个喜爱美色的,这能不看上楚怜? 皇帝到底是皇帝,皇子还是比不了的,皇帝能做到的皇子不一定能做到,可皇子不一定做到的事皇帝就能做到,弄成这样的局面,究竟该怪谁呢? 等到五皇子知道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楚怜已经被皇帝陛下带进了自己寝宫。五皇子本是想去寻人的,奈何五皇子的母妃知道了后硬是拦住了他,还吩咐下去了楚怜是自己宫的宫人带进宫的,把五皇子从这件事里面给择出去了。 本来两人就该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奈何五皇子念念不忘,楚怜也是思念万分,后来反而被两人找到了机会聚在了一起。 楚怜本想为着负了五皇子以死谢罪的,可是五皇子终究劝住了楚怜,直说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在一起的。 以至于后来就出现了这么个样子。 现在,五皇子依旧是五皇子,不过不同于从前那个什么实权都没有,在皇帝眼里好似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现在,皇帝最信赖也最愿意听从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楚怜呢,从一个外室变成了现在的楚贵妃,因着皇帝对她纪委宠爱,所以她也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了。 不过得到也意味着失去。权利有了,财富有了,可是感情确实波折啊! “殿下,南齐就要攻进来了,梁国会怎样呢?” 五皇子却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慌张。 “你放心,父皇可不是那种大义凛然会做出大义之举的人,他爱惜命,等到南齐攻进来的时候,父皇一定会投降的。” 楚怜大惊失色,“可是这样,那么皇位不是?” 五皇子蔑视一笑,“什么皇位,父皇是当不了皇帝了,照我看来,最好不过就是个王爷的封号而已,那南齐皇帝想必也是不屑于杀了我们这些人的,一定会给个有名无实的封号了事。” “那么妾身和孩子?” 五皇子露出温和的表情来,“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那南齐的心思顶多放在父皇和国库那里,怎么会管得了我们。等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就可以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皇宫或者就当个小王侯过我们的日子,父皇找不到你的。”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你就这样……我会派人接应你,你就……”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未来就这么决定了,只是真的都会一切如他们所愿吗? 谁知道呢? 第39章 进宫 梁国的皇宫可是真的不一般啊。 不是我贬低,我们南齐的皇宫跟梁国这皇宫比起来,这壮丽还真的是比不上的。大约是梁国把钱基本都用在在皇宫上了吧,这么精美绝伦华贵非凡的,这人住进去了,怕是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只想着在里面度过余生了吧。 可是修建再好,那也就是宫殿,这骨子里还是木头砖瓦的,顶多就是上了金上了银,上了琉璃翡翠,上了其他什么的,这修建美丽有什么用,还不是落到我们南齐手里了。 “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绮栊,郁巍巍画梁雕栋。” 陛下都这么夸奖了,可见这皇宫陛下也是赞赏的,不过,陛下,能不能别用这么文绉绉的话啊,你知道我的啊,我的文采一想都不怎么样,听不懂啊。 看着我这么一脸疑惑的样子,夜霖无奈叹气。 “何司马,你平常不是喜欢看话本子吗,怎么这话不知道?” 我的好陛下,我看话本子是因为无聊打发时间的,我看的是那些故事,我只关心故事情节和人物,那些什么诗词啊什么曲子啊,我怎么会关注,顶多就是瞥一眼,赞叹一下,怎么会去记啊! “臣惭愧,记性不好,不及陛下有见识。” “这其实算是戏文,说是一人误入桃源仙境所看到的的景色。” “桃源仙境?这皇宫看着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这仙境实在算不上,倒是一股子俗气。” “不错,你的眼光倒是长进了,竟然看出俗气来。” 我呵呵笑了笑。 什么眼光长进了,我的眼光一直都很好的,是陛下你不知道而已。 “这地方再好又怎样,住着的都是些不该住进去的人,再好的地方也是白白糟蹋了。” 我这话说的好吧。 “何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是让朕意外啊,果然这趟带你出来是对的,至少这见识是增长了。” 什么时候,夜霖竟然会这么笑得开心啊,你的快乐难道非要建立在打击臣子身上吗? “托陛下的洪福。” 我以前在陛下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怎么陛下这么看轻我啊,真是让我郁闷。 “陛下,那梁国皇帝还在等您,您看,要不要去见见。” 为了避免我那小小的自尊心继续受到打击,我还是转移下陛下的注意力吧。 “哦,这是过了多久了。” “回陛下,有一个时辰了。” “那也差不多了,也罢,去看看好了。” 就算陛下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他心里想些什么,不就是故意落那梁国皇帝的面子吗,不过无所谓,反正那梁国皇帝也没干什么好事,再说了,一个亡国之君,马上连皇帝都不是了,我们要跟他客气个什么呀,别说一个时辰,就是十个时辰,那梁国皇帝也得乖乖等着。 再说了,那皇帝也太没骨气了吧,我们这刚攻进皇城没多久,那皇帝就派人来求和了,搞得我刚涌出来的气势一下就没了,这人就不能晚点吗?可是也不奇怪,要是再晚点,说不定人家就没命了。 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个梁国皇帝其实是个怕死的人。他的眼里没有他的国家,只有他自己,之前愿意用两座城池来换他的女儿,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又多疼爱那个女儿,而是这个女儿更讨他的欢心,皇帝他想维护自己的权威顺着自己的喜好,完全是因为自大啊,所以才会那么不在乎那什么城池的。 后来公主的事情其实也证明了这个皇帝也没有那么疼爱自己女儿。 我是这么想的。梁国皇帝这个皇位是上一任梁国皇帝传给他的,不是因为这个皇帝才能多么好,而是上一任梁国皇帝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不传给他传给谁,所以这现在的梁国皇帝什么都不做就当上皇帝了。 也许有人疑问了,夜霖不也是这样当上皇帝的吗? 这就跟后天教育有关了。 我们南齐的皇帝陛下夜霖他争气啊,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很努力,不管是文章还是武功,都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再加上后来人家还去了军队磨练了一番,这么一来,本身先天条件就不错,脑子本来就好的人,成了现在这样让人敬仰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看看那个梁国的皇帝,以前就一直再混日子,没什么才能的,只会让着底下人自己看着办,自己也没个脑子的,现在能混成个皇帝,也是运气啊。 这么一比较,嗯,还用得着比较吗,事实很明显。 梁国看着好像很强大,可事实上却是不堪一击的,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南齐给打下来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样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成的。梁国早就是外强中干了,政治上的腐朽不堪,这么长积月累的,梁国本身即是气数将近了。再加上,梁国的国君没有一点忧患意识,只知道贪图享乐,舍得钱给皇宫搞修建,舍得钱大摆筵席,舍得钱收集珠宝美人,就是舍不得钱放在军队上放在老百姓上,就这样子,你指望梁国能存在多久啊? 过去的因造成未来的果,梁国弄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们梁国人自己弄出来的,就是我们南齐没来,你们自己迟早有一天也要玩完。 皇帝陛下去接见那梁国皇室的人,陛下见就行了,他们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是很好奇,那梁国皇帝会是什么态度呢? 一个君王,怎么说也是做了很多年皇帝的人了吧,这怎么一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除了穿的像个皇帝样子,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可以让人想到皇帝的。 不怪聂统领这么想,他见夜霖见多了,以为皇帝就该像夜霖一样的,猛然间见到这么一个梁国皇帝,再和夜霖比较一下,差距太明显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种疑惑。 一个皇帝,就算亡国了,这皇帝的气度也该有吧,你这畏畏缩缩的算什么样子,这简直就是在丢你们梁国皇室的脸面啊。 脸面?对于梁国皇帝而言,这脸面没有性命重要。以前自己还可以对着南齐摆上那么一副皇帝架子,可那是建立在南齐没攻打进来的基础上的,现在人家都已经登门入室了,这皇帝架子摆的再大都没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看看梁国皇帝那张陪着笑的脸,活脱脱的狗腿子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国之君都是如此模样,这梁国亡国也不稀奇。 夜霖是怎么处置这皇帝的呢? 杀,不屑于杀的。贪生怕死又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没有野心也没有什么自尊心,这样的人能翻出个什么风浪啊,根本就是不足为惧啊。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赐了梁国皇帝一个“安顺王”的封号,并且给了个“梁”姓氏。这么一来,皇帝称号不仅没了,连带着姓氏都改了。 这“安顺”二字真是一个绝大的讽刺,将曾经的国号作为他们的姓氏,其实也是一种讽刺啊,这梁国没有了,那么你们就等着这个姓氏吧,看来这种羞辱要伴随一生啊。 夜霖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梁国,也没有什么梁国皇帝了。 皇帝都没了,那什么妃子的皇子的怎么办呢,南齐可不会管他们,自然是这新封的安顺王来养活了。 再说说那些梁国的妃嫔。皇后是早就一杯毒酒自尽死了,其他的妃嫔倒是还在,不过这下场也不算好。 梁国皇帝喜好美人,所以那些妃子一大堆,又有名有份的事一堆,那无名份的又是一堆,也不知道,这安顺王怎么养活这么一大群人。一折我对陛下的了解,我可不认为陛下会给那个什么安顺王多少俸银。 所以那些人自然是能遣就遣的,最后安顺王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曾经的长贵妃和贵妃,就是那个五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妃,应该是五公子和二公子,他们的母亲,大夫人和二夫人。 对了,那个楚贵妃竟然就成了安顺王妃。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那个安顺王这心里面到现在还想着美人呢,有了年轻貌美的,自然是不愿意管那什么人老珠黄的。 对了,还有那个三皇子和他的那个名义上的母妃怎么样了呢? 三皇子成了三公子,还是被安顺王养着的。大约是那安顺王念着父子情分,所以愿意照顾这么一个瘸了的儿子,这也算是他有的一点良心吧。 那个被贬为宫女的人,听说是饿死的。至于为什么会饿死,大概和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脱不了干系吧。 不过这个安顺王都不在意那人的死活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其实怎么说呢,没准他们以后会觉得死了有时候比活着好。 现在那些人还不明白,之后就见分晓了。 当然,还有其它的种种琐事,我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陛下去安排吧,我还有事要办。 我去了皇宫的一个地方,就是那位宝珠公主的寝宫。 自从公主死了,这寝宫就被封了。这么一进去,首先我就被灰尘给呛了呛,也不知道这地方多久没人打扫了。 为什么来这呢,不为什么,纯属好奇。 一个公主的寝宫是什么样的,以为这样的公主生活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当然最重要的,这位公主有没有留下什么呢? 第40章 真相揭露 也许我知道了什么。 我本来就是那么一猜,那位公主可能会留下那么只言片语的,也许会写些什么的,我就是那么一猜,没想到还真有。 这藏的地方也算是隐蔽,竟然墙壁的画作后面还有个小暗格,但是暗格里面什么都没有,是被人拿了还是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本来我是没注意这里的,只不过那么一副像模像样的可一点都不是名家所做的山水画,这么挂在墙上,本来是没什么,这画挂在墙上不奇怪。可是,公主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她的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副山水画,这就有点奇怪了,而且这周围挂的还是一些名家名作的,这么一副画摆在这里就有点问题了。 果不其然,后面有名堂。 虽说这地方也算隐蔽,可是,打扫的时候也是会注意到的啊,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难道有人发现了,把这个暗格里的东西拿走了? 等到把之前公主贴身伺候的人叫来询问才知道,这画是公主自己画的,平时根本不让人动的,谁要是碰了就杀了谁。 碰一下就要杀了,这可真是狠毒。 不过,这是公主画的吗?我才不相信,我问那个宫女,可是看到公主自己划过画,她回答没有,可是公主说了那是她自己画的。 我又问她知不知道画后面有个暗格。 本来宫女是说不知道的,可是我看她有些慌张的样子,显然知道什么。 人都是怕死的,我让离飞拿着剑朝那个宫女脖子上比划了那么一下,那人立刻就招了。她说是什么,暗格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可是里面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本来是怀疑有人拿的,可是谁都不承认,公主也没管这件事,所以最后也就这样了。她不敢说,是怕我怀疑是她拿了里面的东西。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明白了,看着那宫女吓得发抖的样子,也没什么问的了,就让她下去了。 那人自然是连连称谢,立刻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我猜着,这暗格里面恐怕本来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纯粹就是装个样子迷惑人的,不然依着公主那个性子,怎么会什么都不追究,只能说她知道这里面就是没有东西的嘛! 还有,公主从来没画过画,可是这画还是挺像模像样的,所以这画一定不是公主画的,但是对这么一副画又这么宝贵,碰都不让碰的,一定是别人送的。想来不会是他父皇送的,因为要是她父皇送的,她身边的宫女应该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会自称是她自己画的。 公主把画说成是自己画的,明明就是撒谎,如此撒谎那么就是在维护谁,又是这么爱惜这幅画,显然,这恐怕是她的心上人送的,为了避免别人怀疑,才说是自己画的。 可是在画的后面还设了个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的暗格,这分明就是让人把视线转移到暗格上,恐怕这画里是有些名堂的。 我接着而仔细查看了下,这画轴里有些名堂。 等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 “这样做是错的可是我才不管是不是错的。” “为什么是你幸好是你。” “只有你才是真的关心我的。” “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五张纸,五句话。 看上去都是些似是而非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可是吧这些话和我之前的那些想法联系到一起来,公主幕后的人是谁,答案很清晰了。 我还是和陛下去说一声的好,虽然陛下可能早就知道了。 夜霖看了那几张纸,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小侯爷就感到奇怪了。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我没好气回答,“情书呗,能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算是情书啦,可是这里面怎么就有答案呢?” 皇帝陛下这时候说了一句,“答案在数字上。” 小侯爷听了竟然去数数了。 我暗自感叹了小侯爷的智商,原来小侯爷挺笨的啊。 “小侯爷,你数那些字没用,你应该这么看。五张纸,五句话,里面的‘我’字有四个,‘你’字有五个。” 小侯爷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可是这又说明什么?” 我接着说,“公主行四,这‘我’又是四个,就是表明她自己,这‘你’字有五个就是表明,还有这五张纸五句话,明显就会说写给‘你’的,这个‘你’是谁,难道还不清晰吗?” 小侯爷反应过来了,“这也太牵强了吧。” 我摇摇头,“对别人来说是牵强了些,可是凭着公主那性子,这就不奇怪了,她想的简单又不简单的,若不是之前有过这样的消息,我也不相信会是那个人。就是别人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想到那上面去。不过,公主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也算是不容易的了,可是她那性子就是那样的,对于她也不能要求太高。” 小侯爷此时也感叹了一下,“真没想到是五皇子,他们可是姐弟啊。” 陛下这时候淡淡说了句,“那个公主可不在意这个。”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公主。 既然是这样,真相似乎就很清楚了。 从头理一理。 就从最开始那个刺杀说起吧。 五皇子只是公主来刺杀的,大约是为了给南齐找些不自在,也是为了给梁国找些不自在,顺便再验证下梁国皇帝对于公主与三皇子的疼爱,当然最大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对付三皇子,公主身边的那些人恐怕也是五皇子给安排的,主语公主会说出那样的话,让我们我注意放在三皇子身上,也是五皇子的授意,毕竟基本上谁也不会怀疑是那个五皇子在后面指使一切。 这么一来最后就是五皇子在劝说皇帝用城池换公主,因为他掌握住了皇帝的想法,顺着皇帝的心意,不仅让自己得到皇帝的重视,同时也是为了让公主回来方便日后行事。 也许之前他就存了让公主死在南齐的想法,毕竟行刺可是大罪,只是没想到我们的皇帝陛下竟然放过了公主,所以那个五皇子就不得不重新打算,尽量让公主安全回来再做打算。 接着三皇子是怎么倒霉的?看起来是二皇子和他的母妃捣的鬼,可实际上他们确实被五皇子和楚怜利用了。 楚怜大约是见到了五皇子,是他让楚怜对自己下狠手表示清白。楚怜那样的反映看似愚蠢,可是在皇帝眼里那就是真性情,是真的不知所措才会做出来的,一个单纯的人更容易得到人的信任,所以皇帝相信楚怜的话, 长贵妃对一切都是知晓的,当然那安神草也是早就知道的,连人都是她有意无意安排好的,就是为了防止淑媛那个陷害计划出乱子,也算是帮着淑媛,可是是帮着淑媛陷害三皇子。 不管最后陛下对三皇子究竟如何,可是三皇子腿被废了这事就此定案,皇帝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当然皇帝也没心思去管那些,他一心沉醉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这件事本来是要陷害五皇子的,不过显然五皇子事先得到消息了,至于五皇子是怎么知道有人想来陷害他的,恐怕是公主报的信吧。 二皇子劝母妃陷害三皇子想必也是五皇子在里面暗自安排的吧,说不定是楚怜在里面说了什么,毕竟二皇子好色,而且觊觎楚怜,所以很有可能楚怜曾经说过什么三皇子的坏话,导致二皇子有了陷害三皇子的念头。 而且这件事发生在五皇子的母妃宫中,其实也是在帮五皇子摆脱嫌疑,因为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没什么人会以为有人会在自己地盘来耍什么诡计,当然只要陛下相信不会就行了。 如此一来,顺利除掉了三皇子还有那个曾时常来找自己母妃麻烦的淑媛。 这么看来,公主真是为了心上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连自己母亲都不管了。 那个楚怜和五皇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五皇子大概心里面想的人其实是楚怜,可是楚怜偏偏落到了自己父皇的手里,他就开始利用公主,也许也是存了报复自己父皇的意思,所以才弄出之后那些事的吧。 公主自愿为了五皇子去送死,是因为五皇子说安排她假死,之后给公主换个身份,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公主被骗了,什么假死,那是真去送死,可是公主到死也不肯说出五皇子的事,也算是用情太深了。她为什么这么用情深,我是想不明白的,可能公主的脑子和一般人想的不一样吧,所以比较疯狂。 还是公主大约想让我们南齐乱起来什么的,可是我们陛下处理事情很在行,再说了,那时候都已经晚了,所以他们的目的大约就是给南齐添一点小麻烦。 不过这个楚怜到底起了个什么作用呢? “陛下,陛下,安顺王那有探子来报,说是因为起火,楚怜和三公子被烧死了。” “死了?” 夜霖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了一下课随机有趣吩咐,“去看看,那个死的楚怜恐怕是假的吧。” 楚怜死了,被五公子查出竟然是二公子和她母亲放的火,安顺王大怒,不听解释就用剑刺死了二公子和二公子母亲。可那两人死了没一会之后,没想到被楚怜身边的宫女捅出来,其实是五公子放的火,目的是为了掩盖他和楚怜间那就见不得人的感情,包括楚怜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五公子的,甚至还拿出他们之间来往的书信。 证据确凿,安顺王更是恼怒,剑在手上,竟然这么又冲着五公子那么一下,五公子当即就没命了,而那个大夫人看着儿子死了,悲伤过度撞柱身亡。 在之后,安顺王被以前的什么欧阳将军的幕僚给暗箭射伤,中毒身亡了。 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安顺王还没当几天,这一家子全都没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啊。 可是更意外的在后面。 起了火,恐怕楚怜已经丧生火海了。可是,那人却不是楚怜。因为楚怜并未怀有身孕,而这一点南齐安排在梁国的探子已经证实了。 楚怜真是残忍,白白牺牲个无辜的生命,为了自己可以出逃,竟然狠心一尸两命。 那楚怜看来也不是简单人,她才是最后推动这一切的。 她的出现就是个阴谋,恐怕是故意接近那个五皇子的,等着五皇子迷恋上她,她又趁机攀上了梁国皇帝,什么意外,那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吧。 五皇子利用公主,可是反过头来又被楚怜利用了。 这场火,可能是那个五皇子想出来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让楚怜假死,好带楚怜离开。他安排三皇子和那个假楚怜在一起,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父亲不去查楚怜的死因才安排初恋和三皇子一起,造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的错觉,顺便陷害自己二哥他们,然后爆出那些老三和楚怜的那些“证据”。 五皇子没想到的是,证据不是指向老三的而是指向他的,他更没想到,自己父亲一怒之下不仅杀了二皇子他们竟然还杀了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送了命。 安顺王为何一怒之下就痛下杀手,其实是因为他被人下了一种让人迷失神志的药,接着加上后面的有毒暗箭,他的命就没了。 那么这个楚怜又是谁呢,她又在哪? 不管是谁,也算是帮了我们毁了梁国,梁国不仅灭亡,连着皇室的名声都差了,这梁国皇室子孙无一人存活,也不知是不是对那以前皇室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的报应。 自相残杀,这百姓们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叹声报应吧。 好在陛下仁慈,下令将曾经的梁国皇室那一帮人好好安葬了。 皇帝陛下应该知道这个楚怜有些不简单,可是对方动作之快,是皇帝陛下没想到的。如今,楚怜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是个危险人物啊。 “总会知道的。” 夜霖这么说着。 “那么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问起接下来的安排。 陛下转过头来,看着我微微一笑。 “自然是回南齐。” 我这么多日以来的阴郁心情一下子全都一扫而空了。 “遵命,陛下。” 第41章 归途 踏上归途,我的那个心啊,真是有说不出的感受。没有一刻,我是如此怀念我的家,没有一刻我是如此认为家里才是最好的。 “小飞啊,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高兴吧。” “当然,主子也高兴吧。” “肯定的啊,当然是自己家最好了!也不知道离秋会不会在门外面等着我们。” “姐姐说不定跟着到街上来迎接我们。” “小飞,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你姐姐,除了新年,她什么时候上街过?” “嗯好像没有。” “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她就没出过门。” 想起这里我就更纳闷了,离秋她都几乎没出过门,又是怎么和那个周意好上的啊?果然,家里面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虽说正回宁城呢,可是怎么说都有些路途,这一时半会是到不了的,继续等着吧,不过这心情可是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我回去之后干什么事呢?先回家去睡一觉,睡上那么个三天三夜的,然后这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嗯,再把窦非给叫上,不是,先把他打一顿,谁让他咒我死的,一定要狠狠揍他那么一顿。 “主子,陛下叫您过去。” 夜霖啊,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总是在不该打扰我的时候去打扰我,真是扫兴。 “参见陛下。” “何司马免礼。”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喊你一声。” 我深深压抑住自己的不满,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对方是皇帝,千万别乱来,乱来了我的命就没了,所以千万要忍住。 “朕像是那种闲着没事找事的人吗?” “当然不是。” 我看着夜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想着,我看你就是那样的人。 “何苦,朕其实打算着,回宫后,给你换个职位,你觉得你适合什么职位的好?” 我当然适合那种,俸禄多的,空闲时间多的,文才不需要多高的,武功也不需要多高的那种职位了,不过,这种职位有吗? “全凭陛下安排。” “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嗯臣的文才不好,武功也不好,而且臣性子散漫,不管什么职位恐怕都难以胜任,不如陛下允许臣辞官吧,反正臣什么也不会,留在那也没什么用,还是离开的好,省得给朝廷添乱。” “辞官,何司马为何想到辞官?是嫌弃俸禄低了。” 对,没错,我就是觉得这俸禄不高,可是这个理由我可不敢说。 “自然不是,只是臣觉着自己不太适合官场,没什么才能的,办不成什么大事。” “何司马谦虚了,这次战役你还是有功劳的。” 功劳,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好想也没做什么啊,既没有制定什么作战计划的,也没有领兵打战的,好像真的是个闲人一个啊。可是,皇帝陛下竟然说我有功劳,真让我欣喜,陛下说我有功劳那我可能真的有功劳。 我看着陛下,指望着陛下能说出什么来的。 “比如,比如你好像确实没什么功劳的。” 为什么我会对陛下抱有期待呢? 说来也是惭愧的很,怎么说也在朝廷里混了那么长日子了,竟然什么功绩都没有,陛下带我上战场,可能也是想着我没准能挣个军功的。哪成想,梁国那么弱,根本没什么可打的,基本上聂鸿和风清城两个人就搞定了,我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就是上了战场,也是运气挺好的,没遇到什么危险情况。 老实说,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虽然顶着个大司马的称号,可是我和一般士兵真没什么区别,就是那些士兵们每天都要训练呢,我还不一定比得上他们,我现在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那种传说中的二世祖,靠着父辈的庇佑才得了如今的太平日子过,吃穿不愁的,却是一事无成的,这难道就是纨绔子弟。 拜托,我最不想的就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如果爹爹在天之灵看到我这样子,一定是感叹我不争气了,可好在他看不见。 所以说啊,我还不如辞官呢,留在朝廷里干什么呢?什么也不行,这不是浪费资源吗,我还不如把位置腾出来让给那些贤德有才能的,这样也算有自知之明了。 我对官场上的那一套本来就不在行,就是干多久都没用啊,我的兴趣不在这里,人情也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不辞官干什么呢? “朕其实也觉得你当官不合适。” 是吧是吧,陛下你也这么认为吧!那你还是让我辞官的好。 “不过,辞官这事,你是万万别想了,朕不同意。” “这是为何,陛下?” 夜霖皱着眉,好半天才开口,“因为先皇。” 先皇?先皇怎么了,难不成先皇说了什么? “先皇说了,你必须要在朝堂上待上三年才能离开,如今算来,也就才一年的样子,过两年你再辞官,朕一定会同意的。” 我说先皇啊,你怎么这么无赖,本来给我封个大司马就是不对了,这怎么我连辞官你都要干涉,三年,你这三年是个什么意思,我待上一年就已经很不错了,还三年,你是想把我给折腾死吗? “朕是看着既然你这大司马做不惯,不如试试其他的,没准能干出些功绩来也说不定呢?” “其他的臣更不懂。” 夜霖沉思了一会,我想着他大概是心里不爽了,我还是安静一点,免得被殃及。 “算了,等着回宫后再说吧。” 也好,回宫后再说。 “朕给你的那样东西,你还带着吗?” 东西,什么东西,哦,那样东西啊。 我赶紧从怀里面掏出那块金属来,这东西我还给陛下的好,我拿着怎么都不像回事啊! “臣一直贴身保管着,不敢大意,但这物实在贵重,还望陛下收回。” 说着我就把东西递给夜霖了,夜霖没推辞还真的接下来。 “还算不错,没弄丢。” “臣岂敢弄丢?臣就是命没了,也会保管好的。” 可不是吗,我连洗澡睡觉的时候都把这东西贴身拿着,不知道多少次我是被这么个鬼东西给硌醒了。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依旧没弄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会把这样东西交给我,难不成是为了试探什么?果然,皇帝心思就是跟常人不一样。 交出去也好,至少心里面能放松点,自从得了这东西后,脑子里一直都像是崩了一根弦一样,随时可能都有崩断的可能性,心里可是慌乱啊,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了。 不能辞官虽然很遗憾,可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其实,若是不当官了,以后怎么生活,我也很疑惑,毕竟家里有那么一些人要养活的,总不能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风吧,但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不想这事情了。 来的路上一直没注意外面,现在看看,景色很好,这么一路伴着美丽的景色回去也能舒服点。 仔细回想一下,这段时间确实发生很多事了,虽然很多事情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好几次都让人心惊胆战的,也挺麻烦的。 梁国,现在应该叫做梁郡了,糟心事情很多,之前陛下还说什么其实真相很简单,可是依着我的理解看,那叫什么简单啊?各种阴谋诡计的,这个利用那个,那个又利用另一个,没个完的,最后都折腾死了,我个人感觉就是太快了,好像什么都没交代清楚就这么结束了,太突兀了。 “何苦,你等等。” 一看,原来又是那个风侯爷。 见到小侯爷,想象刚刚和陛下说的那些话,然后把自己和风侯爷比较一下,太受打击了。 不说长相比不上了,文治武功没有一样我能拿出手的,这真是刺激我。 “何苦,你怎么了,这是被陛下训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能说我是因为看见你受刺激了吗? “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小侯爷不以为然,“这不快了,你急什么。” 不急,我急什么,回去也没什么,就是官职要换换,大司马不当了,以后没得闲了,要忙的乱转了,要受着一区人的羡慕嫉妒恨了,要拉仇恨值了,我是不是该改个名字呢?何苦,命苦啊。 “侯爷这次也是要跟着回宁城的吧。” 风清城似乎不是很高兴,“可不是吗,我都跟陛下说了好多次我要留在般城的,可是陛下不让,硬是让我跟着回去。”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开始偷着乐,“侯爷好久没回家了,就不想念?” “想念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去外面闯闯,不急着回,再说了,我家那个情况,不说也罢。” “侯爷,放宽心,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糟糕?何止是糟糕啊,简直就是折磨,我宁愿在边关吹冷风,我也不想回去听那么一些人唠叨不停的。” “你这话,你家老太君听到了,该多伤心啊!” 风清城沉默了,接着说了一句“我倒是希望她能少操心。” 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兄弟,撑住啊,千万别倒下,至少陛下还能给你做主呢!” 看来谁都有烦心事,比起他们家的情况,我的确算是好的了。 做人还是要知足啊。 第42章 波折 本以为会一帆风顺的,怎么又来事了。 这前面闹事的是个怎么回事啊? 马车停顿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这怎么突然停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前面有灾民在闹事呢! 得,去看看好了,顺便活动下筋骨。 有什么办法,皇帝陛下不爱管这个闲事,虽然他要是管的话能很快就解决,可是人家是皇帝,这点事需要他亲自出面吗?不需要。皇帝手下还有那么一些人呢,他们难道不干活的吗? 其实这点事也轮不上我这么个大司马管的,我好歹也是个挺大的官不是,不过,我这官是怎么得来的,大家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本来陛下就嫌弃我什么也不会的,如今好容易有个我没准能解决的事,这当然得去啦,事情再小也是事啊! 什么?我听了下面的一汇报,我眼睛瞪得老大的,再次确认了一下,是的,我没听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竟然还有人要卖女儿,不是,是送女儿。 听人介绍,那是蔡大叔和蔡大婶还有他们的女儿蔡花。 这名字怎么说呢,挺好的,很通俗而且很容易记住。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因为家里贫困,蔡大叔和蔡大婶想卖女儿挣些银子,所以就在街上卖女儿了,但是呢,他们碰上个好心人,看他们挺可怜的,于是就施舍了二十两银子,其实就是白送了三十两银子。哪知道呢,就因为这样,那蔡大叔和蔡大婶反而赖上了这人,硬是要把女儿送给这人。 这人明明就是做好事,哪里会去要个大活人?所以硬是没收,然后双方就这么一直争执的,这给银子的推不了就干脆走人了,等着好不容易把人给摆脱了,哪知道在这里又遇见了。 遇见了其实还不算麻烦,麻烦的是,这个人他是和他老婆一起的,他老婆又是个多疑的,这么一牵扯,他老婆又和他吵起来了,这边老婆不停质问,那边人家又是死活要送人。如此一来,就把路给堵住了。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人在气头上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况且又是年老的又是年轻的,这官差也不好去狠命赶人家走,于是就开始调解啊调解,哪知道领头的官差看见我们这大队人马过来了,也不知道存了个什么心思,竟然上来就求救,果真是胆子大不知死活。 接着事情就传到了我们耳中了,怎么说都是老百姓,也不能喊打喊杀的,而且他们那里正是要死要活的,皇帝陛下一句话就是,早点解决早完事,于是我就来看情况了。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尽是摊上这种事呢? 五个人,蔡大叔蔡大婶以及他们的女儿蔡花,那个送钱的人姓赵,是个木匠,之前专门给大户人家做工的,还有一个人是木匠老婆。 这五个人活生生凑出了一场大戏啊。 蔡大叔:我别的不懂,可是这知恩图报是懂的,不能白收人家银子,所以我把女儿送给他,也算是报恩了。 蔡大婶:我闺女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送给那木匠,那木匠难道还吃亏了? 木匠:我就是同情他们,看着他们怪可怜的,也是看不惯他们卖孩子的举动,这才给他们银两,谁成想他们还赖上我了,非要把女儿给我。 木匠老婆:我跟着我相公好些年了,给他当牛做马的伺候他,没想到他赚了点钱就嫌弃我了,竟然看上人家小姑娘,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蔡花:我听我爹娘的。 小爷我可是一点儿都不耐烦这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的破事,要是按我的想法,直接让离飞吧剑架在他们脖子上,看他们还吵不吵,只不过陛下说了,别要动刀动剑的,不好看。 这意思就是要讲道理了,可是,道理这玩意那只能和那些能听懂道理的人讲,和这些胡搅蛮缠的人纠缠不清的,这是浪费口舌,因为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啊。这几个人还在争论着,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可是一点没闲着,也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 这人说什么么木匠好福气得了个年轻姑娘,那人说木匠老婆挺可怜的,要是小姑娘真的进门了,她可就没什么日子好过的了。这个大娘说什么小姑娘真可怜,长得白白嫩嫩的竟然爹娘也狠心卖,那个大爷说,木匠也是多管闲事,这天底下卖儿鬻女的那么多,管那干什么。这个年轻妇人说,八成是小姑娘装可怜存心赖着木匠呢,那个年轻小伙子又说,一个男人还怕老婆,直接把小姑娘领回家就是了,省得一群人在这吵。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碰上个热闹事就跑来凑热闹,看热闹还不忘说闲话,赶紧回家做饭看孩子去吧,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啊。 “官爷,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大老爷,请您做主啊!” 你说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要是依着我以往的性子,我把你们全都送到大牢你,关上个那么三五天的,看你们还吵不吵。 “及虽然这事情都是因为银子引起的,那你们把银子还给木匠就是了。” 木匠老婆听了这话很是同意,“就是,把银子还给我们。” 这银子到手了,有几个人舍得还回去啊,那个大婶叫道,“那可不行,这银子送给我们了,就是我们的,怎么会要回去啊?” 原来也是个爱钱的,我又说,“既然是人家送给你们的,你们就收着待着女儿回家好好过日子去,何必送女儿?” 哪知道大婶竟然正经说,“我们不要施舍的,这银子我就当是他买了我女儿,既然这样,女儿你跟着他回家就是了,既然他买了你,你就给那人做媳妇去。” 木匠老婆大怒,“一个来历不明的还想给人做媳妇,切实丫鬟都配不上。” 大婶怒了,“我女儿比你好多了,怎么就不能做媳妇,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当丫鬟人家都嫌弃你呢!” 妇人生气了,上前就和那个大婶撕扯起来,木匠见着赶紧把人给拉开了。 妇人大哭,问木匠,“你是要我还是要这个狐狸精,你说清楚,你要是让这个狐狸精进门,我们就算完了,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去。” 木匠也是慌张,“什么进门不进门的,我的媳妇永远只有你一个,绝对不会有别人。” 妇人听到这话才算放心了,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呜呜哭。 木匠也没办法了,直接冲着我跪下来,一个劲磕头,“大人明鉴,小的真的只是出于同情才给那人银子的,从来没想过买人家女儿纳进门的事,小的虽然不是什么字,可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万万不会抛弃什么糟糠之妻的,还望大人给小的做主啊!” 这话听着像样,看来这人还算是有点良心的。 不过这人也是在倒霉得很,明明做个好事吧,偏偏还被人给赖上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啊。看看人家木匠夫妻明明感情很好,可是非有人存心来破坏,这算个什么事?若是人人都像这大叔大婶这样的,不知道多少夫妻要因此受苦。 而且,我看蔡花那样子,也算不上漂亮,顶多就是年轻些,而且畏畏缩缩的,看着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啊,还没长大呢,怎么就要嫁人啊,也不知道她那爹娘脑子里想些什么。 既然木匠都这么表态了,那么问题很显然就是出在那个大叔大婶身上了。 我让那两人上前来,开始仔细询问。 “我问你们,你们两个有几个孩子啊?” “回大人的话,草民两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那你们儿子在哪?” “在外乡给人做工呢!” “为什么要卖女儿?” “是在是家里太穷了,没银子了,是一文钱都没了,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这没办法,不然也不会卖女儿了。”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插话了,“大人,你千万别相信这两人,什么穷的米都买不了了。根本就是鬼话,他们家余粮可不少呢!” 我仔细一看,是个面黑的粗壮汉子。 “哦,你知道什么,从实说来。” “是,大人。小的姓马,平时靠着砍柴为生,这两人我认识,是我们邻村的。他们可算是邻村少有的殷实人家了,连屋子都比其他人要大得多,什么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前阵子我去邻村探亲戚的时候,亲戚还跟我说,这家人又从人手上买下一块地,起码好几亩呢!您说,这样的人家会缺银子?” 大婶赶忙叫道,“你胡说什么,认错人了吧你。” 黑脸汉子又说了,“小的绝对没有一句假话,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认识他们的可是有好些人呢!” 看他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再看看那大叔大婶,明显开始紧张了,更加可见这人说的确实是实话。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卖女儿呢? “到现在还不赶紧说实话?” 有个官差发话了。 “欺瞒官衙,可是要判刑的。”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吓得那两人立马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不是有意欺瞒的啊,大人饶命。” 明明不缺钱还来卖女儿,看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是不缺银子,为何还要卖女儿?” 那大叔开口答话了,可是我听了他的话恨不得踹死他。 那么这个人究竟说了什么呢? 第43章 原因 这世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你可知道那个蔡大叔说什么,他说,“大人有所不知啊,草民家里是有些闲钱,可是那是备着给儿子以后娶媳妇用的,不能动的。” 那大婶还在一边应和,“是啊,不能动啊?” 我死命按压着心底的怒气。 “那也用不着卖女儿。” 蔡大叔接着说,“儿子去媳妇不知道花多少钱呢,再说了,以后盖房子的添置什么的,都是要钱的,以后还要养孙子,这些钱怎么够啊?可不就要卖女儿吗,养女儿有什么用,以后都是要嫁到别人家的,这准备嫁妆就要花不少银子,还不如把她卖了。我看那木匠心底好,年纪也不算大,女儿到她家里也不算委屈,谁知道那个木匠这么不识趣,我这也是为他好啊。” 大婶说,“可不就是,大人您看看,我这女儿养的多好,一看就会说能生儿子的,把她带回去,准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那木匠还是赚了呢,二十两银子就得了我女儿,到时候给我们准备些聘礼就行了,你说这便宜他还不要,可不就是傻子吗?” “本官看你们才是傻子!” 两人一看我发火了,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也不敢再发话了。 “本官看你们心里只想着儿子,哪里有女儿?”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儿子和女儿都是你们生的,可是对儿子那么关心,女儿就忍心卖了,你们还有点良心吗?为人父母做到你们这份上也是失败,不知羞耻。” 两人被我说得脸都红了,可也不敢发话。 “木匠好心给你们银子帮你们,你们倒好,上赶着把女儿给送出去,把自己女儿送给一个有妇之夫,让他娶你的女儿,不愿意还硬逼着人家,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然还强卖了!” 我是越说越生气。 “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那二十两银子,什么为女儿好,其实就是不想要女儿了,想赶紧打发走就是了,还想着什么聘礼。人家好好小两口,你们竟然还想着破坏,你们还要不要脸,如此无耻之人,还想着给儿子娶媳妇,就你们这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的态度,哪家人敢把女儿嫁到你们这里来。” 大婶还不服气,“女儿本就是祸害,留着干什么!” 怎么,竟然还不知悔改。 “你自己就是女的,你也是你父母的女儿,你这话是在说你自己是个祸害吗?” 周围人听了哄然大笑,那大婶面色讪讪,说不出话来。 我问着围观的百姓,“众位乡亲,若是你们家有姐妹有女儿,会把她嫁到这种人家来吗?” 于是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看法。 “老子就是被驴踢了,也不会把闺女嫁到这户人家来。” “父母是这个样子,儿子恐怕也好不了哪里去,把闺女嫁过去那就是受罪啊!” “我有个妹妹,可是我宁愿把她阳仔家里一辈子,也不能把她嫁到这种人家去。” “太无耻了,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人家都有老婆了,还想把女儿给人家,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有钱还装穷,真是无耻。” “这种人就该好好打上那么几十板子。” 一听到要打板子,那两人立马求饶,“大人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啊,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不给他们几十板子,难解我心头之恨。 “来人,这两人,每人打上四十板子。” 我这一下令,立刻就有人来执行。 听着板子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心里都舒坦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知道,大人饶命啊!” “哪错了?” “不该卖女儿。” “还有呢?” “不该贪图人家银子,二十两银子小的不要了,不要了。” “还有呢?” “不该,不该” “不该去破坏人家木匠的家庭。给我重重大,知道疼了才会记住这个教训。” 这些人其实就是欠教训。 “打你们板子斌给你们一个教训,也是给世人一个警醒,做人要讲良心,人家好心帮你你还去害人家,这就是忘恩负义,狠心卖女还认为女儿是祸害,这就是无情无耻。忘恩负义无情无耻,做错事还不知道悔改,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祸害。 有的人听了叫了声好。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大人饶命啊,民妇再也不会了,今后一定带着女儿好好过日子。” 说起来,他们的女儿蔡花一看到父母挨板子,都吓晕了,一直没醒呢。 等着板子打完了,蔡花也醒过来了。 我心想,这个女孩子晕得可真是时候,这是家不早不晚的,刚刚好。 不过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于是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两人带着女儿灰溜溜一瘸一拐走了,木匠夫妇收回了银子也是千恩万谢回家了。 总体来说事情解决得还算圆满。 陛下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夸我。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陛下竟然生气了,说我这是做的不妥当。 我不服气,什么不妥当,难道应该看着那两人把小姑娘卖到木匠家里去? “何苦,你做事钱也该多想想。” “臣不明白。” 陛下,你什么意思,我还做错了不成。 “这件事你就从银子或者他们堵了管道着手就对了,毕竟钱财的事情更能得到认同,只要提银子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该多管。” “若是不管,那小姑娘不是很可怜。” “这人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为了儿子忽视女儿或者卖女儿的大有人在,那两人算不上什么稀奇的,就是在场的那些百姓,恐怕不少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不过碍于你这官员在场,才不敢多说。” “臣没说错。” “没说你错了,只是,这种涉及到家里的事,官员是不好插手的。再说了,你这么做,对那两人的女儿也没什么好处。” 我纳闷了。 “为何?” “你想想,那姑娘始终都是那两人的女儿,为人子女,孝道很重要,如今你当着女儿的面把她父母给打了,这在其他人眼里看来,那姑娘就是不孝。” “可是她晕过去了。” “幸好是晕过去了,不然别人指责的就是她了。” 我觉得心里憋屈。 “还有,那位姑娘不是跟着她父母一起走了吗?人都说要面子的,那两个人现在别看着答应好好的,可是回家了,不知道会怎么对那样姑娘,打骂还算是轻的,说不定一气之下,又把那姑娘卖了也说不定。” 我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陛下看着我,看样子很是失望,“怎么不可能,你还能时时看着他们不成?”接着,又说道,“只是因为你这个大官在,人家不敢反驳你,所以才那么答应的。他们纯粹就是怕了你,可是离远了,谁管他们,他们还不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害怕问道,“那么那个姑娘是不是?” “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臣没想到这里,臣只是气不过。” “朕明白,好在你为人低调,没亮身份,那些人不知道我们是谁,所以也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那些百姓官差顶多认为你是个好打不平的,不会想太多。” “是臣的错,臣考虑不周到。” “朕说了,你没错,只是后续没处理好。” “那么” 陛下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到底是人家家室,总不好管的。” 可是可是可是 陛下看着我有话想说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还有问题?” “陛下,女子就该被看不起吗?” 陛下脸色一变,仔细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女子也是人啊,她们也不比男子差,为什么有了儿子就不管女儿了,女儿也是父母的孩子啊。” 陛下沉默不语。 “女子不是祸害。这个世界需要有女子,她们应该得到尊重,她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看不起女子就是看不起女儿妻子和母亲。为什么鄙人都认为女子只有生孩子的作用,她们也能做很多事的不是吗?她们中有懂诗词歌赋,有懂琴棋书画,纺织刺绣,缺了她们就不行,她们可以做很多的事,为什么世人还是那么看不起女子呢?” 陛下看着何苦的样子,心里面有些不忍心,倒是生出几分心疼来,不过很快就没了,他认为何苦不过就是触景生情一时感慨而已,反正何苦本来心思就比常人复杂,而且还很心软。 “朕不知道何司马身为男子,竟还有这样的见解,真是难得。” 我反应过来了,我说些什么呀,我可是个男人,怎么净说些小女子的话,但愿陛下不要起疑心的好。 “臣一时感慨,失态了,还望陛下见谅。” “看来何司马以后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这话有点打趣的意思了,看来陛下并没有生气。 其实我还有话想问,我想知道陛下对那木匠夫妇是怎么看的。 有些人说,只要木匠把那个女子收下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反正男人三妻四妾的很平常。可是木匠的妻子宁愿离开也不想让别的女子进门,而木匠也是不愿妻子离开的,没想着别人进门来,所以有人就说木匠很傻。 陛下是怎么看的呢,是不是也是认为木匠收下那姑娘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呢?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的吗? 不,这个问题不该问陛下。因为陛下是皇帝,他会有三宫六院无数妃嫔佳丽,理所应当的妻妾成群,毕竟是皇帝啊! 还有陛下并没有回答我那个女子该不该被人看轻的问题,但是,陛下这么讨厌女子的性子,内心里是不是有些看轻女子的想法呢? 我希望不是这样,不过,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马上就要到宁城了,我快要到家了。 第44章 谈话 我是不是应该改名? 被陛下召去谈话,没什么好事。 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我记得我找算命先生算过,算命先生说我这名字不太好所以运气也不好,要是能换个名说不定能转运。 我想了想,这改名真的好吗? 以前爹娘在世的时候,就有人说过我这名字不太好,据说我爹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后,我娘是好几天没理我爹,只是每天逗我玩,我爹哄了好久才把我娘给哄回来的。 就是那么一个决定,我不仅成了男的,还带着这么个倒霉名字。小时候我有次跟我爹说我这名字不太好的时候,我爹还特别生气,甚至还想打我呢,幸好娘亲看见了把我护着,爹爹才没下手,当然为此,我娘又是好几天没理我爹。 现在想想,倒是有些悲伤了,这名字改不改的,我这倒霉运恐怕是消不了的,只要我还在朝堂上混,只要我那上司还是夜霖。 不是说夜霖不好,只是我每次碰上他好像就没好事,反正第一次碰上他的时候,我就闯祸了,虽然最后我还是平安无事的,可之后每次见到夜霖,我心里就发慌。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相遇就很不愉快,所以以后很多次见到了都有些不痛快的事情发生,我也实在不明白。 昨儿我去东门菜市口的算命摊上算了一卦,那算命的说我命格奇怪,与贵人会有冲撞,尽量避开为好,不然以后会有大麻烦。 你说说,这能被称得上贵人的除了皇帝陛下还有谁啊?可惜,我是避不开了,冲撞是逃不了的,至于大麻烦,我可能会有的最大的麻烦不就是我女子的身份被揭开嘛,这个大麻烦要是遇到了,我就离死不远了。 自从上次路上遇到那么个波折后,夜霖到现在好像还没怎么传召我谈话,是不是我的多愁善感把夜霖给吓到了啊,毕竟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的那一套了。 话说过来,要是夜霖知道那次是个女孩子对他说这话,估计肯定把那人拉下去打死了。也就是说,幸亏我是个“男”的,不然可就惨了。 这也是我回宁城以来第一次去皇宫,好多日不见这地方,现在见到了,有种亲切感了。果然是离开太久了,竟然对皇宫都有亲切感了,这可要命了。 虽说我们南齐皇宫没有梁郡的皇宫那么精致,可算是南齐的皇宫至少很大气磅礴,一砖一瓦都透露出了威严感和肃穆感,这个就比梁郡的皇宫强,也难怪夜霖都没在那皇宫住上一天就回来了,还是自己家好啊。 嗯,夜霖要谈什么? “臣何苦拜见陛下!” 每次我这么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我就心里发苦。 “何苦,你还记得你在回来的路上碰上的那五个人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虽然我希望自己不记得。 “臣记得。” “那个年轻姑娘你还记得吗?” “臣知道,叫蔡花的,长得可不怎样。” “她就是那个楚怜。” 我愣住了,好半天没话说,不是,这怎么,不可能啊。 “楚怜,蔡花,不是,楚怜不是长得很漂亮吗,可是那个蔡花也太那么,就那样容貌也不可能被人看中封为贵妃啊?” 夜霖冷笑,“这天底下还有个叫易容术的,看来楚怜是个中好手。” “可是她装成蔡花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什么目的?估计和我们有关吧。” “那要是蔡花是假的,那么那什么大叔大婶也是假的了。” “是,不关那些人,就是木匠还有那个作证的砍柴人都是假的。” 我不明白,弄这么一群来干什么,真的要演戏吗?有什么用啊。 “陛下,这是真的……” “朕派人查探过,但是半路上人就跟丢了,还有也让地方官府查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蔡大叔大婶的,连木匠都没有这么个人,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这是谁搞得鬼啊?” “看来对方的来历不简单,也不知道幕后人有什么目的。” 仔细回忆下那天的场景,那个蔡花晕倒的时机掐得也太好了,这不早不晚的,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平常人怎么可能会抓准这么好的时机呢。哎呀,我真是,早就该看出来那人不简单的啊,一定是被那两人气糊涂了,所以平时的那点冷静都没了,真是,我怎么会犯这么大的过错呢! “陛下,臣有罪,当日那个蔡花晕倒的时机就是恰恰好的,臣没能及时看出不寻常来,是臣的失误。” “这事与你无关。那想必是对方故意露出的马脚,就是为了事后让我们发现不对劲,当时她敢那么做,就是看准了你当时情况,知道你看不穿。对方的心思如此缜密,考虑如此周全,不容小觑。” “露出破绽来就是在向我们挑衅。这些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应该派人去搜查那些人,然后把它们抓起来每人狠狠打上那么几十板子,再……再……” 皇帝陛下那么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不过,我也太气愤了,这么一群人联合起来骗我,这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在南齐,除了皇帝陛下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还真没那个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至今并无什么收获,朕认为,他们应该是来自江湖。” “为什么陛下会这么认为?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国家派来的什么人。” “只有江湖的人,行事才会这么诡秘,况且若是其他国家的,有什么动静,朕是能收到消息的。” 都是演戏,那么…… “陛下,那两个人被我下令每人都打了几十板子,他们是真的被打了吗?” “应是真的,既然做戏,肯定是要做全套的。” 真能忍,果然不是一般人。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这演戏演的太好了,那种小人的样子,那种没脸没皮的样子,那种可怜样子,这些人该不会就是靠着演戏骗人为生的吧! “这么会演,估计就是做这行的。” 我就是这么小声说说,谁知道陛下听了反而动容了,不过又很快恢复平静。 “看来那些人还会有什么行动的,你以后出门还是小心为妙。” “臣明白。” 上次我下令把两人给打了板子,谁知道人家会不会记仇,没准哪天就过来想我寻仇报复我了,我还是小心得好,干脆把离秋离飞都叫到我屋子来睡,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朕召你前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陛下吩咐。” “不是什么吩咐,是……” 皇帝陛下还犹豫了,我怎么感觉不好了。 “白丞相已经向朕提出告老还乡,朕也准了,没几日他就会离开宁城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至少我以后见到这人了,也算是好事,可是,为什么陛下要和我说这个? “何苦,朕知道你和白丞相之间的恩怨,不过你们怎么也是亲戚,他走的时候你去送送吧!” “若是陛下的旨意,臣自当听从。” 皇帝陛下笑了笑,“你怎么还是孩子心性,罢了,你不想去,朕怎么会下旨勉强你。” “多谢陛下。” 真要是让我去送,我没对人白冷脸就不错了,还指望我能说什么啊?我怕我去了,没准能和那人吵起来。 “其实,白丞相也是关心你的。” “陛下,您也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 “何苦,你呀,有时候就是那么想不开,不过,也不奇怪你会那么想。” “臣多谢陛下理解。” “这丞相一走,职位可就空缺出来了,何苦,你可有意?” 我听闻这话,对着皇帝陛下摆出一副苦脸。 “陛下,您就别打趣臣了,要是让臣当上了,臣恐怕会把这朝政给弄乱的,再说了,臣哪有那个才干啊,就是现在的大司马,臣都没干好。” 陛下大笑,“朕也就随便一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朕,你这职位的事情……” 我赶紧表态,“全凭陛下做主,陛下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朕要是让你到皇宫里做总管,你也能干?” 啊,那个干不了,我可不想去抢人家丁总管的饭碗。 “陛下,陛下……” 皇帝更加乐呵了,“朕就是吓唬你,你这怎么连一头汗的。朕怎么可能真的让你来宫里伺候,再说了,你这性子,说不定站着站着就睡着了,朕可不敢用你。”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呵呵呵。 要是别人对我说这话,我肯定让他去死,可是我面前的可不是一般人,我是得罪不起的。 为什么我会当官呢? 我当然干不了,要是真被拉去干这个了,我这身份肯定要曝光啊,到时候,我就死路一条,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 皇帝就是个腹黑的,心里面想的那些什么都有,其实还有那么喜欢捉弄人的德行,其实可能使他们家族遗传的,因为先皇在世的时候也是个乱来的,果然是一家人。 对了,还有风清城,估计就是和皇帝陛下混得太久了,所以那个坏德行也是学了不少。 我就是倒霉才认识这么两人。 之前的预感一点没错,被皇帝陛下召去谈话果然没好事,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就听到不少糟心的消息,而且我的性命还受到了威胁,果然是我命不好。 第45章 追乐楼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收到调令。 想来皇帝陛下也是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好,所以记这么一直没消息,不过,对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过一天算一天好了。 现在我在家里过得也挺别扭的。为什么?还不是被那什么一群人给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反正基本都是什么都不找到的,来历不明神出鬼没,也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来找麻烦,更不知道的事他们下一步会干些什么。 所以啊,未知的事物是很让人担忧的。 可也没办法,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正大光明的都是一目了然的,那躲在暗处的就难防范了,只能自己多留点神了。 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离秋竟然还说梦话,而且这梦话里面还有那什么周意的名字。当然这件事除了我和离飞,谁都不知情的,我还拐弯抹角地跟离秋打听,哪知道对方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就没这回事一样。 不过到底是女孩子,再厉害也有不能对被人说的小秘密,我这么体恤人的主子自然是会帮她保守秘密了。 只是我心里感慨,没想到离秋竟然还有心上人了,果然日子飞快啊,原先我还挺担心她嫁不出去呢,不过其实我才是最应该担心嫁不出去的那个才对。 昨天那个白丞相离开宁城了,我没有去送。 按理说,他这么一位臣相走了我是应该去送送的,怎么说大家都是给朝廷办事的,我不去好像不太好吗,可我才不管什么好不好的,既然陛下都没什么意见,我就更不用管其他人是怎么看我了。 不想见的人走了,心里面也舒服一些,反正以后不会再碰面了,我自然是高兴的。 我琢磨着,其实我要想在朝廷里平平安安度过三年,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皇帝哄好。人家才是我真正效力的人,他决定我的官职还有俸禄,只要皇帝满意了,其他的我就不担心了,什么小鱼小虾小蟹的,我都不用在意。 我这上朝打瞌睡不就是因为陛下宽和不计较,其他人才不敢说我什么的。 但是皇帝陛下说了会好好查那一群人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查清楚啊,我真的很烦的啊,每天听离秋说梦话还要忍着不去问,这就是在折磨我啊,离飞那个闷葫芦能忍,可是对我而言,就很困难了。 等到这事解决了,我一定把离秋给嫁出去。 “主子,聂统领来了。” 我说,不是来传什么旨意的吧,不对,传旨意的基本上都是丁总管啊,怎么聂统领来了。 我倒没有什么讨厌聂统领的意思,毕竟人也挺好的,对我也还算照应,不过就是太忠心了,陛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陛下不同意的,他就坚决不去做,这简直就是死心眼啊。 只要不是陛下来,什么人都可以的。 慢着,聂鸿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来着,别以为戴上了斗篷我就不认识你,我的天啊,您老怎么大驾光临了。 我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觉得腿开始哆嗦了。 这么个阵仗,又是微服私访,看来是不能惊动其他人的。 所以我把两人给带到书房去了,顺便把下人们都给屏退了。 “臣不知陛下来访,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夜霖摘下了斗篷,露出那张好看的脸,对我说,“不用多礼,朕本来就不打算声张的。” 我看着他,有种恍惚感,不太相信他竟然来了,可是我很快定了神,冲着陛下笑笑,“陛下来到鄙舍,真是臣的荣幸,臣的屋子都,都,那个词是,对,蓬荜生辉。” 夜霖很有点惊奇,“何苦你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成语,不错,文采有长进了。” 我就拍了你一下马屁,不是龙屁,不就是客套一下而已,你怎么拿我的文采说事啊,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不知陛下来临有何吩咐,臣一定立马去办,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陛下四处打量了一下,漫不经心说,“行了,能让你办什么事,你能做到上朝不打瞌睡都困难了,更何况是其他的。” 我看到聂统领的嘴角咧开了。 我趁着陛下不注意,狠狠瞪了聂鸿一眼,心里想着,你笑什么笑,不就是上朝打瞌睡吗,有什么稀奇的,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笑成那样,我那不是睡眠不足啊,你当我我喜欢站着打瞌睡啊,我更喜欢躺着打瞌睡。 “臣一定会改正。” “朕可不指望你能改了,你都不知保证了多少次了,没一次真的做到的,朕一直都很好奇,你明明功夫一般,怎么站着打瞌睡还能不动呢?” 哎呀,这个让我怎么回答,其实可能是一种天赋,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经常被爹爹训话的时候练出来的。 “臣有罪,臣有罪。” 陛下没说什么,无奈笑了笑。 “何苦!” “臣在。” “你听说过追乐楼吗?” 追乐楼,什么地方,没听过,不过这名字听着,不会是指那个什么的吧? 我脸一红,可是想起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对这种事脸红个什么啊。 我鼓起勇气,有点结巴地回答,“臣的家教甚严……不曾……不曾去过那种地方。” 聂鸿的嘴角咧开得更大了。 皇帝陛下用一种很疑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明白过来了,乐呵呵地笑起来,“何苦,你以为追乐楼是什么地方?” 陛下,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啊,我一个女孩子哪里好意思回答你这么个问题,还有你不是讨厌女子吗,怎么问这样的话,难不成你去过还是你想去啊? 我知道男人之间这种话题很平常,可是放到我身上,就不怎么正常了。 我硬着头皮回答,“追乐楼,难道不是那种,那种……” 我说不下去了,可是看着陛下等着我的答复的样子,我只能把心一横。 “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吧。”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帝陛下笑得这么开怀,连聂鸿在边上都一个劲笑。 不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吗?大家都是男人,这话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吗?你们难道就没和人说过这种话吗?既然都是男人,你们这个笑是个什么意思啊? 莫不是在嘲笑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追乐楼不是那什么青楼? “何苦,这确实是找乐子的地方,可是你那个意思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不是,就不是你那个意思。” 聂鸿一边说一边还在笑。 不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那莫非是? “不是女人找乐子的地方吧?”那不就是成了小倌楼? 哪知道我这话一问出来,两个人笑得更厉害了。 我要是说错了,你们倒是说清楚错在什么地方啊,这么总是笑干什么啊,我本来就见识少,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知道。 “聂鸿,你跟何苦解释解释。” “臣遵命。” 聂鸿忍住笑声,开始跟我解释了。 “追乐楼是一江湖组织,不是青楼,更不是什么其他的。” 哦,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什么,让我平白闹出笑话来。 不是,聂鸿,你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小爷我没去过,真没去过,我没找过什么青楼女子也没找过什么小倌的。 “这个江湖组织里面能人甚多,善于用剑的用刀的用毒的还是用计谋的,都是大有人在,更是还有一些善于易容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目的就是为了乐趣,所以这个组织取名‘追乐’。” 哦,搞了半天,是这么个追乐楼啊。 聂鸿接着往下说,“追乐楼的人行踪诡异,神出鬼没的,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出现过的迹象,可是至今也没人能查出他们的具体位置在哪。” 哦,这么一个江湖组织我都没听过,实在是我的错啊。 “上次何司马在路上碰上的那些人都是追乐楼的,那个蔡花就是楚怜,是追乐楼里善于易容的,当然对方更善于媚术。” 这就难怪可以把个皇帝皇子骗得团团转的,最后两人还丢了性命。 “追乐楼里的人无恶不作,所得银财基本上都是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什么方法都有,视人命如草芥,是个很可怕的组织。” 聂鸿这时候看了皇帝陛下一眼,陛下点点头,示意聂鸿接着说下去。 “暂不知晓他们的首领是谁,也不知道人数有多少,作案手段目前不详细。但是根据他们之前的作案来看,他们往往会选中某名望或者富贵之人,有官僚有富商,将对方作为戏弄对象,基本上被他们选中的人,基本最后都是惨死的。可是他们做事向来很会毁尸灭迹,作案堪称完美,死亡做得像是意外,所以几乎无人知晓是他们的手笔。上一次就是以前的梁国皇室,而根据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结合之前的迹象,这次他们应该是,应该是……” 聂鸿停住不往下说了。 我看着聂鸿那望着我犹豫的样子,然后我看了眼陛下,陛下的表情很严肃,我反应过来了。 “不会是我吧?” 天作证,我就是开个玩笑。 可是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笑了呢?不是吧,不会是真的吧?他们……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我没那么……没那么背吧。 我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聂鸿,希望他能说什么,可我终究是失望了。 聂鸿一句“就是大司马您”彻底把我从人间打入了地狱,我觉得我要完了。 我是在做梦吗?有人能把我从梦中叫醒吗? 第46章 盯上 何苦,何苦,你的命真苦。 我这么多年男扮女装的本来就不容易了,还在朝堂上混,无时无刻不是小心翼翼的,一直都在关心着自己的这条小命,哪知道祸不单行,麻烦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的,现在竟然得知有人要取我的性命,我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啊。 你说我这么一个善良的人,也不欺负人的也不又不抢的,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人也低调,也没跟人起过什么大冲突的,这犯不着的要我死啊,那帮人怎么别人不找偏偏找上我了呢? 仔细想想,我也没得罪他们呀,那什么梁国皇宫的事情我也没插什么手啊,别说我了,就连我们陛下都没做什么的,难不成是计较之后打板子的事情?也不对啊,陛下说了,那是那些人故意的,就是要引起我注意来戏弄我的,我打不打板子都不妨碍他们盯上我,那到底是为什么找上我啊? 陛下说,那些人做事只求乐子不管什么理由不理由的,好像以前就是因为觉得某个人衣服穿得太亮眼就把人作为目标,把对方弄了个倾家荡产逼得那人最后上吊自杀的才完事。 我能说什么呢,简直就是任性啊。可无奈何,他们那些人本事大,有闲心有闲钱的,有的是时间对付我,再说了,连人家要做什么我这都不知道,可要怎么防范他们啊,而且根据他们那些人的本事,我就是躲在房间里整天不出来,他们也有办法折腾我。 这算什么事啊,我该怎么办呢? 陛下曾经提议让我住到皇宫里去,毕竟皇宫守卫森严,而且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监管的,那些人也没那么容易进来找我的麻烦。 对于这个提议我是推辞了。 原因有三。 这第一,虽然皇宫是森严,而且夜霖训练出来的那帮子人个个都不是简单的,可是夜霖熟悉那些人我不熟悉,还有夜霖也不可能熟悉皇宫里的每个人吧。就是侍卫是可靠的,那些宫中的杂役们奴仆们也可靠吗?再说了,那帮人会易容,武功底子好再加上易容,混到宫里不是难事。 第二就是,陛下对我怎么着也还算不错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陛下受到什么伤害,做人还是要讲义气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皇宫毕竟人多,这眼睛也是精着的,要是被人发现我的女子身份,我就彻底完了,不但我完蛋了,也许我那一大家子人也会跟着我一起死翘翘了。 综上所述三个原因,我是怎么也不能去皇宫住的,虽然我也挺想知道住在皇宫里是什么感觉。凭着我的身份,在皇宫里肯定是贵宾待遇,至少床铺肯定会舒服很多。当然,我就是心里那么一想。 我的处境是挺危险的,可是陛下不会不管我的,怎么说我也是我们南齐的大司马,堂堂的南齐大司马要是被杀手盯上了丢了性命,丢的可是南齐的脸面,陛下自然是要重视的。要是真让那什么追乐楼得逞了,今日高兴了可以杀个大司马,明日兴致来了没准连皇帝都能杀的,毕竟那个什么梁国皇帝就是死于他们的计谋下的。 这是一场较量,不仅是我和追乐楼的较量,也是皇帝陛下和追乐楼的较量,一个要害我的命,一个要保我的命,谁最后得偿所愿了谁就是赢家。 我也是郁闷,为什么偏偏是我倒霉碰上了。 “何苦啊,你小子想什么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不用看我都知道,能这么对我说话的,除了那个风清城侯爷,还能有谁? 我长叹一声,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你说是个人知道了自己被个厉害的组织盯上性命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有杀手来取你的命,或者逼着你把你自己的命了结了,这事摊到谁身上,谁不愁眉苦脸啊? 可是我不能告诉小侯爷实情。 其实这个也是皇帝陛下授意的,小侯爷虽然人还是值得信任的,不过像这样的事一定需要沉得住气,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暗中查访再安排,但是小侯爷这人要是知道了我出了这事,不一定帮得了忙,但是很有可能惹出乱子来。 我同意陛下的看法,我也觉得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倒不是我怀疑小侯爷,只是对于这种被人盯上命的不光彩的事,还是不要外传的好。小侯爷一旦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在心里感叹呢,当然他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只是他要是真上心了,没准时刻都会跟着我,也许还会跑到我家来住,他那个什么都好奇的性子,最后人没抓到,我这真实身份就要暴露了。 我是不能去冒这个险的。 “何苦,你想什么呢?” 我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没什么,只是为我的官职担心而已。” “怎么,陛下要撤你的职?” “不是,陛下说是要给我换个职位,可是我寻摸着,我这大司马都没干好,这另外的就更不用说了。” 风清城听了还真的仔细思索起来。 “你能干什么呢?这文不成武不就的,表哥一定很为难。” 没脑子的,你说你说出来干什么,心里想想就是了,你非要让我听见,你是个什么意思啊? 好了,看在我没准没多少日子活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边关吧?” 这个问题问住我了。 我看着他那诚恳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拒绝的好。 我如果是个男的,是可以跟着你去的,但是我不是男的。军队里的那一套我是懂的,一群男的动不动就是脱衣服的,我哪里受得了,还有和一群男的同吃同住的,我还没那么好的耐心。 别以为跟那什么戏文写的一样,什么女子从军数年无人发现,现在这军里面规矩可是严着呢。为了防着什么刺客杀手奸细的,按时三五七天就要检查一次的,检查的那个细致,我去了肯定会身份暴露。 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小侯爷就认为我这是不想去了。 “算了,也不能难为你,那边到底条件艰苦,你这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这身子骨本来就不结实,我也不能难为你和我一样。” 这话让我感觉惭愧得很。 是我不中用,一直都不好好学的,这武功不行,文笔不行的,所以这官职真的不适合我啊,军队里更是不行的,与你这么个小侯爷一比,我是真的自惭形愧了。 “你也别太担心,你这当大司马当了这么长时间,不也平安无事吗?就是换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到时候真要是碰上什么难题了,让下面能干的人去处置就是了,反正你以前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也许说过吧,那是因为我运气好。这一直以来当大司马,下面的人忠心又能干,不用我去吩咐他们自己就能把事情办好,最重要的是人品有保障,既不贪权也不贪财的,没有因为我年轻没经验的就糊弄我欺负我,所以我才当官这么顺当。 这都是因为我运气好,碰上不错的下属,可要是换到别的职位,就不一定碰上这样的人了。这朝堂里面错综复杂的,纵然夜霖是个好皇帝,可是也不代表底下的人个个都是好的。就是羊群里面都有几头不省心的羊,更何况是官员里面。人心难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小人可是不缺的,贪官污吏从来就没少过,政治上的腐败是很难完全避免的。 而我对于所谓的那一套可是一点都不想沾上的,我觉得只要我辞官了,这些有的没的都与我无关了,我也就不用烦心了,可是这生计是个问题,我还是要在朝廷里继续过日子。 以后我可怎么办? 可是小侯爷这么好心说了,我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意。 “承你吉言,但愿我能事事顺心。” “要想开点啊不是,走走,我请你去我家吃饭。” 我听了连忙扯开小侯爷的手。 “得了,侯爷,您还是别难为小弟了,你说你去吃饭就别把我拉上了,别以为我不懂,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引开注意了吗?饶了我吧,我可受不了您家的老太君的问话。” 风清城被我拆穿了意图,不由讪讪笑笑。 我就知道,无故请人吃饭肯定有什么意图,看他那个表情,我就知道我猜的一定八九不离十,反正他那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何苦,大家都是兄弟是吧,而且怎么都还一起上过战场的,你就帮兄弟一把就是了,下次你有难了,我肯定来帮你。” 我不为所动。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这次你就别找我了,我都帮过你好些次了,你行行好,放过我,你要是想找人找别人就是了,我看那个聂鸿好像挺有空的,你看,那就是他,你赶紧找他去帮忙。” 我随手那么一指,趁着小侯爷转移了视线,我嗖的一声立马就跑了。 “聂鸿呢?我怎么没看见,何苦,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风清城转过头一看,何苦已经没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被何苦给骗了,气得骂了一声,之后本想就这么回家的,可是仔细想了想,还是去找皇帝表哥去了,至少这午膳是不用在家里吃了。 躲过了小侯爷,没想到出了宫竟然又碰上了老熟人。哦,这人还行,兴许还能商量个主意的,我估计就是我不来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反正他的消息灵得很,说不定人家有什么线索可以帮帮我。 第47章 担心 我希望他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窦非啊,我见到你我太高兴了,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怎么都不见你人啊?” 我上来就给了窦非一个大熊抱,倒是把窦非吓了一跳。 这时候,我显然是把我家离秋离飞经常挂在嘴边,让我记住的那句“男女授受不亲”给忘了,反正他们俩也不在这里,管不着我。 “何苦,你这么热情干什么,你是不是病了?” 这人就不能说句好话吗?怎么大白天的还咒人病啊。 我忍住不发火,对他一笑,“我这不是几天没见你,想你了。” 窦非推后了好几步,仔细从上到下扫了我好几眼,又走上前来,再次把我从上到下看了好几眼,还围着我赚了个圈看了好几眼,然后才对我说话。 “何苦,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脑子被门撞了,怎么不正常啊你?” 我还是保持着我的微笑。 “我很正常啊,你别开玩笑了。” 窦非眼睛眯起来,又打探了我一眼。 “不对,何苦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过,他可是一向都不喜欢和人接触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窦非这么在一边说着,可是我是彻底生气了,当即就给了他一拳。 “你才跟个姑娘似的,老子是男的,是男的,碰你一下怎么着?” 窦非笑了,“对了,这才有点何苦的反应。” 我没理睬他,自顾自向前走。 他追上了我的脚步,向我赔罪,“对不住,我这不是一时眼花加上脑袋晕了,才会说胡话的,你别见怪了。我们怎么都是从小就认识的,你还不清楚我?我说话是比较随便的,你别当真就是了。” 好吧,看在他语气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慌张的,当男人当久了,有时候是会忘记自己是个女子,所以难免举止随便了些,平日里一向都是顾忌着身份不和人碰触的,也难免窦非会感到奇怪了。 我也觉得挺抱歉的,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一直对他隐瞒着自己的女子身份,他又是经常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我这么欺瞒真是有些对不住他。可是,我这身份毕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说都是欺君之罪,当然要谨慎些。 想到这里,再看看窦非,我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是,你还没说你怎么今儿见到我这么激动。” “我们不是好几天都没见了吗,见到你自然是高兴的,而且你到这宫外难道不是来接我的?” 窦非摇摇头,“我这是凑巧经过,不是来接你的。” 这下子尴尬了。 我还来不及想什么,干脆就自圆其说,“这个吗,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不久前才从战场上回来的,看惯了生死,所以现在看见朋友难免就有些兴奋。” 窦非白了我一眼,“你这都回来多久了,你回来刚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见着你有这么兴奋。” “我这不是,这不是反应慢,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借口可是真的牵强。 好在,窦非也没有计较下去。 等着我们找了间酒楼,在个僻静的包厢里坐下的时候,窦非问话了。 “你这是找我有事吗?” 我这心里都想骂人了,废话,我有什么事你还不知道,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消息灵通。 “窦非,你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窦非皱着眉看我,“我知道什么?” 你竟然还在装? 我不跟着人兜圈子猜谜了,“你敢说你不知道追乐楼?” 窦非听了愣了一下,“追乐楼,哦,虽说这个组织比较隐秘,可是江湖上知道他们的人也不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压低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那个梁国的皇帝?” 窦非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接着说,“知道啊,就是那个追乐楼害的是吧!” 轮到我纳闷了,“不是,怎么那个梁国的事你都知道。” 窦非说了一句,“我之前就在梁国。” 我这刚吃下去的菜立马就把我噎住了。 我开始不停咳嗽,窦非看着我这样子,无奈叹气,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喝了茶后才算感觉好点。 “何苦,不是我说你,你哪次吃饭没被噎住的,当心有天真的噎死了。你就不能慢点吃啊,也没人和你抢。”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还不是被你给吓得,再说了,我不就和你吃过那么几次饭,不就吃噎了两三次而已。” “你的吃相真的” “你要是再说,我就立马走人。” 所以说啊,我讨厌和人一起吃饭。 窦非不再说下去了。 我继续我的疑问,“你怎么,不是,你什么时候到梁国的,你怎么到梁国也不和我打个招呼,之前不说就算了,可是这回来了,你也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窦非表示惊叹,“哦,我没说吗?我大概是忘记了吧,况且都没事了,也什么好说的。” “你什么时候去的。” “你们走后没多久我就去了,我走的是小路,自然是比你们快些,回来也就是早你们一天而已。” “你去了怎么也不来找我呢?” “想着你们打战大概事情多,就不好去打扰你了,再说了,我去那里是做生意的,我是个商人,自然是要想着怎么赚银子。” “你可真是商人,这战争时期你还想着做生意。” “何苦,你有所不知,战争时期是最好赚银子的,虽说风险大,但你要是找准了时机,那银子可是多得很。” 这么说着,窦非还很得意。 我看他这样子再次在心里骂了他好几遍。 “真有你的,这做生意就做生意吧,这消息也是清楚得很,还能知道追乐楼和梁国的事。” “我们这行的,自然是要眼观八路,消息是越多越好的,我们需要靠着消息才好把握时机赚钱啊。” 也不知道他知道那个追乐楼多少消息。 “那你知不知道,被追乐楼盯上的人怎么做才能相安无事呢?” 窦非这下很是认真回答,“这不可能,被他们盯上的人没活路,除非追乐楼自己放弃,不然只是死路一条了。” 我听到了我都想哭了,你说这么直接干什么,不能委婉点吗。 “那我完了。” 窦非听我这么说,还不以为意,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怎么,这是盯上你了?” 我点点头。 窦非本来很想笑的,可是看我很忧愁,又仔细瞅了瞅我的脸,表情不像是作假,这次啊相信我的话是真的,不由得有些慌张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可当真,莫不是你瞎想吧?” 我没好气回答,“我瞎想什么我也不会瞎想这个,可是陛下亲口说的,怎么会错?” 窦非一边思索一边说,“陛下说的要是真的话”他一边说着还看了我一眼,我干脆就撇过脸不看他了,窦非明白了,这件事看来的确是真的。 “陛下说的应该没错的,毕竟陛下得来的消息真实性很高。不过,你这没权没势没钱的,充其量就有个大司马的名号,他们那群人盯上你有什么用啊?” 是啊,我这没权没势没钱的,盯上我有什么用,这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我要是知道,我来问你干什么?” 窦非也是无可奈何。 “我这段日子忙着生意上的事情,那追乐楼我是知道他们还是梁国皇帝一家,他们之后的事情我也没关注过。只是我实在是不知他们竟然盯上你了,我问你,之前你可和他们接触过。” “接触过,我还打过他们板子呢!” 于是我就把回来路上,碰到的那个蔡花的事和窦非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了。 窦非听了半响没说话。 你倒是说个什么啊,被让我干着急,等的我心焦,终于我等到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开口了。 “若是真的,你还是小心为妙,平日里少出门,就是上朝也让你们家离飞跟着你,对了,陛下怎么说,想必陛下是不会不管你的。” “陛下让我不要担心,他会继续派人查探的,还派了人去我家附近看着。” 皇帝陛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相信他是不会不管我的。 “你跟你们皇帝说说,不如住到皇宫里去好了,省得担心那么多。” 窦非竟然还笑了。 我这么倒霉了,你笑个什么鬼。 “不用我说,陛下之前已经提议了说让我住进去,只不过我没答应。” 窦非用一种,嗯,好像认为我很不争气的表情看着我,“你怎么就没答应呢,你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啊,这时候,有什么地方比陛下的皇宫还安全啊?” 我坚决说道,“我就是不想去皇宫,皇宫更危险,而且规矩多。” 窦非不知道说什么了。 得,看来他也是没什么消息了,我看这事也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再打探打探,怎么都是江湖上真真实实存在的,不肯定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一定可以打听到什么的。走了,我送你回去,都这样了,还敢一个人,真是,你这胆子也是” 我呵呵笑笑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这不是看到你,我才敢一个人的吗?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人没跟的,陛下怎么也拍了几个人的,不过离我有些距离而且我也不知道在哪。事先我就跟皇帝陛下提过要求,派人看着可以,但是那些人必须离我远些,不然那就是监视了,好在皇帝陛下答应我的要求了。 那是一定要的啊,不然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知道,我不就危险了。 还有,我还没和离飞离秋说清真相呢,我只是告诉他们我在查案子,怕有什么危险才让他们跟着我一个房间的,要是真让他们知道实情了,嗯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得好。 第48章 家事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我在院子里睡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哎,我发了一声感叹,这样的日子多自在啊,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 我看着离飞洗衣服,离秋晾衣服,嗯,多么自然啊。 离秋是我家的管家还是我们家负责烧饭的,离飞是我的贴身护卫,顺带着负责我的一切琐碎事务的。 这样的安排多好。 还是银子不够,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家里还有那么一些人的,不过爹娘去了,这一大家的开支就指望着爹娘留下的财产,现银没多少,珠宝不能动,不够花啊,加上人多了我也不习惯,所以最后遣散了一批人,再然后一家子人之后就指望着我的俸禄了。 爹爹是个大方的人,有时候喝酒啊吃饭啊特别好奇,基本上一绽银子一绽银子地留,真是浪费钱,怪不得我家的银子以前不够花。 现在,我家加上我竟然只有三个人,那个周意不在我家住,所以不能算上他。竟然只有三个人,一个司马府所有人加起来竟然只有三个,说出去谁信啊,你说上次皇帝陛下来的时候随从还带了好几个跟着呢,我这个司马府这么一比简直就是,算了,反正是比不了的。 这也是我从来就不在家里请客,也不请什么官员的来我家的原因。 陛下抠门啊,俸禄那么一点,我们家哪里还能请些多余的人来做事啊? 幸好离秋会管家,倒不至于家里入不敷出的,所以我们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说实话,我这司马府还是原来的家呢,顶多就是换了个牌匾,真是抠门,也不赐我个好点的大宅子。 有的同僚说大司马清廉,我这是没办法好吧,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可气的是,皇帝陛下知道实情,竟然一点儿表示都没有,之前说过什么箱子里的珠宝可以送我点,可我到现在,连个铜板都没看见,简直就是言而无信,我是不好意思去问陛下要钱,因为跟陛下要钱的事,这个我没胆子。 罢了,不想钱的事了,闹心。 再说那个追乐楼,我是日思夜想,还是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盯上我,不是说她们盯上的一般都是那什么有地位的有钱的人吗?那关我什么事,你们说你们这些人图什么呀? 我家是有点珠宝,可是都是过时的,现在都不值什么钱了,而且样式都不好看了,连我娘都不乐意戴的。至于其他的什么宝贝,通通没有,我家最宝贵的就是我了,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 果然,那追乐楼的人脑子就是有病。 “主子,您要喝茶吗,属下去给您倒。” 还是离飞好,永远都在想着我。 “不用了,我不渴。” 一看,怎么就离飞一个人,离秋呢? “离秋去哪了?” “姐姐去烧饭了。” 怎么今天这么早烧饭啊,不对劲啊? “这是家里要来人了?” 离飞望了我一眼,说“周大哥会来吃饭。” 我就说啊,这离秋怎么这么勤快起来了,敢情是心上人来,看来这中午会加餐了,不知道有没有爱吃的。 要知道,我是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的,原因我就不说了,可是为了显示我对与周意大夫的尊重,我还是和他们一起上饭桌了。 饭桌上,我终于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周意,你什么时候娶我家的离秋过门啊?” 一下子,桌上都沉默了,除了我之外三个人都愣了。 为什么三个人?离飞离秋周意,可不就是三个人吗? 今日就是个重大场合,适合说重要的事。 周意和立秋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大事,他都快成了我家的人,吃个饭而已,我自然要给面子捧场的,再说了,以前大家也在一起吃饭过的,不陌生。何况本来周意就算我半个家人,等到他娶了离秋的,那就成了实实在在的家人了。 平时我是一个人吃饭的,就算大家不在一起吃饭,可是还是一家人,关心和爱护还有牵挂都是不会少的,除非重大场合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的,虽然也没什么话的,接班都是我在说的,可是氛围依旧很温暖,而且除了离秋,其他人对我的吃相一向都是无视的,这其实就是很好的了。 哦,话题扯远了,接着说那周意和离秋的事。我不就问问,难道我还问错了什么吗? 反正你们两个本来就相互有好感,再说了,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赶紧着,这还磨蹭什么呀? 离秋在我眼里还是从前那个喜欢管教我的姐姐,心里面永远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他弟弟离飞还排在我后面的,没想到如今这个姐姐心里面有了心上人了,不知道嫁人以后还会不会想着我? 离秋对于家人什么反应,咦,怎么没人影了。哦,离秋听了我这话,面子挂不住脸红了然后人就跑了。 “她跑什么呀?我说错什么了吗?” 离飞无奈看着我,“主子,女孩子矜持些。” “离秋矜持,她矜持了,这婚姻大事怎么办?” 离飞又无奈说“主子,我是说你是个女孩子,说话矜持点,别那么直接。” “我这还不矜持吗?要是按我的意思,他们两人就该找个日子赶紧成亲才是,也算了却我的一个心愿啊。” 周意从我发话开始就一直没出声,这脸呢是红了红又红的,好容易才开口说话。 “小主子,我和离秋不急,不急的。” 我奇了怪了,“这为什么不急,你难道不喜欢离秋?” 周意慌了,“不是,我……我自然是喜……喜欢的。” 我怎么之前没发现周意还有说话结巴的毛病啊。 “那你是不想娶离秋?” “不是……想……想娶的。” “那还等什么啊,难道等你们头发都白了在说这事?” “不•••••不是,我……我……” 周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他像是鼓起勇气似的,对我说,“要离秋……离秋同意才行。” 我一边夹菜,一边不在意地说,“她肯定同意,她晚上做梦说的梦话都是你名字,你要是娶她,她不同意才怪。” 离飞的眼皮好像痉挛了一下。 周意听到了显示很惊讶然后很高兴,再然后,他也起身,走的时候说他去找离秋回来吃饭。 等人走了,离飞耷拉着脸说,“主子,你怎么把姐姐梦话都说出来了,不是说好不跟别人提的吗?” “也没别人啊,不就是周意吗?他知道了不好吗,这样他就知道其实你姐姐是喜欢他的,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离飞表情缓和了,“我是希望姐姐和周大哥在一起的,可是姐姐也说过,现在不考虑成家的事。” “她不考虑,我得为她考虑,周意这样的人可是很难找的。周意这人,我们怎么说也认识好些年了,品性是有保证的,和你姐姐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两人有情分。还有你看周意父母早逝,家里面也没什么亲人,虽然现在穷了点,可是已经是太医了,以后的俸禄肯定会更多。你姐姐嫁过去了,首先不用伺候公婆的直接就是当家的,再者周意人还算上进,对你姐姐也好,这么多年都等着你姐姐,以后过日子,他挣来的钱都是你姐姐管,你姐姐又能干会治家,他们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离飞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一直点头。 “既然这样,他们就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可是,可是,姐姐现在是不愿意的。” 我用勺子舀汤喝,一边喝一边说,“小飞啊,你姐姐死脑筋你不能跟你姐姐一样死脑筋,没事的时候也劝着点,不要老是顺着她。” “姐姐其实是放不下主子……” 离飞这话越说声音越低。 “这有什么,他们以后在附近建屋子住就是了,这样离得近,没事还能回来看看。” “还有,姐姐是觉得周大哥现在是太医,跟过去不一样。” 我听了生气了,“太医又怎样,离秋还是我大司马府的管家,我大司马认的干姐姐,难道还配不上太医吗?” 离飞显然对我说的话很感动,“主子千万别这么说,伺候主子是我们该做的,不敢跟主子有什么姐妹兄妹的……” 我拍了拍离飞的肩膀,也没管我手上的油腻。 “离飞,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觉得你是我哥哥,离秋是我姐姐的,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离飞这人竟然还抹起眼睛来了。 “这么大的人了,千万别学那些小女孩的,我可看不了。” 虽然我的心意很坚决,可是离秋的心意更坚决,这婚事到底还没定下来,但是周意在我面前发誓保证了,非离秋不娶的,所以两人也不算没进展的。 离飞劝我不能太着急,不好催促太紧了,慢慢来的好,可是,现在的我,时刻都是危险重重的,没准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至少在我出事前,我要把家里的人都安置好才行。 我还是再想想办法了,最后要是实在不行了,大不了我豁出去去求陛下,来个赐婚,不过现在还不能这么强行来。 哎,果然家事就是复杂难处理,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的好。 作为大司马,虽然我对那些国家大事没什么帮助的,可是作为何苦,我一定会守护好我的家人。即使我没命了,我也要让他们以后能过得好好的。 何苦,任重而道远,努力啊。 第49章 消息 没事,不就是等着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对方情况没打听清楚之前,绝对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中了圈套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多困难啊,要打听对方的情况那是到么困难的一件事,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听清楚了,那个追乐楼就不会这么让人闻风丧胆,江湖上的人就不会对这么个地方那么避讳了。 人们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我也想不明白了,先前猜过自己会出现种种状况,还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去应对,可是等到真的碰上的时候,立刻就慌了,是怎么想就怎么着急,怎么想怎么都觉着不对劲。明明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着,可是某一天,困难来了,还是照样忙乱不堪的,手忙脚乱的,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我应该还算好的了,至少日子还是正常过的,不过就是平日里的饭菜吃的少了,弄的离秋怀疑自己的手艺是不是退步了,不然怎么我平时吃的挺多的,现在反而吃不了多少了呢? 还有晚上的睡眠越来越差了,这晚上的睡眠不足,我这早上就会很没精神,于是我这早上的早朝总是打瞌睡。每次上朝上着上着,我就眯起眼瞌睡过去了,等着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陛下注视着我,而且面色十分不好,把我吓得直哆嗦。幸好我没有睡觉打呼噜的毛病,不然那可是真的丢脸丢大发了。可是打瞌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我也希望能够好好听听大臣们和皇帝讨论国事,我也想从里面学些什么的,也不至于有人问我的时候,我只能笑着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我也辛苦啊,不是不想听,是我真的没那个理解力,那些事情就好像是苍蝇在嗡嗡叫一样,听着就很烦,而且那些人总是掉书袋,什么之乎者也的,说话一个比一个晦涩。我这个脑子本来学问就不多,你这些全部凑一块了,跟天书一样,听懂了才怪。 我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什么追名逐利的心,我只是想安安静静过着我的太平日子。虽然我也期盼着能过那种什么不用做,钱都能多的数也数不完的日子,可是多大本事就得多少钱,我这样子也就只能凑合着过日子了,不能奢求太多。 你说说我就这么一个丢到大路上都没几个能认出来的人,怎么就招惹上了这天底下最不该招惹上的人呢? 想当初刚从陛下那知道追乐楼的事情后,我是真的认为陛下在和我开玩笑,真的,我是真这么认为的,所以一开始他们怎么说我都不相信,因为这也太难相信了。极乐楼本来就是一个我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对于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传说再怎么样,就算知道他们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样,我依旧没相信它有一天会和我扯上关系。 就当做先开始是不知者无畏,可是等着清楚了情况了,再三确认了陛下不是戏弄我,我才真的明白了,原来我摊上大事了。 你说我怎么大好事没摊上,就先摊上了大坏事呢?上天为何要如此对我?哦,我忘了,上天向来都是不管事的,兴许天上的神仙都是一些只知道睡大觉的讨人厌的神仙。 其实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怎么追乐楼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身边的人都知道呢? 问离飞知不知道追乐楼,离飞竟然煞有介事回答“那可是相当厉害的江湖组织,因为太可怕了,所以江湖上包括王公贵族,就没人敢去招惹它。” 问离秋知不知道,离秋竟然也是一脸害怕回答“这地方很诡异,那里的人做事狠毒,什么都干得出来,主子你可千万别招惹他们。” 我没招惹他们,是他们来招惹我。 就连那个周意,一个只喜欢研究草药看医书的呆子,说起追乐楼的时候,他还很奇怪我怎么问这个,回答我“知道啊,这地方很是不一般,做事完全就是凭乐趣,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小主子你要是碰上了这里的人,记得一定要躲远些。” 我就纳了闷了,他们怎么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呢?难道是我平常光顾着看话本子,没注意过这些江湖上的事?可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似的,让我感觉好有挫败感。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认为这地方和我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才没和我说过这地方的事,也有可能是他们说过,但是我当时大概在发呆或者犯困或者什么的,所以才没注意这些事。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能期盼着皇帝陛下或者窦非能给我带来什么消息,让我安安心。 “陛下?” 陛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看到我都没反应,我都叫了一声了他还是没反应。陛下不会是心神恍惚吧?我以为这是我才能做出的事情,没想到陛下也会这样。 “陛下!” 这次我的语气加重了,陛下终于听到了。 “何苦啊,你来了,坐吧。” “谢陛下。” 这是有消息还是没消息呢? “何苦,把你叫过来是想告诉你,那追乐楼的事情有眉目了。” 我听了兴奋得快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当然,这里不是能让我随意的地方,怎么都要克制住自己才行。 “多谢陛下,有劳陛下为臣的事情劳神,臣实在过意不去。” 我装出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可是我心里很愉悦们还有我也很想抱怨。我等得快不耐烦了,你才说又消息了,你说你就不能快点,我对陛下你可是非常期待的,可是你这速度也太慢了些。 陛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朕怎么感觉,你其实心里面在嫌朕办事太慢了呢?” 我立刻起身鞠躬,“臣不敢。” 哎呀,我的心思这么明显吗,陛下你都看出来了,看来是我装的不像。 “行了,朕也知道这段日你过得不容易,想必这晚上又是睡不好,这早朝打瞌睡的时间都变长了。” 我:…… 要不说你眼光狠呢,我掩饰的可仔细了,你还看到了,真是,果然眼力好。 不过,你一个皇帝不关心国事,关心我的瞌睡干什么,你很闲吗? “你说你也是挺倒霉的,怎么那些人就找上你了呢?” 陛下,我心里和你想的是一样的。 “臣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何苦,你也不要高兴太早,虽说是有眉目了,可是想要彻底解决你的麻烦,现在还是有些困难的,你仍是要仔细留神。” “那这眉目是什么?” 陛下就那么专注地看着我,我分不清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可是他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直到看的我心里发毛不敢和他对视后,他才说了一句,“他们已经来了宁城了。” 有那么一刻,我希望我成个聋子,什么也听不见,可是我偏偏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就是我想自欺欺人,我都做不到什么都没听见。 这真的是一个坏消息。 我不知道我傻站在哪里多久,反正我是好长时间都没缓过神,等到我缓过神的时候,却发现,陛下在慢悠悠……喝茶。 我都这么危险了,你还有心情喝茶。好吧,我是在迁怒,其实你喝不喝茶我本来就管不着,这到底是我的事,和你没什么太大关系,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很大影响,反正……反正我也不指望你。 这么想着我心里越发觉得失落起来。 皇帝陛下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放下茶杯,对我说。“何苦,朕不会让你死的,朕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你的,你放心。” 我猛地抬起头,望着陛下,头一次觉得,陛下真是个好人。 “陛下,臣该怎么做?”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就行了。” “这是为何,他们不是?” “得来的消息是他们已经到了宁城,可是具体是那些人还是不清楚,他们具体在什么地方更是不得而知,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出手,就更是个谜了。” 这和没消息有什么区别,陛下你这不是白说了。 “臣可打不过他们。” 这是实话,我这武功那是真的不好使的,关键时刻我只能指望离飞。 “朕知道。” 皇帝也是纳闷,这何苦要是武功能好好练练,自己也不至于为他担心那么多。 “臣脑子笨,也没那个眼光分清谁好谁坏。” 易容的人,我肯定是认不得,也不知这次是蔡花还是什么芝麻花的,我是没招的。 “朕明白。” “那臣遇见了他们要怎么办?” “朕已经派了人跟在你身边了,只要你不乱跑能忍着不闯祸,你就不会有什么事,追乐楼再厉害,也不敢在城里面光明正大地来暗杀你。”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臣遵命。” 嗯,就是让我低调再低调,这好办。 皇帝看着何苦,心里发愁,总觉得何苦不是个安分的人,说不定就突然闹出什么事的,有时候他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虽然有些委屈他,可是现在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愿他能明白这个道理。 “何苦,以后出门,让你的护卫跟着你,绝对不要单独行动,明白吗?” 皇帝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何苦万一冲动起来,自己一个人乱来就不好了,可是,何苦又不是个可以严管着的人,还是加派人手保护他吧,不管怎样一定要让何苦好好活着。 “臣明白,臣一定会安分守己,不给陛下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惹麻烦。” 我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是很相信,也不知道陛下相信多少。 夜霖的头开始疼了,纵然他是个皇帝,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拿这个何苦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容忍他。 “行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点。” “多谢陛下关怀,臣先行告退。” 哎,今晚上肯定是睡不好了,我要不要跟离飞离秋他们知会一声呢? 第50章 再来消息 陛下的消息就是那样的了,那么窦非的消息是什么样的? 昨天从陛下那里知道了一个坏消息,拜托,这次窦非可一定要给我带个好点的消息才行啊,我的心灵是很脆弱的,受不了打击。 “窦非,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窦非没反应。 “窦非,你赶紧说。” 窦非还是没反应。 我说这个人有毛病是吧,这跑到我家来找我,说是有消息要告诉我,可是这大半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你是个什么意思,要急死我啊。 “我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倒是说啊,难不成等到我死的时候你再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死”这个字,窦非终于有动静了。 “死?你别想太多,你绝对不会死。” 我都不想说话了,可还是说了,“你说绝对不会死就绝对不会死吗?你能保证我不死吗?你又不是阎王爷,你保证有什么用?你还是把你知道的有多少说多少,我就是死了也不想做个糊涂鬼。” 窦非给我倒茶,“你别生气,我刚才这不是在想事啊,我要想想怎么跟你说,因为我得到的消息是在有限,也不知道能帮你多少。你先喝茶,这是我从外地带来的茶叶,这可是上好的新茶,就是皇宫里你也不一定能喝到这茶的,可是贵着呢!”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茶,喝了一下,果然是贵茶,是比一般的茶好喝些,可惜,我没有那个品茶的能力,喝不出什么特别的来,这二钱一斤的茶叶和二十两一钱的茶叶,我都是能喝的,没那个欣赏水准,反正我喝茶就是喝那么个意思。 “这时候了,谁管茶好不好喝呀?” 再怎么好喝,我也得有那个命去享受啊。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会享受的人。” 窦非自顾自喝着他的茶,还是没说什么有用的。 “窦非啊,你说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你不能直说啊,我昨天从陛下哪里知道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消息,你这消息就是再不管用也总比没有的好。” “哦,陛下说了什么消息?” “你先说了我再告诉你。” 窦非笑笑,“你呀,这么性子,也是那你没办法。好了,我这次打听到的是,那个追乐楼这次应该还是会用美人计来对付你。” 我差点把茶杯给摔了,还好,稳住了。 “美人计?谁啊,那个楚怜还是蔡花,不是,她们是一个人。” 我想起那个蔡花还有那个楚怜,不要,我可不想和这种女子打交道,太狠心了,蛇蝎女子我对付不了。 “这个楚怜可是个大美人,你就不想见见?” 窦非这人还嘲笑起我了。 “她就是美上天了,我都没兴趣。” 这是真的,我是女的,她是女的,我能有什么兴趣。 “瞧你吓得,我就是这么一说,也不一定是那个楚怜来啊,没准换个女子,说不定正是你喜欢的那一款。” 笑什么笑,再笑就赶你出去。 “我看是你喜欢的款差不多,你就打听到这么一消息,不还不是没用吗?” 窦非捋了下头发,“我还没说完呢,别急啊!” 这人存心来气我的吧。 “快点说啊你。” “其实,我还打听到他们现在不打算杀你……” 这就好,我算是放心了,可是我还没把心放下来,窦非又接着说了一句。 “但是打算戏弄你。” 得,这么一来,还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我皱起眉看着窦非,不明白了,平时这人的消息要多灵有多灵,怎么打听这么久就得来个这么没用的信息,这不就和陛下一样吗,亏我还那么相信这两人,原来都不是靠谱的。 当然,也许是,这次的对手太难对付了,对方隐藏得紧啊,所以外人很难打听到他们要做什么。听说之前的那些作案,也是他们那些人最后事成了,过了好些日子后才自己透露风声的,那些人真不是一般的自大。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陛下说了什么吧!” 我忧郁着说,“陛下说她们已经来了宁城了。” “什么?” 这下子,窦非震惊了。 “竟然都来了,真是,不好办啊!” 原来陛下知道的他不知道,我先前还以为他打探消息那是无敌的呢!这下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也许我就不该报什么希望。 “窦非,我要是死了,记得我要火葬,千万别把我埋在土里,土里面阴暗潮湿还有很多虫子爬的,我可不能忍受。” “瞎说什么!” “谁瞎说啊!”我冲着他吼了一声。 “我还没有告诉离秋和离飞呢,还好没说,不然他们估计就要吵了,也不知道我要是不在了,他们怎么办。离秋快嫁人了还好说,离飞这以后怎么办,我还没帮他找媳妇呢。窦非,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帮我给离飞留意着,怎么着也要给他找个温柔贤惠会管家的好姑娘。” 窦非打住了我的话,“要找你自己找,想的那么悲观干什么,你不是好好的吗?你绝对不会出事的。” 我感伤了一下,低声说,“陛下让我放心,说是不会让我有事的,你又这么说,可是我还是很担心,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我总要有个打算,省得到时候有什么没想到的,会后悔。”想了一会,我又接着说,“再说,我不就是这么一想,也不是真的死心了,我不就是跟你这么一提吗?” 窦非的眼光转向了旁边的花草。 “这样的事,你还是别说的好,活着就是活着,既然活着就别说这些没影的事。” 我也不想,可是我这心里面忧愁啊。 “窦非,我也就是和你这么说,其他人我还真不会这样的。就连这追乐楼的事,我也是和你说得最多,连我家里的我都没告诉,可见我还是挺信任你的,当然主要是因为我觉得你本事挺大的。你看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些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你做生意到底做些什么,有时候看着很有钱,有时候有看着没钱,吃个饭还蒙我付钱,不过,我也不管你什么来路的,总之,我一直都当你是好朋友好兄弟的。” 窦非笑了笑。 “其实我也不明白你想些什么,总觉得你好像都不懂,可是又好像都懂,不过就是装着不懂而已。何苦,你都说了,我本事大,你也说了,我是你的兄弟朋友,既然你有困难,我这做朋友做兄弟的,怎么会不管你,你就放宽心好了。” “放心,放心,我有你还有陛下,我当然放心。 “那你就不该想那些了,你家的事,肯定是你自己来处理的,我可不会帮你。” 这人真是,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我一下吗。 “你说,那个追乐楼真的很厉害吗?” “再厉害都是有弱点的。再说,他们到了宁城也好,怎么说这里都是我们熟悉的地盘,也算是我们的优势了,接下来静观其变,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还怕他们不成。谁说他们一定会如愿,没准宁城就是他们的丧生之地。” 我看向天空,太阳都快落山了。 “陛下也说,让我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样,说让我小心点,不要一个人行动,不要乱跑也不要闯祸。” 窦非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我也没心思管他笑不笑的。 “你们陛下真是了解你。” “哎,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怎么都觉得我在胡闹呢?我干过什么胡闹的事吗?” 就是说啊,怎么说我也不是小孩了,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他们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呢,离飞是这样的,离秋是这样,窦非是这样的,陛下也是这样的。 我看上去难道很幼稚吗? “何苦,那是关心你,毕竟你在这一群人里,你算是,嗯,比较……” 窦非一直想一个词,可是半天都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我。 “比较弱的,是吧?” “也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我没让窦非接着说下去,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就功夫差了点,知道的比你们少了点,偶尔比较懒而已,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还要让人保护着吧。” “那是自然,你要勤奋些,一定比别人都强。” 是的呢,皇帝陛下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窦非,你看,太阳快落山了,明天太阳就又升起了,不管人间发生什么事,照样是每天日升日落的,永远都不会改变。还有啊,我说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不回家去,是想在我家蹭晚饭吗?” “哎呀,我这不是,这不是……” 果然有这意图。 “别想了,没你的饭,回你自己家去,信不信等下子离秋看到你,拿扫帚赶你,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说,何苦你自己小心点啊。” “知道了,我自己家我当然放心。” 又是一天,还是办法都没有,消息是消息,可是还是没什么用,基本上还是坏消息,果然我这运气不怎样,要不明儿去算命摊上算算去? 日升日落,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夜晚,夜晚过去,又迎来新的黎明,新的一天开始。 我还能够看到几个新的一天呢? 第51章 违抗 我现在的日子是过一天算一天,没准某天这眼睛一睁再一闭,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里面的疑问再多也没用,都是没有答案的,我只能期待但愿以后会顺利一点,不要让我那么倒霉。 本来我得到的消息很有限,这有和没有对我而言差别也不大,反正我都是没办法的,所以我是打算听天由命,顺其自然的,可是好在事情有了一些转机。 “陛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认为朕会骗你?” 皇帝陛下那看着我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了,但我还是勇敢直面他了。 “臣不敢,陛下请说。” 这不是不相信您,陛下,我这不是随口这么一问啦,您别当真,我怎么会认为你是在骗我呢,你怎么可能会骗我,再说,您就是真的骗我,我也不能拿您怎样,反正您是皇帝,我没有那么大本事违背您。 当然我不承认我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的。 “何苦,你知道那个楚怜吧?” 知道怎么不知道,不就是那个蛇蝎美人,还会易容的那个蔡花就是了。 “臣知道这人,但是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子。” 既然人家会易容,谁知道她长得是个什么鬼,说不定也就长得一般或者很丑呢。他们认为楚怜的样子就是这女人的原貌,可是,我可不这么想,我看她那美丽样子八成也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她那不堪入目的相貌。 当然,我就是那么猜猜的,我也不知道事实是什么样的。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我傻了。 这什么意思,什么叫见到就知道了,我这是要见到了那人了,不是,那人是要出现了,我那,不是,我可怎么办? “陛下 ,您这是说,这是说我要见到那个那个” 大概是太过诧异了,以至于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皇帝陛下对我这很不争气的样子表示很失望。 “朕说了这么一句就把你吓成这样,真要是见到了,你是不是会晕过去啊?” 要是晕过去能解决的话,我是希望自己能晕过去的。 “臣,臣不知道,请陛下明示。” 皇帝陛下无奈叹气。 “何苦,你沉住气,别慌,不就是一个女人,你用不着怕。” 陛下,你没跟女人打过交道,你不知道女人疯起来是很可怕的,这里面不包括我自己。 “何苦,这近来的消息中,说是宁城最近的青楼都在重新修建,还说要招收一批外地的美人,你可听说了?” 哦,知道。别当我关心这个,主要是经常听人说起这事,男人们很烦躁却又兴奋,女人们反而很忧心,就是因为这事。 皇帝陛下为什么要问这个,他不是向来都不关心女人的事吗,怎么好端端关注起青楼了?依着他那个厌恶女子的性子,他没下令让全国的青楼都关门营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管就不错了,怎么还知道这些? “臣愚钝,不知这和我的事有什么关系?” “何苦,你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刚得知追乐楼的人来宁城,这宁城的青楼就开始重修,若说是巧合也太过凑巧,两者肯定有联系。” 我顺着陛下的话这么一想,好像是有些联系,没准还真有关系,兴许这就是追乐楼的人弄出来的事。 不过,陛下竟然还去关心青楼的消息,可真让人意外,不过青楼历来就是个特别的地方,和赌坊一样,人多混杂的,消息本就是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这么一想,皇帝关注这地方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窦非会不会从青楼里面打探消息呢? “陛下英明。” 陛下也不管我的好话说的有多好听,接着往下分析。 “朕怀疑,追乐楼里的人应该就是埋伏在这新来的美人里。” 哦,这个好像确实很有可能。 “陛下的意思是说,那个楚怜就很有可能在里面?” 皇帝陛下看了我一眼,“你还不算笨。” “可是这未免也太张扬了吧!他们就不怕被朝廷盯住?” 皇帝冷笑,“追乐楼的人做事一向出人意料,很是喜欢出风头。” 一群自大狂,烦死人了。 “那么陛下,是要派人去监视吗?” “朕认为监视已经没用了,我们能想到,他们也一定能想到,他们应该是已经有所打算了。何苦,朕问你,你可去过这些地方?” 我赶忙摇头。 “陛下明鉴,陈真的没去过,臣连这些地方的门朝那边开的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皇帝陛下听了竟然大笑起来。 “何苦,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不过你这样其实也很好,男人的确不该在女色上过多沉迷。” 我心里不禁苦笑,陛下,我是女的,这方面我怎么可能会和其他男的一样的,还有,能说这话的也就是你皇帝陛下了,谁不知道你讨厌女人啊?要是换作其他男的说这话,估计很多人都要发笑了。 可是,皇帝问我去没去过是什么意思? “何苦,朕有事吩咐你。” “臣任凭陛下差遣。” 反正就是我拒绝也没用,你就说是什么事吧。 “若是遇见女子向你投怀送抱的,你就把人收了。” 我的脸色现在一定是很难看,这算什么,你这是在为难我。 “臣不明白。” “明面上是拿他们没办法,不过私下里还是能对付的,若是你遇见了某个往你这你打主意的,你就先把人带回去在慢慢处理就是,反正也无需你做什么。” “就算是青楼女子?” “就算是青楼女子。”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何苦,不是让你真的这样,就是在人前做个样子就好。你千万记住别去那些地方,只要你没动静,对方自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就可以一网打尽。” 我约莫明白皇帝是个什么想法,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但是我又不能拒绝,因为我心里也没底。 “陛下,臣有一问。” “你说。” “若是人是冲着陛下去的,陛下会收吗?” 我知道我是犯了陛下的大忌讳,可是我心里有气,不发不舒服。 立刻气愤变得恐怖起来。 “臣认为,若是那些人要对付我,接近陛下也是个好办法,毕竟您是天子我是臣子,我怎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要是有人趁这机会,借刀杀人,我这命就是我再怎么努力我也保不住。” “你当朕是以前的那个梁国昏君?” 陛下这话说出来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样子。 “臣不敢,臣只是心里疑惑,还望陛下为臣解惑。” “何苦,你好大的胆子,敢来问朕!” 皇帝陛下大怒。 可是我不害怕了,你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我虽然拿你没办法,可是怎么也不能让你心里痛快,一定要膈应你一次。 皇帝陛下,不要仗着你是皇帝欺负我这个小臣子。如今我是有困难要有求于你,可是不代表我要听从你的摆布,你可不要想当然,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夜霖看着何苦跪在地上头一直低着的样子,倒是有些没那么生气了。 这个办法确实不算好,而且还是在没有确定的时候,突然要求何苦这么做,也着实难为何苦了。 “何苦,你起来吧!” “臣不敢。” “让你起来就起来,你要抗旨不成。” “陛下不回答,臣就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胆大了。 “朕不会那样做。” 你看看,你自己都说了你不会这样做,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做。 “行了,那不就是权宜之计,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只是不要向上次那么冲动,遇上不顺心的就打人板子,一根筋做事对你没好处,要知道变通。” “臣遵旨。” 既然让我看着办,就不是让我一定要那么办事了,这样我总算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我不会那么一根筋,上次是个意外。 “你退下吧。” 等着我回家的时候,我细细想了想,立刻就吓出一身冷汗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啊。 首先,陛下怎么好好的说出那样的吩咐,还有,我为什么敢去犯忌讳,这千不该提万不该提的事,我怎么就提了呢?这朝里面谁不知道,陛下对女人可是厌恶至极,我竟然还问那样的话,我是脑子里进面糊了吗?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在违抗陛下的命令了,我竟然违抗陛下了,天啊! 但是,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是我想多了吗?不不,应该是只要和女人牵扯上关系,夜霖的态度就不好,没什么奇怪的。 皇宫里。 “陛下,这样瞒着何司马真的好吗?” “朕也不想瞒他,可是他知道多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可是何司马会有危险的。” “危险肯定会有的,但朕总不会让他死的。” “陛下那样的说辞,何司马未必会信。” “哦,你也觉得朕那样说不合适吗?” “臣不敢。” “朕也觉得那样说不适合,漏洞太多,实在难以让他信服,但是能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没人出声了。 皇帝在内心里面想的是,他步了一个局,需要有人把人给引入这个局,这个人不能知情,什么都不能知道,但是这个人必须是可信的,是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的,是绝对不能从中退缩的,而这个人最好的人选就是何苦。 也许不能瞒住何苦很久,可暂时瞒住他也是好的,这样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为了能对以后的事情更好部署,只能委屈一下何苦了。 皇帝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忍心的。 第52章 艳寻芳 有些时候,我不是个很听话的人。 我要真的是那么听话的人,我在朝廷里可怎么混啊,只有被人欺负死的份。做人不能那么死板,有原则是好事,可是也要学着变通,当然谁都有个冲动的时候,注意点就好了。 陛下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随便乱跑,可是这么安安静静待着等着敌人上门来找麻烦,不是我的风格,怎么着我也要自己想办法才行。 别的不能做,可是这打听消息,又不是陛下和窦非的专权,我也不是不中用的。 “离飞哥哥!” 离飞听到我的话,直接就说了一声“不行。” “离飞哥哥!” 离飞干脆转过身去不看我了。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就说不行干什么,先听我说啊!” 离飞一点儿都不客气,“不行就是不行,这事没商量,绝对不行,主子您还是好好在家待着,什么馊主意都别想。” 我生气了,“什么馊主意,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说是馊主意呢?” 离飞叹气,“主子,不是我乱说,只是,你每次这么喊我哥哥的时候,就准没好事。” “我难道闯过什么祸吗?” “要不是小的我拦着您,您可不就是闯祸了?” 我不服气了,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亏我这么信任他,他怎么还打击我呢,我不就是胡来了那么几次而已,也没出什么事啊,至于这么慌张吗? “这次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离飞还是不看我。 “我保证绝对不闯祸。” “主子,您每次都是这么保证的,可是您说的从来就做不得准。” “这次是真的。” “不行,小的不答应。”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个人去。” “不行,小的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您一个人的。” 这事难道就真的行不通了?当然不会。 “离飞,真的是个小事。” “主子,小的认为您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您还是听话些,别闹了,您想想以前,小的和您一起,您看上了人家的糖葫芦,非让我去给你买,结果小的没带钱,您还跑去抢了,您忘了老爷有多生气了。还有后来,您一个人出去乱跑,结果那天下雨路滑,您差点从山上滚下来,小的要不是一直跟着您,您可就结果您还是把手摔伤了,姐姐哭了一整天,说我没好好保护你,小的不知道为这事挨了姐姐多少的骂,而且还被姐姐打了,您说小的伺候您容易吗?小的为您担了多少心啊,主子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小的苦心呢?还有” 我听了离飞这么一阵唠叨,头都大了,看他还要往下说,赶快拦住了他,“行了,那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吗,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离飞可怜兮兮地望着我,“那也要主子您真的听进去了才行啊,可千万别惹什么事啊。” 我安慰他,“你不用担心,真的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而已,不是让你去干什么坏事。” 离飞这下放心了,“就去个地方啊,那可以,要去哪儿,路远吗,小的要不要带上银两啊吃的什么的?” “吃的不用了,银两多带些,最好带上些成色好的银两。” “您这是要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向离飞卖了个关子,因为这地方我还不能让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肯定是不让我去的,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说。 离飞本来还挺奇怪的,可是他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我们去的时候是晚上。 为什么晚上去,因为这地方晚上才热闹啊。 我知道这个地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堂堂大司马竟然还去偷听大臣们谈话,说起来我都觉得丢人,可也没办法,要是直接问我是不好意思问的,所以就只能想出这么一招了,好在运气很好,知道了我想知道的那些事。 这地方可是个好地方,可是离飞一看到脸就黑了,拉上我就想走人。 我看了一眼牌匾“艳寻芳”,好名字啊。 都来了,我怎么会走,就是冲着这个地方来的,怎么着都要进去看看。 这艳寻芳是青楼,看名字就知道是青楼,不难理解。以前好像叫什么百花楼还是什么,如今改名了又重新修建了,看上去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反正那些衣服穿得很少的露出风情来的那些姑娘们,就是确实证实了我来的地方没错。 “主子,我们走吧。” 离飞其实是在恳求了。 但是我没有管他,我要决定进去看看,谁也别想拦着。 “我是要进去看看的,有些事一定要查清楚,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一个人进去。” 离飞无奈了,看我这已经向前走了,他也顾不上什么了。 “得,小的陪着您,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就想要来这种地方呢?” 就这样,我们两人就这么进去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老鸨可是热情了,看到我想要贴近我,可是人还没到我身边,就已经被离飞给拽住了。 ‘老鸨看着离飞个严肃表情,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也明白我才是主子,可是也不敢忽视离飞,在我们边上小心赔着笑,不停找话说。 “两位爷是第一次来吧,瞧着可是面生的很,不过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这宁城里最好的可就是我这里,而且我这最近才整修过的,这不才开业没多久,您二位可真是来对时候了。您二位要找哪个,是要回唱曲的还是会跳舞的,我这里都有,个个都是一顶一的漂亮,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我向离飞使了个眼色,离飞会意,忍住心里的不甘给了老鸨一锭银子。 老鸨这种人眼里只有银子,看到银子,笑的更开心了。 “哎呦,这位爷好大的手笔,来来来,二楼请,二楼可都是雅间。” 我装着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说着“给我找间安静点的厢房,也我不喜欢吵闹。” 老鸨笑着回答,“您就放心呗,绝对安静,您要找哪个姑娘啊?” 我回答,“不急,你把姑娘们都带上来给我瞧瞧,总要找个我看着顺眼的才是,不然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便说还边向老鸨给了神秘的微笑。 离飞看这情景都有撞墙的冲动了,可是还是忍着不作为。 老鸨会意,“爷您就放心,我明白的,明白的。” 等着老鸨把我们带入了一间厢房,态度很是恭敬,有小厮来上茶,老鸨给我和离飞倒了茶,“两位爷尝尝,这可是上好的云峰茶,只招待向你们这样的贵宾的,一般人可是喝不到这茶的。” 接着让人去找姑娘过来。 没一会,就来了七八个女子。 老鸨指着这些女子,对我说,“爷,您看看,瞧中了哪个啊,要是瞧不中我这还有人,您要是不喜欢她们,我就给您再去找去,一定给您找到您喜欢的。” 我朝着那些女子扫了那么一眼,这青楼女子就是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这举手投足的都有那么一种魅惑在里面,可惜我是个女的,对这些人看不上眼。 我都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指了一个看着还算安静的,说“就她一个就行,也不用其他的了。” 老鸨看着笑得更是开心,她挥了手,其他的那些姑娘就都下去了。 “这位爷真是好眼光,她叫如烟,可是我们这里的红牌,性子可是最好的了,爷您可真会挑。” 我不是那么随便挑的,我就是冲着这个如烟来的。什么眼光不眼光的,我就是挑中了别人,那老鸨估计也是同样的话,不过就是换个说法就是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可再说一次,我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人打扰,要是有人敢闯进来,我可是不客气,我这护卫可不是什么摆设。” 这么说着,离飞还特别配合着我的样子,给了老鸨一个狠狠的眼色,还拔出佩剑来,向老鸨表明他可不是个客气的人。 老鸨被离飞那么凶狠的目光和那拔剑的动作给吓住了,连忙说着“不敢不敢,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来打扰您的,您就放心吧。” 随后立马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我把离飞叫到身边来,冲着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离飞憋屈着脸,看着我坚决的样子,只好点头同意了,于是就出去了。 然后,这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个叫如烟的女子了。 如烟上前来给我敬酒,我拿扇子把推开了。 “我不饮酒。” 如烟听了笑出声来,“您可这奇怪,到我们这来的,就没有不饮酒的。” 我不以为然,“人喝酒还不是为了解忧解愁的,我这没忧没愁的,自是用不着喝的。” “您为何就没忧没愁呢?” 我看着她,尽量用我最温和的声音对她说,“有位美人在身边,我又怎么会有忧愁呢?” 如烟听了我的话,脸色倒是显出一些娇羞。 女人都是喜欢听那些甜言蜜语的,话本子上说的一点都有没错,我这看话本还是有些用户的,至少这种场合,我知道该怎么说。 “我可不喜欢美人穿着衣服和我说话。” 如烟听了更是不好意思了,可还是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爷您真是直接得很,奴家可是很为难啊。”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挺不自在的,我是直接,可是你那样子这么熟练的,为难什么啊,我才是为难,这话我自己听着都不好意思了,可是你更直接好吧,让你不穿衣服你还真的就不要衣服了,就这样的,我都不敢看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她把外衫给脱了以后,我展开扇子,然后如烟就没什么动静了,因为她已经晕过去了。 然后,离飞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第53章 危急关头 离飞出现了,我心里就算是有着落了。 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刚才我可是一直悬着一颗心的。 接着我定了定神,也不管其他什么的,把如烟的衣服拿起来准备给自己换上,其实简单得很,我里面穿的就是白色的寝衣,只要把外面的衣服脱掉,换上这个外衫,我就是女子的穿着了。 离飞看着我这样子,想阻止。 “主子,你莫不是要扮女子吧?” 我点点头,“嗯,我是要男扮女装。” 离飞翻了个白眼,什么男扮女装,你就是个女的。 “不是,主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打听情况呀。” “你这是要扮成女的去打听?” “当然了。” 离飞快要晕过去了。 “小飞啊,这女的什么时候会醒,可别马上就醒了。” 离飞摆摆手,“主子你放心,我下手什么时候失误过,我可是看准穴位打下去的,起码能管上三个时辰。” 我想着,三个时辰也应该够了。 其实,这都是我的安排。 如烟可不是随便选的,因为如烟有个毛病,就是身体不好,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很容易晕倒而已。 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其实是在茶楼里曾经听人说过,那人还曾露出来一张如烟的小像,我就是瞄了那么一眼,约莫有个印象。 找到了那个如烟之后的事那就好办了,我让离飞出去的时候,和他说,让他注意房间的动静,要是看到我展开扇子,就把那个如烟给弄晕。 离飞显然办事能力很强,这时机把握的相当好,其实还是离飞的本事大,功夫好,不然没这么容易就行的。 他的功夫可是我爹找人教的。为了让离飞以后更能保护我,我爹还请了他熟识的某位江湖高手来教他功夫,所以我家离飞的功夫可是相当好,连夜霖都是认可的,不然我也不会什么人都不带,就把离飞留在身边了。 最重要的是,离飞在,我就可以把陛下派的跟着我的人都给甩开了。 “主子,这么做不妥。” 我不耐烦了,“怎么不妥?” 李飞着急,又不知道怎么说的好,“这里可是青楼,主子你要是扮成女子可是太危险了。”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了。只有扮成女子我才好出入,青楼里不管什么地方,出现女子都不奇怪。” “主子,小的意思是,这里是青楼,你要是女子的样子,被某些不怀好意的纠缠上了可不好,您想想来这的的男的都是什么人啊,基本都是好色的,而且还是爱喝酒的,这些人喝得醉醺醺再加上好色,您可是太危险了。” 我自然是想到过这种情况的,“这不有你在我身边,我能有什么事?” “主子,您这身份本来就特殊,要是别人认出来了,可就麻烦了。” “我当然想到可能会被人给认出来,所以我啊,你看,我带了一方帕子过来,等会出去了,我就用帕子挡着脸,只要我把脸遮住了,谁能认出我?” 我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往脸上比划,示意有帕子就不怕别人看到我的脸。 离飞还是不放心。 “主子,您这不行的,真的不行的。您要是想做什么,您吩咐我就是了,我一定能做好,您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哪也别去,千万不要拿自己去冒险啊。” 这怎么说了半天还是不同意,你不同意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我都已经计划好了。 “小飞,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别操心了,你说我把头发放下来的好,还是稍微盘起来的好。” 衣服换好了,我又发愁起我的头发来。 “怎么都不能把头发放下来,一个女孩子怎么好大庭广众的披头散发的,青楼的也就算了,您可是我们家的小当然不能。” “我这不就是装成青楼的吗,况且这头发散下来好打理啊。” “不行,不行。” 好吧,既然这样,我还是找根簪子簪起来吧。 等我弄好后,我想找面镜子看看,可是半天都没找到镜子。 “离飞,我这样的,像青楼的吗?” 离飞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 “主子是好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和青楼的比。” “这就是暂时的而已,等会再换回来就是了,你看我还特意在靴子里面穿了一双白色的绣花鞋,这样靴子一取下,就是绣花鞋,一看就是女子穿的。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样别人就是看见了,也不会怀疑什么,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主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我不高兴了。 “不行,来都来了,进行到这一步,怎么能放弃,你要是不跟着我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顶多就是闯出点小麻烦受点小伤什么的,不碍事。” 离飞不再反驳了。 我都这样说了,他能怎能么办,总不能把我放到这里不管我吧。 我们出去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因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在这青楼里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没什么特别的,况且周围的人基本都是,男的拼命喝酒,女的拼命灌酒个男的,然后自己也会被劝着喝很多,最后男的女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脚步都是虚浮的,眼神都不好了,哪里会注意我们是谁。 我拿着帕子遮着脸一步一步往前走,边走边看的,也没注意脚下,险些被裙摆给绊倒了,幸好离飞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我,我才不至于出洋相,当然,这时候出洋相的人可是相当多,男的女的都有,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其中也有过一些小困难,就是这男人喝醉了吧,胆子就会很大,所以我在路上碰到了那么一两个喝醉的公子哥纠缠,他们要凑到我跟前来扯我的帕子。好在我家的离飞不是吃素的,那些只有空架子的且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哪里是我家离飞的对手。离飞就那么简单一推,那些人就倒在一边去了。 每次看到这幅场景的时候,我都是不自觉想到话本上英雄救美的故事。我这男子身份是做不了英雄救美里那个被救的人了,可是我现在是女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总是很兴奋,没想到如今还能有机会经历到这样的事,自己也有机会在现实里体验下话本子里的故事。 话本子不是经常有这么一情节,酒楼啊茶坊啊青楼啊什么的,女子遇到危险,被某个恶霸或者嚣张的公子哥纠缠上,这挣脱不得分外无助的时候,突然有一仗义少侠出手相救,女子为报答救命之恩跟随少侠的,然后两个人一起闯荡江湖。 哦,那是江湖篇的。要是换做是什么家宅篇的,应该将少侠换成少爷,之后的地方由江湖换成少爷的家。要是宫廷篇的话,应该是把少侠换成皇子皇上的,之后的地方由江湖改成皇宫。 其实话本子都是一个套路的,就算故事不同,情节也差不多都是类似的,只不过就是人物换个身份,再把背景给换了,根据不同的人物不同的背景再增添一些与之相关的就是了。 不是,我怎么又想到了话本上了,我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看故事的,正事要紧。再说了,我这身份现在是成不了话本子里的人物了,要是我哪天身份暴露了死了,估计我就能成话本子的故事人物了。 “主子,您到底要找什么啊,您先说清楚啊!” 离飞这不仅要看着我还要时刻注意守护我不让旁人近身的,也委实不容易,最不容易的就是,我们这查找根本就是没有方向的。 我让离飞留意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有什么看起来很麻烦的人物。 离飞听了我的话,反而说,“主子,这里是青楼,什么事不可能啊,来这里的人平时就是再正经在正常的,这也会变得不正经不正常的,还有那个麻烦人物,人多了就会乱,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女人,更是容易乱,不过属下认为,这里最让我觉得麻烦的就是主子您了。” 呵呵呵,还是要夸夸离飞的,看不出来他还会说俏皮话啊,这说的很有道理啊。他懂这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他说的没错,人多了麻烦就多了,对我们调查可是很不利啊!但是,我难道很麻烦吗?我可是一直都很安静的,也没到处乱跑啊。 也是啊,这里人这么多,我也不能确认有没有谁是什么追乐楼的啊?还有,我觉着就算有什么消息,这外面怕是听不到的,估计要去偷听才行。 这么一想,我冲离飞使个眼色,等着他凑近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我想去听人家谈话。离飞惊讶了一下立马镇定了,小声说,“主子是想要去偷听?” 我点点头。 离飞犹豫着说,“这里可是青楼,您要偷听什么啊?” 我当时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照实回答,“什么有价值就听什么,有没有价值听了再说。” 离飞已经彻底对我无语了,他一个劲叹气,看我一眼就要叹气一下然后再看我一眼,我被他这样子弄糊涂了,可之后我立刻反应过来了。 这里可是青楼啊,我竟然偷听。 可是也没办法,不入虎穴演的虎子,不去偷听怎得消息,不能怕! 离飞也是拼着一口气带着我去偷听,其实是我偷听,离飞把门,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好及时带我走。 也许这就是厢房的好处了,外面一般都没什么人,所以我就是站在外面,也不太会有发现。 第一间,嗯,这就是那什么男女的事了,不用管。 第二间,虽然亮堂但没动静,估计喝醉了都睡了。 第三间,除了笑声没别的。 第四间,有点问题了。 那个大嗓门的人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一定是他准没错,就是那个在朝里面和我一起共事的大臣。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嗓门越来越大,基本都是在骂人,骂完这个就骂那个,好像朝里面的人都被他骂了,接着我还听见他在骂我。 “那个大司马,算什么东西,什么都不会,不就仗着先皇的旨意才有那个位子吗?其实屁都不是。” 我听了真的很想冲进去把他揍一顿。 “陛下宠着他就是了,你看那个何苦长得像个娘们,陛下又是不近女色的,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说不定” 我没往下听了,我怕我再听下去就忍不住要杀人了。 没想到我这一动身竟然把门边的架子碰到了,上面摆的花瓶摔了下来,可是我反应慢了一步,那个花瓶就这么的,碎了。 我的心都要后悔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话本子不是经常这样写吗,我怎么就不注意呢?偷听时候一定要注意身边的花盆啊花瓶之类的,绝对不能让它们碎啊。可是我却没注意到这个,我一定是被那些脂粉味给熏糊涂了。 动静不小啊,至少把里面的人惊动了。 “谁啊?” 离飞立马就带我跑了。 这往哪跑呢? 这时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尤其要是让人认出来我就是何司马,而且还看到我穿女装的,我可真的没法活了。 这可怎么办啊? 离飞一个人跑容易,反正他武功好,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他是能跑出去的。可是带上我就不行了,先别说我穿着女装行动不方便,再说了,我也没有离飞那么好的身手,我不能飞也不能跳的。 我此刻对于离飞,那就是累赘啊。 我看了边上的房间,发现是黑着的,看来是没人的。 如此,那就有办法了。 “小飞,你去那边找个什么喝醉的人来打发那人,不能让他们发现什么,这房间里应该没人,我进去先躲着,等会你来这里找我。” 离飞不放心,“这黑着的,也不代表没人啊?” 我笑了,“小飞,你不知道,青楼里的房间,凡是有人的晚上必然亮着灯,这也算是一个表明里面有客的标志。” 离飞明了,立刻就去办事了。 我看着有人要冲上来的样子,心觉不妙,立刻就躲进屋子里去了。 第54章 意外 事实再次证明,我的想法不是总是都那么靠谱的,计划中的事情都能赶不上变化,更何况碰上了不是计划中的事。我也会有失算的时候,比如说这时候,我就是明显失算了。 虽然没点灯,可是窗户是开着的,今儿又恰好是满月,所以这月色甚好。窗户这么一打开,外面的月光就照进来了,我就正好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是真的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人,谁能想到青楼里面这黑漆漆的屋子竟然有人,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按规矩办事啊,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啊,不就是点个灯而已,横竖这灯钱都是青楼自己掏的,又不用你花钱,你给他们省什么。 我进去的时候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的,因为我一直都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也没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等着好不容易放下心来,这眼睛这么往里一瞥,我差点没被吓死。 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吗? 你想想看,你以为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就冒出个人来,就好像见鬼了似的,能不让人害怕吗? 我当时差点被吓得三魂去了气魄,硬是紧捂住嘴,忍着不叫出声来,因为就怕自己叫出声来后,引得其他人到这里来可就不好了。 我就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慌乱。 不为别的什么,只是我现在可是女子的打扮,我心里着急啊。 我在心里不停恳求着离飞能够赶紧过来,带我离开这里。 你说这个人也是,怎么人在里面都不知道点灯啊,黑灯瞎火的,再来个人影,差点儿把人吓死。 不过我们中间隔着一面帘子,要是这个人不注意的话,应该不会发现我吧,可是,我这情况也是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真的把人愁死了。 没想到那个人竟发话了。 “没想到竟然有客来访。” 这是说我是吧,我要应话吗?我需要应话吗?我应话了我要说什么啊,那个离飞怎么还不来,他办事怎么那么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可是我现在可怎么办呢?这时候只能看情况随机应变了。 “公子见谅,小女子无意闯进来的,这就离开。” 虽然我说要离开,可是我根本就没挪动一步。 我这要是离开了,可不就是被人发现了,离飞现在还没来,我还不能冒险出去。 那人应该是个男的,我称呼公子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我这小女子一出口,我自己都受不了了。到底是女扮男装太久了,所以猛然恢复女子自称不太适应。 再次感叹一下自己多么有先见之明,还好带了一瓶可以让声音变细的药物,不然依着我平时习惯的话语,肯定让人奇怪。 你说说,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每每都要压低了声音说话,久而久之,竟然都习惯了,声音都像个男的,这好容易恢复女子样子还要靠着药物改变声音,也是命运作弄啊。 “无妨的,你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吧!” 这人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既然这样于是我心中冒出个想法来。 “不瞒公子,我是和我哥哥来找我未婚夫的。我们打听到他跑到艳寻芳来找这里的姑娘,而且还说什么他是这里的常客了。我和哥哥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此,总要问个清楚,要是真的,那就是说安仁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良人,这婚事本就是错的,还不如把婚约解除了算了,这样对两家都好,从此以后,我过我的日子,他去过他的青楼日子。” 做戏要做的像点,对方及时看不见可是听得见的,所以我还刻意使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哽咽。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找到人后,那人还蛮不讲理,和哥哥争吵起来了,还动起手,惹出些麻烦来。我们本想着赶快走人的,可是这慌乱下我和哥哥分散了,我不得已找地方躲避。看这里黑着,想着没人,就躲到这里了,没想到竟然是有人的,打扰了公子休息,还望公子恕罪。” 我真的太佩服我自己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想出这样的说辞,我怎么会这么聪明,这么会编瞎话呢? “不怪罪姑娘,是我没有点灯,让姑娘误会了。” 其实我也很想承认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就是该怪你,你要是把灯点上了,我就不会闯进来了,谁让你不点的。 “公子为什么不点灯?” 是啊,为什么呢? “我眼睛看不见,用不着灯。” 哎呀,好事啊,你看不见,那我就不用害怕了,反正你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就用不着担心了。 “是吗?太好了!” “嗯?” 这位公子显然很疑惑。 对不住了,我这一时心直口快的,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真是我的错。 可惜了,这人竟然是个瞎子。 “不是,我不是说你看不见的好,我是说,嗯,其实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你看不见我这样子倒是让我放心了,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你别误会。” “原来如此。” 看来还是个有涵养的,没跟我计较,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 “是我的疏忽,我是个瞎子用不着灯的,想必姑娘还是需要的吧?” 看样子他好像是要去点蜡烛啊,我赶忙阻止。 “不用不用,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被人追赶,要是灯亮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那位公子轻笑了一声。 “这灯亮着不才是更好吗,因为表示有人,这楼里的人就不敢来轻易搜查了,要是漆黑的反而会让人怀疑到这来。” 我这么一想,确实如此,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怎么就把这么简单的可能给忘了呢? “那就有劳公子了。” 于是没一会,我的眼前突然亮堂起来。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隔着一道帘子,对面确实是有个人的,幸好只是一个人。 离飞啊,你怎么还不来啊? “公子为什么来青楼呢?” “怎么,难道因为我眼瞎我就不该来吗?” 嗯,这也是个问题。 “嗯,我是这么个想法。” 大约那个人被我这么直接的回答给吓愣了,一时没啃声。 “其实我觉得吧,像公子这样有涵养的人是不该来这里的,还有既然你看不见,为何要来这里呢?” 我真的就是好奇才问的。 没想到那个人还真的回答我了。 他笑了一声,回答“男人来这里有时候是不需要眼睛的。” 我承认,他说的也没错啦,其实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老鸨都会让你进来,反正这里只认钱。 “可是你看不见那些女子长得多漂亮,万一老鸨欺负你,给你安排个丑的怎么办。” “这里接客的恐怕没有丑的吧。” 这也没错,青楼里的姑娘别的不说,这长相就是有要求的,不好看的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啊。 那位公子又说话了。 “我本以为你会问我,男人为什么要来这地方。” 这个应该不需要我问吧。 我有些生气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好。 “你们男人来这里能为什么,还不是被那些美色给迷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不舒坦,我还真的就这么自顾自说下去了。 “男人就是这么一回事,看着这个好又觉得那个好,总是想着能够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昨天能对这个女子山盟海誓的,明日又能对另一个女子痴心不悔了。对女子,你们就没有一句实话。其实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会欺骗女子,男人娶妻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让女人给你们生儿子,其实你们内心里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女子的。” 本来打算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我这反而激动上了,陛下之前的那些嘱咐我全都给忘了,我是越说越觉得痛快。 “来青楼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家里有了妻室还来这里的,就更是可恶,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成亲的时候说着什么百年好合的,可是转眼间还不是来这里找其他女子寻乐子。由此可见,基本上男人骨子里就是好色的。” 我还有的说呢。 “最可气的就是,你们看不起女人,永远都在嫌弃她们。但凡女子,长得不好看的被你们嫌弃,生不了孩子的被你们嫌弃,生了孩子没生男孩的还是被你们嫌弃,反正你们永远都不满意。我就不明白了,这生男生女谁能说得准,不是想生男孩就能生的,况且就是生了女孩又怎么了,女孩不是人啊。要是没钱了,你们男的还想着把女孩子给卖了,最是无耻没良心了。” 青楼,对还有青楼里的。 “为什么大街小巷的,青楼永远都关不了?还不是你们这群人弄的。你们要不是管不住自己,这青楼为什么会出现,青楼要是没出现,又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人,要不是这么多的人,我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 舒坦啊,发表了这么一番言论可是舒坦,真的把我看那么多话本子攒下的气,还有这连日来被烦心事给折腾出的气,全都给抒发出来了。 等会,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怎么可以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说男人的坏话呢?陛下以前是怎么说着来着,这人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天底下这么想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我对不起陛下呀,我这么一冲动,又把您以前的那些教诲给忘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心里好生担忧,生怕这个人听了生气,要是他喊人过来,我就完了。 “姑娘是想起了自己那位未婚夫了?” 未婚夫,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不是,刚有的,这不是我自己刚才说的吗,我怎么就忘了呢,差点露馅了。 “是,我是想起我那个没良心的未婚夫了,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不是贬低公子什么的,请公子不要见怪,原谅小女子的口无遮拦。” “无碍。只是姑娘能有这样的见解,倒是让我意外了,能像姑娘这么想的女子,这天底下恐怕不多。” “公子说笑了。” 我是被当成男孩子养大的,和一般的女子思想上有什么不一样,也不足为奇。 “其实,我这是来这听曲子的,我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能听见,这些女子长得好看不好看,对我而言不重要,只要弹的曲子好就行了。” 这听曲子跑到青楼里干什么,也是个怪人。 “这青楼里能有什么曲子吗?” “姑娘有所不知,青楼酒肆最是容易出现一些非凡的曲子。”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那你可就来错地方了。” “这话怎么说?” “公子要是想听曲子,应该去南边寻地方,最好是南安那一带。那边的曲子才是最好的。” “为何?” “这里是都城,基本上来往的都是有权有势或者有钱的,都带着那么一本正经或者不懂装懂的怪气,本来会鉴赏的人呢就不多,就是来了也是看弹曲子的人长得好看不好看的,不像南安那边,文人墨客多,最喜欢感怀伤秋的,连带着女子都比其他地方的多些文采,所以更能弹出点情感来,这曲子只有带着感情,听起来才会有意思。” “姑娘是去过南边吗?” “没去过。不过,我娘亲是那里的人,她以前常和我说起,说那边的曲子可是最好听的了,大约和那边的风景有关。我看过那边的人写的诗词,反正就是诗情画意的,想来那边的文风就是这样的,曲子要是有好词配上,那就更是不一般。” “姑娘的话听着很有道理。”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我听到外面离飞的声音了,我想着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我哥哥来找我了,今日多谢公子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能帮到姑娘也是我的荣幸。” “小女子告辞了,公子保重。” “姑娘慢走。” 直到最后,我也没见到那人到底长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谁,早知道应该问下名字的,可是我这么一个女孩子的样子,问一个男的叫什么,也是不太好,而且我还是有“未婚夫”的,怎么都要避嫌。 不对,要是避嫌,我就不该跟他待在一个屋子里。 算了,反正没其他人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出来之后,我就碰见离飞了。 等着我们回了房间的时候,还好时间还来得及,如烟还没醒。 我赶快换了衣服穿上靴子,理了理头发,向离飞再三确认自己的装扮无误了之后,这才大摇大摆出去了。 其实出去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今儿来这一趟,还真的像话本子里一样,女子遇到困难,得到一位的公子的帮忙,我是有两位公子帮忙。 可惜,这是一桩闹剧。 没想到我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竟然碰到熟人了,还就是那个嗓门大的说我坏话的,真是晦气。 那人也很是震惊,连忙向我行了一个礼。 我没理他,直接带着离飞走人了。 第二天满朝的人都在传着一个消息。 大司马竟然去逛艳寻芳了。 悲哀啊,小爷我一世清明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第55章 传开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不就是去个青楼什么的,怎么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的到处都是的。这都第几个了,这么都是在跟我说我去青楼的事情。 我不就是去了这么一次艳寻芳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我还记着那些人跑来问我的场景。 某某侍郎说:“没想到大司马也有这个爱好,下官下次请大司马一聚,还望大司马不要推脱。” 某某尚书说:“不知何司马除了艳寻芳还喜欢去哪家啊?下官知道有一家很是不错。” 某某郎中说:“艳寻芳可是个好地方啊,那里美人多着呢,大司马可真是会挑地方。” 我每次听到那些人问的时候,我都特别想让他们给我滚远些,可是我知道我那样做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我是拼着命地摆出张笑脸来,应和他们。 我说:“有时间再说,有时间再说。” 我说:“下次吧,下次。” 我说:“呵呵呵呵呵” 我的心里面真是恨得那个气啊,我不用打听就可以知道,一定是那个刘太傅的侄子,那个什么刘郎中传的话,谁不知道那人是个大嗓门,最喜欢说闲话编排是非。你说,一个大男的,跟那些闲着没事的那些爱八卦的妇人一样,总是随意造谣然后添油加醋瞎传,最后弄的好像煞有其事一样,这种人最是让人厌恶,难怪这人的人缘不好。 不过,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原来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天生就有一颗好奇的心,也喜欢听人家的闲事,这真是让我烦闷啊。 可惜,我去了青楼这一事的确是实情,虽然目的不是像其他人想的一样。可是,谁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明明去了,被人看到了,不管你是为什么在那,反正你人是在那了,这就是明摆的事实,狡辩不了的。 虽说我对这个名声的事情不是那么在意,可是,这闲话传起来,我听着也是不舒服。好在只是私下传播,但就是公开传了,我也没什么办法,难道我能让陛下惩罚他们吗?陛下不惩罚我就算不错了。再说了,这朝廷的法律规定也没禁止官员去青楼,只要你不要在办公的时间去就是了,所以,我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 我能解释什么呢,追乐楼的事能解释吗?我解释了有人信吗?我说什么,说我被追乐楼盯上了,人家要来取我的性命,我听陛下说什么青楼,想着去青楼打听消息,然后就这么凑巧被人给碰上了,所以才会传出来这么一档子事。 我听了我都不信。 还有啊,陛下说了青楼,可是陛下也没说让我去青楼啊,所以就是把陛下拿出来说事,我这情况也是没法说的。至于陛下,现在没找我过去训话,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看,这事情还是不要把陛下牵扯进来了。 这年头当个官不容易啊,而且还是当我这么一个官,更是不容易啊。 这天下就算不是第一倒霉怎么也能称得上是第二倒霉的事,就是那被什么追乐楼给盯上了,怎么就是我遇上了呢?我的日子过得也是辛苦啊,怎么就让我遇到的困难一个接一个? 陛下那边要怎么教训我,我就先不想了,反正要来的我是躲不了的。 聂鸿和风清城知道了,也不知道如何看我,反正嘲笑肯定是有的,我也不想了。 最让我担心的就是离秋了。 自从消息传开了以后,我就担心离秋是个什么反应,没想到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 “主子,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里本来就是水啊,怎么去青楼都敢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啊,何家一向都是家风严明,就没有一个去过青楼的,你还去了,对得起老爷和夫人吗?” “离秋,你喝茶,消消气。” 我是赔着笑脸给离秋敬茶的。 离秋接了我的茶喝了一口,怒气不减。 “先不管你那官有没有权有没有钱的,可好歹也是个大官职,怎么都是先皇下旨封的,一个大司马竟然去了青楼,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笑话。还有,你要是个真的男的,也就算了,这事我管不了你。可是主子,你别糊涂了,你到底还是个姑娘家,一个姑娘家跑到青楼像什么话?这青楼里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就算不知道也该听说过吧,要是一个不小心,你这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我就不该给她倒茶,看吧,喝了茶润了嗓子,这说话更有力气了,早知道就该让她一直说,等着嗓子干了就会自动停下来了。 “主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是个女孩家,跟那些男的不一样,不能胡来的,知不知道很危险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对得起故去的老爷和夫人啊?” 说着说着,离秋还抹起眼泪来了。 我看这样子,我必须要使出我的杀手锏啊。 “离秋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从小就是被当成个男孩子长大的,一言一行都是被当成男的教的,不能像其他人家的女孩子一样,还能哭能撒娇的,每天只要关心用什么胭脂穿什么衣服就行了。我呢,每天上朝要去应付这个应付那个的,受了委屈都没个可抱怨的,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我就是想找个人商量都没人听,只能把委屈放到心里面。” 说着说着,我还装模作样地去擦眼睛。 “我不是想去青楼,只是皇帝吩咐要打探消息,没办法才去的,,没想到的是竟然碰上了认识的人,这才传出些事情来,其实我就是去打听消息了,你说,皇帝的吩咐我能不办吗?” 我看着离秋已经被我说动了。 “你说我怎么也是个女孩子,难道想去那里吗?” 离秋已经彻底没气了,赶紧来哄我。 “我的小主子啊,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就是担心你,哎,都是老爷,非要把我们好好一个小姐当成少爷养,还有都是皇帝的错,怎么能让我们小姐去那种地方,他派谁去不好非要派我们小姐,有本事自己去啊。” 离秋骂起了皇帝陛下。 对不起啊,陛下,委屈您了,反正您也不在这里也听不见,只能让你来帮我背黑锅了。 好了,我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果然还是装苦有用啊,至少对离秋是很有用的。 我这一关是过去了,可是离飞可是惨了。 “离飞,你也是,主子乱来你不劝着还帮着,万一小主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万一受个伤的,怎么办?我看你也是越来越没什么脑子了,遇到问题也不知道先想想,这样的事你事先竟然都不告诉我,要不是听到对门的说闲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现在大了,是不是就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看在主子这次平安无事的份上,就罚你今儿不准吃饭。下次,要是敢有下次,我一定把你狠狠揍一顿。” 离飞有苦说不出,只是无奈望着我,不住叹气,还一个劲说着,“我绝对不敢了,姐姐,你放心。” 离秋头疼了,冷声说,“放心,有你们在,我怎么放心得了啊,两个人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看这个样子,怕离秋又往下说下去,赶忙上前拉着她,“离秋姐姐,好姐姐,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啊,我要是再不吃饭,我就要晕过去了,你也不想看到我晕过去吧。” 离秋被我这一说,逗乐了,站起来整了下衣服,“好好好,我的小主子,我这就给你做饭去,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垫。” 走之前,还看了离飞一眼,“你就别想了,今天的饭,没你的份。” 说完就去厨房了。 等着离秋走了,我又赶快来哄离飞。 “离飞哥哥,你不要生气,你放心,姐姐不会不给你饭吃的,我绝对不会让你饿着的。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离飞摇摇头。 “主子别说了,我饿上几顿没什么事,我的确犯错了。保护主子本来就是我该做的,都是小的办事不利,反而连累了主子受苦。” 我劝他,“这怎么能怪你,都是我的决定,要是没有你,我才是真的危险呢。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青楼吗,有什么啊!再说了,宁城天天都有新鲜事,过几天大家就会把我忘了。” 我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四周,小声说,“幸好你没告诉离秋我换女装在青楼里乱走的事,不然肯定要被骂死了。” 离飞更加悲苦了,“我怎么敢说这个啊,主子,都是小的没本事,没能帮到您,让您受苦了,还好主子最后没事,不然小的就是死上那么一百次都不够赎罪的。” 我没和离飞说我遇到的那个瞎眼公子的事,我不想他担心。 “胡说什么。离飞,我没事,我就算不聪明,可还是有些运气的,遇事最后总能逢凶化疑的。你可千万别说那么死不死的话了,你死了我到哪里在找第二个离飞哥哥去,你可是我的家人,你不能有事的。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司马,谁敢难为我?” 离飞反问“陛下呢?” 我不在意摆摆手,“陛下,陛下不用管,不会有事的。” 离飞半信半疑。 “陛下那,我知道怎么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皇帝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说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啊。陛下虽然说没立刻找我,但是我想着他应该是在酝酿着什么说辞,或者已经被我给气狠了,还没缓过神来。 今儿早朝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一眼。 要不我去宫里递个牌子请几天假,先把这风险关头给避开,等这事过去了,陛下缓过来了气消些了,我再去朝里也不迟。 可是我这假估计也是请不下来的,还有,我刚去了青楼,就来请假,这传出去那才是真的让人笑话了。 不行不行,我还是咬牙撑着吧。 第56章 发怒 怎么永远都是麻烦? 之前的追乐楼的事还没个结论,现在又出来个艳寻芳的事,还要不要我活了。苍天啊大地啊,神仙们啊,我是得罪了你们哪位啊,你倒是站出来说清楚行不行,不带这么玩人的。 早朝早朝,小爷我最不耐烦的就是早朝,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早朝这样的规矩,真的很不合理啊。 为什么要大清早的上朝,为什么不是下午上朝? 我把眼睛瞄向了小侯爷,没错,就是小侯爷风清城。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了,他回来后我就没见过他上过什么早朝,怎么好好的今天出现了,真是太奇怪了。 风清城看到我竟然对我挤眉弄眼的,那样子好像就是在说,何苦,你的事我可都知道了。 我真想把他踢出去,可是大殿之上,我不敢放肆。 我想着一定是风清城知道我去了艳寻芳的事了,故意来上朝看我的笑话的。我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就喜欢来看我出丑,好像我出了丑他才高兴。 还有,陛下的脾气今日可是相当暴躁。 人家那个谁来着(我没注意是谁)说了句“臣还没查清”,可是皇帝陛下听了竟然骂起人来了,“还没查清,这都多少日了还没查清,你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这官是不想当了是吧,做事一点儿效率都没有,你要是干不了就趁早说,朕立马换人。” 把那人吓得可是一个劲哆嗦,只能跪下求饶,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快完成什么的,陛下看着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这才没计较了。 当然最惨的事是那个刘郎中。 “刘郎中最近是在忙什么,怎么看上去比朕还要操劳啊?” 这么一个简单的小问,已经把那个刘郎中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臣,臣” 人一慌脑子就乱了,脑子乱了思路就乱了,平日里的大嗓门也没了。 “你在任这几年,没看你做出什么功绩来,可是烂摊子倒是一堆的。什么玩忽职守什么克扣下属俸禄,竟然还有贪污受贿,这弹劾的折子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不知道你要作何解释啊?” 刘大嗓门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臣冤枉,臣冤枉。” 一边说着,还一边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叔父,可是刘太傅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棵树,动也不动的,眼光都没往自己侄子那边扫上一眼。 刘大嗓门这下也是没招了。 “臣冤枉,一定是有人陷害啊!” 陛下嗤笑了一声。 “陷害?你有什么值得陷害的,你这些事可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哪来的陷害,朕看你就是在狡辩,事到如今,还不思悔改,怎么,是觉着朕不敢处置你?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以为你有个当太傅的叔父撑腰,朕就不敢把你怎样?你认为朕还要听太傅的,是不是?” 这下子,刘太傅也不淡定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不敢有此想法,刘郎中的罪证据确凿,理当严惩,臣身为太傅,不敢包庇,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这样的态度还可以,陛下看他这样子也就不还说他了。 刘郎中已经彻底傻眼了,怎么这一会的功夫自己就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谁都看出来了,皇帝陛下这是存心要处置刘大嗓门啊。 “一个小小郎中,竟然凭着手里的那么点权势仗势欺人,不为朝廷办点实事,反而整日里吃喝玩乐,贪污公款欺压百姓,真是罪无可赦。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革去官职贬为庶民今后永不录用,且将他的家产查抄后一律充公。” 我这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的,就被这阵仗给吓住了。 这个惩罚确实太重了,虽然留住了性命,可是当不了官基本上和平民也没什么区别了,而且还不如平民呢!这永不录用没收家产,这是彻底断了人后路啊。 夜霖这也确实,确实做得好啊。 这也算是连日来最让我高兴的一件事了,不光我高兴,恐怕老百姓听了更是高兴吧。 实不相瞒,我早就看这个大嗓门不顺眼了,这人和那刘太傅一样都是坏心眼,只是这个人没那刘太傅心机深就是了。 你看看人家刘太傅这大公无私的做作样子,看着和真的似的,可是心里不知道怎么愤怒呢,真会装。 陛下把这事处理完了,就宣布下朝了。 我怎么觉得陛下现在是很生气,那个刘郎中是运气背碰上了,才会被皇帝陛下给处置了,陛下简直就是再发火啊! 虽然这火发的,有点儿那么措手不及的样子。 当然,这火发的好,那人的确该惩处,若是能把那刘太傅一起跟着处置了就好了,可惜啊,那个老家伙现在还没落下什么把柄。 既然下朝了,我就该回家了,哪想到被那小侯爷给拦住了,天知道的,我现在除了陛下,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了。 “何苦,我听说你去了那个艳寻芳了?” 我没好气说了声是。 “何苦,没想到你还去了这地方了,看不出来啊!” 这人说着还来劲了,可是我是不耐烦了。 “小侯爷,我去哪,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我这么说,风清城也没生气。 “兄弟我不就是这么一问啊,亏我还一直担心你是幸好是我想多了,何苦,这也没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这艳寻芳里的姑娘好看吗?听说你还把人姑娘给累得晕过去了?” 这都哪跟哪啊,这瞎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你要是闲着就去找聂鸿去,别来找我,我跟你不熟。” 说着,我就想走人了。 风清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被人叫住了,我这也是刚走几步,就被丁总管给叫住了。 一看到丁总管眯着眼笑,我就知道,皇帝这事还没过呢! 但是,这是什么个情况,陛下看着我,他竟然,竟然在笑,这也太诡异了。若不是看见外头日头正盛,我还以为我见鬼了。 “何苦啊,你倒是会享受啊!” 果然没好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有罪,臣有罪。” 不管什么,只要皇帝生气了,我就要先请罪,一定得把皇帝先稳住了再说。 “你有什么罪,不就是去了青楼吗?对了,好像是叫那个什么艳寻芳的是吧?” 陛下还在笑,可是我这心里可是紧张得很。 “臣有罪,臣有罪。” “如今这朝里都在传,大司马去了艳寻芳,好生厉害,把那里的姑娘都给弄晕过去了。人不可貌相啊,何苦,你可真是让朕惊讶呀!” 皇帝陛下的语气可是很不好,说到后面,那语调还加重了。 我觉得我还是要把事情给说清楚的好,不然这事可真的没完了。 “陛下,臣知道自己有罪,可是事实绝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臣恳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让臣解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你解释。” 这么容易?我还以为我要费好大一番工夫才能让陛下听我解释呢。 我先理了理思路,想着从哪说比较好,因为也不能全说了,可是也不能说的让陛下怀疑。 “陛下,其实臣是去那里打听消息的。” 我看了陛下一眼,他没有在笑,很是认真听着,我就接着往下说了。 “陛下,臣自从听说青楼可能与追乐楼有关,就一直放心不下,于是就想去打探下消息。臣为了掩人耳目这才,这才选了一位姑娘。可是臣发誓,臣什么都没做,臣就是把人打晕了。接着臣就去偷听消息了,然后臣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可是听到那个刘郎中在骂人陛下不知道,刘郎中背后将朝里的大臣基本上都骂了,臣也被骂了,还有那刘郎中甚至说陛下的坏话,那话说的实在很难听” 我看着陛下,果不其然听了我的话,脸色更加不好了。 反正大嗓门现在都治罪了,把过错推到他身上也没什么,再说了,他那个大嗓门的话本来就很难听。 “臣当时气不过,无意中打翻了外面的花瓶,这才引出些慌乱来,等着臣让离飞把事情掩盖过去后,臣就想离开,没想到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刘郎中,接着就有了后面的那些传言。” 我当然不能说我换了女装的事,还有那个人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的。 “陛下,那艳寻芳的姑娘,臣之前在酒楼里听人说起过,说是那女子身体不好,经常会晕,所以臣才会选了她,这样人打晕过去了,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臣没想到艳寻芳的竟然会这样造谣,臣以为,那边的人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位女子身体不好的事,所以才拿臣做幌子,传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好半天都没出声。 我跪的腿都快麻了。 “就这样简单?” “就是这样简单。陛下,这外面的谣言向来就是越演越烈的,向来都是颠倒黑白的,尤其是青楼这地方,本来就多是非。” “你知道那边是多是非的,你还去干什么?朕先前嘱咐你的事,你都忘了?” 这又翻起旧账了。 我还是得继续跪着。 “陛下,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朕看你,永远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说不敢,下次还会照犯不误。” “臣不敢。” 我都说了不敢了,你就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再说啊,地上很凉,我能受得住,我的膝盖受不住。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竟然还跑到青楼去,还把我派给你的侍卫都甩开了,就这么去了,你就没想过,万一碰上了追乐楼的人怎么办?” 我能说什么,我这计划里面毕竟有些不能向外人表露的,怎么能把皇帝陛下的人给带上呢?当然要甩开。 “是臣考虑不周到,是臣的错。” “何苦,朕都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你从来就没让朕省心过,这次去个青楼都能闹得个沸沸扬扬的,下次指不定闹出别的什么来。” 我感觉皇帝陛下很是惆怅,都是我的错啊,让你担心了。 “臣没用,让陛下忧心了。” 我真的就是那么一时冲动,我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挺好的,谁知道中间出了点小差错,弄出些意外来,我也很是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该去。 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我也不能让时光倒流改变过去,所以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是很有责任的,可是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那么陛下,能不能让我别跪了? “行了,你起来吧。” 终于可以不用跪了。 “谢陛下。” 我站起来的时候,大约因为跪久了,所以腿麻了,差点又趴下去,好在我坚持住站稳了。 夜霖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心,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 最后,这件事情就以我被陛下训了一顿告终了。 第57章 找上门 事情太多了,我先想想。 重新理一遍思路啊,首先是我被那个追乐楼的盯上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知情的除了我只有夜霖和窦非,夜霖告诉谁了我是不知道,同样窦非跟谁说了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两人反正不会害我就是了。 再次,我去了艳寻芳,这事应该就没有谁不知道的吧?离飞是最清楚发生什么的,除了我没人比他更知情的。 最后,我总结一下,就是追乐楼的事还没弄明白,还摊上了艳寻芳的破事,折腾这么久,基本就是没有进展的。 看来我的确很失败。 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瞎眼的公子。 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眼睛看不见,他要是说假话骗我呢?虽然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他要拿这说假话的原因,可是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所以那位公子是不是瞎子这还有待确认。不过正常人好好的也没必要说自己是瞎子,算了,暂且当这是真的好了。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同样的我想他应该也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他暂时没有威胁,可以不用管他。 可是,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艳寻芳,总觉得有点不寻常,之前没什么感觉,现在仔细想想倒是觉着有些问题了。我认为,最好还是查探下这个人的底细,要是没什么就还好,可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也好事先想个办法防范一下。 只是问题是,我怎么查? 我身边现在能信赖的而且有本事的,大约只有离飞、夜霖和窦非了。 离飞虽然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没和他说过我遇到瞎眼公子的事情,要是让他去查,恐怕不知带到怎么个说法啊。 夜霖,皇帝啊,本事大,最有办法了,可是这事也不能让皇帝知道,要是他知晓了,肯定会问个明明白白的,我这编骗话的估计瞒不了。 窦非,怎么说呢,我们之间的交情,让他帮忙应该是可以的,可是他这人本来就有些神神秘秘的,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看来,也不能让他掺和这事。 这么看来,要不就是我想一个绝顶好的说辞让离飞去打听,要不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前者我没那个本事,这一次去了就行了,我还挨了好些骂,第二次我看是没希望的。后者啊,就我这本事,我看更没什么希望。 既然这样,还不如放弃吧,反正不就是一个人吗,不就是凑巧碰上了吗?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担心,反正没人知道。 这天下那么大,这宁城也好歹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我没机会再见到,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 话说过来,最近好像挺太平的啊,我好像都没什么事做了。 前些日子风侯爷去带人查抄那个大嗓门的家,这不抄家不知道,一抄家吓一跳,原来那家伙的家里不少钱啊。那明摆着的银子金子就有不少,还有一些藏起来的就更有多了。这人也是会藏,不过,你也不看看陛下带出来的人会是一般的人吗?怎么可能会被糊弄住,就是那小侯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花瓶里的金银,这床铺底下的珠宝,你说这人也不怕睡觉硌得慌。值钱的字画也是不少,最让人想不到就是,有间屋子就是金丝楠木做的,你看看,这到底有多少钱啊。 反正陛下知道了后,又是发了一阵怒火,原来贬为庶民还算轻的,这还要重罚,死了太便宜他了,还是把人关到大牢去好生折磨吧。 我个人认为陛下做的最绝的一招就是,他竟然是派刘太傅去拿人的。不知道太傅亲自捉拿自己的侄子再把侄子关大牢是个什么感受,反正肯定不好受,这简直就是在打太傅的脸啊。而且这样做,就是太傅想要包庇什么的都不行,那么多人看着的,一旦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他怕是不敢的。 小侯爷说起这事的时候可是兴奋着,说是什么大快人心的,说是什么陛下干得好,反正他对陛下本来就很崇拜的心情,现在又增添了许多。 我嘛,不管这事,我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呢。 艳寻芳是不能去了,青楼什么的都是不能去的,那我应该从什么地方找线索呢。总不能真的听陛下的话,等着那些人自动上门来找我吧? “主子,他们上门来找了!” 这一喊把我的魂都快吓没了,不是,这么快就上门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给我把刀或者剑啊,木棍也行啊,要不给我找块砖,我总不能赤手空拳的跟人家拼吧。 我忙手忙脚的,拼命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防身的。 可立刻,我就停下来了。等等,这事不对啊,再怎么样,追乐楼的都不会这样就上门吧,还有离飞不会这么慌乱啊,要是真是厉害的,离飞肯定会给拦住啊,不至于这么慌神啊,看来是另有情况啊! “离飞,说清楚,谁上门了?” 离飞并不知道追乐楼的事情。 “是艳寻芳的找上门了。” 哦,不是追乐楼的就好,吓死我了,不就是艳寻芳吗,有什么可怕的,不值得慌。不是,什么,什么来了? “你说,谁上门了。” “主子,是艳寻芳的上门了。” 离飞一脸忧愁和慌张。 艳寻芳的上门干什么,我不就去了那么一次,怎么还找上门了啊,我又没干什么,不就是打碎了个花瓶吗?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是我打碎的啊。难不成我还损坏了别的什么? “离飞,你说,你是不是打坏了那边什么东西,人家上门来要银子了?” 离飞使劲摇头,“不不,我绝对我没有。” 那就怪了,这没事好好的上门来干什么,我不就是找了个姑娘吗,又不是没给银子,那人晕过去了,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我说,那艳寻芳的该不会想把他们姑娘晕过去赖到我身上吧。想都别想,虽然确实和我有关,但是这事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好了,这气势不能丢。 “不就是艳寻芳吗,有什么,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到了大厅的时候,有一人很眼熟啊,那不是艳寻芳的老鸨吗?她来这里干什么? 老鸨看到我来了,上前就想行礼,我手一挥,直接免了她的礼。 离秋上前来凑到我耳边说话。 “主子,他们是悄悄来的,没什么人注意,我看着他们还算是懂规矩,又怕在外面给人看出来了,这才让他们进来的,他们非说一定要见到您才肯说是什么事。” 哦,看样子是来求我办事的,这样,我就用不着担心什么了。 “艳寻芳的来我这有何贵干啊?怎么,本司马是欠了你们银子吗?” 老鸨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就是借奴一百个胆子奴也不敢做这个事,再说了,您怎么会欠银子呢?” 我摆出了我的官架子。 “那你来这干什么,当我这司马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吗?” 老鸨看我生气了,说话更加小心了。 “不敢,不敢,奴哪敢来打扰,只是实在没办法,只有大司马能帮忙了,所以这才来的,还望大司马恕罪。” “说清楚什么事。” “这其实,其实是如烟的事。” 哦,就是那个我让离飞把她弄晕的那个是吧,怎么,她出事了吗?不可能吧,走之前我可是让离飞确认过她没事我才离开的。 “就是那个陪本官喝酒,结果没一会就晕过去的那个?本官没向你们问罪就不错了,你们还敢为她找上门,你说,你把一个身体不好,这突然就晕过去的人介绍来,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我这算不算先发制人呢?不是我不厚道,只是这事不能认下来,认下来,麻烦可就大了。 “奴不敢,不敢,这如烟只是身体虚弱了些,本来看她那段日子身体挺好的这才让她接客的,没想到哪天竟然又,都是小的错,大司马恕罪啊。以后您再去,一定给您找个好的,绝不让您失望,也算是小的给您赔礼道歉。” “既然这样,你今儿来找我干什么?” 那老鸨说话犹豫起来了。 看样子,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啊。 “其实,其实是,如烟病倒了,说很想见大司马一面。” 离秋这是开口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青楼的女子,竟然还向我们我们家大人去见她。” 老鸨赶紧赔罪。 我向离秋摆了下手,示意她别说了,可是我疑惑了。 “好端端的,怎么病倒了?” “这不是前阵子下雨,如烟着凉了,这才病了,她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是最好的了,她那样子我也觉得挺可怜的。小的也不是不懂规矩的,怎么样,也不敢真的叨扰您啊。这本来也是不想答应的,可是她递来一样东西,说是给大司马一看,大司马就明白了。” 这么说着,老鸨递给我一个包裹。 我让离秋上前去接了包裹,她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一把扇子。 这好像是我上次不小心遗留在那的扇子,想着一把扇子丢了也就丢了,也就没管了。把扇子这是还给我了,怎么还想着我去看她呢?莫不是以为这扇子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吧?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啊。 离秋看了下扇子,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把扇子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这确实是我的扇子啊,也没什么啊,等到我把扇子翻过来的时候,我立马不淡定了,因为我发现上面竟然多了四个字。 “楚人怜之”。 第58章 弄错 距离上一次我来艳寻芳还没过多久呢,没想到我竟然又来这了。 可是看离飞的样子,我头疼了。 “离飞,你别那么战战兢兢的,不就是青楼吗,放松点,又不是来打架的。” 离飞显然是被我上次的事给吓住了。 “不行啊,主子,我这放松不下来。您说您怎么又来了,有什么事你就是让我去也别自己亲自来啊,姐姐那么劝您都没用,可是把我叫过去说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让我小心再小心的,一定要保护好您。主子,您这到底为什么来这啊?您说是和陛下吩咐的事有关,可是要不要先去跟陛下说一声啊?” 我扫了离飞一眼,离飞立马闭嘴了。 “出门在外,说话注意点,别什么都往外说。这事来的突然,这不是来不及通知。还有,我要是晚那么一会,说不定人都不见了。” 离飞奇怪了,“主子,您说谁不见了。” 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楚怜吗?陛下的怀疑一点都没错,果然楚怜到这青楼来了,这女人可是厉害,我得小心着点。 接着我往我身后的路看了看,没看到人影,可是我想应该是有人跟着的。 这次我可没避开陛下的那些人,想必他们应该有人已经向陛下通风报信去了吧,剩下的这么几个还跟着。 也好,人多了我也算有个依靠的,要是打起来了还不至于打不过。 “主子,跟着我们的那些人真的不用管吗?” 离飞在我身边小声地问,很是小心。 “没事,那些人不是什么坏的,随他们去,不用管。 “可是,主子,您真要去看那个女子吗?” 必须要去啊,线索啊。 “走,我们进门去看看。” 为了不张扬,我们是从后门进的。 上楼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忐忑。 扇子上的四个字“楚人怜之”,其实是出自一部史书,说是从前出过有位大将很是厉害,立下的功劳不计其数,很爱护士兵,楚国的人都很怜爱他。 其实四个字的意思不是很重要,就是我别人看见了,顶多想到这么一个故事,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四个字里最重要的是“楚怜”。 楚怜这个人,在梁国可是有名的人,可是也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知道她是个狐媚惑主的,而且基本上大家都认为她已经在火里丧生了。 可是我们清楚,楚怜没有死,我们还知道,她是追乐楼的。 如今在我的扇子上写上这么一句,又把扇子给我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自夸。还有,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楚怜和追乐楼,都不得不让我上心,我必须要来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看到那扇子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再去一次艳寻芳。 当然我没立刻答应,我只说我随后就去,让老鸨给我关门别营业了,不要让旁人进来打扰。 老鸨竟然还答应了。 看来我这官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还能吓吓人。 我也不是没想过我这样做很冒险,可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别说还确不确定是不是楚怜要见我,可是就是真的楚怜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也不能怕,大家都是女人,谁怕谁,指不定谁栽倒谁手里。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床上有个人影,稍稍往前走几步细看一看,是如烟。 看如烟的脸色,确实很差,看来病的不轻。 “主子,你还是离远一点,免得沾上了病气。” 离飞还是关心我的。 老鸨凑到如烟床前,轻轻喊如烟,“如烟啊,你醒醒,大司马来看你了。” 如烟的眼睛睁开了,看向我,又转向老鸨,一边咳嗽一边说,“让我和大司马单独待会吧。” 老鸨很是为难。 我不以为然,答应了,让他们都退下,包括离飞。 离飞本来是死活不同意的,可是看我坚持他也没办法,只是让我小心,有事就喊他,他就在门外候着。 接着,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如烟两人了。 等着人一走,那如烟立马变了,哪有什么病人的样子,立马就坐起来了,除了脸色依然不好看,其他的一点也不像个娇弱的病姑娘。 “大司马可真是胆大,把人都喊走了,就不怕吗?” 连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不知如何称呼姑娘,是楚怜还是蔡花?” 没错,床上的那人就是楚怜。 “大司马怎么高兴怎么称呼就是了,就是个名号,不管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楚怜摆弄着她的头发,不在意地说。 “姑娘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大司马吗?” 我就不该跟这个人客气。 “你杀了如烟吗?” 楚怜眨着眼睛看着我,“你怎么说我杀了她呢,我就是如烟啊!大司马不知道?” 我都懒得看她的。 “你别把我当傻子,你可不是我上次见的那个如烟。” 楚怜奇怪了。 “大司马怎么认出来的,我这易容的本事自认为是一等一的好,这青楼里的老鸨可都没认出来,你怎么认出了呢?” “我怎么认出来的,需要告诉你吗?” 楚怜轻笑了一声。 “自然是不需要的,只是我好奇而已。那位姑娘可没死,在后面好好躺着呢!我难道像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吗?大司马这话可是让人伤心呢。” “是吗?我倒是意外你竟然没杀她,我以为你们追乐楼的向来就不把人命当回事的。” 楚怜依旧摆弄着她的头发。 “我们也不是那种谁都会杀的人。” 我听到这话我就生气了。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何要来杀我呢?” 楚怜不明白,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司马这是何意,小女子不明白。” “怎么,你们来这不是为了取我的命吗?” 楚怜乐了,呵呵笑个不停。 “大司马竟然以为我们要来取你命你吗?真好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来取你命啊?你的命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纵然你是大司马,可是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说的好听点,你那官职就是一个摆设,再说了,一个司马府,伺候的人竟然只有两个,可见你很穷。杀了你,有什么意思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啊。” 楚怜不笑了。 “大司马从哪得知我们要你的命呢?” 我没说,我可不想把皇帝陛下给供出去,再说了,窦非之后还确认了啊,那这消息应该没错啊,难不成是陛下骗我? 楚怜看着我的样子,突然问,“不会是你们的皇帝告诉你的吧?” 我没说话。 “大司马,我看你是被你们皇帝给耍了。” “区区一个江湖人,竟然敢议论我们陛下,好大的胆子。” 我没有正面回应楚怜的话,因为我不想知道皇帝陛下其实是在骗我。 “大司马,我可真的没说谎,我们真的没想过杀你。” 我看向她,“你为什么要见我?” 楚怜托着下巴看着我,“小女子只是很欣赏大司马你而已。” 我听着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谁要你欣赏啊? “我只是想谢谢你帮我而已。” “我什么时候帮过你。” “你帮了蔡花啊!” 原来是说那次胜战归朝,在路上的发生的事。 “那不是你们自己演戏吗?” “我们是在演戏啊。” 楚怜下了床,站起身来。 “我们本来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就想试试看那些人有什么反应,你也知道,我们追乐楼就是为了乐趣而在的。那时我们闲着也没事,就这么弄出个事来,没想到的是,那么多的人,竟然只有你为我出头,还为我打了我那父母的板子,我可是很感激你呢!” 我越来越反感了。 “你竟然眼看着你们自己人挨板子?” “不就是几十板子吗,他们受的住。大司马,我之前可是和他们打了赌的,我赌有人会为我出头,他们说不会,你看,我赢了呢!” 我是真的不理解这人到底想什么。 “大司马,你身为男子,竟然会为我们女子说话,真是让我吃惊呢!所以,自那件事后,我就一直想再见见你。只是,怎么你会认为我要杀你呢?” 我能说是陛下和窦非告诉我的吗? “看来大司马你身边的人也不是很可信呢!” “这与你无关。” 我被她说的心里都有些冒火,可是这也许是对方的激将法,我要稳住。 “你为何要扮成如烟来见我?” 楚怜瞪大着眼睛无辜看着我,“我这也是为大司马着想啊。” 谁信啊? “我听说大司马从来都不来青楼的,这难得来了一次,就点了这么一位姑娘,而且还什么都没干的,我想这姑娘应该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才引得你如此怜惜吧。所以我扮成她的样子约你见面,这样也没人会怀疑什么,就是别人知道了,也只会当大司马你怜香惜玉,爱惜美人呢!我这样做不好吗?” 我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我在艳寻芳发生的事。 “我和她没什么,不过就是个误会。” 楚怜听了反而说,“我也觉得是个误会呢!因为我看那个如烟的样子,也不怎么样,我觉着你也不会看上她。可是她晕过去的时候,你为什么还守在房间里呢?” 看来她不知道我出去的事。 “她晕没晕和我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是来寻乐子的,不过就是心血来潮看看就是了。因为听说你们追乐楼可能会出现在这,所以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 楚怜摇摇头,“大司马想错了,我是昨天才来这里的,来这里听说了你的事,这才想出这个办法的。” 看样子,她说的好像是真话。 幸好他们还不知道我在艳寻芳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只是,难不成弄错了?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既然这样,为什么夜霖和窦非要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呢? 不对,窦非原先并不知情,是我告诉他之后他才知道的,他也是听我说这是陛下告知我的消息这才相信了。之后他打听到的那些其实是建立在我是被追乐楼追杀的基础上的。可是什么楚怜来了,什么追乐楼打算戏弄我,也许楚怜确实是来找我的,可是如果我之前没说追乐楼要杀我,那些消息其实和追乐楼要取我的性命也沾不上什么关系的。 如此看来,窦非其实是被我误导了,那么这一切其实是陛下陛下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还有他派人来保护我难道只是为了做样子吗? “这次能见到大司马,也算是了了小女子的心愿了,如此,小女子这就告辞了!” 说着向我行了一个礼。 不对劲啊,她是要走了? 然后突然出来着火的消息,街边好像有处人家着火了。 “怎么又是想火里逃生吗?就不会换个套路?” 楚怜却笑,“虽是老办法,可是很有效啊。这次不会有人死的。” 这么说着,就向窗外纵身一跃。 离飞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楚怜逃走。 “主子,要属下追吗?” 我看了一眼窗外,“不用,会有人去追的我们回家。” “好勒,小的早就想和主子回去了,主子这次没事我就放心了,小的在外面站着不知道多着急。” “没事的,我怎么会有事。” 我还想去找人要个交待呢! 第59章 不计较 不出我所料,有人来传旨了。 陛下有旨意,宣我入宫觐见。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去见陛下,我不明白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见陛下,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去信任陛下,原来我根本就从没弄懂过陛下的想法。 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陛下。 照例请过安后,是罕见的沉默,你不问我就不说,你问了,我看情况再说。 “何苦,为何私自去见追乐楼的人,不知危险吗?”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夜霖很是纳闷,怎么今天我态度这么好,这么快就认错了。 “你说说,你为什么去见她?” 我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回答,“臣只是想查个清楚问个明白,因为臣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对一切都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所以臣才有如此举动。臣知道自己有罪,请陛下责罚。” 夜霖更是觉得好奇了。 “你问出什么了?” 我说,“知道了一些事可也算不知道,因为臣不知道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夜霖拿起一本奏折,边翻阅边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臣听闻,追乐楼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来取臣的命,什么盯上臣了,纯属无稽之谈。臣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还望陛下为臣解惑,让臣明白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着,我就向陛下行了个大礼。 夜霖拿着奏折的手明显顿住了,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我能够感觉到夜霖其实在看着我,可是我不敢抬头去看他。 “的确是这样,他们根本就没盯上你,所谓的追乐楼要取你的性命,这不过是朕编出的谎话而已。” 我听了心里反而舒坦了。 “臣在此谢过陛下,这下臣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夜霖开始疑惑了。 “陛下不知道,自从臣知道自己被那什么追乐楼盯上后,是早也忧愁晚也忧愁,日思夜想的都是这件事,吃不好睡不好的,整天都是精神恍惚的,生怕没准哪天自己就那么一命呜呼了。臣每日起来梳头的时候,看着镜子,都觉得自己头上好像多了很多白头发,臣真怕那些人还没来,臣就已经先忧愁死了。臣一直都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臣做的一场梦而已,不知道求神问佛的拜了多少次。如今,证实了臣所忧愁的那一切都是假的,臣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多兴奋了,臣估摸着今儿回家肯定能多吃好几碗的饭。陛下能告诉臣实情,臣十分感激,多谢陛下。” 夜霖半天没声,好一会冒出一句话,“你就为这事高兴?” 我露出兴奋的表情看着皇帝陛下,“臣怎么不高兴,就像是从鬼门关那走了一趟最后平安无事回来了,命还在就是好事,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夜霖把奏折放下了,盯着我,问“你就没其他的想说的,你就不问问朕为何要对你那样说?” 我摇头。 “陛下做事一定有陛下的道理,臣不敢多问。陛下的指令不论是什么,臣都会去做,何苦是陛下的臣子,视为陛下办事的,永远都会听从陛下的吩咐,做陛下最忠心的臣子,不敢有丝毫怨言。” 我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况且臣愚笨,帮不上陛下什么忙,陛下不嫌弃已经是臣万幸,岂敢要求太多。臣一直以来给陛下添了很多麻烦,是臣不好,还望陛下能原谅臣的过失,不要怪罪臣。” 夜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臣家中亲人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如果陛下没有其他吩咐,臣就先行告退了。” 夜霖同意了。 等着何苦走了后,夜霖突然开口,“聂鸿!” 聂鸿立刻就出现了,“属下在,陛下有何吩咐?” 夜霖问他,“你说,何苦是不是在怪朕?” 聂鸿显然没想到陛下会这么问他,他倒不好回答了。 “陛下多虑了,何司马怎么敢怪陛下?” 夜霖笑了笑,“我看他敢。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朕呢!” 聂鸿没有回应。 “你看他从头到尾都在说他自己很高兴,可是,他心里现在一定很生气,估计有一肚子的委屈。可是他一点都不抱怨,反而还表现很安心的样子,这就更加证明他其实心里不痛快。” “何司马不会对陛下有什么看法的。” “朕倒是希望他能表现出不自在来,就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不满的都可以在脸上表露出来,不要像这样全部压在心里。” “何司马不会这样的,陛下放心。” “其实朕也确实骗了他,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他就是怪朕,朕也是能理解的。朕瞒了他那么多事,什么都没和他说清楚,还不停要求他做这个做那个的,朕的行为也的确不妥当。” “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陛下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是为了何司马好。” 夜霖突然语气一转,态度立马就变了。 “可是,朕也没必要和他解释。朕是皇帝,朕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他一个大司马来干涉。” 聂鸿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陛下说的是。” 这事,也只能怪何苦自己倒霉了,谁让陛下挑上他了。不过,陛下也实在有点过分,再怎么样,都不该去吓唬何苦啊,他拿胆子本来就不怎样。还有,有人要杀自己可是最后又发现根本就没那么一回事,不管是谁知道了,这心里都要不痛快啊,这也不能怪何苦。 可是为什么陛下就这么让何苦走了呢?陛下召何苦前来难道不是为了向何苦询问那个楚怜的事情吗?楚怜和何苦说了什么,他们到底谈论什么了,没准这里面会有一点追乐楼的线索。后来楚怜趁着起火,竟然逃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群侍卫的手底下逃脱的。还有为什么何苦还会看着楚怜逃走而什么都不做呢? 陛下和何苦这两个人都是奇怪得很,正事不去谈,反而还怄气了。 聂鸿在心里默默叹气。 “那么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都知道了,那办法也是没用了,先暂且按兵不动,看那边有什么情况再说。” “属下遵旨。” 我回家的时候,让离秋给我做了好些菜送到房间来。离秋虽然担心我这吃那么多会伤了胃,可是也知道我这阵子确实很多忧心事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所以还是乐呵呵同意了。 等着菜全部送来后,我就开始一个人大吃大喝了,边吃边喝还边骂起来。 骂谁?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皇帝,夜霖。 我是拼命骂他,什么难听的话都冒出来了。当然,我说话还是小声的,要是让离秋离飞听见了,不知道他们会有多慌呢!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过分,耍着人玩很有意思吗?管你有什么安排什么计划的,也不能这么欺骗人,皇帝啊,你说你说什么不好,偏偏把那个追乐楼拿出来说事,害得我后来丢面子丢名声的。面子和名声还好说,反正我也不在意,它们也不能当饭吃,可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夜霖他竟然在骗我。 我一直以为皇帝陛下虽然心眼多,虽然难伺候,可是我还是能信任他的,至少我相信他不会欺骗我。我可以理解他不跟我说什么计划,因为我能力有限帮不上忙,就是告诉我也没用,但是不代表他可以这么利用我却不和我透露那么一分一毫,白白在那看着我闹笑话,让我跟个傻子似的团团转,这分明就是在戏弄我。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他是皇帝,难道我还能去质问他吗? 我一直以为,我在朝里做事,只要我安分点,好好听陛下的,就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可没想到,我这什么都没做就被皇帝给利用了。他就不想想我会有多危险,我很有可能被注意到,也许还会丢了性命的,说不定假的也能成真的。 我是一个臣子,为皇帝你卖命,不代表你可以真的不拿我的性命不当回事,我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可那又怎样,我就是想要讨个说法都没地方说理去,我也只能忍着在这骂几句消消气。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别说夜霖那只是骗我,他就是真的让我去送死,我也不能反抗,因为反抗了我就是违背圣旨,违背圣旨,还是要掉脑袋的,总之还是一个死。 在朝廷里混本来就不是个容易事,需要时时刻刻留神,一点儿都不能大意,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要三思的,我能这样平安无事的,其实皇帝也算是对我不薄了,我也不能要求太多。 其实我就不该当这个大司马。 所以说啊,爹爹,你为什么要让孩儿当官啊,你好歹向先皇求田地或者铺子也是好的啊,这样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当个商人当个农民的,也总好过到朝堂跟那一群人混,时不时的还要看皇帝眼色。 先忽略我能不能当那个农民商人,可是这官,我是真的不想当了。 “离飞,离飞!” 离飞进来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你给我往宫里递个牌子,就说我身体不适要请几天假,不上朝了。” 离飞一惊,“主子,你说真的?” 我看不都不看他,继续吃我的,“当然是真的,叫你去你就去。” 离飞无奈“我这就去,可是宫里准不准” “你先去了再说。” “是,我这就去。” 我才不管宫里答不答应,反正这几天我是不去上朝了,我不去就是不去,你有本事就撤了我的官,把我关进牢里啊! 皇宫。 丁总管小心翼翼地向陛下传话。 “哦,何苦病了?” 丁总管打量着陛下的脸色,小心回答“听着离护卫的说法,好像大司马病的挺厉害的,这几日怕是都不能上朝了。” “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编理由也不编个好点的。罢了罢了,他这段日子也是不容易,准了。” 丁总管下去答复了。 夜霖这时又对聂鸿嘱咐,“你去把以前梁国使臣送的那些珠宝收拾出来,挑一些好的给何苦送过去,这是朕之前答应他的。再送几百两黄金,算是朕补偿下他这些日子受的委屈,记住,这事别声张,朕不想让其他不想干的人知道。” 聂鸿领命下去办事了。 其实聂鸿心里想的是,皇帝心里还是关心那个何苦的,知道何苦缺钱,所以给他送钱,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安抚何苦吧。 陛下对何苦,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陛下不想承认就是了。 离飞回来的时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首先我没想到,我那请求这么容易就给准了,竟然真的准许我休假了,这也太好说话了。我这早上才去的现在就病了,宫里的就不怀疑什么,看来估计还是陛下授意答应的。 其次,这珠宝和金子是什么意思?怎么,是想收买人心,小爷我像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是那种给了钱就会既往不咎的人吗? 不过,看在皇帝陛下你好心给我放假,还有你给的黄金还挺多成色还不错,还有之前答应给我的那些珠宝现在也给了,而且那些东西看着就是好东西的份上,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得的,你让我办事我可不能白给你办事是吧,总要给点辛苦费慰劳一下是吧,不然我可就损失大了。 这样才好,之前的那些不愉快,我就不和皇帝陛下你计较了,等我的假休完了,我再回朝廷继续任劳任怨去。 现在我有钱有闲了,我就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追乐楼的事就是个误会,那地方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就再也不用管那地方的破事了,我也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也不用每天晚上听离秋的梦话了,这是多么美好的结果啊! 第60章 仙人,妖孽? 来之不易的假,可要怎么过呢? 本来想去找窦非的,可是,也不知道这人跑到哪去了,找不到人啊,我还想告诉他我没被追乐楼盯上的好消息呢,不过也有可能他已经知道了,毕竟他的消息比我灵通。 现在我身上现在多了很多钱,我也要想想怎么花才好。 那把被人写了字的扇子被离秋给烧了,说是什么不吉利,硬是给烧了。我倒是不心疼扇子,反正之前丢的时候我都不心疼。 千万别以为我是个守财奴,我承认我是喜欢钱,可是钱不是一切,我还没到那种眼里只有钱别的什么都没的地步,我的爱好可不止是钱。如此,我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买把好扇子。 这追乐楼的危机是解除了,所以我这出门带不带离飞就没什么关系了,他这些日子也不容易,跟着我也是辛苦了,所以我就让他在家休息了。 我这左转又转的,看看这看看那的,嗯,就这家店吧,看着比较雅致,不像其他的店那么富丽堂皇华而不实的,就这家了。 这是一家古玩店。 我一进来就有人招呼我。 “这位爷,您里边请,要看什么呀,要不要小的给你推荐推荐。” 小伙计的态度还算不错。 “你这里有扇子吗?” “有有,爷您可来的巧,我们这昨儿刚进了一批扇子,可都是名家画的。” “都拿上来给我看看。” 伙计笑的可开心了。“好勒,爷您上楼请,我们好的可都是在楼上呢!” 等着到了楼上,小伙计招待我坐下后,哟给我倒茶。 “爷您喝茶,小的这就去给您拿扇子,您稍等。” 我要找一把好扇子的,或者上面画不错的,或者书法不错的,反正我要看上眼我才会买。 楼上的环境也还不错,至少那个屏风就是绣的很好。 屏风上面的都是兰草,还有蝴蝶,惟妙惟肖,十分逼真,清新雅致,简约不失大方,不错,这要是摆在我的卧房,每天洗漱换衣服的时候,对着这样的场景,也算是赏心悦目。 没一会小伙计小心翼翼的捧了几个锦盒过来。 打开一看,可都是扇子。 他一把一把的展开给我看,可是我看了虽然觉得不错,可是都不是我想要的扇子。 “没有别的吗?” “又有,你要的话我再去拿给你看。” 然后,小伙计又去找了。 我是闲着不耐烦,四处看了看,正好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不错不错。 好山好水,大片留白,意境深远,我说不上有多好,但是看着像是新作,感觉很好,我很喜欢,也不知道是哪位才子画的。 “小伙计,你们这画是谁画的?” “回公子,这画是我们东家画的。” “你们东家这技艺不错。” “公子真是有眼光,我们东家的画可是很多人都夸的,基本上见过的就没有说不好的,有人还说,东家的画技比起那些名家来也是一点都不输的。” 这伙计说着说着,面上还露出自豪的神情,似乎他们东家很有才能,他也跟着面上沾光一样。看来伙计很是崇拜他们东家,也不知道他们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又看了看这幅画,真的很喜欢,既然挂在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回去。 “你们这画卖吗?” “不买的,东家没有吩咐就是谁都不能碰的。” “可惜了。” 原来不能卖啊,真可惜,我还挺喜欢的呢,这画看上去挺有收藏价值的,没准摆上个几年的,,说不定就成了珍品了,倒是后价值肯定要升好几倍。 这方面不是我吹牛,是我对这方面真的很有眼光,我看中的基本上都错不了,可惜我看中的东西不多,而且我能买得起的更是不多,不然,我搞不好真的凭这个就能发家了。 本来还挺遗憾的,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传来。 “若是公子喜欢,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接着,突然从侧门边走出一人,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人都是存在的,没有最好看的只有更好看的,今日一见,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还有比风侯爷还好看的男子。 我原以为我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好歹也在皇宫带过那么久,见识过夜霖陛下和小侯爷的英俊容貌,本想着世间少爷男子能与他们比肩,可是现在没想到的是,真的有和他们比肩的人,至少这相貌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令人感慨。 白色的衣衫一尘不染,上面有银线绣上的竹叶花纹,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袍子,上面有着木槿花的镶边,与身上同色的腰带相得益彰,乍然看去,颇有些仙气凛然,着的不像是红尘中人,反而像是来自蓬仙境 就像是三月里的阳光,温暖和煦,看上去遗世而独立,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就真的好像是陈年美酒,让人甘之若醉。 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女子,这么看着看着竟然看呆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幸好我这副窘迫样子没人注意到,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可是也不能怪我失态,而是这模样真的令人着迷,我还算是心性坚定的,要是换做一般的女子,估计早就迷得不着魂了,确实美貌也是件厉害的武器,能够惊人于无形,尤其是像这个人这种级别的恐怕没几个能抗衡。 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定了定心神,不去看他的脸,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我又是一阵惊讶,“这画能卖?” “不卖。” 我这刚跃然而起的喜悦立马又沉淀下去了。 “但是既然公子喜欢,送你也未尝不可。”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可是我又清楚知道我没有听错,他确实说要送我。 “这真的要送我?” 我一时犹疑不定,觉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敢不敢,既然是你们东家画的,我这怎敢白拿。” “有何不可,公子来了我这店铺,那也算是有缘,而公子又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如此赞赏我的画,在下很是感激,既然如此,这画送给公子又有何妨?” 原来他就是东家,我的天,这店铺的老板长得这么年轻还好看,我竟然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我这消息到底是有多闭塞啊,这样一个人我都不知。 “原来你就是东家,真是失敬失敬,阁下你可真是自谦,你的技艺确实不错,可不是我夸张,是真的不错。不过,这白拿我可不愿意,你还是出个价好了,这样我也能得个心安。” 那位公子让是一脸笑容,看着我真是心颤。 “这画能被公子喜欢是在下的荣幸,岂敢要价。” 我差点就真的忍不住答应了,可是我还是拒绝了。 “这我真的不敢收,实不相瞒,在下不是什么懂得鉴赏的人,只是单纯觉得好看而已,就是给了我,顶多也是挂在墙上蒙灰的,那不就是白白糟蹋了吗?” “只是随手画的,公子收下,就当是我与公子交了个朋友,这画算是礼物。” 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拒绝了,也罢,收着就是,反正对我没什么损失。 “如此,谢谢阁下了。我姓何,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墨云止。” 这名字听着就像是个文人,没想到还是一个生意人。 长的好看的人,说什么话都不觉得烦,我是一点都没想想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后来仔细一想,我觉得我说话很有点没脑子,显得我很笨,这么一幅画还左右推搪的,说话甚没水准,怎么样我也是个大司马,怎么就这么不会做事呢? 虽然之后我无数次为自己的话懊悔不已,可是但是那个情况既然已经成了那样,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果然是美色误人,这一点,男女通用。 “你先下去,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墨云止把小伙计给遣下去了,这样一来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遇见你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之前还见过,不可能,这么好看的人,我就是脑子再怎么糊涂,见过了也不会忘的。 “我的记性不好,墨兄弟不要见怪,我实在不记得我在哪遇见过你?” “其实我们那确实也不算见面,但是我认为那就是你。” 没见过面,认为是我,莫不是衣服的原因,不会啊,这衣服可是我才穿上的,还是新的。 “你想必是认错人了。” 墨云止的扇子突然展开了,露出悠然闲适的模样,说“不会错的,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我的耳朵还是很灵的,你的声音虽然和那天晚上不一样,可是我还是能听的出来是一个人。” 我心里的慌乱感突然涌现出来,这“眼睛看不见”,“声音”,“晚上”,他说的那些勾起了我的回忆,我深切希望不是那样的,可是我觉得那希望很渺茫。 “不知你说的地方是哪里?” 墨云止把扇子一挥,展开的扇子立刻就合上了,他转动了一下扇子,低声说了三个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我听见了,而且很清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可是我却没来由地感到害怕,就像是一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突然被人发现,然后就这么揭穿展露于大庭广众之下,我顿时觉得好像是晴天里突然被泼了一身冰水,浑身发冷。 他说,“艳寻芳。” 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云止接下来的话无异于又将被泼了冰水的我放到冰窖里,我的冷意变成了寒意,我正在慢慢被凝结成冰。 “我只是奇怪,大司马去那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装成女子呢,还是你本来就是个女子?” 此时的墨云止,突然狡黠一笑。 为什么之前我会认为他是个仙人,这人分明是个妖孽。 他一定是从哪个狐狸洞来的,装门来迷惑人的妖孽。 第61章 揭穿 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不然,我眼前的这个怎么会出现的? 想想先前我还跟他客气来客气去的,还什么交朋友的。呸,真是我瞎了眼,遇见了这么一个祸害,没错,就是祸害,一副有着好皮相的惯会迷惑人的祸害。 自古碰上了钱财和美色,几乎就没好事。你说我好不容易得了赏赐,这一出来就碰上了这么一个祸害,被他那好看的皮相给欺骗了,所以我现在弄成了这样的地步,我该怪谁,只能怪我自己。 我真是懊悔,我今天为什么要出门,出门就出门为什么要来这地方,来就来吧为什么还看上画了,看上就看上吧,人家给我就直接拒绝走人就是,为什么还要摆客气推辞呢? 我在心里问了自己好几个为什么,可是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却没有一个答案。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加肯定,我一定是被他的美人计给迷住了。 但是情况越危机,我就越不能慌,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被对方这么几句话给吓到,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确定,说不定就是在骗我呢!反正没凭没据的,我绝对绝对不能在这时候露破绽。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疑惑的样子。 “墨云止,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艳寻芳我是去过,不过我一直在房间里喝酒,不曾遇见过旁人,你莫不是搞错了什么吧?” 继续装,谁不会装,我最拿手的就是装了,不然我这么多年可怎么过的。 墨云止还是很淡定。 “哦?我弄错了吗?难道不是你闯进我的房间来,说什么寻找自己那个来青楼寻欢作乐的未婚夫,这闹出事了才来躲避的。” 我听着握紧了拳头,我能把他打晕吗?不行,这是人家的地盘,我要是动手,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闹大了可就不好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墨云止自顾自说下去。 “那不是你吗?你还跟我说男人就是这么一回事,看着这个好又觉得那个好,总是想着能够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昨天能对这个女子山盟海誓的,明日又能对另一个女子痴心不悔了。对女子就没有一句实话。你还说,其实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会欺骗女子,男人娶妻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这难道不是你说的?” 我咬着牙说,“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自己就是个男人啊,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其实我的心里我已经把他恨死了,真后悔我怎么没带离飞出门,不然让离飞把这个人打晕偷偷带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说来青楼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家里有了妻室还来这里的,就更是可恶,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成亲的时候说着什么百年好合的,可是转眼间还不是来找其他女子寻乐子你说男人骨子里就是好色的。” 我要晕了,这人是什么脑子,什么记性,我自己都记不住这样的话了,他怎么还能记住?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你说听曲子要去南边,尤其南安那边,文人墨客多,最喜欢感怀伤秋的,连带着女子都比其他地方的多些文采,所以更能弹出点情感来,这曲子只有带着感情,听起来才会有意思。” 我当时脑子有雾所以才会跟他说那么多,我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啊,亏我先前还对人印象很好。 “墨云止,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说那样的话呢?我一个大男的,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墨云止看着我,对,我感觉他是看着我,可是他不是眼睛看不见吗,这样子难道叫看不见? “我说过了,我眼睛看不见,可是我耳朵很灵,你就是用药改变的声音也瞒不了我。” 我发火了,站起身,一耍袖子。 “真是无礼,我把你当做正人君子,你却如此诽谤我,真是无礼至极。” 这么说着我就想走了,这时候不走干什么,打起来对方人多,我不是对手啊,既然不能打,我还不赶紧逃,回去找离飞想办法。 我刚转身,墨云止就开口了。 “大司马,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放心,你是女子的身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么把话挑明了,我都被惊吓的直哆嗦,可是这关头我还是不能慌,不能承认,承认了我就惨了。 我在心里面悔恨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呢,我要是带个人来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孤立无援的,这对方摆明了就是看着我一个人好欺负,这才口出狂言的,我这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运。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等着人欺负,这个人显然不能当他是一般人一样对待,看着是个温润公子,其实很危险,我绝对不能让他占了上风,我要想个办法先发制人。 “你也知道我是大司马,你知道侮辱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吗?” 墨云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说错了吗?” 他没说错,可是我不能说他说的没错,因为他没错了,我就有错了。 这人看上去竟然根本就不怕,你说一个商人哪里来的这样的胆量啊,怎么到现在还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不好对付。 “区区一介商贾竟然对本官如此侮辱诽谤,你难道没错吗?” “大司马若是认为我有错,你不如就让人把我抓起来关到牢里好了。”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官不敢?” “你当然敢,只是还请大司马告诉我,你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扮成男子入朝为官呢?” 这人还没个完了。 “本官的官职可是先皇钦点的,用不着你一个平民置喙。” “那么大司马敢不敢脱衣验明正身呢?” 我当时就怒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说这种话话,放肆。” 墨云止仍旧在笑着,可是我却不觉得他的笑多好看多迷人了,相反的,只是让我觉得害怕,只是让我觉得惊惧。 “大司马担心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下面的人没有我的吩咐是不敢你上来的。就是让大司马你脱个衣服而已,若是像你所说的,你是个男子,那么能有什么,再说了,我又看不见,大司马不必担心。”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我的身份难道泄露了? 我死死盯着他,“你想让我脱衣服,你还不够格。” “大司马,你是在害怕吗?” 墨云止不在意地玩弄他的扇子,“大司马,你有什么可害怕的,我说了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对我而言,大司马是男是女都与我无关,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既然你不想说,那你不说就是了,我不在意的,我总有办法弄清楚的。” 不对劲,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 本来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事情,为什么会弄成现在的样子。我可不相信他真的知道我是个女子,这么多年都没人怀疑过我的身份,就是皇帝陛下,天天见到我也没怀疑过什么,一个才和我碰过两次面的人,怎么就能肯定我是个女子。 我能确定,之前我在艳寻芳遇见的那位公子就是墨云止,可是我并没有和他见到面,只是和他说话而已,他凭什么就认为我是那个和他说话的人。说什么声音声音,声音相似又怎样,凭着声音就能认人的,还这么肯定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 还有一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明过身份,他怎么知道我是大司马,姑且认为我这大司马在宁城还不算是生人,所以有人认得也不奇怪,兴许是店铺的伙计或者掌柜告诉他的,他怎么就那么大胆说我这个大司马是女子。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这种时候都不应该说这样的,他怎么就敢说,竟然还要让我脱衣验明身份,实在是大胆妄为。 他的样子我看不出他是临时起意的还是早有预谋的,也许,我陷入了一个圈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普通的店铺老板而已,只是个瞎子而已,能对你有什么危害呢?” “瞎子,我怎么不觉得你是个瞎子,不过你也难怪是个瞎子,不然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看你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疯子,所以才会说疯话。” “你不知道吗?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我就算看不见,可是我比一般人更能明白事情的真相如何。” 我冷笑,“一个疯子还敢大言不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的心里现在是真的着急了,不行不行,这个人我没法对付,我要求助去,我要找帮手去,不能再待下去了。 “何苦,你那么急着走干什么?”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下走。 “何司马,你当真要走吗,我想这后果不是你想要的。” 有什么后果我自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到处嚷嚷去,你想威胁我吗?我可不怕你。 赶紧走啊! 可惜,我到底还是算错了。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句话,“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第62章 女子身份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看了眼四周,嗯,还算宽敞明亮,整洁干净,至少看上去像个房间,虽然这也许会是一个变相的牢笼,可是怎么都比那大牢里的牢房要好。 不是,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就算是犯人,你也好歹派个人看管不是。 虽然我很期望这里不是那个什么墨云止的地方,可是我又觉得不可能,当然我也希望在我危机的时候有人来救我,不管是离飞也好陛下也好,谁都好,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呢? 这么想着进来一人,是一个侍女,她那一开口差点把我吓得从床上摔下来。 “小姐,你醒啦,我这就去通知主子。” 我一看我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换上了女装,天啊,要不要这样,不是,这下我是真的完了,我事先出的一个办法现在彻底没用了。 可是我忍住我内心的悲痛把那个侍女叫住。 “你等等。” 侍女停下脚步,回头向我行礼,询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她,想着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听天由命好了。 于是,我说“我饿了,你给我弄些吃的来。” 谁想那个侍女一点儿都不惊讶,立马答应,说立刻就送吃的来,让我稍等片刻。 要是我死了,怎么也得吃饱了上路吧,都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好活路。 就算我平安回家了,就是皇帝陛下哪里都不好交代,我的身份看来是瞒不住了。 堂堂南齐的大司马竟然是个女子。 我能想象得到,这个消息会带来多么大的震动,一石激起千层浪,怕是没什么安宁了。皇帝陛下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就算他不想杀我,可是为了舆论影响也是必须要杀了我的。 这么多年都是女扮男装,不是没有担心过的,有时夜里醒来,都是因为梦见了自己的女子身份被揭穿而惊醒的。想过种种状况,可是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种状况,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说我在战场上都没事,在朝堂这么久都没事,没想到去了一趟青楼再去了一家古玩铺,我就这么的栽在了一个瞎子手里。饶是我想破了脑袋,我都想不到我会有这样一天,就是话本里都没有这么匪夷所思的故事。 至今我都没明白,这人怎么那么确定我是个女子呢? 你看啊,之前,我在艳寻芳,跟墨云止连面都没见到,就是说了那么几句话,真的就是那么几句话,估计最多也就那么一盏茶的时间,而且我的装扮还是换了的,声音还是改了的,可是第二次见面,我还是只说了那么几句话,为什么随后他就判定我是个女子?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真的碰上了妖怪? 还有啊,一个商人怎么就这么大胆敢把我弄晕带过来? 什么,你说还没有确定是不是墨云止呢。拜托,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要是我家离飞要是皇帝什么的其他人,至于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吗,怎么着都要让人看着,然后大吃一惊什么的吧。 除了墨云止还会有谁呢? 我挣扎着起身来,其实我的头还有点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弄晕的,我没什么疼痛的感觉,难道他使用了什么迷药之类吗?可是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还没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没药吧。 我看到不远处有面大镜子,我走过去看了看。 说实话,除了艳寻芳的那次,这其实算是我第一次穿上女装,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穿女装,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得很。 也许是太久没有穿过女装,上次太匆忙,只是随意在外面套了件,也没有怎么注意,这次可是不一样。 镜子里面的人真的是我吗? 怎么那么别扭呢,好像怪怪的。 我的头发就这么自然披着,身上是一件水蓝色的百褶裙,外面是件素白色的云影纱。我想着我这身穿着应该也是价值不菲,果然,这地方的主人怕不是什么穷的,反正肯定比我富点。 这么想着不禁叹气。 “叹气什么?” 一回头,就看见墨云止坐在桌边,有好几个侍女正在一盘盘的上菜,等着上完了菜,这些女子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不是,我刚才是不是看自己看晕了,怎么这些人进来了都不知道,果然脑子还是晕的,这听力退化了。 “不是饿了吗?我想这些菜应该够你吃的吧。” 我看着他,慢慢走了过去,险些一个趔趄。 “怎么,你能走路都走不好吗?” 我瞪着他,“你才走不好呢?” 然后,我无奈叹气,“很久没穿过女装了,这裙摆太长了,我适应不了。” 墨云止倒是没再说什么。 我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可是刚准备夹菜的时候,我又把筷子放下了。 “怎么,没你喜欢吃的吗?” 这个人是真的看不见吗?蒙我的吧。 我皱眉,不能把这个人当瞎子看,他比我们眼睛好的人还要看清楚呢! “也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下毒。” 墨云止听了笑起来,“怎么,你认为我会下毒杀你?” “不,你不会下毒杀我,可是谁知道你会不会折磨我?” 墨云止疑惑。 “你怎么认为我会折磨你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追乐楼不是向来会折磨人吗?” 墨云止不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追乐楼的?” “猜的。” 墨云止很奇怪,“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没回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墨云止回答,“我是猜到的。” 我说,“既然你能猜到我是女子,我为什么不能猜到你是追乐楼的。” 墨云止点头,“你果然很聪明。” 我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夹菜吃。 “你不是担心我下毒害你吗?” 我嘴里嚼完竹笋回答,“担心啊,可是我不想饿着自己。” 说完我就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继续吃我的菜喝我的汤了。 话说过来,这些菜的味道极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厨子烧的,这手艺都能跟宫里面的御厨比了。 墨云止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在一边等着。等着我吃完喝完,侍女上来把东西撤下去了,给我上了杯茶漱口,我看着这架势,心里直感叹,这么讲究干什么,我在家都没这样过。 这期间,墨云止一直都没发话。 我站起身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裙摆,被绊了一下,就在我差点摔下去的时候,有人来扶住我,我一看,还是那个墨云止。 我赶忙推开他,问他,“我说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他却说,“这样的事需要假装吗?” 的确,谁好好装瞎子啊? 我牵起裙子走路,一步步走到窗户边,想了一会,终于开口询问。 “我跟你们追乐楼有仇有怨吗?” 墨云止安然坐在椅子上,“无仇无怨。” 我生气了。 “我跟你们无仇无怨,那你把我抓来干什么?” “没什么原因,只是想这样而已。” 我更生气了。 别人都说追乐楼的人性子古怪,做事没原因凭兴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就是为了图个乐子,跟他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你脑子有病。” 墨云止却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你当我想招惹你啊,我要是知道你是追乐楼的,我就是闹着被打死的危险,我也不敢往你那间屋子闯啊。 “我不就是无意闯进去了吗?谁让你不点灯的。” “那又怎样,偏偏是你。” 我该说些什么呢? “你要是嫌我打扰,把我赶出去就是了,何必要留下我。” 墨云止沉默了一会,说道,“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缺德事啊,所以这辈子尽是碰上麻烦事。 “我本是打算放过你的,只要你不要再出现于我眼前。” 我都快哭了。 “我怎么知道我买把扇子都能遇到你,要是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去的。” 这个世界太小,这样都能碰见,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可惜这个玩笑没什么好结果。 “可你还是来了,既然你来了,我怎么会放过你。” 为什么,之前追乐楼的事是假的,现在成了真的了,怎么我这么背呢? 我沉住气,向他劝说,虽然我这劝说可能没什么用。 “你说,你抓了我真没什么用,我虽然是个大司马,可是我这个官职其实就是名字好听点,出去唬人行,其实手里真的没什么权力。还有谁都知道,我家里很穷,俸禄少,我连个下人都不敢多请一个。你说我这么没权没势没钱的,已经很可怜了,你们追乐楼的还找上我,对你们能有什么好处啊?” 我看他没回答,我又接着往下说。 “还有,我为什么去艳寻芳,还不是你们追乐楼闹出来的。就是因为那个楚怜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盯上了我,然后就传出个什么消息,说什么追乐楼的要杀穷我,然后我听说那什么楚怜可能藏在青楼,这才去了那里打听情况的,谁成想我碰上了死对头差点身份露馅,这才,这才遇上你的。不过,我也没落着什么好,这消息没打听到,自己的名声反而坏了,心里有气,之后又和陛下起了争执,这才没去上朝的,好容易有个假出来逛逛,谁成想又遇上你了。说到底,都是你们追乐楼把我害苦了。” “我知道。” 嗯?什么意思。 我望向墨云止,他正向我一步步靠近。 “我知道,可是追乐楼确实没有打算杀你,我也不会杀你,更不会折磨你。”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心血来潮临时起意? “还有,找你来不是追乐楼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你不就是追乐楼的,这也没什么区别。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大司马。” “你知道了又怎样,我辛辛苦苦装了十几年,可是被你遇见两次就揭穿身份了,我看我的大司马也是做到头了。” 都这样了,我怎么还能做大司马呢? “除了我没人会知道南齐的大司马是个女子。” 他站在我身边,很近。 “那些侍女就知道。” “他们知道你是女子,可是不知道你是大司马啊!” 他突然凑近我,我想躲开,可是手却被他抓住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让她们永远都不开口。” 永远都不开口的意思就是,让她们死吗? “不,不用。” 他死死拽着我的手,我怎么挣扎他都不放开。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过几天我就会送你回家,不会有人知道你大司马是女子。” 我一下就愣住了,他会让我回去? “真的?” 他握住我的手,露出温柔的神色。 “真的,只要你好好待在这里就行。” 我被他的样子弄的手足无措了,我真的受不了不认识的人这么靠近我,更何况还是男人。 “我不会伤害你。” 我该相信吗? 第63章 交谈 提问,人在什么时候会想家? 回答,人在离开家的时候才会想家。 比如说我,我现在真的是很想家啊,虽然我在这里过得还可以,好吃的好穿的,住的也舒服,而且还有人伺候,可是我一旦都不觉得自在。 墨云止其实并未完全□□我,但是他限制了□□。 每天我活动的地方,最大范围也就是外面的花园,而且基本上时时刻刻都有人跟着我,连上个茅厕都有人跟着,虽然身边的是侍女,可是这让我情何以堪。 你说说,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地方,我怎么能受得了。 还有,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怎么会跟这个墨云止扯上了关系,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沦到如此地步,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做了什么啊,不就是误闯了他的房间,不就是说了那么一些话吗?难不成就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才让他对我如此印象深刻,甚至要把我给抓过来?不是这样吧! 要真是这样,那我只能怪自己了。 追乐楼啊追乐楼,你说我又不是江湖上的人,这一直都在宁城呆的好好的,不就是因为出征才离开很长时间,怎么就招惹上了追乐楼的人呢?先前一个楚怜已经把我搞得头疼了,现在又来个墨云止,这还让不让我活。 若是夜霖知道我这情况,八成会取笑我这一定是乱说话惹出来的事。 仔细琢磨,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也不能完全是因为乱说话,我这个女扮男装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我的想法和一般男子不一样,所以自然会有不一样的言论,再加上又是会感情用事然后会那么冲动一下,以至于后来难免说些不是那么让很多人认同的话语。 哎,就是这些话和我的身份才让我遇上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女孩子,爹娘都不在的,无亲无故的,家里就两个人陪伴,我还要当官上朝,我这扮男人扮的多么不容易。我都这么不容易了,怎么还有人来找茬呢? “又在发呆?”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肯定是墨云止在我身后,也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啊? “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我在发呆,还有就算我发呆,关你什么事?” 我没好气看着墨云止,可是他确实一点气都没有,丝毫不在意我语气中的不敬。 “你发呆的时候,呼吸声比平时要重些。” 我忘了,这人耳朵灵着呢!真不想看见他。 “你想些什么这么入神?” “我在想,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你的?” 墨云止侧头看我,“那你想出结果了吗?” 我愤慨回答,“想出来了,你就是不是个正常人。” 没想到墨云止根本就不意外,反而还正儿八经说,“我想我比起楼里其他那些人,应该算是正常的。” “怎么,还有比你不正常的。” 墨云止对这话题好像颇有兴致。 “当然有,就说说你认识那个楚怜。” “她的真名不是楚怜吧!” 墨云止这时候笑了,“当然不是,其实她的真名有些不好听,她不喜欢她的真名,所以只要一旦有人问,她一定会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心里面很在意,谁要是喊她的真名,她就会和那人打起来。” 那个楚怜好像是这么对我说过。 “难不成叫蔡花?” “她姓焦,名芬,芬芳的芬。” “焦芬?” 我一喊出这名字,我顿时就乐了,这个名字其实写出来吧没什么,你要是看到了也没什么,可是一旦喊出来,就很好笑了,这个名字的谐音可是不怎么好,怪不得那个楚怜不喜欢别人这么喊她。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墨云止这样子更像是妖孽了。 “可是她也不算不正常啊,至少她没向你一样把我抓过来。” “她奇怪不是因为名字,是因为她特别喜欢照镜子,出门一定要带镜子,而且出任务的时候,只要镜子丢了,她立马就不干回来了。” 我呵呵笑出来了,真是个爱美任性的人。 “她只要一天不去照镜子,心里就不舒服,她的心里不舒服了就喜欢找人打赌,可惜打赌从来都没赢过,唯一一次赢了还是因为你。” 楚怜好像说过这样的话,我约莫有些印象。 “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和她打赌。” 墨云止没有接着我的话说,反而继续说起其他人。 “还有一个人,他最喜欢抱着蛇睡觉,而且还是十几条剧毒的毒蛇。” 我听了都觉得骇人。 “他跟蛇一天讲的话比他和其他人一个月讲的话都要多。” “那为什么你们留下这样的人,就不怕那些毒蛇吗?” 我不解,这毒蛇在身边就不危险吗? “可是他用毒是最厉害的,而且那些蛇被他养的跟小猫似的,听话得很,虽然只是听他一人的话。” 蛇和小猫,两者能相提并论吗?长得都是天差地别的,更别说性情。 “你们楼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叫嚷起来。 “还有一个人吃饭很是厉害,他一餐可以顶上几十个人,但是他却很瘦,轻功极其好,相反,力气就很小,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吃那么多还不胖,足以让很多女孩子嫉妒死了。 “这个人还喜欢抓蝴蝶,可是却把那些抓来的蝴蝶淹死,可是又把淹死的蝴蝶埋起来,然后过段时间又会连着土一起挖出来,放在盒子里送人。你觉得这样的人正常吗?” “我明白了,你们那不是追乐楼,你们那是疯子楼。” 墨云止也不生气,又说,“你看,我和你说了这么多的事,你也和我说说你知道的事好不好?” 我心中警惕,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警惕,墨云止放低了音调,“你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那日你那么想离开,离开后你会做些什么,你会找人来抓我吗?” 这时候,就算跟他说实情也没什么。 “不会抓你,要抓人总要有个理由,就凭你那么几句话,我还犯不着抓你。” “那你会怎么处理?” 我看着他好一会,说,“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是很想抓你然后把你打傻,让你什么都不记得,可是那样做太打草惊蛇了,所以我就放弃那个打算了,至于怎么处理你,我不知道。” “我猜猜,你一定会去找你们陛下是不是。” 我叹气,“你猜对了。” “可是我很好奇,你怎么对你们陛下说呢?” “实话实说。” 墨云止表现出了诧异。 “怎么你要自行揭露身份,向你们陛下坦白?” 我咬咬牙,说道“我没那么傻。” “那么,你又怎么解释?” “我会跟陛下说我在艳寻芳的事,我会跟陛下说,我去查消息,为了不表露自己大司马的身份,也是为了好打听消息,不得已男扮女装。” 墨云止听了一愣,然后大笑。 “男扮女装?亏你想出个这么说法。大司马竟然男扮女装,你就不怕说了丢脸?” “丢脸总比丢命强。” 可惜,这方法已经用不了了。 “你这么说也算是个办法。” “这其实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我会跟陛下说,事情紧急,当时情况特殊,不得已女扮男装,然后遇到混乱,仓皇中误入某人的房间,只好用女子身份与其交谈,之后没成想在古玩铺里又碰上那人,还被人认出来,那人想要借此说大司马是女子,我怕丢面子不想说出当日真实状况,无奈下来找陛下帮忙,希望陛下能为我出个主意我要是这么跟陛下说,陛下就算会怪我,也会看在我是大司马的份上为我拿个主意想个办法的。” 墨云止听了不住点头,“嗯,这这番话编的也还算是合情合理,不过要是问起你为何要装扮成女子,你该怎么回答呢?青楼里男女都有,为何要装成哪里的女子,而不是就扮作一个普通客人呢?” 我不想这人的话。 其实我是一时想多了,就这么突发奇想的,也没顾忌到什么,虽然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可是之前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可是兴致勃勃干劲满满的,我还以为是个好办法呢,要不是因为你弄出的事,这确实也算个好办法。 “我这叫兵行险着,反正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女子就是大司马,而且人们对女子的防备心一向比较低。” “确实如此。”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会有你这么个变故。” “其实” 墨云止慢悠悠的说,“其实那日你也可以跟我这么解释,不一定要去找你们陛下。” 我沉默不语。 我想过,真的想过,可是他毕竟是个陌生人,这话我怎么好开口,再说了,那时候心里已经充满了惊吓和担忧,我那会怎么冷静下想那么多。 “我说了会怎么样。” 墨云止笑了。 “不怎么样,反正我还是会带你走,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那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横竖你都是个不正常的。 “你将我带来,难道就是为了和你聊这些吗?就算再怎么想追求乐子,你把我弄来能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能给你带来什么乐趣?” 我干脆就把话给挑明了,省得我胡思乱想的。 “你想知道?可是我不想回答你。” 我也没又很大指望你会告诉我,反正你说的话我都怎么相信。 “回不回答是你的事,问不问是我的事,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我希望你答应的能做到,会让我回家。” 墨云止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然后俯下身。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我一时竟然动弹不了。 “你放心。” 放心,你有什么值得我放心的。 他离我那么近,呼吸声都是那么清楚,让我恍惚中生出些错觉。 接下来,他又说了什么,我竟然不懂怎么反驳了,可是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他说,“那么你相不相信,其实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的。” 第64章 喜欢 说实话,我来这里怎么也有七八天了吧。 我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离飞和离秋怎么样,想必他们很是担心吧。 我刚来这的时候,我曾提出要写信给司马府,虽然说我可以写信,可是谁知道我的信有没有真的送出去。 我记得我在信里面写的是,“有要事在身,暂且不能回来,平安勿念。” 其实我还想写些别的什么,可是怕我写多了他们担心,主要是我怕我写多了让人怀疑了什么,好在我这几天都是假期,不上朝也没什么。 家里应该都还好吧,离飞可能在忙着找我,离秋可能在家里哭,然后周意可能在离秋身边安慰她。 嗯,朝堂上是什么样子,皇帝陛下听着大臣的汇报,然后听着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然后最后他来做决定。没我这么一个老是在朝上打瞌睡的大司马,他应该觉得很省心吧。还有那个风小侯爷也不知道有没有上朝,我觉得他上朝的时候,除了不像我这样打瞌睡,其实也没什么地方比我好的。 不过,你说我休个假怎么就这么困难,这刚休假的第一天就被人带到这么个地方了,这么辛苦得来的假期就这么白费了,我真想拿石头砸那个墨云止。 墨云止,墨云止,又是这个墨云止,我不该想他的。 我得到的那些赏赐可怎么处理呢?有些珠宝看着好像不错,等着离秋嫁人的时候,我可以把首饰给她装扮上,离秋本来就好看,这么一打扮,肯定更好看,等着周意掀开盖头的,准能把他给看呆了。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越加觉得墨云止不靠谱,不守信用,说了几天后就会让我回去的,这都多久了,还不见他放我回去,可见他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还有刚刚发生的事,一想起来我就更想砸那个墨云止。 我上朝的时候能起得早那是因为要求是这样的,可是不上朝的时候,我向来都是能睡一会是一会,反正就是在床上磨蹭不起来。我在家的时候,离秋和离飞不知要废多大力气才能把我喊起来,这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当然,出征的时候是个例外。 要知道习惯成自然,我睡懒觉的坏毛病渐渐地成为了我雷打不动的规矩,到底是我太大意了,竟然把这个习惯给带到这里了。 前几日还好,我睡到什么时候也没人妨碍我,那些侍女自然是我怎么做她们就怎么伺候,哪里敢吵醒我,所以我也就自顾自睡我的,不注意其他的了。 人在熟睡的时候基本上脑子不是很清醒,而且被吵醒的时候脾气很暴躁,我被吵醒的时候,就很……嗯……很有点孩子气。 千万别笑,我在家就是这样的,而且就离飞离秋两个,我们从小跟着一块长大的,他们一直都是拿我当小女孩看的,我那番举动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可是,我忘了,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这地方是谁管的。 没错,就是墨云止。 这个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呢?哎,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我把头深深埋在被子里面,狠命用被子磨着我的脸,好像这样可以把我的脸给磨没了一样,因为我确实觉得挺丢脸的。 我本来照例睡我的懒觉的。 你骂我什么不长心也好,没警惕心也好,这在敌人的地盘还能睡的这么好,反正我就是这样了,谁也不能阻止我睡懒觉,哪怕天塌下来了。 我睡的好好的,然后我听到女子的声音,我当成离秋了。她在喊我起床,我听到了但是没理她的继续睡我的,接着接着,离秋就来推我,我最烦的就是别人在我睡的正好的时候来打扰我,我当即就不耐烦地伸手推开离秋。 啊,我真的不想说下去了。 我这么一推确实离秋就没敢再来烦我,可是没一会又有人来推我,我是真的怎得不高兴了,于是就像在家里一样,说了一句,说了一句……我真希望那是一场梦。 我说,“走开啦,不然我不理你了。” 你想象一下一个小孩子起不来床的时候说这话,你想一下这话的语气,然后你再想想我,再想想我在什么地方,可能对着什么人说这话,你就会明白我心里的感受了。 我那话一说出口,确实没人来打扰我了。 于是我就清静了,然后我迷迷糊糊想着离秋,想着……我立马就醒了。 不是,我不是在家里,我这是在外面啊。 我猛地坐起身来,就看见墨云止站在我床边对着我笑,我知道就算他看不见我的样子,但是我刚才说的话他一定听见了。 那些侍女就在边上小心站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我做了什么啊? 当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想撞墙。 墨云止随后把侍女都给遣下去了,就这么坐到了我床榻边上。 当时那个场景,整个屋子就只有我和他两人,我一个女子身上穿着寝衣,刚睡醒衣衫不整的,而他一个男的,竟然就这么坐在我边上。 这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尴尬。 我当时窘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在心里念叨着,“他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见……”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后,我终于决定接受现实。 “你……你怎么来了?” 墨云止没有回答我的话,却说“我有些遗憾我是个瞎子。” 我想说,幸好你是个瞎子。 但是我没说。 “你在家里就是这样吗?这样的……孩子气。” 我能感觉墨云止是斟酌了一会才说出最后三个字的。 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你管我是什么样子的,我爱怎么就怎样,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我怎么说都是个女子,你说你一个男人在这里合适吗?你懂不懂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清,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你……” 不是我没词了,而是我被他给抱住了,我震惊了。 我那时的感觉就是时间突然静止了,好像连我的心跳也静止了。 等着时间回复过来,我用我最大的力气挣开他。 “你,你放开我。” 可是我越是挣扎他手上的力道越是大,我根本挣不开。 他就说,就说……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听了后我是什么反应来着?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我再次把头埋在被子里,想着我当时的反应是什么样的,我好像,我好像没什么反应。 墨云止他,真的对我说了那样的话吗?还是那都是我的错觉,可是为什么又那么真实,真实的我都无法相信了。 其实墨云止说了那话他就走了,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基本上都是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还没缓过神,他人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说的话里面有几分真实几分真心,可是我看更像是他故意耍着人玩的,好像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很让他觉得有趣。 他先前好像也说过那么暧昧不明的很让人误会的话,可是这么直接的还是头一次。 他好好说这话干什么。 他离开了之后,侍女们就进来伺候我梳洗,我根本就没让她们碰到我,就大喊大叫让她们离开,为首的侍女倒是有眼力见的,冲着周围的使了个眼色,就把东西留下,人都离开了。 我就这么在床上一直发呆发到现在。 我幻想过,幻想过自己恢复了女子的身份后会如何生活,还幻想过会不会被人喜欢,会不会有人跟我说喜欢我,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了。 我想过无数次,没想到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子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会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才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没漱口也没洗脸的,眼角还不怎么干净,身上穿着寝衣,带子还松开了,有点儿衣衫不整,可是就是这样子的,竟然被一个长得跟狐狸精似的男人给抱住说喜欢。 要是换作是别人,说不定我都感动得哭了。 可是,墨云止不是一般人。 他是个瞎子,看不见我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好看不好看他都是不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美若天仙还是一脸都是麻子,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确实也没法嫌弃我那时的样子。 不是,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他嫌弃关我什么事,不是,他凭什么嫌弃,我还嫌弃他呢!我需要管他的感受吗?这天底下男人就是死光了只剩他一个了,我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我不相信他的话。 我才和他认识多久,才那么几天而已,他就说喜欢我,不是他脑子坏了就是他在胡说八道,当然两种可能都有。 不管了,我还是先洗漱吧,我可不想这么邋遢。 等我洗漱完换衣服的时候,我看着镜子,突然伤心起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被男人这么告白啊! 墨云止不是什么好人,他很坏,他是追乐楼的,他想法奇怪,他眼睛看不见,他不是我该去打交道的人。 可是,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的声音也是最好听的,而且他还是能够让我动心的,当然我说的我最开始遇到时的印象,不是现在的印象。 我宁愿他没有那么好看,声音没有那么好听,我宁愿他不是追乐楼的,脑子能正常点,想法能比较常人一点,就算他眼睛依然看不见那我也认了,可是偏偏他不是这样的。 他要是没说这话该多好,这样我面对他的时候还能自然一点,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他知不知道喜欢这个词是不可以随便对女孩子说的,就算是对一个从小就女扮男装的女子说也是不行的。 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和他相处了。 其实,这几日我就算是心里不自在,可还算过的不错。 墨云止每日都来我这里,然后和我说说话,他那人总有个本事就是,哪怕我不想和他说话,无论如何怎么装沉默,他都能引我说话,然后说着说着把我给惹得发火,在之后就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靠近我,说一些意思不明好像带着什么特别的感情在里面的话语,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立刻离开,一刻也不停留。 我弄不清他的想法。 某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应该是和夜霖一样的人,心思深沉,让人猜不透想什么,好像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好像是那么都难不倒他们。 可是夜霖很少笑,基本都是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某些时候才会露出些格外的情绪,他是一个皇帝,杀伐决断一点儿都不含糊,从来不说空话,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反悔,正直带着些腹黑,可是至少看上去像个人间的人。 墨云止却不是这样,他好像永远都在笑,永远都是那么无所谓的什么都不在意的,好像对他来说一切都很有趣一样,可是他明明什么都不在意,而且他的想法跟常人不一样,带着某种偏执,做事太过随心所欲,怎么想就怎么来,表面上像仙人,可实际上是妖孽。 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拿来比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想起陛下,大约是比较吧,本里啊觉得陛下不怎样的,可是与墨云止一比,陛下真的好太多了,他不就是骗了我那么一次而已,他至少没把我关起来,他至少不会这么突如其来地整出这么一出来。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好。 第65章 提亲 大约是有了昨天的教训,所以我今天不敢再多睡了。 这可能是我这么多年来除了上朝之外起的最早的一次。 我没想到我刚睁开眼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进来了。我一看,原来进来的是侍女。 侍女看到我已经起床了,也露出些惊讶,不过到底就是那么惊讶了一下句恢复了正常。 “小姐,你醒了就好,我去让人端水过来,主子说,今日要送你回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我被她的话给震住了,然后我心里立刻就冒出了惊喜。 我也顾不上穿鞋了,立刻起身拉住那个侍女。 “真的,我真的可以回家?你没骗我?” 侍女显然也没料到我突然这样,可还是冲着我微微一笑。 “奴婢怎么会骗您,这可是主子亲口吩咐的,怎么会有假。” 我乐的不得了,要是我有翅膀,现在我都飞了。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待在这里了,太好了,我终于不用见那个墨云止了,太好了。 话说过来,自从昨儿早上他对我说了那么一句话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不见他更好,省得我心烦。 我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然后我又恢复了从前的那身公子哥装扮。 我身上的这件衣服还是我出家门的时候穿的衣服,没想到竟然还在,我还以为被扔了,这可是新衣服,就穿过那么一次,要是丢了,离秋可要说我了,这袖子上的花纹还是她绣的呢! 等着她们把早膳端来的时候,我也顾不得烫,赶紧拿过来,拿勺子一舀,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侍女看见了还在小心提醒我,“小姐,您小心烫,慢点吃,不急的。” 不急,我能不急嘛?我要回家了,我能不急吗?我吃饭从来就没慢过。 这小米粥也太好喝了吧,我怎么觉得和我平时喝的不一样,可惜是在这里,若是换做别的地方,我还可以问问这粥是怎么做的,回家让离秋照样子给我做一份。 我是狼吞虎咽,要是离秋看到我这样子,又该摇头叹气了,不过,此时此刻,我是一点都不顾及什么形象了。 我无意问了一句“你们主子呢?” 侍女回答,“主子不在,一早就出门办事了,主子说不能亲自送小姐很抱歉,以后一定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 我听了一呛,刚入口的粥都吐了出来。 侍女赶紧来擦拭。 “小姐没事吧,您喝点水。” 上门赔礼道歉,还是算了吧,这么一个人我家招待不起,墨云止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惹不起你,拜托你别来给我找麻烦了。 “你跟你们主子说,我不用他赔礼道歉,让他不要上门。” 侍女疑惑了。 “可是,主子不上门,怎么向小姐家提亲呢?” 我喝水喝呛了。 “什么提亲?” 侍女一脸疑惑看着我。 “主子难道没跟小姐说吗?哦,大约是想给小姐一个惊喜吧。” 惊喜没有,惊吓有的是。 “提什么亲,我难道要嫁给他不成?” 侍女更是困惑了。 “小姐难道不想嫁给主子吗?我们主子长得好看,又有文采,难道小姐不喜欢。” “谁说我喜欢他?” 侍女歪着头想了一下。 “哦,小姐是在跟主子怄气吗?主子也说了,之前唐突过小姐,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不过,主子说,他跟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一定会对小姐负责。” 这都哪跟哪?墨云止,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我定了定心神,笑着跟侍女说,“想必一定是你听错了,我跟你们主子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我没想过要嫁,你跟你们主子说可千万别来我家,再说了” 我硬生生憋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再说了,你们主子那么优秀的人,我哪里配得上啊,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了,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侍女听了笑了。 “小姐是担心主子不喜欢您吗?您想错了,主子可是喜欢您,您看这地方,主子可从来没带过旁的女子来过,就带了您一人,可见主子对您是很上心的,而且主子说了要去提亲,这样的诚意小姐还怀疑什么吗?” 我都不想再争论了,头疼,该死的墨云止。 “你要是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小姐是担心家事不配吗?公子既然那么有把握,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小姐不用忧愁。” 我是忧愁,可是我忧愁的不是这个,可惜我还不能把这事说清楚。墨云止至少有件事没骗我,这侍女只知道我是男扮女装,不知道我是那个大司马。 也是,要是她知道,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再来这地方了,也不会再见到这些人,何必跟他们说那么多,随他们怎么猜吧,等我回去了我在想想那个墨云止的事。 还提亲,这不是让我死吗?要是被人知道,有男人来向大司马提亲,娶的还是大司马,别的不说,这朝堂就要乱了。 墨云止,你害惨我,要是我死了,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上马车的时候,侍女递给我一个锦盒,说是他们主子送我的。 等我上了马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扇子。 我打开扇子一看,这上面的画一看就是墨云止画的,因为和那副画上画的是一样的,也不知道他给我这把扇子是个什么意思。 我拉开帘子就想把扇子扔出去,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没准还能卖些钱呢,留着好了。 然后然后,我不知道是不是起来的比以往早,竟然昏昏欲睡的,最后就这么睡过去了。 我是被离飞给叫醒的。 “离飞离飞!”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离飞,我抹了抹眼睛,确定我面前的真的是离飞,立刻高兴起来。 “离飞,真的是你啊!” 离飞无奈叹气,“不是小的还能是谁?” “我这是在哪?” “主子,这是我们家。” 我往四周这么一看,果然,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我回家了?真好,我回家了。 离飞看着我兴奋的样子却高兴不起来。 “主子,这些天你去哪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人,差点就要跑到皇宫去问了。” 我冲着他一笑。 “没什么,去办事而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离飞看我没说实情,不禁问道,“主子是去办什么机密事了吗?” 我总不好跟他说我被人给弄晕带走了,只好含糊点点头。 离飞不再多问,只是说,“主子,您下次出门怎么也要先打个招呼,就那么一封信,几句话,可不是让人担心死了,你不知道离秋这几天可是都在哭呢!” 我连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好,下次绝不会这样,不是,绝对不会有下次,你们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离飞深表无奈。 “离秋呢?” “在给主子准备午膳,一会就来。“ 哦,我怎么就到家了呢?我记得我一直在马车里,然后我就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离飞,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属下接到一封信,说是有主子的消息,可我到的时候,主子你正躺在马车里,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主子,是谁送您回来的。” 得,又没线索了,追乐楼不简单啊。 “哦,这个不好说,你也不要对旁人说,就当我这几日外出游玩了,不要告诉其他人。” 离飞慎重点头,“小的明白,主子您放心,小的绝不会多嘴。” 我家的就这一点好,我要是不想说的,他们就绝不会多问。 “这几日家里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有人来提亲了。” 我一听提亲两个字,吓得手里的杯子一甩,连忙问,“什么提亲?” 离飞反应快,立刻接起杯子,里面茶叶都没撒出来,那叫一个快,可是我也没什么心思去赞赏。 “能有什么提亲,自然是周大哥想来娶姐姐啦!” 哦,周意啊,那就好,那就好。 “离秋怎么说?” “没答应。” 我头疼了,这还不答应,离秋怎么想的啊。 “姐姐说,主子您还没回来,她不好答应。” 我的错,我要是在,她们的事就能这么定下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咒骂墨云止。 “对了,主子,您的扇子。” 离飞说着就递给我扇子,我一看正是墨云止送我的那把。 “您说您出们买个扇子人都能不见了,看来以后小的还是得时刻跟着您。” 我没吭声。 “还有啊,古玩铺里送来一幅画,说是给主子的,说什么已经付钱了,我看着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暂且收下了,您要看看吗?” 我摆摆手说不用,其实我想让离飞拿去烧了,就是为了这么一幅画我才招惹上了,可是想了想,还是没让离飞这么干。 “留着,和这扇子一起收着,等着要用钱的时候,把它们拿去卖了。” 离飞连忙称是。 “我想睡会,等着午膳好了,你再叫我。” “那主子您休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您喊我。” 我躺下后,离飞给我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算了,现在还是不要和他们说了,先让我想想吧。 第66章 病了 我向朝廷请的是病假,没想到这假休完了,我却是真的病了。 陛下还派了聂鸿和御医来探望,我看夜霖是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吧,为了防止被御医探出我女子的身份,周意和离秋可是费了老大功夫,硬是没让那个御医给我把脉,其实我那样子,用不着把脉都能看出我病了。 等着确定了我是真病了,皇帝陛下大手一挥,又给我批了几天假。也是,你总不能让一个病秧子去上朝吧,要是病气传给了皇帝陛下,那就不好了。 我想想,我那几天的假,好像基本上都是和墨云止在一起的。 幸好离秋不知道,不然,肯定会说,“主子,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分寸,男女授受不清,一定要注意距离,不能太亲近,一是为了避免被发现,而是为了你自己,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当男人的,等你恢复女孩子身份了,你会嫁人的。” 也不知离秋哪来的自信,可是她会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伤她的心,听着就是了,反正她也注意不到我平时干什么,她以为我只是出去办事了而已。 我一直都不敢说,我已经被人发现女子身份了。我怕我说了,离秋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搞不好会晕过去的。 我当然会注意自己的身份,而且我这一年在朝廷里混,那些日子在军队里混,不也是没人发现吗,连皇帝那么明白的人都没发现,可见我的装扮是一流的,到底装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轻车熟路,怎么会被发现。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吗? 我和陛下他们打交道都没事,却栽在了墨云止手上,而且墨云止还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真是把人郁闷死了。可是没办法,人家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脑子却不糊涂,不能和常人相提并论,怪就只能怪我倒霉,谁让我碰上了他。 不过,要是我现在是女子的身份,要是那个墨云止正常一点,不那么可恶,也许,那个墨云止真的不失为一个夫婿的人选。你看他眼睛看不见,就不用担心他迷上其他的女人,这种人专一啊,其次他懂得多,和他说什么他都明白,而且他很聪明,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会明白。可是偏偏我现在的身份一团乱,和他又闹成了那个样子,我们之间看来是不可能的。 还什么提亲,真是痴人说梦。 我养病的这段日子,窦非来过,我看到他的时候,想起我还没跟他说过我被追乐楼追杀的消息是假的呢,于是赶紧和他说了我那消息是假的,他却很镇定,表示早就知道了。 现在我能稍微诉点苦的,只有窦非了。 不能说墨云止的事,只能把之前皇帝陛下欺骗我的事情拿来抱怨了。 “本来以为皇帝很可靠,可是事实证明,皇帝不会为你着想的,他只关心他自己的那些打算,为了大局,怎么会管我这小臣子,我只能靠自己了。” “嗯。”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那消息的。” “打听来的。” “那你之前怎么没打听出来。” “被你吓住了。” “少来。” “你说的和真的一样,还说什么陛下说的,我可不就当真了,因为我觉着你不是会拿这事开玩笑的人。” 我摆出一张苦脸。 “你不知,我是被陛下给欺骗了。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对我说这样的假话,可是把我吓坏了。幸好我一直都没和离飞离秋说,不然,肯定闹翻天了。” “陛下这样做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我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你这是为皇帝说话?” “不是,我只是理性分析而已。” “你理性分析难道就可以不重感情了吗,你说说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你说你和陛下有什么交情,你怎么帮他说话,不帮我说话。” “你想我怎么帮你说话,把皇帝骂一顿,还是找他打一架。” 我讪讪笑笑。 “那还是算了,免得连累你。” “哪里连累,做兄弟的出生入死都是我不为过的。” “瞎扯,能活着,自然是活着好,犯不着为了什么不必要的,丢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既然如此,你希望我如何?” “你怎么也安慰我一下吧。” “嗯,何苦,委屈你了,你也不容易,当官当了这么久,俸禄少就不说了,还要冒着很多危险办事,实在是不值当,偏偏那皇帝不体谅你,还要吓唬你,欺骗你,是在是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不是,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 “什么心意,哪来的心意,我又不是女的,怎么会有心意。” 窦非不在乎说,“那就是了,你又不是女的,就别摆出怨妇的样子了,皇帝不就是骗了你这么一次,又不是欺骗了你的感情,你至于这么生气吗,男子汉大丈夫,要有些心胸和度量,不要那么小家子气,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尤其你现在都病了,更要想开一点,放宽心,这样对你才有好处” 我的样子像是这种? “我不就是郁闷一下,你说我当牛做马的,他却一点点的消息都不透露一下的,要知道,吓人也是可以把人吓死的。” “那你吓死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行了,皇帝就是这样的,难道还指望他帮你当亲人相待啊,他是上司你是下属,就好比店铺里面,掌柜的难道事事都要和伙计说,什么都要想着伙计,这明显就是不现实。” “你说的也算有道理,所以说,我不想当官。” “不当官,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害了,你放心,有我一碗饭吃也会油有你一碗饭,不会饿着你的。” “不是怕你饿着我,只是我怎么觉着你那生意一点都不靠谱,我觉得比在朝廷还危险。” 窦非无奈苦笑。 “我想起一事,找不到合适的人说,不如问问你。” “你问” “前些日子,我见到了那个追乐楼的楚怜。” 窦非瞪大了眼。 “你别这么惊讶,是她约我过去见面的。” “你在哪见到?” “艳寻芳。” “你为什么要见她。” “一时好奇加上一时冲动。” “她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她说她想谢谢我上次帮了她,她说她是何人打赌,我的做法让她打赌打赢了。” “就是那个蔡花。” 我想起墨云止跟我说过的楚怜的真名,我就举得好笑。 “是。你说,她为这么一件事专门来看我,你觉着正常吗?” “追乐楼的人做事什么时候正常过,虽然这是动静大了,可是也未尝没有道理。” “你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我又没见到她,我也不知道她是真是假,可是却是没有杀了你的意思,而且,纯属就是对你感到好奇。我想那楚怜是个女子,猛然碰见你这么一个会为了女子出头的人,想必应该没什么恶意,所以,暂且当她是真的好了。” “我也觉得挺像真的。” “不过,你怎么就这么放她跑了,要知道,追乐楼的人悬赏可是很高的。” “有多高。” “一个人至少也有几千两” 那确实挺高的。 “黄金。” 我的茶直接吐出来了。 “不是吧,几千两黄金,一个人,这不是说笑吧,我拿钱去雇人,都能雇上那么几十个上好功夫的,买宅子能卖几十座了,他们一个人竟然值这么多,我的天。” 我要是把墨云止给蒙来了会怎么样,他长得那么好看,肯定值得价钱更多,不过,还是算了,别钱没到手我自己先被他害惨了。 “你可别小瞧了他们,他们个个都不是一般人,全都是身怀绝技的,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若是得上那么一个人,你基本上就是多了一颗摇钱树,那财源生死滚滚来的。还有,那追乐楼的财富可是不计其数,他们抢劫的那些财物加起来估计都有山那么高了,你得了人,就相当于得了他们的一部分财富,所以这悬赏自然是高。” 怪不得那个墨云止那么有钱。 “那么没人去抓他们吗?” “开始有,现在没了,因为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再说,你恐怕人都没见到,自己的命就先没了,所以没人敢惹他们了,还有这出赏金的也没几个人,总不过就是那么几个曾经和他们有过过节的,说也不想为了这些黄金把自己弄的家破人亡的,还有那些提赏金的人,现在也没几个了。 “早知道,我就把楚怜抓着了。” 悔不当初。 “我不是看着皇帝的人会去追他们,所以没管,再说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没被追杀,这心里还没反应过来,哪有空去管。” 我想了一下。 “后来,楚怜走的时候跟我说,这次没人会伤亡,我让离飞打听的时候,还真的没人伤亡,追她的那些人,连衣袖都没碰到就让人给跑了,还有点火的都是些没人的空铺子,别说人,里面连根草都没有的,你说她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这么看来,的确如此,追乐楼的人果然都不是简单的,很那对付啊。” “你说为什么皇帝要骗我说追乐楼的人盯上我了呢,我被盯上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还有他为什么这么费力做戏呢?” “这个?”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我看你需要去问皇帝陛下才知道。” “要是能问我早问了,可是皇帝明摆着就是有秘密,不想告诉我。” “那你问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谁能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我要是能知道,我也不至于被人家骗了。我总觉得皇帝应该有什么计划在暗自施行着,估计知情的人应该很少,我怀疑那个小侯爷都是不知道的,我觉得应该和追乐楼有关,但是我又什么都不确定,要是能知道就好了,这样我能顾忌着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有什么事我也好有所准备,不至于临到头再慌张。 要是我早就知道,我就不会去艳寻芳,不去艳寻芳,我就不会遇到那个墨云止。 “你的消息很灵啊,你帮我打听下就是了,总是这么被动的,让我很不舒服啊, 想来想去,只有拜托窦非打探了,虽然不知道他能打探到多少,可是,总要试一试,事情要抢占先机,总不能总是落后别人一步 “好,我尽量。” “还有,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人,但是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要让人知道是我打听的。” “谁?” “玉衡斋的东家,墨云止。” 第67章 定下 要明白,我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南齐的大司马,大司马自然是男人,虽然我这个大司马是个女扮男装的男人,可是在其他人眼里,我就是个男人,所以,我不能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我只是想知道,爹爹以前让我扮成男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毕竟是个女子,万一有天,我遇到了喜欢的男子该怎么办,总不能却学着那些人断袖吧。不过,我猜着,爹爹那么粗心大意的人,连娘亲都经常能惹她不高兴,更不太可能会管到我。以后,至于以后,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以后怎么办吧? 爹爹有没想过,我的身份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他有没有想过我会招惹上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妖孽。 可是我却谁都不能说。 身份被揭穿了,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虽然墨云止曾经再三答应我不会向别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可是谁知道能瞒住多久。虽然这些天平安无事,墨云止也没来找过我,也没什么一点关于我的身份的谣言,可是我却不能放心啊。 还有离飞,离秋,我要是出事了,他们以后怎么办。 “离飞,你说,我会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男子的身份。” 离飞被我的话唬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想了想,说,“不管主子是什么身份,我都会陪在主子身边的。” 我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不禁起了打趣他的心思,“那你以后不娶媳妇了?” 离飞的脸红了,可还是回答,“不娶了,女人都是麻烦。” 这意思,我也是是麻烦? “那我和你姐姐都算是麻烦。” 离飞好像不太想说出口,可是咬咬牙还是往下说了,“主子一向都是惯会惹麻烦的,姐姐啊,她本来就挺麻烦的。” 我笑的厉害了,“你姐姐是麻烦,那周意听到了,肯定不高兴了,你这么说他未来媳妇,就算你是小舅子,他也不会饶了你。” 离飞得意笑了,“周大哥才不会的,这话就是他跟我偷偷说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姐姐了,我挺奇怪的,姐姐很唠叨而且脾气有时候很暴躁。” 接着突然传来一声,“我在怎么样,都是你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没人要啊?” 猛不丁地冒出离秋来,把我们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离飞更是慌张了,这在背后说人坏话,说的还是自己的姐姐,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说了人坏话正好被那人听见了。 哈哈,这下有的好玩了。 离秋大怒,“怎么,你以为我很唠叨?” 离飞说不是。 离秋继续问,“你说我脾气暴躁?” 离飞还是说不是。 离秋又说,“你觉得我没人要?” 当然不是。 “你觉得周意不该娶我?” 当然不是。 然后离秋把目光放到身后,“你说我是麻烦吗?” 后面的周意赶紧摇头,“绝对不是。” 这周意怎么也来了,这下子更加热闹了。 我抓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听他们闹腾。 “你是不是偷偷和离飞说我是个麻烦?” 周意这时候非常坚决否认,“绝对没有,不信你问离飞,是不是,离飞?” 接着,周意还趁着离秋不注意的时候,拼命向离飞使眼色。 离飞当然会意,“没有,没有,周大哥对姐姐什么心意,姐姐还不明白吗?他都来提亲过了,他对姐姐绝对是死心塌地忠心不二的,怎么会说你什么,姐姐,你是不是太忙了,听错了。” 离秋不忿说道,“我还没老呢,耳朵不聋,怎么可能会听错,你们少来糊弄我。” 离飞非常严肃说,“姐姐,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们只是在说你很不容易,做事很辛苦,事事都需要你操心,我们为着不能分担你的辛苦而担心。” 离秋不屑说道,“知道我辛苦,还在背后说我坏话,这事没完。” 离飞和周意两个人都很是心慌,可还是沉住气,继续哄着离秋。 周意上前对离秋露出微笑,“离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会在人背后说坏话的人吗,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我怎么会对人说我媳妇的不是呢?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变的。” 离秋还是生气,“你们男人说的话,没一个可信的,哄骗女人是你们最拿手的,这好话谁不会说,发誓发一百遍一千遍都没用。” 离飞这时候又上前,“姐姐,你就算不信周大哥的,也该信我吧,我可是你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说你什么,你应该是连日来太累了,这听话没听清楚,我绝对没说你什么坏话的,不信,你去问小主子。” 离秋看了一眼我,很是郁闷道,“小主子,小主子的话更是不靠谱了。” 离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心痛啊,心痛啊,我不就是坐在这里看热闹嘛,怎么好端端说起我来了。 “离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后来当了官进入朝堂,更是不敢大意,生怕哪一天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你说我一大司马,俸禄不高,只能小心伺候着皇帝陛下,我辛辛苦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里,如今,你家竟然说我是个不靠谱的,你实在是太让我难过了,亏我还一直以为,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苦衷的,原来你一直都很嫌弃我。” 苦肉计而已,谁不会,不就是装吗,装委屈,现在我可是拿手的很。 我委屈道,“我现在都病着呢,你还说我,说我” 说着我就咳嗽起来。 然后我冲着周意摆了个手势,周意也是明白的,立刻也开始感慨,“离秋,你一直说你会相信我的,你不肯嫁给我,我就一直等着,没想到,原来你的心里从来就没相信过我,我的心意难道就这样被你看轻吗,既然如此,我还是走了好了,不在你面前惹你心烦了。” 离飞还装模作样去啦周意,周意还硬是要走,两人这一个拉一个走的,这做戏做的真是绝了。 离秋本来还挺不满的,这下子,一个哭一个要走的,就是心理再不满,这下子也有些慌张了。 离秋啊,就这点毛病,人多了事情多了,尤其碰到我哭了,就心理没主意了,现在多了一个周意,她就更是心底没主意了。 赶忙来安慰我,“我的小主子,我就是随便说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知道,我是最喜欢你的了,我们家里还要靠着你的,我怎么敢嫌弃你,你可别哭了,好好养病啊,我的好主子。” 然后周意又在说,“既然离秋你不待见我,我还是走了的好。” 离秋弄的又羞又怒的,好半天开口,“你走就走,走了以后都别再来了,大不了,我以后一个人过了,我不嫁了。” 周意一看,这做戏过头了,赶紧拉下脸来,“好离秋,你不嫁给我,我娶谁去,你难道想看着我一辈子伤心难过吗?” 离秋不理他,“你难过关我什么事?” 周意说,“当然关你的事,我难过,你不也难过,你可是我未来媳妇,我怎么会看你难过不管你?” 离秋这下子脸红了。 这下就是没事了,我跟离飞这么一瞄眼,离飞立马说道,“姐姐,你就别生气了。” “那你们还说我坏话。” 离飞说,“真没说你什么,你一定是听错了。” 离飞现在想的是,绝对不能承认,一定要把离秋往着她听错的方向上引。 “你还骗我,我都听见了。” 这下,还是要让我来收拾局面了。 “离秋,真没说你什么,我只是感慨,也不知我女扮男装要装到什么时候,以后会不会一个人就这么过下去了。” 说起来,我还表现了很伤心的样子。 离秋心里就是有什么,现在也全没了。 “小主子,你这是担心什么,你怎么会一个人,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可是你却一直不嫁人,上次周意来提亲,你竟然拒绝了,怎么不让我忧愁你的婚姻大事?” 离秋又说,“又不是不嫁了,我不过就是晚点就是了。” “那你要晚多久啊,难道十年二十年的,我这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我最大的期望,就是看着你和离飞成家了,可是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见。” 离秋说,“当然会,我这不是找到了吗,就是周意啊。他的提亲我答应了,我们,我们,明年开春就成亲。至于离飞,你不用担心,他的事就交给我管了。” 周意听到这话可是兴奋,“离秋,真的,你真的愿意嫁了?我这就回去好好打点,把聘礼给送来,明年来娶你。” 离秋脸红了,“你急什么,不是还有时间吗?” “不急,这时候准备正好。” 离飞却为难了,“姐姐,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来就好了。” 离秋非常坚决,“不行,你那磨蹭的性子,这事我管了,主子都是同意的,是不是?” 我点头,“当然,当然。” 离飞不再说话了,只是在叹气。 事后,离飞跟我诉苦,“我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吗,怎么最后反而她还操心起我的事了。” 我笑着说,“谁让你乱说话,不然,怎么会有之后的事情。” 离飞又说,“不对,那么明明是主子您提出来的。” “是吗?有吗?你记错了。” “不是,绝对是主子你说的,不然姐姐怎么会想到我的事情。” “没有,你记错了,这样不好吗?你以后说不定就有着落了,我累了,去睡觉了,离飞,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明儿我们还要出门办事。” 离飞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我这样,也不好开口了。 “主子,你早点休息。 嘴上却小声嘀咕,主子真的就是个麻烦的。 我听了笑笑,没理他。 这样难道不好吗,至少解决了我心里的两件大事。 离秋终于定下了,离飞的事也快有着落了。 他们的事情有办法了,可是我的事情该怎么办,真是个问题啊?我现在也不知道可以跟谁说了,好像谁说都不合适啊,算了,还是我一个人慢慢琢磨好了,毕竟,日子还长着,今天的事,明天也许又是别的样子的,总会想到办法的,就是要花些时间而已,虽然我现在可能时间不多。 我该怎么对付这个墨云止? 第68章 没好事 有些日子没上朝了。 你说这在位的官员能像我一样休这么长的假的,估计没有了吧。 我算是那个特殊的。 我休了这么多天的假,虽然只有几天是病假,可是这么多天都没上朝,陛下想必是气愤的,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我。 哎,我讨厌早朝,可是早朝还是躲不过啊。 “何苦,你来调查梁尚书贪墨的案子,风清城你来协助。” “臣遵旨。” 风侯爷答应得可是相当爽快。 不是,我怎么刚回来就要来查案子啊,不是,怎么好端端让我去查案,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不是,我说,我有多久没查过案子?我是从来就没查过案子啊。你让我一个从来没查过案子的去查案,而且还是查这么大的案子,陛下,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这好几天没上朝,这一上朝,立马就给我这么轰炸的消息,陛下,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这后面的官员看我半天没说话,还以为我打瞌睡没睡醒呢,悄悄叫我,“大司马,大司马?”我回过神来明白我失态了,赶紧回陛下的话,上前领旨。 在转身的时候,我能看到风清城在乐呵呵地和我使眼色,我当即就觉得我的好日子没了,坏日子来了。 下朝的时候,丁总管来传话,“何司马,陛下说,您这些日子想必也是休息够了,为了避免何司马您懈怠下去,也是为了让您打起精神来,这才特意给您安排了一个差事做,希望您尽快办好,不要辜负陛下对您的厚望。” 丁总管传完了话,就笑嘻嘻离开了。 真是倒霉催的。 我翻看案卷的时候,风侯爷在我边上对我说,“何苦,我们一起办案子,你放心,有我在,兄弟我绝对护着你。” 我看了一眼,怎么觉得这人那么不靠谱呢? 这小侯爷别的还能有办法,可是这查案子他会吗? “小侯爷,你查过案子吗?” “没查过。” “那你还护着我什么,你知道怎么查案子吗?” “我又不是负责查案子的,你才是,而我只要协助你就好,你有什么安排吩咐我就是了。” “我没查过案子,不知道怎么查,我都不知道可以找谁问去。” “好办,你去问聂鸿啊,他一个侍卫统领,不就是经常负责查这个查那个的。他那么有经验,肯定有招。” 我板着脸冲着风清城看了一会,摇摇头,冷哼一声说,“要是能找,我早就找了,至于现在这么没头绪吗?” “怎么,难道聂鸿不愿意帮忙?” 风清城纳闷了。 我叹气后说,“还不是你的那个表哥捣鬼,竟然下令闲杂人等不得插手,包括聂鸿。” 风清城没主意了。 想起来这事,我就有气。 刚才我去找聂鸿的时候,聂鸿竟然说,“陛下吩咐了,我们这些人不得干涉,不然陛下依法处置,所以,何司马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啊,这事明摆着就是陛下在磨练您呢!” 我看他这是想报复我,报复我消极怠工没病装病故意偷懒,可是我也很可怜的好吧。跟那个墨云止的事还没完呢,我这自己有弄出病来,你以为我那段时间的假期很好过啊? 但是,这话我还谁都不能告诉。 聂鸿就是夜霖绝对忠诚的下属,只听夜霖的命令,惟陛下马首是瞻,指望聂鸿,不行的,他是帮不了我们的。 “要不,我去跟陛下说说情。” 我斜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你说的,陛下会听?” 小侯爷立马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陛下说了,这事我们自己看着办了。” 风清城慌了,“那可怎么查,你没查过,我也没查过,我们俩都算是新手,这可从何下手啊?” “陛下说,资料都在这里,全着呢,从里面找线索就行。” 说得轻巧,我看书除了话本子,看什么都看不进去,每次看了都直犯困,至于这些案卷,我估计我也不一定能看下去。本来就很难看进去,这还找线索,这不是难为我吗? 小侯爷脑子好算是不错的,记性也好,什么东西看几遍就能记住,这夜霖虽然派来的人不是非常靠谱,但也总不算什么用处都没有,这一点他还没做绝。 况且小侯爷和我的交情也算不错,跟他一起查案,我也比较放心,至少不用担心万一没完成陛下的旨意,不会有人把罪责都全推到我身上。 可是,查案子查案子,陛下既然让我们查案子,怎么也给指个方向什么的,我也好明白从哪着手啊。 小侯爷皱眉,“表哥是不是报复你我啊,我还好说,就是不小心提了那么一句选妃的事情吗,你这又是为了什么?你这不是病刚好吗?” 我无奈说道,“我看陛下是为了报复我没生病就请假。” “啊,你没病你请什么假?” “谁说我没生病,我只不是后来几天才生病的吗?” “那你之前请假为何?” “我不就是随便这么试试,陛下可是答应的。” 小侯爷瞪大了眼,“随便试试?” “也不是随便试试,只是有些急事调查临时请假而已,怎么,不行?” 我连离飞和离秋都没告诉过我与那个墨云止的事情,这风清城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了,墨云止,追乐楼,怎么看怎么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我已经被扯进来了,何必连累旁人跟着我一起。 就是告诉了也没什么用啊。 “行,行,当然行,陛下都同意了,我能说什么。” 风清城看我有些生气了,也不敢再多问。 哎,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夜霖也是,不满意你就直说,你是皇帝,谁敢反驳你不成,用不着这么背后使乱子。 “何苦,你说我们怎么办?要是没办成,大概会被贬官或者挨板子,我还行,毕竟还练过武,可是你这身板,恐怕挨不了多少下吧?” 这么说着还打量我我好几眼。 我一咬牙,下狠心,“这不能办也要想办法办,谁天生会是查案子的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查就查。” 小侯爷看我的架势很是满意,拼命点头,“嗯嗯,你说得对,说得对。” 接着,他又凑到我边上,摆出副希冀的模样,指着那些案卷对我说,“何苦,你看这些案卷也不多,而且也是有备份的,不算什么很稀缺的,不如我让人帮你把这些带回家,你在家慢慢看,就不用来回跑了。” 我点头。 小侯爷又说,“何苦,既然陛下下令让我协助你,你说我是不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这几日你就让我住在你家里好了,方便办事啊,而且有我在身边,你家里的离飞也正好可以休息,你就把我当护卫就行了。” 我转过头去看风清城,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转念一想,回答他,“住我家可以,但你得给银子,我那不能白住人。” 小侯爷讪讪笑,“这个啊,你说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你能不能免了?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你一个侯爷还有武职在身的,你手头还会紧?” “你也知道我们侯爷府,人多,这么多人的总是要吃喝的是吧,所以这开支自然就大了点,再加上我刚从陛下手里买了几坛子的云雾酒,这手头可不就紧了?” 我听了之后眼前忽然一亮,“什么酒?” “云雾酒,就是那炎安最负盛名的云雾酒,现在都直接进献给陛下了。” 我突然笑起来,风清城被我的笑给惊出了些寒意。 “你打什么么主意呢,我可跟你说,那酒我到现在都没舍得喝。” 我继续笑。 “风侯爷啊,我想你应该能舍得一坛酒吧,就算是你的住宿钱以及饭钱好了。” 风清城垮脸。 “何苦,你就不能换一个。” “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这宁城里的客栈还是挺多的,你要是不想回你的侯爷府,住客栈去算了,不过一个侯爷有家不回住客栈,要是你家的老太君知道了” “行了,一坛酒而已,再珍贵都没兄弟重要。”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满意他的回答。 “我可说好了,你在我家住可以,但是千万别捣乱,也别到处乱逛,要是弄坏了什么东西,我可不会高兴的,我要是不高兴了,外出散心,说不定会去你们侯爷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老太君很是担心你的婚姻大事,我刚好可以给她推荐推荐几个人选” 风清城立刻摆出个发誓的样子,义正言辞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会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给你家添乱。” 我满意地点点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要协助我是假的,不想回家才是真的,肯定又是被家里逼紧了,这才想找个地方躲躲。” 小侯爷不好意思说,“你猜到了啊,那我也不瞒你,这家我是真不敢回,我家里来了几个这什么远方的表妹还是什么的,看到我就想缠着我,我自然是要躲着些,不然让她们抓到什么机会,我这才是倒大霉。” “为了几个女子,你竟然连家都不敢回了,你还是那个小侯爷吗?” 谁知道风清城正色道,“侯爷也是人,也有麻烦事。” 也不知道我留风清城住我家到底会出什么事,不过我现在已经被那个贪墨案给弄烦了,反正已经没好事了,管那么多呢,至少我还能弄坛好酒喝。 于是,小侯爷就在我家住下了。 第69章 眉目 领了案子后已经过了三日,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真是让我心烦。 风清城安慰我,查案子本来就很耗时间,这才过了三日而已,让我不要着急。 自从风清城住到了我家,离秋和离飞可是高度警惕,我都没觉得什么,他们倒是很慌张,尤其是离飞,几乎是一刻都没离开过风清城,弄的风清城分外无语。 “离飞,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认得清路。” “小的是怕您打破东西,还有怕您乱闯。” 风清城面色窘迫,“我这是要去上茅房。” 可是离飞的话却让风清城面色发青。 “没事您去,小的不嫌弃。” 风清城心里却怒吼,我嫌弃你跟着我。 可是无奈何离飞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凤清城心中感慨,不就是打破了那么几次杯碗,闯过何苦一次房间,他也不知道何苦那时在洗澡啊,也没看到什么就被离飞给拉出来了,再说了,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至于把他当个贼似的吗? 可是面对着离飞不友善的眼神,风清城什么也不敢说。 若是风清城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起来也是挺惊险的,那次我在洗澡,刚准备脱衣服,风清城就进来了,幸好离飞在风清城走进来的时候就把他给拉走了。离秋为此还给了小侯爷不少的坏脸色,给他的饭菜都少了很多,弄得来小侯爷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为什么。 然后离飞被离秋说道了好一通,指责他没有把人看管好让人乱闯什么的,最后把离飞说得耳朵都不耐烦了,之后再也不敢懈怠,时时刻刻都防备着风清城。 风清城也是没什么心眼的,想的比较直接,没想那么复杂,自然是料想不到我还有那么个一个状况。 风清城还特意问过我,不过我跟他说,我洗澡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因为我喜欢安静,而且很容易被惊吓,尤其是洗澡的时候,要是被吓到了,我会发脾气,离秋离飞他们是怕被骂,所以才会这样忧虑的。 这样的说辞其实真的不算好,可是怎料到小侯爷竟然信以为真了。 “原来如此,何苦,不是我说你,你在家里就两个人伺候你,你也别耍什么少爷脾气的,对他们好点就是。” 我无奈称是。 反正自从发生了上次的那么个事,离飞在我洗澡或者换衣服的时候会格外注意,几乎一刻不离守在我门外。 次数多了,小侯爷就见怪不怪了。 说真的,我是真的没怎么在意,可能是我很放心离飞和离秋的本事。 风清城说话算话,说是把云雾酒给我一坛子,还真的就给了我一坛子,虽然我能看出他很是心疼的样子。 “何苦,你可知道,云雾酒酿造复杂,很是珍贵,而且它的坛子都是和别的酒不一样的。” “哦,一个酒坛子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小侯爷开始和我卖弄起他知道的云雾酒的事。 “你可看到了这坛子,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你听声音。” 说着,轻轻敲了酒坛子一下。 果然声音要沉厚一些。 “这种坛子和别的坛子不一样,是云雾酒专用的。” “这还有专用?” 小侯爷很是得意说道,“那是自然的。” 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 “何苦,你有所不知,酒坛子看着是一样的,可是里面也是有讲究的,尤其是云雾酒,它用的坛子就比一般的坛子更厚,而且烧的泥土是加过一种香料的,这样可以保持云雾酒的香味。” 原来这样,怪不得酒这么珍贵,原来连坛子都是不一般。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你没听过有什么奇怪的,这也算是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可是不多的。” 我好奇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清城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个,其实是表哥跟我说的,我可就跟你一人说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弄这个酒可是很困难的,你要是不想喝了,可千万别糟蹋。” 我咧嘴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会把它喝光,一滴不剩。” 风清城点头,“那就好,你可不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力气才从表哥那里弄来的,你说,他也不是那么喜欢此物的人,怎么做事这么小气,这么几坛子的酒还让我花钱买,花钱买了还不算,他还命人记账,你说他至于吗?” “你想抱怨,就跟那位抱怨去,跟我说什么,我也管不了这些。” “我就是不明白他记账记这么清楚干什么,不就是欠了那么一点银子吗?难道我会赖账?” 那可不一定,没准你事情多了就忘了,可不就会赖账? 要是事事都能记账,我也不至于查案子差那么辛苦了,到现在都没什么线索,不就是因为那个梁尚书的财产下落不明,只有少数的财产清单,可是从哪来的现在东西在哪到现在都没着落,你说这最重要的财物没找到,这可怎么结案啊? 话说过来,贪墨贪了那么多,怎么也该有个什么记录,怎么什么都没有,是送的还是买的,到底应该有个数才对啊。 等等,买的东西的话倒是有来路可查。 “风侯爷,你看看,这上面的很多文物都是没找到下落,姑且认为它们还没被损毁,这样的的东西兴许可以在古玩铺找出什么线索来。据我所知,听说去年城里的古玩铺可是有进过类似的货品,不如就顺着这个方向查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风清城一听我说正事,表情立马严肃了。 “可是就算查到了东西是铺子里出售过的,那也找不到东西在哪啊?” 这人怎么这时候脑子糊涂了。 我赶紧解释。 “东西在哪不重要,关键是东西是不是从这出来的,这铺子里的货物出售都是有详细记录的,要是运气好,没准能查到是买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一般人可是买不起的。一旦查到了是谁买的,再往下不就有线索了吗?” 小侯爷本来还有疑问,可是这时候了这也怎么都算是个办法,于是就听我的派人去查了。 过了一天,底下人来回禀消息,确实发现了一件事。 清单上面的蓝釉白龙纹梅瓶、黑釉木叶纹碗都是在同一家古玩铺被同一个人买走的,客人留下的姓名是张木。可是店老板说,这个张木好像是在外地做生意的,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想了想,继续吩咐,去城里面的古玩铺、珠宝首饰铺的都去看看,翻看下近一两年的账目,这个张木还有没有买过别的什么珍贵物品。 这么一查探又是过了两三天,可是还真的找出些什么了。 叫张木的人有不少,我让他们专门找买贵重物品的叫张木的人的记录,这么一查,倒是有些眉目出来了。 在一家店铺里买了蓝釉白龙纹梅瓶、黑釉木叶纹碗,一家买了黑釉剔花梅瓶,一家买了白玉送子观音,一家买了镶红宝石双凤手镯一对和犀角雕福寿纹碧玉钏一对,还有诸如此类的种种珍贵物品,且有不少都是贪墨案子里的财物清单上的物品。 几乎宁城所有铺子都有这个张木的足迹,而且时间竟然都是半年前的。 “何苦,这些难道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是同一人。” “就算是同一人,也不见得是真名,没准是化名。” “不用猜,这就是化名。” 风清城不解,“既然这样,我们去哪找这么一个人?” “我们不用费心思找他,但是我们可以去找他送东西的一个女子。” “女子,这女子怎么找,还有你凭什么,认为这是送给一个女子的?” 我指着单子上的物品对风清城说,“小侯爷,你看,这些首饰明摆着就是给女子的,还有你看,这虽然是在不同店铺里打造的,可是却是一套的,这么一套的东西肯定是送给一个女子的。” “可是,可是” 风清城被我的那么一番话给搞蒙了,他也不明白,我怎么就凭着这些记录就猜测出什么女子来。 “没什么可是的,我现在的直觉告诉我,肯定能找到这么一个女子。” 风清城无语了,他也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这没凭没据的,全都是凭着猜测,好不容易误打误撞地弄出个张木来,结果这张木不去找,反而去找什么女子,风清城心里更是疑惑不已。 可是到底还是听我的了。 “那你说,怎么去找?” 我冲着他一笑,“能去哪里找,青楼啊!” 风清城脸黑了。 “铺子里一定还留着这些首饰的图样,去拿几张到各个青楼去问问,看看可有谁认识?” 风清城苦着脸摇头。 “何苦,这怎么可行,你说这些首饰也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贵重了些,况且都是半年以前的了,那会有人记得?” 我看着他不赞同的样子,对他说,“风侯爷,你太小瞧女人的记忆力了,对于喜欢的首饰,她们可是过目不忘的,别说是半年,就是过去十年都能认出的,尤其是青楼女子,最会认得好东西,眼光更是不一般的。” 风清城还是犹疑不定。 我严肃道,“不信,你就只管派人去查,肯定会查出什么的。” 风清城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看我这么坚持也就派人去差了,没想到的是,还真的查出了。 某家青楼的姑娘一眼就认出这些首饰是他们楼里一个叫梅岚的姑娘的东西,可是这个梅岚在四个月前已经被人赎走了,去向不明。 接着又问出来,这个梅岚和那个梁尚书可是交情匪浅的。 这下子,终于让小侯爷对这案子生出些希望了。 既然有眉目了那就好办了,虽然人不知道在哪,可是找人还难不倒小侯爷的。 风清城问我,是怎么想到这上面去的,我跟他说其实是我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想到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找出线索了。 风清城对我的说法弄的哭笑不得。 我绝不是完全靠猜的,我是有着事实根据的。 我想到,钱财人人都爱,可是这么大胆贪墨的,诸如像梁尚书这样的,如此贪钱要么为了权利要么就是为了美色。一个尚书其实位置也不算低了,听闻这个人家中有不少小妾,所以我就想着他是不是也是常去青楼的。 好色的男人有个毛病,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抱着家里的想着外面的。不是有那么个浑说,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吗,所以就是家里的女人再多,也是会想着青楼里的莺莺燕燕。 看着那些首饰就知道,肯定是有那么个女子的,我心里隐约觉着应该会是青楼的女子,这么一查,果然是。 所以啊,在女人的事上,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可不管我是猜的还是运气好碰上的,这贪墨案算是有了眉目,这也算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至少能查下去了。 第70章 结案 小侯爷虽说信誓旦旦的,可是也是找不到人。 这不,他又来找我,希望可以借助我的直觉来找人。 哎,早说了,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那个梅岚从青楼里出来后一定改了身份的,她会住在离青楼远的地方,这样保证她不会给人认出来。” “嗯,有道理。” 小侯爷听了我的话,不住点头。 “可是,女子爱美是天性,不管住在什么地方,改了什么身份,都不会放弃爱美的性子,像她那样被人捧惯了,过惯了奢侈日子的,更是不会放弃对于上好的脂粉和名贵首饰的追求。所以 “所以可以去脂粉铺或者首饰铺打听消息。” 小侯爷也算是明白了些道理。 “可是,何苦,怎么打听消息,难道派人一天从早守到晚?” 哎,本想夸夸小侯爷的,可是还没一会,脑子又不灵光了,到底是谁说小侯爷人聪明的,我怎么觉得我比他脑子好。 “你想啊,这样的人平时不会常出门的,青楼女子她们为了避免被人说闲话,不会常出门的,就算没什么东西,也只会让那些店家上门来带东西给他们挑选。这个梅岚既然已经不在青楼里呆了,可人家以前也算是头牌,认识她的人也不少,她是不会冒险让外人到家里的,若是她真的和那个梁某有关系,就更是会低调行事。我猜测,她大概会派丫鬟去给她买东西,而且应该会买很多。只要去那些女子经常关顾的铺子打听打听,有没有不怎么来的,但是一来就会买很多的人,然后让人跟着查看就是。” 风清城一拍桌子,“我这就去吩咐。” 临走的时候,又转过身来看我,“何苦,你脑子其实不笨啊!” 你才笨呢,我当时就想拿我手上的话本子砸他,他一看立马就跑了。 过了几日,风清城慌慌张张跑来。 “何苦,找到人了。” 我一听找到人,心里也是激动。 “找到人了,可是和那梁某有关,问出什么了吗?” 风清城拿起桌上的茶壶开始倒茶。 “你先别急,让我喝点水再说。” 风清城一脸灌下去好几杯茶,终于开口了。 “按你说的,我们发现了城南的铺子,有个小丫鬟来买脂粉,而且出手大方一买就买很多,我们的人觉得可能是她,所以就跟着她,结果还真的发现那个梅岚。” “真是梅岚?” “错不了,我们人是拿着画像比对过的。” “那问出什么了?” “我们问她可是认识以前的那个梁尚书,那个梅岚先开始还死不承认,说不认识,结果我们在她家里面搜出了那个梁尚书的牌位。她看到了牌位还不承认和那人有关系,只说什么受过恩惠这才供奉的。可是看着她那个慌慌张张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事瞒着的。到底是个女子,经不起吓,这么拿刀一比划,立马就全招了。” 我看着风清城很是愉悦的样子,想着一定是问出了有用的线索。 “她说那个梁贪官给了她一桩宅子,可是因为地方远,她还没去过呢。” “那个宅子你可问出来在哪?” 风清城一笑,?当然问出来了,何苦,我看,你要跟我跑一趟了。” 等我们到了这宅子的时候,我却为难了,不为别,而是,这个宅子也太破旧了吧。 屋顶上的瓦残缺不堪,窗户上糊得纸基本都脱落了,还有柱子上的漆都掉色了不少,而且这还到处都是蜘蛛网的,花园里杂草丛生的,也不知多久没人打理了,有个池子,里面的水都发黑了,还散发出一股怪味。 这么个鬼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 我捂着鼻子问,“小侯爷,你说这里真的有什么线索吗?” 小侯爷也是皱眉,“既然来了,好好看看就是。” “不是,这都破落成什么样子了,能有什么啊,我估计没人会住这里。” 小侯爷四处一打量,“这地方也算是宽敞,这房屋修建也算是不错,以前应该还挺好的,只是大概是太久没人住,又疏于打理,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你说那个梁大贪官,把这么个宅子留给她小情人干什么?” 小侯爷也是不明白,“谁知道啊,我看这地方就是卖了都不一定有人要。”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没带多少人,也就七八人。” “我看也足够了,干脆让他们进来把这地方搜一遍,人多了好办事,总比我们两人在这里瞎转悠的强,不行,这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我当即就想拔腿离开,这味道要把人熏死了。 小侯爷这时候突然觉得奇怪了。 “不对啊,按理说,这池子两边应该都是连着的,就是没人打理,也不该变成如此模样。” 我快速瞄了一眼。 “有什么奇怪的,我见过类似的,这是下面的淤泥堵住了,水流通不畅,就成了死水,可不变成这样子吗?” 小侯爷定力不错,忍耐力十足,竟然到池子边上去查看了,这么一看倒是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风清城立刻喊我过去,我无奈,咬牙走过去。 “你看,这里明明两个月多月前翻过土。” 我顿时觉得蹊跷了,也不再管那味道有多难闻。 “这尚书可是一个月前才被查出来的,查出来没多久他就撞墙自尽了,这地方两个多月前才被动过” 接着我们两人突然异口同声说,“这下面有问题。” 我们都笑了。 确实如我们所料,等到找人来吧这地方动土了以后,果然,这在水池下面真的是别有洞天。 怪不得是死水,因为压根就没连着水源,基本就是建了个大池子,然后铺上淤泥灌上水,所以才会那么难闻的。 等着水给弄干了,淤泥处理了,再这么一动工,这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可是一片壮观。 风清城看到下面有地下室的时候,当即就命人去通知陛下再去增派人手。 陛下得到消息,立刻就派人来清点财物。 我与风清城为了继续调查,就在宅子里歇下了。 我没想到的是,离飞竟然也来了。 “怎么也不放心主子您单独和小侯爷在一块。” 风清城听了郁闷死。 “主子,你说那个梁大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自尽了呢?” 我嗤笑,“他犯了那么大的罪,左右都是个死,自尽了还少受苦。” “可是那么多的财宝,他是怎么得来的。” “谁知道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可惜啊,银子再多有什么用,他也没命花。” 我又说,“这人啊,太贪心没好处的。” 离飞不再言语了。 第二天在清点财物的时候,我还和凤清城议论起这件事。 “你说这个人也是,竟然把这么多的财物全都留给在外头的相好,也不知道他妻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小侯爷说,“幸亏他妻子跟着他一起死了,不然可有的闹的。” “你说他妻子知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个相好的。” “知道了又怎样,这种事多了,虽说朝廷大臣是不允许私自豢养外室的,可是规定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比不过就是闭口不言而已。” 那个尚书,以前我见到他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奢华得很,这府里面的小妾是一个接着一个纳,也是有白发的人了,还那么沉迷美色,这对一个青楼的女子那么好,竟然这大的财富都给了,可惜那女子不知道,不然肯定是后悔死自己怎么早没有发现。 不过,也幸好是给了那位女子,不然我们还没那么容易发现呢!也不知道他若是地下有知,看到我们找到了这些财宝,不知有何感想。也不知道他撞墙而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朝堂打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做到了尚书的位子,如今却因为贪财而落的一命呜呼,晚节不保的,真是悲哀啊。 “你说,这人也算是会藏东西,竟然藏在水池下,这可是不容易发现。” “是不容易,可还不是让你发现了吗?” 风清城得意了。 “那是,有几个可以瞒过我的眼睛,不是我吹,就这点伎俩都是爷小时候玩剩下的,这一般人还真比不过我。” 我在一边偷笑,这么点事还来吹嘘,这个小侯爷啊,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他什么好。 “这些都是要收缴国库的吧?” “自然。”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玛瑙翡翠,金银玉石,还是无数黄金白银,古玩字画等等,可都是价值不菲。 “我看,这些数目也能对的上。” “既然这样,就能向陛下交差了。” “等着清点完,让人把这些运回皇城去,我们再去跟陛下说声,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确实。” 我的心情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结案了。 上朝向皇帝陛下交代清楚查案经过以及查案的结果之后,再次清点了所找到的财物,清点不差。 于是,贪墨案就此告终。 第71章 后续 我觉得我办案的本事还是有的,至少那件案子我就办好了,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风小侯爷的帮忙。 破了案子是喜事啊,陛下很是高兴,可惜人还是很小气,连点物质奖励都没有,顶多就是口头嘉奖。 我在想,下朝后,我是不是该回家去好好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我这几天可是忙坏了。 可是,我下朝后这刚要回家去,小侯爷已经把我拉过去了找皇帝了。 “陛下万岁!” “免礼!” 你说案子都办完了,怎么还拉我过来,我还想回家呢! “你们这次办的不错。” “哪里,陛下洪福齐天,才会这么顺利就结案。” 风清城说好话的本事也是不输给别人的。 从头到尾,我都没说一句话,全都是风清城在说。可是,我不明白了,他来就来,把我拉上来干什么。 “你们是怎么想到尚书还有个外室的?” “这还是多亏了何苦呢!” 我一边想事情出神,没注意到小侯爷在说我,他喊了我一声,示意我说话,我没有听见,等到他用手肘撞我,我才明白了,这是要让我说话呢! 可是让我说什么?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小侯爷。 小侯爷无奈至极,知道我肯定又在发呆。 小声嘀咕,“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尚书有外室的。”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小侯爷开始后悔带我过来了。 “可是你去偏偏能想到了。” 夜霖继续说,我也不明白他是不是想夸我还是单纯想问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脑子又犯傻了,竟然把实话给交待出来了。 “哦,没什么啊,男人的通病,家里的再好也会想着外面的。” 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了,我看了一眼周围,他们全都在望着我,不是,看着我干什么,我不就是说了,说了……嗯,好吧,我的错,我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小侯爷都快气死了,可是他也不敢说什么。 “陛下恕罪,臣一时想多了,不是,一时糊涂了,说出这个话。” 陛下出乎意料没计较。 “你说的也没什么错,大多数男人是有这么个毛病,不然,这青楼也不会消不了。” 可不是吗,还不因为男人管不住自己。 “其实,其实是因为臣最近事情多,正好就想到青楼那块去了,希望陛下不要取笑臣。” 结果,陛下没有取笑,可是风清城笑了。 我不就好去了那么两次,我又没有找姑娘,不是,第一次找过,不是我那找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不清了,还是不说了。 “何苦,你想的很周到,朕让你们去处理这件事,就是先找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这样才好找出线索来,你们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尤其是你何苦,你在这次的案子里面,功劳甚多,清城也说,没有你还真的找不出线索来。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不如说出来,朕答应你,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不论是什么。” 真的假的,什么都行? 我都乐坏了。 “臣不需要什么,给臣上赏些银子再赏些假期,臣就知足了。” 陛下大笑,风清城也是在笑,很有一种看笑话的样子。 “何苦,别太贪心了,要钱还要假,你这想的也太好了,不行,银子和假,你只能选一个。” 只能选一样啊,我有点小失望,算了一样总比没有的话。 嗯,既然这样,我还是选…… “陛下,我选假。” “哦,真是让朕意外,我以为你会选择银子呢,毕竟你不是才休了假没多久吗,难道还没休息够,而且你不是很喜欢银子的吗?” 夜霖表现出了惊讶。 银子是重要,可是我也要有时间,有假期是最好的,陛下您行行好,答应臣了吧,看在臣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面奔波的份上,就批准好吧。 你说上次的假期我过得也不怎样,前几天没自由,后几天有自由可是一个病人能跑哪去,所以,我那假啊,给了就和没给一样。 “也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忙过啊,这次难得见你这么辛苦。”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讽刺的意味,不是,我不就是……其实我以前也是办事的好吧,不过就是不是我主要负责的就是了。 “既然这样,就准了你的假好了,五天应该够了吧。” 我看着陛下,“五天啊,陛下能不能……” “六天,多一天都不行,不然就免了。” 我赶忙说,“好好,六天就六天,多谢陛下,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 我心情好的时候,嘴皮子就变得特别利索,而且还很会说话,所以我的恭维话是一串接着一串的,一直都没个停。 “何苦,你停下,真不知道你还是个这么啰嗦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停下来,罢了,你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我也不说你什么了。” “怎么会,我在心里都是敬仰这陛下,我对陛下的心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够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了,你若是总能像这次一样,把事情办得漂亮,朕就放心了。也怪了,平日里轻松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有能力,怎么这强行下令的时候,你反倒变得格外聪慧,看来你的做事能力还行,我看以后都要这么逼着你才好。” 风清城连连应和。 “何司马确实是这样的,这办法一个接着一个的,我没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可见这人不是不聪明只是不到紧要关头,发现不了他的聪明,陛下还是平日里多给他找些事情做,他忙起来了,事情才会办好。” “朕看来这个可行。” 不是,旁边的人起哄也就是算了,陛下你可千万不要当真,我会被逼死的,你可千万不要难为我。 “陛下,这次,其实是休息久了,头脑变得清晰,思路也理顺了,看来是因为陛下给的假期的功劳。” “你这意思,是让朕以后多给你放假,这样你才能办好事?” “臣没有这个意思,要是陛下这么想,臣也觉得有点道理的。” 陛下笑笑,摇摇头,无可奈何道,“何苦何苦,你可真是不让朕省心,这才夸过你,你这又得寸进尺起来,信不信朕把给你的假都收回了。” “臣就是玩笑话,陛下恕罪。” 开什么玩笑,我这好不容易的假期,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我休个假也挺难得的。 皇帝陛下开怀大笑。 这时候,风清城突然问道,“陛下,那个贪墨案真的是那个梁尚书一手造成的吗?” 我听着不对啊,难不成还有隐情。 陛下不再笑了,回答了风清城的疑问。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他一个尚书怎么还有这么大能耐,背后也是有人在撑腰的。” 不是,这还有人啊。 “陛下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皇帝陛下没有正面回答。 “提审梁尚书的前一天,刘太傅探望他,当晚,梁尚书就撞墙自尽了。” 我说呢,那个尚书怎么什么都没说,就死了呢,我还以为他怕受不住刑罚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还是那个刘太傅弄的,我看,这贪墨案八成就和他有关,说不定就是他幕后指使的。 可惜,人家刘太傅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那么陛下,这刘太傅?” 我不禁问道。 “刘太傅只说自己只是去探望而已,并没说什么,无凭无据,不能因为这个就去审问一个当朝太傅。” 我和风清城都沉默了。 好一会风清城突然说,“不管陛下要做什么,臣都会支持陛下,无条件站在陛下一边。” 这是在表态,那么我是不是? “臣也支持陛下,臣会一直相信陛下,做陛下忠诚的臣子。” 那晓得夜霖竟然说,“凤清城这么说我相信,可是何司马你这么说,可让朕很是怀疑,我记得之前你好像就不太相信朕吧?” 我抬头看了皇帝陛下一眼,确定他并没有生气,这才说,“臣怎么会不相信陛下,陛下的大恩大德,臣真的是没齿难忘,臣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报答得了陛下的恩德,臣的心中实在是,实在是……” 其实我是忘词了,不过好在我聪明,这一直都备着辣椒的,等我把袖子往眼睛上一抹,我的眼里立马就红了。 “好了,朕知道你,你也不用这样,这样感动。” 我明白,这个感动这个词不是陛下想说的话。 “算了,你的性子,朕也不指望你能改了,能不添乱已经很好了,以后在朝上注意着点,被糊里糊涂给人害了去,你好歹也是大司马。” “臣明白,陛下放心。” 我是不是辣椒用的有点多,眼睛还是有点疼。 “陛下放心,臣也会帮您看着点大司马的。” 皇帝一挑眉,“平日里不见你这么积极,怎么现在关心起这些来了,是不是你家里又是催你催得紧。” 风清城一下子被点明了,倒是没什么话说了,我在边上却呵呵一笑。 夜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行了,你们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去吧!” 风清城又开口,“陛下,臣还有要紧事说。” 夜霖看都不看他,“你啊,不想回家就直说,你就留下和朕用午膳吧。” 风清城眉开眼笑,乐呵坏了,“多谢陛下。” 我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我什么事了,于是向陛下请辞。 “那臣先行告退。” 也不知道我家离秋中午给我烧了什么好吃的。 第72章 下帖子 哎,我可怎么办啊。 窦非已经给我传来消息了,那个墨云止他调查出来了,就是某个商贾家的公子,小时候一场意外所以眼睛失明了,但是为人极其聪明,擅长作画,且文采出众,似乎还有武功,虽是瞎子可是却胜过常人。很会做生意,所以他家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玉衡斋就是他家在宁城的产业。因为为人很低调,平时不常露面,所以认识他的人不多。 最后的结果就是,墨云止是个聪明的生意人。 他要是有这么简单我也不担心了,但是他有怎么简单吗? 怎么就没查出来这人是追乐楼的呢?这么看来,那个追乐楼也不是那么好查的,也是,不然追乐楼也不会这么让人闻风丧胆。 果然查不出什么来,算了,查不出就查不出。 你看看那个墨云止,长得那个样子就不像是普通人,可是谁能想到他会是追乐楼的人呢?我要是知道他是追乐楼的,我是怎么都不会,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时间也不会倒流。 这可能就只能更是个秘密了,就是离秋离飞我也是瞒着他们不敢说,你想想,我要是说,我遇到了个追乐楼的,而且还和他一起待了好几天,而且他还,他还,要是离飞和离秋知道了,他们的反应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本来还有点同情他的,你说那样一个出色的人,偏偏眼睛看不见,这是多么遗憾的事,可是,这人要是让他眼睛看见了那还得了,现在都能折腾出这样了,要是眼睛看见了,谁知道他会在江湖里掀出多大的风浪来。 再想想,我对墨云止也没了解多少。我知道他是云衡斋的老板,他的画很好,他很富有,他是追乐楼的,他不正常。至于其他的,我还真的不知道多少,。课时他却对我清楚得很,我是干什么,我在哪住,就连我是个女子都被他给发现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背! 最要命的是,我怕还拿他没办法,你说我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被他掌握了,我就是知道他什么我都不能说,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你看看,我被他给弄晕了带走,这事我却一点儿都不敢跟别人说,一是为了怕自己的身份泄露,而是害怕我的家人担心我。尤其是离秋,我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相处了那么久,这种事告诉离秋的话,离秋真的会奔溃的,她可是一直都很在意男女大防的。 如果是陛下,如果是窦非,如果是小侯爷,他们碰上了我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想出什么办法的吧,可是他们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们,我不能去找他们,这一切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我不懂那些阴谋诡计也不知道怎么去破解那些,我没有那么高瞻远瞩,做事不能考虑到以后,这是我的不足,我也不能根据情势来预料。我承认我不聪明,可是,我惹不起躲得起,看见的当做没看见,知道了当做不知道,装就是了,谁不会啊,就看谁装的时间长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这么多年来我女扮男装相安无事的,可是当官一年后,尤其是出征后,我的麻烦从来就没断过,好像招惹上了衰神一样,永远都是让人愁心的事,就没有停歇过。我的身份说拆穿就拆穿了,我连个招架的功夫都没有,就这么被揭穿身份了,听着都像是个笑话。 先前我还以为我运气好,就是碰上了也没什么大事,可是后来发现不对劲了,这怎么危险越来越有向我靠近的趋势,这还让不让我活啊。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哦,我忘了,你们天上的神仙其实是聋子。 “离飞?” “主子,我在呢?” “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倒霉事情挺多的。” 离飞思索了一下,回答。“好像有点。” “你说我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事?” “小的也不明白。” 我看了一眼离飞,也是,我问他也没什么用,他比我还要困惑。 “算了,谁没有个运气背的时候。过了这一阵子应该就能好了吧。” “主子,您说这帖子?” “什么帖子?” 怎么好端端冒个帖子了? 我可是烦这些帖子了,基本就是来请你做客的,基本就是请你做客吃饭的,而且你还不能空手去。 你说我的手头本来就挺拮据的,贵的送不起,便宜的送出不好看,你说我能送什么,去人家难道空手去?那也不太像话,而且我吃饭是什么样子的,本来就不好看,偶尔那么一两次的还能装矜持,可是次数多了就不行了。 还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骄奢这风盛行起来,这宴席是一个比一个摆的阔气,砸的银子是一个比一个多,可可是参加宴席的人,吃不了多少也喝不了多少,所以那些什么美酒佳肴的最后通通浪费了,你说可是让人心痛。 我还记得小时候用膳,爹爹可是耐心教导我,说什么食物来之不易要学会珍惜,这世上还有不少人是饿着肚子的,所以我吃饭可千万不要剩饭,就是吃相难看点都没关系,反正只有自家人在。 可是你看看,如今的风气,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你要是去参加宴席,这吃的稍微多点,别人都会在你背后说闲话,所以现在的人参加宴席根本就吃不饱,要么在家吃好了来参加,要么回家了后再弄点吃的。 这都是什么破风气! 后来闹得厉害了,传到皇帝陛下那里了,陛下大怒,下旨去整治,这才有些收敛,可是明着不敢来暗地却敢啊,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能想出个应对之策来。 所以我就从来不和人过多打交道,为的就是不想去参加宴席。 不是,这帖子又是怎么回事? “主子,这是有些大臣请你去喝酒的” “喝酒啊,自然不去。” “属下的意思是,属下的意思是,这些人大约是来请主子喝花酒的。” 我当时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你说,为什么总是在我喝茶的时候听到惊悚的消息,这还让不让我好好喝茶了,这不是存心让我把喝下去的吐出来吗? “属下想着,应该是之前艳寻芳的事留下的问题。” 我是烦心了。 “这还要请示我吗?直接退回去就是了,回他们一句,不去。” “还有几张艳寻芳的” “废话,当然给我推掉了,我还会再去那地方吗?” “有一张比较特别。” “什么特别不特别的,难不成还是金子做的?” “还真的是金子做的。”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可是我转过身,定睛一看,又把离飞手里的拿过来仔细一瞧。 挺重的,我的天啊,还真的是金子的,这是谁啊,好大的手笔,这么有钱,还下金帖子,不会是哪个富贵的商人吧?我认识吗? 我这么一看,上面有三个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墨云止”。 我已经傻住了。 离飞顺着我的目光这么一瞧,不禁问道,“主子,这个墨云止是谁?” 我缓过神来,回答,“一个开古玩店的人。” 离飞像模像样的点点头。 “这开古玩店的那么有钱吗,好生阔气,竟然连帖子都是金的。” 能不阔气吗?人家可是追乐楼的。 这墨云止竟然给我下了金帖子,他竟然敢给我下帖子,也是,他有什么不敢的,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帖子还是退回去算了,这人我得躲远点,可是我躲了有用吗? 离飞好似看出了我的犹疑。 “主子,那这帖子还退回去吗?” 我很想说退,可是我要是退了帖子,他会不会找到我家里来呢? 离飞看到我神色有异,不禁疑惑。 “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可是我不能让他发现什么异常。 我摆出张笑脸,“没事,我去就是。” 也不知道哪个墨云止会干出别的什么来,我就是一直躲着也不是什么办法,他敢下帖子,我就敢去,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难不成我还怕他,他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他拼了。 “小的跟你一起去,您放心,小的就在门外等着,不打扰您。” 我点点头,带上离飞也好,这样我也不至于会像上次被带走了。 “那属下给主子准备要穿的衣服去,再备些礼品。这帖子都是金的,那礼物也不能寒掺,我这就去找姐姐。” 说完人就离开了。 墨云止会来找我,我有些意外,因为这么些日子都没什么消息,我真的以为他不会再和我有什么联系了,没想到,如今他还下帖子了。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他送帖子就送帖子吧,还送金帖子,这人也是够张狂的。 再想想他那么个人,好像不管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似乎都不奇怪,反正他本来就有些不正常。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我也不知道这次我该怎么做才好。 真是让人头疼。 第73章 见面 这次是约在酒楼的。 到酒楼的时候,我觉得,我真的觉得我表现的很正常,可是离飞竟然在边上说,“主子,你怎么发抖啊,是不是冷了,要不要小的回去给您拿件厚点的衣服。” 发抖,我在发抖吗? “不用,不用,只是一时腿麻了。” 离飞还是担忧,“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都已经来了,回去干什么。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然后我想起来一事,问离飞,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带了,只是,主子你真要送些东西。” “当然,既然是他的就要还回去才是。” 扇子和画,那人的东西我自然是不能留的。 然后我鼓足勇气,来了那间约好了的雅间。 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在他和我说了那样的话之后? 深呼气又深吸气,连门我都懒得敲了,直接推门进去,把离飞吓了一跳,奇怪我怎么这么莽撞起来。 不愧是酒楼最好的雅间,这里面的摆置看着就比一般的要好很多,而且这里这里宽敞,窗户正对着河边,这风景看着就很惬意。 墨云止已经等在里面了。 大约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墨云止往我一看,然后走过来。 “大司马,可算是等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那副样子,还真的像个生意人,真不像个眼睛看不见的。 “你既然邀请了,我怎么会不来。” 明白人都能够听出来我语气不善。 “离飞,你去外面守着。” 离飞虽然觉得气氛不对,可还是听我的出去了。 “你的护卫倒是听话,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墨云止又恢复了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语气。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等你嫁给我之后,可不就是有关系了?” 我想起我从侍女哪里听到的关于提亲的事,一想起来我就郁闷,这人说了喜欢,死而天就说提亲,他怎么就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怎么就这么喜欢按自己意愿来? 我看着他笑的样子已经气得快吐血了。 “你想得美。” “你嫁给我难道不好吗?” 他要是你能看到我的脸,就是明白我现在有多气。 “你若是嫁给我,你就可以不用当官,不用每日去上朝,不用东奔西走去给皇帝办事,也不用卷入朝堂里的波谲云诡,不用理会那些勾心斗角,你可以自由自在做你想做的事,而且不会有人来干涉你。” 我一时无言。 “若不是知道你对我还有些偏见,怕你还记恨我,我真的上门提亲了。” 我真想拿板砖砸他。 “难道你想永远这样女扮男装吗?” 我看着他,不清楚他说这些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墨云止走到我身前,轻轻拉起我的手。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那么准确无误拉住我的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就真的让他这么拉着。 “何苦。” 声音是那样的温柔。 “你不累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感动了,好像是心中长久以来建造的坚固至极的城墙坍塌了,然后突然涌进来河流,慢慢流淌。 他对我说这样的话,他说出了我心底的深切感受,可是我却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我挣开了他的手。 “没什么累不累的,反正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过得也挺好,用不着你来多管。” 我听到他在我背后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呢?” 我相信我就完了。 我把扇子和画还有金帖子都放在桌上。 “这都是你的东西,你还是收回去的好。” 墨云止伸手一摸索,立刻明白是什么了。 “既然给了你,我又怎么会收回来?” “我就放这了,反正我不会带回去。” 接着我不禁问道,“你给我下帖子干什么,而且还下个金帖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是吧?” “我觉得金帖子才能表现出我的诚意来,你不喜欢金帖子吗?”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糟蹋钱。 “诚意这个东西,不是什么金帖子银帖子能表现出来的,再说,一个和我见面没说几句画的人就把我弄晕了带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诚意?” 墨云止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原来你是为那件事怪我,那我向你道歉,大约是情之所钟,故而有了那样莽撞的举动。” 我大喊,“那不是理由。” 他愣住了。 我继续说,“别再跟我说什么你喜欢我才会那样的,你不懂什么是喜欢,你不过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你们那样的人那里会有什么真感情,只会为了那么一时乐趣,想杀就杀,想抢就抢,想骗就骗,让我相信你,我脑子坏了都不可能。” 我这么心里话一说出来,立马就感觉畅快多了。 墨云止却是神色不明,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 这个问题难住我了。 墨云止又笑了。 “你看,你也说不出来是不是?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这一点都不妨碍我对你的感觉。说到底,你还是很计较那日我突然把你抓走的事。那么,我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再也不会不顾你的意愿了,这样可好?” 我们之间的问题何止是这个? “墨云止,你看上我什么啊,我改了还不成吗?” 真是有点欲哭无泪了。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说起别的事。 “你不喜欢见到我吗?那我以后就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听说你前些日子领旨去查一桩贪墨案,我想你还从来没办过案子,想来一定遇到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才回宁城来看你,没想到我回来没多久,你的案子就已经办完了。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上你。” 这么说着,墨云止的脸上显出了惋惜。 “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所以想着能不能把你约出来见一见,我想了很多我能送你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中意哪一件,想来想去不如送你金帖子,金银之物虽然俗,可是却是最实在的。” “我给你送金贴子是觉着金的比红的更显得喜庆些,而且,还可以把帖子拿去金铺里划了,以后当金子用,我想着你也许会高兴吧。” 我听了心里涌出些莫名的情绪,我想了想,缓和了语气。 “你说你不用这么破费,你别来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只想你能和我说说话。” 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真的不像是我以为的那个墨云止,可是他这样,我还不好对他说什么重话了。 但是,我不能再和他牵扯上什么关系了。 “墨云止,你是江湖人,我却是朝廷的,本来就应是互不干涉的,不应该有意思交集,虽然我的身份确实有很多问题,可是我现在的状况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还是能适应的。我们之间不干事观念还是思想都是不一样,我能做到不把你的事情和任何人说,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只希望,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别来打扰我了,算我拜托你了。” 不知道为何,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觉得哽咽。 “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说实话,我挺害怕的,在朝廷当官的官员竟然是个女子,还是先皇下令亲自封的大司马,这个秘密我一直都不想让旁人知道的。自从被你知道后,我就一直在想,会不会哪天被陛下知道了,那时候,我可就是欺君之罪,也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置。” 我没有看墨云止,接着往下说了。 “其实我和你也不是很熟,我们认识也没多久,只不过就是说了些话而已,交情也不深,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固执认定我,可是我却认为我们是不可能的。仔细想想,也许我的话可能冒犯了你,但是我也没有很得罪你,还请你不要再把我放心上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大本事,只想安安静静过我的日子,你想玩就去找别人了,我经不起你那么玩的。” 说完我转身就想出门,可是墨云止叫住了我。 “何苦……” 我没有回头。 “我让你觉得为难吗?” 我没有回答。 “你是在顾忌你的身份吗?还是单纯讨厌我这个人?” 我依然没有回头。 “重要吗?我言尽于此,听不听是你的事,但是我确实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我就出门了,也不管他还有什么反应。 离飞在门外候着,看见我出来很是高兴,但是却发现我面色不佳。 “主子,您没事吧,可是不舒服了,我们要不回家,我把周大哥请来给你看看?” 回家好,回家好。 “我们回家,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头疼,大概是冷风吹多了。” 离飞紧张起来,“那我送主子回家,您好好休息休息,一定是你连日来查案子太累了,这才不舒服的。” 没错,我是因为累了,是因为没休息好,不是因为那个墨云止,他和我没关系,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没有被他迷惑,他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而已,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我不相信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遗憾。 第74章 丞相 夜霖是脑子出问题了,你就是找谁都别找我啊,你是不是存心的啊,看我最近不顺,所以总是找我不自在。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在我放假归来的时候给我宣布重磅消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那么强。 今日上朝的时候,我被他那个早朝的突然放出来的旨意给震晕了,我真的以为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我是不是在做梦,应该是在做梦吧,我觉得我是在做梦,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昨儿我晚上好像多喝了几杯酒,那云雾酒滋味太美妙了,我这一定是醉了,到现在我还没醒呢。 可是周围人看着我的目光又让我确信,我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当然,其实是我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疼,才发现,我才是真的不是在做梦,这是现实啊。 陛下,你不带这样玩的,你还不如撤我的官,这个实在不行啊。 这其实比那个以前陛下说要亲征的消息还要惊悚,关键比那还惊悚,我之前好歹也从窦非哪里听来那么一点半点的,心里怎么说都算有个底,所以,真的听到的时候,还能接受。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这是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简直就是让我得了个措手不及。 我说陛下,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先,这么大的事,你先透露点风声是不是,你稍微跟我说一点,你这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下在这么多人面前突然宣布这个消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大司马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丞相是怎么回事? 夜霖先前说要给我换个官职,可是这么久也没什么消息的,我也就当这事其实已经不了了之了,可是,今儿这么一出,搞什么鬼,你要吓死我是吧。 “大司马,大司马?” 身后有人在小声叫我,我这才从思绪里缓过神来。 “承蒙陛下隆恩浩荡,可是臣实在不敢当。” “朕说你能当就能当,怎么,你想抗旨?” “臣不敢。” “既然这样,大司马也没什么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明日起,你就接任丞相一职。” 完了,这么久是定下了,不是,你要不要这么草率啊,夜霖,你想些什么,可是臣相,你老子的脑子糊涂了给了我一个大司马,你是不是也是脑子糊涂了,要给我个臣相当,敢情脑子糊涂还是可以遗传的啊。 我连拒绝的说辞都没想好,我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陛下,有点人权好吧,你怎么都要事先打个招呼,问问我的意见好吧,我知道我的意见说了也没用,你也不会听的,可是你怎么样都要先说一声吧,让我心里有个准备是不是,我真的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啊。 本来我还指望着,有没有那个大臣可以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可是让我失望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还有那个刘太傅一向也是看我不顺眼的,竟然也没什么反对意见,就连那个一向敢于说真话的木侍郎都是少见的安静,不是,你们一家子要不要这么心意相通啊。 亏我还为你木侍郎娶了太傅家的孙女儿对你表示同情,我真的不应该啊。 你们活该被凑到一块去。 不是,我想和陛下说,我真的干不了啊,我的能力有限,一个大司马已经很难为我了,更别说是臣相。夜霖,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有多大本事你最清楚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算是对我知根知底的,你就不要玩了。 臣相是个什么职位,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明明就是一般人干不了的,你让我来当臣相,其他人知道了,心里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这不是存心看我的笑话啊。 我可以想象到我以后的日子会多么艰难了。 “何苦,不是,何臣相,恭喜啊。” 我看了一眼风清城,没好气说,“恭喜什么,我这是哀事。” 小侯爷不理解了,“你当了臣相,这算是升职啊,这怎么不是喜事?” “风清城,你少喝我装糊涂,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我是个能当臣相的人吗,还恭喜什么,这简直就不是什么好事。” “也是,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想的,之前说的时候我……” 小侯爷立马就不说了,可是我还是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一些什么来,这有问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情了。” “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知道。” “你还不说实话?” 小侯爷被我瞪得看毛了,撑不住只好交代了。 “我这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真的,我也没知道多清楚,就是知道表哥想让你接了臣相的职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就准备走人。 小侯爷一看我要走人,立马拦着我,“何苦,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说呢。” “我没话跟你说。” “何苦,你别生气啊,我这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不是事情太大了了,我太震惊了,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你有我震惊吗?” “嗯•••••这不是不是我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吗?” “我看你压根就没打算跟我说。” “呵呵,你看出来了啊,我这不是,这不是,陛下交代过的吗?” 我停下来,仔细看着他,“陛下真的交代你,让你什么都不要说?有没有明确要求保守秘密?” “这倒是没有。” “那陛下有没有说让你绝对不告诉我呢?” “这也没有。” “我看你压根剧没想过要告诉我,我看你是香辣看我的笑话,故意的吧。”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意思呢?” “你敢说,你绝对没有一点点想要看我的笑话的意思。” “绝对没有,我敢发誓。” “你发誓,你刚才说的要是有一句假话,你立刻就会和你家里安排的人成亲。” “我……” “你还敢说没有。” “何苦,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可是,我真的不敢告诉你,我怕吓到你,你要是被惊吓了,这要是以后都不来上朝了,或者立马辞官了怎么办?” “你觉得我现在没有惊吓?” “我这不是,这不是,哎,你别走啊,我这还有话呢!” “好,你说。” 我眼睛直盯着他,他被我这么看着反而慌起来了。 “嗯,我要说什么来着,刚才这么一闹,我都忘了。” “那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好了。” 小侯爷看我要走的样子,赶紧拉我,可是我耍开了他。 “你别走啊,何苦,何苦……”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家里走了。 我是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回去的,可是我回去的时候,这一堆礼物是怎么回事。 “主子,这都是大臣们来恭贺你当了丞相送的贺礼,你看,要怎么处置的好?” “丢了。” “主子,这绝对不能丢。” 离飞一听我说丢,立马急眼了。 “我说丢就丢。” “主子,你冷静点,这要是把东西都丢了,这不是打那些大臣们的脸吗,主子,你以后还要在朝堂里面的话,这还是要处理好人际关系的,总不好你还没上任,就把那些人给得罪光了吧。” “不用了,我这就写奏折辞官。” 离飞听了,赶紧来拦着我。 “主子,你不是认真的吧,你这辞官不就是打陛下的脸面吗,你可不能这样啊!” “我就是辞官了,有本事他就砍了我。” “不是,主子,不就是个丞相吗,要不是别的什么,你当了也没什么坏处啊,你这大司马不是也说不想当,可是当了一年多,不也是好好的没事吗?” 我没有说话。 离飞看我不再像先前一样生气了,开始慢慢劝慰我。 “主子,您消消气,这些礼物我心给您收着,到时候,您在找个机会吧东西还了就是,不生气啊。” 我没说话。 “主子,您饿不饿,我让姐姐给你你做好吃的,再怎么生气都不能饿肚子。” 这么一来我还确实有点饿了。 “我要吃红烧排骨,还有我要吃什锦菜,还有我要吃马蹄糕。” 离飞乐了。 “好好,我这就去说,您等着啊。就是生气,也别饿着肚子,等吃饱了,您再好好想想。” 离飞说着就去找离秋了。 离飞说的没错,我就是再怎么生气,都不能饿着肚子,不就是个臣相,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大司马我都做下来了,更何况是一个臣相,我才不怕。 夜霖那人我不想管他是个什么意思了,反正他既然会这么我就这么做就是了,他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我要是做的不好,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他,这是他的江山,,他的朝廷,又不是我的。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到底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我就想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完我余下的人生,为什么你们偏偏你都要违背我的心意,不让我好过呢,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要是依着我以前的脾气,我现在就回跑到皇宫里找那个夜霖好好问问,可是我还是忍住没去了,我怕我见到他忍不住骂起他来,还是不要去的好,而且,我就是去了,他也不会收回成命,这君子一言司马难追,何况给人家还是一个皇帝,你见过皇帝说话还反悔的吗? 再说了,我就是去了,问也是问不清楚的,夜霖那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事情缘由。 这份气,我不忍也得忍。 也许人家觉得我是摊上大好事了,这么大的官平白就落到我的头上,我现在应该偷着乐了,这么消极,简直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应该改成子非我安知我之苦,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苦闷。 皇宫里。 “何苦可有来找过朕?” “回陛下,何司马并没有来过。” “哦,他现在倒是沉住气了,我还以为他知道了就会立刻跑来问呢!” “何司马现在已经很沉稳了。” “是比以前好些,可是沉稳,还不够格。” 夜霖感叹了一会又说,“真遗憾,我还期待着他能来找朕的,只要他问了,朕就一定会告诉他的,可惜,他没来,既然这样,他以后就只能好好做他的丞相了。” 第75章 乱 自从知道我要当臣相,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离飞说,我的脸上就没有笑过,对此,他是越来越不理解,不就是臣相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前被突然任命为大司马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忧愁过,顶多就是担心了一阵子,过了几天就没什么了,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也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感到心如死灰,好像马上要赴刑场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离飞说,我说了也没用,这官场上的那些,我就是说了,离飞也不明白,他在在意我的安全,至于我的官怎么当,他不懂。 我也不想和他们说的过多,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小侯爷又来找过我,不过我没有见他,这么一个没义气的,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这么大的事情,事先怎么也和我说说一声啊,陛下没说也就算了,人家是皇帝,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你说我们怎么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我这又不是什么惊天秘密,不能说的,这么大的事情,你和我说一声也是好的啊,至少我在朝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至于太失态。 你不知道,我听到我要当臣相的时候,那个窘迫的样子,真的很丢人啊。打瞌睡猛地被惊醒了,然后嘴张得老大,显然一声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消息,而且,我还记得夜霖看着我的样子其实是很想发笑的。 不知道,其他的大臣看到我那样子是怎么想的,一定是非常轻视我的,怎么说我都是大司马,竟然那个样子,一点儿的礼仪都没有,实在是丢人。 不过我这在朝上打瞌睡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能刚做出来,这被吓呆了算什么。 我有种感觉,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朝里面的大臣就算不是全知道,也应该有部分人是清楚的,所以,皇帝陛下宣布消息的时候,才会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肯定是早就只知道了,已经不感到惊讶了,又或者是,夜霖下的旨意,没人能反对。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很悲哀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在朝里混得还可以,就算不是谁都很熟,可是也不至于弄的这么一个事情出了,谁都没向我透个话,虽然你这说不说没什么用了,可是好歹有个态度是不是至少证明一下,你对我还是关心的。 不过,要他们关心有什么用,关心不关心我不都要照常那么过,能改变什么不成? 这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是我的原则啊,不然事情多了总会带了那么一点半点的麻烦,我这样的处事风格虽然算不上很好,可是这样对我来说至少保证了低调,而且也有利于保护我的身份不泄露出去。 这事情都是有利弊的,说不上都是好的,可是也说不上都是坏的,这个消息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想多了,放平常心就好,平常心才不会有事。 现在我该找谁呢?我当臣相的消息传得飞快,你看这些人送礼的速度就知道,可定这礼物遭际不诶上了,等着人选确定了就来送的,所以说这些人会办坏事,都不是何时能么省心的人。 我这时候,想见谁?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我赶忙摇头,不不,我怎么会想到他,他害我还不够惨吗?不过,他除了把我掳走,关了我那么几天,确实也没对我做什么,尤其是他还是那么个地方来的人。 话说过来,自从上和他见面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他听进去了,这些日子倒也没来打扰我,而且他的那个古玩铺,我让离飞去查看的时候,竟然被告知那里已经关门了,老板带着伙计去了别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宁城? 也好,离开也好,至少我不会再忧心什么了。 那人也是个奇妙的,他好像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忧愁,永远都是那么乐观,虽然眼睛是看不见的,可是知道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他没有什么自卑,也没有什么怨天尤人,若果他不是,如果他没有,那么真的不失为是一个朋友。 就在我想着想着,久不见的窦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是做生意回来了?” “是,可是累坏了,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有事,听说你成了丞相了?” 窦非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别提了。” “不提也没用,我想这宁城里现在应该没有谁不知道的吧?” 说的也是,这消息传的是很快的。 “这怎么看都是喜事,可是我看你对这事好像不太高兴。” 我抬头看了看天,这天为什么这么阴。 “有什么可高兴的?” 接着我十分认真看着窦非,“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窦非好整以暇地说,“这做了丞相还倒霉,这天底下恐怕也就你这么认为了吧!” 我立即就往桌子上一趴,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可是我不想当臣相。” “可惜,你也不能抗旨。” 我把头埋在桌上,很是颓废的样子。 我也不担心有人会看见我这样,反正我在自己家里,也没外人的。 窦非好奇问我,“有这么糟糕吗?” “当然,糟糕,我现在就希望自己的一场大病,最好病的起不了床,这样我就不用去上朝了。” “这样诅咒自己可不好。” “可是我就是病了估计也没用,依着我们陛下的那个心思,估计现在要是传出我病了,陛下一定会让人就是抬着我,也要让我出现在朝廷的,那时候我肯定更丢脸。” 窦非惊讶不已。 “你确定你说的是皇帝陛下?” “没错,那就是我们皇帝陛下,其实他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一肚子的坏水。” 我现在都想拿头去撞墙了。 “何苦,别那么悲观,你当大司马不也是当的好好的,那么丞相也能当好的。两个区别不就是一个是文,一个是武而已。” “这其实不是当不当好的问题。” 我挪起身子,叹了气,说,“我只是不想去趟这一浑水。” 窦非没说话。 “窦非,你说我能从里面平安出来吗?” “何苦,你会没事的。” 我瞥了他一眼,“你就那么肯定?” 窦非十分肯定的样子说,“我对这方面的预料一向都很准的。” 哎,我看这次你也不一定能准。 我开始吧目光转到窦非的衣服上面。 “窦非,你为什么还穿着这种面料,不是说这种面料穿着不舒服吗?” “哦,刚开始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习惯了就好。” 这衣服穿着不舒服还穿,还等着习惯了,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 “既然不舒服就换个面料就是,这样子就是中看不中用,你又不是没有银子,买些好点的面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窦非对着我一笑,“试过,不过那么好的料子我是穿不惯的,大约是我经不住好料子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接下来窦非又说,“你要是穿久了,就会习惯的。就像你当官一样,当久了就会习惯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 其实当臣相还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我事先但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下面的人也没有看我年轻不把我当回事,做事也是不敢懈怠,而且都很利索,办事效率都挺高的,我也用不着担心,我也奇怪了,怎么就那么顺利呢?我可不认为是什么我的人品好又能里,我觉着应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不敢糊弄。总是要做个样子吧,或者,其实根本皇帝就示意过,有没有我,那还是照常运行的。 我大概也是担了臣相的位子就是了。 我没告诉窦非,其实今日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木侍郎。 说实话,自从木侍郎成亲以后,我还真没怎么跟他说过几句话,可能我在心里已经把他划分到刘太傅那一党去了。 不是我有什么偏见,只是,多些心眼总是好的。 我是没有想到陛下真的让那个木侍郎当了刘太傅的孙女婿,毕竟这刘太傅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我记得陛下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刘太傅野心很大,所以皇帝一直都很忌惮这他,防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木侍郎是陛下很信任的人,他曾说过,木侍郎身上有直臣的品性。 可是这样的两人成了一家子,我是真的不太能接受。 而且,这婚事据说还是木侍郎自己求来的,也不知道他那根神经错乱了。 陛下还这样放心他们成了一家子,真的不怕他们最后成了一个阵营的,反正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感慨,陛下的心思真的很深啊,这样的胸襟不是谁都能有的,要么早就有防备,要么就是压根不在乎。 不过,管他们怎么样,不关我的事了。 “何臣相。” “木侍郎。” 我们照例客套了那么几句,然后我就准备走人了,可是,临走前,木侍郎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小心太傅。” 我还没仔细问,他就走人了。 我有那么一会,我以为我听错了,可是后来再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他说的,因为我们周围没有别人啊,不是,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么一句话,这里去太傅不是他的,乱了,乱了,我现在都弄不清楚了,这木侍郎难道不是那个太傅一伙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这样的,可是他让我小心,小心什么,难不成那个刘太傅还回来杀我,不至于吧,那小心什么,我现在可是臣相,要给我使绊子,也没什么可能吧。 真是让我越加感到困惑了。 我想想我现在的工作还有生活,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那个刘太傅找不到我的麻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我最近的公务都拿出来看了一遍,确实没什么问题啊。 官员里没什么事,钱财上没什么事,好像没什么纰漏可以让我找的。 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差点要了我的命。 第76章 可怜人 这应该是我第三次来艳寻芳了吧,前两次嘛,虽然说没出什么事,可是也是过得不大好还带点惊险的,后来还传出那么些破事,所以,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的。 要不是手下官员说还什么可能会有个什么关于私盐的案子的线索,我才不会来这里呢! “主子,这些人您派别人来就是了,干嘛亲自来,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的身份。” 离飞一脸的埋怨。 “我这不是没办法,派人来不放心,还是自己亲自来靠谱些,反正又不是没来过。” “可是这对您的名声不好。” “名声有什么用,我的名声之前早就坏了。” 离飞继续劝解,“可是您现在怎么说也是臣相啊!” 我安慰他,“没事,我都已经和陛下打过招呼了,真出了什么事,陛下会为我做主的,最差不就是不当官了就是。而且” 我小声对离飞说,“而且还是陛下出的银子,这不花白不花,反正我们总要花银子的,自己家的银子能省就省。” 离飞不再言语,却开始叹气。 老鸨看见我们后,脸上可是乐开了花。 “爷您来了,可是有日子没看见您了!” 我看也不看她,径直上楼。 “给我找间安静点的厢房。” 老鸨立刻答应下来,“您放心,上好的厢房给您备着的,您这样的贵客,我们怎么敢怠慢?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我笑了,这里的生意人,只要你有钱,他们自然是会好好招待您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出得起银子,她们都是把你当祖宗伺候的。 “我可不喜欢有人打扰,要是伺候得好,少不了你们的银子。” 老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您放心,我这就给您叫姑娘去,您啊,随便挑。” 我点点头。 等着到了厢房,没一会老鸨就领了一堆姑娘来了,我也不甚在意,就那么随手一指,可是好巧不巧地指上了 “爷,您可真是重情义,又点上我们如烟了。” 谁是如烟,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嗯,有点眼熟。 我看了看身边的离飞,谁知离飞在我耳边小声说,“主子,这就是您上次来的时候点的那个如烟,您还来看过她呢!” 哦,是那个如烟啊! 这也太巧了,我这总共就来过三次艳寻芳,这每一次都能和这个如烟碰上,这也太赶巧了。 看看那个如烟,一脸的害羞表情,好似很是高兴。 我心里犯愁了,这还是个认识的,之后可怎么好啊?这点都点了,要是立刻换人恐怕可不好,算了,一个女子能把我怎么样,等会想办法就是了。 之后,这个如烟就这么留下了。 为了避免第一次在艳寻芳的教训,为了避免我继续乱闯乱逛的,这打探消息的活我就交给离飞了,离飞本来还不是很愿意,毕竟,这里是青楼,谁知道他会看到什么,可是我跟他说他要是不敢我只能亲自去了,所以他就咬牙答应了。 其实,离飞现在比我还要讨厌青楼,青楼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成了禁地,之前我说我要来的时候,他可是死活都不同意。他硬是想不明白,我一个臣相,怎么好端端的跑到青楼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用这样吧。我没法子,只好用了老办法跟离飞诉苦,然后死活闹着要来,他怎么好让我一人来,耐不住我的哭闹,只好答应了。 当然,这事没和离秋说,但是我和周意透了个底,万一离秋知道了什么,这至少还有个人在身边安慰的。 为了离飞的安全也为了我的安全,我与他约定,让他隔半个时辰就来向我汇报一次进展,顺便来看看我是不是安好的。 等着离飞走了,我就有点头疼了。 “爷,奴家给您倒茶。” “哦,多谢。” 如烟抿嘴一笑,“爷,您客气什么,给您倒茶是奴家该做的,您用不着道谢。” 然后,如烟又说,“奴家还记得您上次来跟奴家说的话呢,您说您不饮酒的,奴家可一直记着的。” “哦,你有心了。” 我是真不想听她说什么,可是我该想个什么办法应对呢,总不能像上次一样吧。 “奴家知道您不喜欢,不喜欢” 我注意到如烟开始紧紧扯着帕子,然后我就想起来上次我说过什么话了,差点惊得把手里的茶杯给打翻了。 “不用了,你与我说说话就好,我记得你上次好像病了。” 为了防止她再说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我连忙岔开话题。 如烟果然顺着我的话题往下说了。 “劳烦爷您费心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就是有时还有些头晕而已。” “那你还是多休息的好。” 如烟好像很是惊讶。 “奴家听说您上次来看我,可惜奴家一直说昏睡着,也不记得您来过了,可是奴家一直记着您的恩情的。” 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什么的吧?那还是算了。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来艳寻芳的吧,你家是哪里的?” 如烟疑惑了,“爷怎么问这个?” “好奇而已,你若是不想说也没什么。” 如烟摇头,“不不,不会,爷既然问了,我怎么会不说,只是这事也没什么好讲,爷想听我就给您说。” 然后,如烟就开始说起她是怎么来艳寻芳的了。 “我原先的家其实在山村里,我爹爹是砍柴的,因为身体结实力气大,砍的柴都比别人多,所以卖的钱也多,我们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很穷可是过得也还算舒适。当时村里面的人家都是重男轻女的,谁家生了女儿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我爹不是这样的,他其实对我很好,他和我娘就我一个女儿,可还是对我很好,要是有别的孩子欺负我了,我爹娘还会去揍人家。” 说起这些的时候,如烟显得很是怀念。 这样的家庭,也是难得了。 “后来,我娘亲病了,没多久就去了,村里人劝我爹在找一个,说什么孩子没娘怎么行,这孩子还小总要人照顾的,然后过了一年,我爹就娶了我后娘。” 自古以来,基本上这后娘可是有问题的。 “你后娘对你不好?” “先开始吧还行,可是后来她给我爹生了儿子,而且还是两个,之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重男轻女的观念从来就没消失过。 “我爹在的时候,她对我还算客气,可是我爹一出去,她立马就变了嘴脸,经常打骂我,可是她在外面却经常跟人说,我不听话经常骂她什么,她还跟外人哭诉说我什么对她很不好。” 我听了也气愤了,“竟然还有这种无耻的人?你爹爹呢?” “爹爹先开始是不信的,可是这女人经常装可怜,而且外面人也信这女人的,这家里说着外面说着,说着多了,我爹也开始信了,后来就不怎么搭理我了,任凭着那女人处置我,后来我被打的时候,我爹还在边上看着,不过就是哄着他的两个儿子,看都不看我一眼。” 如烟越说越伤心。 “当时吃不饱穿不暖,总想着离开,可是离开了我又不知道去哪,只好继续忍着了,女人嘛,忍耐是天性。” 我沉默不语。 “再后来,我爹上山砍柴脚下一滑从山上摔下来了,摔断了一条腿,再也不能出去干活了。我爹的腿需要养着,不然更是眼中,可是这么养着,买药就花去了不少钱,我们家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如烟这时候突然气起来。 “那女人受不了苦,竟然有天晚上把家里的仅剩的钱和我娘以前留下的那么几件首饰都给偷走了,然后就跑了。我爹本来身体不好,这么一刺激,第二天就死了。” 如烟哽咽起来。 “然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两个弟弟,我那时十二岁,一个弟弟三岁,另一个四岁,我就靠着给邻家干活然后用他们的剩菜剩饭养活我和我弟弟,之后没多久,突然来了瘟疫,村里面大半人都死了,我弟弟们身体弱也死了,我倒是捡了条命活下来。后来,我就一个人偷偷坐上去了去城里的牛车,可是到了中途被发现了,险些被人打死,当时有个大婶看到了,觉得我怪可怜的,就把我救了,然后介绍我怕在这艳寻芳里干些杂活,那时候还不叫艳寻芳,叫什么春意楼,虽然过得苦点,可是至少有的吃有地方睡,我的日子比以前过得好,等着我十四岁的时候,看我长得还算标致,就问我愿不愿意接客,我那时想都没想就答应,因为我想过更好的日子。” 如烟突然笑了。 “最后,我就成了这样了。” 我听着也是觉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世上的可怜人不少,一个比一个凄惨。 “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我娘没死,我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我应该可以快乐长大,然后到年龄了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问她,“想过离开这里吗?” 如烟摇头,“我过得挺好的,就是离开了也未必比现在过得好。” 我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离飞来敲门喊我了。 我起身,对着如烟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如烟微笑着点头。 任我怎么想,也不会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第77章 越来越乱 我出门之后看到离飞,听着离飞说起打探到的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本想让他继续去打听消息的,可是没成想房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响声。 我与离飞进屋一看,这一看,确实把我吓坏了。 只见如烟睁大着眼睛躺在地上,脖子上一个劲流血,看样子已经是没有生息了,旁边还扔了一把沾满血的刀,显然是被人一刀致命。 我一时被这突发状况给吓傻了,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看着如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工夫,刚刚还在和我说话,可是谁成想我就是出个门的时间,她竟然死了,而且还是死不瞑目,这让我如何能接受。 我曾经看着那个宝珠公主死在我面前,可是毕竟宝珠公主干了很多坏事,而且她被人利用妄图陷害我们,死的虽然不值,可是不算冤枉。但是,如烟做错了什么,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青楼女子,而且以前过得也很可怜,身份虽然低贱,可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其无辜,为何有人要杀她? 这突然而来的死亡顿时让我慌了神,显然也让离飞慌了神,但是他比我的反应快,立刻就想拉着我带我走。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我终于明白过来,这是这是摆明了设个圈套要等我跳啊。 我冷笑一声,“来不及了。” 然后突然就来了很多人,那个老鸨一看离飞这么倒在地上,大惊失色,连忙哭喊,“如烟啊,你怎么就死了,我苦命的如烟啊!” 接着看到我又去拉我,“大人,如烟到底是如何惹到你了,你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啊,我们如烟可是对大人一片痴心啊,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心狠!” 离飞不耐烦地扯开老鸨的手,怒色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大人下的手,这分明就是别人干的,你休要赖到我家大人头上。” 老鸨根本不相信离飞的话,“这房里就只有你们,哪来的别人,再说了,我们如烟不就是个普通人,什么人会来杀她,分明是就是你们下的手。” 这种情况就是明摆着的陷害,可是偏偏我还解释不了。 由于出了人命,所以最后把官府的给惊来了,可是那官员一看到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毕竟我是臣相,我就是有罪,也只有陛下能惩处,他一个小官员实在没胆子抓我啊。 我冲着那位官员一笑,“不用担心,你就照实禀告陛下好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到底身上背了条人命,我虽是没有被关进牢里,回了家,可是那衙门还是派了人去我家门外守候,大约是防止我逃跑吧。 离秋看到我回来后,再看到我身后的架势,顿时心里就觉得不妙。 “主子,您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衙门的人还到家里来了?” 我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简化了下语言,“你不要担心,我被冤枉摊上了件案子,这一时半会没法查清,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好好待着,我能解决这件事。” 离秋一听就傻眼了,“什么案子竟然还把衙门的给弄出来了,你怎么说都是臣相,他们怎么敢来,一定是这案子太大了,莫不是,莫不是人命案吧?” 离秋的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她都猜到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与其从别人那听到这事,还不如我先说清了。 “你说对了,确实是人命案。” 离秋哆嗦着问,“谁死了?” “青楼里的一个女子。” 离秋拼命捂着胸口,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 “主子,你为何去青楼?” 我老实交代,“去查案子。” 接着,我又说,“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竟然有人存心陷害于我,这是虽然有点难办,可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是清白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离秋开始哭起来,然后她看到离飞,突然铺到离飞身上,开始捶他。 “不是让你保护好主子吗,你怎么让主子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有武功的,难道你的功夫白学了,你怎么就不注意着点。” 离飞也不言语,任凭离秋捶打,可是我却看不下去了。 “离秋,你不要怪离飞,这事都是我不好,我让离飞离开去打听消息了,没想到那么一会的功夫人就死了,是我连累离飞了。” 离飞开始难过了,“主子,你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小的命都是主子的,都是小的不好,不在主子时候身边,这才让主子陷入危险了。” 我也一时无言了。 当天晚上,我们谁都没睡着。 我想了一晚上,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怎么就那么赶巧,我这前脚刚出门,这里面的人就死了,委实蹊跷。 我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要让我沾上这么件命案。 你说,我一个臣相,什么人敢这么胆子陷害我? 仔细想想,那背后之人也是不简单的,你想,其实我离开也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如烟没在我的视线里,可是就那么一会,她就被杀了,可见这下手的人是个高手啊,至少不是平常人。 那间屋子离飞可是事先检查过的,不可能会藏人的,你说那个人的速度得有多快啊,才能就这么在离飞的眼皮子底下下手。 我时候又觉得很后怕,你想啊离飞离开了我那么会工夫,如果那个杀手要杀我,恐怕我早就死了,可是他却放过我杀了如烟,也不知为何如此,杀了我难道不比陷害我更好吗?如果那人是真的和我有仇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忧虑过重,这一转眼就天亮了。 今日没有早朝。 夜霖那样勤奋的人,竟然没有早朝,可见这次我的事又多大。 我仔细想过,如果给我定罪了,我会是什么后果。 好一点,不至于丢命,因为我毕竟是臣相,而死的确实一个青楼女子,连良民都不算,所以我最多就是被贬官,但是,若是真的有这样的状况,我是真的犯案了,这么处置,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差一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臣相,虽然自古以来都是这么说说而已,也没人会真的这么做,但是,保不准为了平定民心,真的要了我的命,以显示法纪的公正。 当然这些都只能建立在我犯案的基础上,事实上,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只是我找不出证据来证明而已。 那么我该怎么做? 面对皇帝的时候,我真的感到很是不好意思。 “陛下,臣让你费心了。” 陛下叹气,“不怪你,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猖狂,这么明目张胆陷害你。” 我抬头,“陛下知道臣是被陷害?” 夜霖没好气说,“自然是陷害,朕可不认为你会去杀一个青楼女子。” 我感动地说,“只要陛下明白就好,那臣什么都不怕了。” 哎,我是真的跟那个艳寻芳八字不合啊,怎么每次去都会出事。 “陛下,是臣不好,之前有人提醒过臣,让臣小心,可是臣没有放到心上去,这次臣大意了,竟然跑到青楼去,臣没料到那些人竟然趁这这个机会加害于臣,臣因此中计,臣实在是惭愧得很,臣愧对陛下的期望。” 夜霖无奈,“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朕已经派聂鸿和风清城去查了,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真相会水落石出,但是这段日子怕是不好过。 “你这段时间不要上朝了,好生在家待着,朕会让信得过的人去你家看守,你不是喜欢假期吗,这次你就当做放假了,没事就不要出门了,省得危险,这样的事到底怎么处理才能把影响降到最小,朕要好好想想。” “多谢陛下。” “何苦,你记得这次的教训,忍心险恶,不得不防,就算你不想蹚浑水,可是还是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拉你入这浑水,你要好生小心。” “臣遵旨。” “我问你,你可知道是何人害你?” 这个其实都不用猜了,我倒霉了对谁有好处,我的身份现在威胁到了谁,这其实明摆着的。 “臣觉着,应该是太傅了吧!” 夜霖清哼一声,“你还知道,倒不算笨。” 我本来就不笨,可是我还是着了道,我的错,我是有点笨。 “臣愚钝,木侍郎提醒过臣,臣都没注意到,臣愚钝。” “算了,你哪想得到那些?” 接着夜霖有正色说道,“陷害这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之前那个公主不就弄除了这么一桩而已,结果又如何,不也是没得逞。” 我点头,“陛下说的是。” 夜霖又问,“你是不是吓到了?突然见到一个人死在你面前,是不是怕了?” 我怎么敢说自己怕。 “怎么会,这死人臣又不是没见过,吓不倒臣的。” “不会触景生情?” 夜霖就那样看着我,好像已经洞察了一切,我根本就瞒不过他。 我缓过神,“陛下,臣明白的,真的明白的,臣不害怕,不难过。” 夜霖沉声说,“何苦,你受委屈了。” 我突然就想哭了,可还是忍着了。 夜霖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何苦,朕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第78章 调查 怎么个调查啊? 风清城想起何苦,然后又想起这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案子,他就是想帮,也无从下手啊。看着身边的聂鸿,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头绪,知不知道点线索,可是,那个表情也看不出多少喜悦来,既然如此,他可如何是好啊? “何苦怎么会去青楼呢?他就是去了怎么也多带些人是不是,怎么说都是臣相了,这身边就更该带些人手啊,不为别的着想,也该为他自己的安全想想啊,离飞就算武功再厉害,那也是一个人,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你说,难道何苦真的很穷,所以连多请些护卫都不成?” “陛下曾经想赐给他一些侍卫,不过他推辞了。” “推辞了?这个何苦,脑子坏了吧?” 风清城不住摇头。 “你说,谁想害何苦啊?” “不清楚。” “你说陛下知不知道。” “不清楚。” “你说,何苦会怎么办?” “不清楚。” 风清城听到聂鸿总是对他说不清楚,当即就怒了。 “你什么都不清楚,你到底清楚什么?” 聂鸿冷静回答,“我清楚何苦是无辜的。” 风清城不再生气,耷拉着一张苦瓜脸说,“这还用你说吗?我都知道何苦是无辜的,我就是想不明白,谁会陷害他,你说他那么一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人,下了朝就回家的,也不跟人起过争执的,怎么会有人要害他呢?害他了能有什么好处,他不就是个臣相而已,就算没有他这个臣相,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啊,犯得着去害他吗?” 聂鸿虽然没有回应风清城的话,可是心里很是赞同他刚刚说的。 “这事不好办。” 聂鸿经过沉思后说出了这么一句。 风清城叹气,“不好办也要办,不然何苦以后可是惨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聂统领和小侯爷有多么为我的事情担忧,就算我知道也没用,因为我现在已经相当于被禁足了,只能好生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不光我不能出门,连我家的离飞和离秋都不能出门。 因为不能亲自出去调查什么,所以我今后的命运基本上就交给了皇帝陛下,聂鸿和风清城。 不是我不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可是我这都不在现场,怎么跟他们提供线索?就是直接说都不太管用。 我还记得他们来向我问话的情景。 我知道可能是聂鸿平日里帮着皇帝陛下干什么,所以养成了一种习惯,才会这个样子问我,我不和他计较,但是这分明就是在审问我啊,难道我是牢里的犯人吗?聂鸿啊聂鸿,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问话让我身上是一阵阵的寒意,虽说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我还是受不了那样的问法。 我们之间的谈话是这样子的。 “那日,你和谁去了艳寻芳?” “我和离飞。” “只有你们两个人?” “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们进房间的时候,可发现是你么异常?” “没有,我还让离飞查探过的,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记得房间内的窗户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一直都是关着的,而且除了事我进去看的时候,还特意注意过窗子,始终是紧闭的,而且窗户边摆着花瓶里面插着花,就在窗户边上,位置都没什么变化的。” “你和离飞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吗?” “我是一直待着的,离飞出去了,我在房间一直都和那个如烟聊天。” “为什么让离飞出去了?” 我笑了,“这我和女子谈天,离飞在场总有些别扭吧。” “你待在房间的时候,那个如烟可有什么奇怪的?” “没有。” “她中途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女子死的?” “离飞来找我,我就出门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屋子里有响动,我们进去看的时候,那人就倒在地上了。” 真不想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你之前就没觉得什么异常?” “没有,可能是之前如烟跟我讲她从前的遭遇,我听入迷了,所以没注意。” “你与那女子分开多久,就发现她死了?” “没到一盏茶的时间。” “就是说在你见离飞的那段时间,那个女子被人杀了。” “是。” “可有人作证?” 离飞在一边说,“小的可以作证。” 我摇头,“你是我的贴身护卫,你作的证没用。” 离飞失落起来。 风清城问道,“你们那是就没有旁人在场?” 我摇头,“那里可是青楼,我们在二楼,这走廊里能有什么人,都不都在自己房间里吗,就是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觉得奇怪,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又怎么会注意到。” “事发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你当时被吓住了,所以没注意到什么可疑的?” “我不知道。” 聂鸿皱着眉说,“何苦,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因为没人能够证明在你出房间之前,那女子还是活着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才发愁啊! 风清城看见我忧愁的样子,又说,“你也不用太担心,自从出了那命案,那房间已经被封了,还派了人把守,我和聂鸿这就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形,没准可以发现什么。” 我很感谢,“那么就拜托你们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风清城不在意拍着我的肩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家都是兄弟是不是,兄弟有难自然是竭尽所能帮忙的,再说了,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 聂飞看着风清城打理拍着我的肩膀的样子,紧紧皱眉,很想上前阻止,可是又怕给我引出什么乱子,所以还是忍住了。 风清城和聂鸿开始盘问艳寻芳的老鸨。 “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到何大人的房间去,难不成你知道会出事?” 老鸨被聂统领的气势吓住了。 “大人,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就是听到有人告诉我说,如烟惹怒了何大人,我这一听就吓坏了,赶紧去看,谁知道,看到我那苦命的如烟就这么” 说着说着,老鸨拿起帕子擦眼泪。 风清城看不惯这样子,觉得很是厌烦,于是说,“别哭了,我问你,是谁告诉你那出事的?” “是一个客人,样子我记不清了。” 聂鸿冷笑,“一个客人说什么你就听了,你在呢就肯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竟然连样子都记不住,你们开青楼的不是向来就擅长记住客人的长相吗?” 老鸨赔笑。 “大人,这个,我只不是当日客人多,我忙不过来,而且我们这做生意的,只要你给得起银子,我们都是伺候周到的,哪里会去想些别的。我也是在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啊,您说,难道我希望我这会出人命案?” 老鸨又开始哭诉。 “你说你怕得罪人去看,那么你为什么带那么多人去?” 老鸨讪笑,“我这不是怕何大人会动手啊什么的,这才多带些人过去的,我要是知道人死了,我怎么敢带那么多人去,我还要不要名声了?我的楼里出了人命案,以后谁还敢到我这来,我这生意今后可怎么做啊。” 老鸨开始哭闹不休,聂鸿听着更是心烦。 风清城更是觉得无从下手了。 “行了,你下去吧。” 聂鸿连忙摆手赶老鸨下去。 “走,我们去房间看看。” 于是,风清城和聂鸿就来了当日如烟遇害的房间查看。 风清城看了看,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这人身手倒是不错,武功也是不错,不然怎么就能够一刀致命?你说会不会是江湖上的什么人?” 聂鸿回答,“目前不清楚,就是江湖中人,这背后总该有指使吧?何苦一直都是在宁城待着的,而且不怎么又武功,不会平白招惹上江湖人的,一定是朝堂里的什么人干的。” 风清城明白聂鸿的意思,可是这朝堂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他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没有过多争斗的痕迹,就是椅子翻到在地,其他的还是完好的,看来的确是一刀致命。 现场的样子看来是,歹人突然出现拔刀,如烟还没来得及呼喊和挣扎就被人给杀了,从那女子临死之前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是惊惧,是不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拿刀的陌生人才会让她如此震惊呢?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凶手到底是谁,门边有何苦和离飞,凶手显然不是当时从正门进来的,可是房间里的窗户又是紧闭着的,从外面是打不开的,事情发生前后,里面的窗户可是一直都是关着的,这就是说,凶手也是不可能从窗户进来的。 这样就只剩了一个可能,凶手其实一直藏在房间内。 “可是,何苦和离飞听到响动立刻就进去看了,当时并没有看到凶手啊,那么凶手又跑到哪去了?” 风清城疑惑了。 这是聂鸿当机立断,“我们搜搜这个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接着两人就开始搜查起来。 这左看看右看看,东敲敲西碰碰的,也没有发现什么,直到查到了那扇屏风。 第79章 水落石出 既然犯案了,就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这人做事都很难做到完美无缺,更何况是一个凶手,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大意了,所以才会留下破绽来。 屏风就是简单的屏风,没什么稀奇的,乍眼一看,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在屏风上面的一角,竟然发现了血迹。 只是沾上了那么一点血迹,因为屏风那角刚好是深色的图案,所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血迹?” 聂鸿感到疑惑。 “这有血迹不奇怪吧,你说那人下手那么狠,这血流的多,难免会沾上一点,这应该是蹭到的吧。” “有血迹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出现在这里。” 风清城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这周围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吧。” 于是两人想将屏风搬开,可是屏风竟然动都不动。 风清城不解,“这屏风能有多重,我们两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搬不动。” 聂鸿也是纳闷,可之后随机一动,开始用力推起屏风。 屏风终于动了,随即他们听到了响声。 只见地上突然打开了一道门。 这场面让两人又惊又喜。 风清城上去看了一眼,目测这地下有个暗道,具体通往哪不知道。 “我这就找人过来,看来何苦的案子有希望了。” 接着风清城找了几个侍卫下了这个地道,地道很黑,不算宽敞,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他们举着灯烛,小心向前走,没多久就走出来了,然后却发现,原来通道是通向艳寻芳的厨房。 一群人开始搜查厨房,在柴火中中,发现了一件沾血的衣服。 地道与血衣,这样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何苦是无辜的了。 风清城乐坏了,赶紧派人去通知陛下。 风清城想着这里既然有聂鸿看着了,那么他还不如去何苦家去跟他说说这个好消息。 “真的?” 我听到后还不太敢相信。 “我能骗你干什么?” 小侯爷那么一笑,真是有点那么传说中的迷死人不偿命的。 “不是,怎么那么快?” 小侯爷乐了,“怎么你还嫌快啊?难不成你想这么一直担着这么个罪名?” 我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这怎么一点高兴都没有?” “我怎么不高兴,只是有些意外。” 我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才过去多久啊,这么快就弄清楚了,弄的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这也太快了点,我还以为这么个命案怎么也要几天的,这才多久啊?” 小侯爷更乐了。 “我看你是被这么一遭给吓傻了吧,怎么事情解决了还不高兴?” 我皱着眉看他,“解决什么了解决,不过就是有进展了而已,这人不是还没抓住吗?” 风清城不在意地摆手,“人虽然没抓到,可是你的嫌疑洗清了,所以你就没事了啊,至于后面的慢慢来就是。” 也是,怎么说我也算是没事了。 “不过,何苦,你这么段日子可真是没什么好事。” 我苦起了脸。 “我也觉得我挺背的,好像每次去艳寻芳都会出事。” 小侯爷仔细一想,一拍桌子,“还真是啊,你说你是不是跟那地方犯冲啊,怎么总是这么倒霉,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道士来做做法?” 我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找什么道士,道士能管什么用,不就是在那瞎念叨一通然后洒点水烧点符纸什么的,纯粹就是骗钱的。” 小侯爷看着我,“何苦,我这一查到消息就立刻来通知你,你好歹也给我扯出个笑脸啊。” 我立即就给他扯出一个笑脸。 小侯爷无语了。 “可是,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首先不说那个地道的事,虽然一个青楼的房间出现地道也是挺奇怪的。那件血衣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发现了,既然是在厨房,他那人把衣服给烧了不是一了百了?这么一来证据就给毁了,怎么还给藏起来了?那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 风清城沉思起来,随后开口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什么有点,分明是很有道理好吧。 “可是,这也许是因为太过匆忙来不及处理,或者有什么事给耽搁住了,这才被我们给发现了证据。” 我还是摇头。 小侯爷无奈了,“你到底怀疑什么啊?我看这次没准是老天帮我们呢,不然怎么那么顺利就找到了?”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这又是你的直觉?” “自然是。” 风清城无语看天。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看既然你没有嫌疑了,那你就没算没事了,大家知道了也不会再说你什么了,你不知道,这几日,城里面议论的可厉害了。” “我不担心议论,反正消息向来就是传的快的,今天还新鲜,明天说不定就淡了。” “我看明天你就可以去上朝了。” 听到这事,我又发愁了。 “我和还没休息够呢!” 风清城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又不是沐休,你这是禁闭,又不是什么好事。陛下现在想必已经知道消息了,我看等会就会有人来传下旨,你的禁令到时自然就会解除了。” 哎,明日又要上朝了。 晚上的时候,离飞给我送热水来,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奇问道,“主子,你这不都没事了吗?怎么没什么高兴的样子。” 我叹气,“只是想到明天要去上朝了。” “那不好吗,总比你被关在家里的好。” 离飞突然若有所思谨慎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担心那些大臣会对你有什么说辞?” 我摇头。 “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到我不能睡懒觉了。” 离飞差点把水给洒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主子,你都成了臣相了,这怎么也要注意下的好,您今儿早点睡,这样明天早朝您就不会打瞌睡了。” 我还是叹气。 我怎么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呢? 第二日,有些大臣过来对我表示关心,基本上大多数人为我抱不平。 “臣相,您这次真是委屈了,那艳寻芳可恶,怎么能诬陷您呢?不就是个小青楼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 我委屈不委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臣相,下官可是很相信您的,您这次没事,下官别提多欢喜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欢喜,说不定你还觉得遗憾呢? “臣相,你这次受惊了,不如等散朝的时候,下官请您去酒楼喝酒?” 还是算了,我不喝酒,尤其不想和你们一起喝酒。 “臣相,那个艳寻芳您可绝不能放过,您打算怎么处理,要不您就交给下官,下官保证给您处理好。” 我怎么觉着你不怀好意呢? 听着这些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我实在不想再继续和他们废话下去。 “诸位大人的关心,本官心领了,至于这之后的事,本官还是要听陛下的,但是本官很感激诸位,大家都是同僚,就无需这么客气了。” 我笑着那话打发过去。 其他人也笑着说什么“哪里,哪里,不能为大人分忧,下官惭愧的很”什么“大人没事就好,以后还望大人多多照应” 见到陛下后,陛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什么以后注意着点,什么没事就好,什么你既然牵扯到这案子里来了,不如也跟着一起查查的。 就这样,我又来了艳寻芳。 当然这次我身边跟着的是风侯爷。 “何苦,我们这里都搜过了,这发现的也就那么些东西。” 我说,“怎么都要来看看的好,说不定可以想起什么来。” 接着我们来了案发现场。 这看着看着,我忽然就想起来什么。 “我记得我跟着老鸨来了这房间,接着老鸨请了好些姑娘过来,我留下了那个如烟,然后他们就离开了,虽然凶手是通过地道逃脱的,可是他也不可能通过地道进来啊,那么唯一的机会应该就是老鸨带着那些姑娘来的时候” 风清城立刻明白了。 “我这就去找老鸨,让她把那日领来的姑娘都带过来。” 没多久,老鸨就领着人到了。 我问她认可都到齐了,老鸨去说有一个姑娘病着的没来。 “谁没来?” “丹红。” 老鸨又接着说,“那个丹红刚来没多久,胆子有点小,所以这出了事后,她被吓病了。” “赶紧去找!” “这她病着呢!”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你要阻挠我们办案不成?” 风清城露出个凶狠的眼神。 老鸨哪里敢阻挠,立刻就去叫人了。 我喊了一个侍卫跟着他一起去。 可是侍卫却来报,那个丹红不见了。 我回过神来,“不好,赶紧去厨房!” 接着我们在厨房就抓到了那个丹红,她打扮成了仆役的样子准备跑呢!可惜,还是被我们抓到了。 见到我们的时候,丹红可是一点都不像个胆小的,掏出匕首来就开始反抗,武功确实很高,好几个侍卫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当然,还是比不过小侯爷。 等着小侯爷把丹红的腿给踹断了后,还一脸生气地指责那些侍卫,“你们平时干什么去了,怎么连个女的都制不住?” 把那些侍卫说得甚是感到羞愧。 这么一来凶手就算是抓住了。 对方供认不讳,人的确是她杀的,说什么和如烟有过节,趁着机会就杀了,顺便栽赃给我。 风清城问我怎么猜到丹红在厨房的。 我跟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安全的,搜查过的地方没人会再去注意,丹红就是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风清城看我的目光都带了钦佩。 这下子,这命案才算是彻底完结了。 虽然,还有很多很多疑惑,不过,那不是我该去查的了。 第80章 改变 我觉得我这一年多的官是白当了,好像什么都没学到,对此,我只想说一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为什么这段日子这么倒霉呢?一句话,自己太笨了点,心眼太少了,不知道防着点,所以麻烦不断的,我觉得我要稍微改变下了。 仔细想想,每次上朝我都打瞌睡了,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可是这也实在不能怪我,我也很想学些东西,我也很想认真听,可是我实在听不下去,每次听他们一轮那些事情,这个争那个吵,啰里啰嗦的,然后再那么引经据典的,我听着就像是天书似的,能不犯困吗?加上我本来晚上一向都是睡不好的,我这白天可不就是没精神啊,这一没精神,我可不就是睡着了。 这官场上的水太浑了,我搞不明白而且我也不想弄明白,而且我也根本不想淌这浑水,你说说,这里面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复杂的不得了,我能安让无恙已经是我的本事大了,可是如今,我有种预感,这里面的浑水,我就是不想进,这次我也要进了,谁让我是臣相呢? 臣相是个什么职位,就算我不是官员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那都是明白的,臣相,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帝,其他人都要听我的。 这么一个分量的官,比我那个大司马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两人官可以相提并论,地位是一样的,可是论起权力来,确实是臣相管的要多些,大司马主要是兵权,可是要知道兵权自古就是皇帝很忌讳的,所以,我手里的兵权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真正的大头其实是在皇帝陛下手里抓着的,这样一说,应该明白了,我那个大司马好像真的没什么用,也就是听着好听点,当然这个道理我也是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官之后我才弄清楚的。 原来的我反应还是迟钝的。 要是把这一年多的事情再好好想想,那个夜霖其实对我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他也是一直护着我的,至少他没有怪罪我打瞌睡,至少我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悠哉的,可是如今,他是不想让我过这样的悠哉日子了。 我还是有点埋怨夜霖,可是,我还是要将夜霖当靠山。 虽然不明白他有什么打算,可是这下我是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你想啊,皇帝陛下吧我推到这么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着我看,我是一步都不能走错的,除了打起精神来十二万分你的小心,我还能做什么,本来一直认为又是些事情能多就躲,不能躲的就干脆糊弄过去交差了完事,可是这么一桩事情,没办法躲啊,可是这也不是能糊弄过去的。 先开始我还想着怎么给那个夜霖弄点破坏,最好惹出什么大乱子来,让他主动罢免了我这么个职位,现在想想,不能够,这样做实在是不道德,也不仗义,对不住夜霖,何必为了赌气要给夜霖找麻烦,便宜底下那些看热闹的人,我们怎么说都算是一个阵营的人,不能让别的人钻了空子。 所以,我这麻烦是不能惹的。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劲了,皇帝为什么要选我啊,选谁都好,都别选我啊,我真的做不来这些事情啊,你看之前打战,我就是一点儿忙都没帮上,还差点弄出些小乱子来,可是这个暗战我是真的不在行,因为敌方在暗处,且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对付我,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怎么跟人家斗啊。 “何苦,想什么,不会在想中午吃什么吧?” 啊,“陛下,这次我真的没想这事。” “哦,难道你以前想的都是这事。” 我这说什么呢,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怎么说漏嘴了呢“ “陛下,臣怎么敢,陛下的话我怎么敢不听,谁的话我都可以不听,陛下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 “朕的话你也不是每次都听的,违背的还少吗?” 我很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把话个圆过去,“那是以前,我不是不懂事吗,现在可不一样了,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也是有些长进和变化的,怎么会和以前一样呢,陛下要对臣有信心,陛下你这么英明神武,臣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陛下,您说是吧?” “你是长进了,这话倒是越来越啰嗦了。” “陛下是夸奖臣能言善辩吗,臣不敢当,只是有什么说什么,陛下也知道,臣一向都是说实话的人,从来就没什么敢瞒骗陛下,陛下这么英明神武,我怎么敢骗你呢,对吧,陛下,您说有谁能骗得了您吗?” 陛下没什么话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要是别的人对我说这个,我是理都不理的,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皇帝,我怎么敢不理睬,所以不管他说我什么,我都的把话给接下去,反正就是要厚着脸皮就是了,都到这个地步了,把皇帝陛下讨好了总是没错的,因为和谁都不塌热络,与其讨好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好不如讨好一个地位最高的,所以,只能是皇帝了。 我不想这样,可是只能这样了。 “何苦,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怎么自从出了那个命案后,你整个人就有点不一样了?难不成想出什么了?那案子还有些问题没解决呢,你怎么不去关心关心?” “这个也要慢慢来。” “你可真是让朕” “陛下是要夸奖我吗?我这人脸皮薄得很,经不起夸奖的,陛下就不用夸奖了,臣心里明白的。” 我能感觉,我现在脸上肯定笑得很虚伪,要是我有面镜子,我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我一定会取笑自己的,可是幸好没有镜子,想好我看不见自己是什么样的。 陛下摇摇头,“你脸皮薄吗?我看不是。”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不就是想说我脸皮厚吗,我不生气,不生气。 “算了,你怎样朕也不想管,不过现在当了臣相,切莫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臣明白,以前不懂事让陛下担心了,臣的心里实在是很愧疚,今后,臣一定好好办事,绝对不会给陛下添麻烦,还望陛下不吝赐教,多多指导,臣不胜感激。”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臣有不足之处,很多事情还需要听从陛下分度,可是臣的脑子不是很灵光,有很多事情想的比较简单,不能想的很透彻,所以,今后,还望陛下指点。” “朕以后有什么事会和你直接说的。” “臣多谢陛下,臣一直都知道,陛下对臣是最好的,陛下放心,不论陛下有何时能么吩咐,臣都会做好的,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还是其他什么的,反正臣都会做好的。” 我在心里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看看,为了以后能活得好,我这什么话都能敢说出来,我的脸皮也是够厚的,这样的话我听着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行了,朕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需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当朕是什么人,朕怎么会让你去做这样的事,再说了,你做的聊这样的事情吗,真要是让你干,你还不把命丢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肯定就先跑了。” 我赶紧摆手,“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的,陛下,你要相信我,臣对你可是中心耿耿的,绝对没有二心的。” “朕明白,朕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再乱来了。” “是,臣遵旨。” “当臣相可不比你以前当大司马,可不能再混日子了。” “臣明白。” 我明白有什么用,这里面道理太深了,我就是再学个十年的我都不一定学得会。 “你这个臣相也不是像以前的那样,不是个摆设,是要真正干些实事的,你明白吗,可不能把事情全都推给下面的人去,别偷懒。” “臣明白。” 陛下难道是有读心术吗,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也知道我那想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有些事你让下面人去办,我也就不管了,可是关于国家大事,尤其是朕吩咐你的重要事情,你可千万仔细着,别给朕办砸了。” “臣明白,臣懂的,陛下放心。” 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我也不是那种真的不明事理的人,你不要这么小瞧我好吧。 “何苦,虽然你这个位子很高,可是想要把你拉下来的,口渴时也有不少的,你自己小心,做事谨慎一些,朕不可能总是都能帮到你的。” “臣一定谨遵陛下教诲。” “你不问,朕为什么让你当臣相吗?” 其实我很想说,我问了又怎样,我能不干吗,你皇帝亲自下令,我还能说不吗,除了认命我还能干什么。 “臣不知,还望陛下明示。” “臣相这个位置不一般,朕需要一个朕绝对信赖的人。” 好吧,陛下,你说的这话有点小小的感动到我了,能被陛下信赖,是我的荣信,虽然我还是很怀疑你的话里面的真实性。 “真需要一个能够替朕办些实事的人,能够为百姓着想的人。” 我又多了一点小感动,这算不算夸我。 “不能被名利所诱惑的,虽然朕知道何苦你喜欢银子,但是朕也知道,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该拿的你就绝对不会拿,这一点,朕还是清楚的。“ 我的感动更多了。 “所以,你这样的性子,当臣相是很合适的。” 我真的已经感动了,我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哦,还有,其实白丞相向我推荐过你。” 我的感动没了,就因为陛下提起一个人,我看向夜霖,他竟然在笑。 “到底是你舅舅,果然还是想着你这么个侄子的,竟然推荐你,说你的能力够担当了,而且会做的比他更好。” 我就知道那人没什么好心眼,这人都走了,可是临走前还不忘给我找点麻烦,让我不自在,非要把我推到火坑里,要是我爹还在世,见到那人肯定要打起来。 “我和他没关系。” “哦,真忘了,你们关系不好。” 我看出来了,陛下你是故意的吧,我这稍微一示弱,你就得意了,小心我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许是看到我的脸色不佳,陛下也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当那个臣相吧!”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是还是咬咬牙,说了,“臣遵旨。” 哎,看来我真的要改变一下办事的方法了。 第81章 约定 其实上次的那件案子还有些问题的。 比如说,那个女凶手最后自尽了。 怎么自尽的?不是撞墙,她是把自己憋死的。 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总是要呼吸的,就算闭气,时间也不会多长,就算你想忍受久一点,可是关键是你能受得了,你说说,正常人怎么可能闭气的时候,闭着闭着就把自己弄死的?这明显不可能啊。 所以,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因为人死了,所以也没有问出来幕后指使的人是谁,虽然我们一些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下推断。 她为什么要杀如烟这没有确切原因。 什么嫉恨什么的,我是不相信的,你再怎么嫉恨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啊?女子之间要是争执到要了对方的命的地步,要不就是因为容貌要不就是因为男人。 两人的容貌都是不错的,也没有什么谁比谁更出色的,况且两人的风格是不一样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嫉妒的。再说男人,如烟虽然算是红牌,可是还不是艳寻芳里最受男人欢迎的,丹红呢,新来没多久,也没有什么交情特别好的男人,也没有听说什么两人间的矛盾,所以也不会是因为男人。 难道为我? 不可能。 我总共就来了那么三次,虽然说三次都是和如烟有关,可是我跟她不熟,真的不熟,跟其他人更是不熟了,犯不着是为了我。 还有陷害什么的,你觉得这个可能吗?你杀了她陷害我,至于吗?我没有杀一个青楼女子的动机啊。 太傅这么指使,到底意欲为何啊,若是看我不顺眼,直接杀了我就是,又不是没有机会。 真的觉得乱七八糟的。 还有一点很疑惑,其实那件血衣吧,丹红其实已经是把衣服放在地道里的,她说放在厨房并不安全,当时时间也很紧急,出了命案后,看守变严了,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一直都没能去处理那件衣服,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厨房。 问起她为什么不把衣服烧了,她却说,当时的火其实已经熄灭了,根本没时间重新烧火,可是问厨房的时候,却得知,他们晚上的时候,厨房一直都是有火的,隔段时间还派人去看的。 这就奇怪了。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存在吗?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可是因为人毕竟死了,所以就这么结案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这里面真正的名堂,我想,夜霖应该是清楚的,毕竟是关乎政治上面的事情,夜霖显然比我更加明白,虽然他没和我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做才好。 哎,我还是顺其自然好好当我的臣相好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又见到了他。 虽然屋里面是漆黑一片,我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可是他一开口我还是认出来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翻墙进来的。” 我头疼了,我家的墙上可是设了点机关的,就是为了防止什么贼的什么进来,没想到竟然防不住他。 “未经许可就擅闯别人的屋子,你可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 “强盗行为?” 我能感到他的语气很快活,好像在和我说笑一样。 我忍住气,尽量不让自己喊叫出来,省得弄出了动静把离飞和离秋给弄醒了。 “你放心,他们醒不了的。” 我心里一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撒了些迷药而已,无害的,他们不会察觉的。” 我一听到他说这话,当即就想起了我那人被他带走的场景。 “就是你迷晕我的那天用的东西?” 他竟然笑了。 “自然是。” 我怒了。 “墨云止,你别欺人太甚。” 墨云止突然就走到我床边来坐下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光彩,可是我是真的想你了,于是就忍不住来了,就这么一次,下次绝不会了。”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他笑着说,“你看见我了吗?屋子里这么黑,你看得见我吗?” 原来这人竟然如此无赖。 “那天你果然是用了迷药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也难怪,那种药是我自己配出来了,无色无味,用了后,也只是觉得困倦疲惫,然后熟睡,用的好的话,是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想起我回家的时候在马车上,好像就是这样的。 “马车上的也是这样。” “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的住处,只是现在而已,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不屑说,“你就是没有弄晕我,我也不会记住位置的,我本来就是个路痴,出门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别说走一次,就是三四次我都不一定记得清。” 墨云止突然就来抓我的手臂,然后笑了声,“是吗,看来我是多虑了。” 我没有挣开,这时候我也没有什么睡意了,既然他人都来了,我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索性我就继续和他这么拖延下去,我就不信他会一直待在这里。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会配药。” “只是闲来无事配着玩的,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 “不用,我没有迷晕别人的情况,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事物的好坏难道是绝对的吗?就看你怎么用了。再说了,你也未必用不到。” 我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卷入了一场命案,你如今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我当时心里就冒出个想法来。 “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墨云止却问我,“你说哪一件?” “你做了哪一件?” “其实那些事我是什么都没做。” 谁信啊。 “我让别人去做的,不过是为了帮你啊。” 我诧异了。 “你帮我?你帮我什么了?” “帮你找到证据了。” 我想到了那件血衣。 “那件衣服是你命人拿走的?” “自然是,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被人冤枉吧,况且本来就是那人太过大意马虎,不然怎么会让我的人找到证据?” 我开始发抖了。 “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墨云止的手下用力,弄的我的手腕疼,可是他立刻又减轻了力道。 “没有,我没有让人跟踪你。”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艳寻芳的事。” “我在宁城里一直都有人手,我曾放话下去,如果有人看到你陷入什么麻烦或者去了什么麻烦的地方,一定要保护好你。” “我没想到你会帮我。” 他的话里的语气愈加温柔,“我怎么会让你有危险,只是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我不能过多插手,不然会引起别人对你的怀疑。” 我冷冷一笑,“我倒是该谢你了?只是不知道这命案的发生可是和你们追乐楼有关?” 墨云止竟然笑起来。 “你可真是聪明,能想到我们,不过这次和我们真的没关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确有人想来让我们来取你的命。” 我被吓住了。 “不是,怎么可能,不是之前说没有” 我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墨云止小声安慰我,让我不要慌张。 “虽然有人愿意出一笔不菲的银子来取你的命,可是我们不是那种特别看中金银的人,再说了,我怎么会让人伤害你?” 他攥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拉住他的袖子,“你说清楚。” 我抓住墨云止的袖子的时候,他明显怔住了,可是立刻反应过来了。 “是有人想要你的命,但是我们没有接这活。那人就找了别的江湖杀手,就是你们抓住的那个凶手。她一直等候在艳寻芳,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会去的,可是临时出了点变故。” “她没杀我却杀了别人。” “的确。” 墨云止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虽然不喜欢这样可是我也没计较,我想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 “虽然任务是为了杀你,可是那个杀手所在的组织知道了你是皇帝一党后,竟然放弃杀你,改成了嫁祸你,为的就是防止出了事,皇帝找上那个组织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奇怪。” “那么她自尽了,也是他们组织授意的。” “自然,这样不得罪你们皇上,也算是对雇主有个交代。” “真是可怕。” 墨云止听我可怕,轻声说道,“傻孩子,比这可怕的事多着呢!” “为什么要我的命呢?我死了对他能够有什么好处?” “你不问是谁吗?” “我知道是谁,不就是朝廷里的那个人。” “我可以帮你,可以帮你除掉他” 她在我耳边慢慢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打了个寒战。 “不用,我能对付他。” 墨云止好像很高兴。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愧是我喜欢的。” 我知道我一时半会的是摆脱不了这个人了。 “这次的事,也算是你帮了我,我,我很感谢,但是不代表”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我不要你的感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说什么不想见到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好好相处的,是不是?” 我叹气,想了想,觉得我要想个办法应付过去才行。 “那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你说。” “第一,不要再给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下什么迷药。” “可以,本来我就打算不再这样了,这次不过是特殊情况而已。” “第二,不要出现在我家,尤其是晚上。” “可以,只要你愿意见我,我自然不会再这样了。” “第三,不要把我和你们追乐楼扯上什么关系,你们也不能干涉我的事,你也不行。” 墨云止沉默了一会,最后说了声可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要尊重我,别什么都是随你心意的,我不喜欢你这么想当然的样子。” “我答应你。”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这人再联系。 “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个要求?” “你说。” “如果我想见你,你可以拒绝,但是你不能总拒绝;如果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你可以告诉我,但是你不能敌对我;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能让我帮你的,你就让我帮你,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就这么多,你能答应吗?” 我想着都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于是就答应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待在这里不合适,你能离开吗?” 我感到墨云止站起身,对我说,“我这就离开,你好好休息。” 然后我听见门开的声音,随后关上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反正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第82章 屏风 哎,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我是不是糊涂了?一定是那日我脑子不清醒,一定是这样的。可是,都已经那么说了,还能反悔不成,就是反悔,现在也不能反悔啊,毕竟对方是个麻烦人物。 “墨云止,你说你一个看不见的人,为什么会画出这样的画来,还有,你的字怎么写的比我还好?” 墨云止不在意地说,“没什么,习惯就好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书法和画,再好那也只是一张纸,喜欢的人喜欢,欣赏的会欣赏,可是在那些不喜欢不会欣赏的人眼里,那就是普通的一张纸,不过就是上面有些印迹而已,真正实用的还是金银珠宝,这才是最世俗的。”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我挺赞同的。” “应该是我们心意比较相通。” 我就不能和这人客气。 “都是普通人,没有谁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我却说,“人本来就不吃什么烟火的,正常人谁吃那玩意。我明白,那就是个比方,就是想说人像仙人一样,不吃凡间的五谷杂粮是吧,我说,不吃五谷杂粮的那你吃什么,和西北风还是只喝水啊,所以说,这话没什么道理的还是别说的好。” 墨云止微微一笑,“你的想法也和别人不一样。” “没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没念过多少书,不懂暗些什么诗词歌赋的,那些文绉绉的话,我也听不懂,简单点直接点就好,我不讲究那些。” “你这一点倒是让我喜欢得紧。” “那是你少见多怪,没和我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所以才觉着我特别。” “我很喜欢和你打交道,你说的话我还是很喜欢的。” 我怎么能让他打消对我的那些想法呢? “话说过来,你把我叫来干什么,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屋子吗?别说你是来游玩的,我不信,更别说你是来找我喝酒聊天的,我嫌这里灰多。” “都不是,我只是想请你看屏风的。” “为什么到这里看屏风?” “因为我最近正在找一扇屏风,有人要花大价钱收购。” 我乐呵了,“你缺钱吗,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就为了一面屏风?那你干脆把这屋子买下来好了。” 墨云止摇头,“我要这屋子有何用,何必话那冤枉钱,虽说我不在乎钱,可是这没必要花的,我自然不会花。” “什么叫没必要花的,你花的不必要的难道还少吗?” “自然是我觉得有价值的才是有必要的。” “那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别说你是为了乐趣。” 墨云止竟然点头,“自然是,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 我就不该跟你来。 自从和墨云止协商了之后,他确实没做什么让我很讨厌的事,可是宅子竟然把我叫过来看个废弃宅子,就为了个屏风。 “你看这宅子都是如此破旧,这里面就算有什么估计也不还什么好东西,不然走就被人拿走了吧。”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然后我们就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果不其然,里面是有个屏风,不过沾满了灰尘,白娟都变成灰的了,上面的图案好像是一只猫。 “这屏风有什么特别的吗?” “根据那个商人所说的,这是他为妻子画的,后来迫于生计,他们把屏风卖了,再后来这人挣了钱发了家,他的妻子得病去世了,所以想要来找这屏风,纪念亡妻。” “哦,这人还那么痴情吗?可是上面不就是一只猫吗?” “可不止是一只猫。” 我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容,开始纳闷了。 “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不止一只猫。” 云止也不回答,掏出来一个瓶子,往帕子里倒了一些,我看到好像是什么淡蓝色的液体,也不知是什么。 云止开始拿着帕子擦拭屏风。 没一会,屏风上面就开始显出些什么。 继续擦拭后,上面竟然隐约现出个人的图案。 “何苦,看到上面还有什么了吗?” “嗯,好像是个美人的样子。” “这就是那个商人的妻子。” 我恍然大悟,“哦,怪不得要找这扇屏风呢!” 可是我又觉得奇怪了。 “既然上面有他妻子的画像,为什么他们还要把屏风给卖了呢?就不担心别人发现吗?怎么说都是他自己的妻子,就算是这图案隐秘,可是未必也发现不了啊。” “当然发现不了。” “为何?这种隐形的法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要是懂行的,说不定能看出来。” “确实如此。这用的墨加了一种是非常罕见特别的液体,如果不用相对应的特殊制剂来显形,是根本不会发现的。” “罕见特别?那么就是说很值钱了。既然能舍得这么贵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卖掉呢?不是说迫于生计吗?” 墨云止笑得厉害。 “看不出来你的好奇心倒是重的很。”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就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他的妻子是位豪富家的独生女,而商人当时就是个家境没落的穷少爷。他的妻子因为家里不同意才与这个商人私奔的,两人过了三年的艰苦日子,那个豪富才肯接纳商人这个女婿。” “我猜猜,那个商人其实是靠着他岳父才会发家的。” “正是如此。” 我仔细琢磨了下,联系了我平时看的那些话本子,突然得出了个结论。 “我看那个商人找这个屏风,恐怕不是什么为了悼念亡妻,而是想讨好他岳父吧。” 墨云止表现出惊讶。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想错了吗?” 我倒是希望我是想错了。 “也许你说的也没错。” 墨云止给了我一个含糊的回答。 “什么叫也许没错?” 墨云止开始和我说起那个商人的情况。 “自从那豪富接纳了商人后,商人的日子却好过多了,也开始跟着岳父做生意,过了一年,他就开始自立门户了,不过之后没多久,他的妻子就生病去世了。虽然说商人自立门户,生意做得也还算可以,可是到底还是得了他岳父不少帮助,不管是人脉还是金钱,都是不可缺的,商人对着他岳父可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违抗的。可是,商人自己说是为了子嗣的原因要娶妻,可是不光娶了妻还呐了很多小妾,对外都说是为了子嗣传承,其实心里还是挂念亡妻,但究竟是不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怎么又牵扯到了屏风。” “那位豪富其实有个义子,他很是信赖这个义子,甚至想把他招为自己的女婿,不过有了商人,这算盘自然没打成,如今这豪富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很快就不行了,可是这个家业的继承就是个问题了。豪富的意思好像是要把家业交给义子,可是那个商人显然是不乐意的,之后突然就开始找这面屏风了所以我说,你的说法也许没错。” “商人想借着这面屏风,让那个豪富睹物思人,没准念着自己女儿的份上,就会关照下自己。” “很有可能啊。” 果然世间男子多薄幸,什么旧情都抵不上金钱。 “既然找到了,你就拿走就是。” 墨云止突然显露出了忧愁。 “我为难的是,怎么把东西带走。” “拿银子买就是了。” 我奇怪了,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可是我对管事的人说,我是打算买宅子才来的,这要是不买宅子,买屏风,我担心那人会认为这屏风很值钱而大肆要价,可是我不想出那么多钱,可却是一定要将这屏风带走。”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个人他不缺钱啊,为什么纠结这样的小事呢?这还是追乐楼的人吗? “那你砍价就是了。” “问题就是,我不喜欢砍价啊,你会砍价吗?” 他冲着我一笑,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舒服。 “这种事情,买价还价不是我的长处啊,我看东西一向都是看得比较多,买的时候少,就是买了也是觉得价格适合就买了,这还价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你指望我是没用的了,我对于砍价的事情可是不在行,这事就是我的护卫都比我做的好,他比我会砍价,所以我基本上买东西不会吃亏。” “那可怎么办呢?” 墨云止显出很是忧心的样子,看着我直皱眉,你装什么啊装,你们追乐楼的不是一向都是喜欢骗喜欢抢的吗?找个人把东西偷了就是,还费什么力想啊。 这话我可不好和他说,而且我就不信他没办法。 “你要是不快点拿主意,我可就走了。” 墨云止这才收起担忧的模样。 “哎,我还想着你能帮我出个主意呢。” “你需要吗?我可要回家了。” 感觉出了我不耐烦,立刻说,“你放心,很快就好。” 没多久,我们就得到了那扇屏风。 其实很简单,墨云止告诉管理宅子的人,说他有意愿买这个宅子,可是宅子里面的那些摆设太破旧了,他看着不喜,所以希望他们能把那些东西扔了,然后他再来好好看看这宅子。 结果自然是那屏风被扔了,只不过扔了之后,被墨云止的人给带回来了。 那扇屏风清理干净后,卖了五百两的银子。 关键是墨云止根本就没花钱。 “怎么是没花钱,我可是雇了人清理屏风的,那可是算工钱的。” “能有几两银子,你可是得了五百两。” 我听着我都觉得稀罕,这人果然是个狡诈的。 之后,我从墨云止那里得知,那个屏风果然被商人送去给了他岳父,据说他岳父看到屏风上面自己女儿的画像后,都感动得哭了,也不知是不是心愿完成了,没几日,那个豪富就去了,听说死的时候脸上还有笑容。 但是豪富的家业还是留给了他的义子,商人是一点都没分到。 也不知道那个商人知道后会不会可惜他那五百两银子。 那里面好像有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都与我无关了。 第83章 远门 哎,为什么我还要去外出公干呢? 本来以为我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怎么着就在朝廷里面办事事不就行了,反正就是看看公文,然后跟陛下汇报一下,然后再弄个指令出来,然后再吩咐下去了,无非就是听一听问一问想一想再说一说,怎么我还要外出公干啊。 想想陛下说的话,到了外面去看看,就算是见见世面,体现一下民生疾苦,看书看得再多都不如实地考察来的好,这下面的公文写的再仔细,否不如自己去亲眼看看更真实,我这样的更是要下去好好磨练一番了。 风清城说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让我长点见识,明白点道理,这见识多了知道的事多了,以后做事就会长个心眼,就不会那么容易被骗了,更不会那么容易就落入了圈套,在外面多受点苦就会明白现在的生活有多好,就会学会知足。况且就是去视察而已,又不是去和人打架,就当做是外出游玩散心好了。 我听着风侯爷这分析的话,我真的想上去敲他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其实就是让我吃点苦就是了,一个臣相竟然亲自去视察,我的天啊,要不要这么样,陛下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离飞,离飞,你多带点东西,这外面可不比家里,可不是什么都有的,衣服多带几件,还有外衣带几件,还有雨伞不要忘了,这要是一下雨怎么办,把我刚做的那几件衣服带上,贴身穿的衣服总不好在外面买的。离飞,你记得带几双结实点的靴子,你的靴子最容易磨损了,把我给主子新做的斗篷带上,这身份还是要注意着点。对了,把那些药材带上,周意选的,治什么的都有,这带上总没错,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哦,还有话本子,都是最新出来的,卖的可火了,都是新鲜故事,主子喜欢看这个,路上带着给她解闷,不然主子会无聊的。” 离秋周意忙里忙外的,这我都要出门了,还在准备东西。 “离秋,你担心什么,上次我们出门上战场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这次就是外出公干,没什么的,不用这着急。” 离秋反而说,“这不一样,上次你说跟着陛下一起的,有什么听陛下的,所以什么都是安排好的,可是这次不一样,您是一个人,而且就带着离飞,不收拾清楚了能行吗?您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还有离飞跟着的。” “离飞那性子我还不清楚,最听主子你的话来,要是您乱来什么的,离飞基本上是阻拦不了你的,估计还会帮着你一起乱来,要不,我跟这着你一起去?” 离秋跟着去,那还得了? “离秋,先不说你一个女孩子这在外面不方便,这其次你要是走了,这家里就没人看着了,还有离秋你也从来都没出过远门的,论经验,你可不如离飞,你还是安心在家等着。” “我让周意跟着你。” 那更是不行了。 “离秋,上次好歹是还有比下,他一个御医跟着没什么,可是这次让他跟着就不像话了,人家毕竟是在太医院干事的,总有活干的,怎么好跟着我去。” “那您要是有个风寒的,那可怎么办,您这身份,难不成还能去看大夫吗?” 我听了小声凑到他耳边去“离秋,你忘了,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有解决的办法吗?” “可是,很危险啊。” “危险什么,反正外面,就我和离飞两个人,其他人谁认得我。” 周意也在边上劝着,“主子是出去视察的,又不是去跟人家打战,没什么事的,没多久视察完了就会回来的,再说了,主子的身份,只要听到是上面派来的,都不用说她事臣相,地方官员肯定是好生伺候着,不敢怠慢主子的,你就别担心了。你要是跟着去了,他们反而要照顾你,你就别添乱了。” 离秋听了虽然面上还是很忧愁,可是也不再说什么了。 “周意,我把离秋交个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怎么着都是你媳妇,你不护着谁护着?我们离秋可不是没人追的,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把她嫁给别人。‘” 周意听了立马惊慌起来,赶紧向我行礼。 “主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离秋的,绝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我接着向离飞大声传话。 “离飞,离飞,不用带那么多东西,拿些常用的就行了,要是有什么缺的,我们路上再买,东西多了可是负担。” 显然没什么人听我的话。 周意还在说,‘小主子,你就让我们收拾吧。虽说有银子,可是买的到底不比家里的,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多带些总是没错的,那些东西都可以放在马车里的,地方宽敞得很,不碍事的。”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没人听。 好一会离飞才捧着大包小包的出来。 我这一检查,果然很齐全,这路上好像都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主子,你把这些吃的带上,都是你和离飞爱吃的零食,把这些带上,路上要是饿了,你们就吃点,要是想吃别的什么,路上也买些,不用担心银子,我给离飞的银子可是充足的。” “还要,小主子你的身份你可要当心着点,这外面人复杂着的,还有什么江湖的,小主子你可千万不要耍性子乱来,有什么悠着点。” “离飞,好好照顾主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离飞赶忙答应着。 等着我们把东西送到了马车上,这马车都快满了。 “主子,你到马车里面去,我在外赶车就好。” 然后,我和离秋好好告别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离开的。 我是没让离秋他们来送,我怕离秋忍不住哭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从战场回来后,离秋对我比从前更心软了,我一有个什么事的,她就很容易伤感起来。 “主子,您说您一个臣相,怎么就不多带点人,陛下应该有给主子派人手的吧。” “小飞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人多了不就容易露馅?” “也是哦,还是主子想的周到。” “不过主子,您就不和墨公子去说一声,我看他倒是经常给主子写信。” “不用了,他去做生意还没回来,我给他留信了。” 他要是派人跟着过来怎么办,我可是在心里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不要给我插手,不然我就再也不见他什么的,他虽然答应了,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我还是防着点好,但是他送给我的东西,这路上没准能用上。 “那您也可以等他回来见一面再走的,也不急着这几天。您跟他经常通信的,想必交情不错,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跟他告个别。” “我这早走晚走都是走的,这早点走早点把事情办完才早点回来,是不是。” 就是不想告别,我才这么早动身的,谁知道会不会临时出什么乱子。 “我是觉着,主子你挺在意那个墨公子的。” 离飞不就见过他那么两三次,怎么会认为我在意呢?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你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再跟说我这样的话了。 “离飞,我什么时候在意过?” “您不在意吗,您不在意,为什么会去见他,你难不成讨厌他?” 这个你猜对了,我就是讨厌他,可是我也不能怎么样,为了避免他给我带来什么危险,我只能应付着,不过,他的表现也算不错,并没有再难为我什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要商谈而已,而且,人家长得好看啊,这看着像是画里的人一样,就当是欣赏了。” 我能够继续和那个墨云止打交道,这相貌出色算不算是个原因呢? “那位墨公子确实相貌出色,姐姐要是见到了,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这也难怪主子你喜欢了,可惜,那人的眼睛” 离飞不再往下说了。 他要是眼睛是好的,那还得了? “这个啊,人无完人” “主子,除了风侯爷和聂统领,你就不和其他大臣说一说?” “说了干什么,我这本来就是秘密出访,何必弄的人尽皆知的,对外的说辞是我去太庙求福了,他们知道的,再说了,皇帝明白就行了,他们两人去文皇帝就是了我怎么说都是给陛下办事的。” “那窦少爷呢?您也没和他说一声要走啊。”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多少天没见到他人了,这人都没影我怎么去找。” “主子,你这趟出远门可是要当心点,千万别乱来,你要是有个什么损伤的,小的我就是十条命都抵不了。” “你多虑了,能有什么事,正好,我们就当做是外出游玩了。” 等到我们到了城门口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 “主子,您出来看看。” 什么事,怎么,守城的要拦着我?不应该啊,我这不是有出关的文书吗? 等我出来一看,乐了,哎呀,熟人啊! 窦非正在那里笑着看着我呢。 我下车来,不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在等你了。” “我这好多天都没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又去忙你的忙你的生意了?” “是,最近事情挺多的,没来看你,对不住。” “想了,什么对不住的,你是个大忙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今日你出现在这里,看来是忙完事了。” “暂时是没什么急事的,这不是刚回来就听说你要走了,这才来这里等你的。” “等我?和我告别?那就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聚聚,我可是受不了那什么离别的。” “不是,我不是来和你告别的,我是来和你一起走的。” 这下子,我惊讶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可是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去干什么,我只是想送你一程,我要去岚彦一趟,正好顺路,送你一阵子。”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行李都准备好了,我这也要去外地做生意,这也算是同路的,想了想,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跟着你一起,这样也算有个照应,你身边跟着离飞,可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担心什么,离飞功夫好着的。” “离飞功夫是好,可是有这么一个乱来的主子,他也是辛苦的。” 他当然知道,我可不是去祈福的什么的,窦非的消息一向都很灵通,他肯定也是知道我这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着还是挺高兴。 “也好,你在我身边,我们也算有个伴。” 离飞也是高兴,“都少爷在就好了,这样主子要是乱来了,还有个能帮着劝的人。” “我是那种会乱来的人吗?” “主子你不是吗?” 离飞,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这个离飞,说的什么,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说我的,不过,窦非也算是熟人了,他听见了也没什么,反正我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 于是,窦非就和我们一起上路了。 第84章 山贼 外面风景真是不错,如此看来,偶尔这么出一趟远门,也是感觉挺好的。 “离飞,我们这是到哪了?” “主子,还早着呢,您再睡会。” 我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可是外面这风光秀丽,风景明媚的,我这在马车里面睡觉是不是有点辜负这良辰美景? 不过,我这出去也干不了什么,反正我这目的地还没到,这路途还挺远的,谁知道我这一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何苦,你怎么到哪都能睡得着。” 窦非骑着马在外面和我说话。 “睡觉可是一门本事,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当了官以后,我这睡眠就从来没有充足过,这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是要补回来的。” “这外面可是大白天呢!” “大白天又怎样,大白天难道不睡觉?” “你上早朝都是这样的。” “不瞒你,还真是这样的,连皇帝陛下都不能奈我何。” 窦非噗嗤一笑,没话了。 “窦非,你说你就一个人跟着我们,这样好吗?你好歹留几个人跟着你啊,这万一路上要是你有什么事的,也好处理是不是。” “无妨的,我让他们先赶去了,到了地方再汇合就是了。再说了,我还不了解你,你也不习惯和陌生人一块相处。” “窦非,我就知道你这个最讲义气了,还知道我不喜欢什么,就冲你这么顾着我的份上,我会让我家的离飞好好保护你,所以你不用担心路上会有什么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 “嗯,比如说什么山贼什么的,我们这三个人人少,说不定被谁盯上了,来打劫什么的。” “打劫?” “嗯,话本上不是经常这么写吗,这出门基本上都会碰上的,不过没事,我家离飞会保护你的。” 窦非哭笑不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候,离飞不乐意了,“主子,你别净说些丧气话啊,这好好的你说什么山贼的,你可别真的把山贼招来了。“ 我不屑,“你当山贼是我养的啊,我这说来就来的,我没那么背的运气,再说了,这大白天,光天化日的,哪来的山贼?离飞,你想多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真是让我措手不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这本来不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那晓得竟然成了真的,所以,当那么几个蒙着面的,拿着大刀的,看着就是凶神恶煞的的几个人出现的时候,我们立刻就觉得很不好了。 本来我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那些人不是什么山贼的,可是他们脱口而出的话,让我真切明白,我们确实遇到山贼了。 “几位爷打哪来儿,不知道这地方是我们的地盘吗,要想从这里过去,必须把钱财留下,人才可以走,不然,可别怪兄弟手里的刀不长眼。” 要钱不要命的,还行,没算运气背到家里去,还不是那种要钱也要命的。 我真的很想感慨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世风日下了,这山贼永远都是层出不穷的,怎么就无法消失呢?这地方是归哪个地方官员管来着,这明摆着的抢劫,这官是怎么当的,根本就是不负责啊,看我到了城里后找不好好训斥这个官员,最好让离飞把这人教训一顿,然后再给陛下报个信去。 离飞说,“看看,主子说的就没什么好事,这刚说的就来了,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冒出个乌鸦嘴来?“ 窦非对我说,“真是灵啊,说什么来什么,我看你以后可以去摆个摊子算卦了,这好的不灵可是坏的灵啊,你可以专门给人算算有什么灾。”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啊,这时候还能说风凉话,我这纯属意外,纯属是巧合,不是故意的,明白吗?不是故意的。不是,话说,这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窦非问,“我们要是不想留下钱财呢?” 山贼像是也没见过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不想留钱,那就留命,两个里面选一个就行。” “可是我们都不想留呢?” 山贼怒了,“你们在耍老子呢?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是不是,看来你们是来送死的。“ 我生气了,我怎么说也不是透明的,怎么着都该发个话不是。 “你说死就死,你以为你是阎王爷,爷偏偏就不给钱,有胆子你就来要爷的命啊,我看你们才是不想活了。” 我这一话彻底把山贼给激怒了,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看我们也就三个人,而且都是年轻的书生样子,是在不足为虑,于是就抄起家伙上来开打了。 “兄弟们上,既然他们不想给,我们就上去抢,他们三个人能对付得来我们一帮人吗?” 离飞和窦非已经拔剑了,我叹了一口气,山贼都是这么没脑子吗?这说打就打,说抢就抢的,想法就这么简单,就真的没想过自己会出事? 我连马车都没下,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响来响去的,还时不时出现哀嚎的声音,看来情况还是在掌握之中的。 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肯定会边嗑瓜子边看戏,可是现在吗,我可没什么心情看,左右不就是那么一些人,看着闹心,而且就他们那点分量,还不够我家离飞热身的,没什么意思,不值得看。 我眯上眼继续休息,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等到外面没声响了,我这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这个场面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畅快。 那些前一刻还在口放厥词大言不惭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帮人,现在都是杂七杂八乱七八糟躺在地上的,真的很是悲惨啊。 再看看离飞和窦非,安然无恙的,什么事都没有,窦非还心平气淡的掏出一个帕子来擦剑,擦完了,还说,“挺脏的,等会还是找个河流好好清洗一番才行。” 一点儿都不管躺在他脚边在□□的那个可怜的山贼。 离飞跑来问我,“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理好?” 我看离飞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来他的功夫真是不错,不枉费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栽培,真是好样的。 “怎么处理啊,这个先让我想想。” 窦非好气一笑,“想想,我还以为你刚刚已经想好了,不是,你呢吗一会干什么去了?”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就发了一会呆,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把人给撂倒了,我这还没来得及想。” 离飞说“要不然送官府去?” 我摇摇头,“带着这么一群人,太费劲了,也没地安置他们啊?” 窦非说,“这好办,给他们人受伤系上绳子,让马车拉着他们跑就是了。” 有个山贼听到了这话,没缓过气竟然呕出血来。 我还是摇头,“这样马太累了。” “那怎么办,就把他们放在这里不管吗?” “那也不行。” 我仔细想了想,想出一个主意来,跟着离飞和窦非两人一说,离飞很是赞同 ,窦非看着我笑出来。 “也就你能现出这么个鬼办法,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正好治治他们这帮人的嚣张气焰。” 于是他们就去干了。 至于我,这种小事自然是不用我插手的,我还是回我的马车上去睡觉好了,这么一番闹腾,我也是觉得有些困意了。 你说,怎么出来一趟都能弄出这么一桩事来,无端端冒出来个山贼,接下来会有什么谁知道,回去后,我要想想怎么让陛下给我银子,这是我应该得的辛苦费。 我还指望一帆风顺平平安安的,可是事与愿违,我也没办法,老天爷估计也是和上朝时候的我一样,天天都在打瞌睡,就没给我安排过什么好事,好在本小爷我福大命大,虽然自己武功不行,可是身边有能人,所以于是总能逢凶化吉,大吉大利的,这样才算是不虚此行,躲开祸事。 他们收拾完了,我们就继续上路了,路上我不禁夸奖起了窦非。 “窦非,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武功好不错,虽然比起我家的离飞只差了那么一点,可是这样子也算不错的,既然如此,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你了。” 窦非苦笑,“你这是夸我吗?我怎么听出来你在贬低我啊,我这一年到头经常出门做生意,难免会遇上什么事,这学点武功也是为了防身,倒是你,离了你家离飞,我看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不在意一笑,“我怎么会离开离飞,离飞,你说,你会丢下我一人吗?” 离飞大声回答,“当然不会,主子你放心,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您。” 我对窦非说,“你看,我怎么会有事。” 窦非不再说什么了。 “窦非,你说你长得也还行的,这还能大的,做生意也还可以的,挣钱也能挣得,怎么到现在都没娶个媳妇的?” 窦非说了一句,“我不急,我还想看着你成家了我再打算,我可是在你爹面前发誓要好好照顾你的,你都没成家我怎么会成家。” 我能听见离飞在偷笑。 我没好气说,“窦非,你找不到心仪女子就直说,用不着拿我当借口,我成没成家也不碍着你什么事。” “当然碍着了,你要是成了家,就不会这么乱找麻烦的,这样我不就省心了很多。” 我不想再理他了。 后来那些经过此地的人就看到一副很好笑的局面。 一群人四脚朝天的趴成一堆,还衣服都剩多少,被一堆散碎布料捆住了,动都动不了,直在那□□。他们边上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大写山贼二字。 其实我出的主意,我让离飞和窦非又继续下狠手把它们打了一顿,弄个什么骨折的,确定他们绝对爬不起来才住手的,务必要让他们七分死三分活的,痛苦到后悔自己活在世上。 没有使用绳子,是因为,不想浪费我带的绳子,索性把他们的衣服都给扯烂了,连在一起也算是把他们个捆住了,我说这就叫做废物利用,出门在外的,能省就省。当然,他们那些刀啊什么的,我是让弄断了插在这些人四周,算是围出一个圈子来,就算是个墓地了。 你说,我是不是想的很是周到。 第85章 孟阳 哎,忙活半天终于到了。 “哎约,可算是到了,累死我了。“ 窦非在边上插话,“何苦,这才是孟阳,还没到岚彦呢,还有,你这一直都是待在马车了,你累个什么劲啊?” 我瞟了他一眼,“坐马车也很累的知不知道,马车那板子可是很硬的。” 窦非无奈摇头。 既然到了,我们就要这个安身之处才行。 “窦非,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去住客栈?” “那是当然,难不成你要去露宿街头活着是想露宿野外?” “我是说,你看两家客栈,我们住哪一家比较好。” 我看着那两家客栈就有点郁闷,两家客栈门对门的,看来不是一家的,那就是敌对的。 “先不急,打听一下好了。” “去哪打听?” “你看那边有个面摊,我们去那里吃面,顺便问一问,我想你现在应该也饿了”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饿了。” 于是我们三人把马车和马系在旁边的大树上,就去吃面了。 面摊的是一对夫妻,看着年纪挺大的,不过人倒是很热情。 “三位爷,请坐!要吃面吗,我们这里什么面都有,你们想吃什么?” “牛肉面。”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阳春面。” “打卤面。” “好勒,,一碗牛肉面,一碗阳春面,一碗打卤面,三位爷你稍等,面马上就来。“ “再来几碟子小菜,你们这有豆腐干吗?或者花生米的?” “都有。” “那就都豆腐干和花生米都上一盘。” “好勒。” 于是,这小菜端上来了,没多久,这面也上来了。 窦非开始问话了。 “老板娘,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也没个着落的,打算去住客栈,你说这附近的客栈哪家比较好?” 老板娘笑了,“这附近就两家客栈,您看,那就是,可是这两家客栈那可是死对头,您不管住哪一家都是不好,这另外一家都要找您的麻烦。“ 这话倒是你让我奇怪了。 “哦,这敌对也不至于这样吧,日此一来,那两家不都是没有生意了?” 老板娘听了反而说,“可不就是这样,您来的也算是不敢巧,这要是前几天来倒没什么事,各家都是做各家的生意,可是这两天,那两家客栈闹得可是厉害了,可是谁都看不惯谁的,这打架都打了一次了,还闹到衙门去了,不过这不都是家务事,县太爷虽然是个好官,可是这么个事他也不好管,不过也就是劝说几句,那两家人虽是面上答应了,可是明着没闹,暗地里闹得可是厉害了,这不,七八了,来往的旅客倒是不少,可是这没一家有生意的。” “他们为何闹起来,就算是抢生意也不至于这样吧?” “客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说着,老板娘还低下头啦,压低声音说,“还不是一家客栈的少爷和另一家客栈的小姐好上了,所以两家正闹着的。你说,这样的事情,可怎么管?所以两家的现在都是掐着气呢!您几位要是不嫌麻烦,不如多走些路,去远一点,离这里五六里还有家客栈,可以住那边。” 有人在喊老板娘,老板娘对着我们笑笑就去了那边。 我听了这么一事,这兴致一下子就来了。 两家死对头,可是偏偏子女相互喜欢上了,这听着有看头啊。 我的心里冒出了好奇心,这一时半会可消不了。要是以前,我说不定就不管这事情了,可是我今儿就有兴趣了,因为这热闹有啊!你看看,这两情相悦,奈何家人反对,多像话本子里的场景,这好好的一出戏,不看白不看,既然如此,为何不看? 最近我刚刚看了类似的故事,可惜是个悲剧结尾,如今听说了这件事,倒是激起了我心中的感慨,不如看看怎么回事,没准还弄成个喜剧呢? “我不想走了,我们也不绕远路了,就在这里找地方歇息。” 离飞顿时就垮了一张脸。 “主子,你不是要去住客栈吧,你也听到人家说了,那两家客栈现在乱着呢,我们还是别往里面凑了,免得殃及到我们。” 窦非听了倒是没没没去拒绝,可是说,“这家务事,又是这男女情感的事情,可是最麻烦的,何苦你真要去凑热闹?” “我又没说今天就住进去。” “那你想住哪,除了客栈也没地方,难不成你想找人家借住,你真的想到人家里借住?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这你还真的说对了,我们是要到人家去借住,只不过这人家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家里。” 我看着窦非一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窦非立刻会意,可是离飞还是不解的样子,“主子,你这是想去哪住?” 吃饱喝足后我们就来了衙门。 本来那衙门的人见着我们是拦着的,可是一等我亮出牌子来,他们态度立马就变了,恭敬着迎着我们进去。 然后县太爷就立刻飞速来接见了。 “下官不知钦差来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我摆摆手,”无妨,我们也只是路过此地,没打算声张,还望大人不要走漏消息。“ 县太爷忙应和着说,“自然的,自然的,大人放心。” “不知县令怎么称呼?” “下官姓王,叫王有德。” 我听了就很想发笑,说是有德,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德。 窦非说了一句,”我们大人姓安。其他的别多问。” “下官拜见安大人。” “王大人,你别客气,我们路过这地方,本来不想麻烦大人的,本想住客栈,可是大人应该也知道那两家客栈”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都是小人治理不当,让大人费心了,若是大人不嫌弃,不如就住在下官家中,虽然不算宽敞,但还算整洁干净。” “如此,就叨扰大人了。” “这怎么是叨扰?大人来这是下官的荣幸,荣幸之至,下官这就去安排。” “这是我的护卫,姓离,你听他的就行,我的要求他明白。” “是,是。” 离飞和那位王大人下去的时候,离飞说:“王大人,我们家大人不喜欢张扬也不喜欢铺张,只要安静点的整洁点的就可以,随便给我们安排两间就行,其他的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当然,当然,不知道大人爱吃什么,我这就去列个单子来,取吩咐厨房。” 离飞摆摆手。 “王大人,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家大人很好说话的,他吃东西不讲究,家常点就好,你要是弄的太隆重,他反而会生气的,我们也就在这里呆上几日,你不用那么费心。” “大人身份尊贵,下官怎么好怠慢?” “没什么好不好,你听吩咐就是。还有,我们大人这身份可是要保密,可千万别泄露出去,对外,你就说是你的远方亲戚,不要让多余的人知道。”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离护卫您放心。” 后来离飞问我,为什么会想到衙门来住,不是要低调行事吗? 我说,既然人家说这位大人是个好官,我们就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官,顺便看看,能不能解决那两家客栈的感□□。 窦非听了反而笑起来了,“安大人,我怎么没发现,您这还有做媒人的爱好,怎么,您这是想把那少爷和小姐凑成一对?” “自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这感情的事情可有的是热闹看,不看白不看啊,要是把事情给处理好了,没准还能成就一桩姻缘呢?” “你怎么那么肯定这婚事能成,你也不就只在这里打几天而已,就这几天的功夫难道还能改变什么不成?” “我没打算改变什么。” “你不是要当媒人凑姻缘吗?” “我这还要打听清状况呢,这不清不楚怎么来,说不定也没传的这样呢?” “那要事实真是如此,你怎么弄?” “要是你可以尽量帮着点,要是不行就算了,任他们自己处理就是,反正我们过几天就走人,结果如何,他们自己看着办。” “你要找县太爷帮忙吗?” “不用,我们自己慢慢打听就是了,这事情要暗着来,不能让县太爷知道了,我好歹也是个大官,这管人家里的家长里短的事情,可不平白让人笑话啊?再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的打算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好。” “你也知道你是个大官,你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那你还管什么?” 窦非开始取笑起来。 离飞抱怨起来“主子,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呢?” 我不置可否。 窦非问“那你说,安大人,我们要怎么管这事?” “慢慢打听就是。话说,你为什么称呼我为安大人?” “这出门在外,你总不好用真名吧,难不成你想告诉别人说你是何苦,是上任没多久的臣相?要是县太爷知道臣相来了,估计要吓死了,更别说什么保密了。” 我琢磨着窦非的话也是有道理,这在外面还是要小心点,这身份还是别泄露了,免得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窦非做的挺对的。 “想不到,你想事情还挺周全的,看来把你带上,我还是挺明智的,再说了,你不是很擅长打听消息吗,看来这次可以用上你了,如此,我更是很明智啊。” 窦非哭笑不得,“是,你明智。” 这下子,连离飞都在偷笑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第86章 隐情 安身之处有了,于是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县太爷家里面住下了。 这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有的人还很好奇,好在离飞平时虽然看着很木讷,可是这到了需要的时候,人就变得格外机灵,把话说得圆过去了,没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不光是有离飞帮着,这窦非也帮了我不少,于是我生活挺顺利,没什么风浪的,所以,也还算是过得不错。 其实,我也是考虑再三才到县衙来住的。 首先,算是考察一下这县太爷的能力怎么样,人品怎么样,这平日是怎么办事的,虽然这个方面不归我管,可是既然来了就看看呗,要是人家的人品的能力真的还不错的话,也许我回去后还可以向皇帝陛下说说好话。 这第二,听说这里郊外经常有山贼出没,可是这城里面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这事也是挺奇怪的,要好好查查。真是奇怪,山贼明明是归这里的县太爷管的,为什么县太爷不管呢? 第三,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姻缘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两家客栈是个什么状况,窦非答应了会帮我去打听,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会打听个什么出来。 既然窦非现在没什么消息,不如先问问山贼的事情。 “王大人,这郊外的山贼你可清楚?” “下官该死下官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我看到王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 看来这事情还有问题啊。 “王大人,我看你的官是不是不想当了?” “大人恕罪,下官这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 “你能说多少是多少。” 不就是山贼的事情吗,还能有什么别的不成? “回大人,其实,这应该要从追乐楼说起了。” 这是我第几次听到追乐楼的事情了,那个追乐楼给我带来多大的烦恼,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的,本以为那么一个江湖组织,从此与我再无瓜葛了,怎么么想到,如今竟然又听见这么个名字,这个追乐楼,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哪里都有他们啊。 刚躲开了一个墨云止,这怎么又出现了别人? “追乐楼我知道,不过这事和追乐楼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山贼是追乐楼的人?” “那倒不是。” 我想也是,追乐楼的人都是很厉害的,怎么那么简单就被离飞和窦非打倒了,山贼绝对不是追乐楼的人。 “那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来。” 于是,县太爷就开始说起追乐楼和山贼的事了,这事还真的挺不平常的。 山贼是这一年才冒出来的,干了不少坏事,不过他们没到城里来欺负人,也只是些只要钱不要命的人,所以给了钱财就是相安无事,你要是不给钱他顶多就是一个劲拦着你给你找些麻烦而已,不是伤害你的性命。追乐楼和山贼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山贼是从那羊山来的,羊山里的首领,听说跟追乐楼有交情,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得罪了羊山的人好像就是得罪追乐楼,似乎没好下场,上一任的县令就是因为想要去扫荡羊山,所以才死于非命的。 “怎么,这事上面不管吗?” “本来上面要派人的,可是自从知道了和追乐楼有关后,就没人敢管了,基本对这类事都是视而不见的,下官也是收到指示,说若是那些山贼没有伤害到这里的百姓,那就不用管他们,可是这一年里平安无事,也没人因此遇害,只是这几个月来有些问题了,不要钱就要命,下官也是犯愁,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是好在没什么百姓伤亡的。” “哦,这倒是稀奇了。”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们这里新开了一条路,百姓们基本都从新路走了,偶尔有些做生意的才从老路走,不过都是知道实际情况的,每次都是给钱了事,所以这才算是没什么事。” “如此,就任那些山贼抢夺财物?” 王大人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损伤些财物,总比丢了命的强,毕竟,谁也不想招惹上那个追乐楼啊。” “那么羊山可曾查过?” “查过,没查出什么来,那个首领经常不见人。这消息很多就是不知道真假,有的说其实他们和追乐楼没关系,有的说其实他们就是追乐楼的,还有的说,其实她们是被追乐楼赶出来的,这说法各种各样的,太多了,也没法一一去查实。可是,这空穴不来风,应该是有些什么关系的,不然怎么好端端牵扯上了追乐楼?这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险起见,就弄成现在这样子了。” 王大人说着还是一脸羞愧的样子。 “所以,你们才对这里睁一眼闭一眼的?” “是,还望大人恕罪。” “若真是和那个追乐楼有关,你做的倒也不算太错,可是本官认为,那些山贼就是一般的山贼,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人难道见过?” “见过,他们还准备抢我的钱呢!” 王大人大惊失色,“这实在是罪大恶极,下官这看管不利,让大人麻烦了。” “没什么,本官不是没事吗?你说那些山贼是要钱不要命的,可是我不给钱,他们却想来杀我,所以本官才出手教训的,这种人不能姑息。” “这个,其实下官虽然收到过这样的报告,可是也没敢有什么举措,还有就是羊山的送来书信,说什么山贼是有人冒充的,不日就来人处理此事。” “是吗,冒充的?” “大人也许是碰上了冒充的山贼。” “这羊山的还要派人来?也是有意思,什么时候来?” “横竖就在这几日。” “也罢,本官就在这多待几日,看看你们这事该怎么解决。” 县太爷听到我说这话,很是高兴。 “大人愿意留下是在太好了,不瞒大人,下官这一直都很忧心,不知道怎么对待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和上面的人交待,如今有大人在,下官也就不那么担忧了。” 这个王大人虽然不算是那种特别能干的有本事的,可是到底还不算太坏,虽然他那半世的方法太过迂腐,可是这样的情况,他就是一个县令,也确实情有可原,再看看,如果他在这么继续只晓得畏畏缩缩的,那么这个官不当也罢。 “没什么,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我这也是应该的。” “下官多谢大人。” 接着,我想起那两家客栈的事情。 “王大人,我来的时候,听起人说起那两家客栈的事情,很是好奇,不知道大人可知道怎么回事?” 王大人听起这个,不禁苦笑了下。 “其实,都是以前的那些旧恩怨。” “旧恩怨,那么说,两家的很早就结仇了。” “可不是啊,大人,那家客栈一家是刘记,一家是赵记,很多年前就是死对头。” 于是县太爷就开始将其那些陈年往事来了。 刘家客栈的老板和赵家客栈的老板,他们的先祖早先是朋友,两人合伙开了一家客栈,生意本来很好,这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两人就为了客栈的那些生意争吵起来了,本来这一点小事最后闹得越来越大,到后来已发不可收拾,于是两人就散伙了,赵家的先祖就干脆带了多年攒下的银子出来另外开了一家客栈,还就开在对面,为了抢刘家的生意。 后商人,利益纷争本事平常,都想赚钱,所以就开始想破了脑袋做生意,为了显示不同,一家以饭菜作为特色,一家就以客房作为特色,两家的生意也还算是不错。 再后来,赵家的生孩子,这刘家的也生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的,两人就这么好上了。你说年轻人本来情投意合也算是好事,偏偏能让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人家,两家的长辈都是不同意,说是什么先祖有训,不得和敌对家的人来往,于是两个孩子就这么被拆散了。 哪知道那两个孩子还都是痴心的,一个非对方不娶,一个非对方不嫁,于是两个人就跑到县太爷这里说理,可是县太爷不好管这事。这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的,这父母双方都不同意,那怎么能成?可谁知这刘家小姐一时想不开干脆就上吊了,好在被救下来了,可是整日都是哭哭啼啼的,那刘家人多,就跑到赵家说理,然后两家都打起来了,这两家还都负了不轻的伤,自此,矛盾那就更加厉害了。 然后,因着不敢明着闹事了,可是两人就像都在赌气一样,也不管生意做不做了,就开始这个抢那个夺,这个骂那个讽的,所以,最后谁都不敢来住他们客栈了,于是就弄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我听了真是长叹一口气,后来回房间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件事情。 这么大的一个小县城,怎么事情还不少? 山贼的事情首先就是个问题了,可是这客栈的事也是个问题,虽说两个事情一大一小,可是,那两家客栈这么闹下去,可是对当地的发展不好啊。 说到底就是钱惹的事,要是当初两人没有闹翻,说不定这客栈也不会弄成现在的的局面,不过,上一代的人的矛盾也不能牵扯到下一代,更何况这都不知道多少代了,要不要这样记仇啊? 也不知道还这两家人这么想的,先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弄的跟仇人似的,有什么啊,本来不过就是点利益的小纷争,又不是什么人命的大仇,就只因为你们这些不讲道理的连累那些孩子们。至于吗,都快闹出人命了,还不知道悔改,非要都折腾死了才行啊? 真是一团乱麻啊! 第87章 主意 窦非打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那两家的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虽然两家大人不对付,可是一点儿都没影响两家孩子的交情,所以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后来就这么喜欢上了也不足为奇。 周围的人对这两个孩子评价都不错,他们也算是相配,可惜就是父母不同意,所以白白拆散了一对佳偶。 “怎么办,大人,你还要管吗?” “不好管啊。” “那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走不了了。” “为何?” “客栈的事情不好管,可是山贼的事情总要问清楚了。” “山贼?何苦,你怎么又找麻烦了?” ‘什么麻烦,你难道不知道,这和” 我停住,小声说,“这和追乐楼有关吗?” 我怎么觉得我就不该到这里来呢? “追乐楼?你说山贼和追乐楼,他们有关系?“ 我想了想说,“有关系,也算是没关系。” 窦非被我的话逗乐了。 “这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啊,你说清楚了啊。” “窦非,你别装傻,你这经常在外面做生意的,难道就没听说过?” “听说过有山贼,可是没打听过具体的。” 我奇怪了。 “山贼你都不打听,你就不怕他们来抢?” 窦非好笑这看着我,“你不也看到了,这山贼怎么抢得了我的东西?” 我想起他那对付山贼的本事,觉得也是这么个理。 “不是,你说过,你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消息,不是说要是什么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吗,怎么这样的消息你都不去打听?” “我觉得有用的才打听,没用的我就不打听了,再说了,这两年我又不来这里,这里的山贼怎样,也不碍着我做生意。” “可那是山贼。” 我有点气愤了。 “我又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这为民除害的事那是官府操心的事,我可不是干这个的人。” 我好半天无语了,我能说他的想法是错的吗? “再说了,你看山贼这么猖狂,和这里的官府有意放纵脱不了关系。” 我按了一下太阳穴,因为头疼。 “你还算是说对了。” “怎么,难不成山贼和官府是一家的?” “怎么可能?” “那是怎么了?” 我对他说起了县太爷跟我讲的事情,窦非听完了若有所思。 “如此,官府不管也不打压,是因为怕了追乐楼?” “好像是这样,可是也不知道到底和追乐楼有没有关系,还说什么山贼可能是冒充的,羊山最近几日要派人来,我想着既然这样,不如在这里多待几日,等把山贼和追乐楼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窦非看着我,两手一摆,“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反对什么不成,虽然我是不太赞成你管这事的。” “我也不太想管,可是怎么都是追乐楼呢,上次那事到现在我还觉得不舒坦呢,怎么着都要查一查的好。” 如果能打听到什么秘密,那个墨云止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能对付的。 “你不是为了陛下吧?” 我奇怪看着他,“窦非,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这是为了陛下,难道陛下给了我钱了吗,我为何要为他?“ “陛下难道没给你发俸禄?” 我脸色一红,很是惭愧。 “我当官怎么能没有俸禄,没俸禄我会当官吗?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出气,关皇帝什么事?” 窦非摇摇头。 “你这怨气还不小,怎么,还在埋怨之前的那桩事情?” “别提了,想起来就烦。” “知足吧,怎么说都是假的,幸好不是真的,不然你还能坐在这里管闲事?” 我不再说了。 “好了,我的大人,你说说你想打算怎么办,客栈的和山贼都要管?我可跟你说,两样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我先想想,那客栈的两人也挺可怜的,不想就这么丢下来不管,那山贼的事情没准挺重要的,也不能不管,先看情况再说。” 羊山那边的人还没来,这客栈里又要出事了。 其实呢,就是刘家的给自己家的姑娘找夫婿,这赵家的也要给自己家的儿子找娘子,两家人都是大张旗鼓的找人,可是把上门的媒人累得够呛。 因着两家都算是手里有些银钱的,所以媒婆们也不敢懈怠,成天的上门,推荐这个推荐那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怄气,两家人就连找媒人都是找对头的,这家找西边的,那家就找东边的,这家要给十两,那家要个是十二两,反正一定要是压着对方一头才好。 不过两家的唯一还算好的地方,就是比较疼孩子,把孩子都看作自己的手中宝,这画像是一个接着一个,随着自己孩子跳挑,反正就是你选谁都好,就是不要选对门的,另一家也是这样,选谁都好,就是不要再想那个对门的。 可惜,两家的孩子都不是个让人省心,永远都是不满意,就是不想放弃自己的心意。 赵家儿子说谁都不娶,就想娶对门的刘家姑娘,刘家小姐说谁也不嫁,就要嫁对门的赵家少爷。 于是,两家又是一番闹腾。 赵家老板看着儿子这样很多不得打儿子一顿,奈何妻子拦着护着儿子,所以他也不敢打下手,至于刘家的,本来就是长女,放在手心疼爱的,从小到大连句重话都不敢说,更别说打了,于是两家人只能愁眉叹气。 最好笑的是每天早上,这两家一打开门,这小伙计就开始扫门外的会,然后这人说一句,你越界了,八会都扫我家了,那人说一句,谁扫你地方,你不看着点,然后伙计会争吵起来,接着两家的老板娘争吵起来,接着两家的老板争吵起来,这街坊四邻的,这两日每天早上都看着两家人吵架,就跟看戏似的。 我知道这个消息,感叹一句。 “真是折腾,直接两家人凑一块得了,何必这么闹腾。” 窦非在边上打盹,说,“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面子重要。” “面子难道比自己家的孩子还重要,再说了,他们这每天争来争去的,还有什么面子,早就丢光了。” “他们自己家的事情,外人明白有什么用,害的他们自己想清了。” “等他们想清了,估计下辈子都没指望。” “哦,你知道困难了,那你还要管吗?” “管,当然管,其实这只要解决一个问题就行了,只要两家长辈同意就没事了。” “说得轻巧,要是能同意早就同意了,何必闹到现在”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争,先祖斗气,这后代的人怎么也跟着斗气。“ “没什么奇怪的,家族呗!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的,家族争端殃及的可是很多,这还算是轻的,有的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的。” “他们的先祖也是个冲动的,自己想不开,还连累着后代人想不开。”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能让他们先祖活过来让他们不要争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先祖估计只剩骨头了。” 等等,真的不行,假的可以啊。 “窦非,你说,现在的人还是迷信的是吧?” “是啊,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还在求神呢?” “那你说,我们让他们的先祖出面不就成了?” 窦非听了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继续闭上了。 “怎么,难道大人还能通灵不成?” “不会,可是可以做样子的不是?” 窦非又睁开眼,看着我,然后坐起身来,“你不是说真的吧,何苦,你别乱来。” “谁乱来?“ 我记得听过陛下说过,民间有的人装神弄鬼骗钱,其实都是些障眼法,不过还是能蒙骗不少人,既然他们这些人都行,我应该也可以,不过就是麻烦了一些而已。 “就这样,非常时期,非常办法。” 窦非看着我,苦笑起来。 接着我把离飞找来,然后对着他和窦非说了一个法子。 离飞听了眉头是越来越皱,可是窦非听了后笑意却越来越深。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不是,能不能不干?” 我看着他,说,“你觉得呢?” 离飞认命似的低下头叹气。 窦非却很是高兴,好像认为很有意思。 “何苦,你的歪点子倒是有不少,这个办法我看可以试试。” 离飞听了更是皱眉。 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听见离飞小声嘀咕,“窦少爷,我们主子乱来您也帮着劝着点啊,怎么好端端的也跟着一起乱来?” “我劝着难道你主子会听?” “不会。” “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还不如顺了他的意思,省得他在闹腾。” 我听了脸黑了。 之后第二天,两家客栈就开会时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先是他们供奉的牌位倒了,然后他们家里经常出现一些蟑螂耗子什么的,然后他们家的花莫名其妙枯死了,然后他们家的两个人都染上病了。 接着有人传着,是不是因为姻缘坏了,所以她们先祖发怒了,结果两家的找了和尚来看,说是什么,先祖为了什么家宅不宁生气,还有什么破坏了姻缘惹的天上神仙生气。 本来两家人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眼看着两个孩子病的越来越重,很有一种要撒手人寰的样子,两家人这才慌了,于是同意了亲事,说来也怪,自从同意了之后,这病好了,反常的事情都没了。 其实那些什么枯死的花什么蟑螂耗子的,都是那两家孩子自己弄,当然他们的贴身下人也有帮着的,不过就是瞒着两家大人而已,那个和尚是赵家公子找假扮的。 当然其实是窦非故意找了个机会透露着办法给那赵家公子的,赵家公子觉得这办法可行就让人托话给了刘家小姐,两人都觉得行,这才弄出后来的这些,至于那些街上的言论,可是离飞帮着传播的,所以弄成了后来这样人人都说的地步。 正所谓三人成虎,这说的多了就很可能成了真的。 看来我的办法也算是不错。 “窦非,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们几个都不怎么需要出面的,就把事情都办完了。” “其实,也是你的办法可行才会这样有效的。” “我也觉得可行,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窦非咬牙忍住笑。 “当然,大人你真是聪明至极。” 办法虽然俗气可是有用就行,我果然很聪明,呵呵。 第88章 争吵 我做了一番大好事啊。 你想想,“宁拆十座庙 ,不毁一门亲”,我这成全了一桩婚事,可不就是做了件大好事。不过,我这人做好事不留名,所以我就不张扬了,看着热闹就行。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到底是我想出的主意,虽然我只是出了个主意,中间什么都没做,可是我也算是出谋划策了是吧,谁规定没出力的就没功劳了,我的功劳很难道不大吗? 虽然那两家的不知道这事和我有关。 县太爷最近也很高兴,我看他脸上的褶子越来越明显了,我听说,好像县太爷为了这件事还收了贺礼,就是因为两家客栈的喜事。 你想想,这客栈的少爷小姐都快成了一家人,想必这客栈之间的矛盾也会减轻很多,所以到这来住宿的人就再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想必也不会听到争吵了。 收了贺礼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争吵,他也就不用再为客栈的事情闹心了,之后客栈的生意会变好,这交的税也就会多起来,县太爷能不高兴吗? “多好啊,不会再吵了!” 离飞听了很是不以为然,“吵,还在吵啊!” 我奇怪了,“为什么吵,这不都快成了亲家了,怎么还有的吵?” 离飞告诉我,“就是因为成了亲家,所以才要为这个亲事上的事吵啊。” “怎么,难不成为了聘礼?” 窦非一边插话,“何止是聘礼,这在哪请客,请多少人,上什么菜,还有仪仗用哪一家的,事情多着呢,他们到现在意见都没统一,可不就为了这些争吵?” 我心里一惊,不至于吧。 “这个还要争吵,不是有规矩的吗?” “有规矩怎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来婚姻大事就是很折腾人的,就算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只要不违背什么典制,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要办的事多着,估计这几个月有的闹的。” 成个亲就是麻烦,这琐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就不能让人安生点,烦得不得了。 “成亲何必这么折腾人?” 窦非不自觉一笑,“何苦,等你成亲了你就知道了。” “别介,我可不会成亲的,这么麻烦,我还不如一个人过呢!” “可别乱说,你要是有天碰到了喜欢的女子,你就不会这么乱说了。” 我能看到离飞在抿着嘴忍住笑。 喜欢的女子啊,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本来就是女子,我喜欢的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娶女子呢,不过,现在这里也就离飞知道我实情,也难怪窦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反正他一直都认为我是个男的。 “看样子,窦非你是深有体会啊,怎么你是有心上人了?” “你觉得我像是有吗?不过就是看到一个朋友这样有感而发了就是。” “你生意上的朋友?” “没错,何苦,哪天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这个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江湖上的?” “是。” “那还是算了,江湖上的人我还是远着点,不然准会找上麻烦。” “虽然这人是江湖上的,可是他做生意也是个厉害的,至于你说不像沾上什么麻烦的,我认为,你倒是有可能给人家带来麻烦。” 离飞憋不住笑出声了。 我瞪了离飞一眼,“笑什么,脸抽筋了?” 离飞却回答,“脸没事,就是肚子笑的疼。” 我无语了。 我想着,为了不显示自己很笨的样子,我决定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真的很累,我怕我说着说着又要被笑话了,虽然说,这说说没事,可是总是被笑话,我也有点接受不了。 “离飞,县太爷有说人来没来吗?” “回主子,还没有。” 羊山的人怎么还没来呢? “何苦,不是我危言耸听,这山贼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涉过多,尤其注意不要招惹他们。” 我瞥了他一眼。 “我明白,我是那么不着调的人吗?” 窦非瞪大了眼睛,“你难道不是?” 我气急了,可是我还是忍住不发火,“你放心,一旦关心到我自己安全的,我一定会注意的,我这人爱惜命,我还不会就为了查那么点线索就把命丢了。” 窦非欣慰笑笑,“那就好。” 我没理他。 离飞这时候上来说,“主子,要是真的和追乐楼有什么关系,那可怎么办?” 我漫不经心说,“能怎么办,赶紧告诉陛下啊。” 窦非点头,“确实该这样。” “这要是真有这么个关系,那也不是我们能管了的,既然我们这不能管,那还不如赶紧上报,让那些有能耐的来管。” 窦非揶揄,“你可是臣相啊!” 我正色道,“臣相又怎么样,我这臣相这不是才当上的吗,没经验,自然是要向上面请示的,我这上面只有一个人,所以不问陛下我能问谁?“ 窦非点点头,“是是,这样就好,我可真怕你兴致来了,就不知死活的去跟那个追乐楼作对了。” “我还不傻。” 我连追乐楼的墨云止都对付不了,这一个我都对付不了,要是加上其他的人,我更是对付不了。 我当然不会跟人家硬拼,要是事情发展的不顺了,我肯定直接,嗯,直接跑了。 不要笑话,这种情况,我们就只有三个人,不跑干什么,这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当然是早逃脱早超生,不是,早逃脱早没事。这江湖上的事情,还是让江湖人自己解决的好,官府估计也是不会管这个事的,我这么点本事,能把事情查清楚就不错了,解决事情就免了吧,我还没那个本事。 “走走,我们出去逛逛,这总是待在县衙里面也挺闷的。” “还不就是主子您一人喜欢待着不动弹吗,说是要补眠。” 离飞小声念叨,被我听到了,我看了他一眼,撇了下嘴,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窦非笑而不语跟着我出去了。 我们出了衙门,这晃荡晃荡就路过了客栈。 没想到,我们这一来就碰上了一场争吵。 “你说要这家的就这家,我偏偏不要这家的。” “我管你要不要,这是我们家娶媳妇,给我们家用的,你插手什么。” “废话,你们家娶的是我家的女儿,我能不管吗?” “是你女儿有怎样,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怎么样都要听我们的。” “想的美,你要是敢指使我女儿,我非跟你拼命。” “你有那个胆子吗你?” “别嚣张,他们小两口成亲了当然搬出来另外找地方住,可别指望我女儿去给你们当牛做马的。” “想都别想,还搬出去住,这好没进门就想着分家,你信不信我让我儿子不娶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你儿子要是不娶了,我女儿正好不用嫁了,我还可以给女儿找个更好的,当我稀罕你们家啊。” “我更不稀罕你们家。” “你不稀罕有什么用,你儿子稀罕,有本事你个那你家儿子说去。” “有本事你就跟你女儿说去。” 我在边上听了一会,用手按了按额头,越听越烦,这都是什么啊,这明明就是在斗气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就知道斗气啊,算了,不想听了。 “不管他们了,我们走。” 窦非本来还觉得听热闹的,这一听我要走,立刻上来跟着我,“这就走了,不再听听看,你不是最喜欢看这类戏吗?” “回回都是这一出,早就听烦了。” “那你还要帮忙吗?” “我帮的已经足够了,能让他们成亲已经是不容易了,接下来的就看他们自己了,总不能事事都要插手吧,我没那么闲。” “你后悔了吗?” “他们不后悔就行。” “我看这样子,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有没有什么好日子,那也是他们两家的事情了,跟我们无关。” “你就不担心佳偶成了怨偶?” “就是真的成了又怎样,他们好不好难道我还能决定,反正早也是闹的晚也是闹的,还不如顺了两个人的意,这以后的生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放手不管了?” “我又不是他们家的,管个什么,好笑。” “如此也好。” 这家长里短的事情,外人本来就不好管,这之前我是看那两个年轻人实在可怜,所以才帮了一把的,这感情的事情复杂着,尤其是牵扯到了家里的人,小辈们长辈们本来想的就不一样,要是插手只会更加复杂,这样子的局面,外人看着明白没用,得他们两家的人自己明白才行,只是,想必,那两个年轻人才是最头疼的吧。 如果情况好点,这婚事顺顺利利的,这个娶那个嫁的,之后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没什么问题了,可若是情况不好,以后还会是这样这个吵那个骂的,没个改变的,那就让小两口自求多福吧。 帮了那么多,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婚事,应该会好好珍惜的吧。 当然,不管怎样,这都与我无关了。 随后我在逛摊子的时候,眼睛没看清楚,这一时没注意,差点就撞到了人家手上的大箱子。 “对不住,对不住。” 我这么定睛一看,差点被吓住。 第89章 羊山来人 我好歹也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吓住。 不怪我,我不是被什么怪物吓到了,我是被那人满脸的胡子吓到了。 怎么形容那张脸呢,怎说呢,不难看,就是胡子太多了,鼻子以下的地方基本都是胡子,而且还是乱糟糟的胡子。 这么个样子显得很邋遢,在配上他那个邋遢的穿着,还有那个神情,我总觉得不像是好人。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对方就是长得寒碜点,可号不是那种嚣张不讲理的人,看见差点撞到了我,因着手里拿着重物不方便行礼,所以就干脆冲我点点头说了好几声对不住才走的。 这还好,总比撞到了人什么都不说还摆出脸的要好,别奇怪,我是真的遇到过这样的人。 “主子,你没事吧,有伤到哪吗?” 离飞见到我被撞了,很是担心,赶紧上前询问。 我安慰他,“没事,没事,我身子骨没那么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没被撞。” 离飞很是气愤,“那人也是,拿着那样大的东西在路上走,也不看着点。” 我看看路上,那人已经没影了。 窦非这时候说,“也是个有点功夫的,看着那东西应该是挺重的,这么重的东西手里扛着走路还能走得这么快,也是不简单。不过,我说,何苦,你真的没事,那样重的东西要是撞到了应该会疼的。” 我说,“没事,这差点就撞上了,不是还没撞上吗?我反应快着呢,没碰到,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着,我向着他们两人转了转身。 离飞看着我确实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以后你还是别一个人走那么快,我这一会没看住,你就差点被撞上,小的不跟在你身边怎么行啊。” 窦非听了笑笑不语,可是我尴尬起来。 “算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回去,反正这外头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于是我们三人又回了县衙。 我们这刚到县衙,就有人来报了。 “安公子,我们老爷及时找,请您去一趟。” 我想着,这时候县太爷有急事来找,应该是那羊山的来人你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大厅,有一陌生人在那了,而县太爷也在边上。 县太爷看到我的时候,舒了一口气。 “安公子来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从羊山来的人,姓杨。” “小的叫杨真,之前在街上差点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说着,给我行了一个礼。 我一看,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大胡子吗?原来他就是从羊山来的人啊,确实,这样子看着就像是从山上来的。 “杨壮士不必多礼。” 像模像样寒暄了一下,县太爷看是发话了。 “杨壮士,这是我们自己人,可以信任,你要是有什么事,和安公子讲也是一样的,他可以管这事。” 杨真看了我一眼,打探了我一番,似乎有怀疑的意思,可是还是没说什么。 我不禁嘀咕,谁愿意管,这不是没办法吗? “我听闻安公子来的途中,碰上我们这里的山贼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确实,我听说,这山贼是你们羊山的?” 那晓得杨真竟然一本正经道。 “绝对不可能,想必是有人来冒充的,你放心安公子,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绝对不会放过那帮人,不知公子可有什么线索?” 我说,“线索,没有,不过那些人被我家的护卫打了扔在路上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这样,公子这是做的好,我先在此谢过公子。”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不知杨壮士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冒充的。” 杨真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想说什么又没说,好半天好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这才开口。 “实不相瞒,其实我们羊山的早就不做那什么山贼的事了。” “什么?” 这下子,我惊讶了,可是比我还要惊讶的恐怕就是县太爷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县太爷急忙问道。 “哦,半年前。” “这好好的怎么不做山贼了?” 我听了都快笑了,这个县太爷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不过山贼是好事,你这个表情算是什么,怎么还问人家为什么不做山贼啊? 那晓得这杨真也不知道是真没脑子还是装着没脑子,竟然还回答了。 “以前是没法过日子,为着山里的生计这才不得已做山贼的,可是现在我们头想了个办法做生意去了,这日子好了,想着那山贼也不是什么正当行当,所以就不做了,可是这最近听说,还有别的山贼冒着我们的名号在为非作歹了,我们当家的觉着不对,这才让我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来冒充我们。我们做山贼的时候,可没这么不讲规矩。” 我想起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好笑,你说说,我一个臣相,下面有县太爷,还有一个改良的山贼,讨论起不当山贼的事,还因着早前的山贼一本正经说什么山贼有规矩,我也确实无语了,也不知道陛下知道这件事会是如何的反应,估计先笑一阵再把我指责一阵吧。 更奇怪的事,我竟然还真的就这么听着他他们说,也是怪了。 县太爷皱着眉,“如此说来,这半年来的山贼就是有人冒着你们的名号来犯事了?“ “正是如此。” 县太爷听了,赶紧喊人来,“来人。” 衙役上来后,县太爷又接着吩咐,“你们去郊外看看,是不是有些被打伤的山贼,不计死活,都给我带来。” 我觉着吧,这么多天了,按着离飞和窦非下手这么重,要是没人帮的话,我看他们肯定是活不了了。 “没想到那些带人竟然惊扰了公子,真是抱歉,杨某惭愧,没能早点赶过来,还望公子见谅。“ “无事,既然不是你们就好办了。” 说着,我跟县太爷使了一个眼色。 县太爷立马说道,“原来不是羊山的人,这样本官就不用担心了,没想到羊山已经坐骑生意了,真是你可喜可贺。” 杨真还笑着摆手,“还好,还好,都是我们的军师会谋算。” 县太爷疑惑了,“贵山还有军师。” “哦,军师啊,他是我们当家的相公,我们当家的就是在他的劝说下才换了行当的,军师可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我听了也是纳闷了。等等,这其实有些信息在里面。 这羊山的首领其实是个女的,还有就是那个军师是个生意人,还有就是羊山的首领和这个军师是一对。 “我们家的首领马上要成亲了,我这次来有个目的其实是给县太爷您下帖子的,要是您不嫌弃就请来参加。” 然后就从手里拿出个帖子来,县令一看立马接住了。 “有空一定捧场,有空就去。” 这说着还望着我,我明白他想什么,不就是让我不要怪罪吗,我明白,所以,我冲着他点点头。 “这位安公子,我们这也算是处事不周,给你太难麻烦了,你要是不嫌弃,不如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好了,我们当家的喜欢人多,想必一定会欢迎你的。” “好啊,我一定捧场。” 我这话一开口,除了杨真,其他人的脸色都不自然的,离飞很想阻止,可到底还是没做什么。 然后县太爷就把杨真请下去歇息了。 等着把杨真送走了,这县太爷赶忙来请罪。 “大人,都是下官考虑不周全,大人可千万别去冒险啊。” “没事,我去看看也无妨。” “那下官也跟着一起。“ “不用了,你在这里吧那些山贼的后续给安排好,既然没有山贼了,你这消息就要通知下去,还有还要加强人去看管,免得一些人趁这机会作案。” “下官遵命,有件事还要请示大人。” “什么事?” “羊山送来一大箱的银钱,说是为了补偿山贼给县城里的百姓带来的损失,下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收下?” “你手下就是,分发给百姓,然后再给你手下的人发些银子让他们好好处理山贼的事情,这有银子了他们想必办事更加积极,其余的放在库房里留着公用就是,但是一定要记账,每笔银子怎么用的都要记清楚,然后把那份账目准备三份,决不能记错或者记漏,明白吗?” 看来还要去给陛下传个信的好。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安排。不过大人,您这趟去了,请千万不要冒险,您要是有事,下官就是几十条命都不能赔的啊。” “你放心,这件事本官自有想法。” “那下官给你派些人手。” “也好,你安排那么两个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就忙你们衙门的事,还有,你帮我备份礼吧。”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给你安排好。” 之后等着县太爷下去了,离飞急忙问,“主子,你怎么这么乱来,那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就答应去呢?” “不就是办喜事吗?再说,他们不是从良了吗?” “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你怎么能冒险,万一是假的?” “那正好去看看,不去亲自探探,怎么知道是不是和追乐楼有关。” “可是,主子” 离飞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窦非打住他。 “去了也可以,我们陪着你,应该也不会有事。” 离飞纳闷了。 “若是我猜的没错,应该会是认识的人。” 我看着他,“你认识的?” “可能是。” “那就更不担心什么了,我饿了,离飞,你去给我拿些吃的来。” 离飞无奈只好下去了。 “这可怎么好,又要惹麻烦了。” 我没有理睬。 喜事啊,应该有的吃的吧。 第90章 打听 突然从梦中惊醒,醒来时一看,原来自己还躺在床上。幸好现在是夜里,周围还是黑的,没有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然可真是丢脸。 我不想承认,可是我真的梦见了他。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因为我白天想到了他,所以这晚上做梦才会梦见他呢?可是,我白天并没有想他啊,我想的是其他的事情,和他都是无关的。 那么为什么会梦见他? 他并没有跟着我过来啊!我担心什么呢?至少这段时间我是不会见到他的。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很讨厌他,可是他那样的人,其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很让人讨厌,感觉有点像个孩子,好像很多事都不明白,做事就是凭着自己的性子来,可是他明明知道的事情很多,什么都难不倒他,这样的人,我该拿他怎么办? 算了,不想这些,明天,明天去参加宴席去,羊山离这里并不是很远,还能去,能去的,也许还能去蹭一桌子好酒好菜呢! 这么一想,我又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门了,县太爷那担惊受怕怎么都不放心的样子,看的我实在是很不忍心,再三和他说了好几次,他才脸色缓和了一下。 不过,我也是理解他的心情。一个钦差,又是比他要高上好几倍的官职,要是在他的管辖范围里我出了什么事,那他可就惨了,所以他能不放心吗?可惜他身份到底低了那么一些,所以也不能干涉什么,只好任我去了。 我想的其实一点都没错,此时的县太爷心里可是一个劲祈祷求神拜佛的,不住念叨,求上天保佑,保佑钦差大人能够平安无事,不然丢了乌纱帽事小,这搞不好还是要丢命的。 当然,他心里的想法我是不知道的。 “安公子,这两个人是我衙门里的好手,为人办事很机灵,为懂的分寸,公子把他们带上,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么说着还跟两个人吩咐,“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安公子,决不能让安公子有丝毫损伤,若是安公子有什么两长两短的,本官饶不了你们。” 两个人听了这话连连说遵命。 我看了两人一眼,看着还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县太爷说的一样。 县太爷凑过来小声说,“大人,您这路上还望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派人来传个话就行,本官收到信立刻就带人过去,请大人一定要保重。” 说着还向我鞠了一躬。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问起那山贼的事情。 “王大人,这山贼的事情处理的如何,那人抓回来了吗?” “回大人,抓回来了,人都死了,一共是十二人,正在查明身份,您放心,下官一定会跟进这事,一定处理好。“ “那就好,一定要谨慎些,那些人的同党也要查查,要是有的话,一网打尽,绝不要放过一个漏网之鱼,还有那道路关口还是要派些人看着,事情没处理好之前,还是不要让城里的百姓从那过。” “下官明白,一定听从大人吩咐。” 但愿一切都是顺利的,想想我不就是去那里几日而已,到时候回来再看看怎么样了,既然碰上了,不如好好关注一下。 接着我们几人就踏上了去羊山的道路。 “杨壮士,你们当家的为什么是个女子啊?” “哦,前任当家的只留下当家的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自然就是她来当家了。” “那你们的军师是外来的吗?” “是,好像是去年来的,先开始是在山上养伤,算是我们当家的救了他一命。” 哦,原来是救命之恩啊,看啦这救命之恩不管是对女子管用,对男子同样管用,也不知是不是就是因为救命之恩了,所以才会以身相许的呢,看看来男子也适用这个套路。 “你们军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聪明,比我们当家的还要聪明,虽然没什么功夫,可是计谋多得很,我们山上遇到过麻烦都是军师解决的,而且军师做生意是个好手,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的,我们山上的兄弟都佩服他。” 我看了窦非一眼,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那军师也是做生意的,这说不准还和窦非认识呢! “你们军师从哪里来的?” “好像是宁城里来的,不过常年在外做生意,这宁城倒是很少回去。” “敢问一句,你们军师贵姓。” 这时候窦非突然问了一句话。 “军师姓吴。” 窦非的脸色不对了,我琢磨着,看来认识啊,于是问,“你们军师叫什么?” “吴能。” 这名字可是真好,无能,这人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也太不准确了吧。 “我们当家的最开始知道他名字的时候还笑呢,后来才发现,这名字根本就是名不符实,军师哪是无能,简直是有大能耐。” 我听了冒出来一句,“这名字也不能说明什么。” “那也是,我们当家的叫杨无颜,可是我们当家的长得可好看了,当家的还说,无颜和无能还很相配,我们山里的兄弟这么一想想,也觉得很是相配。” 我忍住心里的笑意,“是,很相配。“ 之后,趁着杨真去打水的时候,我去找窦非说话。 “窦非,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吴能?” “是,他也算是一个生意伙伴。” “跟你关系如何?” “还可以,他就是我以前向你说过的,那个从前对婚姻大事从来不上心,可是一旦遇见了,这可不就被迷住了?” “哦,那就好。” 窦非不明白我的意思,“什么就好?“ “既然你们认识就好,你和那个军师有点交情,那个军师和那个当家的马上要成亲了,所以我们到了那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就算不认识,我们也不会有事。” “为什么,我以为这里有你认识的人,你才那么放心来的。”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觉得兴许可以和他们做生意而已,这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挣钱,不符合我这么一个生意人的风格。” 我立即皱紧眉头,看了他好半天,心里想着,为什么我会认为这个人很靠谱呢? “还有,我就是不同意,你难道会不来?” 不太可能,我这既然说了要来就肯定会来的,做人要讲信用啊,这么一点的诚信我还是有的,而且,我也想看看那位当家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不就成了,你就当做是都不认识就是。” “我本来就是不认识的。” “那你就别想着通过它去打探消息。” “我是那种会跟人套近乎的人吗?” “我相信你一直都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觉得你搞不好会趁机打听那个追乐楼的事,我不希望你去和追乐楼扯上关系。” 窦非看着我的样子很是真诚,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是我还是装作没什么的回应他,“我会注意的,我当然不想和那个追乐楼的有什么关系,我被他们害的多惨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墨云止的事,我可是一直都没告诉窦非,就是离飞知道了我也是让他瞒着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地方,可是我没认为你有多惨。” 我眯起眼看他。 “你看看,你不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吗?一没伤二没病的,你惨吗,不就是被骗了吗?又没骗财也没骗色的,你到底惨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窦非哭笑不得,“我以前那是为了安慰你,其实我真觉得没多大事,只不过看你气不过,怕你再伤心所以才顺着你的,不过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想着就没意思了。” 我没吭声。 “何苦,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可是现在的事你最好当心点,这追乐楼的事让你们陛下操心去吧,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你的钦差,等事情办完了你就回去交差就完了,没必要争那么一口气,你不想想别的,也该想想你们家的离飞,你看他,自从出来后,没有一刻不在担心你这个主子的。” 我知道窦非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不知道那个墨云止啊,那个人真的真的是我的心里面的一根刺啊。 “我听你的就是,反正我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危险的。” 窦非听到我的话倒是笑了,“有你这话也行,虽然也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可是说了总比不说的好,至少你还是能这么想想,这样已经很好了。” “窦非,你觉得我真的适合当官吗?” “这个,就看你想当什么样的官了。”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看你要是当贪官污吏” “我就是不当官了,我也不会当那样的官,我最厌恶的就是那种人。” “那你要做的基本就是两件事。” “哪两件事?” “用心听,用心想。” “就这么简单?” “说着简单,做着可不简单,我这也说不清楚,你自己慢慢琢磨好了,等着你时间干长了,你就会明白的,你就是缺经验。” 我看了一眼衙役们,幸好离飞在和他们说话,他们没注意到我这边,不然我这番话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我本想再说什么,可是这时候,杨真已经回来了。 “抱歉啊公子,我这路走的远了点,等急了吧,我们这就走。” “没事,我们也就正好在这休息。” “你放心,不远了,再走几里路就到了,你看到那座山没有,那就是我们羊山。” 我看了不远处的山,如此,确实不远了。 后来路上我都没在说话,我只是心里在想,如果真的和那个追乐楼有关,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要和墨云止打交道了?我能和他说什么? 我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和他说的。 第91章 喜事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会来这样的地方。 离飞有问过我,为什么会来这地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答应来这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离飞,才能让离飞满意,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跟他说,我总不好和他说追乐楼的事,还有,我来这里真的是为了追乐楼吗?这一点,我连自己都很怀疑。 当然,这到底是个喜气日子,又是山头的当家的成亲日子,自然是热闹的。 没想到山贼也讲究这个,不是,是前山贼。 看着四周那喜气的样子,到处都是红的, 屋顶的瓦是红的,门上窗花上贴着红纸,都是大大的“囍”字,柱子也是红的,桌上铺着红布,椅子上还系着红绸,地上还是红地毯,就连树上都是绸缎的大红花,最妙的就是那一盆盆的那些红花,倒是多了很多生机,而且还添了一些雅趣。 反正全是红的,听着他们那些人说,当家的极其喜欢红色,这又是喜事,自然是能红的就红,不能红的也得弄红。 我对窦非说,“你别看都是红的俗得很,可是这布置的很不错,至少也能看的过去。” 窦非也很是同意我的看法,“的确不错,布置的倒是很是别致,看来这布置的人应该也是懂些的。” 我拦着一个搬东西的,问起他,这布置的是谁出的主意,那人说是他们军师的主意。 哎,我还以为这些人的品味挺高的,没想到搞了半天不是他们弄得,原来是那个外来的。 接着,杨真过来。 “安公子,对不住,今儿您是见不到我们当家的了,可是我们军师倒是有空,我来为您引荐,真是对不住。“ “无妨的,你们军师不是马上就要娶你们当家的吗?既然这样,见谁都是一样的。” 杨真咧开嘴一笑,“也是,我们当家的也是这么说的,她也不知道从那听来的,说是什么成亲的新娘子成亲哪天不可以见除了亲人以外的男性,说是什么不吉利,当家的也不是讲究这些俗礼的人,怎么好好今儿就讲究起来了。” 我说,“这也不奇怪,虽然是你们当家的,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当了新娘子,今天这么重要的一天自然是要多注意些,你说,是不是?” 杨真挠挠头,说,“安公子到底是个学问人,说的话就是在理,跟我们军师说的是一样的。” 窦非在后边一笑,显然这个“学问人”三个字把他给惹笑了。 我自然明白窦非为什么笑,可是这时候不是个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我只能装作没看见。 见到那位军师的时候,我是有点惊讶的。 那位军师真的看上去挺小的,长着一张娃娃脸,虽说看着挺高的,可是还是显得年纪很小,你要是看到他的话,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反正一句话,太年轻了,看着年纪好小,从外貌上看,我觉得他比我还小呢! 也不知道那位当家的长得什么样,为什么会看上一个这么年轻的像是少年的军师。 军师给我道了个礼,看到我身后的窦非,很是意外。 “窦非,你怎么在这?” 窦非笑着和军师打招呼,“我是陪着安公子一起来的。” 那个叫吴能的军师打量了我一下,“这位就是安公子?” “正是在下,在下听闻贵山办喜事,这凑巧想来看看,若有叨扰还望恕罪。” 吴能摆摆手,“没事,怎么说你也是县太爷家的客人,什么叨扰,你们不要怪罪我们没有处理之前的山贼的事就好。“ “县太爷有要务在身不能来了,特命我代谢礼品来问候,吴军师,大喜大喜,在下恭祝你和新娘子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吴能脸上泛红,这样子更像是孩子了。 他问起我们是怎么凑到一块了。 窦非显然是个能编话的。 “安公子最近也是和我一起做生意的,我们这既然同路的,就干脆一块同行了,没想到安公子是县太爷的旧识,这也是巧了。” “原来如此。那也确实巧。之前说冒充我们羊山的山贼想抢劫县太爷的客人,结果反而被人给惩处了。没想到那贼人想抢的竟然是你们,也怪我们没早点处理,不知那些冒充的人怎么样了。 窦非一笑,“没怎样,死了。” 无能也没奇怪,问,“你打死了“ 窦非回答,“打了,但是没打死,想来他们应该是饿死的或者渴死的。” “那还算是便宜他们了。” 军师不屑一顾。 窦非又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就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我也没想到,之前听说你要成亲,没想到你娶的竟然是这羊山的当家的。” “我之前请你来,你还推脱没空,可是你看你这还不是来了?” 吴能这么一笑,我更是觉得像小孩子,我忍着不去看军师的脸,因为我怕我再看会忍不住笑出来。 “你们这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这仪式还有一会,你们不如先下去歇息一番,等会可是有的闹。” 他这么一说,正好合我的意,然后我们就告辞离开,下去歇息了。 之后我把那两个衙役打发出去看门,我和离飞窦非说话。 等着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我终于大笑出来。 “窦非,你说那个吴能到底多大了?” “哦,他比我大两岁。” 我听了笑的更厉害了。 “真的比你大两岁?” 窦非严肃的说,“当然。” 我笑的快岔气了。 “不是,窦非,我说,他真的一点都看不来比你大,他那样子看着好像比我还小些,真的很像,很像……” “很像小孩子是是不是。” 窦非显然很清楚。 “他的长相确实很年轻,可是你别看他长相年轻,可是办起事来可是老练得很,我刚和他打交道的时候,我差点为了这事和他起了冲突,可见人不能以貌取人。” “是是。” 我终于忍住笑了。 “我明白这个理,可是那样的脸实在是让我想不到啊,因为看上去天真无害,感觉就好像是还在读书的孩子一样。” “天真无害,那你可就错了,多少跟他打交道的人就是因为他看上去无害,以为他好欺负,没把他当回事所以最后弄得可是很惨的,最惨的把家当都给赔了一大半。” 我点点头,“是吗,看来也不简单。” 离飞在边上听着也没说话,好半天才开口,“幸好主子你刚才没笑,不然人家肯定怪罪主子你不懂规矩。” 窦非很是同意。 “我没那么不懂事,你们千万别小瞧我,话说过来,你说那当家的刚见到吴能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把他当做小孩子?” 两人都没说话。后来窦非说了一句,“我看有可能。” “什么有可能,搞不好就是这样的,当家的发现军师原来不是孩子,其实是个青年人,军师因为当家的把他当成孩子生气了,两人就这么当上了冤家,然后日久生情,就这么好上了,你说是不是?” 我冲他一挑眉。 窦非和离飞露出无奈的样子,离飞摇头不语,窦非却看着我说,“我看你以后啊,那些话本子什么的你还是少看的好,这都想些什么啊,你有这样的想象,不如去写戏好了?“ 我觉得好像有些道理,竟然真的就这么想了想,“你说的也未尝不可,以后说不准我真的可以从事这个行当,搞不好我还能凭着这个赚银子。” 两人听了我的话都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笑话我呢,我生气至极,索性不去理他们了。 我又和离飞他们说了会话,然后听到了鞭炮声,这时我知道,这典礼就要开始了。 鞭炮声响个不停。 等着好一会鞭炮声息了,然后新娘子出来了。 新娘是凤冠霞帔,新郎是蟒袍玉带。 新郎牵着新娘跨过火盆,然后就到了大厅。 “一拜天地……” “二拜亲友……” “夫妻对拜……” 这夫妻对拜的时候,由于喜娘头上盖着红布,加上身上的裙子太长了,这没注意就绊倒了,不过新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新娘。 这礼成了,这二位就要入洞房的。 后来宴席上,本来新郎来敬酒的,可是没想到新娘子自己在房间里待不住,竟然自己出来了,还挨个敬酒,那个军师脸色可是不好,可是也不没发火,这新娘怎么说都是当家的,这羊山上的人性情都是爽快得很,也不讲究那些。 我倒是看清了新娘子的相貌,怎么说呢,没有我想的那么好看,不过很是清秀,脸上的笑容很明朗,这举手投足都带着大方,向我们桌敬酒的时候,还和我说话。 “安公子,您可是我们这的贵客了,我敬您一杯。” 等着我喝了一杯后,新娘子又发话了。 “安公子,我觉着你长得好看,你不知道,我可喜欢见到好看的人了,你好看你身边的两人也好看。” 这下子,不光是我,连着离飞和窦非也哭笑不得了。 吴能显然是脸黑了,这硬拉着把新娘给拉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和我们告罪。 可是新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竟然走的时候,还在说什么,“安公子,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好看。”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 不过这成亲就这么顺利结束了。 第92章 离开 就算这地方很好,也不能待久了,毕竟还有正事要办。 我说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当家的还很不舍,看着我,眼泪汪汪的样子,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是吴能见怪不怪,告诉我,他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人,特别喜欢那些长相好看的,这看到了就舍不得离开眼,她就是这个性子,让我别见怪。 我只是笑笑,我虽然只认识这位当家的才一两日,不过,在我看来,这个当家的其实就是个挺单纯的人。从小就是在羊山上长大的,因为生活着的大多都是些男人,所以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很直爽,讲话都是直接,和一般的女子确实不一样,也难怪那个吴能会这么喜欢她。 虽然当家的杨无颜看着比吴能年纪大些,还成熟些,可是心性上杨无颜却不如吴能,比起吴能来,杨无颜更像是个孩子,很是单纯。 “安公子,你们这就走了吗?不能多待几天吗?” 我说我还有事要办,必须要走了。 杨无颜很伤心地说,“你要是有空常来玩,我们山头上还有很多小动物呢,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抓头小狐狸来,你不知道那些小狐狸没长大的时候有多可爱。” 我听着就是呵呵笑,嘴上说着,“有空会来的,会来的。” 这小狐狸还是算了吧,狐狸好像也是咬人的。 “等你来的时候,我给你看小狐狸,还有小鹿,你喜欢小鹿吗,小鹿的眼睛可好看了,跑的也很快的,就是胆子很小,容易被吓跑,可是小狐狸胆子很大,你要是跟它熟悉了,它可淘气了。” 小鹿,小鹿更是不好养吧。 “安公子,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长得好看吗?我爹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了,我一直都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这山里面就数我最小了,阿能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终于找到个比我小的了,可是哪知道,他原来比我还大,真是欺负人。” 说着,我哀怨地看了吴能一眼。 我跟她说,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跟她一样,也是独生的。 杨无颜听了倒是很高兴,因为终于找到个和她一样的了。 “安公子,你长得这么好看,那你娶妻了吗?你要是没娶妻的话那你有心上人吗?” 吴能看不下去了。 “安公子有没有心上人关你什么事,你已经嫁人了。” 我觉得吴能好像是吃醋了。 可是杨无颜撇撇嘴,不在意地说,“我不就是问问吗,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这么说着又来找我说话。 “安公子,你家是哪里的,我能去找你玩吗?” 这下子,吴能生气了。 “你都嫁给我了,怎么想着到别人家去玩?” “我怎么不能去玩,我娘说的,女孩子没嫁人之前不能随意走动,可是嫁了人就可以到处走了。” “你娘那是在哄你让你不要随意下山。” “我娘怎么会骗我,分明就是你不想让我出去玩。” “你想玩也用不着到别人家去。” “怎么不能去?”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你不讲理。” “我讲理你听吗?” “你管我听不听。” “你是我娘子。” “那我不当你娘子了。” “你不想当也得当,我们已经拜过堂了。” “那我反悔了。” “这可由不得你反悔。” “你欺负我,你说过以后会对我好的。”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不让我出去玩就是欺负我。” 我看着他们争论的样子,乐呵坏了。 “杨当家也不用担心,你家相公只是不放心你一人出去而已,你要是想出去玩,不如让你家相公带着你就是了。” 杨无颜听了很高兴,赶忙转过头去对自己相公说,“你会带我出去玩吧?” 吴能无奈点头。 我们最后还是下了山。 我轻声问窦非,可是知道羊山是否跟追乐楼有关。 窦非摇头。 “什么追乐楼,不过就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的,这老当家四年前去世了,怕羊山被外人打扰,这才让人传出了什么追乐楼的消息,其实根本就是没影的事,目的,大概是为了怕官府的来对付他们,后来遇到的官府,就是这个县太爷人还算不错,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到底还有些善心,所以知道什么冒充山贼的消息后,才来帮着处理的。其实他们以前就是普通的山贼,不过不害人性命,现在开始了正规行当了,那些什么山贼的事再也不会做了。” 我点点有 ,没关系就好。 “那位老当家的也是会想办法,知道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很忌讳那个追乐楼,他竟然能借着追乐楼的名来保护羊山,也算是个妙招了。不过,之前的那个县太爷是怎么死的?” 窦非一笑,小声跟我说。 “之前的那个,其实是因为被人给带了绿帽子气死的,因着这个名声问题,所以她们家人不敢声张,谁成想最后竟然传出了追乐楼下的手,更没想到,这上面的官竟然还信了,没仔细查呢,就被追乐楼给吓得不敢作为了。” 我也是听了好笑。 “没办法,谁让人追乐楼名头响呢!” “既然和追乐楼无关,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县衙了。” “你说的是,我们确实该离开了。” “那你怎么和县太爷说?” “这还不好办,我让他不要管羊山的事了,安心管他自己县城的百姓,只要羊山不敢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就什么都别干涉,反正他说他上面的那些也是这么意思,既然也没什么坏处,不如就顺其自然,保持原样好了。” 窦非很惊诧。 “你是在帮羊山的,他们可是山贼啊?” “不是已经不当山贼了吗?他们要是从此为善了,放他们一马也没什么,再说了,我看那些人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你可是官员。” “官员也是人,有时候也要看情况的,这么做其实是最好的了,要是闹开了,对官府也未必是好事。” “真是难为你能这么想。” “我也不是那等不知变通的,有些事本来就是说不清的,善恶公□□纪道义,有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 “你说的对,看来你真是长进了,如此,你入超当官我也不再担心你什么了。” “你本来就不用担心,我的运气好着呢!” 除了遇到了那个墨云止。 回了县衙后,我就像我和窦非说的那样,让县太爷别去管羊山的事了,原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也没有山贼了,他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县太爷听了我的话,一个劲说是,不敢违抗,其实他心里想的也是这样。 后来县太爷把三份账目给我看,还给了我一份,我细细看了看,确实还算是详细,三分账目都是一样的,我谅他也不敢作假。 “以后,你就好好当你的官,好好办事,多想想百姓,当个好官,那个羊山的人你也不要再和他们有什么联系了,江湖上的事,衙门还是少插手,只要不妨碍到成立的百姓,就随他们去,他们以后也不会再来找衙门了,你也不用去找他们。” “下官遵命,请大人放心。” “既然你这也没什么事了,本官这也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留了,本官这就动身离开。” 县太爷很是慌张,“那,下官送大人” 我摆手,“不用了,用不着张扬。” “那大人路上小心。” 我微微点头。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孟阳。 “主子,这两家客栈您还去吗?” “不去了,反正是吵个没停的。” “主子,我们真离开?” 我斜睨离飞一眼,这人怎么迟钝起来。 “你以为我会拿这事说着玩?” “不是,小的只是觉得挺意外的。” “怎么意外了?” “小的只是没想到主子这么明理起来。” 窦非哈哈大笑。 我郁闷了,“我一直都是明理的。” “是是,主子明理,是小的没明白。” 窦非更乐了。 “何苦,你可要去羊山看看?” “没必要。” “那当家的可是很欢迎你的。” “当家的要是欢迎我,那么他相公就不欢迎我了。” “你倒是明白。” “着点眼力见我还是你有的。” “你怎么就说,羊山不会再和衙门来往了?” “难道不是?” “当然是,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用不到猜,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怎么说?” “原先,因为山贼的事,衙门不得不和羊山打交道,可是羊山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得不和衙门打交道,如今,没了山贼的问题,羊山也干起正当生意,自然是不会再和衙门来往的,这利益最是招人想,要是羊山再和衙门来往,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的官员趁机打起主意来,就是有个追乐楼的名号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不再来往才能保证他们羊山的日子能正常过下去。” 窦非听着不住点头。 “你说的可真是在理,和吴能说的还真是像。” “那是,我聪明嘛!” “聪明人一般不会夸自己聪明的。” “这说明我不是一般的聪明人。” 窦非无语了,离飞一边偷笑。 第93章 岚彦 找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也不容易,尤其是南齐北边的地方,多是荒芜的少有人烟的,这岚彦也算是其中较为繁华的城了。 “窦非,你不是说到了岚彦就要去做你的生意吗?” “是,不过,你一个人能行吗?” “怎么不行,不是还有离飞吗?” “离飞其实也管不了你。” 离飞在一边听了,很是赞同地点头。 “我不会乱来的。” 窦非皱眉,仔细思索了下,说道,“这样好了,我尽快把事情办好,然后再来和你们汇合,你们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多待些日子,等我回来我跟着你一块回宁城。” 我觉得窦非担心太多了。 “你去做你的事就是了,不用管我的,我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窦非眯起眼仔细打量我,“那可不一定。” 我露出悲伤的表情。 离飞看这情况,开口说,“主子,不如就听窦公子的吧,你就是来视察的不是,那就多待几天就是了,我们回去有事从别的道走的,这路上多带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答应了。 “你这么说,我听你的就是,你看那家叫什么“永福客栈”的,我和离飞就倒那里去住,等你办完事回来了,就去那客栈找我们吧。” “那你还是要取个别名才行。” “你取呗,我不是姓安吗?” “那你干脆就叫安若素好了。” 我听了,觉着这名字还可以,比我原来的名字要好听些。 “挺好的,听上去就很有文采。” 窦非乐了,“安若素,安之若素,但愿你能真的安之若素的好。” “一个名字,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你还不赶紧走?” 窦非无奈,“好好,那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多注意,出门一定记着带上离飞,千万别一个人行动。” “我明白,你放心。” 窦非说完后,又转向离飞,“离飞,你看着点他,别要让他乱来,这里可不是宁城,没人认得你们,出了什么事,可没人能帮你家主子,你可一定要把他看牢了。” 离飞坚定回答,“放心吧,窦公子,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家主子的。” 窦非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冲着他招招手,示意他快点离开,窦非看我这样子,苦笑了会就离开了。 “主子,这次您会去官衙看看吗?” “不去,没什么事去那干什么,那些人看着头疼,我可懒得跟他们客气的。” “那主子您这几天打算怎么过?” 我想了想说,“四处逛逛好了,没准们能发现什么事呢?” “要是没事呢?” “那不更好吗,没事就说明还算太平的,我这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您不闯祸就成。” 我怎么会闯祸? 接着我们就到了那个永福客栈去住了。 客栈很大,看着干净亮堂,这房间收拾的也很整洁,就是这价格有点贵,不过这出门在外的,又不是没有银子,该花的还是要花的。 值得一提的事,这客栈的饭菜倒是不错。 我与离飞一间房,这其实也是为了安全,怎么说我们身上也有不少银子,这要是碰上贼了可不好,这钱财丢了还是小事,可若是受了点什么大伤小伤的,那可就是大事了,所以离飞为着我的安危着想,怎么都要守在我身边的。 再者,我这身份要是泄露了可不好,不管是官的身份还是我本身的那个秘密身份,都是要瞒着的。 “离飞,你别说,虽然这银子花得多了点,可是到底还算值得,这房间看着还是很不错的。” “主子喜欢就好。” “我看这个客栈的生意很好,来的人很多,你觉着,这客栈老板得赚多少银子啊?你说,我要是开间客栈会不会生意也像这么好?” “这个小的就不懂了。” 我想着要是我开了客栈会怎样呢,会不会客人源源不断,然后这银子也是源源不断呢? “我要是以后不当官了,这个开客栈也是个选择。” 离飞也不回头看,继续收拾床铺。 “主子,这类似的话您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这不还是没影的事吗?您还是把您现在的行当给做好再说吧。” “可是我也要打算起来啊,不然就晚了。” 我托起下巴沉思起来。 我要是开客栈,一定要开一间别这里好大的,雇几个手脚麻利的杂役,再雇几个会烧菜烧的好的厨子,再雇个会来事的跑堂,会算账的账房先生,还有还有什么呢? “主子,小的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窦公子应该了解这些,等着窦公子回来了,您问问他就是了。” 窦非? 算了,不要问他了。 “要是问他,他一定会说我是异想天开,这事哪有那么容易,我才不和他说呢!” “窦公子要是真的那么说,那么主子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个离飞,怎么竟说实话,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你主子我吗? 好了,这难得来一趟的,这开客栈的事暂且就放到一边去。 我们这离开宁城也有段日子了,不知道离秋在家怎么样,不知道周意对她好不好? “离飞,你说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离秋在家好不好。” “姐姐不会有事的,就是会想念主子了,再说,不是还有周大哥照应着吗?” “我是不担心她有事,上次我们出征,我们两个人加上周意都随着一起出征了,离秋一个人在家不还是好好的,其实她也是挺厉害的啊。” “还行,就学了几招而已,对付几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其实我们家武功最差的应该就是我了,也不知道我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生气,一定气我既不用功读书也不用功习武,也就一个官职能保着自己无忧。” “老爷自然是希望小主子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其他的不讲究。” “你说的也是,爹爹还在世的时候虽然也是经常教训我的,可是到底没逼我学那些自己不喜欢的,所以我的日子比起那些同龄人要自在很多。” “主子的身份本来就很特殊,再说了,主子就是不会那些,也不必别人差。” 我高兴地夸奖离飞,“还是你会说话。” 离飞一脸茫然,“我说什么了吗?” 我更乐了。 “走,离飞,我们去外卖转转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的,给离秋也买个礼物回去,省得她回去念叨我们。” 我和离飞就在街上到处溜达,这白天的人还是挺多的,可是据当地人介绍,这晚上更热闹,听说今儿正好是当地的什么小灯节,晚上的时候,到处都会挂上花灯,那景色才叫好看呢! 我一知道今儿是灯节,立马就恍惚了,既然是节日,那肯定有的玩有的吃的,这晚上的盛会我们可不能错过。 “离飞,你也听到了吧,我们晚上再出来看吧。” “那主子,我们现在” “现在先去钱庄,我们把手上的银子换些散钱的好,这样晚上买什么东西也方便。” “听主子的。” 可是在回客栈的路上,我们却遇到了些小麻烦。 其实也不是我们遇到困难了,只不过是别人遇到了麻烦。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围起来了,正所谓人多的地方事情多,我看着这么多人围着,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还是去看看的好。 我和离飞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吵了起来。 看着争吵的情形好像是这个男的偷了老婆婆的银子。 “大爷,你行行好,把银子还给老婆子吧,我那可是留着给家里老头子买药的银子啊,不能给你啊!” 老婆婆趴在男人的脚边,死死拽着男人的衣服,哭的那是要多惨有多惨。 那个男人很是不耐烦,想要把老婆婆拉走,可奈何她死活不放手。 “你放开我,我没拿你的银子,你看错了。” “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睛没花,你身上的那些银子是我的啊,大爷,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银子还给我吧。” 男人的脸都红了,“那是我在外给人做工挣的银子,不是你的,你弄错了。” “什么弄错,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本来身上有十两银子的,一直都是好好在怀里揣着的,可是和你撞了一下后,我身上的银子就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你行行好,把银子还给我吧,我家的老头子还等着我去给他买药呢!” “这不是你的银子。” 男人那样子都快急死了。 “怎么不是我的?我老婆子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大爷你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么一个老婆子吧,那些银子是我这么躲啊您辛辛苦苦攒下的,就那么点了,您还是还给我吧。” 老婆婆哭的更厉害了。 我瞧着这样子不对啊,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怎么还欺负起老弱来了,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 我越看越是气愤填膺,真想让离飞把那个男的给狠狠揍一顿,揍得他再也不敢出来欺负人才好。 可是,我这还没有什么动作呢,事情就发生变化了。 第94章 反转 这本来应该是个不足为奇的事。 因为这世道,这样类似的情况确实比较多,夜霖虽然是个好皇帝,可是这南齐这么大,总有那么些不如人意的,阳光下也是有阴暗的。 这看上去其实就是什么宵小之徒偷了老人家的钱财不认账的,明摆着欺负人,虽说人心大多冷漠,可是也不乏很多热心人,这周围的人看不过去就开始叫嚷起来了。 “这男的看着就不像是好人,肯定是他偷的。” “这老人家也是可怜。” “老人家都这样了,这人怎么还忍心偷钱呢?” “这贼就是贼,哪里会有什么人性啊,看谁有银子就偷谁的,他管你可不可怜。” “赶紧送官府。” “没错,送官府。” 一提起送官府来,这百姓们开始兴奋了,干脆就那么一伙人推搡着去找官府评理了。 可是即使提到送官府,这个男人也依旧没有改变说法,仍是坚持自己没偷老婆婆的钱,那人分明就是诬陷。 我在边上看着,也觉得纳闷,这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怎么都送官府了,还不低头认罪赶紧把钱交出来啊,现在要是把钱交出来,再道个歉什么的,这事也就算解决了,可是要是到了衙门,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这人难道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出事?真是张狂。 想着这热闹不凑白不凑,不如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去看看好了。 “主子,您想去看看?” “自然的,看看最后结果怎么样啊。” “这个能有什么结果,肯定是把那人打上那么几十板子然后把钱给还了就是。”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还是先看看情况的好。” 离飞的脸上表现出了忧愁。 “我这不是怕这人多,冲撞了主子嘛!” “有你在身边怕什么!” “小的只是觉得像这种小事,还不用主子插手。” “什么事小事什么又是大事,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小事,可是对于那位老人家来说,那就是大事了,你看她的穿着就很是破烂,腿脚也有些不利索,这样的人恐怕家里的状况也不是很好,那十两银子对她来说,可就是很大一笔了。我们去看看就是,看看那位官老爷是怎么处理这事的,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不插手了,怎么都要有个说法的吧。” 离飞听了我的话,也不再言语了,只是谨慎这跟着我,注意着我周围的一切。 到了衙门的时候,我们这些无关人员自然就是站在后面看的。 我也想知道,这岚彦的城守会怎么处理这样的小案子。 这老妇人和那个男人都跪在地上,一看见城守大人,老妇人就立马开口诉苦了。 “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城守大人有些年纪,但是看着精神很好,脸上透露着那么一股威严,有些气势。 原先我一直奇怪,是不是这些当官的,当官当久了,就会喜欢板着脸,好像总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颇有些颐指气使的。 后来我自己当了官我才明白,其实是不得不这样啊。 你想想,你是个官,这下面那么多人都是归你管的,你要是不拿出点气势来,比人就会认为你好欺负好对付,听说过当官的欺压百姓,其实也存在百姓欺压官员,当然那些百姓要么就是写无赖混混之类的,要么就是些有钱没处花的没有涵养的某类暴发户之类的人,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官威,确实是要做出些样子的。 只是这城守大人到底是不是个好官这就不得而知了。 城守大人听了老妇人的话,问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究竟发生何事,从实招来。” 然后老妇人就开始说了。 “回大人,民妇夫家姓李,别人都管我叫李婆子。事情是这样的:民妇今日从家里拿了十两银子准备去药材铺给我家老头子买药,可是路上的时候,背着人撞了下,之后我的银子就不见了,一定是这个人偷拿的。可是民妇去找这人要银子的时候,他竟然死不承认,不管民妇怎么恳求他就是不肯还银子,所以民妇无奈下只好来请大人做主了,还望大人还民妇一个公道啊!” 说着还磕了好几个头。 从头到尾那个男人一句话都没说。 “城守听完了李婆子的话,又来问这个男人,“这位妇人说的可是实情?” 那人一听,赶忙说,“回大人,不是真的啊,小人真的没有那这婆子的银子。”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磕了一个响头,开始说了。 “回大人的话,小人姓汪,经常去外地给人干些杂活,因着小人总是在铁匠铺里给人打下手,所以别人都管小人叫汪铁匠。小人今日这是刚从给外地回来,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这个婆子,因着突然来了辆马车,小人急着躲开,就不小心撞了一下这个婆子,没想到没一会这婆子就拦着小人,说小人偷了她的银子,可是小人真的没有拿她的银子,小人身上的银子,是我在外面干活辛苦挣的,大人明鉴,还望大人能给小人做主啊!” 说着,汪铁匠也磕了好几个头。 这下子也是有意思了,一个说偷了,一个说没偷,总有一个说的是真话,另一个说的是假话。 城守大人听了两人的回答,问那个铁匠,“汪铁匠,你说那银子是你的,可有证据吗?” 汪铁匠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立刻说,“有,当然有。” 然后掏出了银子,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 “回大人,小的是铁匠铺干活的,身上总是沾了些灰,小的这布是我在铁匠铺干活的时候,搭在肩上的,所以上面有些铁屑,小的用这布包过银子的,小的银子上是有些黑色铁屑的。” 可是妇人也说,“大人,民妇的银子上面本来就有些黑灰的,因为民妇今日出门的时候,还烧过炉子的,那就是民妇的银子啊。” 这下更是有得瞧了。 城守大人让人把那银子呈上来,衙役立刻从铁匠那里取过银子,呈给了城守。 城守发话了。 “汪铁匠,你说这银子上沾的是铁屑?” 汪铁匠回答,“是的,大人。” 城守又问,“李婆子,你说这银子上沾的是木炭灰?” 李婆子回答,“就是木灰,大人。” 城守又说,“这样就好办了,只要分清楚这银子上面的到底是木炭灰还是铁屑就行了,如果是木炭灰就是李婆子的,如果不是,那就是汪铁匠的,你们可认同。” “大人说的是。” “民妇听大人的。” 城守让人拿了蜡烛和一个瓷勺子过来,又让人从银子上弄了黑灰下来,将黑灰倒在瓷勺子里。 接着城守大人让人拿着拉住和勺子去了我们这边,开始用火去烧瓷勺子里的灰。 结果是,那些黑灰一点儿都没事,也没燃烧起来。 我看了后,算是琢磨出了名堂了。 城守大人知道了结果后,开口,“诸位也看到了,那些黑灰没有烧起来,就说明那些其实是铁屑,这就是说银子是铁匠的。” 汪铁匠说了,“大人英明。” 李婆子开始哭喊起来,“大人,也可能是这人偷了我的银子,然后用布包起来才会这样的。” 城守大人问起下面的人来,“你们诸位有没有看到这铁匠用布包过银子?” 下面马上有几个人应话了。 有个人说,“大人,小的是在附近卖菜的,亲眼见到这个铁匠和这婆子撞了一下后,这婆子立马就去拦着铁匠了,小的并没看到铁匠拿出什么布来。” “小的也可以作证没有。” “小的在边上看的明白,并没有这回事。” 我奇怪了,“这既然看到了,为什么就没看到铁匠有没有偷银子呢?” “主子这就外行了,小偷的手可是快着呢,那些厉害的小偷,偷东西可快了,根本就是瞧不见什么的。” 我听了离飞这么一解释,算是明白了。 真正热闹的在后面。 有一个人突然跑来插话,“大人,小人有事禀告,那堂上的老妇人是我的祖母。” 城守让喊话的人进来了。 那人跪下后赶紧磕头。 “大人恕罪,小的李正,这人其实是小的祖母,祖母,您人的我吗?” 李婆子看了他一眼,“正儿?” “祖母,我是正儿啊,您难道忘了,祖父三年前就去世了。” 众人一阵哗然。 李正开始向城守说明实情。 “回大人,小人是从外地来的,沿途做些小买卖顺便挣些钱照顾祖母。小人的祖母自从三年前祖父去世后,就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常犯糊涂,说这个拿了她的东西,那个拿了她的银子,小的这一时忙着没注意,就让祖母给溜出来了,才引出这么一场乱子来,小人罪该万死,还望大人看着小人的祖母年事已高且有些糊涂的份上,不要怪罪祖母。” 李正的态度很是诚恳,而李婆子这时确实有些呆愣的样子。 “正儿,你祖父等我们回去呢,你怎么来这了,我还要去买药呢!” 众人一看立即明了,这个李婆子确实是有点糊涂。 既然真相大白这时也就不了了之了,银子还给了铁匠,铁匠看着这个李婆子,谅她年老糊涂也就不计较什么。 于是,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时候,我跟离飞说,“离飞,原来这事情还真的不能看表面,那个铁匠看着很凶狠像个坏人,可是人家确实无辜的,相反的那位李婆子才是诬陷人的。” “要是换做一般人,说不定就会把那铁匠当成小偷了。” “确实。” “主子,那个城守能想出用火来区分木炭和铁屑也算是有些智谋的,要是换做别的官员,可能就是先打板子再问了。” “嗯,城守这事处理得还算不错,这么一看,那人也不是个昏官。” “那么主子可以放心了吧。” “看情况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客栈,梳洗一下,晚上来看灯会。” 我一想到晚上的灯会我就开心了。 第95章 花灯 虽说岚彦比不上宁城繁华,可是这节日里也是很热闹的,一点儿都不比宁城差到哪里去。 街头巷尾全是吆喝声,各种物品琳琅满目,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似乎都没什么可缺少的了。 有个摊子最是热闹,我去那里一看,真是稀罕,五颜六色的小金鱼,真是美丽。不光是金鱼,还有其他的小玩意,比如说什么簪花什么木偶什么瓷碗的,摊老板说,比套圈,十文钱一次,说要是套住了物品,不仅可以拿走物品,还可以抽竹签,若是运气好的,抽到了上面有牡丹图案的竹签,就送一条小金鱼。 这么一来可是吸引了不少人,不论男女老少,听说有这么个玩法,全都来一试了。 可是偏偏怪得很,那圈子好像有灵性一样,就是套不中东西,一连十几个人,只有两三个人套中了,可惜,抽取竹签的运气一般,没能抽到上面有牡丹图案的,所以,也就得不到金鱼了。 有一个年轻公子带着他娘子来套圈,试了五六次,怎么都套不中,后来他娘子在边上看了都快笑出来了,因着总是套不中,那个公子开始失望了,可是怎么都不愿放弃,以至于后来,周围的人都看着这位公子套圈,可是就是套不中。 摊老板是个和蔼的老翁,看着年轻公子着急的样子笑了,拈了拈胡须,说道,“这位小哥,不如让你家娘子试试吧,兴许你娘子的运气比你好些呢!” 年轻公子想了想干脆就听了老翁的话,把手上的圈子递给他娘子。 他娘子起先还不肯接,不打算尝试的,说是怕自己套不中,可是年轻公子在边上笑着劝她,就是当是玩乐,图个乐趣,试一试就成,周围的大婶也劝这位娘子试一试运气,没准就套中了。 那位小娘子听着你一眼我一语的,于是就拿起圈子准备试试,虽然有些慌张,可还是能看得出她很高兴,我估计他心里也应该是很想玩的吧,不过就是不敢提出来罢了。 哪成想,那位小娘子竟然一套一个准,把旁边的人看着直喝彩,他的相公也就是那个年轻公子看着眼睛都瞪大了,满是不敢相信。 最后连着套中了六次后,小娘子便不敢套了,得了六样物品,抽了六次竹签,运气那么好的,竟然抽中了一次牡丹竹签,老翁一看就连忙让这对夫妻选一条喜欢的小金鱼。 老翁在边上看着一个劲叹气,“哎哎,要是人人都是这样的运气,我这生意可真是没法做了,公子爷,你家娘子的运气确实比你要好得多。” 旁边人都被老翁的话给逗乐了。 年轻公子听了老翁的话,更是高兴,得意说道,“那是当然,她是我的娘子嘛!” 吧那位小娘子说的脸都红了。 我看到那个年轻公子很是温柔地对他娘子说,她喜欢哪一条他们就选哪一条。 因为小金鱼们都很好看,看上去都是那么可爱美丽的,实在让人犯愁选择。最后小娘子犹豫了好一会,选了一条身上带着金色纹路的红金鱼,说是红色金色看上去喜庆。 选完了金鱼道了谢,这对夫妻就离开了。 旁人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和睦的样子,都很是羡慕。 有个大婶嗫嚅着,“那个小娘子长的可真是标致,我儿子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就好了!”可随即边上有人嗤笑,“我说婶子啊,您儿子今年十岁都没到呢,您着急什么啊?”大婶不在乎说着,“这不也快了吗?这时间可是过着快着呢,没几年我儿子不就要娶妻了,我看我现在就得打听了,不然这好人家的女儿都被人给抢走了。” 又是一阵大笑声。 之后我买梅花糕的时候,又遇见了那对小夫妻,这次我凑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这些东西要是带回去了,娘又该不高兴了吧!” “没事,我就说是我买的,再说了,也不是都是买的,这有些不是你赢回来的吗?” “话虽如此,不过就是些小玩意,没什么用处的,娘看到了恐怕也是不高兴的,肯定会指责我们乱花钱。” “你就说是我硬要买的,娘要是怪罪下来了,你就这么说。” 小娘子笑了。 “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舍得怪罪你?也只会把事情怪到我身上去。” “我护着你,没事的。” “你说娘会喜欢小金鱼吗?” “自然是喜欢的,你看这金鱼,金色红色相映衬,多好看,这喜庆而且吉利,寓意也好。” “什么寓意?” “年年有鱼,我们的日子红红火火。” “你呀,就会逗我开心。” “你是我娘子,你开心了我就开心了,我们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好好完了一番。” “太晚回去也不好。” “今日过节,难免特殊一些,娘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你不要担心。” “哎” 小娘子叹气。 “你这是叹气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早点为你生个孩子,也许我们还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出来看这花灯。” “你别着急,我们总会有的。” “只是,娘” “娘那边你就别管了,这事横竖都是听天由命的,我们急不来的,娘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你不要放心上去,走,那边的花灯好像更好看,我们去看看?” “嗯。” 看来家家户户都有不顺心的事,哪有外人看起来那么美满安顺?夫妻之间就算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可是这生活里面不是只有感情就行的,还有其他的东西,有时候感情再深也未必有用,还是有很多烦恼要操心,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 我看这对夫妻见的感情还算很好的,但愿他们以后也能继续这么恩爱下去。 街上灯火通明的,到处都是亮堂堂的。 灯节灯节,自然是花灯为主,哪里都少不了她的踪影的。 各式各样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活泼的兔子、威武的老虎、恩爱的鸳鸯、美丽的孔雀、自由的蜻蜓、飞舞的蝴蝶以及吉祥如意的龙凤还有精神抖擞的老翁、活泼可爱的幼童、英俊潇洒的公子、婀娜多娇的美人以及一家其乐融融的阖家团圆巍峨的青山松柏、精致优雅的亭台楼阁、水光潋滟的湖光山色、诗情画意的鸟语花香和热闹非凡的街市夜景还有那许许多多的花朵,春天红桃夏天碧荷秋天金菊冬天白梅,一年四季所有的景色都可以囊括其中,现实中的不可能都可以表现在画上,多么美妙啊! 请恕我的语句匮乏,实在是想不出没有什么佳词妙句来形容,若是夜霖和风清城在这里,相必他们一定会说出极其美妙的语句,怪只怪我读书不多,文采欠佳,只能用眼睛去欣赏,却不能详细说出我所看到的非凡之景,真是惭愧啊! “离飞,这场面可是不比宁城差啊!” “主子说的是,可不就是这样的,真是热闹。” “我们这来的也算是赶巧,不然可就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主子说的是,小的也觉得我们赶得巧。” “要是离秋在就好了,她可是喜欢花灯的,这儿的花灯倒是比我们那的精巧些,我们不如给离秋带一盏花灯回去吧。” “这可以是可以,只是怕不好带吧!” “有什么不好带的,我们选一盏小巧结实的,这样就不怕损坏了。” “听主子的。” 后来我们是看了又看,终于选了一盏上面有富贵花的小巧花灯。 这花灯用的不是白纸,是白纱,这上面的花是印染上去的,花朵已经盛开到极致,更是美的惊人。 “如此甚好,富贵花,牡丹花,富贵吉祥,正好明年你姐姐就要嫁人了,这花的寓意很是吉利,就送这个了。” 离飞笑笑,“只要是主子送的,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是好寓意,姐姐都会喜欢的。” “行了,你也不用夸我了,走,我们继续看热闹去,之前看到那边好像有金鱼,也不知那摊子还在不在做生意,你眼力好,一定可以套中,再加上我的运气,说不定可以得到条金鱼。” “金鱼可不太好养,不过主子若是想要,我一定给您赢过来。” “那走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满街都是灯火通明,游人来往络绎不绝,男子们高声引论诗歌,女子们小声低喃轻笑,一眼望去,从楼上向下望,不是男子头上的发冠飘带,就是女子头上的发钗簪花,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五颜六色的衣物不停晃动,所看所听无一不在显示着此情此景的热闹非凡。 我不经意地随处望了下,突然间突然发现了熟悉的身影,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一阵响声。 满街哗然。 抬头一看,只见满天烟花绚烂,如星璀璨夺目,那绚丽的光亮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了,我也看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主子,人多您可当心着点,咦?主子,您去哪” 我顾不得离飞了,直接往那身影处跑去,可是这人流拥挤,我虽说是跑,其实比走还慢些,等着我终于从人群中出来到了僻静处,却发现已经不见了那人身影。 我四处张望,依旧没有发现,不禁寻思,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罢了,想必是被灯火晃得眼花了,所以看错也不奇怪,再说了,那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其实我就不该追着过来。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却看到,那边,灯火昏暗的地方站着一人。 虽然面貌不是很清楚,可是我却肯定,就是那人,那个我一直怕见到的那人。 我突然想起幼年母亲教我读的诗词,其实我本是记不清了,可不知为何,这时候的我却想起了那首词,那么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怎么都忘不掉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96章 情意 怎么会在这地方遇见他了? “你似乎对于看见我很意外。” “没想到真的是你。” 那人俨然就是墨云止。 “很意外?” 墨云止向我走进,冲着我微笑。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我说不出我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我希望你不是来找我的。” “部分原因是。” 墨云止的脸上的神情很温和。 “那么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其实是楼里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就来这里了,正好想着兴许可以来看你。” 我苦笑了一下。 “你都看不见我,怎么来找我?” “只要我想找,总是可以找到你的,你看,现在我不是找到你了?” 墨云止显得很欢喜。 “怎么是你找到我,分明是我来找你的。” “说实话,这样我更高兴。”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你的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这种味道对我而言是很容易分出来的。” “哦,我忘了,你不仅听觉灵敏,这嗅觉也灵敏,你的鼻子莫不是比狗还灵?” “没比较过。” 墨云止一点儿都不生气。 我抬起头,想看烟花,可是烟花已经结束了。 “都怪你突然出现,我只顾着找你,都没看烟花了。”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继续放烟花。” 继续? 我听到了立刻震惊了。 “那烟花是你让人放的。” “正是。” “可是你看不见为什么要放。” 他轻轻地说。 “可是我想着你会看见会喜欢,所以我就让人这么做了,那么,你喜欢吗?” 我对自己说,何苦,千万别感动,人家说是他让人放的,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又怎样,不就是个烟花吗?没什么稀奇的,你要是想的话,自己都能去放,千万别因为这么点事就降低戒备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你也没必要做这么多的事。” 墨云止有些悲伤了。 “是吗?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 这时的墨云止有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可是相貌太过于出色,那眉目间的忧愁让我感觉到了一点儿心酸。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让你讨厌我。我想了很多,想明白了,大概是我们最开始的相处就不好,我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带走了,让你对我的印象很差。那时候的我想的都是我自己,只想着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全然不考虑你的感受,也难怪你不喜欢。如实我当时慢慢来,一步步和你接近,慢慢熟悉,你也许就不会这么对我戒备。我一开始的方法就错了,所以到后面,不管怎么做都事错,怎么做都不好,可是我现在想改正我的错误。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去改,我再也不会去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再也不会强行介入你的生活,那么,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重新认识我的机会吗?” 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一点都没错。 因为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后来怎么做都是错的,一开始的印象就不好,所以之后无论怎么样,印象依旧停留在最初。 仔细想想,他知道我的身份,这其实并不是我对他忍让的真正原因。 如果换作是别人,我大概会是闹得鱼死网破也绝对不会被威胁着担惊受怕过日子,当然,墨云止并没有威胁我什么。 因为他是墨云止。 他就像是仙人和妖孽的综合体,他有风度有魅力,大部分时候是有涵养的,他很聪明会使计谋,他看上去无害其实很危险,有时候他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按着自己的意思来,显得十分任性无礼,可是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讨厌他吗? 不,我并不讨厌他。 我讨厌的是他最开始把我带走的行为,我讨厌的是他追乐楼的身份,我讨厌的是明明知道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依旧被他吸引,我讨厌的是这样的我,这样糟糕的我,我讨厌的是我不敢承认。 如果是别人会怎么样,我会怎么做,可是偏偏不是别人,偏偏就是墨云止。 以一种强硬的方式闯入我的世界,干涉我的生活,不断接近我靠近我,甚至说喜欢我让我嫁给他。 偏偏这样的人是墨云止,让我不知怎么去对待只想远远躲开他不见他可仍是会被他迷住的墨云止。 我真的希望可以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可是我却找不到可以诉说这件事的人。 我的心里充满了感伤。 “我明白,可是我不相信你。” “不相信什么?” 他很认真地问我。 “不相信你是真心的,不相信你是喜欢我,不相信你会改变,我没有办法相信。” 墨云止没有回应,继续听我往下说。 “我认为你对我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你想想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青楼,那本来就是个有问题的地方,我又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和你相遇交谈,你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人,没见过还会有那样的女子能对你说那样的话,你只是感到惊异只是感到好奇。接着你又发现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朝廷的某位大官,她是女扮男装的,这事本来就很匪夷所思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偏偏你却碰上了,而且还认出来我了,这种事带来的惊异感觉和和你发现这个秘密的兴奋感,让你觉得这事件多么有趣的事,所以你才会有着后来的种种举动,我说得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 “墨云止,你接触过多少女孩子,你所了解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我是不是不同于你所知道的其他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因为不同,你才会起了兴趣?” “何苦,你不要这么想。” “你和我说喜欢,喜欢是什么,你真的了解吗?你和我相处多久就和我说了喜欢,可别和我说什么一见钟情,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何苦……” “你的身边不会缺少爱慕你的女子,你又何必来作弄我?” “何苦,你……” “我只想过回我原来的日子,那些什么约定,什么答应的事,就全部作罢吧,好不好,我只是不想,不想,有一天,我会因为而难过……” 我眼眶湿润起来,可是我忍住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 “你听我说。” 他紧紧扶着我的肩膀,脸上显得很是痛心。 “你听我说,我明白你的感受了,真的,我明白的,因为你难过的原因也是我难过的原因,我知道我们的生活有很大不同,我知道我们的身份有很多差异,可是感情的事情,和这些有什么关系?有时候,喜欢不需要理由,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可幸好我遇见了。是,我对你感到惊异,感到好奇,可是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不后悔,我接受这样的感情,我喜欢这样的你,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比我清楚我自己是谁还要清楚。” 我就那么泪眼迷离地看着他。 “我自幼失明,可是我却从来都没觉得这是什么糟糕的事,因为我比一般人要出色得多,我做事可以比那些眼睛看得见的人做的还要好,我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可是,我遇见你后,平生第一次,觉得看不见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因为我看不到你笑,看不到你哭,看不到你是高兴还是难过,看不到你的忧愁和担心,所以我只能借着我生平的经验和我其他感觉去感受你的喜怒哀怨,也许我能猜得准,可是并不是每一次我都能猜得准。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没有做不到的事,可现在我明白,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快乐,我可以让人去打探你的生活,可是我打探不了你的内心想法;我可以时刻都去看你,可是我却不能让你看到我的时候能感到高兴;我可以给你无数金银珠宝,可是我却给不了你内心的安定,而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失败。我不知道怎么样做才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这样受伤的表情,不论是谁看了都不会忍心的,我也不例外。 我低下头。 他就那么一点点打开我心里的门,我怎么还能拒绝他? “你会喜欢我多久,你能只喜欢我一人吗?世间男子多薄幸,情意誓言都是信不过的,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可是我很贪心的。” 墨云止听了我这么说,先是惊讶然后很是兴奋。 “我的生命有多长我就会喜欢你多久,我不相信什么来世,更不相信什么死后的世界,我只在意现世。除非死亡,否则我的心意绝不会消失。” 我被他紧紧拥住,心里好似一股清泉流过。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墨云止,就像相信我的名字一样。” 我感到他的怀抱更紧了。 我大概是做错了,可是对与错真的有明确的界限吗? 我只想现在,至少现在我是喜欢的,我遵从我内心的想法,我遵从我的感情。 也许被伤害,也许被欺骗,也许遍体鳞伤,可是我不害怕了,我只知道只要有我面前的这个人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 因为我不想再那么伤心难过下去了。 第97章 相会 就算今天的天气是阴天也能让我开心。 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我心里有开心的事情啊。 “主子,您说您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昨儿我就那么一会没看住您,您就跑远了,我说,您到底干什么去了?” “哦,没什么啊,我看那边又有香糖果子卖,所以我就去看了。” 这个墨云止的事情,还是瞒着离飞比较好。 离飞愣了。 “不是,主子,我说,不就是个香糖果子吗?您要是喜欢吩咐一声就是了,您要吃多少,小的就给您买多少。昨晚上,街上的人那么多,您要是有个闪失的可怎么好,这人多就乱了,况且这世道,什么人都有的,您说您要是碰上什么小偷什么地痞的,那可就不好了,您的武功也不怎样,人多了您也对付不了” 离飞一絮叨起来就没个完的,这话是越来越啰嗦,一个男的,怎么说话比老太太们还多呢?回去后还是得跟离秋好好合计下,赶紧给他找个媳妇的好,俗话说,男人只要成了家这性子就沉稳了,虽然这话也不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靠谱,可是按照我家离飞这样的,应该是靠谱的。 “主子,您还想吃果子吗?我去给您买?” “不用了,我尝过了,太甜了点,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哦,主子您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可不就是,你说他们那个糖难道不要钱吗?怎么那么不要命地放呢!我尝过了之后全是糖的甜味,那果子的味道全都被盖住了。” “是吗?是不是这边的人喜欢吃甜的啊?” “不至于吧,我看其他的小吃都挺好的,味道整合我的口味,可能那一家做的比一般人甜些吧!” 可不是吗,真的太甜了些。我吃得吐出来的时候,云止还在那里笑我,可是我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果子后,他笑不出来了,那个表情就跟吃了黄连似的,脸都有些扭曲了,我看了之后不知道有多乐。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了。 “主子,您这是笑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就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能把主子你笑成这样?” “哦,是这样的,我昨儿在路上看到一只鸡站在一只猫的背上。” “这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不好笑吗?我看了之后可是好笑极了,那只鸡它想上树啊。” 离飞半晌没说什么话,显然他是觉得我的笑点有点低。 这其实是墨云止给我讲的一个冷笑话,我听了之后可是笑疯了,大约是人在心情愉快的时候,听什么故事都觉得好笑吧! 不过,话说过来,我怎么避开离飞去见墨云止呢? “离飞,你去给我买些话本子吧。” “没问题,那主子您是要待在这?” 我斜躺在床塌上,闭着眼装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你就放心好了,我就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安心等你回来。” 离飞也没怀疑什么,答应了。 “那我这就去,主子您好生待着,可千万别出去。” “我明白,你给我多买几本,我要那些结局好的,最好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不要那些悲的了,给我找些搞笑的。” “主子,您不是以前很喜欢看那些悲剧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喜欢了,我要看喜剧,我要看快乐的故事,要是找不到,多转转几个地方,没事,我不急的。” “小的遵命,主子您还要些什么?” “最好给我带些零食,离秋给我们的那些都吃完了,你再买些好了,不要弄那些甜食,给我弄些咸的来,别太油腻就行了。” “行,您就瞧好吧,我准给您办好。” 接着,离飞拿了些银子就出门了。 离飞走了后,我立刻打开窗户,从窗户往下看,等着离飞出了客栈,我看着他走远了,我立刻也出门离开客栈了。 等我见到墨云止的时候,他正在打算盘。 “你来了?” “我可是好不容易溜出来的,只能待那么一会。” “就是一会也是好的。” 墨云止现在脸上的笑容很和煦。 “你怎么打算盘都能打那么好。” “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 我看着他的算盘,好像还是金的。 “还是金算盘,你说,要是卖了,能值多少钱?” 我这么一想,眼睛都放光了。 云止听了乐坏了。 “你怎么什么都想着卖了?你要是真想要,我送你几个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算了吧,我要那么多算盘干什么?我又不会用。” “你想学吗?” 我连忙说不用。 “云止,你不知道,我学这些东西真的没什么天赋的,怎么都是不会的,要是学得久了,我头晕,真的,你别笑,我真的会头晕的,我爹都不知道为这事说了我多少次了。” “我不是为这个笑。” “那你是为什么笑?” “我是高兴啊,你叫我云止,我能不高兴吗?” 这么一说,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以后要是不当官了,我若是做生意,你能给我当账房先生吗?” “你若是需要,我一定会来的。” “我可不会给你发工钱。” “我给你发工钱怎么样,感谢你聘用我这么一个瞎眼的。” 我看着他,他在笑,好像说起那些其实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不想听你这么说自己,在我心中,云止是最好的。” 云止听了我的话,竟然想哄小孩一样,摸摸我的头,然后夸我说我才是最好的。 “你别碰我的头啊,我梳好的头发都乱了,你不知道,我把头发全部梳起来很费事的。” “要是乱了,我给你梳。” “我才不用你梳,你梳得一定没有我原来的好看。” 云止无奈摇头。 “何苦,你在这里会待多久?” “也就几天吧,等窦非回来了,我们就会离开?” 云止听起我提起窦非,好像有些不高兴。 “窦非跟你很熟吗?” “挺熟的,我们算是从小长大的,我爹对他有恩,所以他对我很不错,我爹死了后,他一直你很照顾我的,他比我大几岁,所以我把他当做兄长的。” “那就好。” 云止的脸色好了些。 我突然问道,“云止,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为何要吃醋,我不过就是想弄清楚而,况且,我也没什么要吃醋的,你这样的性子,大约也就我会喜欢上。” 我生气了,说起话来振振有词,“我现在不是男子身份吗?你要是不知道我是女子,你还会喜欢我吗?他们要是会知道我是女子了,未必不会喜欢我。” “他们是谁?” “就是陛下,风侯你管他们是谁?” “我的妻子原来身边有这么些人,看来我不能大意啊,不然,指不定你就被人拐跑了。” “我一个臣相,谁敢拐我,不是,谁是你妻子?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这么一来,你的身份就绝对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啊!” “除了你,谁还有那个本事?” “幸好是我。” 我站起身,看向他的脸,那么好看,真是越看越好看,可是眼睛,我开始轻抚他的眼睛。 “云止,你的眼睛能治好吗?” “名医看过了,治不好的。” 然后他又开口,“你在意吗?” “我怎么会在意,我到觉得这样也好?” 云止疑惑了,“怎么好?” “你眼睛看不见是好事啊,这样你看不到别人的脸,就不会被外面那些美人给迷住了,就不会三心二意了。” “这样正好一心一意喜欢你。” “正是。” 墨云止乐得开心。 “不过,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不好?” “你长得太好看了,很容易招蜂引蝶啊,你这要是往街上这么溜达一圈,不知会有多少少女被你迷住,这喜欢的人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样我会很为难的。” 云止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你放心,我本来就很少出门的,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的,你要是不放心,要不我下次出门的时候,戴上幂蓠,你看如何?”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嗯,挺好的,你就该这样做的,你这个相貌多出风头啊,最是容易招惹是非了。” 云止没想到我当真了,哭笑不得。 “你不会是说真的?” 我一本正经回答,“我当然是说真的,怎么你想出去招惹是非?” “当然不是。” “那就这样,你听我的,你不知道,要是招惹上了女人,尤其招惹上蛮不讲理的女人,那可是比男人还要难对付的,所以你要当心啊!” 云止点点头,“我知道了,夫人。” 我又脸红了,“谁是你夫人,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的,夫人。” 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无赖。 有和他聊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准备告辞了。 “我要回去了,离飞回来要是看不见我,该着急的。” “是吗,你路上小心,我让人跟着” “不用,也没多远,我一个人能行。” “那你当心。” 我看他失落的样子。 “别难过啊,我又不是不见你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我等你。” 于是,我就回了客栈,时间正好,我回来没多久后,离飞也回来了。 看着离飞拎着那么多给我买的东西,我突然觉得惭愧了,真不想这么瞒着他。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第98章 风波 还行,总体来说风平浪静。 “主子,你说有哪个官员能像你这么轻松的?” “轻松?还可以吧。” 离飞的脸抽搐了一下。 “主子,你这也太悠哉了,不是来视察的吗?怎么你整天不是待在客栈里就是待在客栈里,要么就是吃喝玩乐的。” “我怎么没视察,我不是出去过吗?” “你出去左右就是瞎晃荡。” “我这是考察民风啊!” “那你还到处买这个吃的那个吃的,然后又四处听一些琐事闲话。” “我这是体验民情。” “小的怎么觉得你这是出来玩的呢?” “谁说视察一定要摆出官员的样子,谁说一定要去官衙,谁说一定要规规矩矩的,这样做能视察出什么啊?要知道这下面的最是会做样子了,只要上面来人了,立马就是这个整顿那个整顿的,等你看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你一走,原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还是一堆的问题。” “难不成主子你是有意这样低调的?” “那是,怎么也不能暴露身份了,是不是。” “主子英明。” “那是。” 虽然我说的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可是基本上道理没错,这就算是视察,也得低调点进行,不能被别人看出些什么啊,其实一个地方当地老百姓是怎么生活的,在一定程度上就能反映出这地方的管理怎么样。 “主子,小的觉得陛下给您安排的差事挺好的,至少不危险啊,也不用你去打打杀杀的,也不用去整天写啊写的,所以主子你就别老是抱怨陛下了。” “陛下要是你真的好,那他还不如准了我的辞官,这么老是待在朝廷,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的身份始终都是问题。 “您总说辞官辞官的,也没见到您真的辞官,再说了,您辞官了您干什么啊?总不能去喝西北风吧。” “离飞啊离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你现在跟你姐姐一样唠叨呢?” “小的这不是为您打算吗?” “哎,哪有那么简单啊,这里面复杂着呢!” 我有预感,未来不久,朝廷一定会出事。 “离飞,今儿街上可有什么事?” “小的听说了一件事,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为了我能躲开离飞顺利去找墨云止,我这几天都要把离飞打发出去还一会,让他去街上到处看看,看看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弱势有,打听清楚来禀告我,要是没有,那就是最好了。” “你说说看。” “好像城守大人的儿子失踪了。” “失踪了?” 我睁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小的是听到一家商铺里的杂役悄悄说的,说什么城守大人的儿子失踪了,城守四处派人找呢!” “这人不见了,按理说应该是要贴告示找啊!” “小的听说,城守儿子好像是被人绑架了,所以城守不敢声张,只敢偷偷派人找。” “哦,我就说,怎么这几天,这大街上的衙役变多了,说什么是为了加强治安,原来是为了这事啊,不是,不是说不声张吗,怎么你都能打听到?” 离飞却说,“说是不声张,可是到底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商铺里的杂役曾经给城守家里送过货,这才知道的,而且那人就是个不仔细的,他跟人谈话也不注意些,小的耳力好,可不就听见了。” “这谁这么大胆敢去绑架城守家的公子啊?” 离飞为难了,“小的听说是,听说是追乐楼。” “追乐楼?不可能!” 我当即就发火了。 “绝对不会是。” 离飞疑惑了,“小的就是这么一说,主子您怎么生气了?” 我顿时就觉得我不敢是这个反应才是。 “我没生气,就是这追乐楼怎么会去绑架一个城守的公子?” “小的也是这么想的,胆子那么大的追乐楼,就是绑架也该绑架什么皇子公主的啊,这一个城守的儿子有什么好绑架的?” 虽然离飞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可是我想起墨云止我就本能偏向了一点追乐楼,或者说是偏袒了追乐楼的墨云止。 “怎么好好的,和追乐楼扯上关系了?” “小的听说是,那城守家的公子迷上了一个姑娘,可是这姑娘被什么追乐楼的人看中了,所以这为了教训公子,才绑架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 “什么追乐楼,八成就是冒充的,这年头,冒充追乐楼的人多得是,真要是追乐楼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人你知道自己是追乐楼的?” “可不就是,追乐楼的人可是厉害着呢,怎么会是这个人,小的也是认为这人是冒充的。” “什么人冒充可知道?” “好像是某个姓胡的商人,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小的估计,这城守找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那么,那个姑娘是谁?” “是一间茶坊卖唱的,叫什么怜儿的,不过那位姑娘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么说,和这事情有关的三个人都失踪了?” “可不就是?” “那还真是稀奇。” 我想了想,这莫名其妙的三个人都失踪了,这也不该吧,追乐楼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显露自己的身份的。 可是,这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离飞,你再去打听打听吧,弄清楚了!” “小的这就去。” 之后我像之前那样,等离飞走了,我又去找墨云止。 “云止!” 云止正在浇花。 “这花又不是你养的,你为何要帮它们浇水?” “我看这花开的也不容易,不如就帮帮忙,让它们开得更好些。” “浇水也不能保证啊,我以前家里养花,我每天都浇水,可事过了一个月,花都死了,弄的以后,离秋再也不敢让我浇水了。” “一定是你浇得太多了。” “也没怎么多,不就是早中晚浇水一次吗?” 云止乐了,“你啊,可真是!” 我撇撇嘴,不就是浇花吗?有什么可笑的。 “云止,你知道吗,这城守的公子被绑架了。” “我知道,外面还说,这是追乐楼的人干的。” “胡说,一定是胡说,你们才没那个闲心去绑架呢?这是和你们追乐楼没关系,是不是?” 云止很冷静地说,“追乐楼确实没什么闲心去绑架一个城守公子,可是这事倒确实和我们追乐楼有些关系。”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你们的人抓了城守公子?”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有一个人确实是我们的人。” “不就三个人吗?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除了城守公子就是那个商人,还有卖唱的姑娘……•” “卖唱的姑娘就是,你认识她的?” “那个姑娘就怜儿,怜儿,楚怜,她是焦……” “正是。” 我的天啊,怎么又是这个人? “她怎么成了卖唱的了?” “这个……” 云止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个其实是她个人爱好。” “她喜欢唱?” “确实,可是喜欢是喜欢,但是唱的可就不好听了。” 一个公子和一个商人都看上了一个唱的不好听的卖唱姑娘,那么这姑娘一定是相当漂亮。 “我猜,那个怜儿是不是易容了,一定易容成了一个美人是吧?” “你倒是聪明。” 云止这么说着还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这个也不难猜啊,能让男人为之争吵甚至动手这么做的,一般都是为了美人。”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那么这个怜儿呢?” “回楼里了。” 我惊讶了,“怎么就回去了?” “当然要回去了,不然难道等城守来抓人吗?” “那城守公子呢?” “被关着呢!” “那个商人呢?” “躲起来了,我估计不出一两天,就会被城守的人发现。” “你说那人怎么跟你一个德行,他真的不是追乐楼的?” 我想起我和云止以前的事,不禁抱怨起来。 云止又好气又好笑,“我那不是……好了,是我错了,丞相大人海涵,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好,饶了小人吧!” 我接着他的话,“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本官就不计较你的过错的。” “多谢大人。” 云止还像模像样地给我行了一个礼。 我扑到他的怀里,乐呵呵笑起来。 云止也笑起来。 后来,真如云止所说的,城守果然把那个胡姓商人给抓住了,救出了公子,然后这么一审问,再那么几十板子下去,这商人立马就一五一十说清了情况,这下大家才知道,什么追乐楼,都是骗人的瞎话。他就是一个普通商人,一时脑子发涨了,被姑娘给迷住了,所以才敢对城守公子下手。 接着那商人又挨了几十板子,最后被城守扔进牢里了。 至于城守公子,这么一折腾,反而发起高烧,据说这昏迷的时候,还在叫着“怜儿,怜儿”,把城守气得够呛,从此以后,对儿子又加强了管教,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让他出门。 城守公子病好了找怜儿没找到,又病了一场,这病好后,才算是打消了对怜儿的念头。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忘了这事,偶尔谈笑的时候拿出来讲讲,至于那个,怜儿,就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哎,这世上的人真是什么人都有,一个比一个怪。 第99章 会面 窦非办完事,就来找我们了。 窦非在楼下和我们喝茶的时候,说起了客栈的的名字“永福”,他问我可知取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永远有福气啊,这吉祥啊!” 离飞也很是赞同我的想法。 窦非摇头,“其实这名字是取自一句话,‘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所以才叫永福。” 我读书不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别说这些文绉绉的话,你知道我读书一向不用功的,你说的话我不太懂,你讲通俗一点,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非无奈苦笑,“就是说人要经常思虑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天理,这样才可以追求美好的幸福生活。”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样的说法也是有点意思,只是不太适合客栈,是谁取的名字?” “一个受不了客栈的价钱的读书人说的,他建议老板把名字改成‘永福’,老板觉得寓意不错,所以就改了,其实他是想告诉老板,其实这客栈的收费不合理,还是改一改的好,这样你的生意才会好。” 我和离飞听了哈哈大笑。 “哎,读书人就是这样,说话总是那么委婉,你直接点不就行了,非要折腾这些。可惜,还是没用,这客栈里的费用还是那么高,可是你看看这么多人,这生意是好得很啊。” “生意好,是因为换了一个老板,而且这价钱比起原先的已经降了很多了,可是要对得起这个价格就只能在客栈里面下点功夫了,所以这客栈虽然贵些,可是却比一般的客栈要住得舒适些。” “这人还算是懂得经营的。” 我看到窦非笑的古怪,不禁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窦非摇头,“不是有,是我已经打算了。” “你干什么了?” “我只是和老板谈了笔生意。” “什么生意?” “合作。” “怎么合作?” “我来帮他宣传客栈,他来帮我宣传酒。” 我听得真是纳闷,这个人怎么到哪都想着做生意,怎么都能想到赚钱,可是还经常在我家蹭吃蹭喝的,真是个小气鬼。 “窦非啊,你真是天生的生意人。” 窦非散去脸上的笑意,很是认真看着我,对我书,“说实话,这是你这么多年来说的最有智慧的一句话了。” 我当时脸就黑了。 离飞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我看到他用力捂着肚子,显然笑得肚子都疼了。 “我说,安公子,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我瞪了他一眼,安心说道,“你才有事,我这几天可是自在得很,不信你问离飞。” 离飞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 “主子这几天可是安生了,一点乱子都没有。” “是吗?那你们主子这几天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偶尔出门也是我跟着,其余时间都是在房间里待着的。” “真的?” 窦非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我好几眼,看得我都怒了。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我当然是信你的,只是有一点儿惊讶而已。” “你那就一点儿?” “比一点儿多出那么一点。” 我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了。 “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离飞在一边也说,“是啊,主子,小的也认为我们待的时间久了点,不如我们赶快回去吧!” “再说了,你不还要回去交差吗?” 我听着两人的话,他们说的也对,我确实该回去了。 “既然这样,我们先休息一日,后天早上出发好了。” “遵命,主子。” 窦非于是也要了一房间在客栈住下了,他的房间就在我对面。 让我生气的事,他竟然不用付银子,原因是,他已经和客栈老板是生意伙伴了,既然是生意伙伴了,这银子就免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很是咬牙切齿了一番,在他身边念叨了半天,终于把他念叨烦了。窦非受不了我总是念叨,没办法,只好去和老板商量,那老板是个很爽快的人,知道我们是窦非的朋友,所以就免了我们这两天的房费和饭菜钱,这样一来可是把我乐坏了。 所以我晚上睡觉都谁得特别香。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跟云止告别,我要回宁城,云止会不会跟着我一起回去呢?他的云衡斋虽说重新开了,可是他也有别的事要办啊,我大概又要和他分别几日了。 我摆弄头发的时候,窦非来敲门了。 因着我当时穿的还是寝衣,我还没慌离飞就先慌了,赶紧把衣服鞋子给我拿过来,让我赶紧穿好,毕竟我是个女子,这个样子让别的男子看到了不好。 等着我把衣服穿好,鞋子穿好,离飞拉着我一阵瞅,确定没什么破绽露出来,这才去开门。 等着开了门,窦非就开始抱怨了。 “我说,何苦,你这到底干什么呢,怎么半天才开门,不是我说你,你这睡懒觉的毛病也该改了。” “我这不是刚起来要换衣服啊!” 窦非笑的开心,“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子,磨磨蹭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这是认真细致,你懂吗?像我这样的,就需要注重仪表。” “是,是,你注重仪表,你的领子怎么有些翘了。” 离飞一看当即就呆住了,赶紧上前来,站在我面前帮我摆弄领子,正好挡住了窦非的视线,然后离飞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我看到他的口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于是,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我的发带好像在床上,我去看看。” 这时候,离飞转移窦非的注意力,“窦公子,你喝茶。” 我从床上找到了我的假喉结,飞快地贴到了脖子上,又把领子往上拉了拉,然后按了几下,确定结实了,这才拿起发带转过身来。 “发带都皱了,我看我今天还是不系发带好了,离飞,你帮我把头发梳起来用发冠固定住好了。” “遵命,主子。” 然后离飞对着镜子,挡住窦非的视线,为我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假喉结,调整了一下位置,拉高了领子,之后就开始给我梳头发了。 我是长呼了一口气,真是有惊无险,幸好没有被他发现什么。 哎,扮成男子就是这点麻烦,以前年纪小,我还用不着这假喉结,毕竟男子年纪小的时候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可是这一年朵,尤其是入朝为官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注意了,可是这东西毕竟是假的,跟真的是有差别的,戴的时间久了,我的脖子就不舒服,所以睡觉的时候,我一向都是摘下来的,今儿窦非来的急,我没反应过来,这才忘了,等到窦非说起领子的时候,离飞反应过来,这才提醒我的。 好在窦非也不注意这事,不然要是让他发现了,依着他的观察力,我这身份肯定瞒不住。 “何苦,既然明日就离开了,今日不如出去逛逛好了,护城河边有个馆子,哪里的菜味道可是不错,是客栈老板的娘家人开的,他们厨子都是出自同一家的,而且那边附近风景更好。” 我正愁着怎么找机会离开呢,这机会就来了。 “我就不去了,这几日零食吃的太多了,这肠胃有些不舒服,我还是待在客栈里休息吧!” 这么说着我还按着肚子,摆出一张苦脸,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离飞愣住了,赶紧上前询问。 “主子,您不舒服,我去给您买药去?” “不用,就是最近吃多了,我喝点茶就好,你不用担心我,这样好了,你去跟着窦非去一趟,哦,路上再给我买些话本子。” “您真的没事?” “没事,你放心,你们玩去就是!” 离飞还是担心,可是窦非开口了。 “离飞,你们主子既然这么说了,你听着就是,那边还有不少果树,到时候摘些果子给你们主子吃,正好治治他那肠胃不适的毛病,反正他就是不爱出门的,就让他待这里就是,省得出去惹乱子。” 窦非这么说着还冲我一挑眉。 我怎么不知他至少在打趣我,不过这时候,我也不想和他计较。 “那主子,你一个人小心点。” “没事,我这几天不都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你们要是在这里,我可怎么去见云止啊,他说不定正等着我呢! “何苦,你好好休息。” 窦非和离飞下楼的时候,窦非问了句,“你主子这日一直都是待在房间里?” “是,没怎么出去过。” “他是一个人待着?” “是,我出去给主子办事了?” “怎么,让你去买零食还是买话本子?” “都有,有时候我还去街上打听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回来好说给主子听。” “是吗?” 窦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窦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等着看到他们连个人出了客栈,我立刻也离开去找云止了。 我该怎么和云止说呢? 第100章 诉说 现在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话本子里写的,小女子去私会他的情郎呢? 这话要是放在我身上,怎么说呢,也还算合适,可是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我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可不就是偷偷摸摸的?你想啊,我这是瞒着别人的,瞒着家人私会情郎,这怎么看都像是话本子里的情节。可是话本子里面要么就是皆大欢喜的,要么就是死去活来的虐心,我这样的情况,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这样的日子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好。 “云止!” 云止本来见到我挺高兴的,可是察觉出我的语气不对,于是询问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想告诉他我的担忧,只是说我明天要离开这里回宁城了。 云止好一会都没说话,然后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回去也好,我还要在这里待几天,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就会尽快赶回宁城。” “嗯,我等你。” 我觉得我真的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虽然我本来就是一个女孩子。 “云止,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念我?” 天啊,我为什么这样的话都能问出口了? “没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自然会想念你的,那么你呢?你会想念我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回答,“当然会。” 看不见你的时候,总是会想念你,白天会想你,夜里会想你,即使在梦中都有你的影子,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念你,是不是陷入了恋情的女子都是像我这样的,时时刻刻都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见不到的时候就会焦虑忧愁。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记得以前,看话本子的时候,可是看不惯这样的女子的,总觉得她们特别矫情,可是轮到自己了,却发现比起她们我也好不了哪里去。 “不过就是几日见不到面而已,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你被别的女孩子给拐跑了?” “如果有人能把我拐跑,那这个人一定是你。”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止笑了。 “云止,你不知道,我见到你又多高兴,真的,特别的高兴。” “我也是。” “我比你更高兴。” “这个你要和我比吗?” “当然了,小时候,我听我娘亲说过,女子其实比男子更容易动心,这一旦动了心,那就再也不会改变了,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依然喜欢这个人的,哪怕这个人有了心上人,哪怕这个人以后不喜欢自己了,都还是会死心塌地喜欢这个人的,所以,女子的感情更坚固,更不会轻易变心。我娘还说了一句,嗯,说了什么来着,嗯……” 我脑袋卡壳了,半天都想不出我娘说的话是什么,好像是什么石头,对了,就是石头。 “我娘说了,君当作石头,妾当作……” 我又想不起来了,幸好云止明白我想说的话是什么。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云止说完这话的时候,还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对对,就是这句话,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你们读书好的是不是记性都好,不然怎么你们什么都记得,我是那么都记不住,难道是我脑子太笨了?” 云止露出笑意。 “傻孩子,谁天生会记得这些,不过就是念得多了,才会记得熟。” 我不解。 “是吗?可是以前我读书读好几遍,可是里面的诗词还是记不住,我爹每次见我背不出都会叹气,好几次想打我,可是都被我娘拦住了。你不知道,我可不喜欢背书了,可是现在很多时候,我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多认真念书,这样别人说什么,我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的不多也未必是件坏事,知道多了烦恼也会多。”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应该听你的娘的才对。” “可是我娘可有才了,她的文采可是比我爹还要好,我爹说,他就是听了我娘做了几首诗词之后才喜欢上她的。每次我背不出的时候,我爹都会感叹,说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继承我娘的才华,什么都不会,幸好是把我装扮成了男子,不然要是一直都是女子,以后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我听到云止轻轻笑了一声。 “你不要笑我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就是对那些提不起兴趣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云止但笑不语。 “云止,你不要因为我读书不好就嫌弃我,我这么平平安安长大也不容易,离飞和离秋都说我的运气好,是有神佛保佑的。” “我怎么会嫌弃你?” “什么神佛保佑的话我是不信的,真要是有神佛在保佑我,那他们一定都是打瞌睡,所以一直都没管我。可是,我遇见你,是不是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大约,那个时候,神佛是睁开眼的。” 云止突然怔住了,然后一把拥我入怀。 好一会,他才开口说话。 “何苦,我教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 “好啊。不过,你要说的简单些,短一点,不然我记不住。” 我小声低喃的话惹的云止笑起来,可是随后他却用一种很认真的态度向我诉说。 “我心匪石。” “我心匪石。” “不可转也。” “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 “我心匪席。” “不可卷也。” “不可卷也。” 他说一句,我就跟着说一句,等他说完了,他问我记住了吗? 我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记住了,可是,这也不是一句话啊?” 云止被我逗乐了。 “你记住就好了,一定要记住,这就是我对你的心意,不要忘记。” “不会忘的,你说的,我都会记住的。” 后来,云止开始和我说起他的父母。 “我的娘亲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我从没见过他,可是我幼年曾见过她的画像,她真的好看极了,等我长大后,有人说我的容貌就和我娘亲有几分相似。” 云止长这么好看,那么他娘亲肯定也好看,那样的话,云止的娘亲一定是个绝代美人,这是遗传。 人家都说,儿子的长相比较像母亲的,女儿的长相比较像父亲。可是我比我爹长得好看些,比我娘又长得差点,所以我大概是把我爹娘的相貌都综合了再平均分了一下。 “我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他总是对我很严格,只要我背书背得不好,他就会拿戒尺打我的手心,我稍有违背,他教训的会更加厉害。他是个很花心的人,因着长相英俊为人风流,所以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女人,小妾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纳。他很不喜欢我,可能也是因为他不喜欢我娘亲,所以看到和娘亲长得相似的我总会不高兴,每次气愤的时候,他总是会说我跟我娘一样,一样让人讨厌。我有记忆以来,除了读书的时候,他就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话,他不喜欢我这个儿子,就想着和其他女人再生一个儿子……可是到头来,最后也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儿子……他的身体其实很差,大夫说,他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可是就算身体很差,他照样还是吃喝玩乐照管不误……再后来,他死了,我们的家业也基本被他折腾光了……我离开了那个家,我离开家的那一天,可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然后,我的外公收留了我,教会我很多,后来外公不在了……之后,我就来了追乐楼。” 他没有说他是怎么来追乐楼的,我想那些应该是些不愉快的回忆,既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所以我就没有问。 毕竟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过去的事,我以后会知道的吧,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和现在无关。 “云止,那么你现在呢?现在的你,快乐吗?” 云止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对我微笑,“快乐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怎么都是快乐的。” 我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也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怎么都是快乐的。” “你有想过娶妻吗?” “遇见你之前,从未想过,我以前总认为,我应该是会这么一个人过完余生吧。” “不会的,你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是啊,幸好,幸好我遇见了你。” 我和云止紧紧相依偎,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响声。 我看到云止的眉头一皱,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就从外面被踹开了。 接着我就傻住了。 第101章 发现 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场景的。 窦非和离飞就那样站在门外,他们的脸上满是惊异。 而我,当时还与云止搂在一起,他的手我的手紧紧牵着。 最关键的是,我当时是男装。 我看到离飞和窦非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完了。 离飞的嘴张得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愣了那么一小会,就开始哆哆嗦嗦地用手指向我们,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主……主子,”又转向云止,结结巴巴地说,“墨墨……墨公子,”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显然还没能接受眼前的局面,“你们……你们……” 离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算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窦非的反应比离飞要镇定些,至少他没像离飞那么傻傻张大了嘴,他只是紧紧盯着我,死死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看上去好像很平静,可是他不停摆动的袖子掩盖不了他的颤抖,这已经很明显表现出了他的惊异一点儿都不比离飞少。 这时候,最冷静的显然就是云止了,我有那么一瞬间,很希望我能像云止一样眼睛看不见,这样我就不用去面对眼前的局面了。 一时间,谁都没开口,只有离飞还在那你的他的断断续续说什么,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俨然沉浸在这巨大的打击中,还没走出来。 在那一刻,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才开始重新流逝。 最先打破这沉默的是云止。 “诸位是要这么一直站着吗?” 然后窦非也反应过来了。 “若是能坐下,自然是最好的。” 说着推了离飞一把,就去找位置坐下了,坐下之前,还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离飞大约是被窦非这么一推给惊醒了,跟着窦非一起坐下来,可是还没坐下来多久,立马就跳起来质问起云止来了。 “你你,你对我家主子做了什么。” 离飞这个傻孩子,怎么说话的这是,我的头开始疼了。 云止十分淡定地回答,“没什么。” 就这么三个字一下子就把离飞惹毛了。 “什么叫没什么,我告诉你,我都看见你,你分明是,分明是占我家主子便宜,你敢对我家主子这样,我绝饶不了你。” 说这就拔出剑开始刺向云止。 我本来为着离飞的话担忧得头疼,可是我一看到离飞拔剑刺向云止,我立刻就当子啊云止面前,可是云止显然反应更快,一把推开我,然后就这么迎向剑,然后,然后,竟然接住了剑。 我已经看傻了,离飞也傻了,窦非没傻但是愣住了。 云止用两根手指就把剑牢牢地接住了。 离飞的那把剑就这么被云止紧紧夹在他的手指间。 这样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云止的武功竟然这么好?也是,他能那么悄无声息地潜入我家,然后迷晕离秋和离飞,确实是一个武功好的。 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人竟然是个瞎子。 要是其他人看见了,不知会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嗯,接着说离飞。 离飞是傻了一会,然后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后,就开始用力抽回剑,可是那剑丝毫没动,离飞不得不加大力度,可那剑依然没动。 离飞怒了,开始蛮力拔剑,随即云止突然松开手指,这剑突然松开了,可是离飞还在使劲,于是在力道的作用下,离飞被震得退了好几步,眼看着要摔倒了,离飞当即定住心神,稳定了脚步,这才避免了摔倒。 若不是现在的氛围太过古怪,我就会鼓掌了,因为实在是精彩啊。 离飞大概明白自己不是云止的对手,所以也没再动手了。 我看到这情形,感到很尴尬,怎么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是吧,我不说些什么,好像也不行啊是不是? “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谁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主子,你别管,小的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这人欺负你。” 说着好像有再打的架势。 我赶紧上前,按住离飞的剑,对他说,“他没欺负我。” “主子,你别担心,我就算武功不如他,可是怎么样都能护住您。” “他真的没欺负我。” “主子,您不用说了,我亲眼看见的怎会有假,分明是这人……” “那是我愿意的。” 我冲他这么一吼后,我立刻后悔了,可是既然话已出口,我这也不好改了。 离飞傻傻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主子,你说……你说真的?” 离飞满是不敢置信。 我看着他样子,实在是不好在吓唬他,可是这样的情况,我要是不说什么,可就没完了。 “是真的。” 离飞已经被我震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窦非忍不住了,终于开口了。 “何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看了窦非一眼,“我知道。” 窦非很是生气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没说。 我明白,他应该是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主子,你可不能糊涂啊,你可是个……” 离飞就是这时候都没忘了我的真正身份是个秘密,不能说出来。 “你可是个男的,你可是臣相,你怎么能和一个男的……” 接下来的话,我想离飞是说不出口的。 “何苦,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堂堂南齐臣相竟然与一个男子牵扯不清,你可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我看着窦非,突然对他心生歉意。 这房间里面,除了窦非之外,其余人都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就这么瞒着窦非一个人,我真是过意不去。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窦非看了眼云止。 我立刻说,“云止自然也不会说的。” 窦非看着我,然后又看着墨云止,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我要是知道我的兄弟和一个男人有什么暧昧关系的,我的反应会比窦非还厉害,我大概会把他骂一顿了,可是窦非却没说我什么,可见,他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窦非突然问起云止来了,“你是那个墨云止?” “正是。” “我问你,你可知道何苦的身份。” “知道。” “你知道你还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吗?” 窦非怒了。 我心里面其实在想,云止对于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你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他知道的那些事加起来不知有多少,若是都说出来,都可以把我害上好几次了。 “不会。” 窦非疑惑了。 “我不会让她收到任何伤害。” 窦非不知道,云止说的是“她”,不是“他”,要是知道云止说的其实是“她”,窦非可能就没有这么生气了吧? 窦非很是怀疑地看着云止,显然是在思虑云止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离飞是不相信的。 “一定是你欺骗我们主子,姐姐说过,长得越是好看的男人,嘴里越是没实话,像你这样的,肯定是一句真话都没有。”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离飞说了,这人怎么就那么听离秋的话呢? “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只要何苦相信我就好。” 我点头,“我相信,相信。” 离飞对我的回答很是不满。 “主子,你怎么你怎么能相信这样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你都不清楚,你怎么敢相信?你才和他认识多久啊!” “我是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相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我的心意绝对不会改变。” 离飞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叹气。 窦非望着云止,问他,“你能保证吗?你能保证照顾好何苦,绝不会欺骗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我可以保证。” “你一个瞎子,怎么保证。” “就算我是瞎子,我也能让何苦平安无忧,绝不会受一点苦。” 窦非冷哼一声。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随后窦非转身离开,离开前经过我身边,看着我很是痛心地说了一句,“何苦,你好自为之。” 他说这样的话,我不是不感动的,窦非他是真的拿我当兄弟看的,他真的关心我的。 离飞瞧着窦非走了,然后看着我和云止,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又不想把我一人丢下,干脆一跺脚。 “主子,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离飞也离开了。 我走向墨云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过什么,这不都过去了吗?” “可是却弄成了这样的局面,我……” “这样的局面迟早都是要面对是不是?” “可是我却连累你,让你成了……” “成了断袖,是不是?没关系的,只要是你,我什么都不在意的,再说了,你现在才是该担心这个的。” “云止,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你有什么错,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云止轻轻拥住我。 “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也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绝不离开。” 第102章 说清楚 “呵呵。” 我尴尬笑了笑,却没人理我。 离飞忙着把行李搬上马车,窦非忙着收拾行囊,就我一人站在大街上,看着他们忙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昨天从云止那儿回来后,离飞和窦非就一直没理我。 窦非是直接回了他的房间,离飞则是在房间里清扫,若是没有重要事,离飞干脆就不开口说话了。 即使是晚饭的时候,都没人和我说话。 我真的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本想着过了一天,说不定他们的气就消了,可哪成想还是这样,我是深感无奈啊。 这是有个人来给送信。 “请问哪位是安若素,安公子?” 我本来还在想这是谁呢?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我吗? “我就是。” “安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信。” “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姓墨。” 哦,是云止啊。 “知道了,替我向你们主子问好。” 那人差事办完了就离开了。 离飞听到墨云止给我送信的事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可是什么都没说。 窦非确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上了马车的时候,把信打开看了。 其实里面没写什么,大约就是些要我好好保重,不要担心,还有什么注意安全,不要乱来之类的,最后还写上了他之前对我说的“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我看了之后好生感慨。 真正让我尴尬的是,我是不是这一路上都要和这两个人默默无言什么都不说?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更何况那个人还明确表示了他喜欢我。 我的身份不是我所能选择的,可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身份放弃我的喜欢,从此以后都为这个身份而活吧? 如果没有云止的出现,我是打算过以后就这么一人过下去的,可是我又不能预测未来,我怎么会知道我会遇见云止,我怎么会知道我会喜欢上他,若是之前我能预测到这一切,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去见墨云止的,但是我不是神仙,我预测不到。 我试过不去喜欢,可是我做不到,我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子,我当过大司马又怎样,我是臣相又怎样,可是感情来了,我能控制得住吗?我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我已经把他记到心里了,我不想忘。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伤心起来。 只有喜欢,真的有用吗? 我现在找谁说都不合适,更何况我都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 我还是看我的话本子吧,然后路上睡一觉再睡一觉的,这么几天时间总能打发过去的。 我手上的话本子是个喜剧结尾,我前面没看直接看后面了,知道结局是好的,我才愿意往前看,如果就结局不好,那么,那我还是要往前看,都买回来了,怎么都该看看是吧。 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因为家世的原因而遭到反对,可是奈何两人难舍难分,如论如何也不想分开,可是双方的父母怎么都不同意,最后经历了种种磨难,终于在一起了。 怎么有点儿像那两家客栈的事?也不知道那一对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成婚。 路上停了一会,窦非带着马去吃草了,离飞进来给我送水。 “主子,您喝点水。” 我摆摆手,推开了离飞递来的水,继续看我的话本子。 “主子,您还是喝点吧,您都有半天没喝水了。”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看我的话本子。 “其实,主子您也没做错,您怎么说都是个……那个墨公子除了眼睛不好之外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了,不然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可是就算人家看不见,也是足够出色了。” 离飞开始絮叨了。 我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开始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墨云止那的?” 其实我一直都么弄明白,云止的所在地那么隐秘,而且还有人看守,他们怎么找来的?我明明看着他们走的,难不成他们又折回来了? “是窦公子发现的。” “他怎么发现的。” “窦公子先开始问起您这几日在干什么,小的说您没干什么基本上都在房间里待着,窦公子觉得奇怪,然后我们走了一会,窦公子说不对劲,然后我们这又返回来了,接着回房间一看,发现主子你竟然不在。当时我们还没想那么多,窦公子猜想着您大概是出去玩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又问起客栈里的人,可知道主子您这几天有没有出去,哪知道客栈的的人竟然说,主子你每天都会出去,我离开没多久您也跟着离开了。于是,我们就觉得可能您应该是有事瞒着我们。”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窦公子去打听的,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的,反正我们最后就去了那里。我看到那门外的守卫看着好像是有点武功底子的,我怕您被什么厉害的人抓住了,然后就和窦公子一起闯进去了,没想到这就看到主子你和墨公子在一起。” “你是生气我没有告诉你?” 离飞低下头,“小的怎么会生气,就是有些难过,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想到主子您竟然不相信小的,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小的。” “不是我不想告诉,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怕你担心我。” “您不说,小的更担心您了。” “我现在的处境我的身份,没人比你更清楚了,我遇到这样的事,我自己都没想好,有怎么和你说呢?” “至少您该告诉小的您是怎么和墨公子认识的。” 我怕想我大概要告诉离飞实情了。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去艳寻芳的事吗?” 离飞点头,“小的记得。” “你还记得当时情况混乱,所以我就躲进一个没人的房间了?” “记得,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其实那时候,墨云止在里面。” 离飞眼睛睁得老大。 “那主子,您那时……” “没事,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就好。” “可是我去玉衡斋买扇子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我的身份。” 离飞已经被吓得说不话了。 “那,那……” “之后几天我其实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主子,你怎么?” “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在那过得挺好的,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侍女专门伺候我。” 离飞不再言语了。 “之后我又遇见了他几次,前几天灯节的时候我遇到他,那时候我才算确定了心意的,其实我跟他真正来往也没多久,见了面顶多就是说说话而已,你放心,该有的矜持我还是有的。” “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就这样顺其自然了。” “可是这一旦被人发现,您的名声?” “我说了很多次了,名声什么的我其实不在乎,就算发现了,人家能说什么,顶多就是说我断袖而已,你说是不是。” “可是主子您不是……” “要那么清楚干什么,真要是清楚了,我的性命就没了。” “主子……” 离飞说着伤心起来。 “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 “小的是觉得主子委屈,明明……可是却还要这样,小的替您不值。” “没什么值不值的,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帮您保守秘密。” “那样就可以了。” 我还没有告诉离飞,墨云止是追乐楼的人呢……这件事好事回去之后再说好了。 “主子,墨公子真的可以信任吗?” “当然可以,你主子我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可是墨公子知道了您那么多事,您就不担心什么吗?” “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现在担心有什么用,既然我选择相信他,那我就会相信他。” “可是小的觉得,墨公子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您看他的功夫,虽然小的只和他过了一招,可是小的明白,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哦,怎么说,大约是人家脑子好吧,学什么都是特别好的。” “主子,您要告诉姐姐吗?” 离秋啊,这么一想我的头疼了。 “回去就说,反正瞒不住。” “那窦公子?”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可是窦公子认为您是……断袖啊!” “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也只能这样了。” 没多久窦非带着马回来了,等着收拾好了之后,离飞又开始赶马车了。 窦大哥,对不住了,我不能告诉你其实我是个女子,我喜欢男子,我不是断袖。 窦非现在应该还在为我是断袖的事郁闷吧?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和窦非说清楚了,只能让他这么误会下去了。 哎,爹爹呀,你让我装成男子,有没有想过,您女儿会被人误会成断袖?您想没想过,我碰上了喜欢的男子我该怎么办?最要命的是,我还是一个朝廷命官。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运气背,之前遇上了山贼就算了,怎么现在竟然碰上了什么杀手了呢? 神佛啊,你到底在哪保佑我? 第103章 安若素 我到底是招惹谁了啊,怎么谁都和我过不去。 这次比起上次的情况,应该要好些,因为上次是好多人,这次只有一个人。 你见没见过,一个杀手这一见面就说,“我是杀手,我是来杀人的。” 谁要是这么说,我肯定以为这个人脑子有病。 本来我们听见他这么说,是没当回事。我们想的是,这人大概是个脑子有病的吧,而且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又是一个人,手里拿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刀的东西,我们直觉认为这人就是个脑子有病的。 所以我们根本就没理睬他。 谁知道我们这还没走多少路,这人又出现了,还是那么一句,“我是杀手,我是来杀人的。” 我们依旧没理他。 离飞加快了赶车的速度,窦非也加快了骑马的速度,你说一个脑子有病的,你和他计较什么,要是把人打死了,还麻烦了。 所以我们这是一路快速前进啊,那个马车吧我颠簸得要吐不吐的,反正是怎么都不舒服,我是在心里面把那人诅咒了无数次。 猛的一下,马车停了。 那个自称是杀手的人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依然是那么一句,“我是杀手,我是来杀人的。” 这人是怎么跑的比马还快的? 于是,我们都觉得有问题了。 窦非开始问这个人。 “你这人总是拦住我们的去路,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杀手,我是来杀人的。” “那你是来想杀谁?” “安若素。” 我听了那话当时惊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窦非奇怪了。 “你知道安若素是谁吗?” 那人伸手指向我说,“他就是安若素。” 窦非皱眉,“你认错人了,他不是安若素。” “你休要骗我,我在大街上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我要杀的人就是安若素。我一直跟着你们,总算找到下手的机会了。” 我们其实心里面其实都很震惊,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跟了我们一路,可是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看来这人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到底什么原因,非要跟着我们一路啊。 窦非笑了。 “这世上同名同姓的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你要找的安若素?” “不管是谁,只要叫这个名字,我都要杀了。” 这人看来真是脑子有病,简直是胡闹。 窦非冷笑。 “看来阁下是病的不清,还是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吧,不然怎么说起这等胡话来,石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不然可别怪我剑下不留情。” “我就是来杀人了,人杀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自然就会走的。” 那人从头到尾这么长时间脸上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窦非拔出剑来,“你要杀人,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就准备与那人打起来。 可是那人的速度飞快,窦非还没接近他,他就已经向我飞过来了,离飞反应快,立即拔剑,可是却被那人打伤了,离飞被达到的同时还撞向了窦非,窦非还没缓过神,两人就一起倒在地上了。 我吓得拼命往后退,可是我是在马车里,怎么退啊,可是有的时候,人在危急的时候,脑子会变得非常聪明,比如说我,在这时候反应就变得相当快。 这人拿起刀向我靠近。 “既然阁下要杀我,总要说个理由吧。” 那人愣了一下,“杀人不需要理由。” “可是我也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就送死吧。” 没人回答我。 因为这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云止的迷药果然管用。 离飞与窦非赶来的时候,只见到那人已经晕过去了。 我让他们后退,然后把这人给扔下马车了。 到底马车上还有迷药的气息,我可不想他们两个人都倒下了。 窦非很是纳闷地看着我,我却冲着他得意一笑。 “江湖独家迷药,出门遇险必备物品。” 幸好云止把迷药给了我,他告诉我,只要撒上那么一点迷药,不管是谁闻到了都会昏过去的,当然我是相安无事的,原因是我事先吃了解药。 这迷药可不是一般的迷药,你中了迷药,任凭你武功再好,至少都需要两个时辰才能醒过来,你要是在睡着的时候中了迷药,恭喜你,你会做个好梦。 “主子,你哪来的迷药啊?” “云止送的。” “这人还送你迷药,可见不是什么好人。” 窦非对这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要是没这迷药,我现在可就死翘翘了。” 我冲着窦非一瞪眼。 “主子,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绑起来,到时候带着送衙门去。” “怎么带?” “捆起来把他放到车后,捆结实点,到了安锦后,给我把这马车卖了,再重新买一辆。” “小的明白。” 这样一个杀手就被我给打倒了,虽然不是被我打到的,可也是被我放迷药打到的。 我真是厉害,你看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吃解药放迷药,我可真是不简单啊,太佩服我自己了。 不过话说过啦,怎么这冒出个杀手是怎么回事,还要杀我,这个也太奇怪了。 怎么这样奇怪的人偏偏就被我给碰到了? 真是晦气。 我就和离飞在外面赶马车。 “离飞,那人绑牢了吗?” 窦非插话,“当然绑牢了,我亲自绑的,绝不会出错。” 窦非接着又打趣我,“你说你够倒霉的,怎么还要杀手来杀你呢?” 我怪笑一声,“人家杀的是安若素,我为什么会叫安若素呢?” 窦非讪讪笑了笑。 这名字可是他给我取的,我这麻烦相当于是他给我招来的。 后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给那人你闻了几次迷药,虽然我很心疼我的迷药,可是为了安全,不得不这样做啊。 “这人武功厉害吗?” 两人都没说话,我看他们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厉害的。 “果然江湖里是藏龙卧虎,这一个看上去脑子有病的都是高手,我看我们到了安锦把人交上去之后还是早点回宁城的好。” “何苦,你这是被吓怕了吧。” “我有什么可怕的,别忘了,这人可是我解决的。” “你那是运气好。” “运气好也是我的本事。” “你要没有用药,你也解决不了。” “我有药不用我傻啊,难不成等着他拿刀杀我?我要是等着你们两个来,你们就要给我收尸了。” 窦非沉默了。 我也觉得我说的过分了。 “主子,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学武不精,以后小的一定用心练武,让自己厉害点,绝对不会让主子您遇上危险了。” 离飞很是过意不去,我安慰他,“这就是个意外,人生在世,谁没遇到个意外的,再说了,不都没事了吗?你主子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反应快着呢!还有,这种不正常的人,能遇到几次,遇到一次就已经是凑巧了,怎么还会遇到,别往心里去,到时候自会有衙门管的。” 离飞点头,可是我看他还是有些失落。 “这次可以算是凑巧,可是这事也未免太奇怪了,怎么看到你是安若素,就来杀你了?这安若素是我给你取的名字,除了我们三个人,也没人知道啊,就是客栈的也不过是知道你姓安而已,你告诉了那个墨云止吗?” 我看了窦非一眼,“我怎么会和云止说这个?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送信的人知道你叫安若素?”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云止都不知道的事,那个送信的是怎么知道的。 “那封信真的是墨云止写的?” 我点头,“自然是,我可以确定。” “你怎么确定。” “有句话是他向我之前说过的,而且他的字迹我也认识,绝对是他写的信。” 窦非冷哼了一声。 “何苦,本来你和墨云止的事,我是不想管的,虽然我不想看到你一个男人成了断袖,可是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匪夷所思的事,而且那个墨云止能说出那样的话,我姑且算是相信他是好的。可是这后来,我越想越不对,首先那个墨云止武功好的出奇,其次,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杀手的事,我认为那个墨云止不是什么一般人,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本想反驳,可是他说的也是道理,何况墨云止是追乐楼的,确实不是一般人。 “你喜欢男人大概只是一时的,等你见到了让你心动的女子,你肯定就不会想什么墨云止了,回去后,我一定给你好好打听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女子。你多和些女子打交道,就不会有这个念头了。之前你去了青楼,我还挺高兴的,可是青楼女子到底不适合你,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些好人家的聪明的的女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离飞的脸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窦非不知道我是个女孩子啊,他要是知道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还认为是我不了解女子,所以才喜欢上男子的,殊不知我本就是女子,怎么会不了解女子? 我要是不喜欢男子,那才叫奇怪呢! 我不和他谈论这个了。 “我在想,那个杀手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杀了几个安若素了?” 窦非半晌才开口。 “谁知道呢?” 第104章 怪事 可算是到了安锦城,那么一个杀手这么一路带着,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踏实。 “那人还在吧,没跑吧。” 离飞去后面看了看,回答,“还在呢,主子,跑不了。” 那就好。 这小城里管事的还是县令。 我去衙门的时候,照样有人拦我,可是我把牌子很一亮,就没人拦我了。 接着县令是毕恭毕敬接待我,可是我对于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感觉不到什么别扭了,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样子。 县令姓安。 我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就问他可知道安若素的事。 县令一听就开始哆嗦,半天都说不话来。 看来确实知道些什么。 “安县令,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吧。” “大……大人,请问您是怎么知道安若素的事的?” 我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慢悠悠说,“没什么,只不过本官现在用的化名就是安若素。” 张县令哆嗦得更厉害了。 “大人,您……路上没什么……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遇到个杀手,说是要杀什么叫安若素的,所以就想来杀我,不过,被我给弄晕了,这人我都带来了。” 我这么一说,离飞立刻就把身边晕着的人,给扔在地上了。 张县令吓得眼珠子都快落下来了。 赶紧向师爷打手势,结果师爷哆嗦着去拿了一副画像,想靠近这个杀手,可是怎么都迈不动脚。 我看着嗤笑了声,吩咐了声离飞。 离飞上前去冲着杀手踢了一脚,立刻就把杀手翻过身来,脸朝上了。 我对着县令和师爷说,“不用担心,人晕过去了,没两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县令放心了,取过师爷手中的画像,对着那个杀手仔细一比对。 好一会,终于开口,也不知是不是兴奋过度,声音很是颤抖。 “没错,就是这个人,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县令和师爷开始向我磕头了。 怎么回事啊? 随后县令缓过神来,开始向我说起实情。 原来他们住的地方不禁叫安锦,而且这里绝大数人基本都姓安,因为取名字基本都是按照书上取的,尤其是从以“安”字开头的诗词,成语词语之类的里面取名字,所以叫安若素的有好几个。 本来呢他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可谁知道,一个月前竟然来了个杀手,见人就说他是杀手,他是来杀人的。别人看他有些不正常,以为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所以就没理他,可谁知道,有一天,他听到有人在喊安若素,他就立刻把那个叫安若素的人给杀了,随后把所有人都给惊吓住了。 因为死了人,惊动了衙门,县令派人去捉拿,可是这个杀手的武功太高了,谁也抓不到他,反而被他打伤了好几个衙门的人。 可是随后没多久,相继有人被杀害,死者都是叫安若素的,这一时间弄得是人心惶惶的,谁都不敢再出门了,尤其是那些叫安若素的人更是害怕至极,干脆就躲在了家里不出门。 犯下了好几件的命案,可把县令急坏了,县令无奈,只好写信向上面请求帮助,可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很可能牵扯到了什么江湖上的人,所以这上面一直没有派人增援,只说会详细调查,等到查清真相后,自会派人来协助。 可是一直都没什么消息,而且那个杀手十几天都没什么踪迹。就有人猜测,是不是杀手走了,去了别的地方。 可是到死还是害怕,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没想到我却把这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杀手抓住了,可不让他们兴奋吗? “大人,我替我们安锦的百姓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大人真是我们的福星啊,我们一定会供上一盏长明灯,保佑大人此生平平安安,事事如意。” 哎呀,原来我还为着安锦除了一害了。 “安县令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其实能抓到这人,也是凑巧,担不得大人如此称赞。” “哪里,大人的大恩大德,下官真是无以为报,下官这就去备上一桌上好的酒席,来给大人接风,也算是庆贺此事,还望大人务必赏光,不要推脱。” “那本官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这人如此危险,还是要多派些人手严加看管,绝对不要让这人逃脱了。” “自然,自然,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后来,我总也想不明白,这杀手为什么要杀那些叫安若素的人,干脆就把窦非喊来,让他帮我去打听打听原因。 窦非本来不愿意的,说人抓到了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横竖都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 我生气了,就说如果他不帮我查,我就去找云止帮我。 窦非听到这才肯答应我的请求。 于是离飞就陪着我去参加接风宴了。 我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宴席的,可是,我怎么都算是他们的大恩人,所以他们自然很是感谢我,既然这样,我怎么好意思推辞,再说了,不就是宴席吗? 真到了接风宴的时候,我有些傻眼了,因为我感觉这安锦的百姓好像都来了啊,怎么人那么多? 安县令说,那是因为他们听说了那个杀手被大人抓住了,特意来感谢大人的。 饶是我避开一杯又一杯敬来的酒,可还是喝了不少杯,安县令为我挡了不少杯,离飞也为我挡了不少杯,可是我还是感觉很醉。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和离飞当晚自然是歇在县衙的。 半夜的时候,我晕晕乎乎,猛然看到床边有一人,吓得我立马酒醒了。 可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我又安心了。 “云止,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所以来看看你。” “云止,你真好。” “你可有受伤?” “没有,幸好有你的迷药,不然我可真的没命了。” 我躺在云止的怀里,想起一事。 “云止,你给我写过信吗?” “信?你说什么信?” “就是我离开岚彦的时候,你有托人给我带信吗?” “没有啊,怎么,出了什么事?” “我收到了一封你写的信,上面是你的字迹,还有你曾经告诉我的让我绝对不要忘记的话。” 我的脸红了。 “有这样的事?那么信你有带在身上吗?” “有,我一直放在身上的。” 我把信递给云止,云止只是拿起来闻了闻,就说,“这不是我写的。” “那又是谁?” “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 “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追乐楼里有人知道了你我的事,所以故意冒充我给你写信。” “那么那句话怎么回事?” “那其实是很简单的一句,表达情意的时候也是经常用到的,应该是凑巧吧。而且若是写了其他的话,你也会当做是我写的吧。” “那倒也是,怪不得上面写得含糊不明的,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避免别人看到,所以才那么写呢!” “都是我不好,让那些人给你惹麻烦了。” “那么是怎么知道我叫安若素的?” “还是为了作弄你。” “怎么说?” 我是诧异了。 “因为知道有个杀手专门杀那些叫安若素的人,恰好那时你又对外宣称自己姓安,所以才故意称你为安若素,好让那个杀手来找你麻烦。” “可我差点丢命。”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我真怕自己没命了。” “不会的,你别生气,追乐楼的向来都是这样,总喜欢找乐子,不过,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的。” “那么他们知不知道我是,我是……?” “不,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轻轻捶了云止几下,抱怨道,“都是你们追乐楼,不然我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可真的,真的就……” 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委屈。 “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相信我,何苦。” “我相信你,云止。” 我们接着说了好一会的话,天快亮的时候,云止才走的。 第二天,离飞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说,只说自己头晕,想必是昨天酒喝多了。 离飞也是感到头晕。 好在县令还算是个会做事的,给我们送来了醒酒汤。 快正午的时候,窦非回来了,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打听出了什么。 窦非告诉我原因的时候,我是半天没动静,因为这事也太…… 怎么说呢,其实那个杀手原本是个普通的江湖人,武功不错,因着练武练魔障了,虽然武功高了很多,可是性情就变了,到后来脑子就糊涂了。他想去找人比武,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一个杀手比武,杀手被他杀了,可是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认为自己是个杀手,专门去杀人的,他去找人问,他该去杀谁,正好就碰到了一个叫安若素的,然后那个安若素就被他杀死了。 那就是死的第一个安若素,从此以后,杀手就变得越发不正常,专门杀起那些叫安若素的,然后某一天来了安锦,就成了被通缉的犯人。 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简直就是危害人间啊! 后来我将这事说给安县令听的时候,安县令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不管怎样,这人犯了命案是事实,而且这人太过危险,于是决定还是将这人杀了的好。 至此,随着这个凶手的性命终结,这事也就从此落下帷幕。 我们三人也就踏上了回宁城的路。 第105章 安心 折腾了多久了,我们终于回了宁城。 本以为这回来的路比来的时候要好走些,可是真走起来,是一点儿都不好走啊,虽然我也没走多少路,很长时间我都是坐马车的。 从安锦离开后,又接连经过好几个城,这才终于回到了宁城。 我的家啊,我好想你啊! 想想这一路,也是挺不容易的,这遇到的麻烦和困难也有,危险也有,但好在是有惊无险,最后都是化险为夷了。 不过,这回去我可怎么和离秋交代啊。 我该怎么和离秋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墨云止怎么都好,在他面前,总让我有些自惭形愧,可是被墨云止喜欢上的我无疑是幸运的,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啊……真是个大问题。 离秋既然和周意好了那么久,应该会明白我的感受吧。 “离秋,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周意的。” 离秋很是不好意思,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耐不住我一个劲问“我就是想知道而已,况且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子,我不问你难道问谁?难不成你要让我去问那个周意?” “千万别。” 在我的小小威胁下,离秋就说了。 “具体什么时候说不上来,就是大家从小一块长大的,都认识好多年了,平时遇上了能说说话聊聊天的,然后,后来,话就多了,聊得也多了,觉得很谈得来,而且大家对算是认识的,彼此也挺了解的,觉着以后要是过一块好像也挺好的,所以慢慢就处上了,其实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觉得合适的。” “那你怎么觉得自己喜欢他的,总要个什么反映吧,比如说见到人心情如何,见不到会如何。” 离秋想了想,慢慢说,“见到了觉得挺开心的,也觉得挺自然的,大概是认识久了,所以也没那种很冲动很不自在的感觉,见不到也没什么,反正他经常来的,见面机会也多,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想念的。” 我是不是问错人了,离秋和周意的情况跟我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算是青梅竹马,认识很多年才确立的感情的,语气说是恋人,可能和家人一样,我问离秋那种女孩子初次喜欢的感觉,明显不太合适,可是我又该去问谁呢? “小主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就是好奇啦,你们以后要一起过日子的,我当然先要问清楚了,不然他欺负你怎么办,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 离秋却说,“主子,你放心吧,我不离开你,我和周意已经说好了,隔壁有间屋子一直空着的,周意已经把它买下来了,等着过些日子好好修整一下就行了,到时候中间打扇门出来,我就是嫁人了,以后还接着伺候你。” 我摇摇头,“那可不一样了,人家都说,女孩子嫁人了,心思都会放在夫婿身上了,你以后肯定只会想着周意,不会想着我了。” 离秋又气又笑的,“小主子,你这是存心气我的吧,我当然会一直伺候你的,不会离开,我还想看着小主子以后能嫁人呢!” 我听了心里一沉,离秋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着不合适,也沉默了。 “我嫁人,这都是没影的事,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别担心主子,等你到时候不做官了,我们大不了离开这里,找个远远的地方,就没人会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了。” “可是我要是一直不嫁人呢?” “那也没事,我们一直伺候你就是了。” “离秋,你以后也要过自己的日子的,不用在意我。” “那不行,小主子这么愁人,不管着点可怎么行。” 我愁人吗?我怎么不觉得。 其实我想和离秋说,虽然我还不能嫁人,可是我这嫁人的人选已经有了,各个方面都挺优秀的,我担心我有点配不上他,不知道离秋你怎么看? 我这左思又想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怎么该告诉她。 怎么说? “离秋,我给你介绍一人,他叫墨云止,他……” “离秋,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他叫墨云止,他……” “离秋,我找到了我心仪的人了,你要见他吗?他长得可好看了,他叫墨云止,他……” “离秋,我,我,我又心上人了,他叫墨云止,他……” 不过离秋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情况一: 离秋会很开心,然后会缠着我问起关于墨云止种种问题,打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长什么样啊,年纪多大了,家里有谁啊,干什么啊,这家产有多少啊,有什么特长啊……然后会接着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认识多久了啊,谁先说喜欢的啊,以后打算怎么过啊…… 不不不,我不想回答啊。 情况二: 离秋会很生气的,她一定会对着我说教:主子你其实不了解他的,主子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是不能配上你的,你们以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他是不能能照顾好你的,你们以后以后一定会分开的,主子你要当心别被骗了,主子你这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主子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和人好上了,主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不不不,我不想听这样的话。 情况三: 离秋会很疑惑,然后担忧,然后劝慰,她大概会说:主子你确定了吗,确定了也再考虑一下啊,毕竟是大事,怎么都要再想想,主子你现在的这个状况比较复杂,和一般人家不一样,所以不能按一般人家的方法对待,那么主子你还是慎重一点好,主子那个墨云止是什么人,他可靠吗,你还是小心点,别轻易相信,怎么都是你的终身大事是不是? 不不不,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还是躲远点吧。 于是我在家待了好几天,一直都么想到怎么和离秋说我和墨云止的事。 我把离飞找来参谋。 “离飞,你说我怎么和离秋说墨云止?” “小的不知道,主子您看着办吧。” “要不你去帮我说。” 离飞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行的,不行的,主子,我不能说的。” “你为什么不能说?” “我要是说了,姐姐不知道会怎么骂我呢!” “这不就是我和墨云止的事吗?她怎么会骂你?” “姐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我的,一定会怪我没照顾好主子,一定会说我没用没看管好主子,一定会很生气,姐姐要是很生气的话,我一定会很倒霉的。” 离飞越说越慌。 我看着离飞的样子,心里面也是越来越慌了。 “我也很担心离秋会骂我?” 离飞又摇头。 “不会的,姐姐怎么舍得骂主子?” “就算不骂,那肯定也会说很多的啰嗦话,我可不想听她的啰嗦话。” 离飞急了。 “小的也不想听啊!要不您继续瞒着?” 我一挑眉,问“你也觉得我该瞒着离秋?” “这个,这个,小的不好说。” 我叹气。 “离飞,你看啊,我是女子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也就是你、离秋还有周意知道,如今墨云止也知道了,可是墨云止和我认识的时间确实没有你们长,虽然我很喜欢他,可是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毕竟还是和你们不一样的。” 离飞瞪大着眼睛看着我。 “你觉得墨云止怎么样?” “挺好的。” “怎么好?” “嗯,长得挺顺眼的。” “确实,长得太好看了些。” “武功跟高,应该可以保护好主子。” “这是个优点。” “文采很好,而且会画画,书法也不错,正好可以弥补主子的不足。” “确实,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了?” “不是,我是觉着,主子你要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变得更加出色。” “很可能。” “其实小的觉得他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主子您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觉得他好,因为你们毕竟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家人了。” 这话说着,我有些悲伤了。 离飞同样觉得伤感,开始抹起眼睛来。 “你伤心什么?” “小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主子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 “小的一直觉得主子好像还是那个小孩子,每天玩闹的,偶尔闯点祸,总是喜欢睡懒觉,每天睡在轿子里,等你到了皇宫的时候,还要把您叫醒……没想到,有一天,主子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就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开始自己的喜欢了。小的,小的,只是觉得很感慨……” “不管我怎么样,都是何苦是不是,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可是主子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么日后的日子就会有着落了,大概也不会再想到小的了。” “怎么可能,我会一直想着你和离秋,还有周意的。离秋和周意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你的事情虽然还没定数,不过根据离秋的说法,也快了,所以你以后也会成家的,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妻子,还会有孩子,说不定刮到了那时,你就忘了我了。” “小的绝不会的……绝不会的。” 离飞都快哭了。 哎,这个样子,让我更没什么把握去和离秋说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像离飞这样的反应? 我后来想了个告诉离秋的办法。 其实就是我上朝之前,我把离秋找过来,很快地说了一句话。 “离秋,我和墨云止相互喜欢上了,至于墨云止是什么样的人,你去问离飞就行,这样,我去上朝了,你在家好好的啊。” 我一说完就立马跑出门了,回头一看,离秋站在那里好像怔住了。 “走走,赶紧去皇宫。” “是,大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有去上朝的渴望。 说出来了,终于安心了。 第106章 困惑 上朝的时候,我很是漫不经心,压根就没注意夜霖说了些什么。 我心里想的是,离秋知道到了这事会怎么做,她会有什么想法。 还有我很想墨云止,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真的很想见到他,和他说说话。 我一点都没注意,夜霖往我这里瞧了好几眼。 突然,夜里就喊我,“丞相!” 丞相,谁啊,谁姓丞?不是,我就是丞相,这是在叫我是吧。 “臣在。” “丞相对于此事怎么看?”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刚才没注意听,陛下能再说一遍吗?嗯,应该是不可能的。 “臣听陛下的。” “你可知道朕说什么吗?” “陛下说的都对。” 我抬头看了夜霖一眼,他脸上还没胡子,要是有胡子,那一定会被我气得翘起来。 陛下啊,你可千万别生气,臣不是故意不听的,臣这不是有烦心事吗?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陛下大概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 好在,陛下没有继续说了,也没有计较我的过错了。 好险啊。 下朝后,夜霖把我单独召过去谈话了。 哎,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就过去。 “何苦,你今天很是难得,竟然没有打瞌睡。” “谢陛下夸奖,臣只是想着自己既然都当了臣相了,怎么都该注意点。” 可不是没打瞌睡吗?因为我这心里一直都在想事情,怎么有那个闲情打瞌睡。不是,就算我没有想事情,我也不会打瞌睡的,我会好好上朝的。 夜霖仔细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脸上发现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朕觉着你自从回来后,这上朝总是心不在焉的,虽然没有打瞌睡,可是总是在神游,朕虽然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朕能肯定,你想的绝对不是什么朝政的事。” “臣怎么敢想别的?臣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朝政的事。” “哦?那你说说,今日早朝谈论了些什么?” 这可让我怎么说,只能蒙一个了。 “回陛下,是水坝的事。” 应该是吧,听说最近某些地方发大水了,挺厉害的,应该说这个吧。 “朕早朝的确说过水坝的事。” 太好了,猜对了,我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了。 “可是那是朕昨天说的,朕今日说的是赈灾的事。” 我是不是傻啊,我应该吧这些都说了才对,这水灾后,自然有赈灾啊。 “何苦,你可知罪?” 夜霖这一声大喊,我被吓得立刻就跪下了。 “臣有罪,臣知罪。” 夜霖很是用一种痛心的眼光看着我,可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罢了,你起来吧。” “谢陛下。” 谁知道,夜霖接下来竟然和我说了这样的话。 “风清城跟朕说,何苦你这是有了心上人的表现,朕本来不信的,可是你最近的样子却不得不让朕往这方面想,风清城可说对了?” 我其实应该说不是的,绝对没有的事,风侯爷想多了,可是我看着陛下的目光,不知怎么的,我都说不出口了。 夜霖看到我这副样子已经明白了。 “看来是真的了,没想到风清城对这方面说的倒是很准。何苦,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可是需要朕为你赐婚?” 姑娘,姑娘其实在你眼前呢,赐婚?算了吧,我要是真说出来,我怕陛下您被我吓死,虽然您不可能被我吓死。 “没有,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单相思?” “不是。” 这话说完了我就后悔了。 夜霖听了乐了。 “既然不是,你怎么不愿意,难道你不想娶人家?” “我娶不了……” 我还是闭嘴吧。 “娶不了是怎么回事?怎么,那女子难道不愿意嫁给你?” “不是娶不了,不是不愿意嫁,不是,那是,不是……” 我怎么说都不好了。 夜霖奇怪了。 “这不是,那是到底怎么了,难不成里面有什么问题不成?你说出来,这点事,朕还是能为你做主的。” 我这个脑子怎么就变木讷了呢? “陛下,这事太复杂了,臣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而且这里面问题太多了,请陛下,陛下,当做没有这么回事吧,臣以后上朝一定会注意,绝不会再想些与朝政无关的事了。” 我都这样说了,陛下,您就不要逼我了。 夜霖看了我好一会,脸色变得不太好。 陛下,你可不要生气,臣真的是有苦衷的,可是臣不想骗你。 “你能这么说,就说明这件事很棘手了,朕虽然好奇是哪家的女子能让你这么伤心,可是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你既然不愿意,朕也不好插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多谢陛下,臣以后一定会好好办事,绝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出了皇宫后,本想坐上轿子回家的,可是我却收到了云衡斋的帖子。 这次可不是金帖子,就是一般的帖子,上面写着云衡斋的老板请我下朝后在酒楼一聚。 我看了不知有多开心。 云止回来了。 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酒楼就是上次我和云止见面的那个酒楼,上次我们闹得不太愉快,这次绝不会了。 这么听他一说,我本想立刻就冲上去 “云止,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 说着我就扑到他的怀里去了 云止听到我的声音,微微一笑,我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也紧紧地搂住我。 “我也很想你,若不是有太多事要处理,我一定会尽早回来的,都是我不好,让你等急了。” 我摇头。 “没有,没有,只要你回来了就好,你这趟顺利吗?没有什么麻烦吧?” “还不错,一切顺利。” “那就好,虽然我很想见你,但是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你实在担心我?” “嗯,我心里面总是想着你,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我怎么会没见到你。” “那你以后不用担心,我回来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太好了。” 我心里真的很高兴。 我抬起头,看着云止的脸上都是笑意。 “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 “你本就是女孩子了,有什么像不像的。” 我却说,“才不是呢,我在家的时候,离秋总是说我,说我不像个女孩子,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她每次说起这个事的,都会叹气。” “那么她大概是没有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若是看到了,一定不会那样说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想起上朝之前我对离秋说的事了。 我摆弄着手指,显得很是不好意。 “云止。” “怎么了?” “我和离秋说了我和你的事了。” “是吗,那么她是什么反应?” “我要出门的时候,才和她说这事的,说完了我就跑了。” 云止笑出声来。 “你可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顽皮。” 我听着他这么一说,更是不好意思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的,因为我实在是没法面对离秋的反应。” “我想我是不是你要去你家拜访了?” “大概吧,我看离秋一定很想见你。” “那我可要好好准备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同意你嫁给我呢?” 嫁? 我想起了陛下早朝后和我说的话了。 “云止,你觉得我们真的会有未来吗?” “难道没有吗?” “我只是觉得那对我好像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你在担心你身份的是吗?” 我没说话,但是我已经在心里默认了。 云止紧紧握住我的手。 “云止,你也不会永远当官的是不是,你总有不当官的那一天,等到了那一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会等到那一天吗?” “会的,无非就是时间的长短而已,而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我笑了。 “若是那一天,我的头发都白了,腿脚都不利索了,说话都不清楚了,你也会等着我吗?” “自然。” “我才不信,你怎么会等那么久。” “怎么不能,我只要心里一直想着你就行了。” “想什么?” “想你嫁给我的样子。” “什么样子?” “你穿着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走在红毯上,然后我就在前面等着你,等着你一步步向我靠近,成为我的妻子。” “我若是成了老太婆,这样子多难看。” “反正我也看不到,再说了,你成了老太婆的时候,我就是老头子,正好配成一对了,是不是。” “才不是。” 我和云止打闹起来,然后我脚下没注意,和云止一起摔倒了,我倒在了云止的身上,那个样子真是有点狼狈。 “云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 我要是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我肯定马上爬起来,可是我哪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我是真的没注意到,原来小侯爷一直跟着我的。 他在我家都是那么直接的人,更何况是在这酒楼。 所以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何苦,可让爷我逮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跟女子约会的,你还说了喜欢……” 等他看到地上的我和云止的时候,已经傻眼了。 “你们……” 尤其是,我还搂着云止的脖子,云止还搂着我的腰。 没法解释了。 第107章 断袖 场面那个难堪啊,我简直都快奔溃了。 最怕的这就是被人看到了,还是被这么一个人看到,得,我今后恐怕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谁闯进来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风清城呢? 我为什么今儿不把离飞带在身边呢? 为什么我来的时候就没注意有没有人跟着我呢? 怪我,怪我,都怪我,全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之前被人闯进来看见了一次,有一不可有二,怎么我又犯错了呢? 我说你们这些人也是的,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好好的,跟着我干什么,我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能丢了不成? 还有,明明这种情况我还能辩解一下的,找个借口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比如说我不小心摔了,比如说被什么绊倒了,比如说被什么吓到了,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表示默认了呢? 悔不当初啊,我这危急时刻的反应力到哪了去了?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本来我还想着怎么和风清城说这件事,没想到他就那么看着我们,然后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震惊、疑惑、恍然大悟、无可奈何,最后痛心疾首,接着人就立刻离开了。 我想喊他,可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跑什么啊,我都没跑,你跑什么,我的头越来越疼了。 “这下子麻烦了。” “他就是那个小侯爷?” “正是他,风清城风侯爷。” “别担心,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我这就让人去找他。” 我赶忙拦住云止,这事云止要是管起来,指不定就会用他们追乐楼的法子,那风清城可就没什么好下场了。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那个小侯爷出事。 “算了,他知道就知道好了,我不在意的,我有办法的。” 我紧紧握住云止的手,向他表示一切都好。 云止露出担忧的表情。 “我能帮你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这事就交给我了,我能处理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 风清城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会告诉皇帝陛下,那时候,可能我这个官是真的当不了了。 “云止,如果我不做官了,怎么办?” “那正好,你就可以嫁给我了。” “你为什么要娶我啊,我什么都不会的。” “就是什么都不会,你也是我的妻子啊。” 云止的笑容像清风一样,很是温和。 “我帮不了你。” “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我心里一阵温暖。 “我文采不好,武功也不行。” “那么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一窍不通。” “你能与我聊天喝酒品茶。” “女子的礼仪我也是不懂的,什么刺绣女红更是不明白。” “那又如何,我不在意。” “我很任性,有时会无理取闹。” “我会一直哄着你,护着你。” “我很嫉妒,不允许你和其余女子有任何往来。” “我就和你一人往来。” “我们会有以后吗?” “当然有,我会让你幸福快乐。” 这样的话语对我来说,已是心满意足了。 很多年我都默默盼望,会不会有一天,我能遇见真正爱我理解我会为我遮风挡雨披荆斩棘的心上人。 幸好,我遇见了。 和云止道别后,我直接回了家,没有去找风清城,我觉得不管他怎么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不过就是断袖而已,除了丢面子丢名声还有什么,我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没有去找小侯爷,小侯爷反而来找我了。 我看着小侯爷那一副若有所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我心里无奈至极。 “风侯爷,您有话就直说吧,这里也没外人,您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有丝毫隐瞒。” 风清城听我这么一说,表情更是奇怪了。 “何苦,我们怎么说也认识不少年了,我们交情也算是不错的是吧,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兄弟看的,你老实告诉我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接下去的话,风清城怎么都不好开口了。 “是不是断袖,是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我把话给他接上了,他倒有些不自在了。 “那你是……断袖吗?” 看来风清城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也是难为他了。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确喜欢男人。” 风清城立马站起身,大声问道,“那你真是断袖了?” 我没回答他的话。 我喜欢男人没错,可是我也没承认我是断袖啊,我一个女子,跟谁断袖去。 当然,这话我是不能和风清城讲清楚的。 风清城看我什么都没说,以为我是默认,不禁垂头丧气起来。 “何苦,你怎么,你什么时候,你为什么……” 大约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所以说话颠三倒四错乱不堪。 “你慢慢问,我一个个回答。” 风清城稳住心神,开始询问起我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男子的?” “我一直都是。” 风清城眉紧紧皱起来了,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他的额头还有皱纹呢? “你为什么会喜欢男子?”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 我的话彻底把风清城弄糊涂了。 他又站起身,是来来回回在我面前走啊走的,边走边看我一眼,然后叹气,然后又走。 我避开眼不去看他,省得看得我头晕。 终于风清城停下脚步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我愣住了,明白过来后,说了声,“谢谢!” “还有,你始终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因为你……这个事看不起你的。” 我心里的感动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这时候,他能和我说出这样的话,多难得啊,我这个朋友没白交。 “我问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一家古玩铺的老板,墨云止。” 风清城警惕地看着我,问“他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 “他可靠吗?” “可靠。” 风清城好一会没说话,然后突然冒出一句,“你看上他什么了?” 这个问题啊,怎么回答呢? “我怎么就不能看上他?” 我干脆就反问了。 风清城开始絮叨起来。 “何苦,你是不是讨厌女子啊?也不奇怪,这年头的女子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加上你又是个懒散的,自然没什么机会认识什么女子。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你就看上男人啊!这世间的女子多着呢,你一时没看中没关系,咱可以慢慢来,总会找到个喜欢的是不是?这样好了,我应该很长时间都会在宁城待着了,我一定陪着你四处转转,没准你就会发现你喜欢的女子了。” 我该怎么和他说,不管我怎么转,我都发现不了我喜欢的女子的,因为我本来就是…… “你放心,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什么叫包在你身上了,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啊? “小侯爷,这事不劳您操心了,我会……” “不麻烦的,反正我也不忙,最近我家里推荐了不少女子,我对那些人没心思,可是我可以帮你打听去,我家老太太向来就喜欢做媒,她挺喜欢你的,我要是对她说是帮你找的,她一定会乐意帮你的。” 你家的老太君要是来管我这事,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小侯爷,我的事不急,真的不急的。” “你别管了,这事我有办法,我肯定帮你。” 说着他就准备动身离开。 不过他想起来一件事,又来问我,“何苦,多少人知道你是断袖的事?” 我抚着额头说,“除了我家里的人和你,没人知道了。” 风清城点点头,“那就好。” 接着,他又和我说,“何苦,你怎么也注意点,我发现了也就算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你可就麻烦了,以后出门当心着点,你这个身份,盯着你的人也有不少呢!” 我还没和他说什么话,他就急匆匆走了。 这下子,可怎么是好? 这人的反应和窦非类似,都是认为我是对女子还不够了解,没明白男女之情,所以都去帮我打听有什么适合我的女子了。我知道他们也是为我好,可是他们不明白啊,我就是女子啊,喜欢男人真的没什么奇怪的。 这一下子我就成了断袖了,我冤不冤啊! 现在,认为我是断袖的,窦非算一个,风清城算一个,两人了。 知道我真实身份的,除了我自己外,就是离飞离秋还有周意,然后就是墨云止,四个人了。 本来就是个秘密,可是知道的人却增加了,这秘密虽然还是秘密,可是为了掩饰秘密,这谎言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冒出断袖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兴许有一天,我这女子身份的秘密都守不住了。 明白真正实情的除了我和墨云止,就只有离飞和离秋了。 等等,我这回来了,没看到离飞和离秋啊?不应该啊,怎么着都该来质问我了。 离飞也就算了,可是离秋,我这么大的事,她知道了竟然能这么安静? 不像她的做事风格啊。 第108章 问话 我有整整两天都没看到离秋。 我问离飞怎么回事,离飞回答说他姐姐需要时间仔细想想,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承受不住。 离秋承受不住,可是周意比起她来,显然承受能力相当强,我就跟他透露了那么一点点风声,说我的身份大概被人发现了但是那人以后会和我一家的。 周意的那个领悟能力真是让我叹为观止,他立马就明白了,冲着我一笑,然后说了声恭喜,接着就去做事了。 我怎么瞅着这些人都不怎么正常呢? 怎么说都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怎么这反应是一个比一个奇怪,每一个都不一样呢? 等我见到离秋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回家来? 离秋是一串问题接着一串的。 “主子,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人的,不是那人叫什么来着?” “墨云止。” 我无奈回答。 “那个墨云止,主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古玩铺的老板。” “他家什么情况,父母还在吗?有兄弟姐妹吗?” “父母双亡,他是独生子。” “他家中情况如何,可有娶妻纳妾?” “都没有。” “他比主子大几岁?” “五岁。” “那他怎么还没成亲,有什么毛病吗?” 我斜睨了离秋一眼,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可惜我低估了离秋,她竟然面不改色说,“既然主子你都喜欢上他了,那么这些情况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不然,我怎么放心把主子你托付给这么一人。” “他没什么问题,只是眼睛不好。” “什么,主子你看上了个瞎子!” 离秋很是震惊。 我怒了,“瞎子怎么了,不就是看不见吗?人家这么多年不都是生活好好的,比那些眼睛没瞎的难道差到哪里去啊!” 离秋见我生气了,改善了一下语气,“主子,我不是有看不起人家的意思,只是,这眼睛看不见,这生活上到底还是有很多麻烦的。” 我没好气回答,“不用担心,人家好着呢!不信问离飞。” 离飞一直站在我们边上,半天不说一句话,听到我喊他,这才说了一句,“确实如此。姐姐不用太过担心。” 离秋一看自己弟弟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瞒着她没有告诉她真话,她不好骂我,只能骂离飞了。 “什么确实如此,我还没说你呢。你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你就一点儿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你说你练武练得再好怎么样,怎么就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让你仔细些让你注意些,你倒好,主子跟人都好到私定终身了,你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有你这么当护卫的吗?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说,你怎么就不关注下主时候身边的陌生人呢?这万一有个不怀好意的可怎么办?主子本来武功就不好,有时候还喜欢乱来,你要是不多加看管,这要是出个什么事的,我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去?” 离飞就这么默默听训,也不敢反驳,可是脸是越来越红,看来是感到很惭愧。 我本来想帮离飞说说话的,可是离秋那么一瞪我,不知怎么的,我就没敢说了,我估计我要是说了,她搞不好说得更厉害。 “离飞,主子乱来没关系,可是我们不能看着主子乱来,你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到我们主子身边来了,还知道了主子的真是身份,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啊!你怎么也该和我事先说一声吧!” 离飞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姐,我也是才知道没几天的,这不是在外地吗,不然我早就和你说了。” 离秋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也不能怪离飞。 “好了,这事我就不怪你。可是,你怎么那么糊涂,主子什么时候和那个人联系上的你都不知道,你的武功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趁着小主子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人打一顿也是好的,这样我看他还敢不敢接近主子。” 我在心里其实很想笑,墨云止的武功 离飞考虑着自己的语言,怎么说才不至于把姐姐吓到。 “姐姐,我和他交过手的。” 离秋听了笑了,“哦,是吗,你把那人打伤了吗?” “没有,我打不过。” 离秋愣了。 过了好一会,离秋问道,“打不过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不是眼睛看不见吗?你怎么就打不过他呢?” 看到我的眼神后,离秋把准备要说的两个字硬生生憋回去了,换了个说法。 “墨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离秋听了后,让她很是惊讶,她是知道离飞的武功有多高的,可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竟然比离飞的武功还要高,而且还那么年轻,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我看离秋想事情出神的样子,知道我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了。 “离秋,你看,墨云止的武功那么好,他保护我是绰绰有余的,离飞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你总不能让他一辈子时时刻刻都留在我身边吧?” 离秋的态度缓和了些,“武功是过关了,可是这人家中资产如何?” “他是做生意的,而且做得很好,不缺银子。” 离飞这时又说,“墨公子还给主子送过金帖子呢!” 离秋更是震惊了,“金帖子?这人好大的手笔啊!就算家产可以,武功可以,可是这人的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我立即说,“人品当然有保障,你看他早知道我的女子身份,可是却没有向外人透露过。他帮了我很多忙,之前我卷入那个青楼的命案的时候,他其实在背后还帮我打听了很多事,为我做了很多,这样我才能顺利脱身的。” “那是那人早就看中主子你,不怀好意,有心谋算。” 离秋很是怀疑。 “你说我没钱没势没权的,也没个什么奇珍异宝的,他图我什么啊,难不成贪图我美色,我长得也就那么一回事,再说了他又看不见,他图我这个也不太可能。这么一来,你说,他有什么好谋算的?” 离秋这么一听说,“主子,你不管怎么样,现在可是臣相。” “墨云止相貌非凡,能文能武,而且颇有钱财,虽说眼睛看不见,可是按理说,他那条件要找女子也不是难事。我虽然是臣相,可是那是建立在我男子身份上的,墨云止从来没因为我是臣相而要求我去做什么。你说,他能一心待我,难道这还不是真心吗?” 离秋没话说了。 过了一会,离秋叹了声气,说道,“既然主子认定了这个人,那么不如把这人请到我们家来吧,虽然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事无权干涉的,可是主子你毕竟年纪小,对于这感情的事,主子你了解也不多,这样的事,还是让我们帮您看看吧,若是那位墨公子确实如主子所说的,那我也没什么问题了。” 我高兴了,“离秋,你放心,你一定会满意这个人,你要相信我,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你可是我姐姐,我当然要听你的意见的。” 离秋无奈,“主子,您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离飞也叹气,“可不是吗?” 离秋眼神一下子就变了,看着离飞说,“你注意着点,好好当你的差,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被其他人发现了主子的真实身份,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离飞赶紧应和,“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主子的,绝对不会让主子受到什么伤害。” 离秋听了,这才满意点点头,然后就去干活了。 离秋走后,我和离飞都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离飞,朝着他低身行了个礼,把离飞吓得都快跪下了。 “主子,你怎么给我行礼呢?小的是在担不起啊。” 我说,“离飞,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离飞眼睛红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是小的没伺候好主子,都是小的错。” “不关你的事,是我有意瞒着你们的,你们对我那么好,事事都会为我着想,我还欺骗你们,我觉得很过意不去,离飞,你能原谅我吗?” 离飞慌了,“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主子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小的听您的吩咐就是,只要主子别乱来,注意下自身的安危,不管主子做什么,小的都支持的。” “那么我和你说一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离秋也不行。你不能告诉离秋,因为这样的事离秋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主子您说,小的都听您的。” “那个墨云止的事,他的武功很厉害是不是?” 离飞表现出赞赏的样子说,“墨公子的武功确实不一般,小的很是敬佩。” “我和你说,其实墨云止他不止是一个生意人。” 离飞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凑近他,小声说道,“墨云止是追乐楼的人。” 离飞傻住了,然后开始哆嗦起来。 我又说,“虽然他是追乐楼的人,可是他没有危险的,我的事他也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所以你可以放心,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离飞一直都没出声,显然这个消息比起之前的那些事,更加让他震撼。他好一会才冒出一句,“主子,你怎么这么乱来。”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乱来,竟然喜欢上追乐楼的人了,可是现在这样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109章 拜访 墨云止来的那天,我家里只有三个人,我、离飞、离秋。 周意并不在,这是离秋的意思,总不好事事都让墨云止知道,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和墨云止说过周意的事情,既然这样,那么就瞒着好了。 何况,周意到底是太医,和一个江湖人扯上关系并不怎么好,这其实也是我的意思。 我跟墨云止说,我虽然是臣相,可是平时饮食起居都不讲究,和平常人没什么不一样的,甚至还会显得很简单,家里简陋,若是你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请他不要嫌弃。 墨云止笑着说怎么会呢,到底也是为了我的身份着想,毕竟家里人多了,这消息就容易走漏。 对于墨云止的善解人意,我是很欢喜的,不知道离秋可是满意。 离秋第一次看到墨云止的时候,想其他的女子一样,被云止那出色的容貌给惊呆了,我觉得她甚至已经被云止给迷住了,好在离秋的脑子还算清醒,就呆了那么一下就回过神了,然后一副淡定样子,无悲无喜的,可是我注意到,她有好多次偷偷往云止这里瞄。 果然,美色误人啊!不管男女,都是不例外的。 云止不光是容貌让人惊叹,这出手大方的程度也是让人不容小觑。 这送的礼物是一个比一个贵重,我虽然不是每件货都认识,可是我光是看到其中几件,我已经是震撼不已了。 鸳鸯莲瓣纹刻花金碗一对,双鱼金花银碗一对。我看到这些的时候,还凑到离秋耳边说等她出嫁了,我就把那鸳鸯的今碗和双鱼的银碗送她,正好两对碗吗,她和周意一人一件。这寓意好兆头好,而且金碗富贵,一对留着用午膳,一对留着用晚膳。 离秋推了我一把没理我。 最最珍贵的的是一件曜变天目茶碗,这种茶碗据说是古时某个王朝遗留下的,烧制的本就稀少,加之王朝的覆灭,这技艺已经失传了,所以这碗可谓是稀世珍品了,价值连城啊。据说这碗的神奇之处是放在黑暗之中,碗里的耀斑会闪现出奇异的光,而且还会颜色还会变化,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好像浩瀚星空一样,变幻无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着晚上我拿这碗试试看。 离秋看着我捧着这碗爱不释手的样子,打趣我说我以后可以用这茶碗喝茶了,说不准喝出来的茶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我是有这么个想法的,不过这么珍贵的茶碗,我要是拿来喝茶了,这万一我一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怎么办,我还是好好收着吧,兴许可以传个下一代,当然前提是我有下一代。 这礼品里面还有一只上等翡翠打造的玉如意,一套红玛瑙的头面和一套东珠的头面。送的好像都是女子喜欢的,我虽然也很喜欢,不过我现在是用不上的。 之后吸引我目光的是一把匕首,精铁制成,长约一尺二寸,两端都有尖刃,顶端有一个月牙形雕刻,全身造型好像是冬日里的梅花枝,云止说,这匕首就叫做梅花匕。 云止说,这把匕首专门送我防身用的。 我看着那些东西,心里不禁再次感叹,云止可是真的很有钱啊,人家说追乐楼的最不缺的就是钱,这话本来我还不怎么信,可是你看看,人家上门来拜访一下,就送这么多珍宝,可不就是不缺钱吗?要是我的话,这一件东西我都舍不得送出去,可是云止那是一点儿都不心疼,也不知道他平日里做生意人情往来的,是不是也是这么送礼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败家啊。 这么想来,那金帖子还真的不算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礼物着实贵重,离秋对待云止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但也说不上欢迎,反正还算是客气的。 可是离飞就不是这样了。 自从我告诉离飞云止是追乐楼的人,离飞就沉默了好长时间,看到云止的时候,也不说话,时不时还打量他一眼,然后叹气,偶尔还会看我一眼,然后再叹气,弄得离秋都感到奇怪了。 没办法,谁让追乐楼实在是太有名了?这名气太大了也不是个好事啊,而且这名声还不怎么样。 离飞曾说,难怪云止的武功如此之高,既然是追乐楼的,那么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这人和我们家扯上关系了,相当于我们家和追乐楼扯上关系了,这以后怎么样可真的不好说,尤其是我还是朝廷重臣。 火腿鲜笋汤、水晶虾仁、胭脂鹅脯、清炒芦蒿、青椒肉丝和杏仁豆腐,这五菜一汤的,碎玉我们家来说也是比较丰盛的了。我不知道云止吃的怎么样,满意不满意,但是我自打上了饭桌,见到那些菜后,我是什么礼仪都不管了,直接开吃了,我的吃相让离秋的脸色发青了,可是碍于外人在场,她不好指责我,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庆幸这个外人眼睛是看不见的。 等着吃完喝完了,我的肚子饱了,只一时没忍住还打了一个饱嗝,惹得离秋一个劲瞪我,想必她是在怪我一个女孩家的怎么如此不顾形象。 可是这在场的都是熟人,我要那么顾忌形象干什么,至于云止,那就更不用在意了,曾经我和他相处的时候,我用膳就是这样的,他也不在意我的形象,而且他就是在意也没用,他看不见。他为了这事还说笑过,说还好他看不见我吃饭的样子,不然后面的话他没往下说了,不过我想他看见看不见也不影响什么,横竖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再后来,离飞和离秋也不知道和云止说了什么,离秋对云止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了,这夸赞的话也是越来越多,什么长得好看,什么风度翩翩,什么有修养,什么彬彬有礼的,反正好话一箩筐接着一箩筐的。让我挺郁闷的一点就是,本来离秋一直都是觉得我才是最好的,可是她竟然说云止看上我是我的福分,要不是眼睛看不见,这怎么着都不会轮上我这么一个人的。 我就不明白,我这么个人怎么了,难道我还配不上吗?可是我转头去看云止的时候,我又很遗憾地发现,我还真不一定能配得上。 “云止,你是怎么让离秋对你的态度改观的?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就是问什么我回答什么。” “肯定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是吗?那样倒是我的幸运了。” 我仔细端详云止的脸,真的是找不出一点儿瑕疵来,简直就是完美啊,让人感叹着世界真是奇妙,竟然造出来这样的人物,真是稀罕啊。 “对了,我跟你说,离秋可不知道你是追乐楼的人,你可小心,千万别说漏了。” 云止微笑,“你觉得我会和人随意说起这样的事?” “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不是怕万一吗,我可不想离秋被吓晕过去。” “追乐楼有这么可怕吗?” 我呵呵笑了几声。 “我的墨公子,这追乐楼的名号有多响亮你难道不知道,在江湖上混得的人谁没听说过,基本上光是这名号就能吓跑不少人了,更何况来了一真人。” “你没被吓跑就行了。” 我轻拍了他一下,“我要是被吓跑了,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谁让我碰上你这么人呢?没办法,我也只能认命了。” 云止拉住我的手,笑意盎然。 “幸好让我遇见你了,不然我过得多无聊啊!” 这人,就知道哄我玩。 云止走了后,当天晚上,离飞敲门来找我。 我让离飞进来了后,离飞看着我神情很是严肃。 “主子,小的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追乐楼。” 我是不是不该告诉离飞追乐楼的事呢? “追乐楼怎么了?” “小的说不好,可是小的总是感觉,墨公子既然是追乐楼的,对待主子的心思就需要另看了。” 这个追乐楼难道那么可怕吗?我明白离飞实在担心我,可是云止他是不一样的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追乐楼是追乐楼,云止是云止,虽然云止是追乐楼的,可是这两者还是要分开看的好。” “小的不是想反对什么,小的知道,主子向来都是有主见的,小的只是希望主子能谨慎些,凡事留个心眼,毕竟主子的身份不一般,小的不求别的,只希望主子您能平安无事。” 我看着离飞很诚恳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感动。 “离飞,谢谢你能为我着想,我听你的,我会留神的。” 离飞听了显然很高兴。 “主子既然这么说,小的也就放心了。主子找到了心上人,怎么都是件喜事,小的在这里先恭喜主子了。” 这样子的离飞才是我所熟悉的。 “哎呀,我这身上也没红包的,以后补给你吧。” “那么小的就等着主子的红包了。” 这么说着说着,离飞就乐呵呵告辞回房了。 我在后面思索离飞的话,他是在提醒我,要有所保留,不要什么都和云止说。我想想他说得其实也有道理,虽然我很相信云止,但是,这不代表我必须事事听从云止依赖云止,何苦还是何苦,就算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也还是何苦,不会变的。 第110章 帮忙 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你说这是好事,没准变成坏事,可是你说这是坏事,没准变成好事,所以,不要幸灾乐祸,也不要自怨自怜,因为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小侯爷怎么来了? 他来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从他知道我是断袖后,我每次见到他,我心里都不太自在,偏偏他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实在让我既是高兴又是担忧。 为了我那些名贵的瓷器着想,我还是不要让他进到房间里面去,省得打坏了东西,不仅我心疼,而且这宝贝都再难得到了。 “小侯爷,你今儿来有何贵干?” 幸好我的衣服穿好了,不然我真的会给他一剑的,你说这人进门就不知道敲门是吧?怎么能够直接闯进来。他还没有那么一点愧疚地说,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我就是进来又怎么样。 我说,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断袖啊,我喜欢男人懂不懂,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啊,难道你就不怕我找上你啊。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人,我怎么就没有和他闹翻呢,我怎么还他继续来往呢,我脑子是抽风了吗,我是那么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是我太善良了还是他太无赖了。 离飞说,我这是被小侯爷的美貌给迷住了。瞎说,我这么可能被迷住,我又不是那种花痴,再说了,人家不就是长得好看点,然后文采好点,然后武功好点,可是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优点了。最重要的是,我都有云止了,小侯爷算什么。 我是那种以貌取人,见色忘义的人吗? 离飞说,我的一直不坚定,人家稍微话好听点,或者给点什么好处的,之前的什么立马既往不咎了。 看着我立马就要发火的样子,离飞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只是针对陛下和小侯爷而言,其他的人,我的态度行为还算是正常的。 我一直都是正常的好吧。 “小侯爷,我跟你说,借钱免谈,借地方住也是免谈,通通都是不同意的。” “不是,我是来向你发帖子的。” “帖子,什么帖子,你要成亲了?” 小侯爷的脸色是白了红红了青,按捺了好一会,终于恢复正常。 “瞎扯什么,爷我要成亲那还是没影的事。” “那你送什么帖子,我跟你说,我手上没钱,可送不了礼金,送一要是什么喜酒什么宴席的还是算了,我一向不爱和人打交道。” 小侯爷叹了气。 “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我这才亲自来的。这次你还真的要给兄弟脸面,你必须要去捧个场。” “什么?” 我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发慌。 “我家老太君六十大寿,怎么,你这必须要去吧。” 啊,他们家的老太君六十大寿了?哦,这是大喜事,我是要去的,而且那位老太君对我还是不错的,很是照顾,我一定是要给面子的。 “怎么样,你去还是不去啊?” “去,我当然会去,你放心,我不仅会去,而且我还会送你一个大礼。” “你能来就好,那礼物我都能替你准备。” 我听了这些话,我觉得不太对劲了,这人不贪我的便宜就算不错了,怎么还舍得破费自掏腰包呢,这里面有问题啊。 “风清城,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一边用手去推搡他。 风清城推开我的手,说“什么阴谋,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么都是我祖母的大寿,我怎么会有什么阴谋,顶多就是些小麻烦。” 我赶紧摇头了,“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帮你的,上次帮你避开,我是听了你家老太君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好几个时辰的絮叨,差点都快把我听吐了。我说,你自己的事,把我牵扯进来干什么,有点良心好吧。” “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听那些人唠叨了。” “你说清楚。” “你先答应。” “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让我答应。” 果然,有问题,不然怎么好好一个帖子,他派个人送来就是了,这还亲自来,还闯我的房间的门,这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这么样的,看来还不是小麻烦。 小侯爷在那半天没说话。 “风清城,你要说就快点说,不说就赶紧走人,信不信我那天真的就是直接送个礼过去,人根本不出现,就是你家的老太君怪罪我,我都不会出现的。” “别别,你可千万要帮忙。” “你还是先说吧,再大的问题你先说清楚了,我们在想办法是不是?” “何苦,我寻思着,这是也就你能帮我了,就是皇帝表哥和聂鸿都帮不了我。” 哎呀,这么一下子,我就变得比皇帝陛下和聂统领还要本事大了,这算不算是夸奖,头次听到这样的话,让我有些飘飘然啊,原来我是这么重要这么不可缺少,可不让我得意。 “其实对你来说,真的是小事,可能也就你说几句话的事。” 说几句话就完事了,有这么简单的事?这人莫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到底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去勾搭一个女的。” 我立刻呆住了。 “勾搭?” “不是勾搭,就是去认识,就是去迷惑,就是就是让你去转移一个姑娘的注意力,免得人家看上我。” 我都要被这个人气得吐血了。 还是为了侯爷的婚事。他家的老太君很着急,可是风清城自己又不上心,跟他说什么他都是直接撇开话题,丝豪不想着成家的事,就是来个年轻的女孩子到家里来,风清城也是根本就不见人的,所以老太君这才想着,借着这次寿宴,找些不错的女孩子,让凤清城在里面选一个,而且听说老太君已经看好了一个姑娘,准备让那个姑娘一直缠着小侯爷,谅他也不敢把人撵走。 哎,老太君也是用心良苦,这么不靠谱的主意都想出来了,可见小侯爷这人平时是多么让她操心啊。 “我说,小侯爷,去镜子里照照,你看看你长得这个天怒人怨的妖孽的样子,我说什么啊,我说什么都比不上你这张脸管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往那一站,人家姑娘就还会看上你了,还有我什么事啊?” “我当然知道我长得好看,这个任务可能是有些困难,可是我觉得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怎么竟说一些匪夷所思不着边际的话。 “你凭什么觉得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难道记性不好吗?我是断袖知不知道,我不喜欢女子。” “何苦,千万别小瞧你自己,什么断袖不断袖的,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女子,说不定你过些日子就想明白了,不喜欢男子了呢?还有你看看,这外边那谁不知道,你何苦本事大,就去了艳寻芳一次,就把那的姑娘迷得茶不思饭不想的,生生给折腾病了,快死了都想见你一面,见了一面后,人家反而好了。你说,你是不是有这个天赋啊。” 我直接拿扇子狠狠敲了他的脑袋好些下,直到他疼的受不了我才停下。 “你什么个鬼记性,艳寻芳的那个女子人都已经死了,她那死可是把我害苦了,这案子不是你和聂鸿去查的吗?你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我这也是为你好。” “什么叫做为我好?” 我真的很奇怪,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 “你去见见,你要真是断袖,这女子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就把人给我带远点就行,你要是看上人家了,也算是我为你成就了一段姻缘,这不是挺好的事吗?” 说着说着,他还笑了。 “风清城!”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一个劲喝茶消火。 事情追根到底还是追乐楼的错。 如果不是看在云止的面子上,我是一定会去和陛下告状,灭了你这么个追乐楼的,这么个地方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啊。 我为什么去艳寻芳,那是为了打探消息。为什么打探消息,还不是因为追乐楼盯上我的性命了。为什么又去艳寻芳,还不是那个楚怜出现了。什么被人迷上了,那是迷上了吗?我再去艳寻芳的时候,可是碰上什么好事了?无缘故还卷到命案里面了,差点儿就要倒大霉了,这个风清城,说话是真没脑子还是假没脑子? 至于断袖的事情,那是因为我是女子,我当然喜欢男子,谁让你风清城厉害,谁让我人傻,被你发现了我和云止的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只能认命当这么一个断袖了,你以为我愿意是断袖啊? 可惜这些事和这么个小侯爷不好解释了。 我狠狠瞪了风清城一眼说,“我就那青楼是去打听消息的,纯粹是公事,可是你那个皇帝表哥要求的。你也知道,你那表哥最讨厌女子,那什么青楼的更是厌恶至极,连听都不想听到青楼那两个字,更别说去了。这派别人去他觉得不放心,所以就让我去了,结果后来,后来那么一系列的破事就这么发生了,我的日子难道好过吗?每次去每次都要倒霉。你说,这么没面子的事情,陛下怎么可能会张扬,以至于后来不就传成那样,我就白白背了黑锅了。你看我最后多惨,还弄出个人命案子来,你说这些话是不是存心刺激我啊?”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举个例子,没别的意思。” 风清城一个劲和我赔礼道歉。 “还有啊,你让我去帮你勾搭女子,我要是会勾搭,我至于成了断袖吗?” “你正好试试呗!” “小侯爷,我喜欢的人是谁,你不是看见过吗?你说,我见到那么好看的人,哪里还会看上其他的女子?” “再好看,人家也是男人,和女子到底是不同的。” 废话,这事我本来就帮不了你,我一个女的怎么去勾搭女的,就算我是男的,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我看着风清城的样子,我的头都疼了。 “侯爷,你要是真着急,我给你想个办法,但是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和别人说。” 小侯爷一听有办法,立刻拍拍胸脯向我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样才好,这人没看出来还挺好骗的啊。 怎么也得有人受点委屈啊,是不是? “我说你也是,你应该去找皇帝陛下和聂鸿来帮忙才是。”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是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要他们同意干什么,只要他们人去了不就行了。” “这是何意?” “你傻啊,你把这两个人弄个过去,你自己躲着点,那姑娘看着两人没准看上了,看上了就没你的事,要是没看上,到时候你就一个劲跟着皇帝陛下就是,你知道陛下讨厌女人,绝不会让女子靠近自己的,你只要挨着陛下,不离开一步,凭着陛下那个性子,你就不用担心那姑娘会找上你了。” 风清城拍了一下额头。 “好办法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比你出马还要靠谱多了,只要表哥在,祖母也不敢说什么了,这个办法好啊,何苦,看不出啊,你还这么聪明,你等着,哪天我请你喝酒。” 免了,你赶紧离开就好了,我怕你再砸坏我家的东西。 “等着寿宴的时候,你多给我准备些好菜就行,这年头的宴席都是华而不实的,那些菜看着好看确实根本不能入口的,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吩咐你们家的厨子,把菜做好点,这样我也好放心去啊。” “没问题,我家厨子的手艺就是比起宫里的都差不了,你安心就是,不过,你可一定要去,这万一陛下那不顺利,我可还要指望你帮我忙的。” 我摆手,“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还想睡一觉呢!” “我这就走,何苦,别忘了,寿宴那天我派人来接你。” 终于,这么个麻烦的人走了。 我都是一个断袖了,怎么这风清城和还来找我帮忙这种事呢?一定是他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撞了。 第111章 侯爷府 侯爷府今天可是热闹,可不是热闹嘛,老太君的六十大寿,这孙子不仅是侯爷,而且还是上过战场立过大功的,陛下跟前的红人。 这来拜寿的人是一批接着一批的,看来看去都是人,人来人往,跟过年似的。 风清城的侯爷府,说起来,也是个多事的地方。 事情还得从哪个老侯爷说起,就是风清城的祖父。 老侯爷空有爵位其实个人私生活混乱,妻子一个小妾一堆的,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们那老一辈的人作风都是这样的,尤其是那些有什么先祖传下来的爵位的什么富家子弟,那是个里面起码九个都是纨绔,剩下一个处于纨绔的边缘。 老侯爷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美人,虽然他的眼光也不是很好,那些小妾长得还没他的正妻一半好看呢,可是还是一个小妾一个小妾的往家里面纳,最后弄得侯爷府里的开销日益增加,最后入不敷出了,老侯爷这才收敛了。 你说男人娶那么多女人干什么,就不嫌吵吗?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每天不是想着打扮就是想着争风吃醋惹是生非,这简直就是给家里添乱。 当时的侯爷夫人,也就是风清城的祖母,毕竟是个大家闺秀,这主母的气势还是有的,管家也是能手,所以那一群莺莺燕燕的也不敢兴风作浪。老侯爷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是好歹也算敬重他的正妻,所以,侯爷夫人对于老侯爷的那套做派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别弄得太乱,基本上就是放手不管的。 最后的最后,就是造成了老侯爷嫡子只有一个庶子却有好几个。 据说为了这个世子的位置,那些小妾姨娘们可是没少动过心思,可是侯爷夫人多精明的一个人,会让那些人如意?这世子的位子可是先皇直接下旨封的,雷打不动的,说都改变不了,就是老侯爷都改不了的。 世子,就是风清城的爹,他的婚事其实是由侯爷夫人一手操办的,在这方面,侯爷夫人可是一点儿都没让老侯爷插手,幸亏没插手,不然就凭着老侯爷的那个眼光,能给自己的嫡子挑到什么好人啊。 这其实不是侯爷夫人想多了,而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侯爷夫人的想法是对的。 老侯爷本来给世子相中了一个什么旧识的女儿,但是侯爷夫人死活不同意,想给自己儿子选了个书本网的。老侯爷拗不过侯爷夫人,加之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夜霖的母亲,给侯爷夫人推荐了自己的表妹,所以最后世子就娶了后来的世子妃。 世子娶的世子妃确实不错,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世子很是喜欢,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这生活也算是美满。 可是那个老侯爷之前相中的那个儿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嫁给了什么侍郎的儿子,整天不是吵就是骂的,而且那个女子性子委实泼辣,满嘴粗话脏话,而且长得壮实,经常动手打自己的夫婿,最后那户人家实在受不了,只好休妻了,一时间,那个女子成了整个宁城的笑柄。 为了这事,侯爷夫人还笑话过老侯爷好几次,说什么老侯爷的眼光可真是不一般,幸亏那等女子没进自己家的门,不然真是家无宁日了。老侯爷也很是羞愧,自此以后对于侯爷府中的事情几乎不再管了,全部交由侯爷夫人和世子妃打理。 世子妃只给世子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风清城。 世子的身体就不怎么好,很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至于世子妃,因为丈夫死了,她整日悲愁,当时世子妃其实还怀有遗腹子的,最后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大出血,最后大的小的都没弄能活下来,于是这侯爷府的嫡孙,就剩下风清城一个了。 风清城的父母去世后,一直是由他的祖母教养的,但是先皇念着去世的皇后的情,特意准许风清城进宫给太子做伴读,所以风清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和夜霖太子在一起的,两人本就是表兄弟,又是自小认识,这感情自然比常人要亲厚些。 世子和世子妃都去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打击还是老侯爷本来身体被女色掏空不少,所以没几年也去了,不过老侯爷死之前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爵位传给了嫡孙。 然后风清城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侯爷。 自从老侯爷去世后,风清城的祖母为了自己的孙子着想,很是整顿了一下侯府,老侯爷的那些妾室的,有子嗣的都留下,没子嗣的都给了笔银子打发了。 虽说是这样,可是风清城的那些叔叔们可不是什么省事的,个个都不怎么安分。 那些叔叔们就看不惯风清城成了侯爷,于是乎就开始下绊子。大乱子不敢找,就找些小乱子,整天争来争去的,烦人的不得聊,好在老夫人能干,威严犹在,还能治理,可惜,侯府里因为妻妾之争可是闹翻了,好几次都惊动先皇了,先皇虽然喜欢看热闹,可是没那么好心管你这家里的琐事,直接下令把那些闹事的打了板子,可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老太君觉着自己年纪大了,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的,没准哪天这眼睛一闭就去了。老太君放不下风清城,这府里面的乱子也还是有很多,所以老太君就想着给风清城这个妻子,让这新的侯爷夫人帮着管家,趁着自己还算利索的份上,还能指点下帮帮忙,以后也好放心把侯爷府交给风清城和他的妻子。 这老太君一着急,催婚就催得紧,风侯爷可是闹心。后来夜霖当了皇帝,他干脆就和自己祖母说了句,自己的婚事由陛下做主,老夫人不敢违背圣意这才没说什么了,可是给风清城张罗婚事的心思可是一点儿都没淡下来。 因为夜霖的母后和风清城的娘亲是表姐妹,所以,侯爷府里真正和皇宫沾上亲的也只有风清城,那些不安分的人看着现在陛下的面子上,对待风清城不敢怠慢也不敢招惹。 说实话,都是老侯爷弄出来的麻烦,最后给风清城整出那么一堆讨人厌的亲戚,这亲戚尤其是不讲理的亲戚多了就是讨厌。我要是家里有这么些人,我才不管什么所谓的亲戚情分什么的,直接赶走。 也不是我背后说闲话,风清城的那些叔叔们着实脸皮也太厚了些,你说那么大年纪的人,怎么还赖在人家侯爷府里呢?难道不会自己出去单过吗?这待在侯爷府,明明是沾了人家的光,借的是人家的势,可是压根就没把风清城这个真正的主人放在心上,还时不时找乱子,真是无耻。难道这些人以为风清城得把你们当祖宗似的供起来吗?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真是不知羞耻。 要是我,我肯定让离飞狠狠揍他们一顿。 哎,侯爷府里面糟心事可真多,也不知道风清城会娶个什么样子的女子来给他管这一家的乱七八糟。 你说这家里的事情这么糟心,而且自己的祖母整天劝着自己赶紧娶妻的,要是换做我是风清城,我也受不住。这样的情况,估计就没有一天的日子能安心过的。 怪不得风小侯爷去边关,他那种性情的人怎么会喜欢待在那么个家里,自然是能躲开就躲开的。 不过人家家里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是管不了的,人多可不是件好事,幸好我家没这么个情况,我爹爹对娘可是一心一意的,没那些糟心事。人少了虽然有时候比较冷清,可是总比人多了个个都来找茬的好。 我还记得每次碰到侯府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她那没良心的孙子,竟然跑去边关了,连媳妇都不愿意娶,真是让她操碎了心,哎,他们家几代人都是从文的,本来孙子文采不错以为也能从文,在朝堂上混个一官半职的,哪想到风清城这人竟然是文人的外表武者的心,只想着投身于战场去杀敌守护国家疆土,这份爱国的热心也不知道死去的老侯爷知道了可感到惭愧? 风清城去边关的消息传开后,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人都在猜测原因,说什么风侯爷想要去边关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啊,说什么风清城其实是不想别人说他是纨绔子弟啊,最离谱的事说什么风清城分明是为情所困,想找个地方养情伤,所以才去驻守边关的,还有的说什么风清城是喜欢上了什么武将家的女儿的为了讨人家欢心才去从军的。 这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风清城其实是想躲开家里的那么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顺便想避开老太君对他的催婚,这才来边关寻求自由潇洒。 这是难为这么一个小侯爷了,过得实在是不容易啊,可惜没多少人能理解,说到底,他们家的事怎么都是个麻烦,只能顺其自然看着办了。 好吧,闲话说了那么多,再来说说今天的寿宴好了,怎么说老太君过寿都是喜庆的事,就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了。 第112章 寿宴 再说寿宴,这侯爷府的老太君六十大寿,可是个喜日子,而且天公作美,今儿的天气晴朗,用小侯爷哄他祖母的话说,这是上天给老太君面子呢!虽然是奉承话,可是老太君听了心里还是很高兴。 大清早开始,就开始忙碌起来,负责清扫的清扫,负责收拾的收拾,务必各处都是整洁干净,同时把那些摆设的瓷器饰品之类的,通通都要擦拭一遍,把灰尘都给掸出去。 可见我现在算是来早了,因为这人人都在忙呢,络绎不绝来贺寿的,那些大臣们有认得我的都匆忙来向我行礼,弄的我是见一个就要回一个,烦不胜烦,见到那么些人我反而不自在了,心想着,还不如晚一点再来,等到开宴的时候再露个面,岂不是更好。 “小侯爷,你也是,这么早让人来接我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些人际往来的,这规矩来规矩去的,好生不舒服。” 风清城扑哧一笑。 “我也是为你着想,你说你以前不和人来往也就罢了,如今你这臣相的身份,自是要学着些,不然不是给地下那帮人看笑话了吗?况且,陛下可是特意交代过的,让我带着你多和人打交道,省得以后有什么事找不到人来帮。” 虽然他这话很是有理,可是还是让我心里别扭。 “走走,我们去给祖母祝寿去。” 说着,我就跟着风清城去看今儿的寿星了。 这侯爷府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虽然我这认路的本事不怎么样,可是有着风清城在前面带路,我倒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进入房间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雕空玲珑木板,上面的团仿佛应景似的,不是什么松柏就是什么仙鹤的,或者是什么万福万寿的,各式各样的,精致大方,看样子是最近新做的。 我这么一瞧,就觉得为了今儿的寿宴,这侯爷府可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 “祖母,您看谁来了?” 我看到面前的精神抖擞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顿觉很是亲切,我立刻弯腰行了个大礼。 “老太君,晚辈给您请安了,祝您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老太君眯起眼来看着我,然后笑了,连忙扶起我。 “这不是何臣相吗?您竟然来了,老身怎敢受您的礼啊?” 我也笑了。 “老太君,您这不是打趣我吗?您和我客气什么,我在您面前,毕竟还是个小辈,给您行礼是应当的。” “臣相来了,老身自然是高兴的。” “您跟我这么见外干什么,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不行,礼不可废。” “什么礼不可废,今儿我是来给您祝寿的,您啊别把当臣相看待就是了,不然我可不乐意了。” 老太君听着脸上都笑出了花。 “罢了,丞相都这么说了,老身岂敢不听啊。” “都说了,别喊我臣相了。” “好好,不喊了。 老太君拉着我就往炕边去,一边仔细打量我一边和我说话。 “这么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长得也好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臣相,就是你爹娘看到了,想必也是高兴的。” 风清城一听他的祖母提起这事,连忙来打断,“祖母,您提这些事干什么,不是让何苦心里难过吗?” 老太君似是才反应过来。 “是,是,不提了,都是我老婆子不好,不该提的。” 我微微一笑,“没什么不该提的,老太君说的也没错,我也是认为我爹娘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高兴的,我还记得我爹以前总是嫌弃我长得没有我娘好看,怎么看我怎么都不顺眼的。” 我这么一说倒是把老人家逗乐了。 “你爹那是没眼光,幸好娶了你娘那么一个标致的妻子,生下了你这么一个好看的孩子,好孩子,你可比你爹强。” 我爹就是还在世,也是会对老太君恭恭敬敬的,到底是长辈,跟我家也算熟悉,这说话自然也比常人亲近些。 “你可别怪老婆子我多嘴,你这孩子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可有相中的人啊,说来听听,老婆子我还能帮你参考下。” 得,又是这么个事。 我笑着说,“还没有呢,我不急的,这侯爷的事也还没着落吧。” 我这话说到老太君心坎里去了,只见她叹气说道,“可不是没着落吗?以前清儿去边关的时候,我是天天求菩萨保佑他平安无事,能够早日归来,如今人是回来了,可是这成家的事他是一点儿都不上心,我不管怎么着急他都不当一回事,你说我想找个孙媳妇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风清城在一边也不敢插话,只是淡笑不语,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老太君,您放宽心,侯爷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就侯爷这条件何愁找不到合适的女子,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您老耐心等着就是,说不定等着等着,哪天他就能找到了,到时候这成亲生子,您就等着抱曾孙吧!” 一提起曾孙,显然把老太君乐坏了,不停笑。 “也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哦!” 离开的时候,我和风清城还说道这事。 “哎,小侯爷,我看您还是抓紧吧,我怎么觉着您家老太太很是担心的的终身大事啊,我看你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风清城皱眉,无奈说道,“我何尝不知道祖母的苦心,可是我是一定要找个我喜欢的女子,不然我宁愿这么一直耗着也不想就那么将就下去,但是这事也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如何的。” “你平常多出去走动就是了,你久不在宁城里待着,这宁城里的人想必你也不是非常熟悉,这好姑娘你还没发现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找吧,说不定你也能看中谁呢?” 这人原来还没死心,我可不能继续和他说这个了。 “陛下什么时候会来?” “大约晚点吧,就是来了恐怕也不会待很久,陛下不喜欢张扬,就算来也会很低调,顶多就是和祖母见一面,之后定会立马离开。” 我突然乐了。 “这么说来,你指望陛下和聂鸿是指望不了的。那么你那个什么表妹什么的没来缠着你?” 我这么一问,风清城脸色立马变了,他开始四处张望。 “什么表妹,没有表妹。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正烦着呢,你怎么又说这事了?” “我这不是为你想吗?作为朋友,我也不想看你这么担惊受怕的生怕招上什么姑娘的。” “得了,你要是为我想着,那你等会帮我挡着点就行了。” “我挺好奇的是,你祖母看中了哪个姑娘了?” 风清城白了我一眼。 “就是刚才那个一直盯着你看的那个姑娘。” 刚才盯着我看的姑娘?有这个人吗? “盯着我看?不是,你没看错吧,是盯着我看不是盯着你看的?” “谁会注意那么多啊?” 我看着风清城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看错了。 “我倒是没怎么细致看,至于你说的那个姑娘,我还真的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你和我说说,她到底长相如何啊?” “我怎么知道?” 风清城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这事。 “我说你不知道,可怎么挡着,到时候人要是过来了,我都不知道是哪一个?” 风清城跨了脸。 “我的疏忽,我确实么怎么仔细看,不过要是人过来,我会指给你看的,我只是约莫有个印象,好像长得一般。” 我摇摇头无奈叹气。 “跟你的长相比起来,其他人不管怎么好看确实是一般的。” “你等会见到就知道了,反正那个女子让人讨厌得很。” “你看那个不讨厌?你可千万别和陛下学。”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见到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感到奇怪了,要是真的那么让人讨厌,老太君也不会介绍的啊? “那个女子真是你家祖母看中的?” “嗯,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是?” “我听下人说的,祖母好像挺满意欢那个女子的,就连说话都多些。” “可是这也不表示你祖母想把人介绍给你啊,你祖母难道亲口和你说了?” 风清城摇头。 “那不就是了,我看你是杞人忧天吧,说不定就是你想多了。再说了,你家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眼光好着呢,怎么可能会给你介绍一个你看着就讨厌的?” 风清城看着我,表情严肃。 “那你是说,没这回事?” “不是没这回事,只是让你别那么多心,这是你家里,今儿是你家祖母的寿宴,你好好祝寿就是了,别的别想那么多。等会陛下来了,你就去陛下那里就是了。” “谁知道表哥什么时候来?” 风清城很是丧气。 “何苦?” “怎么了?” “你不是真的喜欢……” 我冲他一挑眉。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事,还问什么?” “今天来的女子好像挺多的,你先看看呗。” 哎,怎么关心起我的事了。 “你自己留神好了,我看你家那些人今天好没闹出什么来。” 风清城冷笑。 “他们敢?” 事实证明,那些人确实敢。 第113章 坏心思 宴席之前,风清城还有些事要去处理,自然就没什么时间陪着我。 他离开的时候,面色很是担忧地看着我,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保重。”然后我就不管他了,风清城咬咬牙干脆就走人了。 “主子,那个小侯爷为什么会对主子露出那副表情啊,小的怎么觉得不对劲?” 离飞对于刚才的景象很是怀疑。 “离飞,这你就不知道。”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事不成?” “当然有,你靠近点。” 我看着四下无人,想必我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到,于是小声对离飞说起风清城的担忧,离飞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 “小的只是觉着小侯爷也不容易。” “可不是吗?” “小的没看出来小侯爷那么一个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会怕女子来纠缠。” 离飞很是疑惑。 我笑了。 “你说的很准确啊,他的确很怕女子来纠缠。” “可是小侯爷早点找个女子成家了,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说得轻巧。” 我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淡然地和离飞解释起来。 “风清城可是侯爷,而且能力卓越,看陛下对他的厚爱,以后恐怕不止是侯爷这么个爵位的荣耀,他娶的妻子就是侯爷夫人,一般的女子能胜任吗?还有,侯爷府的情况本来就很复杂,这里面杂七杂八的人多着呢,而且多是一些脸皮厚的人,和这些人打交道可不是个省心的事,这侯爷夫人要应付的情况很多,不是谁都能承担得了的。” “照主子这么说,小侯爷的亲事很是困难啊!” “风清城虽然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可是他对他自己家的情况也是清楚的,要找一个可以镇得住场面处理得了这大小琐事的的女子,的确是个困难事。” “可是小侯爷还有陛下撑腰啊!” “陛下对于女子本来就是厌恶至极,何况,这种人家里的事,陛下也不好管,只能这么顺其自然了,希望以后的状况会好点吧。” “原来如此,原先小的还认为小侯爷那样的日子过得才是潇洒呢,要是主子能像他一样就好了,现在看来,主子的情况可是比小侯爷好多了。” “是啊,至少我家里没那么多的烦心事。” “可是主子的身份也是个麻烦。” “对了,离飞,我忘记和你说件事了。” 离飞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风清城发现我和云止的事了。” 离飞快哭了。 “这……这可怎么好,那他发现了主子的……?” 我示意离飞安心。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可以放心,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的想法和窦非是一样的。” 离飞深深叹气。 “主子,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上次的是窦公子,这次又是小侯爷,下次说不准就是陛下了,主子你好歹也注意些啊!” 我无辜看向离飞。 “离飞,我和你发誓,我真的已经很注意了,只不过,我实在没想到那个风清城竟然跟踪我,所以这才被发现的,不过,他的反应和窦非也差不多,都是不会声张的。” “小的现在越来越担心,生怕有一天,主子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我摆手。 “你多虑了,这么些年都没事,怎么会那么被揭穿,不过就是一时运气不好而已,又不会次次都是这样的。” 这么说着,我站起身来,对离飞说,“走吧,我们去别处逛逛去,听说侯爷府新修了一个亭子,就在水榭边上,我们去看看去。” 我们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离飞耳朵灵,听到有脚步声,立即说道,“有人要过来了。” 我心想可别是那些大臣的,我可不想和他们闲聊。 于是,就和离飞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离飞不是很理解我这番举动,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何必要躲起来。 我和他解释,我现在臣相的身份,不想和那些闲杂人等过多牵扯,总是行礼的我担不起。 离飞不说话了。 来的是两个女子。 一个很年轻,一个年纪大些还是妇人的装扮,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我琢磨着这两人应该是母女。 果不其然我猜对了。 “娘,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又没陛下。” 我一听不对啊,怎么还扯上陛下了。 “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我叫你跟着侯爷,你看看你把人跟丢了吧。” 年轻女子生气起来。 “我又不想跟着,侯爷那张脸好看是好看,可是冷冰冰的,看着怪吓人的,还不如他身边的臣相呢?” 这是不是第一次,有人忽略风清城看上我啊?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对,不对,还是先听听有什么要紧事。 “臣相再好,也不及陛下啊?” 那妇人倒是笑了。 看样子这两人是打上了皇帝陛下的主意,这么想着我不禁在心里嘲笑起来,真是没脑子的女人,连皇帝陛下都敢算计,我看她们是不想活了。 “那又怎么样,我要是当了臣相夫人也不错啊,听说臣相家里很是简单,都没什么人的。” “是没人,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要是去了还不得跟着受苦啊!” “有那么惨吗?” “怎么不惨,你看看臣相家里就那么点人伺候,可见臣相家里没钱,这年头,没钱日子可怎么过,我的女儿,难道你想去人家里当丫鬟?” 这话怎么说的?我家里没人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我需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够用不就行了,我家的离飞和离秋厉害着呢,不是一般人,有他们已经足够了。 可也幸好,这人没看上我家,不然我就麻烦了。 “嫁给陛下很好嘛?他们都说陛下从不近女色,说不准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呢? 哎,陛下,你受委屈了,臣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这么说你。 “能有什么毛病?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皇帝,你要是真的找上陛下,凭着你的相貌,一定能得宠,陛下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气啊。你以后就会住皇宫了,想想看啊,女儿,你要是住进皇宫,那可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知有多少人来伺候你,你要是用点心,说不准这皇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妇人说着说着还兴奋起来。 这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说起胡话来?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年轻女子的相貌,说实话,也就那样,也没觉得多漂亮啊,这妇人怎么就敢肯定她女儿一定能得宠呢?还皇后的位置,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可是,我都看不到陛下。” “你放心,陛下和侯爷向来亲厚,今儿老太太的寿辰,陛下肯定会出现,到时候你只要紧紧跟着侯爷,就一定会见到陛下。” “见到了又怎样,陛下怎么会看上我?” 妇人听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 “这要有这药,别说皇帝,就连神仙都会听你的。” “娘的意思,是让我对陛下下药。” “没错。” 那女子听了后立刻慌起来,连忙摆手,“不行的,娘,我哪有什么机会去接近陛下,更别说下药了。” “下在酒里或者饭菜里都行,陛下身边从来不让女子靠近,等着陛下用了这个药,你又在附近……” 妇人凑近女子耳边说了一句,女子听了后脸红起来。 我的天啊,原来这两人竟然又这样的心思,她们两个人难道是向天借了胆子吗?竟然有这种想法,真是找死啊,陛下要是知道了,我看这两人估计就没命了。 “娘,真是管用吗?” “管用,我跟你说,这药可是难得,娘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才给你弄来的。” “可是……” “什么可是,这事是有一点风险,可是你放心,娘都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进宫吧,以后你就是娘娘了。” 两人笑起来。 接着又说了几句,两人就急匆匆离开了。 他们一走,我和离飞立马出来了。 想到刚才两人的谈话,我很是气愤,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人,这等做法都敢使出来,真是无耻至极。 “主子,您说这事要怎么办?” 我沉下心来,觉得这事不能打草惊蛇。 “我去找小侯爷,你去打听打听那两人到底是谁家的,竟敢有这样的坏心思。” “小的这就去。” 我看这事情还要和陛下说一声,到底关乎陛下的安危,怎么都要通知一下。 真是晦气,好好的寿宴,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不过,那两人也太小瞧皇帝陛下了,这么低下的伎俩还不足以瞒得了陛下。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这青天白日就想来还害陛下,她们是先自己命太长了吗?这么敢来找死呢? 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来,我真想看看陛下知道了实情会怎么处理这么一桩事。别说是陛下了,就是风清城知道了有人敢在他祖母的寿宴上找乱子,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我看我还是等着看热闹好了。 第114章 告知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 风清城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可谓是大怒,我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再用劲点,他那牙都会被咬碎了。 “我可是亲耳听见的,不会错的,那两人就是冲着陛下来的。” 风清城冷哼了一声。 “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着他这样子,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我就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事啊?” “能怎么处置,当然是把那两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对了,可打听到那两人是哪家的?” 我看着他半天沉默不语,风清城纳闷了。 “你这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家里的人?” 我皱着眉说,“不算是你家里的,那两人算是你那五婶的亲戚。” “五婶?” 风清城开始仔细思索起来,似乎在他的记忆里,都没有这么个人存在一样。 “你有什么印象吗?” “我记得五叔一家算是比较安分的,五叔喜欢逗弄鸟雀,五婶倒是个安静的,平日里不常见到。难不成那两人手受到五婶挑拨了不成?不像啊!” 我寻思着,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这侯爷府的名声恐怕会受影响。 “你看,这两人要是别的人家的也就算了,可是她们怎么都算是你家那边的亲戚,这事如果闹大了,这连带着你们侯爷府都要遭殃。你想想,陛下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对女子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比说这事得没得逞,光是听说就能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到时候,那才不好收拾呢!” 风清城也犯难了。 “那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本来我是想着赶快把这事和陛下说说,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可是现在看来,这事没准还有点名堂。” “你的意思是?” “你想想,那两人不过就是普通的商贾人家,到底哪来的胆子敢使出这样的计谋啊?若说背后没人指使,我是不信的。” “那是五婶的亲戚,莫不是……” 我摇头。 “不一定是她,你想,这事闹到最后,这肯定是免不了责骂的,不管成没成事,铁定都是让陛下落了脸面,这惩罚是少不了的,最后定会查到你五婶那边去,他们绝对讨不了好,我想着他们应该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所以,未必是你家五婶。” “那你怎么看?” “虽不一定是你家五婶,可是这人总是她那边的,指使这样的事她不一定干的出,可是你家里其他人未必不会动这心思。” 风清城脸色愈加难看。 “我就知道,留这么一群人在府里面,准没好事,烂摊子是一堆接着一堆的,就没消停过,我真想把那些人都赶出去。” “你也别着急,我觉着这事需要先打听清楚了,陛下那边是瞒不了的,这打听清楚,也好和陛下有个交代,怎么说今天都是老太君的寿辰,弄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我们仔细留神点,被让那些人阴谋得逞就是。” “那么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我点头。 “只能这样了,看看她们背后可还有什么人,一网打尽才好。” “陛下……”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会理解你的,再说了,陛下是何等人物,这种诡计他还没当回事。话说过来,陛下什么时候会来?” 风清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陛下已经来了。” 我心里一惊,不是吧,什么时候来的,这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不仅发起愁来,这事怎么和陛下说呢? “你说我要去陛下面前露个脸吗?” 风清城一副看鬼似的样子看着我,这表情分明就是再说,“废话,这不肯定的吗?” 我心里担忧起来,怎么就和陛下扯上关系了呢?早知道,我就不该来了。 “你说,陛下听了会不会生气?” “不清楚。” “你说,陛下会这么对付那两人?” “不清楚。” “那你清楚什么?” 风清城这左一句不清楚右一句不清楚的,真是让人心烦。 “你去问陛下就是了。” “我说这是你们家的事还是我的事?你难道就不上心吗?” 风清城被我说得没话了。 我见到夜霖的时候,夜霖就带着聂鸿和几个亲卫,其余旁的人是一个都没带,之前听到风清城说陛下会很低调,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场合他也这么低调。 要知道,今儿来的人多,什么大官小官的,在朝廷混得在外做生意的,什么人都有的,陛下怎么也该为了自身安危想一想,应该多带几个人才是。 夜霖少见地穿了件素青的袍子,样式简单得很,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那料子的名贵的,那么副样子,颇有些翩翩公子的风度。 我记得他以前到我家的时候,穿的都是深色的,怎么看怎么威严,怎么今儿转型了?我仔细一想,也没错,今儿个老太君祝寿,你穿那么大气威严你干什么,没的把人给吓到了,可不就是要素净些? 如此看来,夜霖还算是有心的。 风清城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他说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注意着陛下的脸色。 到底我还是低估了陛下的承受能力。 陛下从头到尾就没表现出在意,好像这事和他无关一样,好像那人想害的不是他一样,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淡定,平日里不是听到什么女子的事情那个脾气就会变得给外暴躁吗?现在,我瞧着好像很冷静啊。 莫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风平浪静? 好一会,夜霖终于开口了。 “风清城,你这侯府也不太平啊!” 风清城被夜霖这么一说,显得很是羞愧。 “臣有罪,给陛下添麻烦了。” 夜霖倒是笑了。 “朕以为,只有何苦会给朕添麻烦呢!” 陛下,你说事就好好说事,老是把我拉出来说道什么,我又没得罪你,怎么我也是帮你发现了隐患的人,怎么也算是件功劳吧! “这点事,朕还不放在眼里。” 我看你这样子也是这样的。 “风清城,等你家祖母的寿辰过去了,你这侯府该是好好整顿了,你也别总是往外躲,到底是你自己家,你总要管管的,总不能事事都推给你祖母。” “臣受教,谨遵圣意,臣定会好好整顿家宅。” “这事,朕自有主意,横竖你给你祖母透个口风就是,其余人就不用管了。” “臣遵命。” 这说了半天,陛下你怎么都不说你要怎么处理这事呢? “何苦!” “臣在。” 此刻我的心里在默默地祈求,可千万别让我摊上什么事,我受不住的。 “最近几天,朕看你精神比之前有好多了,怎么,是不是你的感□□进展顺利了?” 我真的笑都笑不出了。 我招惹谁了,怎么谁都要管我的事? “朕发现,上朝的时候,风侯爷总爱盯着你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没有,绝对没有。” 这话我和风清城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话说出来后,我就觉得完了。 异口同声,什么没有,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来陛下还是怀疑的,现在几乎是肯定了。 果然,陛下冷哼一声。 “怎么,是想让朕一个个审问才说?” 风清城看了我一眼,很是痛心,我其实更加痛心,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和陛下解释啊。 于是,我干脆硬着头皮说,“陛下,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就是臣的一点私事而已,臣发誓,真的没什么。” “近日来,朕可听说风侯爷四处打听谁家里有适龄的未出嫁女子,本来朕还以为是他自己想娶妻了这才打听的,本来朕还觉得是好事,所以就留了神,可是后来发现,原来他是在给何臣相打听呢?不过,这何苦的婚事,风清城你插手干什么?” “臣就是关心关心。” 我怎么觉得风清城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陛下明鉴,其实只是我的感□□上面出了点问题,这说出去倒是很没面子的事,没想到风侯爷知道了,就来安慰我,这打听……也是为了我着想,没想到惊动了陛下,臣着实惭愧,往陛下恕罪。” 陛下冷着脸看着我,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说辞。 “臣说的句句属实啊!” “何苦!” 陛下突然大喝了一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个吓愣了。 “朕得知何苦你因病请假的日子里,好像无故失踪了好些天,你家的离护卫还急的到处找你,是不是?” 我的天啊,这事陛下怎么知道? “你解释一下,你这无故失踪的几天干什么去了?”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怎么好好的今天拿出来问了?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站在油锅边缘,刺啦刺啦的声响,好像我不注意我就会掉进去,真是煎熬。 之前对离飞他们我还可以解释什么陛下的命令不得不去,可是在陛下面前,我可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啊? 难不成真的要将墨云止的事交代了,还有追乐楼的?不行,不行,追乐楼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 这么想着,我也顾不得脸面了,反正这里横竖也就我、风清城、聂鸿和陛下四人,我就是说了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陛下怪罪而已。 “臣有罪!” 我重重磕了一个头。 风清城大为惊讶,因为我看样子是要说实情了。 “臣一直瞒着陛下,没有告知陛下,其实,其实,臣是个……是个……”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来了。 “臣是个断袖!” 第115章 瞒不住 细想想这段日子,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我要面对如今的局面?或许,有些事本来就是注定要发生的,躲不过逃不开,除了接受什么都做不了也改变不了。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非是我碰上了这样的事呢? 我是不是真的运道不好啊? 有时候一个谎言就需要另一个谎言来掩盖,掩盖来掩盖去,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就弄成了这样的结果了。 作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还是一个在朝廷里面有官职,且官职不小的女子,碰上了大多数女子都会遭遇的感情,而且我这感情的对象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这样一来,我这真实的女子身份就显得格外危险。为了避免这样的危险,我只能牺牲我的面子去当那个所谓的断袖,以至于落到现在的样子。 虽然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就承认自己是个断袖,而且还是在皇帝陛下面前这么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断袖。我到底在想什么? 哎,瞒不住的还是瞒不住,该来的总会来的。 本来我也没指望这件事能保密多久,这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原来我的胆子还是很大的,不然怎么敢说出这样的事?也许是因为我本身是一个女子,所以说出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心理负担,要是我是个男子,大概就不会这么莽撞了。 我这一会都是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我前面的陛下是个什么表情,我估计他们大概除了震撼就是震撼,哎,这到底该怪谁啊? 其实我没想过欺骗陛下的,虽然我一直都在欺骗他,可是我若不是不得已,我是怎么都不会和陛下说这样的事的,毕竟我的未来还要靠着陛下,只要我还在朝堂离继续待下去。 没办法,我能想到的说辞只有这个,虽然极其丢面子,可是,这样的说辞才可以解释那一切的不对劲。 此刻,房间里面那是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我估计要是丟根针到地上都能听见,只是这样的安静太过诡异了。 陛下没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发话。 聂鸿还是那个无悲无喜的样子,只是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显然这样的消息对他而言太过惊异。 风清城一副愁苦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那么傻站着一言不发了。 终于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陛下,哪晓得陛下根本就没在看我,也不知道他看往何处,面上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好像我说的话根本就是不足为奇,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么想着,我不禁心里感慨,到底是陛下,这道行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本来已经准备好暴风雨来临了,可是没成想连毛毛雨都没有,真是让我感到纳闷,难道是因为我说的不算什么?难道本朝对于男风的现象已经放开了?这好歹也该说些什么吧?总不能大家一起在这里发呆吧! 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想起,彻底把我们给惊醒了。 好一会,鞭炮声才停歇,我想着,应该是寿宴开始了。 这时,陛下终于发话了。 “风清城,你还不快去?” 风清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陛下会和他说这句话,他张嘴想说什么可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下去了,说了声遵命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看了我一眼。 那个眼神的意思我明白,是叫我保重。 我本以为陛下会和我说什么,可是陛下竟然说,“何苦,你也跟着去吧!” 这下子,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了,陛下这是何意啊? 可是看着陛下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没来由让我心虚起来,我这一慌,也立马告辞离开了。 我和风清城在路上走的时候,风清城总是往我这里瞟一眼又瞟一眼的,我被他看得不耐烦了。 “你老是看我干什么?” “何苦,我发现,原来我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对陛下说那样的话。” “不然我能说什么。” 当时的那个情况,我脑子里其实是空白的,基本上什么都不敢想,这越想脑子越乱,到最后,不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到底还是感情带起了那么一丝理智,我没说出追乐楼的事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我把追乐楼的事说出来了,那结果就没这么简单了。 云止啊云止,你为什么偏偏是追乐楼的人呢? “何苦,你就没想想你说这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没来得及想。” “我觉得找这情形来看,你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斜着眼看他,只见风清城还那么自顾自地往下说。 “表哥对于这样的事,想来就比较敏感,他本身就挺厌恶这个的,只要被人一谈起这事,就算没来一阵打,这骂肯定是免不了的。你却是例外,表哥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显然没把你这事当回事,所以,我觉着,你不会有事的。” 这个侯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侯爷啊,陛下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不代表他心里没什么反应,也许是因为太过于震惊,没想到怎么处置我,所以暂且搁置一边不提,等到事后,肯定会翻旧账的。” 风清城疑惑着说,“不会吧?” 我抬头看看天,怎么我倒霉的事后,天气都是那么好呢? “你且再看,寿宴结束后,可是有得问的。” 风清城一听,立刻坚定说道,“何苦,你放心,陛下哪里,我一定会帮你说情的,绝不会让陛下重罚你。” 我笑了。 “你错了,陛下怎么会因为我的事而重罚我,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陛下的脸面。” 风清城不解。 “既然如此,你担忧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往前走。 这来之前我还和离飞说起过这事,离飞当时怎么说来着?“上次的是窦公子,这次又是小侯爷,下次说不准就是陛下了,主子你好歹也注意些啊!” 果不其然一语成谶,还真让离飞说对了。 怎么这年头,好的话不灵坏的话一个比一个灵呢? 如今知道我是断袖的,除了窦非、风清城,还有聂鸿和陛下。 你看看我就出了一趟门,一下子又多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害怕,说不定有一天,我这断袖的假话被揭穿,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女子身份暴露了,到了那时,那不仅仅是丢面子的事了。若是真到了那时候,我又该如何是好? 我应该抱病在身不该来参加寿宴的。 还好,这时候离飞还不知道此事,不过我肯定是瞒不了他的,到底我还要指望着离飞帮我一起糊弄过去的,不告诉他实情怎么行? 一想到等会见到离飞和他说这事,我就头疼,离飞一定不会高兴的,这一顿絮叨是少不了的。 “何苦,你也别担心啊,既来之则安之,怎么说今天都是我祖母的寿宴,陛下不会对你怎样的。不过,你说那两个找麻烦的女人,陛下会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我看你的责罚是少不了的。” 风清城傻眼了。 “这怎么责罚我?表哥也没说我什么啊?” 我看着他无奈摇摇头,这人不是脑子很聪明吗?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我都能想明白的他还不明白。 “这面子上的责罚是少不了的,陛下其实是在帮你呢!” 风清城还是疑惑不解。 我也不好和他过多解释,再说,我也解释不清。 “你就等着好了,等着出了事你就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脑子太空白了,这清醒过来后,反而想通了很多事,果然,危急时刻我的脑子就格外开窍,只是这开窍来得太晚了。 若是云止在这里,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这事,他那么聪慧的性子,一定能处理好,可惜啊,他人不在这里,我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思念了。 我扯出一张笑脸来,和风清城一起迎向人群。 识得我的人见到我,立刻就和打招呼行礼。 “拜见丞相!” “拜见丞相!” …… 我乐呵呵和他们一一打招呼,然后对于他们的奉承话我也一一接受然后推脱几句,然后再转移话题,然后……之后就开始一起祝寿了。 我看到今天的寿星,纵然头发花白可是梳理得一丝不乱,神采奕奕、精神矍铄的,满脸洋溢着喜气,那些皱纹却不怎么明显了,尤其是看着风清城的时候,更是欢喜至极。 再看风情城,也是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不停说着有趣的话哄他祖母开心。 俨然一副天伦之乐的图画,殊不知这周围的人群中有些人看似都是面上喜悦,嘴里说着都是吉祥如意的话语,可是实际上他们的心里面却在打着坏主意,存心想破坏今日的好气氛。 偌大一个侯府藏着不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有谁是真心来祝寿的?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些人想来添乱。 不论如何,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休想得逞。 第116章 活该 再说说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是风清城五婶娘家那边的亲戚,那家人本来也是个体面的官宦人家,姓魏。 魏家老爷本是个太守,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这官当了没三四年,这人就去了。这魏夫人是个大家里的庶女,小妾生的,教养得不怎么样,所以很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连带着魏小姐被教导的也是不像话。 对了,那个魏小姐就是风清城所说的,他祖母看中的那个。实际上,根本就是误传。老太君也就是客气客气和那个魏小姐说了几句话,什么看中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是风清城五婶那边私自传出来的,没想到风清城当了真。 我就说,那么个样子的小姐,这老太君怎么可能会看中? 不过,幸好这两人也没看中风清城,反而打起了皇帝的主意,不然以风清城的性子,估计肯定会被算计。 我是没想到,这怎么说都算是官宦家的,怎么这么的没脑子,也没什么涵养啊。这大的作乱,小的也跟着作乱,这算是怎么个说法啊? 到底还是他们过于异想天开,以为皇帝很好糊弄,由得她们摆弄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么点心思还敢显摆,这后果可是你们自找的。 再说魏家母女,想的都是好事,计划还算周详,可是却低估了她们想要算计的对象。还有这样的事,换做其他人没准这把持不住的说不定就中招了,可是,那人可是皇帝陛下啊,有那么容易就让你心想事成吗?做梦去吧你。 本来她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魏小姐时刻跟着风侯爷,料想侯爷一个大男的也不好意思赶一个女子走,只要魏小姐一直赖着,就有机会见到陛下。只要见到陛下了,找个端茶倒水送点心的机会,下个药,反正也不是□□,害不死人的,查不出什么的,而且有那么几个吓人早就是已经收买好的,就等着机会来。等着陛下中了药,魏小姐再找机会出现在陛下面前,配合她身上的那特殊的脂粉味,她一准就成了陛下的人。 这计划看着好像可以,可是只要明白的人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首先啊,侯爷一个大男的不好赶女人,你听谁说的?风清城要是真的生气起来,管你是谁,通通都要赶走。 再者,你凭什么认为你会见到陛下啊?陛下来这里纯粹就是来拜寿的,那是给老太君和侯爷面子,其他不相干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见? 还有,下药这事亏你们想得出来。陛下是什么人,这出门在外肯定会万分注意的,就算陛下不会注重这等小事,可是陛下身边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留神?别说你收买了几个下人,就是你把所有的下人都收买了照样没用。这来历不明的食物和茶水,陛下是碰都不会碰的。 综上所述,那个计划根本就是瞎想,行不通的。 所以,那个魏小姐和魏夫人就那么倒霉被抓住了,而且还是人赃并获。 这抓人的时机选的可真是好极了。 风清城自从知道了丁家母女的打算后,心里很是厌恶,可是不得不将计就计,引着那丁小姐去了陛下那边,随后趁着丁小姐下药的功夫,抓住人,这特别的脂粉和药物就是证据,至此,这么个阴谋才算被揭穿。 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人胆子那么大敢做出这样的事,可是被抓住了后,是要多害怕有多害怕,这还没问什么呢,她们就开始求饶了。 魏家的两位怎么就不想想这被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这人被抓住了可很是低调,根本就没惊动侯爷府里其他的人。然后风清城派人用了最快的速度把那几个被收买的下人给抓住了,然后再这么一审问,这桩事立刻就水落石出了。 虽然说,这丁家的是侯爷府里五夫人的亲戚,可是她们个祸害却是受到了四夫人的挑拨。 四夫人看到丁家母女的时候,拼命说着陛下怎么怎么好,这一定会来府里,到时候还能见到一面,可惜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就介绍给陛下了,哪怕就是成了个宫女都是好的。 哦,我有没有说过,陛下宫里是没有宫女的。 其实本来还是有几个的,可是自从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妄图勾引陛下后,这宫里面就没有宫女了,而且宫中也没有女眷的,所以也不需要宫女的。 连猫都是公的。 四夫人说的多了,这丁夫人就上心了。她觉着自己的女儿模样也不差,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也到了婚配的时候,这虽说自己家怎么都是个官家的,可是这老爷已经死了,就她们孤儿寡母的,给女儿找个好点的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高的大户看不上女儿,这小门小户的女儿也看不上,所以她们才来宁城投靠侯府的。 本来是选中了风清城风侯爷的,可是这一说起陛下,丁夫人的心思就开始活跃了。要是被陛下看中了,进了宫,那才是最好的,所以这才生出了后面的那些心思来。 那位四夫人可真是好心计,随口说说根本就不是无意的,分明就是有意。 四夫人说那些话哪里是真的有那个想法,不过就是想让丁家母女去向皇帝下绊子,然后惹得龙颜大怒,最后顺带着把自己看不惯的五夫人一家给扯进去,还该把风清城给牵扯进去,让他丢了侯爷的爵位,依着她的想法,最好把他们都给治个死罪。就是东窗事发了,这问题也不再自己身上,她不就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其实什么都没干。 不过我们可不笨,这点道理还不至于想不明白,风清城自然更是明白的。 再说五夫人,本来是打着让自己娘家的侄女给风清城做妾的主意的,这才收买了几个下人再风清城跟前说了几句,本以为搬出老太君来,怎么着风清城都会给几分面子的,谁知道他竟然避着不去见,五夫人的那些心思都成了空。 之前若说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面,不得不收留这四叔五叔两家的,如今这两家竟然算计到了皇帝身上。 药物和胭脂是五夫人给的,这人也是五夫人家的,所以,五叔一家是难逃责罚的。 四夫人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却不想想自己的那些心腹下人,可不是什么藏得住话的,这稍微吓唬吓唬这么一审问,可不就是问出来了。这样算来,她才是罪魁祸首,这么看来,风清城四叔一家可是要倒大霉了。 到底当天是寿宴,为了老太君的颜面,那天不好处置这么多人,所以就把几个主要的,就是丁家母女那两人给关押起来了。 第二天,皇帝拍了侍卫过来抓人,风清城的四叔五叔一家通通被抓走了。 老太君从风清城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气的差点晕过去了,可是好在老太君经历的事到底算多的,能稳住神。 后来,老太君接着这个机会将府里大肆整顿了一番,那什么老四老五家留下的隐患彻底清除了,从此侯府再没有他们那些人了。 那么那些惹麻烦的人最后如何了呢? 丁家母女直接被赐死,不是想下药吗?那么你们就喝□□自尽吧。 那个侯府的四老爷五老爷家怎么办?那些老爷夫人每人领了一百板子,最后还不给治,所以他们四人自然也就一命呜呼了,至于他们家的那些人,男的为奴,女的为婢了,反正是彻底翻不出浪来了。 风清城因着这事,得了个管家不严的罪名,陛下罚他回府思过了。 不仅如此,陛下专门派人去了侯爷府训话,训了十几天才算是结束。 这中间,也不知怎么的,还传出什么陛下要剥夺风清城的爵位的消息。 而风清城其余的那些叔叔婶婶们,从四老爷五老爷被抓的时候,就开始人心惶惶的,这连被训了十几天后,彻底傻住了,前面四老爷五老爷一家的惨况和后来那些训话还有风清城要丢了爵位的消息,让他们心里的那些不干净的心思全部消散了。 后来,老太君有意无意说了什么,这人多了,管理难免不周到。 这些人怎么会不明白,一个一个都说要出府单过,要分家的什么的,没几天的功夫,这人就走光了,而且走之前还立下了什么文书,说什么以后各家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什么的,就全部走人了。 最后,那么大的侯爷府,就只剩下了风清城和老太君两个主子。 外人看着,好像是风清城挺倒霉的,这祖母寿宴刚结束,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为了不着调的亲戚,无缘无故的还扯上自己了,真是挺惨的。 可是我明白,这是陛下在帮助风清城清理侯爷府呢! 什么剥夺爵位,根本就是假的,风清城也没干什么,怎么就被剥夺爵位了,一看就是假消息,但是却能唬住不少人。 现在看着风清城好像有些倒霉,可是等着机遇到了,风清城恐怕是有的赏的。 我猜,那些没事找事的人都走了后,风清城和老太君指不定怎么乐坏了。 没错,他们祖孙两个人却是很高兴,尤其是老太君,说实话,那些亲戚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不就是老侯爷和小妾生的,关她什么事,她的亲人就风清城这么一个,那些人走了才好呢! 没有那些不相干的惹事精,风清城也是觉得侯爷府里清爽多了,连空气都清新很多。 后来,老太君发落了一批下人,把那些不省心的下人彻底赶走了,又重新选了一批新的下人。 至此,侯爷府才有了崭新的面貌。 相信这样的条件,对于小侯爷选妻应该是大有裨益的吧。 第117章 多事 “主子,不是小的抱怨,只是您这事做的实在不妥当。” 哎,离飞自从知道了我将断袖的事和陛下说了后,他就开始发愁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这不是没办法吗?” “那您也不能这样说啊,要知道,您可是丞相。” “丞相也是人,再说了,不就是断袖吗?有什么关系。” 离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说,“这关系可大着呢,主子,你知不知道,这流言蜚语是能害死人的。” 我仍是不为所动。 “你说我的名声是吧,我不在乎名声。” “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 “他们已经死了。” 我不该埋怨的,可是若不是爹爹让我扮成男子,而且还给我请旨给我弄了官职,我现在也不至于会这样。 说到底,还是我的身份惹的祸。 离飞看我不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缓和了语气,小心斟酌着说辞。 “小的只是不想看到,别人非议主子。”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也不会当一辈子的官。” 离飞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不住叹气。 我岂不知离飞的担忧,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能静观其变了。 马上就要入冬,天气已慢慢变寒,可是我的未来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像这天气一般,慢慢入冬,变得萧瑟呢? 我已经多日未见云止,甚至连云止的书信都没收到过,虽然凭着云止的本事他是不会有事的,可是我这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现在的心很乱,我想和他说说话,我想他是能够明白我的烦恼的。 只是人不在,我也只能独自承受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变得不太平的? 仔细想来,大约是出征以后吧。梁国皇室,追乐楼,计谋是层出不绝的,这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然后又消失。 好像就是回来之后,我的日子就变得不一般起来。 也说不上什么特别,我照样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谁,然后继续上朝,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就在不经意间,突然多了事,又多了人,我还在犹疑的时候,他们已经嵌入了我的生活中来,再也抛不走了。 云止云止,是我之幸,可是我也为之遭受不少苦,也不知以后会如何,但愿一切都好。 “何苦,你看看这个女子怎么样。” “嗯,就那样。” “你好歹看一眼啊。” 窦非催的紧,大有我不看他就不罢休的样子,无奈下,我只好扫了一眼。 画上的女子长得还算可以,尤其是眉目很引人注目,不知是那女子本身就长这样,还是画师技艺好画得传神。 “嗯,挺好的。” “那你可要一见?” “嗯……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着窦非,好像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 “就是让你见见她啊,既然你对这位的印象还不错……” 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为什么要见她?” 窦非没好气卷起画卷,对我说:“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会帮你介绍好女子吗?这女子家中是做玉器生意的,很是富有,而且我打听过了,这女子温静贤淑,琴棋书画都不错,你不最是欣赏这样的女子吗?我看她到时和你很相配。再说了,前阵子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都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我正要吼出来的时候,又突然想到,窦非好像是说过这样的事,不过我当时心不在焉的,也没怎么反对。可是,我哪知道他当真了啊? “既然你有这个意思,那我这就去找人说道去,三天后好像是个不错的日子,就定那天好了,至于地点啊,那就……” “行了,你挺住。” 这时候,你给我添什么乱啊? “窦非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吧,我是真的没那个打算,这人我肯定是不会见的。” 本以为我说了这话,窦非就会放弃的,可是,他板着脸对我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三天后,十一月初七巳时,青梧寺,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一耍袖子就走了,桌上只留下那么一卷画。 不是,这怎么就走了,我傻着眼望向窦非的背影,好一会缓过神来,问我身边的离飞。 “你说,他说的是真的?” 离飞略有犹疑地回答:“回主子,小的看窦公子说的是真的。” “那我真要去了?” “主子要是不去的话,窦公子那边不好交代。” “我去见女子干什么?” 离飞忽然笑了。 “小的认为这也是好事,就是见个女子而已,对主子你也没什么坏处,顺便也做个样子给别人看,这样您那断袖的事估计就没人信了。” “可是,我就是一个……” 离飞笑的更厉害了。 “那不正好,主子您什么都不用担心的,见女子总比见男子好吧!” 我头疼,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这要命的还在后面。 窦非没走一会,风清城也来了。 他来得目的却是和窦非一样的。 “何苦,你瞧瞧,这上面的女子怎么样?” 这次我吸取教训了,不再说好了。 “不怎么样。” 风清城皱着眉看着我又看看画像,然后说:“什么不怎么样,我看挺好的,你看,这女子笑起来多好看,巧目倩兮的,一看就是个活泼的,跟你这么一起倒也般配。” 我暗暗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般配你个鬼,你那什么眼神。 “既然你觉得好,不如你纳会家去,相必老太君一定高兴。” 往常我这么说,风清城会立刻变脸,然后再也不提,却没想到,这次情况却不同了。 “我家老太君忙着呢,这不侯爷府大清理吗,我得了空才来找你的。别岔开话题,这女子分明就是为你选的,你是个安静懒散的,不就要找个活泼点?不然你们以后日子过得多无聊啊!” 我听了这话,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去。 “什么叫以后的日子,我又不和她过。” 风清城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非也,非也,我可跟你说,这女子可是提督的女儿,家世配你应该是足够的,而且她的娘家是皇商出身,很是富有,她若是出嫁了,这嫁妆绝对是不少的,听说这女子的性情很是天真浪漫,你难道不喜欢?” 我有气无力地说,“不喜欢,你自己留着吧。” “什么自己留着,这可是我特意为你选的,我看你好不如先见一面的好,三日后,十一月初七巳时,青梧寺,那位女子来请愿,你正好一见。” “我不……” “不用多说,就这么定了。” 我还没说出反对的话,他人就离开了。 等等,不对啊! “离飞,刚刚小侯爷说在哪见人来着?” 离飞像是忍住极大笑意的样子回答道:“回主子,小侯爷是说,青梧寺相见。” 我又问,“窦非说的是哪里来着?” “青梧寺。” “哪天?” “都是三日后,十一月初七巳时。” “这么说……” 我望向离飞,希望能从他那听到准确的回复。 离飞掩饰住笑意,说:“窦公子和小侯爷说的都是十一月初七巳时,青梧寺相见。” 也就是说,同日同时我要见两个人? 我一拍桌子,大喊,“不行,我得赶紧推了去。” 当我准备动身的时候,离飞拦住了我。 “主子,您这是打算干什么去?” 我换上一件深灰的袍子,眼都不抬地回答,“当然是去找他们两个,把这事给推了。” “那主子您还是别去的好。”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离飞问他,“为什么?” 离飞耐心和我说道:“主子,您难道没看他们两人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吗?分明就是很坚决的,主子您是必须去的,不然,他们怕是不会罢休的。” “你说我一个女子去见女子,这算什么啊?” “这样也没什么坏处啊,主子见一面就是了,也算对窦公子和小侯爷有个交代,要是为了这事和他们恼了就不好了。” 也是,我交情好的总共就没几人,窦非和风清城都是其中之一。 我看着桌上留下的两卷画像,沉默不语。 离飞见状赶忙,把画像展开。 “主子,您还是看一眼的好,免得到时候认错人就不好了。” 我开始细细打量起画中的人物来,除了衣服和发髻不一样,我怎么瞧着区别也不是很大呢,我看人一向都不怎么注意,对于不熟的人,要是换身打扮,说不定我就不认识了。 “你帮我看着,反正那天你和我一起去。” “小的遵命。” 随后,我让离飞把画像收起来。 三日后,怎么都是三日后呢,这两人是商量好的是不是,怎么选在同一天了? “离飞,你说他们怎么都选同一天了?” “那天主子您刚好沐休。” “那怎么连地点都是一样的。” “青梧寺不远,而且环境清幽管理严明,多有香客来往,选在那里却是合适。” “你说他们怎么想法都是一样的?” 离飞安静了一会才回答,“应是凑巧。” “他们怎么那么多事?” 离飞镇定回答:“那是因为主子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一时无语。 第118章 青梧寺 今儿是约定和那两位女子见面的日子。 这天气很不错,这说明,我可能要倒霉。 “离飞,你再说一遍,那两家小姐姓什么来着,家里是干什么的?” “主子,窦公子介绍的那位小姐姓赵,家中是做玉器生意的。小侯爷介绍的女子姓郑,是郑提督的女儿。” “她们怎么区分来着?” “赵小姐文静,郑小姐活泼。” 哎,你说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怎么这上香的人这么多。 青梧寺,说起来,也是个有名的地方,相传古时某位将军夫人为了替她的夫君祈福,特意种下一棵梧桐树,保佑她的夫君能够平安归来,后来他的夫君果然平安归来了,而且两人生活美满,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后来将军出资在梧桐树附近修了一座寺庙,因为他归来时,梧桐树正好绿叶青青,所以就取名为青梧寺。 后来那棵梧桐树不在了,可是寺庙却还在,为了对应寺庙的名字,这附近种上了一大片的梧桐树 大约是那位将军和将军夫人恩爱而且还生了好几个孩子,这久而久之,就传成了这棵梧桐树可以保佑姻缘还能求子嗣。 所以这来上香的不是来求姻缘的就是来求子嗣的,这香火倒是越加鼎盛。 要我说,这绝对是虚传,什么姻缘什么子嗣的,哪会那么神,不就是一棵梧桐树吗,再怎么神奇,那都是一棵树,而且那树不都不在了,这什么的神气也该没了啊。 这时候,梧桐树的叶子也不是青的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来上香呢? “主子,来了,来了。” 离飞在身后一个劲提醒我,好像生怕我错过了。 这来了一位女子,穿着柳绿色的衣裙,很年轻,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只是脸上蒙着面纱,这是哪位啊?是郑小姐还是赵小姐啊? 紧接着又来一位,穿着水蓝色的衣裙,也是富贵人家的,脸上也是蒙着面纱,这是赵小姐还是郑小姐啊? 那两位女子身边都带着两个丫鬟。 “离飞,她们哪个是赵小姐,哪个是郑小姐啊,都蒙着面纱,我认不出来啊。” “这个……穿绿色好像是郑小姐,也好像是赵小姐……小的也记不清了。” 两位小姐都看到我了,冲着我微微行礼,我也回了个礼。 完了,完了,我都认不得谁是谁的,待会可怎么和人家交谈啊? “离飞,这样子,我们还是赶紧撤了吧,免得等下弄出笑话来。” “主子,稳住,您想多了。” “我哪里想多了,你说说他们两个都在,你说我到底跟哪一个去聊啊,跟这个聊那个怎么办?跟那个聊,这个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们分开吧!再说了,我都分不清她们谁是谁,要是交谈起来,我可怎么称呼啊?” 离飞听我这么一顿絮叨,也觉得为难起来。 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主子,我想办法把两人分开,你去和其中一个交谈去,你见面的时候不要称呼什么赵的什么郑的,慢慢套话,等着身份确定了,您再称呼姓氏,反正你可不能躲着。” “这能行吗?” “行不行,总要试一试,您也不想窦公子和小侯爷再为这事烦您是吧?” 我琢磨着也只好这么办了,于是咬牙点点头,任离飞去办事了。 离飞想的也简单,他找了个小沙弥,请他把那个蓝衣的姑娘给支开,至于怎么支开,那当然是借用我的名义,说什么何公子请你后殿相见,至于绿衣的,当然是前殿我直接去见了。 这要注意的就是,两位姑娘避开彼此就是了。 我见到绿裙姑娘的时候,她看到我立刻行礼。 “大人万福!” “姑娘不必多礼。” “谢大人!” 这后面我该找什么话说啊,还没弄清这是姓赵的还是姓郑的,我也不好说其他的啊,不过女子吗,都是喜欢别人夸她好看的,什么衣服首饰妆容的都是话题,说这些应该没错。 “姑娘这身柳绿的衣服倒是好看。” 果然,这位姑娘高兴起来了,看来我说的话题对了。 “大人过奖了。” “我的文采不好,形容不出来,言辞匮乏,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绿裙姑娘很是惊讶我的直白话语,比不过她也淡定说道:“哪里的话,大人自谦了,大人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可见能力卓越,小女子出身商家之家,今日何等荣幸竟然能见大人一面,是小女子的福气。” 我都想苦笑了,什么能力卓越,不过就是两个皇帝这一时兴起想出来的,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等等,她自称出身于商贾之家,就是说,他不是那个提督的女儿,那么她就是那个家中做玉器生意的赵小姐,窦非介绍来的人。 哦,弄清楚是谁就好办了 “赵姑娘过奖了。” “没有……” 赵姑娘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开始摆弄起手指来。 “我在家经常听人说起大人的事迹……” 我的事迹?我的事迹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好事吧?尤其是近段时间的,似乎都是麻烦的事没名声的事。 “大人连续破了那么些案子,而且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足以证明大人的智慧。” 那些案子,功劳似乎不在我身上,应该是风清城居功甚伟,我不过就是担了个名头。 “大人为官清廉,不为金银所惑,更是让小女子钦佩。” 这个这个,我俸禄本来就不多,跟其他人本来就不怎么打交道,我自己又不太会赚钱,所以现在可不就是很穷吗?这个清廉,这个也勉强算吧。 我看着赵姑娘,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有意说好话的,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赵姑娘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圣上恩典我才能得如今的位置,其实我本人实在是没什么才能,那些案子也不过是同僚帮忙而已,我自己可是真的没出什么力。还有,赵姑娘若是听到民间传闻,应该知道我去过不少次青楼,惹出不少乱子来,现在能平安无事,已是运气了。现在,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 赵姑娘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都没言语。 “赵姑娘,我还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我摆了下手就立刻离开去后殿了。 我想我那么个态度应该可以表明我对那女子是无意的,她应该能明白吧。 来到后殿的时候,离飞在等我。 “主子,您可来了,那位小姐可是等您有一会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 “主子,你弄清楚这两位小姐谁是谁了吗?” “清楚了,那位绿衣服的是窦公子介绍来的赵小姐,我听她说自己出身于商贾之家。” 离飞立刻会意。 “这么说来,蓝衣的小姐就是小侯爷介绍来的郑提督的女儿?” “确实。” “那主子您保重,小的在外面等您。” 我来到进去的时候,那位蓝衣姑娘和她的两个丫鬟在等我,一见我,她们立刻像我行礼,随后,就像之前的赵小姐一样,丫鬟退到一边,只剩小姐和我交谈。 “小女子拜见大人,大人万福。” “郑姑娘不必多礼。” 那个郑姑娘见到我就在笑,好像一点儿都不怕生,果然,小侯爷说的没错,的确是个活泼的女孩子。 “郑姑娘今日的打扮倒是很别致。” “多谢大人夸奖,小女子比较偏爱蓝色,因为蓝色是天空的颜色,看着就很让人舒服。” “的确。” “大人也认同小女子的说法吗?” “自然。” 郑姑娘这么一听更加高兴了。 “小女子今日出门的时候,很是位自己的穿着为难,不知道大人喜欢什么样子的,所以,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穿自己最喜欢的这件出来,大人喜欢就好,能得大人夸奖,是小女子的荣幸。” 她这样说,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不过,郑姑娘是个会说的,没等我回应,她就自顾自说起来了。 “大人,您不知道,小女子可是钦慕大人了,大人品行高洁,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已是丞相,几日前听到父亲说起大人您要选妻的时候,小女子可是欢喜至极,日日都盼着能早点见到,大人,如今可算是见到了,大人比其他人说的还要好看。” 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啊,我记得我在民间的传闻好像不怎么样啊,怎么一个个的都在说我的好话,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另有想法啊,我还是赶紧避开的好。 “郑姑娘,您误会了!” 我立刻打断了郑姑娘的话。 “其实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只是朋友介绍,我不好推辞这才答应赴约的,若是有什么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回去后还希望能代我说清此事,不胜感激,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接着,我也不管郑姑娘有什么反应,我就直接走人了。 离飞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惊讶。 “主子,你这么快就说完了?” “说完了,我们赶紧走。” 说这我就快步下山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两位小姐有什么问题不成?” “没问题……不是,有问题,我见到窦非和风清城的时候,一定和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千万别来管闲事了,差点就弄出麻烦了。” “这是怎么了?” “现在的女子都是这么直接吗?怎么这一上来就说什么钦慕什么的,她们是看中我的身份了还是看中什么了?” 离飞听了我的话笑了。 “这不正好证明主子的魅力吗?女子都能被主子迷住。” 我瞪了他一眼。 “你少说风凉话,还不快点走,我还等着回家得午膳呢!” “主子,别急,轿子就山下等着呢!” 哎,我就说今天倒霉吧,果然是这样! 第119章 怎么会这样 哎,果然这男装时间长了这问题就多了,麻烦事一个接着一个的,有完没完啊。 我嗑瓜子的时候,心里面还想着怎么和窦非和风清城解释呢,但愿只有这么一次,再来我可受不住了,我可不擅长和女子打交道。 “离飞,再给我拿点瓜子来,顺便再给我沏壶茶去。” “主子,您还是少嗑点,毕竟吃多了上火,而且您都吃了快半斤了。” “这不是没事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不去找墨公子?” “他不是不在吗?要是在的话,我现在至于在家待着吗?” 离飞拿着茶壶出门之前还说了一句,“也是奇怪,墨公子好像有段日子没见人影了。” 可不是吗?好歹也给我留个口信啊,我这每天都要跑去玉衡斋看一眼,都快成了习惯了,可是玉衡斋却是一直关着门的,这次出门做生意也太久了点吧。 过了一会离飞拿了一盘子糕点和一壶茶进来了。 “主子,这是姐姐新做的马蹄糕,您尝尝,瓜子吃多了不好,尝些糕点可以解腻。” “还是离秋对我好,知道我喜欢什么。” “今儿,窦公子和小侯爷该来找主子了吧?” 离飞把茶递给我,小心问道。 “估计快来了,你说这都过去两天了,也该来问话了,对了,等会你注意我的眼色,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记得怎么说吗?” “小的记得。” 说这,离飞清了清嗓子。 “主子,您该喝药了,喝了药好好休息,别太操劳了。” 边说着边摆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 “这表情过了,稍微缓和点……就这样……对,这样刚刚好。” 离飞的脸色未变,可是嘴角有些抽搐。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能瞒过两位公子吗?” “怎么不能?有什么比生病更好的借口了。不管怎么说,先对付完这阵再说。” 没一个时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先来的是小侯爷,我没想到的是,他见到我的时候反而是一脸笑容。 “何苦,我可真是没看错你。” 我十分迷茫。 “什么?” “那个郑小姐啊,对你很是满意呢!” 我把头转向离飞,期待离飞能告诉我风清城说的不是真的,可是离飞的样子分明就是显示我听到的是真的。 我对于风清城的话还是不敢相信。 “侯爷,你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什么说错了?我可是记得我明明都拒绝了那个郑小姐的。” “没错,没错。” 风清城笑眯眯看着我,那个样子就像我是金元宝一样。 “郑小姐对你的印象可好了。” “我都……” “你放心,郑小姐没当回事。她认为你那不过是推辞而已,她说还想和你再见见的,我也觉得你该再见见。” “我……” “何苦,你说你的女人缘不错啊,郑小姐是出了名的眼界高,为了她的亲事,这郑提督都快急死了。现在好了,有你这么一个最佳人选,我看他再也不用愁了。” “不是……” “什么不是可是的,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难道你对那小姐不满意?我认为你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再见几次,说不准你就喜欢了,然后搞不好今年就能把亲事定下来,明年就能办亲事了,后年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风清城独自在那里边遐想边说道,可是我都快急死了。 “风清城!” 我这次的声音应该算是大的。 风清城停止遐想,疑惑看着我。 “风清城,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所以之前的事我给你面子去见了,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管我的事,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你管不着,更不要说插手我的亲事了。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事到此为止,你要是再弄些有的没的多管闲事,从此以后你就别踏进我家的门,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么一个人。” 我想都没想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这话说完了,我心里面畅快了,全然不管风清城呆滞的样子还有离飞震惊的表情。 “离飞,给我送客,下次来了,就别让他进门了。” “主子……” “愣着干什么,我的吩咐你都不听了?” 我紧紧瞪着离飞,离飞被我的眼神吓住了,犹豫了一会还是按我说的做了。 “小侯爷,您请!” 风清城显然对现在的状况没反应过来,还是愣愣地看着我。 “小侯爷,您请!” “不是,何苦……” “离飞,还不快点送人!” “小侯爷,您请!我们主子的脾气就是这样的,这真生气了,可是……” 风清城挠挠头,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就这么离开了。 离飞回来的时候,很是不解。 “主子,您是生气了?” “当然生气了,我要是再不表态,这孩子都弄出来了,我不那样说他会听吗?” “那您真不让侯爷进门了?” “到时候再看好了。” 离飞叹气。 后面来的是窦非。 和风清城的表情一样,窦非也是兴高采烈的。 “何苦,看不出啊,你挺招人喜欢的。那个赵小姐对你的印象很好,希望还能与你见一面呢!” 我没说话。 “虽说你拒绝了,可是那个赵小姐是真的喜欢你的,说了你一堆的好话,媒人还拜托我,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再去见那小姐一面。这么看来,此事可行啊!这位赵小姐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好,你要是娶了她,对你绝对没有坏处的。我看你不如再见见,说不准你就能发现人家的优点了,没准今年内你们的亲事就能定下,明年就能办了,后年搞不好连孩子都有了,我相信令堂在天有灵也定是欣慰。我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好帮你约去。” 说完话,窦非就拿眼睛瞅我,盼着能从我这得到个答复。 “不去。” 窦非愣了。 “为什么不去?” “我对那位小姐无意,我是不会见她的,更不会娶她,你还是去跟人吧话讲明白了,省得误会。” 窦非脸色不好了。 “何苦,这事你就该听我的,你……” “我绝对不会听你的。” 我正色道。 窦非看我这样一时没声了。 “窦非,我其实一直都是把你当兄弟看的,之前去那是为了给你面子,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管我的事尤其是我的亲事。这样诸如此类的事,你都不要再提了,不然休怪我翻脸。我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如果你再来插手我的事,我们干脆就此绝交,以后你都别踏进我家的门。” 窦非一脸惊异。 “何苦……”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离飞,送客!” 离飞这次是一点都没犹豫。 “窦公子,您请吧!我们主子现在在气头上,您还是先离开的好。” “何苦,莫不是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说,“不关你的事。” 窦非无奈至极,只能摇摇头跟着离飞出门了。 “主子,您还生气吗?”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心丽憋屈极了,只能不停吃糕点缓解我的坏情绪。 “他们也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不然我直接扔砚台砸人了。” “您先前不是说要装病吗?” “后来想了想,装病没用,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什么娶妻生孩子,好像商量好了一样,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你说我这身份能娶妻生子吗?我要是不说些狠话,搞不好都不用我同意的,他们能直接给我把人塞进来。” 离飞叹气,“主子,您也不容易。” 我突然觉得委屈起来了。 “你说,也不是我想这样的,我也不喜欢装成个男子的身份,可是爹爹从小就是这么养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后来莫名其妙当了官,也不是我想当的,这一道圣旨我可不就因着头皮上了吗?可是现在呢,这官不能辞就算了,还冒出个丞相来,这老皇帝是不省心的,这夜霖也是个不省心的,他们皇帝是跟我有仇吗?何必这么折腾我。” 离飞听到我说皇帝的名讳,吓得赶忙来阻止我。 “主子,慎言,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我更觉委屈。 “我说说怎么了,都是他们给我带来的麻烦,我不能去找他们评理就算了,怎么我说说都不行吗?” 离飞看我这样子也是没办法了。 “好好,主子您随便说,反正是在家里,也没外人听见,您随便说。” 之后,我就开始大骂特骂起来,尤其是夜霖更是被我骂得狠,我用了大半个时辰来抱怨,后来口干舌燥了,才停下。 这期间,离飞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任凭我抱怨,他都不发一言,只是不住叹气,后来看我停下,连忙把茶杯递给我。 “主子,你喝口茶歇歇!” 我结果茶杯喝了一口茶。 “离飞,你让离秋在给我做些吃的来,我饿了。” 骂人也是个力气活。 “好勒,主子您想吃什么?” “给我弄碗粥吧,我要咸的不要甜的。” “明白,小的这就去。” 要是云止在我身边就好了,他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委屈,可是云止,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第120章 奏折 不知道是不是风清城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怎么刚下朝,夜霖就把我找来问话了。 “陛下,臣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夜霖疑惑地看着而我。 “臣可以解释自己喜欢……” 我这话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就发不出声了。 “朕知道,你是想说你是断袖的事吧 “你是断袖影响你当丞相吗?” “不影响。” “影响你上朝吗?” “不影响。”!” “陛下英明。” “那你有什么好说的。” 啊,我呆住了傻傻看着陛下,可是夜霖还是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过……” 我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了。 “不过为你操心的人还真的不少,风清城是一个,聂鸿也是,风清城还找朕要令牌,准备去户部翻名册,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你的未婚女子。” 夜霖下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脸上还有丝微笑。 我可不认为那真的是微笑,我觉得事情不妙了。 “虽然朕也为你是个断袖有些遗憾,可是你敢于承认,勇气可嘉!”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何苦,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了风清城还是其他的官员了?” 夜霖的语气表现出了小心谨慎。 “不不不……绝对没有,臣绝对不敢,不敢。” 我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臣一直是把小侯爷当朋友,没有那个想法,绝对没有,再说,臣其实有喜欢的人,他是个古玩店的老板……” 夜霖这时带着探究的语气问:“相必那人应该是长得极其好看的了。” 我立刻高兴了,说起云止我不知怎么,自然而然高兴起来。 “正是,不是臣谬言,在臣眼中,他是臣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夜霖反而不屑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注重皮相的。” 我正色道:“不仅仅因为他好看我才喜欢他的,他比我聪明,比我学问好,比我武功好,而且比我会挣钱,他什么都是好的,在臣心里,谁都比不过他……” 我一瞄到夜霖的脸色,立刻又加了一句,“当然,他自然是比不过陛下的。” 夜霖目光深沉地望着我,随即爽朗一笑。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你对那人很是情深义重,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朕还能劝阻你不成?” 陛下不生气啊?我还以为他看不惯断袖之类的事呢! “陛下英明。” 夜霖不在意挥挥手。 “风清城那边朕会去帮你说道的,不会再让他插手你的事了。” 我心里都快乐开花了,陛下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 “多谢陛下,臣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位陛下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夜霖连忙打断我的话。 “行了,你自己注意点就行了。” “臣遵旨。” 陛下看了我一眼,开始叹气,然后扔给我一本奏折。 “你先看看奏折上写了什么吧!” 我一看,立刻就犯愁了。 奏折上面大致是说,“自六月以后,连日倾盆大雨,各处山水暴注,多地河水同时暴涨,甚至冲溃了河堤淹没了田地。忻州、代州等各府州属之阳曲等三十余州县陆续禀报,有的被河流 淹没,有的被山水冲刷,被淹的村庄自自数村至百余村,坍塌房屋自数十间至数百间,压毙人口自数口至数十口,均各轻重不等……” 我一看日期,七月初的折子,现在都十一月了,怎么回事? “看完了吗?” “回陛下,看完了,可是那场水灾不是几个月的事了吗,这水不是早就退了吗?这发放下的物资,不是早就发下去了吗?陛下给臣看这奏折是何意?” “这奏折是七月写的,可是却是几天前才传到朕这来的。这上面写的情况远比朕几个月前知道的要严重得多。” 陛下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怒气。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么说来,是有意人故意把折子压下来的,知情不报?” “朕不知,这地方的官员竟然猖狂到这样的地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了,这洪灾都没了,虽然说折子写的严重,可是这地方的官员也不都是庸碌的,若是真有什么大事,怎么都会有些风声出来的,可是如今并未有什么消息,可见灾情得到控制了,现在应该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话虽如此,可是此事不论如何是朕的失职,朕身为南齐的皇帝,如果连百姓的安危都顾虑不到,那么朕这个皇帝就白当了,所以朕打算亲自去忻州、代州那边去看看。何苦,你和朕一起去。” 这个消息也太惊悚了,不管是皇帝要亲自去,还是我要陪同去,这显然太让人震惊了。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是不是该劝阻啊? “陛下……陛下,请听臣一言。” “你说。” 哎,这算什么事啊! “陛下,臣去倒是没什么,可是陛下怎么都是一国之君,您要是离开,先不说朝政无人管理,再说,这外面毕竟危险重重,为了陛下的安危,臣恳请陛下切莫有如此想法,臣愿为陛下分忧,去走一趟了解情况,回来后定当如实禀告陛下。” 虽然我也不想去,可是总比陛下去要好,我的命可比不上陛下。 “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朕心意已决,朝堂之事朕已经安排好了,休朝一月,朝中琐事将由恭肃王代为管理。” 什么时候冒出来个恭肃王了? “臣愚钝,恭肃王是?” “朕明日会下旨,赐封风清城为恭肃王,三日后,朕就会动身出发。” “陛下说真的?” 夜霖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自然是真的。” 完了完了,这事都成定局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推辞肯定更没用了。 “臣斗胆问,陛下留下恭肃王,那么带何人一起出行?” “聂鸿算一个,你算一个,还有御前侍卫带上三四个,既然是微服出行,人自然不能多,对了,你不会武功那就把你家的离护卫带上。” “陛下就带上这几人?” 我的天啊,那可是皇帝。 “自然,其余人都不需要。” 我的内心很是做了一番挣扎,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吸了一口气。 “臣遵旨,臣自当为陛下效力。” 第二日夜霖果然下旨封了风清城为恭肃王了,这侯爷府看来要改为恭肃王府了。 我想的是,陛下之前在帮风清城的时候,是不是就有给风清城封王的打算了? 其实,风清城得了个王爷的称号我是一点都不奇怪,他能力够啊,王爷的封号绰绰有余啊,没什么不行的。 风清城似乎并不知道这回事,因为我看他接到旨意的时候,明显呆住了,那个反应比我知道我当丞相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他也知道了要帮陛下处理朝政的事。 “何苦,你说,你什么时候知道陛下要出宫的?” 我很是平静回答,“就比你早一天知道而已。” 大事当前,我们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就暂且放到一边好了,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记仇的。 “你就没劝陛下?” 风清城的样子很是着急。 “劝了,可是陛下已经决定了的事,我劝了也没用。” “可是都快入冬了,陛下还要出宫远行,还带那么少的人,这路上万一……不行,我一定要跟着去。” 说这就要走人,我一看立马拉住他。 “王爷,你先听我说说。” 随后,我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王爷,陛下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改了。陛下留你在朝堂,是因为信任你,相信你的能力。你要是跟着一起去了,那还有谁有资格管?你怎么这么看我……莫不是你以为我能管?你也太高看我了,我那点本事能处理什么事啊?最主要的……” 我凑近风清城的耳边,低声说:“你的地位高,正好可以牵制那个太傅,若是你走了,这朝堂可不就落到太傅手里了?你想看到那样?” 风清城没言语,可是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可是陛下身边就那么几个人,连个太医都不带,怎么让人放心啊!” 我安慰他,“你莫要担心,这民间也有很多能人,医术高的也有不少。” 风清城不住叹气,终于接受了这个决定。 我回家后和离飞说起这事的时候,离飞的表情很是奇怪。 “主子,你又要出门?” “没办法,皇帝都去了,我不去能行吗?” “可是主子你的身份……” “没事,这次带的人少,不会有人发现的。” “怎么好端端的陛下要出行呢?” “陛下的心思我怎么知道,不过你可仔细点,陛下出宫可是秘密,对外我是奉旨去祈福了,你和离秋也不能说实情,千万别说漏嘴了,这可是机密事,万一泄露了,我们都会……” 我拿手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离飞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墨公子?” 云止,这事还是别和云止说吧。 “不用说,反正他人也没回来,你去留个信就说我出远门了就是。” “是,那么窦公子?” “他,更是不用管了,该他知道的他自然知道,不该知道的自然不知道。” “小的遵命。” “你去收拾收拾,我们后日出发。” “是。” 哎,但愿这次出门能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奏折内容,是选自山西巡抚胡聘之奏,关于清光绪十八年7月山西北部洪水。 第121章 君臣同行 “主子,你怎么在发抖啊?您冷了吗?我去给您拿斗篷去。” “不用,不用,我就是有些害怕而已。” “害怕什么?” “明天就要走了。” “你又不是没出过门,您不是连出征都去了吗?” “这次,我的预感不太好。” 离飞看着我一脸愁苦的样子,也开始担心起来。 “要不,您别去了,装病算了。” “不行,不能装病,这时候装病了,陛下指不定怎么恼我呢!” “那您担心什么,您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着离飞天真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离飞,你有所不知。” “怎么了,主子?” “我今天和聂鸿聊了几句,听着聂鸿的意思,这次是简约出行,一切从简,马车只有一辆。” 离飞这次明白过来了。 “只有一辆,那么主子你……” 我点点头。 “就这一辆马车还是风清城拼命恳求来,陛下本来打算是一路骑马的。这就意味着,我要么和陛下挤一辆,要么就得骑马。” 离飞忧愁起来了。 “主子,那你受得了吗?” 我很是沮丧,说:“受不了也得受,谁让人家是皇帝,我是臣呢?” 离飞低头开始思索。 “这么说来,得给主子你准备护心甲,还有厚实的衣服,对了,主子,你那个匕首别忘记带了,还有什么,我去找姐姐问问去。” 还没等我说什么,离飞就不见人影了。 匕首,他是说云止送我的那把梅花匕吧,当然要带上。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这快要冬天了,还要出门,我这衣服带多了不好看,衣服带少了我又冷,反正很熟都是我和离飞背着的,这东西自然是越少越好,可是少了不行啊。 为什么不是夏天出门呢? 窦非这次倒是仗义,虽然说没来送我,可是送了我两件玉蚕丝的新衣服,据说轻便又保暖,这算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了。 玉蚕丝,顾名思义,丝如玉一般光滑,可是珍贵至极。这价格贵一回事,关键是稀少啊,都不知道去哪找。幸好送来的是里衣,要是让陛下看见了,不定认为我这个丞相有多腐败呢! 就冲着这两件衣服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他之前插手我亲事的事了。 我看着离秋泪眼婆娑的样子,我都舍不得了。 “离秋,我只是去祈福,过段时间就回来,你不用这么伤心。” “小的不是为这事伤心,小的是为主子的终身大事伤心,好容易找到人了,这怎么又要出门的,主子这样可拿什么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事啊?这墨公子又不在,要是分开这么久,万一他要是移情别恋了怎么办,那主子可不就……” “他敢……” 意识到我的话严厉了点,我立刻缓和了下。 “他要是敢负我,我非和他拼命。” 离秋还是很担心。 “可是墨公子这么久都不见人影,说不定……”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这时间有长有短的,没什么奇怪的。” 再说了,他可是追乐楼的,谁知道又去做什么鬼事了,虽然云止答应我不再去敢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是总有些其他的琐事要处理啊,毕竟他还是追乐楼的人。 “离秋,我还没想多,你怎么就多想了?我这出门一次要一段时间的,你可别在这吓唬我,不然我可不安心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些玩笑的意思。 离秋显然当真了,“小的就是那么随便说说,主子别往心里面去,主子的眼光那么好,不会看错人的,再说了,主子这么好的人,墨公子要是不珍惜那才是没脑子呢!” “这话很是有道理。” 我听着是很高兴的。 “主子,我们该走了。” “是,是,离秋,好好看家,周意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会照顾你的,你放心。” 我朝离秋挥了挥手,就和离飞骑马走了。 怎么都不能让陛下等我啊。 今天天气不错,一搬来说天气不错的日子我都会倒霉,但愿今天不是我倒霉。 “何苦,你和我上马车。” “不,不……不用,臣,属下骑马就是。” 不是我不想坐马车,我实在是担忧我上了马车就不想下来了。 “让你进你就进,怎么你想违抗?” “不,不敢。” 没奈何,只能和夜霖一起上马车了。 “知道你身体弱,本来就不怎么活动,今天风大,你这要是骑马多了再一吹风,你要是病了,我还得停下来给你找大夫,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待在马车里好了。” 既然在外面,这君臣之间的称呼就该改了,不管有人没人,都不能像在皇宫里一样,所以夜霖没有自称为“朕”,我也不能说“臣”。 “多谢……主子好意。” “带你出来了,你自己也要悠着点。” “那主子是为何带属下出来?” 是啊,夜霖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呢? 夜霖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回答我的疑问,说:“带着你出来长长见识,还有,既然微服出来,自然要带上值得信任的人。” 这话的意思是,我是陛下信任的人?这话听着这舒坦。 “还有,就凭这你那本事,把你一人放在朝廷里,你和风清城两人在一块准能闹出乱子来。” 陛下你是夸我还是讽刺我啊?怎么前后说的意思相差那么大。 “属下让主子费心了。” “不费心,你谨慎点就行。” “属下遵命。” 我什么时候没谨慎过,所说以前……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就不提了。 “还有,既然出门在外,切记要时刻留神,别光顾着打瞌睡了,你的护卫可不能时时刻刻都能保护你。” 其实我已经很少打瞌睡了好吧,就是上朝我都很少打瞌睡了,陛下,你不要总用老眼光看人啊,我也是有进步的,虽然进步不是很明显。 夜霖突然睁开眼,倒是把我吓一跳。 “我听风清城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好像是姓墨是吧?” 我开始不舒服了。 风清城这个多嘴的家伙。 “回主子,是姓墨。” “叫什么名字?” “墨云止。” “开古玩店的?” “正是。”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敢对你有这样的情感?” 我怎么回答才好呢,昨儿我看的话本子里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回主子,情之所钟,慌乱不知所以。” 夜霖冷哼了一声。 “好个情之所钟,原来何苦你还是个重情的人。” 夜霖心里此刻想的是,要不是风清城催得紧,非缠着他让他问何苦,他才不想管这事呢!风清城也是,怎么都是何苦自己的事,何必插手。 “属下让主子失望了。” “罢了,无所谓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自己心里想明白就行了。” “多谢主子理解。” “不过,那个墨云止的底细有查过吗?你现在的身份可不好遭受诟病。” “查过了,就是一个普通商人而已。” “仅是一个普通商人?” 夜霖看着我的眼光充满了怀疑,弄得我都在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紧张极了,可是我还是稳住气,回答:“就是一个普通商人。” “一个普通商人能让我们南齐的丞相这么死心塌地的,看来也不是个普通的商人,听风清城说他见过一次,那人相貌非凡,器宇轩昂啊!” 夜霖的笑容里面有些打趣的意味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关心云止的事啊,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陛下都是这样啊。 “主子说笑了。” “行了,不逗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是。” 我看着夜霖又开始闭目养神,可是心里面开始着急起来,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我也不敢打扰陛下啊。 “主子……” “有事?” “属下这水喝多了,所以……” 我没继续说下去,想必陛下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吧。 可是夜霖根本就睁开眼,只是说了一声,“快去。” 这一声令下,我告了个礼,立刻就下车了。 下车前,我听到陛下轻笑了一声,他一定是在取笑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人有三急,我之前就很想去了,可是谁让你问了那么多话的。 下车后,我把离飞叫到一边,和他说了一句,离飞会意,立刻一把拉住我,将我扶到另一匹马上,和我一起骑马离开了。 我没注意到的是,我和离飞离开后,夜霖的马车速度变慢了很多。 离着马车远了之后,我们在一个茂密的树丛边停下,过了一会,离飞才敢开口。 “我的主子啊,您怎么就不能忍着点,那可是皇帝啊,你竟然说你想去……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了。” 我整理好衣服从树丛里从来,不在意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是憋不住吗,我要是再耽搁下去,说不定裤子就要遭殃了,那是在陛下面前不更难看吗?” 离飞叹气也不言语,拿出水囊来倒水给我洗手。 “我总不好学着跟男人一样站着吧?这出门在外的我也没办法,而且这次不像是上次出征,人那么多管不了你干什么,这次就那么几个人,我只能和其他人避开了。” “主子委屈了,不过主子放心,小的一定会替主子把风的,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 “幸好还有你,不然,陛下肯定要怀疑的。” 我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说“行了,我们走,不然要赶不上马车了。” 于是我和离飞立刻上马去追赶陛下的马车了。 第122章 客栈 “主子,您真的要在这里住?” “自然。” 按理说,陛下有什么决定我都不该反对的,陛下到底是陛下,他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这为他办事的,听从吩咐就是了,不该有什么反对意见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一切听从指挥。 可是,这次是不是…… 我看着眼前的这家客栈,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牌匾上面写着“忘忧客栈”四个字。 可是牌匾上面还能看到蜘蛛网,显然这牌匾就没人擦过。 门口挂着两盏灯笼,灯笼还有点破旧,里面的光亮因为风吹的缘故忽明忽暗的,怎么都让人看着不顺心。 尤其是那个门,门上面好像有很多划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风一吹就能发出响声来,而且声音还那么瘆人。 门边堆着很多落叶,怎么就没人扫干净呢? 我光是看着我就不想进去了。 “爷,我们真的要进去?” 说实话我的声音在颤抖了。 “你害怕了?” “不不……,绝对没有,小的就是觉得,这地方挺怪的,要不,换一家?” “这附近就这么一家客栈,你要是害怕那你只能露宿街头了。” 夜霖丝毫不在意,抬腿就往客栈里面进,我无奈,只能跟着。 也不知道夜霖怎么想的,放着大路不走非要走这么偏僻的小路,本来地方就偏僻了,人烟稀少,莲连人家都很少见,更别说客栈了,走了这么多路,就碰上这么一家客栈,还是让人这么看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的客栈。 若不是天快黑了,我是怎么都不会住进去的。 这哪里是什么忘忧客栈啊,进去了,这忧是一堆接着一堆的,我是怎么看怎么担心。 “客官,您几位啊,打尖还是住宿?” 刚进门就又一个人迎来了,看样子,估计是跑堂,个子不高,可是动作灵活,像是个来事的。 “自然是住宿的。” 说话的是聂鸿。 接着又拿出一绽银子放到柜台上。 柜台上的那人在我们进来后,眼都没抬一下,可是看他的穿着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应该是掌柜的,聂鸿把银子递过去后,那个掌柜的终于抬起头了,而且笑容还很灿烂。 果然,有银子好办事,这年头的人看到银子比见到亲人还高兴,这态度说变就变的。 “有客房吗?” “有,有,当然有,上等的客房,您需要几间啊?” “三间就成。” “好好,小五,赶紧把客人带到客房去,动作快点啊。” 聂鸿又掏出一绽比刚才小点的银子。 “把我们的马安置好。” “一定,一定,客官放心。” 这么说着,掌柜收了银子,眯起眼一脸笑容,脸上的皱纹显示出这人不年轻了,眼睛挺小,可是很有神。虽然穿的还不错,可是头发乱乱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梳洗过,他抬手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都是黑的。 真是个不注重干净的掌柜的。 大堂里还有张桌子,有一盏油灯,灯光虽然微弱,可是可以看出桌子上都是灰尘。旁边有个年轻的伙计在扫地,个头较高,体型壮硕,皮肤很黑,手很大,看上去就像是常年在外干力气活的,人看上去很沉默,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在那扫地。 三间客房怎么安排的。 我们一共是8个人,夜霖聂鸿一间,我和离飞一间,剩下四个侍卫一间。 皇帝出门,总共就八个人,说出来谁信啊? 我上楼梯的时候,用手摸了一下栏杆,都是灰。 这客栈是不是没有人打扫啊,怎么这么多灰,外面都是这样了,估计里面客房更是不怎么样了。 果然,我想的一点都没错。 床铺我就不说什么了,那个帐子啊上面还有不少不知名的小飞虫,窗户上的纸都脱落了,这晚上我看是挡不了风的,至于桌椅,更是一层灰。 这客栈是多久没人来了,怎么这么脏啊? “爷,这里条件简陋,您多担待。” 夜霖摆了摆手。 “无妨的,在外面,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幸亏老丁没跟来,不然肯定多话。” “丁总管常伺候爷,自然是最周到的。” “不需要他伺候才没让他来的,再说了,清城那里也需要个人,他在最合适不过了。” “还是爷想的周到。” 夜霖好似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笑意。 “也不知道何苦怎么样,他可是爱干净的,刚才我看他把客栈仔细打量个遍,眉一直是皱的,也不知道他可受得了吗?” “何公子那边有离飞,想来是不妨事的。” “我估计他肯定现在肯定在心里埋怨我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住。” 聂鸿很想回答不会,可是他想到了何苦刚才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何苦肯定也是在心里埋怨的,这么一想,不觉好笑起来,可是陛下在他面前,他到底也没敢笑出来。 “属下觉得爷对何公子还是宽厚的。” “也就你这么觉得了,何苦可不这么认为的,我看他今晚肯定睡不好觉了。” 聂鸿不好回答。 “爷,属下倒是同意何公子的看法,这间客栈好像是有些古怪,怎么都是客栈,看屋里的摆设,还算齐整,可是却像是很多天都没人打理的样子,这未免……” “这没什么。” 聂鸿看着陛下,好像陛下并不是很在意,这是怎么回事?陛下难道就没什么怀疑吗? 可是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办了,大不了自己留点神就是,等会跟侍卫们也提醒一声,让他们仔细点。 至于何苦那边,离飞看着也算是个谨慎的,估计没什么大事。 “主子,要不我让人给您烧桶水,您先洗个澡?” 我使劲摇头说不用。 “洗什么澡,弄一盆热水来,我凑合着擦洗下就好了。” “好勒,这条件简陋,主子,您委屈一下。” 离飞说这就去弄热水了。 回来的时候见我还在站着,奇怪了。 “主子,您老是站着干什么?” “我有地方坐吗?” 到处都是灰。 我洗脸的时候,对离飞说:“离飞,你把窗子打开,把被子什么的往窗外抖腾下,顺便再检查下床上面有没有什么虫子什么的。” 离飞听了后照做,拿着烛台查看的时候,还在笑。 “主子,以前你不是稻草堆都睡过吗?怎么还在意这个?” “不是我说,稻草堆都比这里干净,你见过哪家客栈,全都是灰的,好像从来都没人住过一样。” “这倒也是,这客栈看着还可以,可是却是脏了些,到处都是灰的,也不知道打扫打扫。主子,你放心,等会我拿布擦一遍,凑合着睡一晚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好在就一晚,不然……也不知道夜……爷怎么想的,非要走这么偏僻的地方,住这么间客栈,看着好像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爷怎么想我们哪里管得了,主子,我收拾好了,您先歇息吧。” “离飞,别离开我。” “您放心,小的绝不会离开您。” 离飞看我躺倒床上了,从包袱里拿出件斗篷来。 “主子,晚上冷,您把斗篷盖上,这样就不至于着凉了。” “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小的,小的练过武的,不怕冷。” “练过武也不行,你也多穿点,晚上你不要在地上睡了,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在床边陪着我。” 离飞脸红了。 “那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出门在外,怎么方便怎么来,讲究那么多干什么,你在边上我更能安心点。” 离飞只好照办。 过了好一会,我又说,“离飞,我怎么感觉慌得很,你说这个客栈会不会有问题啊?” “主子,你想多了。” “出门在外不得不防,你把我包袱里的那个瓶子拿来,不,不干脆把包袱都拿过来。” 离飞把包袱递给我,我从里面拿出了瓶子,这可是云止送我的,关键时刻可有用了。 还有匕首拿出来放到枕头下。 等我摆弄完后我才觉得安心起来。 离飞再一边看着不住叹气,显然是觉得我忧虑过重了。 “离飞,把花瓶放到门边,稍微远点,,不行,左边一点……对,就那样。” “主子,真要这么小心吗?” “江湖险恶,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提前防范才行,这样我们睡着的时候,要是有人闯进来了,花瓶会打碎,我们听见动静就能醒过来了。” “要是我们自己人闯进来呢?” “嗯……这个啊……不会,自己人会敲门的。” 离飞虽然很无奈,可是却由我折腾了。 “离飞,离秋会想我们吗?” “当然会。” “离秋的婚事要抓紧了,还有你的也要抓紧,到现在还能找到人?我听周意说,离秋给你介绍了几个,你都不满意是不是?” “主子,你也知道的,姐姐平时也不常出门,不过就是隔壁家听些消息,再说了,她介绍的那些人,也……” 离飞看样子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你看不中是不是?没关系,我回去后给你打听去。” “别,主子您自己的事还乱着呢,小的事不劳您操心了。 “不操心怎么行,我可盼着你们成家呢!” “您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爷又该笑您了。” 夜霖,我还是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他难道看不出来…… 算了,不管了。 第123章 黑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面不踏实,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怎么安稳,好容易入睡了,又被响动给惊醒了。 我听到声响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我又仔细一听,果然门外真的有动静。 “离飞……” 我小声呼喊离飞。 离飞到底习武的人,反应比一般人要灵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响动。 “离飞,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主子?” “外面真的有动静。” “主子,别害怕,有我在。” 我当时很害怕,动都不敢动了,心里猜着,那动静是怎么回事,是客栈里的人还是我们自己的人?要是我们自己人的,那还好说,要是客栈里的人,那就不好说了,这大半夜的不休息,到底想要干什么? “主子,小心迷烟。” 我一听到离飞说迷烟,立刻捂住了口鼻,气都不敢呼了。 好一会,在我快受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人推门进来了。 可是我的花瓶竟然没碎,看来那人是想到了,亏我还以为我想的办法很好呢!搞了半天,原来根本没用。 我想的一点都没错,这家客栈果然有古怪,你看看,这半夜三更放迷烟还偷入客人房间,分明就是贼啊,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要钱还是要命了。 若是要钱,包袱都在我身边呢,他们拿不到,要是要命,幸亏我还有离飞在身边,不然后果简直不堪想象啊…… 我听着好像有两个人左右的样子,在四处翻找,可是一无所获,他们开始慢慢靠向床边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加快,我开始紧紧握住离飞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离飞一个翻身,给了那两人两脚,两人立刻谈到在地,这时我又听见刀剑的声音,开始噼里啪啦响起来。 屋内没有电灯,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听到些声音,不仅有屋内的,还有屋外的,看来陛下他们也碰到这事了。 陛下那里我暂时不好管,只能耐心在屋内等着。 离飞一人单打独斗,虽然我信得过他的武功,可是这人心险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我家离飞耍什么阴招。 我心里着急,可是也不敢动弹,像我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就对了,总不能给离飞添乱吧。 过了一会,刀剑声停止了,屋外传来几声惨叫,屋内也有几声惨叫声。 我放下心来,看来陛下那边没事,离飞也没事。 离飞终于点燃蜡烛,我这下才看清屋内的情况,地上躺着两个人,还在不停□□。 我连忙从床上起来对着那两人还踹了几脚。 出门一看,原来陛下那里横七竖八的也躺着几个人。 有几个人已经没气了,显然是被人一剑毙命的。 加上我这屋的,一共有四个人活着。 侍卫们把那些活着的人全部捆起来带到楼下了。 哎,这些人也是不知死活,不是我夸张,陛下带来的那几个侍卫包括聂鸿,最拿手的事就是审问了。 这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就去凑热闹去。 所以我们一行人来了楼下大堂。 听聂鸿汇报,这歹一共有九人,五个死了,四个受伤。 果然我家离飞下手还是仁慈了些,你看看那几个侍卫,下手那就叫一个干净利索,到底不是一般人啊。 活着的那四人,其中三个人就是我们之前在客栈见到的那个掌柜、跑堂还有扫地的伙计,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脸上还有老长的一道疤痕,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人受的伤太重了,没撑住多久就死了。 这个客栈原来是一间黑店。 黑店,这词我一直都是听着说书的说起过,话本子上看过,这现实里我还真没见过,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 我的预感果然是一点不错,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看看,被我说准了吧。 这审问人的粗活,自然是不劳驾陛下的,当然也不用我插手的。 “陛……爷,您是不是早就料到这客栈有问题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夜霖斜睨了我一眼,我立刻摆出张笑脸来。 “我就说,爷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那爷这是将计就计故意把这些人引出来?” “他们的破绽太多了,我就是不想注意都难。” 爷真是好眼力。 夜霖看了一眼聂鸿,聂鸿明白意思开始交代起来,“那个跑堂的,身手灵活,从脚步来看,有些轻功;掌柜的那件衣服虽然干净,可是跟他本人并不相配,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浑身收拾不妥当,一个掌柜的不可能不会注意仪表的;扫地的伙计体型健壮,手掌很粗大,而且握着扫把的时候很紧,显然力气很大。再结合客栈的情形,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开客栈的,十有八九是打着客栈的名义的贼人。刚才的事就证明了他们的确是谋财害命的一帮匪徒,看这身手,估计还是官府正在通缉的大盗。” 哎约喂,这刚出门遇上黑店就算了,还遇上大盗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审问结束后,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都是强盗,这家客栈几个月前,店里的人就被他们杀害了,因为这道上的生意不好做,所以他们就打起客栈的主意来,平时在外面准门墙那么商旅的货物拿去买卖,风声紧的时候的再回客栈,想着从来往的旅客那里捞上一笔,晚上趁着客人熟睡的时候,放迷烟,然后再把人运走杀了丢到几里外的河里。可是因为这地方偏僻,少有人来,这不过了一个多月,只有我们来了,没想到钱没拿到反倒把自己命搭上了。 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说让这些为非作歹在先的,现在的下场只能说报应。 “爷,那这伙人怎么处理?” “天一亮,就把这些人送到就近的衙门去,这种事自然是官府来管的。” “最近的衙门离我们这里也有不少路,我们……” “无妨,派两个侍卫护送就行了,我们继续赶路,等到了代州再汇合。” “那样也得身边就少了两个人了,这……” “无碍,赶路要紧。” 陛下啊,你说这首先就遇上了黑店,谁知道接下里还有什么,多带些人好帮忙,这人少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人手不够也没法应对啊。 我看向聂鸿,希望聂鸿能帮着劝劝,可是聂鸿不为所动,什么反对意见都没有。 陛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们几个人一夜都没睡,天一亮就准备动身出发。 那些死去的贼寇和活着的贼寇都被移出来了,这些人可怎么带到衙门去是个问题。 好在后院还有辆平车,可以把人拉过去。 那两个侍卫做事利索。天一亮,就向陛下告辞,带着人出发了,按照他们的速度,正午之前应该可以赶到衙门。 我问聂鸿,这两人一天没睡这又赶路的,这可受得了啊,还有万一那三个强盗半路挣脱了怎么办。 聂鸿听到我问这话,只是微微一笑,说“何苦,你也太小看我们御前侍卫了,别说一天没睡,就是三天没睡都不碍事,至于那三个强盗,伤的那么重,能走路就算不错了,更别说跑,要是让那几个逃了,他们两个这侍卫就白当了。” 离飞也在一边偷笑,好像我问的问题甚是没水准。 我自然是相信不会出事的,不就是随便问问吗,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我想到这客栈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好,于是向陛下请示。 陛下稍微思索了一番,淡然说:“这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是非之地,还是一把火烧了的好。” 烧了好啊,正好这客栈里面很多酒。 这客栈里别的不多,酒倒是很多,看来那些强盗们都是爱喝酒的,不然怎么这么多的酒留着? 可惜那些就都被我们倒了,没一会,客栈四处都弥漫着酒香,然后再这么一点火,这里烧起来了,那里也烧起来了,最后整个客栈都烧起来了。 这么个破黑店再也不会存在了。 大火燃起的时候,我看着那个牌匾烧起来,忘忧忘忧,这名字现在看看倒真是有玄机,你想啊,之前来这住的客人之后都被杀了,这人死了可不就是忘忧了? “离飞啊,我觉着这次的经历没准可以造出个故事来,说书先生要是说这一段,那茶馆的生意肯定会火。” “主子,你怎么净想些不正经的事。” “怎么不正经了,我这也是为了茶馆考虑,你想想看,陛下微服出巡,路遇黑店,识破歹徒伎俩,最后将歹徒一举歼灭,这是一个多么好的题材啊!” “确实是个好题材,不过我觉得这里面的人物应该换成丞相才好。” 不是吧,陛下怎么听到了。 “主子,属下也就是随便说说,您别当真,别当真。” 夜霖无奈看着我,“你呀,整天都是话本子说书的,就不能在正事上下点功夫,这些玩乐的事,你倒是在行。” “属下再也不敢了,主子恕罪。” “恕什么罪,何苦,注意你的说辞。” “是,属下该死,属下一定注意。” “算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上车吧!以后小心点。” “属下遵命。” 第124章 面具 到了代州之后,一切很正常。 确实很正常,看着就和别的地方一样,生活平稳安定,也不知道夜霖为何要来这里。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也许奏折只是一个幌子,夜霖来这里是有别的事情,不过,都是我的猜测,毕竟,皇帝陛下的心思谁能猜到啊。 本来我以为我们会找一间客栈住的,可是夜霖突然大手笔起来,直接找了个宅子住了。 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一宅子的。是让人去帮忙的,还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我是一概都不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跟着皇帝走就是,我们就是充其量就是给陛下打杂的,自然是听从吩咐。 “何苦!” “属下在。” “想出去就出去,早点回来就成。” 有的时候,夜霖还是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 虽然我很想出去逛,可是怎么都要矜持一些,推辞一下是不是? “不用,属下跟着主子就好。” “真不想出去?” “自然……” “那就算了。” 不是,陛下你做什么意思啊,打趣人也不能这么打趣啊,我就是客气客气,不是真的那么想的。 真是的,早知道,我就顺着陛下的话说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好好的机会就被我给错过了,我这个脑子,真是让我不省心。 然后我听到陛下笑起来。 “行了,我不过随便说的,你那样子那么明显,一看就知道你想出去,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就出去玩你的,记得别闯祸。” 陛下,我就知道你最好。 “多谢主子,属下马上就回来。” 接着我立刻就带着离飞出门了,生怕夜霖那人再说出什么不同意的话来。 出了大门后,心里是一阵轻松。 “离飞,果然跟着爷就是好,都不用住客栈的,那么间屋子住着可比客栈省心。” “主子喜欢就好。” “你说是不是爷被之前的那个黑店吓怕了?” “主子,慎言。” “我看有可能,你说在这里弄一间宅子得花多少钱啊,哎,他倒是一点都不心疼钱,怎么就不知道把我的俸禄涨涨呢?” “就是给主子涨钱了,主子你也没处花啊。” “怎么没处花,我可以……可以买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话本子。” 离飞无语看天,显然是对我的这番说辞无能为力了。 “主子,你是想去买话本子吗?” “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出门买话本子的。带来的那几本已经看烦了,你说我就这么个消遣,不找些新故事,那不就无聊死了。” “您买什么小的都没意见,只是小的想告诉,这趟出来得急,忘了带钱了。” “没事,不就是……你说什么,你忘记带什么了?” 我紧紧盯着离飞,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逗我玩呢,可是他那个表情却是在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没带钱袋子。 “钱袋子放在包袱里,包袱放在房间里了,这出门就把包袱落下了,要不,小的这就回去拿?” 离飞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不用了,你要是回去了,爷要是问起来了,指不定怎么么笑话我呢!” 估计不光是夜霖,就是聂鸿和那两个侍卫知道了,嘴上就算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会偷笑。 “主子身上没带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向来都是很随意的,跟着……爷出行,谁掏钱都不会轮上我啊,而且我有时会弄丢钱,所以身上自然是没带了。” “那么主子您要去哪里逛?” 我咬咬牙,身上没钱,自然什么都买不到,吃的不行玩的不行看的也不行,这样看来我只能四处转一转,看看这地方的风土人情和美丽景色了。 “能去哪逛,不就只能随便走走了。” 离飞忍住笑回答:“小的遵命。” 哎,出门无钱万事难,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急着出来了。 “离飞,等会路过什么买零嘴的摊子的时候,一定把我拦着点,我……” 后面的话我不好意思说了。 离飞很是沉着镇定地说:“主子,您放心,小的心里有数。” 后来,我在前面走,离飞就在后面跟着,我看到什么好吃的或者新奇的玩意,想凑上去看的时候,离飞立刻上前拦住我,对我说:“主子,咱们身上没钱。” 我本来还急切的心情,听到“没钱”两个字的时候,马上就平静下来了。 这么一来,听到那些吆喝声的时候,就觉得格外心烦,平时听到的时候还觉得很热闹,现在这么一听,简直就是噪音啊! 离飞看着我心烦意乱的样子,不禁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主子,等着有空了再出来逛。” 这么快就回去了,陛下肯定会奇怪的,还是等会再回好了。 “不急,还早着呢!” 离飞见我很是坚决,虽然无奈,可是也只好认命跟着了。 可是没多久,我的目光就被一张面具吸引住了。 那是一张纯白的面具,上面有着淡淡的梧桐叶花纹。 然后我就走进了那个面具摊开始仔细查看起那个面具来,离飞本想拦着的,可是我伸手制住了他,说:“就看一看。”离飞便随我去了。 我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面具摊地老板,差点笑出来。 面具摊的老板是个白胡子老头,那个胡子长得都快到肚子上了,还挺着个大肚子,和弥勒佛似的,脸上还有着讨好的笑容。 这么一看,倒是颇有喜感。 “这位公子是看上这个面具了?公子真是好眼光,这面具是新做出来的,公子要是喜欢就拿走,不贵的,也就二十文钱。” 二十文买个面具不太划算,可是这么好看的面具,花上二十文倒也不亏,若是我带钱了,肯定会买的,问题就是,我没带钱。 尽管心里喜欢,可是这身无分文,身上连个值钱的佩饰都没有,自然是买不了的。 “真不凑巧,今儿出门忘记带钱了,这面具是买不了的。” 本以为那老板听到我的话会露出嫌弃的目光,就和刚刚见到的那些前一刻还是笑脸下一刻听到我没钱就开始不耐烦的人一样,面具摊老板依旧是笑咪咪的模样。 “公子没带钱也没关系,老头子我向来喜欢谜语,我出三个谜语,要是公子能把我出的谜语都能猜中,这面具我不要钱就送给公子了。” 我听到不要钱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又想到那个谜语我又担心了。 我这人本来就不爱看书,这文采真的不行的,谜语这个不是我的强项,以往元宵佳节猜灯谜的时候,我都猜不出几个,所以总是赢不了奖品。 这一个谜语我都不一定能猜中,更何况是三个? 不过,既然来了,不如试试,要是运气好,瞎猫撞到死耗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挺好,老伯出谜语吧。” 离飞看到我要猜谜语,都快笑出来了,他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擅长猜谜?怪不得要笑了。 “那就请公子听好,第一个是字谜‘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 第一个就这么难,我看这面具我是得不到了。 什么二四八的,又不是猜拳,谁知道是什么字啊? 我还在低头想的时候,只听传来一个声音,“是水井的‘井’字。”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我回头一看,立马心烦了。 还能有谁?夜霖啊。 “没错,正是‘井’字,这位公子?” 白胡子老伯看着夜霖猜出了很是高兴,但是又想到了我,开始犹豫了。 我冲着夜霖稍微简单行了个礼,对老伯说,“不妨事,继续出谜吧。” 既然夜霖都来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这第二个谜语是‘一株空心树,独生东篱边。病人膏肓久,九死一生还。’一共四句,每句里面都有一味药材名。” 这个谜语显然难不倒夜霖。 “木通、黄花、没药、独活。”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啊,我都想为夜霖叫好了。 “公子果然聪慧。” 白胡子老头笑得更开心了。 “公子听好,我这第三个谜语是‘我有一张琴,琴弦常在腹。任君马上弹,谈尽天下曲。’打一物。” 夜霖没有回答。 老伯笑道:“看着公子的穿着应是富贵人家的,想来不一定见过此物……” 话还没说,夜霖已经猜出来了。 “墨斗。” 老翁惊讶极了。 “公子才高八斗,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那这面具就归我了。” “自然,公子三道谜语都猜中了,自然是归您了。” 说着就把那个面具递给了夜霖,夜霖没接可是他身后的聂鸿连忙接过。 我看中的面具啊!就这么到了夜霖手里,可真让我难受。 回去的时候,夜霖拿过那张面具,仔细看了看,轻笑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还是把面具给我了。 “不就是面具而已,至于那么难过吗?拿着,我要这面具也没什么用。” 这是送我了?陛下最好了。 “属下多谢主子,主子不光有智慧还心地好,跟着主子是属下的福气。” 夜霖看着我乐呵呵的样子,更是无奈了。 “何苦啊,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说都是……算了,下次出门记得带钱。” “属下遵命。” 聂鸿和离飞一直都在憋着笑。 我顾不上他们的取笑了,只是专心看着我的面具,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可是没花钱就白得一件我喜欢的东西,这么好的事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第125章 找人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陛下为那道奏折来这里查看的真实性了,甚至那道奏折是不是真的都有待商榷。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这很容易想明白,奏折,那么重要的奏折就算再怎么压制,也不能压上那么几个月,顶多能压上一个月就算不错了,所以夜霖不可能那么晚收到那份奏折,这朝廷虽说不是全部都很能干,可是也没有傻子啊。 再说了,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想一想,那道奏折好像是有问题的,虽然上面的字迹不是陛下的,可是好像地方官印很模糊……那时我光注意内容了,这印章倒是没怎么细看。 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想多了,可是,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生根发芽,那中可能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回荡,再也放不开了。 若说我猜的是错的,那么陛下体察民情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若是我猜的是对的……那么陛下这么做是为什么? 看来另有目的。 只是这个目的是什么,我还没想明白。 “主子,主子,爷叫您去呢,您怎么又发呆了?” 离飞在一边提醒我。 “哦,想些事想出神了。你刚才说什么,陛下……爷叫我过去。” “是,侍卫已经来催过好几次了。” “哦,那你怎么不早叫我?” 我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有点埋怨地对离飞说道。 离飞对此表示很委屈。 “主子,小的已经叫过您很多次了,您说等会的……” 嗯,我有这么说过吗? 我冲着离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记性不好,记性不好,别见怪啊。” 离飞看这我越理越乱的头发,想提醒我,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干脆就在自己上前来帮我收拾了。 “小的怎么敢见怪,只是不知道那位爷会不会见怪了。” 我才不管他见怪不见怪的,我觉得我什么样他都不会奇怪了,我连断袖这事我都敢说,其他什么奇怪的事干不出来。 “离飞,外面天气怎么样?” “挺好的,还有太阳呢!”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照这些日子的推算,一般天气不错的时候,我都会碰上倒霉事。 但愿今天没有倒霉事。 终于,头发弄整齐了。 等着把自己收拾齐整了,我连忙赶到皇帝陛下那里去了。 “爷,您找属下?” 夜霖斜倚在榻上,那眼睛半睁半闭的样子,好像都快睡着了。 “何苦,你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慢啊!” “属下该死,让爷久等了。” “行了,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你过来坐。” 看着夜霖的示意,我立刻就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何苦。” “属下在。” “去帮我办件事吧!” “主子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那就好,你去趟春风楼吧。” 不过春风楼是什么地方,酒楼? “属下遵命,只是这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没什么,青楼而已。”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说茶是用雨水烧的那样简单,我却被那几个字给震住了。 “主子……主子,您说什么?” 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去趟青楼。” “青楼是哪个楼?” 我这时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 夜霖突然笑了。 “你说青楼是哪个楼?” “主子的意思……”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我清醒过来了,夜霖他让我去青楼? “怎么,有问题?” 我哪里敢说有问题。 “没……没问题。” “那就好,你晚上去就去一趟好了,那地方离这里不远。至于你要带谁去,你自己选人吧。” 看看,又一次应验了,天气好的时候,我会倒霉,这不,我就碰上了倒霉事了。 你搞没搞错,那是青楼,不是什么小摊子小馆子,那是青楼! 你让我去青楼,你是嫌我之前在艳寻芳受苦受的不够是吧? 我和青楼这地方,是八字犯冲知不知道,我和那地方根本就不对盘,我去了只有倒霉的份。 我不就是来晚了一会吗?你至于这么报复我,你一个皇帝这么记仇干什么,就不能有点心胸和容人之量吗? “何苦,我怎么看你这样子不情愿呢?” 我当然不情愿,因为我不想去啊,那么几个人,你派谁去不成,非要派我去,你有病啊你? 这话我当然不敢说出来的。 “属下不敢。” “我派你去也是想着你有经验,应该能应付得了里面的状况。” 我在心里恨恨骂了好些次。 有什么经验,我不就去过那么一两三次吗?最后都要出点事,天知道我有多讨厌那地方。 “放心,这费用不用你出了,等会你去聂鸿哪里领银子吧,领多少都可以。” 说了这么半天,也就这话还像句人话。 “不知主子让属下去那里干什么?” “找一个人。” “找人?” 不是吧,找人这事你不该找我去办,你应该去找你时候身边的那些侍卫,你那两个侍卫不是都回来了吗?四个人里面随便挑一个就行啊!为什么非得让我去。 不是,陛下你来这里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找人吧? 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找一个人,然后给他付账,无论他花了多少银子,你都要把他的帐给结清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夜霖这是说真的?那个表情也不像是说假的,况且夜霖也不会说这种假话。 究竟是什么人啊,能让我们的皇帝陛下这么护着,这不就是等于送银子去啊,有什么人面子能够大到需要我们陛下给他送银子的?莫不是哪个皇亲国戚?不会啊,据我所知,陛下就剩下一个皇叔了,而且身体不好,在那什么地方疗养呢,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啊!那这人是谁? “请陛下明示,是找什么人?” “你去了那里你就知道了,看起来最特别的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个特别是指什么方面?您能不能说清楚啊,怎么个特别啊,是长相特别还是说话特别还是其他什么方面特别的,就凭着一个特别我怎么找人啊? “属下愚钝,这个特别是指?” “你见到了自然就清楚了,他应该会和你能聊的起来。”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这个特别是什么意思? 不是,陛下,你这是在给我打哑谜吗?我没你那么聪明,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太会记人,你让我去这不是难为我吗?你说我去了哪里怎么找?总不能一个个的抓起来挨个看一遍问一遍吧? “主子吩咐了,属下定当领命,只是属下有一疑问……”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让你去吧?” 原来陛下你没糊涂啊? “这件事很重要,只有你能办好。” 这是在夸我是吧,我宁愿你别夸我了,你就是骂我一顿我都没意见,只要你没给我安排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奇怪的任务。 可是他都这么说了,让他收回成命似乎不太可能了哦。 哎,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接了这差事了。 “主子,找到那人是否要把他带回来。” “不用,你带不回他的。” 这什么意思,就是那人在那里玩乐,我给他提供银子,其他什么都不用做?我又不是下人,这种事怎么找我去干啊?还不用把人带回来,夜霖脑子没病吧? “主子,属下想问,那人是男是女?” 怎么都该告诉我是男是女吧,这样我好缩小范围啊。 谁料到陛下思索起来,犹豫着说:“应该是男人,但也不排除是女人的可能性。” 得,我又白问了。 要是男人就算了,可要是女人,那个特别是怎么特别? 青楼的女子不都是特别的吗?不然怎么有人来关顾呢? 我抬眼看了一下夜霖,他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真是让人愤恨。 好,找人就算了,你非让我去青楼找人。好,去青楼找人我也忍了,可是你却连那人是什么人都不告诉我,直说最特别的那个就是,我怎么认出那个是最特别的。 这人是男是女,姓什么叫什么,身高多少,长相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标记? 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去找人,还让我去付账,我给谁付啊? “主子,您知道属下的脑子向来都不怎么好使,属下担心自己找不到人误了主子的事……” “不,你一定会找到的。” 夜霖非常肯定。 什么叫一定,你怎就敢说一定呢? “可是,属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啊!” “何苦,不用担心,你去了那里就知道了。” 去了那里就知道了,难不成那地方只有一个人? 我还想再问的,可是我看夜霖估计不会再多说了,算了,我还是先走人吧。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先行告退,去收拾一下,晚上去找人……” 我后面的那些说的甚是艰难。 等我离开的时候,我特意放慢了脚步,期望着陛下能再说些什么,可是我磨蹭了好一会,陛下那里都没动静,我终于失望了。 找人,好,找人,我已经做好找不到人去向陛下请罪的准备了。 找谁跟着去,自然是找离飞了。 离飞……我的头开始疼了。 我等会还要和离飞解释,但是我估计他肯定也是跟我一样,一头雾水很是迷茫。 两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去青楼找一个特别的人……这事怎么听起来那么没谱…… 第126章 特别 是不是青楼到了晚上生意都是很好的? 春风楼,来这的人都是想春风一度的,你说这里能有什么特别的? 哎,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偏偏是青楼? 夜霖你手底下有那么多人,就算你带来的人不多,可是只要你出示下令牌,能召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排着队来等着你召见给你办事,怎么偏偏就选中了我呢? “主子,您要进去吗?” 离飞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表情来。 “我能不进去吗?” 离飞挠了挠头,说:“您要是不进去的话,爷那边您怕是不好交代。” 想起来我都头疼。 “离飞,委屈你了,又得让你陪我来青楼。” 离飞已经认命了。 “小的不委屈,只要主子没事,小的怎样都可以。” 那你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离飞,放轻松,我们就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谁料离飞说:“这可不一定。” 难不成是前几次去青楼把他吓出后遗症了? “你放心,我们这在外面不是宁城,又是替主子办事的,离秋不会怪你的。” “要是姐姐知道了,肯定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我们不告诉她就是了,只要我们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离飞虽然还是很担心,可是到底还是冷静了点。 “爷为什么让主子来找人?” “谁知道啊?就连找什么人都不说清楚,这不存心难为人啊?我看分明就是他在报复我。” 离飞犹豫了一下,说:“恕小的多嘴,小的认为爷还犯不着报复您?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就不能说清楚吗?你说这么多人的,我怎么找那个特别的人?” “主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您要有信心。” 信心,我现在都不知道信心是什么了。 “离飞,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啊?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个差事了?” “您想让小的说真话吗?” “但说无妨。” “其实,小的认为这都是您自己造的孽,要不是您以前太胆大妄为了,也不会让您来……” 离飞看到我的脸色越加难看之后,就不再说下去了。 “主子,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你说的有道理,都是我自己惹出的麻烦啊。” 要判断一个地方是不是青楼,看两处就可以了,第一是看晚上亮着的灯笼多不多,第二是看里面打扮妖艳的女子多不多。 而青楼的生意好不好,就要看,灯笼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美人到底有多美。 所以我综合这些稍微打量了一下,还行,春风楼在青楼当中还算是中上。 “离飞,钱还在吧。” “主子放心,一直都在。” 夜霖竟然舍得在青楼里花银子,而且还是可能没有上限的银子,我真是想不明白他意欲为何。想找人直接让侍卫把人打晕后找个麻袋装起来就是了,何必要白糟蹋银子呢?这皇帝心思深似海,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那个聂鸿也是,陛下乱来他不劝就算了,怎么也该给我透个风吧,给银子的时候,眼睛都没眨,可是我问什么他都是那么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啊知道? 你说这春风楼里这么多人,我怎么去找那个特别的人? 我又不是什么神仙。 进到春风楼的时候,我和离飞是左打量右打量的,不是巧笑嫣然的美貌女子,就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嫖客,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离飞,你看出哪个人特别了吗?” “小的眼拙,没看出来。” 不是说,我来了这地方就能知道吗?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该知道呢?你说我不知道的事为什么要说我知道呢?他们明明知道为什么让我这么一个不知道的人来这呢?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算了算了,我就当来这里游玩了,反正花的银子不是我的。 “两位爷,您二位看上哪位姑娘了,要不要我给二位介绍下,我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您随便挑。” “哦,那你就给我找个会弹琴的,相貌不重要,曲子才是最重要的,不差你银子。” 离飞听到我的话,特别配合地从包里拿出一绽银子来,我虽然面上不在意,可是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心疼,那绽银子不知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好玩的了。 果然,青楼的人都是只看银子的,那鸨母见到银子眼睛都直了,那个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一个劲说这就去叫人来,让我们稍等片刻。 然后我们被带到了一间雅间,这房间看样子是专门给那些来听曲子的人准备的。因为这房间里面有面纱帘,纱帘后放着一个矮榻,显然是给弹琴的人准备的,房间内还点了上好的檀香,问着就让人舒心,我看到屋内还两把柳木圈椅,中间还有张小茶几,我看了眼茶几上的茶壶,里面装着的茶倒是不错,这样看来,这布置也算雅致。 这总算像个样子了,因为这屋里没有床,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有没有床其实也不妨碍什么,是吧? 好吧,我说远了。 闻着檀香,听着曲子,喝着茶,这样也挺好的。 弹琴的女子姗姗来迟,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隐约可见走路姿态优雅,身段袅娜。 这说话的声音就和百灵鸟似的。 “奴家来迟了,让二位公子久等了。” “无妨。” “不知道公子想听什么样的曲子?” 曲子啊,我想想,听什么好呢? “姑娘随意弹一首就好。” 那女子没动静了。 “姑娘为何不谈?” “公子既然无心听,奴家弹与不弹区别都不大。” 还是个有性子的,要是换做别人大概会说:“爷叫你弹你就弹,爷来这里可是花了银子了,少在爷面前摆架子。” 当然,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倒是在下失礼了,请姑娘见谅,只是在下心中有些烦闷事,这才说出那样的话,在下的本意是姑娘不管弹什么都是好的,我并非是个懂曲的,让姑娘见笑了。” 离飞在一边听着一个劲皱眉,我估计他是没见过我这样子,所以才觉得很奇怪。 谁知道哪位姑娘反而笑了。 “公子算是奴家见过的最实在的人了,公子是在这里花了银子的,奴家只是个弹琴的,公子想听,奴家怎么会不从?只是,奴家认为,公子想见的人已经来了,奴家自然应当告退的。” 想见的人?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的意思是……” “公子不必瞒了,奴家知道的,公子来这里是来找人的吧?” “不知道姑娘是怎么看出来我来找人的?” “来青楼的人基本都是来找乐子的,公子显然不是,而且刚才我在楼上看到公子四处张望,不是找人又是为何?” “姑娘真是聪慧,只是姑娘怎么就敢肯定,你说的那人就是我要找的人呢?” “公子见了就知道了。” 说完立马就退下了。 我怎么觉着那个弹琴的女子不对劲呢? “主子,需不需要主子去查探一下?” 离飞显然也很奇怪。 我思索了一下,说:“算了,随她去吧,要是真能把我们想找的人给带来,那倒是省事了。” 没多久,有个男子走进来了。 他直接就坐到了刚才那个女子坐的位子上,开始弹琴了。 我就说,那女子怎么不把她的琴带走,原来是留给这人弹啊。 我和离飞听了几声就不想听下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我真的很想把耳朵捂起来。 虽然我对于这个乐曲了解不多,这鉴赏能力也不是很高,可是不是我挑茬,而是他弹得也太难听了。我怎么觉着他就是在瞎胡闹呢?我认为我一个不会弹琴要是弹得话都能比他弹得好。 离飞已经将手放到剑上了,一直看着我,好像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即冲上去拿人。 但是我只是跟他摇头,让他别乱动。 所以离飞没办法,只能和我一起继续忍受着难听的琴声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故意弹这么难听的,还是真的不会弹瞎弹的,我都开始替那把琴惋惜了。要是琴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别谈了,我受不了,再谈我就要奔溃了,你赶紧走吧,别来糟践我了!” 幸好琴不会说话。 难不成这个人就是陛下说的那个特别的人?弹琴这么难听,也勉强算是特别了。 我不知道怎么该让他停下来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停下来,索性随他了,他想弹多久就弹多久好了,他不嫌自己手疼,我何必在意自己的耳朵,就是听段噪音而已,声音不算大,这一时半会的,我还能忍受得住。 虽然我能忍得住,可是不好熬啊,这耳边那么难听的琴声,我喝茶喝不下去,就连刚才还觉得好闻的檀香现在都觉得令人烦闷了。 如果这人就是陛下要找的那个人,那么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受到这么个遭遇了?怪不得让我来呢?纯属就是让我受罪来了! 特别之地,寻找特别之人,我越听越加觉得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 那么特别的人,你什么时候可以停下不弹了? 第127章 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噪声结束了。 也许没多久,因为人在烦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长的。 幸好停下来了,不然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让离飞把那个弹琴的人给狠狠揍一顿,相信我,绝对可能的,就算我没有下令,离飞也会忍不住去这么干的。 哎,曲子停下来的时候,我心里不知有多轻松,好像尘世间终于安静了。 可是我等待了好一会,都不见那人出来,可是我知道他仍然坐在琴边。 离飞一个劲和我使眼色,询问我该怎么办。 我却只是摇头再摇头,静观其变,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好在,我们不耐烦的时候,那人终于开口了。 “阁下倒是有耐心,能听我弹这么久。” 这一开口就说这话,看来他字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你也是有能耐,竟然能弹这么久。” 知道在做什么,还依然这么做,能不有能耐吗? “那么阁下可从我这曲子里听出什么了?” “我对鉴别琴曲虽然不在行,可是我一点都不认为这曲子好听,四字言之,乱七八糟。” 我都这么说了,本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声音里丝毫没有怒意。 “阁下真是实诚人。” 小爷我一向都是个实诚人。 “你却是个不简单的。” 那人好像是笑了。 “阁下为何这样认为?” “这么难听的曲子你竟然还能耐着性子弹下去,而且还一点都不避讳在外人面前弹,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人难道一旦都不担心丢面子吗? “没什么难的,若是阁下想的话,也是能办到的。” 算了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我那点水平弹不了琴的。 “我对弹琴没兴趣。” “那么阁下来我这春风楼有何贵干?” 他说的话有点玄妙。 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怎么,这春风楼是你开的?” 我来了就来了,您能把我赶出去吗?你又不是这里的老板,不是等会,之前他说了什么,“我这春风楼”?怎么像是老板的语气? “自然。” 还真是春风楼的老板啊! 青楼的老板是个男的,好吧,这个我能接受,毕竟青楼很赚钱。 只是……他要是这春风楼的老板的话,那我岂不是找错人了,你说他一个老板在自家生意地盘,怎么会需要花银子,那我自然也就不用为他付账了,我这银子就不是给他用的。 哎,空欢喜一场,原来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一个老板来给我弹琴,可真是我的荣幸。” “对待您这样的贵客,自然只能我亲自来招呼了。” 招呼?你是来害我的吧?来害我的耳朵的。 “你这是在招呼?” “阁下的意思好像是嫌在下招待不周了。” “你觉得这就叫做周到?” “难道不周到?” 这人莫不是以为他很周到? “若是你这春风楼里弹琴都是你这样的水平,我觉着你这里离关门也不远了。” “我和其他人弹琴自然是不同的。” 我听出来了,确实不同。 “我不是在弹曲子,可是我弹的曲子并不比别人差。” 那得看和谁比了,和不会弹琴的人比,你确实不算差的。 “我能弹的,别人未必会弹,可是别人会弹的,我没有不会的。” 那你还弹成这样子,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你弹这么起劲,我也不想打击你的乐趣,可是我是真的认为,你弹的不好听,这乐曲本来是让人舒缓心情的,就算做不到‘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起码也要让人有听下去的欲望吧,可是请恕我实在不敢恭维,你这曲子我听了只有让我想逃跑的冲动。” “既然如此,为何阁下还留下来听呢?” “也没什么,想听听看你到底可以把曲子弹的难听到什么地步。” 我总不能承认我是来找人的,而且找的人可能就是你。 之前的那个女子也不知道在那么回事,怎么会认为我是来找这个人的呢?难不成还有别的人来找过他,或者有人授意她的? 我怎么想不明白了。 “若是换做别人是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的。” “我同意,要是其他人的话,听了你的曲子,要么马上走人,要么狠狠揍你一顿。” 那人闻听此话,又笑了。 “阁下,有时候这实话还是少说为好。” “我也不想说,可是我也不想昧着良心说好听,要是我那样说的话,不禁对不住我自己的耳朵,也对不住我的护卫的耳朵。” 离飞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阁下说的话不该是一个当官的说的,可是又只能是一个当官的说的。” 他竟然会这么说,有点意思啊。 我好奇起来,“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来这地方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尤其是官员,最是爱装腔作势摆架子,可是看着你的样子,也只有长期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下的才会有这么好的忍耐力,一般官员不会这样,可是位高权重的官员会这样,阁下想必是个大官吧!” 我不能说他对,可是我也不能说他错,勉强算是对的吧。 我现在是丞相,在上朝的时候,我是离皇帝陛下最近的官员。我个人身份尴尬,不得不小心翼翼,确实是要时刻担心的,高度戒备算不上,可是戒备是有的。 “你倒是说得很准。” “可是在下不解,您这样的大官,放着楼里面那么多美艳女子不要,为什么来这地方听曲子?” 这不要女子的原因很简单,我一个女子本来和你们男人不一样,我来的目的自然和你们不一样。若不是为了找人,而且又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我才不会来。 可是这话我不能对他说。 最高明的假话就是真真假假掺杂在一块说。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青楼酒肆最是容易出现一些非凡的曲子,在下想试试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就是已经在下见过了极其美貌的人,所以对楼里面的那些女子都看不上眼,故而才没有找那些女子相陪。” 离飞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脸一直在抽搐,也不知道他是对我前面说的不赞同还是后面说的不赞同。 “阁下的想法倒是和常人不一样。” 不,是和你们男人不一样。 “阁下既然见过绝色佳人,那么看不上这楼里的姑娘也就不足为怪了,只是这青楼就是最是容易出现一些非凡的曲子,这样的说法虽然没错,可是还没人敢这么说……能对阁下说这话的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算你识相,云止的确不是一般人……他前面说的绝色佳人……风情城算是,云止也算是,虽然这个词形容起来有些别扭,可也能勉强凑合吧。 反正我说的是“极其美貌的人”,我说的是人,又不是女子,他硬要理解成我说的是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如先回答我一个疑问好了。” “阁下请问。” “我认为你是知道自己刚才弹的难听的,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谈?”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阁下有什么反应而已。” “那么我这反应想来让你失望了。” “不,恰好相反,我很满意。” 我搞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证明了我的卦很准。” 卦?什么卦? “我曾给自己算了一卦,卦上说我今日会遇见一人,他会来我楼里听曲,那人身份特殊,却与我非亲非故,并不相识,但是我弹曲子还愿意听下去,可是能明确告诉我弹的不好听……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能够救我的性命。” 这人是不是不正常? 怎么扯上救命了? 离飞听到那人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怀疑地打量了我好几眼,想要看出我有什么救人的能耐,我瞪了他一眼后,他才转过头,可是他微微颤动的样子表明了他其实在偷笑。 好吧,回去后,我再去和你算账。 “你觉得我是……” “正是。” 是不是青楼里面总会出一些怪人。 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摊上个麻烦了吧,可千万不要,我可不想有人赖上我。 “不过是个巧合。” “我的卦从来不会出错。” 我多想告诉他,封建迷信要不得,不就是一卦吗?做不得数的。 这到底是哪跟哪啊! “所以,你认为我是那个能救你命的人。” “没错。” 他用一种非常肯定的口吻说着。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阁下请付银子吧!” 付银子,付什么银子? “阁下既然能听完在下刚刚弹的曲子,就表示对于在下的弹奏是满意的,那么就请付银子吧。” 我之前可是付了银子的,本来我这边愤懑想事,那边好像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一样。 “阁下之前的银子只是能让你来这房间,听曲是要另收费的。” 无奸不商。 “多少银子。” “一万两。” 这人疯了不成,一万两都可以买下几家青楼了。 “你这是……” 我还没骂出来,那人就说道:“我可以向阁下保证,阁下的钱不会白花的。” 谁信啊? 算了,反正不是我的银子。 我使了个眼色,离飞立马掏银子了。 然后我听到一阵铃声,有个小女孩进来了,拿走了那一万两银票。 本来我想走的,可是,那人又把我叫住。 “阁下请留步。” “怎么你还有事?” “还请阁下一人留下多待片刻。” 一人,这不可能,离飞一听就不同意了。 “阁下放心,我绝不会伤害阁下的。” 好,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于是,我让离飞出去了,离飞本不情愿,可是在我坚持下,他还是出去了。 然后就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了。 第128章 妙音绝眸 我或许就是抗旨也不该来这里,太出人意料了,本来挺简单的一个事平白无故牵扯出旁的来,怎么不让人忧心,不过找人这事说得轻巧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可好,这人都还不能确定找没找到,我反而还摊上了一桩麻烦事,真是有苦说不清。 我很想知道,事情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陛下到底想没想到,他要是没想过,我还能原谅,可是这要是在他的预测之中……好吧,对于陛下,我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虽然我认为陛下还不至于杀了我,可是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被瞒住的感受可不好,尤其是这里面还关系到我自身的安全。 “阁下不必忧心。” 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却想发火了。 “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那人笑了。 “在下没有什么企图,但是可以保证阁下绝对能平安无事地出去,再说了,之后还有让阁下帮忙的事呢!” 这有求于人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那你这让我单独留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让阁下再听首曲子。” 再听?想到之前的那阵噪声,我的耳朵就开始疼了,我可不能让他继续弹下去,这难听不说,而且收费还那么高。 “算了,我不想听了。” 我心疼银子,虽然不是我的银子,可是怎么都该花得物有所值吧?为了那么个破曲子就损失一万两了,而且陛下让我找的人还不清不楚的,这要是回去了,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可是那人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竟然说:“阁下放心,这次不收您银子。” 我这才舒心了,可是想起那难听的声音,我还是不想听。 “如果阁下不喜欢,可以立马叫停。” 这个能接受。 见我没有异议,那人开始弹起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事了,因为我已经被那琴声吸引住了。 夏日夜里,静坐水边,听着叶子上面的滴水声,一滴一滴,那是自然的声音。 冬日里化雪,四周寂静无声,屋檐上的雪慢慢化成水,又向下流淌,就像是下雨一样,那么一会就消失了。 恍惚间,场景模糊起来,只要那些水声还在耳边回响,渐渐的,连水声也消失了。 竹林里,风吹过,叶子婆娑的声音,阳光下斑驳的竹影,一会出现,一会消失。 高山上,大风刮过,只有回声作响,看下去,所有景色尽收眼底,模糊有清晰,真实又虚幻。 片段闪过,似乎突然回到了很久以前,父亲还在,母亲还在,我还是个孩子,不知疲倦地玩闹,追逐嬉戏,离飞离秋小心翼翼护着我,保护着我不摔倒。父亲无奈何看着我,母亲冲着我微笑,我四处跑,最后跑到母亲怀里,然后母亲拿起帕子擦拭我脸上的灰…… 再后来,又转到多年后,我与云止在街上相遇,我们从灯火阑珊处走到灯火通明处,满街的花灯,无数的光亮,而他拉着我走过去,那些花灯渐渐变成了模糊的亮影……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曲子已经结束了。 我懂的诗词不多,可是现在却清晰记得了之前说的一句“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的确不该是尘世的乐曲,尘世的乐曲里不会有如此纯净的曲子。 我已经说不出什么可以夸奖的话了。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丝毫不在意弹出之前那么难听的曲子,因为他不在乎,他完全可以弹出比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要弹得好的曲子,只有真正心无旁骛的人才能弹出这样的感觉了。 那是一种太高深的境界了。 怪不得没要银子,因为曲子无价啊。 我低声叹气。 “原来你能弹出这样的曲子,真是不可思议。” “阁下很满意?”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曲子。” “阁下过奖了。” 我看到他站起身向我这边走过来了,然后掀开帘子,我看到了他的脸…… 他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绝对不是,可是他有一双无与伦比的眼睛。 该怎么形容呢?太过好看了,以至于都不像是真实的。 那么一眼就好像能看穿你的内心一样,会让你不自觉被吸引,可是又想逃避,然后在反复的矛盾当中又去看一眼,再看一眼。 可是比起眼睛来,那人的面容就很平淡无奇了,甚至泰太过普通了,本来是真的,可是与眼睛相比较,就像是假的了。 怎么说,就像眼睛是天赐的,而脸只是硬凑上去的。 不相配,没错,不相配。 所以我当时头一个反应是,这人是易容的,那么一双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容貌呢?不符合常理啊。 “阁下这么盯着我的脸看,是觉得我好看,还是觉得我难看?” 啊,我竟然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吗?哎呀,失礼了。 为了掩饰我的慌张,我干脆拿起茶杯低头喝茶。 却又想到,他刚才是在询问我。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可以弹出那么美妙的曲子。” “那么阁下失望了吗?” 失望?有一点。 “很是意外。” 他倒是没言语。 “看来我这趟算是没白来,银子算是没白花,虽然我没找到我要找到的人,可是也算是不虚此行。” “阁下原来是来找人的?不知要找什么样的人?” 他热心问道。 “特别的人。” 他显然也是疑惑了。 “何为特别?” “无可奉告。” 我要是知道何为特别,我至于费那么大的劲吗? “看来阁下这人很是难找。” 可不是吗?夜霖这人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全了吗?非要说得模棱两可的。 “我有一事不明,之前弹琴的女子为何认为我是来找你的?” 那人反而笑了。 “看来阁下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怎么,这里面有什么不成? “阁下是第一次来代州吧!” 我点头,“确实。” 那人听我这么回答,若有所思,“难怪如此。” 我困惑了。 “难不成你是什么知名人物?” 他也不回答,反问道:“阁下认为呢?” 我被这么一反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的好,玩意人家是什么有名的人物,我却不知道,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对于外界很多事都不太关心,很多事不知道,很多人也没听说过,总的来说就是,孤陋寡闻。” “阁下的确实诚。” “那你到底是谁啊?” 他的眼睛……哎,我看了还是受不住。 “在下凤和。” 凤和?我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来这人是谁。 他也没多说什么。 “阁下该离开了,不然阁下的护卫怕是要闯进来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先走了。 然后门开了,离飞进来了。 离飞进来时候很慌张,一见到我就问我,“主子,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他上下打量了好几次,确定我平安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看着他,“也好。” 紧接着我们就离开春风楼了。 在回去的路上,离飞问我:“主子,那人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不清楚。” 离飞有些犹豫,“主子,他没对你说什么吧?” “没什么,只是弹曲子而已。” 离飞觉得惊讶,“曲子?” 我看向离飞,“怎么,你没听到?” 离飞摇头。 这倒是让人不解了,离飞就在门外,怎么可能听不到,莫不是那房间很特殊,能隔音,所以外面人听不到里面声响? “你没听到那还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我可是听了一首绝好的曲子,简直就是天上的仙乐。” 离飞对此表示疑惑,“有这么好吗?” “你要是听到就明白了,我可一点都不夸张。” “既然这样,为什么之前他还弹成那样?” “谁知道呢?大概是像他这样有些本事的人,总有些怪毛病吧。” 后来我想起了那人的名字。 “离飞,你可听说一个叫凤和的人?” 离飞摇头。 “你都没听说过吗?这是那人名字,我听他的话,好像他还挺有名的。你是没看见,他的眼睛可真漂亮。” 离飞当即停住脚步了。 “妙音绝眸,知晓天下事,主子你莫不是碰上了神算天机?” 离飞很是震惊。 “神算天机?谁?” 离飞白了我好一眼。 “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算卦先生,他的卦从来没有算不准的,据江湖上传言,他弹得曲子天下一绝,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有一双极其非凡的眼睛,所以说他妙音绝眸。我听说他再代州,没想到是真的……主子,那人莫不就是神算天机?” “我怎么没听说过?” 离飞无奈感叹说:“主子,你本来就对江湖上知道的不多,尤其是人。” “他很有名?” “当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主子你可真幸运,不仅见到了,还能听到他的曲子……早知道,小的怎么也要偷偷溜进去。” 离飞很是懊悔。 哦,原来是这么有名的神算,怪不得他之前说什么算卦呢! 等等,他说我可以救他的性命是什么意思? 嗯……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算了,我还是回去问陛下好了。 第129章 目的 回来的时候,虽然天很晚了,可是陛下他们显然还没休息。 我听到侍卫的传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极其郁闷的。 为什么非得今天晚上说,明天说不行吗?我还想早点歇着呢!陛下,您这日思夜虑的,也该早点休息了,龙体最重要啊。 我内心的话却无人听。 我去夜霖那里的时候,离飞一直跟着,等我进门的时候,离飞给了我一个保重的表情,就退到门边守候了。 这陛下吩咐的事我没完成,陛下应该不会惩罚我吧?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实在是陛下你没有说清楚,这特别的人到底是怎么特别法,好歹给我个方向是不是?这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去找人? 我拉着门边候着的聂鸿,小心问道:“爷现在心情好不好?” 聂鸿很是奇怪我问这个,可还是照实回答,“爷的心情我看不出来,可是我个人觉得,爷心情不差。” 那就好,这样我没完成吩咐还不至于受到特别重的责罚,没准他心情好还不计较了,当然,这个可能性有点低。 我整了下衣服,就进屋了。 “爷,属下回来了。” 屋子里,只有我和夜霖两个人,可是我的预感却很不好。 “何苦啊,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夜霖很有耐心。 我硬着头皮回答:“爷,属下愚钝,没找到那位特别的人。” “没找到?” 夜霖那样子好像不是很相信我。 我赶忙说:“属下只是遇到了那位好像是江湖上人称神算天机的人。” 夜霖笑了,“那就好,让你找的人就是他。” 我傻住了? “爷要属下找的人就是神算吗?可是爷不是让属下去付账吗,可是那位神算似乎是那里的老板……” “老板?” 夜霖有些惊奇,可是又镇定了。 “哦,没想到他竟然是那里的老板。”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他?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夜霖又说话了,“何苦,好本事啊,江湖上那么多的人,没几个能见到他的,你能见到,果然我没看错你。” “属下不明白。” “你不明白也不奇怪。” 你这是看不起人吗? 接下来,夜霖开始解释了。 “不瞒你了,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江湖上的神算天机,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今天会在春风楼出现,我以为他是那的客人,所以让你带足银两去给他付账,没想到他竟是那里的老板,看来你这趟的银子省了。” 我苦着脸说:“爷,您有所不知,那人要了我一万两只是因为听了他弹的一首曲子。” 夜霖惊讶了。 “怎么,你还听到他弹的曲子了,这可真是了不得啊!” 我立刻摇头说:“爷,他弹的那首曲子特别难听,属下和离飞听得时候,都恨不得捂上耳朵了。” “想必那人是故意的,神算天机,曲子天下一绝,怎么如此难听?” 哎,到底是皇帝陛下,这思路就是比一般人转得快。 “爷说得一点都没错,那人的确是故意的。不过属下花了一万两听了那难听的曲子后,那人又给属下单独弹了一首,的确是精妙绝伦,不同凡响。” 夜霖笑着看着我,赞叹道:“不简单,不简单,你的运气不错啊,能听到那曲子。” “属下没想到,原来爷要找的就是他。” “也就是你去能碰上了,换做别人可没你这运气。” 夜霖虽是这么说,可是丝毫不在意。 “属下还是不明白,还请爷为属下解惑。” 夜霖目光温和,缓慢开口道:“我知道神算为人比较怪,不能将他和常人一般对待,且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确实不知该如何寻他。因着你的眼光独到,近来做事又颇为能干,长进不少,这才让你去的。” 这是在夸我吧? “我认为你若是碰上神算,能和他聊起来的可能很大,看来我没猜错。” “爷英明。” “还有一个考虑是,那位神算,眼睛极好看,你既然喜欢男子,想必定是想见一见的,若是那位神算看上你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爷,您……” 我差点被吓死,而是看到夜霖那有些狡黠的笑容,我立即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呢! “自然是开玩笑的,别当真,我还不需要你去牺牲。” 那就好,我冷汗都冒出来了,这陛下难得开玩笑,可是但凡开玩笑,能把人给吓死。 “那么,你可见到那人长相了?” “见到了,眼睛确实好看,可是相貌真的一般,说实话,甚至都有点……” 我无意中瞥到陛下正在定睛看着我,我一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何苦,你真的看见神算的相貌了?” “是。” 这有问题吗?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之前离飞也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是大惊小怪呢。怎么陛下也这样了?难不成那人真的很难见到。 “我带你来果然是对的,不仅见到人,还听到曲子了,可见神算对你看重。” 我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 “我怎么瞧着你好像并不惊讶,你……莫不是不知道神算是谁吧?” 陛下,你还真的说对了。 “回爷的话,属下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听离飞说起,这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先前并不知道神算的事,属下很……很孤陋寡闻。” 夜霖爽朗大笑起来,“何苦……你可真是……真是让人意外啊!” 这有什么好笑的,之前我都没听说过追乐楼,现在不知道神算是谁有什么奇怪的? 过了一会,夜霖停止笑了。 “对你而言,也未必是坏事。” “爷,神算算卦真的很灵吗?” “从未算错过。” 早知道,我也让他帮我算算了,没准可以算出我今后难不能发大财。 那他说的我可以救他命,也是真的了?这就意味着我还会见到他? “爷,您找这人是让这人算卦吗?” “不需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用不着算卦。” 瞧瞧,这就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那爷是想找他……” “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得,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痛快交代。 “那我们还要去找他吗?” “找不到他的,只能等他来……” 夜霖脸上的神情很是高深莫测。 “都这么晚了,你早点下去歇着吧。” 我虽然还不是很明白,可是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这对我而言可是好事。 “属下遵命。” 出来的时候,离飞立刻上来迎我,护着我回了房间。 离飞给我打来热水后,开始询问我:“主子,您没被为难吧?” “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人就是神算。” “原来是让您去找神算啊,这任务还真够难的,也就主子能完成了。” 我得意起来,“那是,你主子是什么人,什么事干不成?不就是找个人吗?又不是什么难事,小菜一碟。” 离飞笑得开心,“主子现在是这么说,可是之前是要多担心就有多担心,忧愁得不行,小的在一边看着都着急。” 我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自然担心,现在这事完成了,当然高兴。” “主子,照小的看,您就是想多了,其实爷对您那么好,就算您完不成,也不会责怪您的。” 我斜昵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帮他说话了?你莫不是想到他身边当差去?” 离飞连忙告罪。 “我的好主子,您就别打趣小的了,伺候主子本来就不容易了,要是到那位身边去,小的可就真的没好日子了。” 这话说得甚合我心意。 “我就知道我家离飞最有眼力见了。” “那是,我跟的主子好啊!” 离飞也学着我之前的口吻说趣了。 “小的也不明白了,那位爷对主子您还是不错的,怎么主子这一办事就烦忧呢?其实主子做官到现在,也没受过什么严重的惩处啊……” “你不知道,他可是……” 他可是皇帝啊,我在底下当然要小心了,君心难测,现在看着我的处境还可以,可是以后呢?说不定哪天我就一命呜呼了。 “离飞,君臣有别,我自然要小心的,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不比一般人要担心的多些吗?” 离飞不以为然,说:“小的认为,除了身份,您也没什么要担心的,这吃穿不愁的,还有地方住的,比一般人要好多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现在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要看我笑话呢!” “主子您又不在乎名声,再说,您连您是断袖的话都敢说,其他的有什么不敢的。” 那不是个意外吗? 我虽然不赞同离飞所说的,可是我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讪讪笑笑。 陛下对我真的好吗? 仔细想想,还是不错的,你看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他还能让我继续当官,还给了我丞相这么高的位子,连我上朝打瞌睡都容忍了,放眼这朝堂之上,还没有一个敢像我这样的, 我确实该知足,可是……我和其他的官员不同啊,我迟早是要退出来的。 我是要离开的。 第130章 救命 “什么,卖了?” 我和离飞又去春风楼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凤和已经离开了,而且还把春风楼给卖了。 “当然卖了,昨儿晚上就卖了。” 该不会,我们走了后他就把春风楼卖了吧? “那他人呢?” “这位爷真是说笑,这神算要去哪?我们这些凡人怎么知道。” 鸨母那脸上好像表现出了崇敬。 凡人?说的神算好像是仙人一样。 既然离开了,这人就不好找了。 夜霖说神算会来,神算也说会来找的,可是他什么时候来我们就不知道了。 “离飞啊,你说爷到底在想什么啊?” “主子都不知道,小的又怎么会知道。” “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为了个算命的,找他又不是为了算卦,那是为了什么?” 我记得夜霖好像最不相信那些什么算命的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来找那个算命的呢?怎么说都是一个人,再怎么重要,也不需要皇帝陛下你亲自出面啊! 离飞不满意我的说法,反驳道:“主子,什么叫算命的,天机先生可不是一般的算命的,他可是神算,知晓天机的。” “天机那么容易被算出来吗?那他不就成了神仙?说不准也是个招摇撞骗的,不过就是误打误撞说对了几件事,然后有那么几个相信了,再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就弄出了这么个名声了。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算的要真是天机,这么算下去,搞不好寿命都没了!” 越想越觉得我的想法有道理,这所谓的神算不过就是人们吹捧出来的,往往夸大其实,当不得真的。 “主子,您这话在小的面前说没关系,可千万别向外人说出去,不然您就等着别人扔石头吧!” 离飞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让我怀疑了。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主子你对江湖事知道的不多,所以说这些话也不奇怪。这位天机先生,不少人可是把他当神仙看待的,他说一句话抵得上一般人说上一千句。前些年江湖上不少骗子冒用天机先生的名义不知坑了多少银子,闹出的动静不知多大,连官府都不知道怎么办。后来也是天机先生亲自出面,止住了谣言,揭穿了骗子,这才相安无事的。小的之前听说神算在代州本来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虽然没见到面,可是听到了声音也是好的……” 他真的是我认识的离飞吗?一个算命先生而已,有必要这么欣喜若狂吗?没错,就是欣喜若狂。原来我家的离飞还是神算的忠实信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神算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就不能保住自己的命呢?还是那么需要我来相救,这听起来怎么这么讽刺? “你见过他算卦吗?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他那么神?还有,这亲眼见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道听途说来的。” “可是连爷都要找这个人,可见这人是真有本事的。” 这个啊……我总不能说陛下做错了吧? “他算卦准不准我不清楚,可是他的曲子确实不错,若是有机会再见面,怎么都要让他再弹一次。” “主子总算说了句明白话了。” 离飞很是感叹。 “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以前说的不是明白话?” “小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是说……是说……主子您饿了吧?小的给您下面去。” …… 过了一日,神算果然上门了。 夜霖这次没去见人,反而安排我去招待来人了。 没办法,谁让我是给皇帝办事的呢? “凤和先生!” 我还是叫不出神算来,虽然以前我会去算命摊上去算算,可是不代表我相信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为了图个乐趣而已,这神算,我可没当真。 还有今日他是带着一副铁质面具来的,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脸,面具的眼睛那里只是开了一条缝,那双无与伦比的眼睛我自然就看不到了。 挺好的,省得我看到那眼睛又看楞了。 “何大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他怎么知道我姓何? “凤和今日来有何贵干?” 他既然让我直接叫他名字,那我就直接叫名字了,我本来就不想用什么尊称。 “自然是来找大人帮忙的。” “神算还需要我来帮忙吗?不是算一卦就能预测祸福了?” 他听我这么嘲讽也不生气。 “就是因为卦象指向了大人,所以在下才来求大人帮助的。” 人家都说得这么客气了,我也不好再摆脸色了,再说了,离飞在一边看着都着急了。 “你直说吧。” 他看了眼四周,似乎不习惯有外人在场。 于是我就让离飞和陛下的两个侍卫先下去了,离飞离开的时候甚是依依不舍。 “凤和的困难这天底下只有大人能帮了!” 说着还站起身对我行了个大礼。 我被他的举措给惊呆了。 “别……别多礼,有什么事你先说清楚啊!” “实不相瞒,这事其实关系到追乐楼。” 怎么哪哪都有追乐楼? 好像摊上追乐楼似乎没什么好事…… 我疑惑了,“这和追乐楼有什么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追乐楼近期有个任务,若是执行了,后果严重,只有大人能阻止他们的任务了。” 凤和的神情反常得严肃起来了。 “这……我和追乐楼并不想熟,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帮啊!” 这话是我的心里话。 哪成想凤和就像是认了死理似的,仍是认为我能帮。 “大人太小看自己了,大人定有办法去说追乐楼,虽然在下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可是两次卦上显示的都表明此事只有大人能帮了。” 他凭什么这么认为?算起来,我熟悉的追乐楼的人只有云止一人,可是追乐楼的事也不是云止说了算的,我就是去找云止也没用啊。 可是我看着凤和这样子,要是我不答应,似乎有和我硬缠下去的迹象。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不过若是我能帮的话,我会尽量的。” 凤和这才放下心来。 我想起他之前的救命的事。 “你先前和我说,我能救你的性命,难不成追乐楼还会要你的命?” 凤和的脸上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一般男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那就准和女子有关…… “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他虽然没立刻回复我的话,可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不瞒大人,确实如此。追乐楼的任务会伤及到在下的未婚妻,她对我来说比性命还重要,我自然不希望她有事。” “凤和你的未婚妻能得你如此看重,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大人过奖了。” “其实我们家爷找你似乎有事……” 凤和却像是早已明了一样。 “在下已经清楚了,请转告那人,此事可行,让他不要担心。” 莫不是他们早就私底下见过了,不然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可不认为他是算出来的。 “这样啊……” “等到事情结束后,在下一定登门拜访,再奏一曲以谢大人救命之恩。” 有曲子听,那就好。 我顿时笑得开心起来。 “如此甚好,甚好,那我就恭候先生光临了。” 神算离开的时候,脸上是高兴的 大概是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是我还是没搞明白,我怎么帮他呢? 我向陛下转告了神算说的话。 陛下似乎很是欣慰,说了一句“那就好。”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可是我觉得也不是件小事。 接着我又和陛下说起凤和让我帮忙的事。 “神算说只有你能帮?” 夜霖的脸上有丝诧异。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神算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只是属下怎么也不明白,我能帮他什么,我和追乐楼也不熟啊……”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耐心等着就好,等着时机到了,想必你就会明白了。” “可是属下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阻止追乐楼干什么啊?我连追乐楼里有几个人接下来要干什么我都不清楚,更别说阻止了。” 这才是真正难为人的。 “何苦,这世间很多事本来就是你说不清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是某个细节都能产生巨大的改变,福祸不过也就是一念之间,你无需多虑。” 皇帝陛下你到时好耐心,敢情被拜托的不是你。 “可是属下连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万一要是错过时机了,那不就糟了?” 夜霖微笑着看着我,说:“那么这事就要看巧合了。” 巧合,怎么个巧合,不还不是不清楚吗? 回房间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事。 我想来想去,唯一想到的就是云止,可是云止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他,我内心希望这事可千万别和云止有关系,可是除此之外,我又想不出别的说法来。 夜霖刚才的话说的也是挺有玄机的,可是我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哎,这无缘故就接下了个救人的差事,可是却不知从何处下手,真是让人忧愁啊! 第131章 失踪 这还真是少见了,什么时候能看见侍卫统领这么着急的样子啊? 这不,我这一出房间溜达了一会,就看到聂鸿晃来晃去的,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 我本来还挺意外的,心里还稍稍取笑了一下他,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对劲了。聂鸿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会这样,一向不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吗?除了陛下谁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可是陛下我昨儿见的时候精神还好着呢。 不是陛下的事,那应该是出了其他的什么大事了吧? “聂大人,你这忙什么呢?” 聂鸿转过身见到是我,作了个揖,可是却仍是不开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下子是真出了大事了。 我小声询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聂鸿听我这么问,面色难看地说:“有一个侍卫失踪了。” 失踪?我震惊了,侍卫怎么会失踪? “这可是真的?怎么好好的侍卫失踪了。” “刚刚查看过,四个侍卫少了一人,问了剩下的三人,都说今天清早还见过的,这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这宅子里找过了吗?说不定只是在哪耽搁了?” 聂鸿心急说道:“找过了,整个宅子几乎都翻了个遍,除了我们几个根本就不见人影。” 这倒是怪了。 “这侍卫不是两个人一起行动的吗?” “话虽如此,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况且只是离开了一会,没想到之后就一直不见人了,这才来通报我的。” 我皱眉,这侍卫无端失踪,算是大事也是小事,这眼皮子底下看着的人竟然不见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陛下知道了吗?” 这情况紧急,一时间我也不注意那些什么称呼的了。 “我这正准备去说呢!” “那失踪的侍卫有派人去找吗?” “派了两个去找了,剩下一个留下来守卫了。” “你是不是担心?” 聂鸿点头。 “我不仅担心侍卫的性命,更担心陛下的安危,这时候出了这事恐怕……” 聂鸿没有往下说了,可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看来必须要请陛下拿个主意了,这地方都不一定安全了。” “没错,我这就去找陛下,何苦,你自己也留神些。” “明白,等会我把离飞叫上就去陛下那里。” “那也好。” 我找到离飞的时候,离飞正在厨房里煮粥。 见到我来厨房,他有些惊讶。 “主子,你怎么来厨房了,不是,您今天起的倒是很早。” 比起以往,我确实早了那么一点。 “主子,您等一会,粥一会就好了,小的还放了香菇和肉片进去,都是您喜欢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离飞你可知道这里出事了?” 离飞愣了一下,想了一会说:“我刚才见到有两个侍卫急匆匆出门了,聂统领也是慌张,莫不是和这有关?” “没错,有一个侍卫失踪了。” 离飞当时极度震惊,都说不话来了,可是立刻又冷静下来,严肃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叹气,“还能怎么办,你与我一起去找陛下。等着找人的那两个侍卫回来了,估计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您现在就要去见?” “先等我缓缓再说。” 这么个事我需要仔细想一想,等会好回话啊。 离飞答应了,之后又看了我一眼,说:“主子,您还是先把头发衣服梳理一下的好,这衣冠不整的,面圣可是很失礼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反应过来了,的确,这不是刚起来没多久,自然有些邋遢。 “您先回房,等会小的就把粥给您端过去,您怎么也该吃点东西,等收拾好了,小的陪您一块去见陛下。” 我想想也对,我这肚子里都是空的,到时候要是肚子饿得响起来,那可就不好看了。 夜霖从聂鸿那里知道实情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怎么变化。 夜霖越是没反应,这聂鸿心里越慌张,因为他不知道陛下现在到底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陛下现在是否很生气。饶是他在陛下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他依旧摸不清陛下的想法。 “人出去多久了?” 虽然夜霖没有指名问,可是聂鸿心里明白,陛下是在说那两个侍卫。 “回主子,那两人出去有一个时辰了。” 夜霖又问,“何苦可知道?” “回主子,何大人已经知道,应该马上就来了。” 夜霖不置可否,“他那个磨蹭性子,估计也是才起来吧,八成现在在吃早饭呢!” 聂鸿心里非常赞同陛下的想法,何苦可不就是那性子吗? “主子,属下斗胆问一句,我们需要换地方吗?这里恐怕不安全了……” 聂鸿这话很是小心。 可是没想到夜霖竟然摇头,说:“连实情都没弄清楚,再怎么换都是没用的。” 聂鸿担忧至极,“可是……主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背后真有什么人作为,总要先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再做打算,你无需多虑。” 聂鸿只能同意了。 我和离飞来的时候,陛下和聂鸿已经在候着我们了。 让陛下等,真是我的罪过。 所以我这一来就立刻去请罪了。 “陛下,臣来迟了,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夜霖看到我战战兢兢的样子,颇为无奈。 “行了,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有罪了,朕什么时候惩罚过你?” “陛下仁慈。” 夜霖也不和我废话了,直接就问。 “何苦,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臣认为,侍卫怕是被高手所劫。” 夜霖眉毛一挑,问:“为什么这么看?” 我稍稍抬眼,看样子,夜霖并不计较我来迟的事,那我就放心了。 “回陛下,臣认为,陛下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好,且训练有素,断不会自己无缘故离开,那就是说有人劫走他了。能将一个侍卫这么短时间劫走,且没让其余人发现的,可不就是高手?凭着侍卫的功夫,要是打斗起来,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只能说,要么来人功夫极高一招制胜,要么来人用了迷药之类的。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能说明,这人应该是个轻功很好的。” 夜霖很是满意点点头,“说的还算有些道理,那依你所见,这侍卫还能找到吗?” “能找到,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失踪的侍卫一定还活着,不然我们早就见到尸体了,将人带走说不定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或者从侍卫口中套取情报,所以人必定是活着的。” 这么些是我吃早饭的时候想到的,我真心觉得,有时候我的脑子那是格外灵活啊。 夜霖笑了,“聂鸿,你可看到了,何苦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是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你可听明白他说的话了?” “属下明白了,多谢何大人解惑。” “不敢,不敢。” 我得次夸奖也不容易。 “何苦,你觉得这次的事是冲谁来的?” “这个,臣不好说。但是,十有八九,是冲着……陛下您来的。” 我这话说得我都哆嗦。 “这样看来,朕是哪都不能去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怎么觉着夜霖还挺无所谓的。 “陛下,我们人手有限,这对方到底何来头的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多增派些人手加强防备?” 这话算是说到聂鸿心坎里去了。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要是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几个人恐是招架不住。” 夜霖依然不同意。 “不用声张,这次朕本就是秘密出宫,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无需暴露身份,可是那么大的阵仗怎么都会引人注目,到那时更是会出乱子。” 夜霖这话也没错,可是……这敌在暗我们在明的,本来就没什么优势,而且对方手里面还有我们的人,确实挺危险的。 但是夜霖…… 哎,他在想什么啊,怎么看着他好像都知道呢? 我和离飞两人谈论起这事的时候,离飞认为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若是能离开,我早就走了,可是陛下不动谁敢动?” “那陛下怎么想的啊?要不主子你再去劝劝。” 我看了离飞一眼,他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刚才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也听到了,你说我劝有用吗?” 离飞皱着眉使劲思索,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来。 “那主子,我们就这么等着了?” “可不就是等着?” 离飞忧虑起来。 “主子,你说这是不是江湖上的什么人干的?” “可能,不是江湖的就是朝廷的,要是江湖的还好办,要是朝廷的,那就……” “朝廷有谁敢这么做?那可是陛下……” “我只是说可能,又不一定是真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道下个轮到谁了?” “小的其实想说……会不会……” 离飞看样子很是纠结。 “你有话直说……” 离飞看了我一眼,闭着眼,咬牙说道:“您说,会不会和追乐楼有关系,这天底下敢和皇帝看不过去的,且有那个能耐的,追乐楼……” “不……不会……” 其实之前回话的时候,我就想过追乐楼。 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可能在我脑海里飘过,可是我立马否决了。 和皇帝做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可是也说不准,他们做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这心血来潮遇见了起了什么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担心的是云止……他现在在哪呢? 第132章 忧 两个侍卫回来的时候,很是垂头丧气,显然并未找到人。 听到此事的时候,我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聂鸿更是神情深沉,非常担忧。也是啊,他手底下的人失踪了一个,他怎么高兴起来? 陛下虽然冷静,可是我看出来他也有些担忧,只是没聂鸿那么明显而已。 说到底,这怎么都是个麻烦事。 “聂统领,你也别着急,人不会有事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陛下是不是?” 聂鸿忧虑至极。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人好端端失踪,音信全无的,也不知过得怎么样,我手底下训练出来的,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那也不是你的错啊,只能说敌人太狡诈了。” 聂鸿紧紧握拳,说:“可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来人是怎么把人带走的,我真是白当了统领的名号,今日是侍卫,明日也许就是陛下,我……” 我看他悔恨的样子,我赶紧上前安慰,“你多虑了,陛下是天子,上天保佑的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只要我们加强防备,就不会有事的。” 聂鸿好一会都不发一语。 后来,他突然问道:“何苦,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谁监视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道:“你怎么这样问?” “若是没被监视,怎么那么巧,侍卫刚刚分开就失踪了一个?” 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若要是真的像他问的那样,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聂鸿,你怎么都该相信你自己,相信侍卫们,你们这些人看着,怎么能有人赶来监视我们?那纯粹就是凑巧,你别当真。” 聂鸿被我这么一劝,疑虑降低了些,可还是不放心。 “之前陛下让我们称呼上都小心谨慎,就是为了防止万一习惯了在外面遇到什么人就不好开口了,可是现在出了事后,陛下又解除了称呼的限制了,你说这是为何?” “称呼而已,有什么重要的,不就我们自己人说吗?也改变不了什么。聂鸿,陛下一定有打算的,你放心。” “可是我也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你别烦闷了,今日天色也晚了,找人也不太容易,明日我和离飞也去找人,想来他们也不会离开代州的。”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丞相,这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出去找找人好了,我知道,若不是你想着陛下,也是想亲自去打听人的吧。” “可是陛下不会同意的。” “我会和陛下说的。” “不,不,绝对不行,陛下身边本来人就不多了,你留下来,大家一起还有个照应,着外面你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才真麻烦了。” 我想想,陛下身边确实不能少人,于是就放弃那个念头了。 “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相信,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也摸不定主意。 我之前猜想的是失踪的侍卫不会有事,可是照这个情形看来,那侍卫这处境如何真是让人担忧。 问过很多人,可是都没人注意到什么特别的情况,这倒是稀奇了,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怎么就不见踪影了? “离飞,你觉着这算怎么回事?” 离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都不知道的事,小的怎么会知道。” “你说,那些人带走一个侍卫有什么目的?” “小的认为,是为了获取情报吧?”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人给带走了,这算不算是匪夷所思啊?” “确实。” “你说江湖上有谁可以做到这样?不许说追乐楼。” 离飞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听到我后面一句话,立刻就不说了。 “怎么,你还觉得是追乐楼的?” 离飞似乎很是难开口的样子,可是有犹豫着说,“小的对于江湖上的事,也不是了解得很清楚,这江湖上高手众多,有很多甚至是不为人知晓的,或许还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只是我能想起来的,且与咱们有关的,也就只有……” “行了,你别说了。” “小的失礼了。” “没事,你也是实话实说,我不怪你。” “主子说这人是冲着陛下来的,可是小的倒是认为,也许是冲着主子您来的。”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说:“为什么这么想?” “主子,您不是和追乐楼的人认识吗?说不定那些人是冲着追乐楼来的,正好您不是和那里的人有交情吗?所以就想从你下手,可是看着咱们毕竟有好几个人,您这里不好下手,这才转向了侍卫来打听您的消息……” 离飞本来说着还挺缓慢的,可是到了后来,越说越顺口。 我看着离飞,不住叹气,我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难得它能想出这样的事,我应该为他的智商高兴才是。 不过,他说得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在想,虽然云止是追乐楼的事,我这里,只有我和离飞知晓,可是追乐楼那边未必不知道。虽然说追乐楼的行踪诡秘,难以探听到实情,但是江湖上能人这么多,也许,哪怕很小可能也事有的,你说是不是? 要是云止那边泄露了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云止会有危险了? “离飞,你说云止会有危险吗?” 离飞被打断了思路后,愣了好一会,终于明白过来我在说什么了。 “主子,你开玩笑吧?” “我能开什么玩笑?” 我的表情非常认真。 “离飞,我跟你说,,你刚才那些话,不就是在说,这事和我有关吗?和我有关,和云止也有关,那么云止不就是很危险了?” 离飞很是不理解为什么我能联想到云止有危险。 “主子,墨公子是什么人,您比我更清楚。我就不说他是哪里的人了,您说,他那么有能耐的人,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有危险?再说了,人都不知道在哪?能有什么危险,主子您才是有危险的。” 离飞好像对我向着外人的言论有些无奈。 “我跟着陛下能有什么危险?没有危险的。” “主子,您忘了有个侍卫还没找到呢? “会找到的,你说云止这么久没消息,是不是代表他出事了?我要不要去找他?云止身份特殊,万一有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则乱,我的心乱了。 离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主子,你想些什么啊,这怎么越想越离奇了?你要去找他,您知道去哪找他吗?您还是别操这个心了,担心下自己的安危比较,侍卫有武功都被带走了,您这没武功的就更得小心了。” “那么我一个没武功的他不劫走,为什么偏偏要去劫走一个会武功的,他有病吗?” “这个,这个,他不是冲着您来的吧?” 离飞斟酌着,谨慎说道。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是冲着我来的吗?” “小的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离飞不敢再看我了。 “可是我是真的担心云止,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好?” 离飞很是诚恳说道:“主子,您要相信墨公子的能力,他不是一般人。” 的确不是一般人…… “你真的觉得云止不会出事吗?” “小的虽然对于墨公子了解不多,可是小的相信,墨公子绝对不会出事的,主子还是安心在宅子里待着,跟着陛下,不要乱跑的好。” 我答应了。 可是云止,现在在哪?他过得好不好? 我想着云止心不在焉的,直到见了陛下都没回过神来。 “何苦,何苦……” 我缓过神了。 “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感慨。 “你想什么呢?” “臣是在想侍卫的事。” “先前不是认为他没事吗?” 夜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可是没回来也是让人挺担心的。” “朕觉着你不是在想侍卫,你是在想心上人吧?” 被说穿了心事,我不由得发窘起来。 “陛下说笑了,没……没那回事的。” “真没有?” “没有……有一点只有一点。” 我看着陛下直直看着我,开始心慌起来,然后就那么说出后面的话来。 说完我就后悔了。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用情深的。” “臣不好,让陛下笑话了。” “朕不会笑话你这事的,你别担心,朕只是觉着,你倒是越来越让人意外了。” 我一惊,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是对臣失望了吗?” “你的私事朕不想过问,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实话,我很感谢陛下没有拿这事取笑我。 “臣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能看出来臣在想……想别的事呢?” 陛下的目光变得格外特别。 “大约是你的表情和平常不一样,我只在你之前上朝的时候见过,你能因为想起他而打破了打瞌睡的习惯,可见那人对你很重要。” “陛下真是好眼力,臣越来越钦佩您了。” “你啊……” 这时,聂鸿慌张跑来传话,语气虽然慌张,却有些惊喜在里面。 “陛下,回来了,失踪的侍卫回来了……” 第133章 蹊跷 我当时都吓愣了。 “你说……谁……谁回来了?” 聂鸿很是欣喜地说:“还能有谁,自然是侍卫,平安无事,何大人,您说得可真准。” 聂鸿满脸喜色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他说得不是假话。 平安无事,好事啊,值得高兴,值得高兴。 之前一言不发的陛下缓慢开口道:“确定没事吗?” “回陛下,没事了,已经检查过,没有事,只是人还是昏迷着,说不了什么,等着人醒来了,想来就清楚了。” 确实,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就是只有这个侍卫了。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侍卫醒来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知道侍卫什么都不记得了,聂鸿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他还不死心问,“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侍卫连忙回道:“属下不敢欺瞒,属下只记得自己突然昏迷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一天到底在哪属下都不清楚,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茶馆外面,属下还特意问过周边的人,可是却打听不出什么,属下失职,甘受责罚。” 聂鸿听了久久不发一语。 我在一边看着,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于是,我问那个侍卫,“你可还记得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管是什么事都行。” 侍卫仔细想了想,摇头说:“属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好像……” 聂鸿赶忙问道:“好像什么?” “属下好像闻到很特别的香味,像是在哪闻过一样……” 聂鸿急了,“赶紧想啊。” 侍卫也着急了,思索了半天猛然想到,“属下记得曾经在,曾经在……没错,曾在……” 侍卫突然看了我一眼,不敢说了。 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聂鸿的眼光在我和侍卫之间来回打转,很是怀疑。 “直说就是,别磨蹭。” 侍卫为难说道:“好像是何大人的扇子上的味道。” 扇子?我惊讶了,不光是我,离飞也惊讶了。 聂鸿看向我,问道:“大人,可否借扇子一看?” 我对离飞说:“你去吧,去我房间把我的扇子拿来。” 离飞要离开的时候,聂鸿一个眼神示意,有个侍卫也在后面跟随过去了。 我当时见到这样就生气了。 “怎么,统领是怀疑我会让离飞做什么不成?” 聂鸿给我作了个揖,略带歉意地说:“大人海涵,情况特殊,属下只是例行公事,还望大人见谅。” 这分明就是怀疑我。 我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了。 等了好一会,离飞和跟随的侍卫慌张跑回来。 离飞很是焦急着说:“大人,扇子不见了,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见了,我不是一直放在桌上吗?怎么会不见?” “真的不见了,而且大人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好像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一样。” 这可太耸人听闻了。 这时候,在一边默默看戏的夜霖,开口了。 “何苦,你上次拿着这把扇子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回答:“回陛下,是昨天晚上睡前。” “之后就没碰过吗?” “没有,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看到扇子放在桌上了。” 夜霖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倒是有意思,先是侍卫无端失踪,再次丞相屋子被人翻了,还丢了一把扇子,怎么,这宅子是没人看管了吗?” 这话可就有点责问的意思了。 聂鸿听到这事,立刻跪下请罪。 “属下失职,看守不力,愿受责罚。” 哎,这事怎么越来越乱了。 先前我以为侍卫失踪,这对方大概是针对陛下的,可是这又冒出来我扇子的事,好像又把我给牵扯进去了,莫不是被离飞蒙对了,这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我扇子上的熏的香是云止送我的,味道独特而且香味还持久,据他说,是他专门调制的,绝不会有类似。 既然香味特别,那么这香…… “离飞,装香的盒子带来了吗?” 离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我问的是什么,赶紧从身上掏出个小盒子。 “主子,这就是您往扇子上熏的香,小的一直给您收着呢?” 因为是云止送我的,我格外珍惜,本想随身携带,但是我怕我一不小心给弄丢了,所以就交给离飞保管了。 聂鸿上前询问能否把香给他。 离飞看着我无声询问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离飞就把盒子递过去了。 聂鸿接过后打开靠近那失踪回来的侍卫跟前,没想到侍卫问道后,很是肯定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属下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 这下子,我看是说不清了。 因着我官职大,只能让陛下来出面了。 夜霖把其余人等全部摒退,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这样想想,我和夜霖单独相处的次数最近还挺多的,要是夜霖知道我是女子,他大概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何苦,你作何解释?” “臣不知如何解释。” “那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我直觉认为陛下并没有怀疑我。 “臣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明白好好的扇子就惹出了这么多事。” 夜霖纠正了我的说法。 “不是扇子,是熏香。” “是,熏香惹的祸。” 夜霖问道:“你这熏香从何处得来的?” “朋友送的。” 回答的时候,我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我相信陛下应该看出来了。 “看来那人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我怎么不知道陛下这么说其实是一种婉转的说法了。 “回陛下,他就是臣……臣的……” 我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了。 “朕明白了。”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有这种香料吗?” 我摇头。 “回陛下,并没有,他只制作了这么一盒,说是为了保证独一无二,而且只给了我,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会用的。” “你回你自己房间看看吧,看看可丢失了什么重要物品,等会再来回话。” “臣遵旨。” 我这事,想来陛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吧。 回房间后,确实如离飞所说的,狼藉一片。 我看来看去,怎么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的,除了扇子并没有什么丢失的。 离飞查看了好几次,得出的也是除了扇子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 “离飞,你说这人弄乱我屋子是什么目的?” “不是为了找扇子吗?” 离飞很是奇怪我会问这个。 “找把扇子至于这么费劲吗?我的扇子就摆在桌上,稍微注意点都能看见,怎么还会乱翻,再说了,你看看,这乱七八糟的,哪里像是找东西,分明就是故意搞破坏啊?真不知这人有何居心?” 我这么一解释,离飞也明白过来了。 “好像是这么……还是主子英明。” “你说我的扇子要去干什么?” 离飞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好开口。 “你直说。” “小的没主子那么聪明,可是依着小的来看,瞧着像是为了嫁祸给主子,可是主子也没那个理由啊,就是不知道陛下怎么想了……” “我这一出门就容易倒霉,下次我还是不要出门好了。” “您总是要上朝的。” “不上了,请假算了。” “您可是丞相。” “谁爱当谁当?” 离飞叹气。 “主子,您怎么又使性子了?” 夜霖见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竟然开怀笑起来。 果然,陛下是一个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 “何苦,怎么,发愁了?” “回陛下,眼下的情形,臣不得不愁啊!” “朕相信你与此事没关系。” “谢陛下信任。” 这相信是一回事,但是我能不能从这事里彻底解脱出来,那就是个问题了。 哎,当官不好当啊,尤其是我这样的官,你说这天底下有比我更悲催的丞相吗? “何苦,你说说送你那盒香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语,想了半天,可是怎么都想不想可以形容云止的词语。 最后我只能这么回答了。 “回陛下,他是个极好的人。” 夜霖好奇了。 “这个极好是怎么个说法?” “相貌极好,才能极好,对我极好。” 夜霖笑得开心。 我没有说错,真的,我这是大实话,比实话还要真实的实话,我觉得我还谦虚了一下。 为了不让陛下怀疑到云止身上,我还刻意隐瞒了云止武功高强的事实。 “那你可相信他绝对不会害你?” “臣相信。” 我记得我娘亲说过的一句话,男女之间最为可贵的就是信任,如果连信任都没有了,那么就只剩下误会重重,就会只会让两人离得越来越远。 不管怎么样,既然我选择了云止,我喜欢他,那么我就会相信他。 夜霖若有所思看了我好一会,看得我心里发慌。 “那么这次的事应该和他没关系了?” “自然,他就是一个普通商人,没什么特别的。” “你啊……” 我那近似于天真的样子分外让陛下感到无奈。 “何苦,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别陷进去基本的判断都没了。” 夜霖这番话很是有些告诫在里面。 “臣不会的,多谢陛下关心,臣会小心的。” 第134章 见 “主子,要不咱们回去吧?您这几日挺辛苦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离飞自打陪我出门后,就一直试图劝说我回去。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在外面,应该是进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不安全了吧。 “离飞,我明白你担心我,可是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玩,担心也没用,这街上怎么说都有那么多人是吧,我能有什么事?” 离飞听了更是发愁了。 “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这看着就让人担心。” 离飞现在越来越啰嗦了,而且越来越爱操心,总是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离飞,我们自己多留神注意些就没事的。” “小的觉着,你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您这还是偷溜出来的,要是让那位爷知道了……” “好离飞,我们玩一会就回去,你看,现在是大白天的,这朗朗乾坤的,哪个不长眼的敢犯事?再逛一会,我们就回去怎么样,我保证回去。” 我冲着离飞眨了眨眼睛,离飞无奈,只能答应了。 “主子,您可太不让人省心了。” “离飞,别和离秋学,这说话的腔调都是一样的,好不容易离秋快嫁出去了,您莫不是想接她的班?” “出来的时候,姐姐嘱咐过我一定要照顾好主子。” “行了,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要是再这样,哪个姑娘敢嫁给你啊?” “小的没这个打算,没打算……” 离飞一听起我说他的亲事,他就脸红。 离飞每次说起这事都会脸红,哎,也不知道他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我想了想要不要先进去吃一顿呢?总要填饱肚子再回去,不然回去要是受罚了,这空着肚子可挨不住。 “离飞,我们进去好了,吃饱了就回去。” 我说了回去,离飞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是答应的。 可是等着上菜的时候,还多了两个菜,我还以为他们上错了。 “小伙计,你弄错了吧,我们没点这几道菜啊!” 小伙计笑眯眯地看着我,回答,“没弄错,这是另一位客人为你们点的,这所有的饭菜钱他已经为您结了。” 我更是疑惑了,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你不是认错了人吧?可是确定那人真的是替我们付账的?” 小伙计很是肯定地说:“错不了,就是您二位客官,还特意指给小的看的。” 我仔细思索起来,离飞也开始思索起来,到底是谁给我们付账的呢? 我当时可没觉着得了便宜是好事,我在这代州也不认识什么人啊,怎么好好的有人为我们结账了?该不会陛下也出来了吧? 一想到这,我就不淡定了,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佳肴,我看着都没胃口了。 既然人家都帮我们付账了,怎么都该去见见吧。 “离飞,走,我们去见见那人去。” 离飞有些不赞成,他希望我们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可是我决定的事,他不同意有什么用。 小伙计把我们带到了楼上的一间厢房。 离飞敲门,可是却无人回应。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干脆就直接推门进了。 这一见到房间里的人,我不知道多欢喜。 原来是云止。 我就说,怎么好好的,会有人为我们付账,原来是云止啊,不过,云止不是看不见吗,他是怎么能认出我们的,嗯……人家本事大,看不见可是听得见,认出来也不奇怪。 离飞看到原来是墨云止后,很是识趣地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若不是顾虑我的安危,离飞想是会立刻出门的,他待在这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可是理智到底战胜了情感。 我没去关注离飞,他就是在边上待着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反正离飞是自家人。 云止,云止,我又多久没见到云止了,现在看见他,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生怕我见到的是假象,可是手上那么真实的感觉告诉我,的确是云止,那么好看的云止,像个仙人一样的云止,我喜欢的云止。 “云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很是高兴。 “做生意经过这里,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要你出现,我就会知道。” 云止露出淡淡的笑意,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是温和。 我拉着云止仔细打量,说道:“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你都不给我带封信,我很担心你啊!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得不到你的消息,心里面不知道多着急,我甚至都想去找你,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像个小女孩。 “云止,我好想念你。” 离飞在一边打了个寒颤,他显然是没想到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止紧紧握住我的手,对我说,“我也很想念你,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我又仔细打量了好一会,确实不像是有事的。 “我一直都盼着和你见面,每天都想,现在见到你了,真好。” 若是云止能看见,一定会看到我的笑容格外灿烂。 “我何尝不想和你见面,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而已,一直不得空,你会怪我吗?” 我怎么会怪他呢?他平安无事我就很满足了。 “没有,我怎么会怪你,我自然是知道你忙的。” “你不怪我就好。” 我突然乐起来了,“幸好我来这里吃饭了,不然我可就见不到你了,你说是不是很巧?” “我倒是觉得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缘分,才会见面的。” 我喜欢这样的缘分。 “你在代州如何,过得好吗?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寒暄了好一会,云止问起我的状况。 我决定把我这几天遇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麻烦忽略掉,和云止说起了神算的事。 “没什么事,不过,云止,你知道吗?我见到那什么传说中的神算天机,我还听到了他弹的曲子,那真的是太好听了。” 云止表现出了惊讶。 “哦,你竟然还能听到他弹曲,那可真是了不得。” 我本来还想说,神算的眼睛极其好看的,可是云止看不见……所以这个话题还是不说为好。 我想起神算对我说的那个救命的事。 “我见到神算的时候,他和我说了特别奇怪的话,说我可以帮他的忙,能救他的命,还说什么和追乐楼有关,云止,你知道吗?” 云止面上并未显出半分疑虑和惊异,只是淡淡回答:“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追乐楼的事务了,你说的事我是真的不知。” 我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安慰。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原来你也不知道,你说,那个神算为什么这么说,他为什么说只有我能帮呢?” “神算的想法谁知道呢?大概时机到了你就明白了。” 这话倒是和陛下是一个意思。 既然云止都不知晓此事,我索性就不再说神算的事了。 “云止,你会在代州待多久?” 云止表现出了落寞。 “我等会就要动身离开了。” 我一听,心里失望起来。 “你今日就要走吗?一定要今日走吗?” 我很是希望云止能多留几天,可是我知道他能这么说,留下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的。 果然,云止说:“我也很想多和你待久一点,可是有些要是急需我去处理,原谅我不能多陪你了。” “没关系的,你去忙吧,我没事的。我今日能见你一面,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云止又说,“我忙完这阵就会回宁城,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 我又开心起来。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 “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礼物吧,我要好看的,越好看越好。” 云止笑了。 “好,我会给你带最好看的礼物回来。” 我心里虽然很是舍不得他离开,可是我知道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去忙,我虽然帮不上他的忙,但是我也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后来我们就在酒楼分别了 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和云止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我刚见到他没多久,就要和他分别,我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离飞在一边安慰我,说:“主子,您别难过,墨公子不是说了吗,他会回宁城去看你的。” “我没有难过,我就是有些舍不得而已。” 离飞不再言语了。 “我还会见到他吗?” 我突然问道。 离飞立刻回答,“那是当然的,说不定我们回宁城之后就能见到了。” “可是这里不是宁城。”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主子,你别担心,墨公子不是做生意吗?就算没回到宁城,可是说不定我们在别的地还能遇见的。” 是啊,也许还能遇见的。 “好了,离飞,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再不回去,恐怕爷真的要发火了。” 说着,我们的脚步加快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很美好的一天,因为我见到了我想念的人。 第135章 悬 过了五六日,宅子里又来了一位认识的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神算凤和啊,不是,他来干什么,莫不是又为了救他心上人的事吧? 我都没弄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帮忙我可是帮不了的。 追乐楼的事吧,我本来知道的就不多,我身边唯一知情的云止对于凤和说的事都不清楚,那我就更不清楚了,云止那边都没办法了,我可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帮助这个神算的。 我看,他来了恐怕要失望了。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见到我的时候,这语气怎么听着好像是很高兴呢? “何大人,多谢您仗义相助。” 相助?助什么? 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了。 “凤和,你这是怎么了,我帮你什么了吗?” 凤和很是感激看着我。 “我已经接到消息,追乐楼任务取消,若不是大人帮忙,在下的娘子怕是没命了,所以特意来向大人告谢。” 不是,取消了?没事了?救人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凤和,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啊。” “大人不必自谦,在下心里明白的,这事只有大人能帮的。” 谁跟你自谦了,我像个会自谦的人吗? “没骗你,我真的还是那么都没做,你说的事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想帮你我都无从下手,再说,我最近遇上了点麻烦,也实在没多余功夫去救人。” 本以为凤和会有些惊讶或者疑问什么的,可是人家好像什么都料到一样。 “想必是大人机缘巧合帮了忙,大人没察觉到而已,在下的卦是不会算错的,这事只有大人能解决,如今顺利解决了,自然是大人的功劳。” 这人怎么就这么迷信他的卦呢?我估计可能也是碰巧了,刚好我赶上这么一茬啊,所以他就误以为是帮忙了。所以说,这些算命的,算到最后自己都糊涂了。 我也没什么力气再和他多费口舌了,反正我说什么他都不信了。 “在下也为大人算了一卦,大人最近应是遇上了些麻烦,不过卦上显示,这些麻烦不足为虑,大人终是会平安无事的。” 好吧,就算他神算的卦纯属巧合,那我也宁愿相信他这番话是真的。 这人啊,总得给自己留点希望是不是? “那就承你吉言,要是我最后真的无事就好了。” “大人,我神算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的,大人要相信在下才是。” 陛下都说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求着来也没用,命运这回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就算是运气好,一时避开灾祸了,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困难等着你。 算命这事也不过就是人们为了图个心安弄出来的,哪里会真的那么神奇,多数不过是庸人自扰或者杞人忧天或者异想天开。 话虽这么说,我也不能反驳他什么,怎么都是陛下看重的神算,我不能给他耍脸色看啊。 “既然如此,就多谢神算关心了。” 凤和虽然是戴着面具,可是这喜悦的样子尤为明显,想忽略都难。 “何大人,在下马上就会离开代州去看望娘子,所以这次来一时为了感谢大人,二是为了向大人告别。”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凤和的那个“娘子”的称呼。 我不禁笑了。 “哦,这娘子都叫上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啊?” 凤和显得很是羞赧,“这次我去就是为了成婚的,等着成亲了,我就会把娘子带回来,过段时间,等到开春后,我一定带着娘子去府上拜访。” “那么就祝愿神算先生一路顺风了。” 最后神算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犹豫的样子,好像想说又不敢说的。 这神情倒是颇为沉重。 “大人,虽然在下给大人算的卦上显示大人平安无事,可是大人身边似乎有些隐患,对于大人恐怕不利,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多谢你,我一定会注意。” 虽然这么说的,可是我真的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隐患,谁的身边每个隐患,我的隐患多着呢!比如说我这女子身份,比如说我这丞相位子,比如说我这路上会不会有危险等等诸如此类的太多了。这样含糊不明的说法,可实在不能让我信服什么。 这凤和虽然进门时通传过,可是陛下对这人来不来也不在乎,自是没有出面的,陛下没有出面,这剩下的聂鸿和侍卫自然也是不会出面的,不过就是留着一两个在附近看守而已。 离飞,就有些不赶巧了,凤和来的时候他在厨房忙,凤和走的时候,他才出厨房。 凤和离开后,离飞就回来了。 离飞一听说神算来过,不知有多懊悔,怪罪自己做事慢,要是早点出来说不定就能见上了。这得知神算要离开代州了,就更是后悔了,感叹着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神算了。 我笑着安慰离飞,告诉他神算走之前说了,开春后他会来宁城专门拜访我,还会把琴带上。 离飞闻及此言,乐起来了,先前的忧虑全部一扫而空了。 我看着离飞兴奋的样子,也不好和他说神算后来对我说的什么隐患的话。离飞那么迷信神算,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担心害怕,恐怕更是会战战兢兢时刻小心守在我身边。 我可不想看见他那么忧思竭虑的模样。 所以,那话得瞒着他。 其实这几日,我一直都是心烦意乱的。 也不知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放到一边了,说什么来日自能知晓。 这下子不光是聂鸿是侍卫们疑惑,连我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白担个虚名了? 离飞这样的直性子都觉得这事好像是陛下故意袒护我一样。看啊,离飞能这么想,其他人想必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我冤不冤,陛下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啊。 如此一来,我的处境甚是尴尬了。 我又和离飞说起了这事。 “离飞,你觉得我最近是不是不太顺?” “主子,主子是说……您可要解释清楚啊!” 离飞不无担忧。 “我何尝不想解释清楚,可是总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再说了,证据呢?虽说情理上不可能,可是我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明确证明我与此事无关,我能有什么办法?” 离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了。 “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要是多注意些,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 我看着离飞自责的样子心生不忍。 “这怎么能怪你,你又不能未卜先知,况且,谁能料到这种情况,以后我们都警惕些就好了。” 离飞面上悲苦。 “你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遇过的麻烦多着呢,栽赃陷害也不止一次了,最后不都是好好的吗,你别放在心上,我没事的。” “小的真是替您委屈。” “委屈什么,我这不算什么,小事一桩,过段时间没准就清楚了,你不是很相信神算吗?神算刚刚说,我这些麻烦不足为虑。” 我一说起神算,离飞两眼冒光,。 “神算真的这么说?”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主子就更不需要担心了,神算说的准没错的。” 我无奈至极,我要告诉他,我并不相信神算的话吗?还是算了吧。 “你刚才不是去厨房了弄吃的了吗,那吃的呢,我怎么没见到你拿来?” 离飞一拍脑袋,低下头惭愧说道,“小的不好,听到神算来了,就忘了,我这就去拿,这就去。” 说着离飞就转身走了。 我在后面大声说着:“你慢点,别摔了,我虽然饿着,但还是能等的。” “主子,放心,小的马上就回来。” 离飞一离开,我心里就发愁了。 话说回来,神算说我最近遇见的小麻烦不足为虑,这小麻烦要是指最近那些怪事的话,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足为虑的,都是让人忧虑的,而且现在不再查下去了,就说明这事悬了,你说这么桩悬着的事,怎么都不能让人放心啊。 似乎是幕后有什么人在默默操纵这一切,可是我却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这种好像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最让我困惑的就是陛下的态度,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呢? 按理说,这就算不是什么大事,也是了不得的事,你想想平白无故,先是侍卫失踪,然后我的扇子不见了,我的房间还被故意翻乱了,做这些事的到底是谁呢? 不是我们的人,那就是说明有外人,既然都有外人混进来了,这陛下怎么就没个防备打算的呢?我这在一边看着我都着急,他却还是那么风轻云淡的样子,难道他知道幕后的人是谁,还是他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哎,果然我这丞相当得可不比大司马轻松,这碰上的事是一件比一件复杂,根本都让人拿不定主意,就连陛下的态度也是越来越令人疑惑了,总觉得他们好像有事瞒着我一样,可是分明又没有。 我是不是担心太多了,还是最近事多了,我想多了,不然怎么老是担心有的没的。 清者自清,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我这无端困扰也是一点用都没有,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第136章 故人 如果说,陛下来代州的目的是为了神算,虽然他没见到神算的面,可是却得到了神算的准话,那么也算是事情完成了。 之后虽然为了些怪事耽搁了几天,可是还要别的要是要办,自然是要离开的。 什么奏折,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根本就是个幌子。 当然这也可能是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视察视察没错,只不过没什么事了就是。 搞不明白的是,陛下为什么要拿着奏折对我说要来视察呢? 我这么个人虽然对于政事处理不是很能干,可是我怎么都算是值得信赖的吧!陛下你和我说说实情,我又不会泄露什么,非要整出这么大阵仗,害得我紧张死了。 水灾是严重,可是这后期治理还是相当不错,这赈灾的物资充足,所以过了小半年后,这百姓生活恢复了平稳,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等着时间长了,想必会恢复更好。 离开代州后,我们又向忻州出发了。 我之前忘了,这进来新开了一条路,所以我们大概要经过炀山。 炀山是没什么,我也没来过,可是这炀山的最近新来了人。 离飞在路上打听到的情况是,这炀山的人从前是羊山的。 你说,这天底下果然是无巧不成书。 “离飞,我们大概是要见到熟人了!” “主子说的是杨当家和吴军师吧?” “现在应该是吴庄主和杨庄主了。” “对对,没错,他们现在都成庄主了。” 没错,那炀山的人不当土匪了改做生意了,可是到底这土匪的身份一时半会还是停留在附近人心里,为着声誉着想,他们一行人就来了这炀山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还建了座杨氏山庄。 这吴能还真的是个疼媳妇的,这杨氏山庄,不是吴氏山庄,看来是真的要以杨无颜为头了。 “我们这是要和他们碰面吗?” “大概会遇见上。” “那他们会不会怀疑主子的身份啊?” 我想了想,上次去孟阳我都没暴露过身份,这去羊山不过对外推说是县令的远房亲戚。 就是再碰上了也没事,身份的事不提就可以了。 虽然杨无颜不像是个有眼力见的,可是她的夫君吴能可不是个傻的,应该会明白的吧。 若是可能,对他们说自己的其实是朝廷的官员就是。 反正他们现在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经商的,我就算是朝廷大官也碍不到他们什么事,我还是放宽心的好。 “没事,他们也没什么坏心,遇上了打个招呼就是,身份什么的我想他们还不至于会去打听那么清楚。” “若是发现了呢?” “发现了也没事,他们不过和窦非一样都是做生意的,我是什么身份又不妨碍他们什么。” “那小的就放心了。” 我直觉告诉我,他们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危害。 我虽然做好和他们遇见的准备,可是这炀山还没去呢,怎么就在忻州城里遇见了? “安公子!” 我和离飞听到声音就觉得不妙了。 一回头,就看见了笑得开心的杨无颜和一脸黑的吴能。 陛下倒是疑惑。 我只能简短说明了一下情况,说这两个人是我去孟阳的时候遇见的,为了查案子和他们碰上的,还参加过对方的喜酒。 陛下笑了笑。 “既然是故人,你不如和他们去打个招呼吧,我们会住在北定胡同。” 得了陛下的首肯,我这才和离飞去找那两人了。 “吴公子,吴夫人!” 我这样的称呼让吴能那黑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下。 “安公子,我又见到你了,真好!” 杨无颜虽然嫁人了,可还是天真浪漫像个小女孩。 我看着杨无颜好像想上来拉我,可是被吴能硬生生拽着,所以最后只能鼓着嘴不高兴了。 “你干什么拉着我。” “这白天的,外面这么多人,你好歹也注意点影响。” 吴能说的时候,语气还是温和的。 “什么注意影响,你刚才盯着人家漂亮姑娘看怎么就不注意点影响。” 杨无颜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看人家姑娘了?” 吴能很是无法理解自家妻子说的话。 “你就是看了,我亲眼看见的,你少狡辩。” 杨无颜越说越生气。 可是吴能的脸色不好看了。 “我没有看,除了你我怎么会看其他人?” “你就是看了,还看了好几眼,你还和人家说话呢!” “她们是来卖东西的,我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我就看看卖什么东西而已。” “那你为什么盯着人家看?” “我的好夫人,我真的没有盯着人家看。” “我说有就有,你是要和我对着来吗?” “哪里和你对着来了?” …… 杨无颜这时候很像个小女孩,而吴能本就长了张娃娃脸,两个人这争吵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怎么看怎么有趣。 我估计要是再这样下去,这附近的人恐怕都要向我们这边看了。 “两位,这大街上有什么可说的,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周围这人还是挺多的。 杨无颜和吴能也向四周看了看,确实有好几个人往他们这边看了。 “这旁边有家茶馆,我们去那坐坐好了。” 去茶馆,怎么都好过在大街上争吵是不是? 杨无颜和吴能答应了。 我们坐下的时候,这气氛有些尴尬。 杨无颜在一边不说话,吴能也拉不下脸拉说好话,我和离飞这两个外人好端端扯进来,我们也不好干涉什么,可是总不能大家傻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说吧? “吴先生,你们生意还顺利吗?” 吴能倒是耐心回答,“挺顺利的,安公子可和窦非在一起,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不瞒你,我也已经好久没见到窦非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做生意了。” “我刚才看安公子好像也是和人一起的,这次来忻州市有什么要事吗?” “我是陪着朋友来办事的,不过为了私事而已。” 见我说起这些,吴能也识趣地没问。 杨无颜这时候来问了。 “安公子,你这次来忻州会待几天啊?” “不好说,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你能陪着我一起玩吗?” 我还没回答,吴能已经怒了。 “你像什么样子,你夫君我还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让别的男子陪你一起去玩?” “因为安公子最和蔼可亲了。” 和蔼可亲?这是个褒义词,可是好像不太适用于我吧?这个杨无颜,似乎懂得也不多。 “和蔼可亲不是形容年轻人的。” 吴能对于妻子乱用词很无奈。 “那用什么词?” 杨无颜眨眼睛问道。 “应该用……不是什么词的事,你就不该让他和你一起,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杨无颜很是不解。 “可是我和羊山的兄弟们都是这么说的啊!” “那不一样,你现在都嫁人了。” “嫁人了难道就不能玩了吗?你说过的,我嫁人后你会带我到处玩的,你不带我玩,我不就只能找别人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带你了?” “你都变心了,怎么会带我一起?” 这下子,真是让吴能又好气又好笑。 “我怎么变心了?” “你刚刚还看别的女人,我娘说了,要是自己夫君盯着别的女人看了,那他就是变心了。” 说着,杨无颜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吴能见状,赶忙拿出帕子慌手慌脚地给杨无颜擦眼泪。 我和离飞只是看向窗外慢悠悠喝茶,对于那小夫妻,尽量当做他们不存在。 “你怎么哭了,好好好,都是我错了,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没看别的女人,若是我看了不过就是看了她们要卖的东西,我想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好买给你,我心里自然只有你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心的。” 杨无颜听到这话,心里舒服了点,委屈着问,“你真没看她们?” “当然。” 看着吴能诚恳的样子,杨无颜还是决定相信了。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有来往,我就休夫。” 瞧瞧,到底不是一般女子,这休夫的话都敢说出来。 吴能听见休夫本来是很不高兴的,可是好不容易把小妻子哄开心了,他也只赔着笑应了。 “绝对不会,你放心的,我就喜欢你一个。” 这下杨无颜才露出笑脸来。 “安公子,你会不会来山庄玩,我跟你说我养了一只小狐狸,可好看了,雪白雪白的,你来看看好不好?” 我听到雪白的小狐狸本来是有点心动的,可是我看到吴能的脸色的时候,我也只能说,“有机会我会去山庄拜访的,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抽不开身。” “那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啊。” 杨无颜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吴能只是在一边不停喝茶,显然心里郁闷至极。 这小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若是有机会我会去的。” 之后,杨无颜又问了我好多,我就和她说了说我路上的见闻,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好看的,她听着是一脸羡慕,一个劲拉着吴能,让他一定要带她去见识见识。 吴能微笑着答应了。 我看着聊得够久了,便起身告辞了。 杨无颜似乎还想问的,可是看我要离开了,也不好多问了,只是和我们说有机会一定要来山庄去看他们。 我只是对他们笑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离飞离开了。 第137章 秘见 我本以为这次来忻州,这住得就算没有代州那边住得好,可是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吧。 可是,这北定胡同也太冷清了,而且太偏僻,而且还有点破败。 当然,这出门在外,不能挑剔那么多,不然把陛下惹怒了就不好了,再说了,本官也不是那么讲究住的人。 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这里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呢? 这里除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家,衙役也不会往这边巡逻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说,这能安全吗? 离飞倒是不同意我的看法。 他说,这里虽然僻静但是方便我们行事,也不会担心身份泄露,而且这地少有人来,如果出现什么陌生人了也能立马发现,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混进来。地方虽然不大,可是我们几个人住这里绰绰有余,要是有谁出事了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我是真没想到,我家离飞的脑子变得这么好了。 “离飞,可以啊你,竟然能想到这些,很好很好。” 到底是我家的人,我很是自豪的。 离飞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都是跟在主子身边久了,这慢慢学来的,小的这些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不用谦虚,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要是我不在了,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个好差使,以后你娶了媳妇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受欺负了。” 离飞脸红了,不出声了。 这是好事啊是不是,脸红个什么。 等会我去找聂鸿问问,凭着离飞的本事,大概能混个御前侍卫当当吧。 可是,我在院子里赚了一一圈都没见到聂鸿,只有两个侍卫在。 我问他们话的时候,他们竟然说,聂鸿带着两个侍卫陪着陛下出门了。 不是,这怎么都没叫上我?难道陛下不信任我了吗? “为什么没人来通知我?” “回大人的话,是陛下吩咐不要告诉您的。陛下让属下转告您,这趟需要的是武功好的,带上大人您怕是不合适。” 侍卫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委婉的,可是我听明白了,就是嫌弃我没武功,担心我去了会添乱,所以就不让我去了。 “陛下可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回大人,今日必回。” 今日必回,那也就是说,陛下不会离开太远,我要是出门没准还能找到人是不是? 侍卫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又和我说:“大人,陛下有令,您今日不能出门。” “怎么,你要拦着我?” 我斜着眼看他。 侍卫低头作揖,说:“属下不敢,只是陛下口谕,若是大人您今日出门,就要……就要罚您半年的俸禄。” 侍卫说起后面的话的时候还挺犹豫的,显然他不太想说这些话,还时不时看着我,生怕我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 我笑着回答:“哦,既然这样,本官就不出门了,在这里待着挺好的,挺好的。” 可是我回房间的时候我就想砸杯子,可是想到要是东西砸坏了,说不定我还要赔偿,那我就只能砸被子了。 我为何今日不能出门?为什么还要罚半年的俸禄? 陛下你有这样的吩咐,我没意见,我也不敢有意见,只是,你难呢过不能事先说清楚,告知我一声啊,这样让我心里猜来猜去的,我的疑惑很大啊! 可是我也只能无奈等着陛下回来了。 夜霖带着聂鸿和两个侍卫来到了一间客栈。 聂鸿面色犹疑不定,小声问道:“主子,您真要去见他吗?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夜霖不在意说:“那人心高气傲,这埋伏的事他这时候还做不出来。” 说着四人就来了三楼,这里只有一间房。 敲门之后,有个戴面具的少年打开房门,恭敬有礼请来者进屋,可是只愿意放行夜霖一人,其他人根本不让进。 聂鸿当即就准备拔剑。 夜霖阻止了他。 “无妨,你们在这等候就是。” “可是,主子,您一人去属下不放心。” 聂鸿担忧至极。 “无碍,我相信这里的主人还不至于要害我。” 这么说着,眼光还扫了眼面具少年,可是少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聂鸿最后只能妥协,看着陛下独自进屋,然后门关上,只能和两个侍卫在外等候。 “聂统领,我们真的不能进去吗?” 聂鸿无奈说道:“主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等了。” “可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 聂鸿脸上充满坚定。 “一旦有状况,我们立刻冲进去,绝对不能让主子有事。” 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样,然后不约而同回答:“属下遵命。” 夜霖被少年领着进屋的时候,才发现,这屋子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里面到处都是门,一扇门一扇门的,若不是有人领着,恐怕会被困在里面吧。 说到底,里面就是个迷宫。 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终于少年停下。 “夜公子,我家主人就在里面等候您,您请。” 等着夜霖进门了,少年还在外面,顺便把门关上了。 看来这个少年不能进来。 夜霖仔细往里一看,果见一人站在屋内,背着身,看不见面貌,但是从身形看,年纪不大,应是个青年人,但是气度非凡。 那人似乎听见脚步声,转过身的时候,夜霖才看清,原来那人也戴着面具,不过他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甚至连眼睛那里也不过留下一道缝隙而已。 看不清那人相貌和表情。 “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夜霖一笑。 “朕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大名鼎鼎的追乐楼楼主,真是有幸!” “区区江湖之人,怎么比得了陛下?” “楼主过谦了,这朝廷江湖,谁人不知晓追乐楼啊?楼主的本事之大,实在让朕佩服得很啊。” “陛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竟然敢孤身前来,就不怕丢了性命?” “朕相信阁下还不会要朕的命。” 夜霖收起了笑容,可是语气仍是镇定,似乎有些不在意,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陛下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呢?” “这特意修书一封要我相见,只为了要朕的命,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陛下的命可不一般。” “若是阁下真想要朕的命,朕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那人好像是冷笑了一声。 “陛下说笑了,我还没那个本事能要陛下的命,可是陛下却能要了我的命。” “阁下要是想继续这么啰嗦下去,朕还是离开得好。” “陛下为何来?” “阁下把朕约来又是为何?” 夜霖心里在想,幸好何苦不在这里,如果何苦在这里的话,八成听着听着就要犯困了。 那人转身去看挂在墙壁上的画。 “陛下认为这画如何?” 夜霖靠近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极好,山川浑厚,草木华滋。” “陛下过奖了。” 夜霖听到这话,倒有些惊讶了。 “哦,难不成这幅画是楼主所作?” “正是。” “楼主竟然有如此丹青妙笔,着实不一般。” “能得到陛下的夸奖是在下的荣幸。” “楼主约我来莫不是只是为了鉴赏画作的吧?” “当然不是。” 那位追乐楼主淡淡说道:“我想和陛下要一个人。” “何人?” “陛下身边的人。” “朕身边的人太多了,楼主指的是哪一个?” “最没用的那一个。” “朕身边从来没有无用之人。” “那陛下为何要留何苦在身边?” 夜霖心中惊奇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楼主是说何丞相吗?” “这朝中叫何苦的只有一人。” 夜霖嘴角微微上扬。 “朕不知,楼主会对何苦这么在意?” “陛下在意吗?” “他可是朕的丞相。”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处理政事的能力,若不是你们皇帝的旨意,他是绝不可能会入朝做官的,在任期间,也并未做出什么特殊功绩。陛下何必要留着他呢?” “这事还轮不上楼主你来管,难不成楼主认识何苦?” 追乐楼楼主回答,“算是认识吧!” “原来如此。” 夜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引起了追乐楼楼主的好奇心。 “陛下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没什么可惊讶的,你认识何苦又怎样,何苦也不一定认识你,就算何苦认识你,也不一定知道你是追乐楼的。” “若是他知道呢?” “他就算知道你是追乐楼的,也不会知道你是追乐楼的楼主。” 那人好半天没言语。 “你倒是了解他。” “朕与他相识那么久,自然是了解的。” “不见得。” 夜霖皱眉,这话里有话啊。 “楼主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若是想知道,不如回去问问的好,但是陛下恐怕是问不出什么的。” “确实问不出什么,因为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什么好问的。要是每个臣子的琐事我都要去过问一遍,朕还没那么闲。” “陛下真是想得开。” “楼主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这话倒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如此,陛下是不打算给人了,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不过,陛下,你以为你什么都清楚,可是有件事你是料不到的,我倒很想看看你知道了那事的反应……” 没等夜霖开口,那人又继续说,“不早了,陛下还是回去吧,只是带路的小厮忙着呢,看来陛下您只能自己回去了,凭着陛下的本事应该能找到出路吧。 说完这话,隐入一扇门,立刻就没影了。 夜霖冷笑一声,开始耐心找寻回去的路。 第138章 避而不谈 这里面虽然就是个迷宫,而且这屋子里面到处都是门,要是换做其他人,没准就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可是夜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迷惑住?饶了一回就找到了出口,等着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聂鸿和两个侍卫正在门外焦急等待。 “主子,您可算出来了,您要是再不出来,属下就要带人闯进去了。” “聂鸿,你这性子还是要改改,都没出事,你急什么!” “主子教训得是,属下一定改正。” “算了,我们回去吧。” “属下遵命。” 聂鸿早就想回去了,自从知道陛下要和追乐楼楼主见面后,他就没有一刻不是不担心的,生怕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是陛下就是不让他跟着进,所以他也就只有在外面干着急的份。 也不知道那个追乐楼楼主是什么样子,只听过其名还没见过其人呢! 聂鸿心中充满疑问,可是陛下不开口说,他也不敢开口问。 谁知道他们两人在里面谈了什么。 “主子,可是需要属下派人去查看那客栈?” 夜霖摆摆手。 “不用多此一举了,你查不到的。” 果然,没一会街上就传出有客栈起火的消息。 顺着人们奔走的方向看去,似乎就是他们刚刚去过的客栈。 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什么也不会留下。 追乐楼这毁灭行踪的手段可是好得很。 夜霖心中冷笑起来。 聂鸿并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他只是觉着陛下这周围的气场好像变了,没来由让人冒出寒意来。 夜霖想起刚才追乐楼楼主说得话,似乎都是冲着何苦来的。 看来那人和何苦是熟识的,只是不知道何苦何时认得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不过依着何苦那性子,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的。 想到这里,夜霖又犯愁了。 何苦,似乎招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陛下回来了。 “爷,您回来了……爷,您辛苦了……” 我在陛下身边很是殷勤地端茶倒水。 陛下却看都没看我一眼。 “你有话就说。” “臣没什么话,就是关心陛下而已……” 夜霖扫了我一眼,显然是不相信我这说辞。 我好想感觉夜霖的心情不是很好,应该和我没关系吧?不,怎么可能会和我有关呢?我今天一直都在这里好好待着,都没出过门,他再怎么生气也和我没关系啊! 看来是在外面受了气,心里不平,正好赶上我了。 哎,我就不该这么凑过来。 “臣是看陛下今日外出,担心陛下的安危。” “朕好好的,没事。” “那臣就放心了,只要陛下没事,臣睡觉都能睡得安稳些。” 嗯,我这话是不是说得不恰当? “你今日倒是听话,看来罚俸禄对你才是最管用的。” 陛下怎么说起这个啊,我俸禄总共就那么些,还要养活一大家人,嗯,虽然加上我也才三个人,可是那怎么都是我家的。 我还想积攒点银子给离飞离秋以后用,俸禄什么的自然是不能少的。 我只有俸禄这么个来源了,陛下要是罚我的俸禄,那我的日子可就真的没办法过了。 “陛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反正陛下心情不爽,不管为什么,我先认错准没错。 “你有何错,你遵守了朕的吩咐,何错之有?” “臣拖累陛下了,臣有错。” 我这次的服软有用了,陛下听了是好一会都没出声。 果然,这皇帝的心思深,能猜到一二已经很难得了。 既然什么都猜不到,我还是乖乖听令就好,省得我被当成了出气靶子。 “拖累?” 夜霖把我刚刚说的那个词又重复了一遍,还加强了语调。 我立刻就觉得很不好了。 哎,看来认错还是不够。 “臣没有什么才能,幸得先皇和陛下赏识,才能有如今的官位,臣心中很是感激。可是臣却并不能帮助陛下分忧,文不成武不就,朝里面随便出个人,都要比臣有才干。对此,臣实在惭愧。陛下出宫带上臣,是臣的荣幸,可是臣什么也不会,拖累陛下了。” 我这话里其实有一大半是心里话。 真的,我真的不适合当官的,对于里面弯弯绕绕的明堂我不懂也不想懂,当官也不是我自愿的,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干不成什么大事的,就这么简简单单过日子也挺好的。 再说了,我总是会遇见大大小小的麻烦人和麻烦事,我应付不了啊! “不,你很好。” 我是不是听错了,我都这么说了,陛下竟然还夸我?莫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不像是陛下会说的话啊! 看来陛下一定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你可是朕亲自封的丞相,怎么能自我贬低?怎么,难不成想辞官了,这事不可能。” 虽然我知道现在辞官没可能,可是我还是被陛下这么直接的话给打击了。 我就知道陛下没那么好的心。 “臣愚钝,让陛下费心了。” “既然知道,就多努力,别总是偷懒,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我可没想到陛下对我还有期望。 能有什么期望,我对我自己都不抱期望了,陛下你还有期望? 皇帝的想法是和别人不一样。 “多谢陛下厚爱。” 我本琢磨着再说些客套话的,可是没想到陛下竟然问道“何苦,你可有什么瞒着朕的?” 我都被吓愣住了。 什么瞒着?瞒着什么?不是谁对陛下说什么了吧? “臣怎么敢瞒着陛下,臣也没什么可以瞒着陛下的,臣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自是不敢有所欺瞒的。” 好吧,我的女子身份,还有我的未来夫婿是追乐楼的人,我没有告诉陛下您,还有些其他的我认为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琐事瞒着您……其他的,真的没什么了。 本来我还以为陛下会质问一番的,不然怎么好端端问这个问题。 可是陛下又不问了。 “算了,你下去吧,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能瞒住什么的……” 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困惑,可是陛下都叫我退下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告退啊! 我悄悄把聂鸿找来问了问,可谁知道聂鸿是一问三不知,我说什么他都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能说。 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和陛下办什么要事去了,不然怎么什么都不谈,而且这样子恐怕还是大事。 聂鸿被何苦问的时候,也是疑惑,他以为陛下和追乐楼见面的事是可以告诉何苦的,可是陛下却说今日的事不得告诉任何人,他也只能遵命了。 看来陛下定是和追乐楼的楼主谈论什么机密大事,不然陛下不会这么小心谨慎。 可是陛下到底何那人谈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陛下想什么果然很难猜。 他这御前侍卫统领当得也不容易。 …… 这什么都没问道,我就只能不打听了。 我一个做臣子的,还是不要管陛下那么多的事好,反正陛下心丽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我就不去自作聪明多管闲事了,免得又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什么危险事,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吩咐就是,其余不管。 “离飞,最近事多,你可当心着点。” “小的明白。” “没事别乱跑。” “这个应该是主子要注意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就不说了。 “离飞,你跟着我这么个主子,可觉得委屈?” 离飞睁大眼睛看着我,很是奇怪我说这话。 “主子,怎么这么说,小的怎么可能会委屈?” “你看啊,我文不行武也不行的,虽然是丞相,可也没什么政绩,计算是误打误撞泼了案子,也是有人帮忙的,其实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官。”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小的觉着主子可是了不起的。” “你说说,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嗯……” 离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都这样了,何况是陛下……我觉得陛下心里面其实是很嫌弃我的。” “陛下怎么会?” “怎么不会,要不是有先皇的旨意,我怎么会当上大司马?” “可是您这丞相可是陛下亲自封的。” “陛下不需要丞相的,我当不当都不碍着什么事。” 离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我了。 “我才是最没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人,也难怪朝堂中会有那么多人笑话我,若不是陛下一直护着我,我肯定是待不下去的,可是陛下大概是不想再这么护着我了,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累赘。” 离飞看着我悲伤的样子,小心问道,“主子,可是陛下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那主子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这样想难道不应该吗?” “小的觉得您想多了。” “我想的可是很合情合理的。” “可那都是您一人的想法。”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您在朝堂当官,只有陛下认您是丞相,你就是丞相,除了陛下谁都不能把您怎么样。就算哪天陛下不认您这个丞相了,您回来就是,反正您也不喜欢当官。既然这样,您又何必烦恼那么多?” …… “离飞,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都是主子教得好。” 第139章 遇险 其实我还想再忻州多玩几天的,我还没好好逛逛呢。 可是没想到,我还没怎么玩呢,陛下就说要启程回宁城。 真是让我空欢喜一场。 不过也是,陛下的事办完了,我们自然是要回去的。 “主子,要回家了,您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还想玩几天的。” “这地方也不比宁城繁华,况且依着主子您的喜好,小的认为这里也没什么您喜欢玩的。” 我收起我的话本子,准备带到路上看,想了想,要不就是骑马,要不就是和陛下在马车里,这话本子也没什么机会拿出来看,总不能在陛下面前看这样的书吧。 果然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舒心点。 “我还想着去山庄里看看。” “您还是别去的好。” “为何?” 离飞忙着将衣服打包,边整理衣服边回答我:“主子,您又不是没看到,这吴庄主对您可是不太欢迎的。” “可是杨无颜还是挺欢迎我的。” “你虽然是女子,可是这在外,您还是男子,男女有别,您还是和其他女子保持些距离得好,免得引起人误会。” “人家从小生活在山上,哪里忌讳那么多,再说了,我就去那里看看。” “您想得简单,可是他们未必能有您想得简单,您要是吴庄主邀请得那还好,可是确实杨庄主邀请的,这可就不好办了,我看那吴庄主忌讳着呢。” 我不吭声了,确实,那人看着就是个嫉妒心重的,不知道多在意他的妻子,我要是去了,就算没被赶出去,估计也没什么好脸色。 看来,我是不能去那了。 “真可惜,我还想看看白狐狸长什么样呢!” “就算好看我估计您也不喜欢,这狐狸身上可是很难闻的,而且狐狸会咬人的。” “……那就算了。” 昨日刚下过大雨,这地上的路还是湿的,也不知道为何陛下要选在今日出发。 我觉得骑马都不太安全。 离飞一直在我身边,时不时往我这边看看,好像我一个不小心就能从马上摔下来一样。 当然,我也确实担心我从马上摔下来。 今天的天有些冷,我这外面还加了件衣裳,似乎都不管用,若不是怕麻烦,我肯定会让离飞把我的斗篷拿出来。 但是看着其他人,尤其是陛下,都没穿很多的样子,我实在不好意思。 我和他们也不一样啊。看看,除了我以外,个个都是有武功的,而且武功都是不低的,就我一个人武功不行。这武功好的和我这么武功不好的,自然是不能相比的,他们的抗寒能力就比我要好很多。 早知道,我就不推辞陛下让我进马车待着的吩咐了。 逞强的结果就是自己遭罪啊。 没进马车的后果就是要受冷风吹啊。 这都是我自找的。 “主子,要不属下把斗篷给您拿出来吧,您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我咬咬牙,这时候我要是突然加衣服,怕是会让他们笑话的。 “现在不用,我还能忍忍,等到待会歇息的时候再说。” 离飞看我坚持虽然很是忧心,可是也不好说什么。 我只是把我的衣领往上面拉了拉,拢紧点衣服。 再坚持一会就是,不就是冷风吹,这不算什么的。 虽然我这时候无比羡慕可以在马车里休息的陛下。 等到终于歇息的时候,我都有些受不住了。 “离飞,把水给我。” “不行啊,主子,这水都是凉的,您本来就冷,哪能再喝凉水。” 虽然我很渴,也只能忍忍了,我可不想闹肚子。 离飞当然没有给我水,只是找出了一件长衫,这是我要求的。 虽然没有斗篷保暖,但聊胜于无,而且就算穿上别人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你就是把斗篷穿上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啊!你没什么武功他们是知道的。” “但还是不好看,你们都是穿得单薄,就我一个人裹那么严实,这多不好,而且陛下都没用斗篷,我哪里敢。” 其实每次天变冷的时候,我就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学武功,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怕冷,看着离飞那么精神好的样子,我不是不羡慕的。 穿上了一件长衫后,我想着怎么都得撑下去,到了前面,这路况说不准就会好些了,那时候马就能跑快点,我就不会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看穿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冷,在我们准备上路的时候,又让我到马车里待着。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一次又来一次,可不是常有的。 我当然是很乐意地接受了。 上了马车的时候,陛下还很好心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心里感动死了。 我现在正渴着呢,又不能喝凉水,这热水来得可真及时。 我对陛下那是千恩万谢的,喝了好几杯才算是舒畅了。 “你啊,倒是还是身子弱。” 我不好意思笑笑。 “臣让陛下见笑了。” “出宫的时候,风清城还特地跟朕说,说你没什么武功的,身子骨弱,让朕换个人带着,可是朕想着,带你出来磨练一番也是好的。现在看来,风清城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听着可是惭愧得很。 “都是臣不好,臣有错。” “朕只是说你身子弱,可没说你有什么错。朕的身边不缺武功好的,有那么几个就够了,武功虽然有用,可也不是万能的。” 这话我太同意了,你看就说我爹,他武功可是很好的,可是我娘就什么武功都不会,还特别娇弱。但在家里,基本上都是我娘说了算的,就连我爹都是听我娘的。所以,每次我要被我爹打的时候,只要我娘那么瞪一眼,我爹立马就不敢打我了。 后来我娘不在的时候,我要是惹我爹生气了,他要动手打我的时候,我肯定先哭着喊娘,我爹一听就心疼了,也不敢再打我了。 再后来我爹也不在了,家里我做主了,就剩下我和离飞离秋三人了。 有时候我还很怀念我爹生气的时候胡子那一翘一翘的有趣样子和我娘瞪着我爹的样子,可惜我再也看不见了。 这么想着倒是有些伤感了。 大约是我伤感的样子引起了陛下的注意。 “你这又是想到什么了?”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相告。 “回陛下,臣只是想到臣的爹娘,虽然我爹武功好,可是在家里还是我娘说了算的。” “何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朕也早有耳闻。” “是啊,可惜我不争气,总是惹他们生气。” “令堂若是知道你一切都好,想必也是欣慰的。” “多谢陛下。” 其实我和陛下在这方面很相似,先皇后去世得早,先皇也不在了,陛下现在无父无母的,和我的情况一样。 听说先皇后是为贤良淑德的,对夜霖很是关爱,想必夜霖是怀念她的吧。 就像是我会怀念我娘一样。 我正惆怅着,马车突然颠簸起来。 显然是马受惊吓了。 我掀开帘子一看,都快吓死了。 什么时候来了一帮人啊? 看样子,不是山贼土匪,一群黑衣人,似是训练有素,看样子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 来者不善,恐怕有危险啊! 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到底还是没能避免。 对方大概有十几人,我们这里能打的,不算陛下,只有离飞聂鸿和四个侍卫,我瞧着有点悬。 我们这边的人立刻上前来围住马车。 聂鸿还凑近说,“陛下小心,这些人就交给属下,定不会让他们接近陛下。” 夜霖这时候也丝毫没露出慌张的样子,只是手上紧握住住剑。 我也用攥紧了怀里的梅花匕和特效迷药,以备不时之需。 我看了眼身边的陛下,心里想着,无论如何,怎么都不能让陛下出事,虽然我武功不行,可是我这梅花匕和迷药怎么也能抵挡一会。 “陛下……放心,臣绝不会让那些人靠近陛下。” 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哆嗦的。 可是我这强装镇静的样子落在夜霖眼里,倒有些…… 我小心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心都快蹦到嗓子眼里去了,我还没这么怕过呢,上次来山贼我都没这么害怕过。 我身边可是皇帝陛下,那可是绝对绝对不能有闪失的。 可是没想到马车猛地晃荡了一下,就开始迅速疾驰起来。 我听见远远的声音,好像有聂鸿的,好像有离飞的,在大声呼喊。 我被这突然而来的晃荡给震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立刻撞到马车壁上了,肩膀一阵疼痛。 陛下倒是好心扶了我一把。 侍卫他们被黑衣人拖住了,我们离聂鸿他们是越来越远。 没有黑衣人追过来,可是我们却并不安全。 我心里已经急死了。 再看看路,这都快到悬崖峭壁了。 陛下当即拔剑,我明白他是想斩断马的缰绳,只有这样才能停下来。 我肩膀疼得厉害,帮不了陛下,只能看着陛下一人去斩断缰绳。 剑落绳断,可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我们的马车就摔下去了。 我已经不敢看外面的情景如何了。 在马车快掉下去的时候,我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陛下,一定不能让陛下出事,所以也不再顾忌身份,想把陛下推出马车…… “陛下,快走!” 可是陛下并没有离开反而还拉住了我的手。 紧接着,天旋地转,猛烈的坠落感和突然涌来的水,我什么知觉都没了…… 第140章 大难不死,是福是祸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多久,只是从前的那些回忆不断在脑海里闪现,云止出现在我面前说要带我走,可是陛下又出现说我绝对不能走……之后很久不见的爹爹皱眉看我,不住摇头,很是恨铁不成钢,似乎是对我失望透了……然后再一转,娘亲出现,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目光那么温柔,可是我向她招手,她却没有回应我……再然后,我离娘亲越来越远…… 周围突然变得黑暗,恍惚中我看到了陛下快要坠落山崖,我立刻大喊,“陛下,小心!” 接着,我就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一动弹,肩膀那个疼啊,疼得我直哆嗦。 “别乱动。” 夜霖陛下就在我边上,看着我,目光深沉。 哦,我和陛下一起摔下山崖了。 幸好,陛下还在,幸好,我还没死。 “陛下,您还好吗?” “朕没事,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臣没事的。” 虽然肩膀很疼,可是我试着动弹了下,还行,身上还有知觉。 我是和陛下一起摔下山崖了,不过我们落入水中了,这才捡了一条命,不然,就算不是粉身碎骨,那恐怕也是要摔得不成人形的。 我不通水性,想来是陛下救了我,还好我是和陛下在一起的,不然,我没被摔死也得被淹死。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果然,我这危急时刻的运气那是相当好啊! 不是,等等…… 落入水中,那么衣服该湿了才对,我看着陛下外衣没穿,我看了看我身上,似乎也没穿外衣,就一件单薄的贴身衣服…… 那我的身份…… 完了,完了。 这心里着急,我都顾不上肩上还疼着了,赶紧起身。 这种时候,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请罪。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该死,臣不是有意欺瞒的……” 前一刻我还觉得庆幸,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可是我最怕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如果说我最不想谁发现我的身份,那么那人非陛下莫属。 谁发现不好,偏偏是陛下,我这命啊刚捡回来没多久,怕是又得送出去了。 我这虽说请罪,可是夜霖那人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是,夜霖那么讨厌女子的一个人,养的猫都是公的,可是我这么一个和他认识好些年,且一起共事好长日子的臣子,竟然是个女子,我能理解他心里有多不舒坦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发现一直吃的饭菜里面竟然有我最不爱吃的空心菜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嗯,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但是反正夜霖心里绝对是很憋闷的。 再想想,我们现在落到现在的境地,我还觉得不算坏的,至少目前的状况,夜霖还不至于会杀了我,就算算账可能也会等着回宁城再说。 所以,我现在是安全的。 夜霖是好长时间都不发一言,我想他心里该是既愤怒又郁闷,对我彻底失望了吧。 之前梦里我可是多次梦见陛下会杀了我的,这梦里的那一天快成现实了吧! “你好好养伤!” 我没想到的是,夜霖扔下那么一句话,竟然就离开了。 剩下我一人傻傻愣着。 夜霖离开后,我才注意到,原来我们是在一个山洞里。 这话本子上不是经常这么写吗?什么掉下悬崖没死,还找到了个山洞养伤,最后又平安归来的。 我还记得看的时候,心里面对这情节是很鄙夷的。 总认为这可能性太低了,这掉下山崖,这还没断气就算不错了,还平白出现个山洞,哪来这么好的事,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现在,我相信了,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什么事绝对不可能的。 我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离飞说过,皇帝是得上天庇佑的,是真龙天子,这运道比普通人要强很多,说我跟在陛下身边,若是遇到什么事,绝对能化险为夷的。离飞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没当回事的,这不过就是那些什么人吹出来的,讨好皇帝的好听话而已,当不得真。 现在看来,离飞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夜霖这个皇帝就不是一般人,我跟着他,确实不会有事,他这不就是救了我? ……夜霖救了我? 他知道了我是女子,可是还是选择救我,这是不是说明,我不会死了? 不,不,不……女子当官本来就是大忌,这是欺君之罪,尤其是我这官都当到丞相这份上了,要是别人知道了,本来就不平的心可能更是不平了。 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要不是靠着老爹和先帝,怎么可能入朝为官? 还不是靠关系? 我这当官就当官了,没办法,谁让先皇和现在的皇帝护着我,其他人就是看不惯也只有默默嫉妒的份。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女子…… 要是知道了,光是这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 一个女子不仅当了大司马还当了丞相,这让那些男官员们情何以堪?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侮辱,他们怎么可能受得了我一个女子身处高位,这是让他们无法容忍的。 我这罪往大了说,绝对的欺君,不仅欺瞒了先皇,还欺瞒了现在的皇帝,皇帝竟然让一个女子当官,而且还封了她当丞相,这事传出去,那就是丢陛下的脸面,丢皇室的脸面。 如此一来,我就是罪不至死也必须得死了。 我有罪,爹爹知道我是女子仍旧为我请旨让我当官,爹爹也是有罪的。 我一个人受罚了没事,可是我不想连累爹爹的名誉。 还有,我的身份暴露了,离飞何离秋还有周意,这也是要治一个知情不报还存心隐瞒包庇的罪。 到了那时,他们都得跟着我一起下黄泉了。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事。 这么一想,我想最有用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只能求陛下开恩了。 夜霖回来后,我看到他立刻就下跪,磕头求饶。 “陛下开恩,臣自治死罪,还请陛下放过臣的家人,所有罪过臣愿意一人承担。” 夜霖神色复杂看了我一眼,冒出一句,“你还自称‘臣’?” 确实,我这身份那还能继续为为官。 “民女该死!” 我想过有一天我的身份会被揭穿,可是我没想过我会和陛下自称为‘民女’。 爹爹为期请旨前,已经辞去了官职,所以我这‘民女’没说错。 “何苦,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你可知你这是死罪?” 我心中凄凉。 “民女知晓。” “那你为何还敢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虽然说爹爹请的旨,可是先皇是批准的,但先皇又不知道我女子的身份。我不能说爹爹也不能说先皇,可是我又不能说是自己想,这么一来,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谁给你的胆子?” 我看着夜霖那满是怒意的脸,我越来越慌了。 “你在朕的身边这么久,就从来没想过告诉朕实情吗? “民女不敢说。” “若是朕此次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欺瞒下去,安心当你的丞相?” “不是,不是,我并没有……” 我愈加难过了。 “在你眼里,朕就是那么好骗的?” “没有,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欺瞒陛下的,可是我真的说不出口,真的……” 我知道我能有现在的位置,全是靠着陛下的帮助的,若不是因为陛下信任我,一直护着我,我怎么可能会一直相安无事的到现在?我辜负了陛下对我的信任。 我没有看到镜子,可是我能想象得到,现在的我定是一脸泪水狼狈不堪的。 夜霖不再看我,只是自言自语着,“朕竟不知你是女子,朕竟然不知道我身边的何苦何大人竟然是个女子……” 我听不出他这是愤懑还是感慨。 我没办法,只是拼命磕头认罪。 却没想到动作太大了,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白色衣服上渗出了些许血迹。 原来我的肩膀还受了伤,怪不得那么疼,我还以为是之前撞到马车撞得狠了点。 看到我肩膀上的血迹,夜霖难得表现出了关心。 “你的伤还没好,好好休息。” “陛下……” “一切等到回宁城再说。” 陛下这么开口了,我也不能再说了。 他没有饶恕我,也没有饶恕我的家人,看来他还在气头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面忧虑太重还是之前落了水受了凉,我竟然觉得浑身发冷,脑袋晕乎乎的。 眼睛睁不开,可是也无法入睡。 我本能地想到了云止,我多希望云止能陪在我身边。 不知多久,我感到有份冰凉触碰我的额头。 “何苦……”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看不清是谁,我只是不停呼喊云止。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多大,我不知道我面前的人是不是云止,我只是很想念他…… 紧接着,干渴的时候,突然得到了清凉的水,带着微微的苦味。 过了一段时间,觉得舒服了很多,我陷入睡梦中,看见云止,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怕我放手他就不见了…… 真好,他在我身边…… 第141章 年少无知,悔不当初 我被吓愣了。 真的,我醒过来就看见我竟然一直握着陛下的手。 你说,我能不被吓愣吗? 我好像是病了,脑子是晕乎的、不清醒的,所以我把陛下当成云止了…… 我的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不要命了吗? 夜霖看到我醒来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用手去探我的额头,说了一句,“不烫了,看来你是没事了。” 那副模样,似乎分明不在意我刚才握住他的手的举动。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谁不知道陛下最讨厌女子接近了。 “陛下,陛下……” 我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是夜霖竟然说,“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云止,云止就是你愿意为他断袖的那人?” 我还叫了云止的名字? 我真想去撞墙。 就这么样,我忘了回答陛下的问题了。 夜霖又问,“他可知道你女子的身份?” 我其实想说不是的,可是我觉着我现在撒谎是会被他看出来的。 “知……知道。” 天知道我说这话说得有多艰难。 陛下脸一黑,然后又笑了,可是那笑容看得我心里发毛。 “也就风清城才会认为你是断袖。” 其实不止是风清城,窦非也是,陛下你之前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 当然,这样的话我只能放在心里面默默想。 “你倒是有闲心,不好好当你的丞相,还有闲心去找心上人!” 说来惭愧,我这么做确实不厚道,可是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是不是。 我看着陛下的样子,心里更是忧愁,陛下本来就生气,现在恐怕更生气,我一个女子入朝为官,这官没好好当,反而去和人谈情说爱,这实在是不怎么好。 夜霖突然又问道,“我问你,这个云止是不是追乐楼的?” 我的心那个惊啊! 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这女子身份被发现,还牵连了云止,这女子身份是没办法的了,可是这追乐楼的事,陛下想是不会原谅我了。 其实为了云止我就是说谎也没什么的,可是陛下既然能这么问,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且他那个表情,虽然他是在问我,可是那语气分明是十分肯定的。 “是……” 夜霖怒极反笑,“何苦,你可真是不简单,竟然能瞒着这么多事。” 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了。 接下来,他又问了一句话,那句话问了之后,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着这事,不,他记得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还就这么提出来了。 “那么我年少时见到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你?” 这话问的含糊,可是只有当事人我和夜霖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夜霖说的是好多年前的一桩事。 …… 要知道,我自小就是被当做男孩子养大的,爹爹本就是对我放着养的,希望我能活泼点,所以我就算调皮爱捣乱,爹爹就是生气也不过就是气那么一阵子就消了,时间长了,我就颇有点那么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了。 也不能全怪我。 因为是个女孩子,从小被当成男孩子,爹爹觉得很对不起我,所以对我难免放纵溺爱了些,所以,再加上爹爹对我的功夫要求很是严格,所以小爷我从小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来只有赢没有输的。 我当男孩子当了这么久,唯一一次当女孩子的时候就惹出个天大的麻烦。 唯一一次当女孩是在郊外的山上,那时候啊,嗯……真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 那时没什么外人啦,我身边就离飞离秋两个人,所以我就死乞白赖的要求离秋给我打扮成女孩子。 纯粹就是好奇还有就是为了好玩。 我之前看到几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小姑娘,我觉着人家衣服好看,就多看了几眼,离秋那时看我盯着人家看,又是羡慕的样子,就安慰我说,我要是打扮起来一定比她们还好看。 她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就是为了安慰我的,可是我却当了真,非要离秋把我打扮成女孩子。 那时候爹爹不在身边,离秋被我磨得不耐烦了,只好答应我了,让离飞去找了一套女孩的衣服,又帮我重新梳了发髻。 接着,小霸王何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 然后我就和离飞离秋玩捉迷藏。 他们再三警告我,让我不要乱跑。本来我是很听话的,可是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想的,竟然趁着他们不注意跑远了。 怎么说呢,我跑的太快,这裙子平时又不太常穿的,所以,这么一不留神,就被绊倒了,然后就摔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少年。 他看到我却转身离开了。 我哪里受得了人家这么忽视,于是就爬起来去追赶他了。 接着不知怎么的,我就和他打起来了。 我比他要矮好大一截子,可是我也不管身高的差异,就这么拳打脚踢的。 那个少年没想和我这么一个小女孩计较的,没还手,也没叫人,所以就躲着我。 再然后…… 我说了,我那时本来就和人交往不多,对于有些事,真的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我当时也没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应该说是没意识我的行为很不好,后来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少年看着我是一脸愤怒,我约莫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所以立马就跑了。 我没和任何人说这个事,连离飞和离秋都没说,因为他们要是知道我乱跑还遇见外人了,肯定会告诉爹爹的。 我后来遇到来找我的离飞和离秋,他们是很担心我的,尤其是看到我身上满是泥土的,更是担忧,我只是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们很是心疼。 接着我就把裙子换下来,又恢复了男孩子的打扮。 当然这次扮成女孩的事,自然不会告诉我爹爹的。 大约就是从那以后,宫中有消息,说太子厌恶女子,不近女色。 太子那时候刚满13岁,听说那晚被安排教导太子人事的宫女被太子赶出去了……接着太子殿中的宫女都被赶走了,最后最后,太子厌恶女子…… 最后太子成了皇帝,还是厌恶女子…… 我是在几年之后,才发觉到那时的少年就是当初的太子的…… 怪不得离飞说起那座山在我们离开没多久就来了一群侍卫搜查,可是什么都没搜到。 怪不得那时候有人来打听山中有没有小孩子,只是爹爹保密工作一流,对女儿我是极其爱护的,所以就这么这么,我就不曾被人发现我才是那个谁,再加上,我当时年纪小,容貌没长开,过了好些年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认不出了。 可是我认得他啊。 我闯祸了。 但我什么都不敢说。 若是先皇知道是我害得他儿子不近女色的,恐怕我现在就是孤魂了。 无人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皇帝不近女色。 虽说其他人不知道,可我知道,这桩惊天密闻估计只有我知夜霖知,但是夜霖他不知道我就是害他成了现在这样子的那个女孩子,可我清楚知道夜霖曾经的这么件事。 这其实也是更的小心谨慎不能让夜霖发现自己是女子了,不然,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幸好,我那时是女孩子的装扮。 怪我,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那么一件小小事竟然害得皇帝如此,甚至还传出个隐疾谣传来,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不过好像夜霖自那时起发奋练功,从一个有点病态的美少年,变成了现在这样英姿威武的皇帝,我是不是有点功劳在里面? 当然,我还没蠢到会为了这事而得意。 现在,夜霖问我这话的时候,我是死也不敢承认的。 但是夜霖已经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我了。 他的表情就变了。 那是我有史以来,对于皇帝见过的最难看的表情。 对于夜霖那是奇耻大辱的事的见证者,我已经对我能否活命不抱希望了。 我只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难看。 “竟然是你……” 我不敢抬头看了。 “小的自知罪该万死,请陛下赐小的一死,小的绝不敢有怨言。” 夜霖的功夫那么高,那要是下手了,我一定立刻就没命了,那样也好,没什么痛苦。 “只是希望陛下能从轻发落小的家人,小的定当感激涕零,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陛下的大恩大德。” 因为我的缘故,离飞他们大概也不能会相安无事了,所以我只能希望陛下给的责罚能轻一点,至少能让他们保住性命。 “你认为朕是昏君吗?” 我立刻摇头,“陛下圣明,当然不会是……” “朕还没那么昏庸,你的罪,朕一定会治的,但不会是现在,至于你的性命,你还是好好留着吧!” 夜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可是这所有事加起来,绝不可能轻易结束的。 他大概是还没想到该怎么惩罚我的好,还有就是他身边现在就我一人,应该还是需要我的。 “多谢陛下!” 我现在祈祷聂鸿他们能快点找到我们,我们能快点回宁城。 让我再见他们一面,也好安心去赴死。 总比现在心里想着,怎么想怎么煎熬,怎么想怎么难受。 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明白的。 第142章 求助 受伤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很差,这伤口疼就算了,怎么还受了风寒?我浑身上下是要怎么不舒服就怎么不舒服,反正就是难受又难受。 夜霖不是离飞,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照顾我,尤其是我和他新仇旧怨的,他现在没找我算账已经是他很大的仁慈了,我哪里还敢要求那么多。 想到这里,我就格外怀念我家的离飞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我这不见了,他肯定担心死了,要是他知道陛下发现我的身份了,更是要担心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一阵阵疼。 我捂着肚子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引起陛下的注意呢? 他就看了我这么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又是这么离开了。 虽说他一个皇帝去哪干什么不用和我说的,可是每次看到他离开,我心里都有种他要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我的感觉,虽然我也觉得我不该有这样的感觉,可还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他留下我一人。 我和陛下之间的那些事,说起来也是令人忧心。 如果我是陛下,这心里是要多痛恨就会有多痛恨,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怎么还能好好活着? 哎,都怪我,就不该因为贪图暖和上了马车,我要是没上马车,也不至于和陛下一起摔下山崖来,陛下要不是有我这么个拖累,凭他的身手,怎么可能逃脱不了呢?其实我就该劝着陛下不要出宫才对,更应该听风清城的,多带些人才对,这样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境地,没吃没喝待在个山洞里,真是凄惨…… 夜霖回来的时候,是带了两条鱼和一些野果子回来的。 是哦,还好我们是掉落在水里了,山洞离水边不远,所以我们还不缺水,还能有鱼…… 可是夜霖他竟然去抓鱼了…… 我都不敢想夜霖抓鱼是个什么画面,他可是皇帝啊,皇帝竟然亲自去抓鱼,我的天啊,我应该跟过去看看的,不过,我要是真过去了,那我绝对没命了,想来皇帝是不想让我看到他那样子的。 我看着夜霖很是熟练烤鱼,心里是感慨万千啊。 到底是军队里待过的,不怕吃苦,跟那些蜜罐里泡大的富家子弟就是不一样,更何况他还是皇帝,那就更是难得了。 不像我,真的是很没用。离开了离飞,基本上就什么都干不了,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真是惭愧得很,早知道我该跟着离飞好好学学,至少这功夫就该好好学着,也不会落个水就冒出个风寒的。 夜霖好一会都没和我说话了,自从知道我和他有过那么一桩旧恩怨之后…… 我能怎么办,悔不当初已经没用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发生过的改变不了了,最后的我除了一死了之还能怎么样呢?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我的命真的很差。 女扮男装真是个风险活,尤其我这还是长伴君侧的,更是大有风险。 如今这局面虽是意料之外,也是情景之中了。 真相是隐瞒不住的。 “陛下……” “你好好养伤,别乱动。” 夜霖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冷冷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话听着很冷,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可是我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我挣扎着站起来了,我还是为家里人求情试试。 夜霖看我这样很是皱了皱眉,可还是来扶了我一把。 但是看了一眼后,很快他就转过身去了。 “你还是休息吧!” 然后又说,“果子是凉的,你还是别吃了。” 我顿时就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等我回头一看,那些血迹位置好像不对,我又看了看自己下面……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局面吗? 要不是陛下在我身边,我都想大骂了。 该死的癸水,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你是嫌我现在不够闹心的是吧? 女人每个月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此了。 其实算算日子,不该是这时候的,怎么就提前了呢? 怪不得觉得肚子难受,搞了半天是因为来了这个…… 可是为什么就让陛下看见了呢? 离飞,你在哪里啊,我需要你啊…… 正在焦急找人的离飞打了个喷嚏。 不过就是一个喷嚏而已,他丝毫没在意。 “离飞,可有消息?” 离飞摇头,“没有,侍卫们都去找人了,暂时还没消息传来。” 聂鸿从来没有像这样着急过。 “那么一辆马车,怎么平白没了踪影,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光是聂鸿疑惑,离飞更是想不通。 “聂统领,您说,陛下个主子他们会不会被人带走了?” 聂鸿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若是被带走,至少陛下和何苦还是安全的,这不远处就是悬崖,我就怕他们……” 不用聂鸿说下去,离飞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陛下和主子,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最好如此,陛下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就是赔上百条命都没用。” 离飞也是忧愁,自家主子什么样他当然清楚,那武功根本就是个摆设,根本用不上的,自己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主子怎么过得。 最要命的是,自己家主子还是个女孩子,要是被人发现身份了,就更是危险了,一个女孩子这人生地不熟的……离飞都不敢往下想了。 “聂统领,事情紧急,我看我们还是要多找些帮手。” 聂鸿也正有这个打算。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为今之计,只有去衙门借人了,可是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人的。” 离飞心下一动,突然想到几个人来。 “聂统领,这里离炀山近,我家主子和炀山的庄主算是有些交情,您觉着,我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帮帮忙?他们对这地方熟悉,且为人还算正派可以信任。” 聂鸿想了想也觉得是个办法。 “如此也好,只是陛下身份尊贵,别泄露了身份。” “我明白的,我这就去炀山找人帮忙。” 离飞来到炀山的杨氏山庄的时候,杨无颜和吴能两人是很惊讶的。 杨无颜是高兴的,因为有人来玩了,可是吴能是不乐意的,因为来的人自己小妻子可是夸过好看的…… 可是等到离飞告知来意后,他们都震惊了。 “遇袭?失踪,那么安公子不就是有危险了?” 虽然吴能很是不满妻子关心那个小白脸,可是这种危机时刻他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离护卫,你别担心,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寻人,你放心,虽然我们来这里没多久,可是这里附近的路况我们早就探清了,再说,我们这四处都有兄弟在,总会有些消息传来的。” 杨无颜在身边着急说道,“我跟着你一起去。” 吴能瞪了她一眼,“你在家好好待着,你去了只要添乱的份。” 杨无颜不乐意了,“什么添乱,我还有武功的,能帮忙的。” 吴能没好气地说,“行了吧,你那点武功能管什么用,能自保就算不错了,你好好待着,等我的消息。” “不行,我就要去。” “听话,这次情况危急,真不能带上你。” “就算你不带我,我也会跟着去。” “你留下。” “不……” 这么一会,又吵起来了。 若是平常,离飞是不会管的,毕竟人家夫妻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可是这次都关系到自家主子的安危了,他哪有闲心听人家吵架啊! “两位还是别争了,杨庄主,这外面多有不便,吴庄主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您还是听从吴庄主的留下吧。” 离飞这么诚恳请求了,杨无颜也不好不答应。 “你们一定要找到人,有事给我传消息。” 吴能这下终于放下心来。 “我一定把人平安带回来。” 随后,吴能就找了七八个对着附近路况熟悉的武功不错的下属,和离飞一起下山了。 “吴庄主,多谢你帮忙,若不是没办法,在下实是不敢劳烦你的。” “不用客气,怎么都是相识一场,你们参加过我的喜宴,也算是朋友,朋友有难,我自然是要帮忙的。” “您与杨庄主的恩德,我替主子记下了,来日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帮忙。” 说到这里,离飞很是认真地鞠了一躬。 吴能看这情况,先前的那些不自在早就没了。 “不用对我行如此大礼,之前那些山贼的事给你们添了麻烦一直没来得及向你们赔罪,这次就算是让我们将功赎罪好了。” “主子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们是好人,可以信赖的。” 吴能倒是笑了。 然后他又突然问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们主子想来身份尊贵的吧?” 离飞虽没言语,但态度已经默认了。 横竖主子先前也说过,就算知道身份也不妨事,他们人挺靠谱的。 “果然,你家主子看着就不像是做生意的。” “先前身份隐瞒,还请庄主海涵。” “没事,我懂的,这江湖复杂,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我们江湖人都要注意,更何况是你们这些世家的。” “多谢庄主体谅。” “你也别太担忧,我们一定会找到人的。” 第143章 山野人家 总是待在山洞里也不是个事,虽然肩上的伤还没好,可是我还是跟着夜霖一起出发了去找聂鸿离飞他们了。 过去一天了,他们肯定急死了。 不管是为了不能让他们担心还是为了陛下的安危,我就是身上再怎么有问题,也要忍着和陛下一起走。 身为女子,这时候的自己是尤为痛苦的,尤其是身上来癸水的那么几天。 虽然我很不喜欢癸水,可是它也不是我想让它不来它就能不来的,这来得突然,我也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只能一切凑合了。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女子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忍受这样的不舒服呢? 要不是因为没办法,我也不至于把自己裹胸的布拿来临时救急了。这天本来就有点冷,我实在是无奈之举啊,因为这荒无人烟的,我也找不到可以用的啊。 最让人难为情的是,我身边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皇帝,我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因为真的很丢脸。 也不知道我们路上能不能遇见离飞他们…… 一路上,夜霖都是面无表情,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能小心跟在他身后,虽然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也是,我这样的情况说什么都没用。 他走得很快,我跟不上他的脚步,但是每当他发现我和他相隔较远的时候,他都会可以放慢步伐或者停下来,兴许,他是在等我。 而我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帝王,虽然还是有那么威严气势,可是某时候,也让我感觉到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么一想,心里面就平静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还是运气好,竟然真的找到户人家。 就这么一户,看着外面的弓箭什么的,应该是靠打猎为生的。 那户人家里只有位三四十岁的大婶和七八岁的男孩子。 看到我们的时候,很是惊讶,就问我们是不是遇到了劫匪,又说这里确实常有劫匪出没。 我凑出笑脸和那位妇人应对。 总不能让皇帝陛下去和他们打交道吧。 “大婶,实不相瞒,我们路上遇到了劫匪,误落山崖,捡回条性命却受了些伤,想来您这里讨些伤药。” 说着,我就从怀里掏出个碎银子来。 别疑惑,我就这么一块碎银,还是缝在衣服里面的。 那位大婶很是好心,没收我们银子。 “公子哪里的话,不就是伤药而已。您放心,我们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伤药。二位看样子也累了,不如进来歇息会,喝杯热茶。” 正合我意。 我看了一眼夜霖,夜霖点点头表示赞成。 我不仅拿到了伤药,还得了棉布。 管上一两天我的癸水,想必可以的。 我看到一直跟在妇人身后的男孩子,总是好奇打量我们,可是等我把目光转过去的时候,他又很快躲开了。 那小男孩只是躲在妇人身后,时不时探出个小脑袋,脸上满是疑惑。 听那位妇人说,这是她与夫婿的老来子,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男孩,很是疼爱。 我看着那孩子也算是个乖巧的,想送他件玩耍的东西,可是我这身上也没有什么配饰的,不过就是一件梅花匕而已,却是不能送人的。 想来只有等到遇见离飞他们,再去买些东西送好了。 “两位公子,对不住,我们山野人家,茶水粗糙,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我笑着应对,“哪里,能有热水我已是满足了,怎么敢要求那么多?” “二位公子想来是从外地来的吧?” “是,我们来做生意,没成想,路上遇到劫匪,和护卫们失散了,正想去寻呢!” “若是公子想找人,不妨去炀山一试,那里的庄主最是心善,想必定能帮助二位的。” 炀山,那不就是杨无颜和吴能的地盘吗? 要是这样,还真的不失为一个办法。 虽然交情不深,可是让他们帮帮忙找找人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我在和妇人谈话的时候,还要关注皇帝陛下,生怕他有什么要吩咐的。 可是夜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在那喝茶,他似乎也不嫌弃这里的茶水苦涩,因为我看他喝了两杯都没皱眉。 我看着妇人一脸笑容说着炀山的事,我暗自庆幸,还好这人不知道我身边的那位就是皇帝,不然,肯定要被吓死。 “刚才听到婶子说这里常有劫匪出没,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人听到这话,收起笑容,叹声气说道,“其实也是近一年的事,经常有劫匪出没,官府先前还来管过派人来查看过,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一个劫匪都没抓到,倒是衙门的人载进去好几个,时间久了,就没人赶来管了。后来炀山新来了两位庄主,很是热心,派人时常巡逻,那些劫匪倒是没把他们怎么样,可是劫匪还是照常出现,两位庄主也找不到什么办法解决。” 我很是不解,“那些劫匪如此厉害,就没人能制服他们吗?” 妇人摇头,“那劫匪武功很高,但是很少伤人性命,顶多就是抢了东西就跑了,可是抢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因为这样,官府也不太重视,我们这些小百姓虽然也很怕那些人,可是他们倒也没来找过我们麻烦,所以,大家也都尽量不去管了。” 这样的劫匪,目的为何啊? 我是想不明白了,怎么这年头的怪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停的。 本来我们休息好了就想上路离开的,可是耐不住猎户人家热心肠,非要留我们住下,说什么她家那口子很快就会回来了,天色已晚,我们先暂时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正说着呢,那个猎户就回来了。 看着面相很是憨厚,虽然话语不多,可是笑容很是真诚,听说了我们的事后,也劝说着让我们在这歇息一晚,明早再离开,还说附近山路难走,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愿意送送我们走一程。 我其实想推辞的,可是夜霖竟然接过话,“如此,就叨扰了。” 主子都开口了,我这属下怎么敢不听。 于是我们当晚就在这歇息了。 晚上的时候,因为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可是这身份也不好暴露,所以身上不舒服也得忍着点。 我只能对那位妇人说我从小体虚,怕冷,那位妇人也不多问,只是让猎户送来一桶热水让我梳洗。 后面的事才让我犯难。 屋子窄小,好容易收拾出一间给我和夜霖住,所以现在只剩下我和夜霖两人单独待在这里,让我对着陛下宽衣解带的,我可真的做不出。 陛下心里明白,对我说“我去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安心梳洗就是。” 然后他就去出去了。 这下我总算舒了一口气。 虽然我也不想落到现在这个局面,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难得的热水,不用白不用,梳洗之后,我才觉着身上舒服多了。 哎,早知道会这样,我怎么都该身上多备着些干净的棉布才是,也不至于如此尴尬了。 等到夜霖要梳洗的时候,他也不讲究那么多,直接打了凉水用了,反正他也不怕冷,自然不是我这小女子能比过的。 无意中,我看到夜霖脱去上衣的样衣,赶紧转开目光,可是脸上不由得泛红…… 猛然间,我的脑海里冒出个词,秀色可餐……不是,不是,我这个不通文墨的,怎么连词都乱用呢? 我可真是呆…… 再后来,我和夜霖既然一个屋,又都是男子,又让人犯难了。 我本来都做好一夜不睡的准备了,可是夜霖只是挥挥手,让我好好休息别多想,然后他就在一直坐在最左边塌上开始闭目养神休息了。 我怎么会不清楚他的意思。 于是我只好在右边塌上休息了。 夜霖看到我的匕首后问了一句,“梅花匕?” 我回答是。 “他送的?” 虽美点明,可是我清楚他是在说追乐楼的那位。 “是。” 我听到夜霖冷哼了一句,“他对你倒是上心。” 我不敢回话。 自然是上心的,云止怎么都是以后要娶我的人,对待我自然是特别的。 后来没忍住,我还是问了一句,“主子?” “有事就说。” “您为什么要答应留下来?” 夜霖好一会没言语,我以为我等不到他的回答了。 谁知他说,“有户人家休息总比在山洞的好。” 我个人认为他其实也是想快点赶路,早点和聂鸿他们汇合的,再说了,虽然是普通的猎户人家,可是夜霖那么谨慎的性子,怎么会留下? 难道是因为我? 我身体不便,走路走不了多久,不管是伤药还是棉布都急需的,有个舒适的地方休息一晚,确实要好很多。 这么想着我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我觉着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我可真是异想天开,怎么可能是为了我?大概就是像陛下说得那样,人家总比山洞要好些。 虽然地方简陋,床榻很硬,可是我还是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一夜好眠。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睡得不错。 第144章 汇合 第二天我们出发的时候,猎户果然送了我们一程。 本来他打算送我们到炀山上的,可是他家的小孩子不知为何哭闹不休硬是要猎户陪伴。猎户无奈下只能送了我们一段路程,之后向我们指路,说是沿着北边的小路一直走就能到了。 说完后就急匆匆回家了。 于是路上又只剩下我和夜霖两人了。 没发现身份以前,我还能好好和他相处,可是现在被发现身份了,虽然他还没表现出有杀了我的意图,可是我这心里充满了伤感和忧愁。 “何苦。” “属下在。” 夜霖突然叫我,弄得我心里一惊。 “你的身份有谁知道?” “除了陛下就只有我家里的人了,还有……云止。” “那么常给你看病的是哪位大夫?” “以前都是父亲带我看大夫的,后来,就是……”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 “属下不敢,是太医院的周意。” “原来如此,周意是你父亲引荐的,怪不得他会帮你。” 完了,这下子,我连累了三个人了,云止不算,反正追乐楼的人陛下估计不能把他怎么样。 “回宁城之前,你的身份继续隐瞒下去吧。” “属下遵命。” 谁知道路上还会出现别的什么变故,这样的烦心事,也不影响什么大事,自然是不好大肆处理的。 “我问你,你为何和追乐楼的人有联系?” 我寻思着,这怎么回答都不好,只能长话短说,一带而过了。 于是,我就简单说了说我如何遇见云止,然后如何被云止发现身份,然后失踪,再然后就这么定情了…… “瞎子?” “正是。” “那还真是稀奇了,追乐楼的那位还是个瞎子。” 我觉得陛下话里有话,可是也没多想。 “青楼认识的,何苦,你可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让主子见笑了。” “对于他是追乐楼的人,你清楚多少?” 实话实话,“我并不清楚多少,他从未和我说过,只是提过追乐楼的几个人,可是当时的情况下,我也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夜霖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没说。 “没那么简单的。” 好一会,夜霖冒出这么一句,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了,可是我却不明白他那是什么意思,好像还有些警告,又有些惋惜。 不过,夜霖说话不向来都是这样吗? 不足奇怪。 我们到了炀山,来了杨氏山庄的时候,我以安公子的身份请守卫代为通报。 没多久,就看见杨无颜惊喜出来迎接我们了。 “安公子,你……怎么来了,我相公没和你们一起吗?” 我好生纳闷,一问才知道,原来离飞之前来找过他们请他们帮忙找人,于是吴能就带着一些人去和离飞找人了。 “我们并没有遇上离飞吴庄主他们,只是听到猎户说起你们炀山,这才来打扰的。”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平安无事就好了……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同伴,他是林公子。” 杨无颜点头一笑,也没多惊讶。 她没惊讶我反而惊讶了,夜霖的相貌可是超出我一大截子的,杨无颜见到了怎么就没反应呢?这太反常了。 夜霖也没什么表情,由得我去和杨无颜客套了。 他还尽量与我们拉开距离,我心里很是感慨,原来陛下这讨厌女子的毛病是一点都没变。 “安公子,你们先休息,我已经派人和相公去传话了,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赶过来。我让下人给你们准备些糕点茶水来。” 这话太称我心意了,我现在的确是又饥饿又干渴,再加上我这几天本来就不舒服,所以就更是难受了。 等到杨无颜蹦蹦跳跳出门后,夜霖又问我,“她知道你真实身份吗?” 我摇头,“并不知晓。” “可是她对你态度倒是不一般。” “大概是她从小在山上长大的,身边也多是男子,所以比一般女孩子要单纯直爽些,对于男女有别没什么概念。” “看不出丞相还是很招女子喜欢的。” 陛下这是在打趣我吗?我还以为他一直生我的气呢。 过了一会,有下人送来茶水和糕点。 我等下人一离开,就立刻开吃了,我的吃相不雅观,想必定是让陛下不喜。 但我也不在意了,反正他本来就对我不喜,肯定是恨我恨得牙痒痒的。我怎么讨好他都不会管用的,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什么形象的就都滚一边去吧。 还好送来的糕点很是充足,有好几盘子呢,我吃这些糕点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杨无颜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一送就送这么多。 大约是吃得太急,被哽住了,正在当我拍胸口咳嗽的时候,旁边有人给我递了一杯茶。 我接过来就喝了。 喝完了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身边的不是只有陛下吗? 我抬头一看,陛下正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悠悠喝茶……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发生过了。 反正喝了茶后,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男子,你这样子也就算了,可是……” 夜霖没往下说了,可不用他把话说全,我都能明白,他接下来是要说,“可是你是个女子,怎么都要注意点。”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可惜,我这习惯是天生的,那么多年了,一时半会改不了的。 我还是挺饿的,可是我为了不那么难堪,还是忍住没吃下去了,只是拿出方帕子擦了擦嘴角。 虽然本来就很难堪了。 夜霖在一边看着倒是不再言语了。 接着,房间里变得安静起来。 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好在杨无颜及时出现,这样安静的局面才算过去。 “安公子,他们回来了。” 夜霖其实一直坐在那里没动弹,当然,他一个皇帝,也不能让他亲自去迎接人的,更何况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估计聂鸿他们就该吓得跪下了。 “主子……” 聂鸿这火燎燎赶来,离飞就紧跟在他身后。 可是皇帝陛下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聂鸿才稳住了心神。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害主子受惊,请主子责罚。” 聂鸿这一跪,后面两个侍卫也跟着跪下了。 两个?不是有四个吗? 我心中疑惑,可是没敢开口。 离飞也是小心跪着,不敢开口。 虽然离飞只认我是主子,可是我的主子可是皇帝陛下,离飞也是不能失礼的。 “起来吧。” 夜霖只是淡淡的三个字,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明白,这事没完的。 接下来,夜霖和聂鸿和侍卫他们说话,我就带着离飞去感谢吴能杨无颜了。 “这次多谢二位仗义相助,你们的恩德我必定会铭记在心。” 吴能不在意挥挥手,“谢什么,我们都没帮到你们什么。” 我又问,“不知二位可知道,这附近时常有劫匪出没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杨无颜和吴能都十分诧异。 杨无颜首先就开口了,“安公子,你从哪听来,我们这里可从来都没劫匪出现过。” 没有? 吴能也在一边说,“的确没有,这附近的治安可是极好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来炀山定居的。” 那就奇怪了,猎户人家不是说…… “实不相瞒,我们在路上遇到户人家,是他们告知这附近有劫匪出没的。” 吴能眉一皱,“安公子可记得那户人家的位置?” “我记得从那户人家出来后,拐了两个弯之后沿着北边的小路才到了炀山了……” 吴能一听,立刻就去派人查探了。 “安公子放心,等我们查探到消息,定会来通知你。” 杨无颜也在一边拼命点头。 后来杨无颜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没等她说几句,就被吴能给拉走了。 他自然是不想杨无颜和我在一起说话的。 我被山庄的人单独安排到一间房内休息了。 屏退了下人后,就只有离飞留下了。 离飞拿衣服给我换的时候,看到了我肩膀上的伤。 于是这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样子,我看着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主子,的都是小的不好,害主子受伤了。” “没事,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休养几天就好了。” “都是没照顾好您,让您受苦了。” “你别担心,我一直都跟着爷,没什么事的。” 我被陛下发现了女子身份的事,我还是晚点告诉离飞好了,不然肯定要把他吓倒的。 “你们怎么样,我看着那些黑衣人武功不低,你可受伤了?” 离飞摇头,我们都没事,有两个侍卫现在还在路上,正赶过来呢!那些人似乎没打算要我们的命,出手虽然快,下手却不狠,好像只是为了拖住我们,一直和我们在那打斗,可是却没有人去追赶马车,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样。” 我虽然疑惑更重,可是也只能安慰离飞,“别担心,我们听爷的就好。” 离飞点头称是。 接着我又和离飞说,“我的癸水提前来了,那些东西可曾带上?” 离飞早已习惯我这样,面不改色说道,“主子放心,东西都充足着。” 我要是告诉离飞,我这来癸水还是陛下提醒的……离飞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还是先不说得好。 第145章 又是追乐楼 “什么,没人?” 吴能说没有找到我提及的那猎户人家。 “怎么可能,他们在那住了十几年了,一对夫妻带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人?” 吴能很是认真回答我,“确实没人,我的手下把那地方方圆四五里都找过了,没见过你说的那户人家,还有……” “不可能的,明明……” “他们还打听过的,那地方之前一直就没人居住。” “没人居住,怎么可能?”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我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没有找到人,但是找到间倒塌的屋子,可以看出被弄塌没多久的,还有里面东西都被烧毁了……” “那人……” “没有发现什么人。”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好端端那些人就不见了呢? “安公子,我个人猜测,那个屋子确实住过人的,不过那些人很是来历可疑,不然也不会平白消失不见,我想你遇到的猎户,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有这个想法,可是我又担心,他们万一就是简简单单的猎户,只不过遇到灾难……可是我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可能性很低。 “安公子,你不是说他们送了你伤药吗?可否给我一看?”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让离飞去拿药了。 吴能接过药一看,竟然皱眉。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这药…… “怎么,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头。 “伤药是好的,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样的药,一般人是得不到的。” 我更是疑惑,“这怎么说?” “确实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可是这里面所用到的药材很是精贵,光是其中用到的雪莲花和灵芝,就是难得了。” “雪莲花?确定是雪莲花?” “不会错,虽然我对于药材不是很精通,但还是知道一些的,这里面绝对有雪莲花,若是不信,可以拿到药材铺去问。” 一个猎户哪来的雪莲花,总不可能是山上采的吧?还有灵芝…… “要我说,这一瓶药价值千金都不为过,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山野人家能得到的。” 的确,要真的像吴能说的那样,这样的药,就是皇宫都不见得有几瓶,更别说是…… 吴能见我神色凝重,可是劝慰我说,“安公子,你也不必忧虑,这江湖上藏龙卧虎,兴许你们是碰上什么身份尊贵的隐居在此,他们既然赐药且帮助你们,可见是好意。” 若是好意也就罢了,我怕的是…… 我不想说太多,只能微笑着应对,“但愿如此,没准我们碰上什么贵人也说不定。” 我将这事告诉陛下之后,陛下显然早就料到了。 “我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家。” 我当即心里就开始发苦了,怎么陛下又知道了。 “陛下,您知道?” “那样的药一看就不是凡品,不是普通的猎户能有的。” 我别提多郁闷了。 陛下,你也是,知道了好歹跟我说一声不是,又不碍着你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为何……” “为何我还要留下是不是?” “为何?” “留下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些人也不会加害我们的。” 确实没加害……等等,那些人? “陛下知道是什么人?” 夜霖突然冲我一笑。 “除了追乐楼,谁还能这么大方?” 我再被惊住了。 “追乐楼?” “他们倒是会玩,先是派人来偷袭,然后又来相救,真是……果然是个喜欢找乐趣的组织。” 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难不成是追乐楼的?那个猎户人家也是追乐楼的?” “没错。” “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要都是追乐楼捣鬼,他们弄出这么一遭到底什么目的啊?要是用这样的事找乐子,那玩得也太大了吧! “属下不明白。” 夜霖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明白也不奇怪,追乐楼做事向来都是匪夷所思,不符合常理的,若不是我事先知道消息,也不会想到这事和他们有关的。” 我呆呆望着夜霖,“陛下,您事先得到消息……为何还……” “我只是知道他们会有动作,可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得这么绝。”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陛下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带着些怜惜。 哪来的怜惜呢? 看来是我的错觉。 “害我们掉落山崖的也是追乐楼吗?” “你说呢?” 我能说什么呢? “我想这都在他们计划当中吧!” “我们活着也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这就要看他们怎么想的了。” 陛下说得含糊,我听得也含糊。 这样关乎生死的事,还能在预料之中吗?还是对于他们来说,生死什么的事,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追乐楼的人要帮助我们,还赠送伤药。” “是赠送你伤药。” 可是这句话,夜霖没有说出口。 “大概是心血来潮吧,反正这几瓶子伤药对追乐楼来说也不算什么。” 夜霖又在心里面加了一句,“也许因为你的伤。” 我被这样的消息深深刺激了,要是陛下说得是真的,那么追乐楼就太可怕了…… 仔细想想,离飞说那些黑衣人一直都在和他们打斗,却不伤及他们性命,明显是为了拖住他们,目的大概就是把我们引到山崖边,没有人来追赶是因为他们清楚路线……当时马突然受惊,带动马车,也许是因为有人用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让马……接着,马车跑起来,到了山崖,我和陛下…… 追乐楼,追乐楼,这种事为什么和追乐楼有关? 夜晚的时候,我先和离飞说了追乐楼的事。 离飞也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 “主子是说,这一切都是追乐楼的人做出来的?” 我点点头。 离飞愣了好一会。 “主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要陛下遇险吗?” “我看他们是在示威。” 这么一说,我就充满愤慨。 “追乐楼为何要这样?” “闲着无聊没事找事,遇到陛下心血来潮,就来找麻烦了。” “主子……” 离飞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 “墨公子……他知道吗?” 我本能摇头,“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害我?” “可是,主子,他是追乐楼的人啊,追乐楼的人,想法都是和常人不一样的,做事更是不按常规,虽说墨公子看着是对主子真心的,可是这接二连三的,种种怪事,说不定都是和他有关呢?” 我拍拍离飞的肩膀。 “小飞啊,你想多了,云止为何要害我,他若是想害我,早就害了,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我的身份告知于众就行了,何必要弄出这么些事呢?他绝对是不知情的,不然他一定会阻止的,你忘了,他可是帮过我的。” 离飞也没什么证据来证明,只能犹疑不定地说,“话虽如此,墨公子怎么都是追乐楼的人,这次的事又是和追乐楼相关,主子,你还是留点神的好。” “我明白,下次我见到云止的时候,一定会好好问清楚的,追乐楼那么多人,又不是云止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们那些人想要干什么,云止也不是事事都知情的,你别担心他。” “小的不担心他,小的担心您,小的只是不希望您因为追乐楼而招惹上什么灾祸。” “你家主子我福大命大,你看从山崖上摔下来都没事,这可不就是好命吗?” “您还说,小的都快被您吓死了,要是姐姐知道了,肯定会吓晕过去的。” “那你就不要和她说。” “小的哪敢说啊,要是说了,我肯定会被姐姐打断腿的……主子,我给你熬了碗参汤,您喝点,这几天您既然身上不舒服那就多休息,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就行。” “嗯……离飞,我和你说个事。” 我喝着参汤,仔细琢磨着我的说辞,怎么说才能让离飞的惊吓程度降到最低呢? “您说。” “你知道,我之前落难,一直都是和陛下在一起的。” “小的知道。” “我们落入水中,陛下救了我的,还给我包扎伤口……” “嗯……伤口……肩膀上的……那不就是说……” 看样子,离飞终于明白过来了。 “陛下看到主子的……陛下知道主子的身份了?” 我很是无奈地点点头。 离飞的表情是变了又变,最后竟然显现出了一种绝望。 “陛下知道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我沉痛回答,“大概意味着,我就要没命了。” “主子……” 离飞快哭了。 “你难过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陛下放过主子了?” 离飞的眼里涌现出一丝希冀。 我很想说是的,可是我这时候骗他也没多大意义。 “陛下只是说,回宁城再谈此事。” 离飞不无担忧地说,“那么主子您,还是有可能会被……” “我不想那么多了,不管陛下怎么处置我都能接受,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我的缘故,牵连到你和离秋周意他们。” “我不怕被牵连。” “傻离飞,活着就是好的,你们也没过错。” 离飞想了想,突然说,“要不,主子,我带你逃走吧?” 这个主意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叹声气说,“都是天子脚下,能逃到哪里,就算逃了,你也想想你姐姐还在宁城呢!” 离飞丧气了。 “离飞,这事情还没定论你也别灰心,陛下可没说要杀了我,这官是当不了,可是说不定他能饶了我一命呢?” 离飞又燃起希望。 “是啊,陛下那么英明,对主子一向都是宽厚的,想必会放过主子的。” 我也笑着点头,虽然我心里并不认为夜霖会放过我。 但是,我总不想离飞跟着我一起担心。 算了,回宁城再说了。 第146章 避嫌 杨无颜整日都跑来我这里找我聊天,所以我这几天每次见到吴能,他都是脸色铁青地看着我,若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伤且身体虚弱,我想他肯定会赶我走的。 “安公子,宁城有多大?是不是比忻州还大。” “那是自然,宁城毕竟是都城。” “宁城里还有皇宫是不是?安公子,你去过皇宫吗?” “见过。” 杨无颜一听,眼睛睁得老大,立刻就丢出了一堆问题。 “那你见过皇帝吗?皇帝长得什么样子?皇宫里面有什么好玩的?是不是还有龙和凤凰?听说连墙壁都是金子做得是不是这样?他们说皇宫守卫森严,一般人不给进的,是不是真的?你能进去吗?你能带我进去玩吗?” 我都被她那一大串问题给问晕了。 皇帝长什么样,你已经见过了,就是长得和那位林公子一个样子。皇宫里面没有什么好玩的,规矩还特别多,一天下来,这行礼都不知道要多少次了,有个鬼好玩的。龙和凤凰,怎么可能会有,那都是传说,不能当真的。墙壁是不是金子做的?更是不可能,我们陛下怎么可能那么奢侈用金墙壁,那可都是要花钱的。守卫森严那是当然,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了,那宫里面还不乱套了?我身为丞相除了早朝能进去之外,其余时间想进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至于带你进去玩,那是想都不用想的,绝对没戏。 可是这姑娘这么好奇的性子,我也不能太打击她是不是。 于是,我仔细斟酌了一下,回答她,“皇宫自然是守卫森严的,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而且规矩特别多,稍微违背轻则打板子重则丢命,我虽然进去过,不过进去的时候,那是一步都不敢弄错,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没命了。这皇宫里可没什么好玩的,其实特别没劲。” 离飞在一旁听着,都想笑了,可是为了不引起怀疑还得拼命忍着。 主子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真要是像主子说的,那主子光是早朝时候打瞌睡就要丢命了,可是主子还不照样是上朝打瞌睡吗?陛下对主子的行为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当看不见,不然主子怎么可能好好活着。 杨无颜一听到规矩多,可能要丢命,就对皇宫没兴趣了。 “安公子,你家住宁城是不是?我能和相公去上你家玩吗?” 我微笑回应,“你们要是来的话,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我家地方简陋,没什么下人伺候,凡事都是要亲力亲为的,恐怕你们是待不惯的。” 杨无颜疑惑问,“那安公子,你在家,也是要自己做事的吗?” “当然。” 离飞差点笑出来了。 主子可真好意思说,他在家做过什么事啊?不过主子对于衣食住行的倒也不讲究,几乎一切从简,确实也不需要做多少事的。 “那公子,你为什么不多添置几个下人呢?” “实不相瞒,这请人做事是要算工钱的,可是我这挣的钱实在不多……” 杨无颜一听,热心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这里人手还挺多的,我送几个人给你好了,我跟你说,有个做糕点的厨娘,她做的糕点那可是好吃到天上去了,你不如把她一起带去宁城好了。” 我都快笑不出来了。 “多谢庄主好意,可我不敢劳烦你们山庄,我家里还用不上,实在是不敢收。” 杨无颜看我一再坚持,也没再说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的,可是这时候吴能找来了,脸色难看至极,强行把杨无颜带走了。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你能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想着哪里好玩的哪里好吃的,你别打扰安公子休息。” “我怎么打扰了,好不容易找到个陪我聊天的,你就不能让我多说会?” “你和我说不行吗?” “我不想和你说。” …… 我听着他们的话,分外无语。 “离飞,以后杨庄主再来,你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小的遵命。” 不过,我也不太明白,怎么杨无颜偏偏对我这么热心呢? “离飞啊,你说这杨庄主的审美是不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主子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啊,论相貌,别说陛下,就是聂鸿都要比我好看,可是杨庄主好像看都没看过他们几眼,你不觉着奇怪吗?” 离飞犹疑了一下,回答道,“小的倒是这么想的,这杨庄主和女子打交道本来就不多,也许是因为主子本来的身份就是……,所以对主子可能倍感亲切。” 这倒是有些可能,我看她的样子,颇有些像我对离秋的态度。 想来杨无颜心思单纯,很多事都不太了解,这倒是有些麻烦。 没多久,吴能就找上来了。 “安公子,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我摆摆手,“无妨,庄主想必是有事要说吧,直说就是。” 吴能脸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猜,八成是和他的娘子杨无颜有关的。 “其实是关于内子的事……” 看看,我就说吧。 吴能看我就一个人在这里,离飞也不在身边,就放心说了。 “安公子勿怪,内子从小就在山上长大,除了山上的人,从没和外界人打过交道,所以很多事都不太注意。内子见到安公子和她年纪相似,就觉得分外亲切,所以这礼数上难免有失分寸,请安公子别计较。”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吴庄主多虑了。” 吴能又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其实内子说,安公子很像是,很像是她的姐姐……安公子你别生气,内子想法向来就有些不着调,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才会有这么个想法的……可是到底身份有别,外人看了总是不太好,所以……” 看来离飞说对了…… “庄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请庄主放心。” “那就好,劳烦公子真是对不住,还请公子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好,在下这就告辞了。” 我客套着笑笑,把人送出门了。 离飞这时候回来了,问我这吴能有什么事来找。 我冷笑一声,“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他家的娘子?” 离飞皱眉,“吴庄主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惹主子生气了?” “那倒没有,不过就是说杨庄主其实把我当成姐姐看待,让我不要多想,顺便注意点言谈举止,省得别人误会。” 离飞脸色微变,“虽然我能理解,可是这么说未免也过分了些。” 可不是,明着是解释,实际上是讽刺,意在表明杨无颜纯粹是把我当姐姐看待,让我别生出旁的心思来。 “分明是杨庄主来找主子的,又不是主子上赶着去的,何必说这种话,主子对外可是男子,他却说什么像姐姐的话,这不是骂人吗?” 本来离飞很是不平的,可是又不由自主叹气,“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主子的身份,不然怎么敢来说这样的话?” “他说的也没什么错,我在外毕竟还是个男子的身份,这与人交往是该注意些分寸,看来这地方我们不能多待了……” 离飞明白我的意思,“主子的伤怎么办,还有主子是不是要去请示陛下……” “我这就去和陛下说,不管怎样,不是明日就是后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小的都听主子的。” 去了夜霖房间,聂鸿也在,夜霖看到我来了,挥挥手就让聂鸿先下去了。 聂鸿自是不敢违抗命令。 “有什么事就直说。” 夜霖语气不善。 “属下只是来请示陛下,是不是可以早日动身出发回宁城?” “怎么,你待不下去了?” 这么直接的问法,我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没等我开口,夜霖就像是知情似的,“我明白了,想来是你和那位庄主夫人走得太近,引来庄主的不满了,所以才要急着离开是不是?” 到底是皇帝陛下,这脑袋就是比别人好使,都不用我说什么就什么能明白了。 “陛下英明。” 夜霖冷哼了一声,“还都是你这身份惹出来的麻烦。” “属下知错。” 夜霖看着我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叹声气道,“罢了,我们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早日回去的好,只是才休养了这么几日,你的伤势……” “属下的伤不妨事的,不耽误上路。” “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就出发好了,我去派人和两位庄主说一声,你安心就是。” “多谢陛下。”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后,夜霖的神情变得晦暗不明,不住叹气。 “何苦,何苦,你可真是……” “离飞,收拾吧,我们明天就走。” 离飞惊讶不已显然他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同意了。 “陛下同意了?” “自然是同意的。” “主子,你的伤……” “我的伤要什么要紧,不耽误的。再说了,这路上不还是有你吗,我不会有事的。” 离飞点点头就去收拾了。 好在陛下同意了,不然这地方真是不好待下去,说实话,除了吃得好点睡得舒服点,也没什么优点了。怎么说都是别人家的地方,我们这么些外人在这待着干什么,相信陛下也是有这个想法吧。 第147章 白湖镇异闻 我们要离开山庄,吴能自然是非常赞同的,虽然嘴上说着让我们多住几日,可是那脸上表情分明是兴奋的,谁看不出来啊! 杨无颜听说我们要走,可是难过,拉着我和我说了好些话,当然我可不想这关头节外生枝,她说什么话我都简单应和过去了。 我们上路的时候,杨无颜还让下人给我准备了一大包糕点,说都是我夸赞过好吃的,让我路上带着。 若是别的,我还可以推辞,不过糕点什么的,收了也不影响什么,所以我就没推辞了。 只是我们上马的时候,她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倒还真的挺像个小孩子的。 其实杨无颜本来就有些孩子性子,喜欢热闹,喜欢玩乐,想法没有大人的那么复杂,可惜,她到底不是个孩子,我们也不能当她是孩子似的看待。 本来吴能想送我们一辆新马车的,不过陛下推辞了。 当然,陛下还留下数额不小的银票,说是这些天来的花费。 吴能表情不是很好,可是陛下的气势让他不得不收下。 我是很赞同陛下的做法的,我们给银子就等于说是我们不是白住,代表不想欠人情,而且那银票上的数额对于我们这几日在山庄的开销是绰绰有余了。 路上的时候,我想起我们出宫都快大半月了。 陛下本来的计划是最多耽搁一个月的,这就是说我们得赶快回去了,不然肯定赶不及回去。 马不停蹄甘露,就到了白湖镇。 白湖镇富庶是有些名气的,经商的很多,所以物资充足,在这里能买到很多别的地方买不到或者难买的东西。 我们购置了一辆新马车,虽然比不上之前用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我们一行人去酒楼吃饭的时候,倒是听到些事…… “听说没有,这齐府的齐二爷要娶妻了。” “齐二爷都快三十多了,早就该娶妻了。” “你可知他要娶的事哪家的?” “齐二爷相貌堂堂且能力非凡,打理生意井井有条的,且齐府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想必他娶的妻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什么小姐,那是个寡妇,而且为人还是有些问题的,这镇上就没人不知道的。” “这不可能吧,齐二爷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娶这样的?” “这可是齐家老夫人亲自去求的。” “那就难怪了。” “这话又是怎么说,怎么,这齐二爷不是嫡子吗,那老夫人不是他亲娘吗?” “兄弟,你刚从外地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也不奇怪。这齐二爷虽然是嫡子,可是地位却不怎么样。” “为何?” “齐家老夫人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嫡子,最疼的还是长子和幺子,反而对于二儿子就……哎,只能怪当时老夫人生齐二爷的时候,正好碰上难产,老夫人怪罪这个孩子,所以就很是不喜,不但不喜还特别厌恶,所以这齐二爷虽然是正经的嫡出少爷,可是这日子过得着实不怎么样。” “真有此事?就因为难产?” “我还骗你不成,我有个亲戚就在齐府当差,他在那干了几十年了,什么事不清楚?这老夫人讨厌齐二爷,这府上谁不知道啊?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齐二爷几乎很少回府。” “只是就算再怎么不喜,那也是他亲儿子,没必要让儿子娶这么一个……” “那是因为不想让齐二爷娶的太好,压过他两个兄弟。你不知,齐二爷能干,可是他那两个兄弟确不是什么好的,整日里不学无术走鸡斗狗,还时常流连青楼,要不是齐二爷撑着,这齐府的生意早就败了。” “既然如此,更是该对齐二爷好些了,这齐府老夫人也太……” “可不就是。可惜,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能管,这老夫人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二爷的亲娘,二爷怎么敢忤逆啊!” “这么说来,那婚事可就真作数了?” “我看是这样,听说聘礼都下了。” 那几人一阵唏嘘,似是为齐二爷抱不平。 我们在边上听着都觉得纳闷得很。 这齐府老夫人真是亲娘吗?就因为难产就厌恶自己孩子?这还给儿子娶一个据说人品很是不好的寡妇,一定不是亲生的。 夜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说了一句,“不用奇怪,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是亲生母子也有关系交恶的。” 哎,果然还是我见识少了。 我只知道这年头有重男轻女的,重嫡轻庶的,这孩子多了有偏爱大儿子有偏爱小儿子的,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还有这么痛恨自己亲生儿子的甚至为了维护另外的两个儿子就想儿子娶了一个……哎,人心难测,这想法真是奇奇怪怪的。 我小声开口,“那个齐二爷会不会真的听他娘的啊?” 夜霖无所谓道,“那就要看这个齐二爷有多大能耐了!” 第二日,就传出那什么与齐家二爷定亲的寡妇和人私奔的消息了。 既然人都私奔了,这门亲事自然是作废了。 “听说没有,二爷的亲事黄了。” “那不是好事吗?正好不用娶那人了。” “我家婶子可是在齐府做活的,她跟我说,老夫人知道这事后,气得把屋子里的瓷器全砸了。” “老夫人也是糊涂了,就不该定这门亲才对。” “还没完呢,听说这边亲事才作废,那边老夫人就开始重新选人了,据说选了个什么身体有残疾的小商户家的庶女,好像是丁家的……” “丁家的庶出小姐?不会吧,那位不是缺了几根手指,且有些痴傻的那位小姐吗?据说发病的时候还会咬人呢!” “天啊,老夫人竟然看中这家的了?真是作孽啊!” “可惜齐家老爷常年在外,不然怎么会让老夫人钻了这空子?” “苦了二爷了……” “离飞啊,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呢?” “可不是吗?小的还专门打听了,确有其事呢,不然小的还以为别人说着玩呢!” “也不知道哪个齐二爷长得什么样子,要是像他们说得那么好,娶了个疯子做妻子,那也够倒霉的。” “那又能怎么样,谁让那老夫人看不惯这位齐二爷呢!” “那老夫人到底想什么啊?儿子娶的妻子不好难道能给她脸上增光不成,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弄不明白呢?” “母子间何必弄成这样。” 没料到,刚传出齐老夫人看中了那什么疯傻的庶出小姐,这庶出小姐就因为在河边玩耍不小心落入水中,从此一病不起了。 这亲事自然是结不成的。 “知道了吗?那个疯小姐病了,齐二爷不会娶她了。” “多好的事啊,齐二爷那等人物要是娶了这小姐,那可是倒大霉了,还好老天开眼。” “没错,二爷是个有福气的。” “都是那老太太作怪,有个这么好的儿子不满足,非要可劲折腾。” “难为二爷了。” 我怎么觉着好像上天都在帮这个齐二爷啊。 我和夜霖说起这事的时候,夜霖淡笑,只说,“何必老天帮忙,这些事没准是那位二爷自己弄出来的。” “陛下的意思是,这些不怎么样的亲事,那个齐二爷插手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 “要是这样,那个齐二爷也不是个糊涂的。” “能有如今的声望,自然不会是个糊涂的。” “可是他总不能全都毁了吧,要是这遇到一件毁一件,一定会引起人怀疑的。” “不过是权宜之计,想来那位齐二爷心里面是有主意的。” 总不能平白招来那么个妻子吧,就算齐二爷看中了,只要老夫人不同意,不照样不行吗? 才几天啊,就快定了两次亲,又毁了两门,这动作也太快了些。 又过了一日,竟然传出齐二爷去李家下聘的消息了。 “听说了没,齐二爷去李家了,这次可是齐二爷亲自去的。” “这李家不就只有一个女儿吗?听说为人有些骄纵。” “那也没办法了,至少人家除了骄纵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听人讲,那位李小姐相貌还是不错的,而且还读过书,有些学识的,这样的人比起之前的那些可是好太多了。” “老夫人同意了?” “这聘礼都下了,老夫人不同意难不成还敢上门要聘礼去?” “那也是。” “不过,这亲事要是成了,那这李家小姐进门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好不好也是个人的命了。” “这话也是。”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接下齐二爷会怎么样,可是我们时间不多,得抓紧时间赶路,所以不能再白湖镇停留过久。 马车里的时候,我轻声叹气。 夜霖问道,“怎么,还在想着齐家的事?” “属下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这个齐二爷的亲事到底顺不顺利。” “你啊,都是人家的家事,你何必管那么多。” “那么多人都在说这事,属下自然想知道结果如何。” “有机会你的话你会知道的。” 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等到那时,我都忘了。 第148章 风清城的疑问 不知路上耽搁了多少天,我们才回到了宁城。 陛下这趟又是微服出宫的,我自然是不用跟着去的,反正我家不在皇宫。 于是我这一回来我就奔向我的丞相府。 “离秋,我回来了!” 离秋给我开了门之后,显然很是震惊。 “主子……” 我看见离秋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离秋,我可想死你了。” “主子回来就好,赶紧进屋吧。” 至于行李什么的,自然有后面的离飞拿着了。 “主子,你这趟路上还顺利吧,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一切顺利,好的不能再好了。” 离飞听到我的话的时候,脚下一顿,但是也就是停顿了那么一下,就去继续手里的活了。 他是觉着我说瞎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吧。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可担心你们了,生怕你们路上有个闪失,前阵子我做梦还梦见主子你从悬崖上摔下去了。呸呸呸,我这乌鸦嘴,还好你没事。” 我可不敢说离秋你做的那个梦其实真的发生了。 “离秋,我饿了,你给我做些吃的吧,我要吃肉。” “好好,您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肉吃,不过要费些功夫,你先吃点核桃,离飞,你收拾好了就来给主子剥核桃。” 离飞只好听从吩咐了。 “主子,你这身份泄露的事是不打算告诉姐姐的吧。” 我瞪着眼睛看离飞,“这不是肯定的吗?这事怎么能告诉离秋,你敢说吗?” 离飞立刻摇头,“我哪敢啊,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姐姐要是知道了,那还不闹翻了,我就算没被打死也得被骂死。” “那这事就必须瞒下去,绝对不能说。” “小的明白的。” “还有我路上遇险摔下悬崖的事也不能说。” “明白。” “要是离秋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絮叨,搞不好我这些天都不能出门了。” “主子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和姐姐说的,不管姐姐说什么我都说不知道。” 我笑了,“小飞啊,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你应该说‘一切都好’,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还是主子想得周到。” “那是,这回来的路上我都想好了,反正这路上发生的事陛下那边是不会说的,那就我们两个知道,只要我们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不管谁问,都不能泄露真实情况。” “遵命。” “哎,还是家里舒服啊。” 离飞看着我闭着眼睛一脸惬意的样子,硬是把想要问的问题给憋回心里去了。 “算了,这时候还是不要给主子添烦恼了。” 离飞心里默默想着。 回来的第二天,这风侯爷,不是,风王爷就上门了。 “臣拜见风王爷。” 按照我们之间的身份,我是该向他行礼的。 “何苦啊,别人这样就算了,你和我客气什么,什么风王爷,听着像是疯子王爷一样,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王爷身份尊贵,下官怎么敢直呼王爷的名字啊!” “得了,有没外人在这里,那套虚礼你就收起来吧。” “下官遵命。”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样,太过别扭了。 风清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我好几眼,说道,“何苦啊,怎么出去一趟,你倒是胖了些?” 我斜睨了他一眼。 “你才胖了呢,我们这外面风餐露宿的哪有你一个王爷潇洒快活啊!” 风清城突然苦脸,“潇洒什么啊,与其让我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政事,还不如让我上战场打战去呢,我就搞不懂了,那些读书人怎么这么认死理,写个折子罗里吧嗦的,也就皇帝表哥有那个耐心看了。” 我在心里腹诽,陛下才没那个耐心看呢,他觉着写得啰嗦的基本上都是发回去让人重写的,也就你这个王爷死心眼。 “读书人?你不就是读书人吗?这宁城里谁不知道你风清城才华横溢冠盖绝伦?” “行了,那不都是那些人吹出来的,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拿来说什么。” “不夸张,我这说得还算委婉了。” “何苦,你存心来气我的是吧?” 我看着风清城快要发毛的样子,虽然还想再打趣的,可是也不得不忍住了。 “说吧,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 我稍稍扫了一眼风清城,这人长得还是那么天怒人怨的样子,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在朝堂待久了,竟然还真有些王爷的架势气了,不过那眉梢眼角的还是透露了那么一点不羁。 “我挺好的。” 风清城低声说,“什么挺好的,我可都知道,你这趟和表哥一块从悬崖上摔下去了,你还受了伤是不是?” “不过就是轻伤而已,无碍的,只要陛下没事就好。” “那你是不是和表哥起了什么冲突?” 我不解,“什么冲突?” “你们可瞒不住我的,表哥回来后就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和他提起你的时候,表哥的态度也明显不一样了,这事肯定和你有关。何苦,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闯了什么麻烦,惹他不高兴了?” 看着风清城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 我能说,陛下反常是因为他发现他身边的那位,从前的大司马现在的丞相其实是他最讨厌的女子?我当然不能说真话的。 可是这假话也没那么好说啊。 看来只能真真假假掺和着说了。 我装着仔细思索的样子,想了想,沉痛说道,“应该是因为那件事吧……” 我又看了风清城一眼,他正等着我往下说呢。 “你也知道我从悬崖上摔下来了,你也知道我受伤了,应该是我受伤昏迷期间,说了什么梦话惹陛下不高兴了吧,至于这梦话说了什么,我又怎么能记得请,更何况我那时脑子还是不清醒的。” 风清城不住皱眉,“梦话?” “可不就是,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个解释了。”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说的通……不过,何苦,不是我说你,这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这上朝打瞌睡就算了,你怎么还敢说梦话呢?我看你肯定是说了什么关于表哥的不好听的话,不然表哥也不至于提起你就是一副怪异表情。” 真要是因为这样那还好了,可惜啊…… 风清城站起身来回踱步,然后停下对我说,“既然这样,那倒没什么,表哥贵为皇帝,可没那么小气,想来生气几天就好了,要是别人说不定他就管了,可就是恰恰因为你,所以表哥才有些不平的吧!” 我纳闷了,“什么叫因为我?我不就是担着丞相的名头吗?” 风清城用一种好像我很是不争气的目光看着我,说“何苦啊,你也不想想表哥对你有多好!” 不就是对我容忍度高点吗? “你看看你上朝打瞌睡,表哥都不管你。” 那是因为管了也没用,这打瞌睡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了,我就是个虚衔,在朝堂其实就和空气一样。 “他还封你为丞相。” 这个我可不觉得是好事。 “你出事了,表哥还专门派人去查探。” 要是换个人,估计陛下也会这么做的。 “上战场还把你带着。” 这个……不算坏事可也能说是好事。 “就连这次微服出宫还是把你带着。” 我宁愿不去,这一去就惹出个天大的大麻烦,我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更别说其他大大小小的事了,表哥不知道多护着你,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瞧瞧,这朝里面,哪个有你这样的待遇,哪个能像你这么得表哥看重?你倒好,这说梦话都在说表哥的不是……不对,真要是说表哥坏话了那他也不至于这么个表现啊,何苦你肯定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比说坏话还严重的事了。” 本来我还以为我会挨一顿训的,怎么话题又转到我说什么上了。 这个风清城要不要反应这么快! “王爷,你就饶了我吧,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陛下生气了,要不您去问陛下?” 风清城无奈说,“我问了,接过表哥他什么都没说,还扔给我一堆任务让我去干,他说我是闲着没事找事闷得慌。” 我差点笑出来了。 “是不是你想多了啊?” “不可能,我还不了解表哥什么性子吗?又不光是我一人,连聂鸿都发觉表哥有些反常了。” 没想到我的事这么让陛下忧心。 “王爷,那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啊,没准是别的事,对了,我们路上还遇见了那什么神算天机……” 要不是因为陛下让我对追乐楼的事保密,我肯定先把追乐楼给推出去当挡箭牌。 “聂鸿可是说了,表哥自从和你摔下山崖回来后就有些反常,而那期间只有你和表哥待在一起,一定和你有关……等等,你说什么神算,神算天机,你见到他了?” 那个表情就和离飞知道我遇见神算的表情一个样。 看样子,我们终于可以换个话题聊了。 “遇见了,我跟你说,我还看见神算的相貌了,他还给我弹曲子了……” “真的,你快点把详情和我说说。”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去代州的时候……” 第149章 盼君君终归 “主子,要不我陪您上街去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我宁愿在家里睡觉,而且外面很冷的,我看这天气,说不准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出去走走,就暖和了,您这样总是躲在被子里也不好啊。” 离飞看着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熊的样子…… “不要去,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明天就要上朝,就今天能休息了,就让我在家多待会好了。离飞,你把桌上的那些话本子给我拿过来。” 离飞其实心里面非常怀疑自家主子明明这就快大难当头了,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他又不敢问,生怕自己问了惹了小主子不高兴。 “要不,我给您重新沏壶热茶吧!” “不要了,这茶喝多了肚子受不了。” 离飞分外无奈。 “对了,记得家里面多备些炭,要那种上好的炭,不要那种烟味特别呛的。这方面可千万别省钱,我还想这个冬天过得舒服点。”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命过完这个冬天。 “早就备上了,您放心,这方面姐姐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 “小的给您准备个手炉吧,这样您手就不怕冷了。” “也好。” 后来,这手炉没拿来,倒是拿来一封信。 “主子,快看看,这可是您一直盼着的。” 我一直盼着的?莫不是云止来信了吧? 一看,还真是云止的字迹。 拆开来把信展开,我仔细这么一瞧,不敢相信,又看了一遍,终于确信了。 我乐坏了,连忙把被子一甩。 “离飞,把衣服拿给我,我要出门。” 离飞不理解之前死活劝我出门我偏偏不出门,怎么这时候又突然要出门了?可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随即他又露出笑意。 能让自家主子这么在意的,也就只有那位墨云止墨公子了。 没错,正是如此,云止回来了。 我是用我最快的速度梳洗穿扮的,离飞担心我冻着,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件比较厚的斗篷和一双厚靴子。 “主子,您慢点,这墨公子又不会跑掉,他一定会等您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早点见到他啊,上次在代州遇到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担心什么,墨公子肯定是好好的。” “那也是,云止可不是一般人。” “离飞,你不用跟着我了,路不远,我一个人能行。” “那可不行,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您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云止会保护我的。” 离飞还是不赞同。 “离飞哥哥,我见一面很快就回来,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我这声哥哥让离飞招架不住了。 “主子你路上当心点……还有手炉……主子,别跑啊,把手炉带上。” 看着我跑远的样子,离飞虽然很是无奈,可也只能接受了。 “云止!” 我去了云止的店铺,上了二楼一看,果然,云止在。 “云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我脚下没注意被椅子绊倒了,快摔倒的时候幸好云止扶住了我。 “小心点……我这也是才回来,一回来就给你去信了。” 我乐呵呵看着云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云止那谪仙的模样,英姿俊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十个风清城加起来都比不上,果然,还是我家的云止最好看。 “你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看?是觉着我变好看了还是变难看了?” “你一直都好看。” “你啊,还是那么让人愁的性子,也不改改。” “我觉得我挺好的。” 云止笑了。 “你可真是不谦虚。” “谦虚又不能当饭吃,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云止也不再计较了,拿出一副画来,对我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给你画一副吗?这画可行?” 我打开一看,真是好画,我喜欢的风景画。 “你这画要是拿出去卖,怎么也能卖上那么几百两的。” “你觉得很好?” “当然很好。” 我想了半天,犹豫着用什么词来形容,脑子里面的词语转了又转,终于想出个恰当的。 “山川浑厚,草木华滋。” 云止眼神闪烁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你这评价倒是有意思。” 我不好意思笑笑。 “我书念得不多,想不出什么特别好听赞美的话,你别笑话我。” 云止淡淡说,“怎么会呢?你这样就很好了。” “这幅画真送我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小心翼翼把画卷起来。 “那我就收下了,回去后,我就把画挂在房间里,这样每天都能看见了。” “可惜我也只能画这样的画了,若是我的眼睛看得见,一定给你画幅画像。” 说完这话,云止就开始叹气。 我赶紧回道,“可千万别,我可讨厌人物画像了,不瞒你,平常我连镜子都不太乐意照,更别说看到自己的画像了。” 云止很是好奇,“这又是为何?” “这个……这个……就是不太喜欢看到自己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特别别扭……” 云止乐了,“没想到女孩子里面还有像你一样不喜欢照镜子的,那也确实够特别了。” 我撇撇嘴,“我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云止收住笑,“你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她们都没你好。” 这话好听。 “那是,至少我喜欢的人就比她们要好得多。” “嗯……这说明你眼光独到。” “可不是,我一直都认为我的眼光特别好。” 我想起自己的扇子。 “云止,你能送我把扇子吗?我的扇子在路上被人偷了。” “扇子还能有人偷?” “就是说啊,一定是看我的扇子值钱所以才引来贼人觊觎,那可是我最贵的扇子了。” 就是那把下落不明的扇子。 “不要紧,不过就是一把扇子而已,我这里正好有一把新的,本就是打算送你的。” 绢白上面,一面是空白的,一面写着字。 我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脸上一红。 “你怎么把这话写上去了?” “想着送给你的,所以就写了。” 上面写着“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这可是云止…… “那为什么一面有字,一面空白?” “不知道画什么,索性就空白了,你来决定,你喜欢什么,我就画什么。” “红花染能画吗?” 云止露出犯难的样子。 “也不是不能画,不过这画出来总是不好……你还记着这个,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可是我没见过,你说过一定会让我看到的。” “好,我会让你看到的。” 云止碰到我的手,发觉我的手很是冰冷。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怎么出门都不记得带个手炉?” “我本来要带的,不过急着出门就忘了。” 云止递给我一个精致的手炉,“来,你用这个好了。” 果然,手暖和多了。 “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雪的,你多注意点,要是着凉生了风寒就不好了。” “那也没事,不过就是风寒而已。” “得了风寒可不舒服,你难道喜欢天天喝药?” 我想起那些苦涩的药,顿时就觉得胃不舒服了。 “不喜欢。” “那你就更要注意了。” “我知道的,为什么不能夏天下雪了,这样就不冷了!” 我这孩子气的话把云止逗乐了。 “夏天下雪,你可真会想,要是天气不冷,这雪可是下不了的。” “新正的时候,你会陪我一起吗?” “你若是想,我自然会陪着你的。”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可是神情却和往日不同,好像有些别的什么。 “何苦?” “嗯?”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如何?” 我一愣。 “你骗我什么?” “很重要的事呢?” 我想了想,他能骗我的很重要的事…… “你该不会是早已娶妻了吧?” 这下子愣住的是云止了。 “你想到哪去了?我要是娶妻了怎么会来找你?”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的男人娶没娶妻,脸上有不会写着,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云止又生气又好笑,弹了下我的额头。 “何苦,你想些什么,这种事我有必要欺骗你吗?你莫不是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你突然这么一脸凝重说什么欺骗什么重要的,我可不就是往这方面想了吗?” 云止叹气,“哎……算了,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其实你就是骗我,我也不能怎么样。” “怎么这么说?” “我要是没发现,那么还是像平常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我若是发现了,那……那就看什么事了,要是真的很重要不能容忍的,我……我也做不了什么,顶多就是让离飞狠狠揍你一顿,不过离飞好像打不过你。” 云止沉默了片刻,笑出声来了。 “何苦,你可真是……可真是……” 他不住摇头,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个傻孩子……” “你才傻呢!” 被人说傻,哪怕是云止,我都是不乐意的。 云止只是轻轻笑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我一看外面,天都快黑了,要是再不回去,离秋搞不好要骂人的。 “那我回去了,你……”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把手炉往他手里一放,我就跑下楼了。 回府的时候,离飞说我赶得巧,再晚一点就会被离秋发现了。 幸好我回来了。 可是我为什么心里面……空荡荡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知道接下来情节该怎么安排……无比困惑…… 第150章 大驾光临 嗯……好吧,我不好。 昨晚睡得挺好的,可是今早还是没精神,所以,这上朝的时候,还是……打瞌睡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啊。 你说,人犯困的时候,怎么撑都是撑不住的,更何况是对我这么一个打瞌睡都成了习惯的人,更是难改的。 不过,我好歹也坚持了很多天上朝不打瞌睡,这也算是个记录了,虽然这记录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好。 谁让这冬日里本来就白天短夜晚长的,我上朝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天只要没亮,对我来说都是夜晚,这夜晚自然是休息的时候…… 算了,打瞌睡而已,又不是没打过,这打瞌睡一次也是,两次也是,多上那么几次也不妨事了,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不求上进的混日子的官了,再说了,我这官也当不了多久了。 上朝的时候,夜霖看都没往我这里看一眼,也不知道他想没想好怎么处置我这么个罪人。我也搞不清楚他犹豫个什么劲,一个皇帝解决个人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吗?又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的,朝下面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替他处理了我。不管是□□也好还是意外也好,总之我一旦出事,怀疑到谁身上都怀疑不到他皇帝身上。我倒是希望他能赐我个痛快,省得我整天担心的。 我现在该想的是,我该怎么处理好我的身后事呢? 离秋离飞他们是不会有事的,这点我现在很清楚了。 夜霖他不是个会因为我的罪牵连无辜的人,我一死,他的面子就算保住了,这其余人留一命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要是去了,离秋离飞他们肯定会伤心的。离秋那边有周意,我还不担心什么,只要稳住离秋,自然就能稳住离飞……所以,他们该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云止…… 上次我都没敢告诉云止,我是觉着怎么说怎么都不好。 若是我不在了,云止会难过的吧?可是他也有他的生活,就算我死了,他还是可以照常过日子的。再说了,他不是追乐楼的吗?追乐楼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云止在那里都待了那么长时间了,想必都习惯那的日子了,我遇见他之前他都是好好的,我不在了,他还是会过着他之前的日子,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 窦非应该会来拜祭我的,至于他会不会为我哭,我就不清楚了。 风清城、聂鸿他们大约也会来我府上祭拜一下,不过他们是不会知道我是为何而死的。 这么一来……结果我也能接受了。 就是不知道,哪一天会是我的忌日。 下朝后,丁总管叫住我,说是陛下找我有事。 我心里顿时一惊,完了,不会这么快吧…… 于是我是忧愁再忧愁的,纠结着,要不是留下什么临终遗言什么的,这样也不会太突兀了,可是我就是留下临终遗言又有什么用呢? “何苦……何苦!” “臣在。” 没注意,又分神了。 “怎么,打瞌睡还没醒呢?” “不是,臣只是在想自己的身后事。” 那边一阵沉默。 “身后事?” “正是,臣想着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要想清楚身后事。” 我不知道夜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可是我感觉到他那语气可是不好。 “谁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我抬起头看夜霖,他脸色很是难看。 “臣有自知之明的。” 说道后面的时候,我的声音愈发小了。 “朕可没说让你死。” “臣明白。” 我明白,没到时候是不是,我心里又镇定下来,看来这次我还不会死了。 “你明白什么,朕看你什么都不明白。” 皇帝陛下没来由的气愤起来。 哎,我看着陛下的样子,不住暗暗感慨。 看来我当年犯的错实在太严重了,陛下到现在都没放下来,也是,依着这么多年的状况,估计我让他心里留下阴影了。 这都是我的错啊! 陛下那么生气,可见是没法原谅我了,我还是安安静静什么都别说得好,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你以为朕要杀你?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 什么人?我把你当成皇帝啊,你可是皇帝啊! “何苦,何苦,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净胡思乱想?” 我哪里胡思乱想了,我想的难道有错吗? “你,你……算了,朕不和你谈这事了。” 这不都是早晚的事吗?你谈不谈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不是要回府吗?朕和你一起回府。” “臣遵旨。”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等等,刚刚陛下说什么,他要和我一块回府,他的意思是要去我的丞相府? 我傻眼了。 陛下似乎很是满意我的反应。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莫不是朕不能去你的丞相府?” “臣没那个意思……不是……陛下要来……这舍下简陋,还没怎么打扫,要不我先去给府里面带个话,让他们好好收拾一番……” “不用了。” 陛下打断了我的话。 “朕又不是没去过你家,就是乱也乱不到哪去。” “可是,可是……” 我还想阻挠。 “没什么可是,怎么,你家里有什么朕不能看的吗?” “当然没有……” 我这真是身份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以瞒着你的啊,只是好端端的,陛下要去我丞相府干什么? 我想半天都想不明白陛下的目的。 可是陛下要出行,这底下人自然早就安排妥当了,那效率……真是让人惊叹啊! 于是,我和陛下一起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在马车上的时候,我真的动都不敢动。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与往日,至少对陛下而言是这样的。 他那面无波澜的样子,我都怀疑陛下是不是真的忘了我是女子的事了,不然他怎么能容忍我离他这么近呢? 谁不知道,陛下最厌恶女子了,稍微离得近点,他都要发火的。 可是他就那么闭着眼,什么事都没有的悠闲样子,难不成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我是猜不透陛下在想什么了。 为着我的安危以及我府上的安危,我还是保持低调得好,尽量当自己是不存在。正所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我这说话不注意的,更是该紧紧闭嘴不发一言得好,免得惹怒皇帝陛下,到时候,那就是一场灾祸…… 到达丞相府的时候,陛下派了个侍卫去敲门。 那侍卫长得五大三粗的,那个嗓门,这讲话就是在吼啊…… 在陛下面前还敢如此喧哗,这人是不要命了,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是……我看了陛下一眼,他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样子,我转念一想,明白了,这人这么做该不会是陛下授意的吧? 来开门的是离秋。 我听到离秋的声音我就觉得不妙了。 “吼什么吼,丞相府还敢这么大声喧哗,不要命了啊你!” 我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敲什么敲,把我们府上的门砸坏了你赔啊!” 离秋这一开门就开始骂人了,也不管这外面到底是谁。 侍卫见到离秋看了门,也不再多说话了,干脆就退到一边了。 离秋这时候来气了,似乎以为来的这些人来者不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没礼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这么放肆,要是让我们主子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我说你们,谁是领头的啊?有什么事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我还要去做饭呢!一会儿我们主子就该回来了,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瞎寒暄。” 我的心被离秋的那些话吓得一颤一颤的。 陛下听到那些话倒也没生气,可能生气了但是没表现出来。 “这就是你府上的人?” 我拿不准他这是不是责问。 “陛下恕罪,臣管教不周,管教不周。” “算了,你还是下去说一声的好。”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下去了,可是这怎么都是我家,我是这家的主人,怎么能不露面? 我掀开帘子就下车了。 离秋见到是我的时候,都呆住了。 “主子,怎么是您啊?” 我赶紧拉过离秋,小声说了一句,“不得无礼,有贵客在呢!” 离秋一时没缓过神来,不懂我说的贵客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劲和她使眼色,她终于弄懂了。 “奴婢失礼了,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这时候的离秋总算有点眼力见了,连忙低头认罪,我生怕她会被责罚,于是就让她赶紧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去了。 离秋一走,我整了整衣摆,对着马车行礼。 “贵客来访,何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我说这话应该可以吧…… 要是让些不相干的人知道我这里来的是皇帝陛下,那还得了? 所以,这装样子也要装一装,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不是。 人家是皇帝,我是个臣,这礼数可不能失的。 等着夜霖从马车出来的时候,他只淡淡说了句,“何大人客气了。” 皇帝陛下大驾光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151章 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南齐都是您皇帝陛下的,您想上哪就能上哪,更别说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丞相府了,您自然是想来就可以来了。 这样的认知真是让我感到心酸。 原来哪怕在这丞相府,我还不是能真正做主的。 要是皇帝陛下看上我的丞相府了,我还得乖乖收拾行李另谋去处。当然,他有皇宫了,要我这么个丞相府也没什么用,再说了,我可不认为他看得上我这么个小地方。 “何苦啊,你这府里的人确实少了点,怎么就不多添置几个?” “陛下恕罪,我这府里面就这么两个人,虽然就这么两个,可是他们都是顶能干的,不需要其他的人了。” “朕看你是舍不得银子吧!” “这……这……呵呵……”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了,这家里就靠着我这么点俸禄,自然是能节省就节省了。 “不过,你确实也不需要多几个人的,这人要是多了,你这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陛下,你那冷笑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嘲讽我吗? 好吧,我承认你说对了。 “……什么都瞒不住陛下……” 这人多了,我这身份就有很多顾忌,想隐瞒也会很困难,所以不能再招人进府的。 “你可是瞒了朕不少日子。” 那有什么用,不还是被你发现了。 命啊,这都是我的命啊! “这么多年,你一直扮男装,也是不容易。” “陛下……臣不是有意的。” 这可是大实话,你以为我这心里好受啊? 女扮男装,从来都不像是话本子上那么简单的。 何止是不简单,我一个女孩子扮成男的,这要避讳的要注意的不知有多少,这走路都要小心,更别说其他的,我过得可是辛苦得很。 每天出门的时候,还要记得裹胸,记得假喉结…… 有时候如厕小解的时候,我还要学着站着…… 最要命的就是我癸水来了后,那每月一次,一次好几天,那几天都要忍受着身体的不舒服,真是折磨人啊! 这和男人打交道要注意,因为自己毕竟是女子;和女子打交道更是要注重,因为自己是男子的装扮,所以不是我不想多交些朋友,而是我这身份实在是不允许我这样。 尤其是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有的人说那些荤段子什么,说起那青楼什么的……我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尽管我心里面听着很生气,可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和他们一样,笑笑说是,你说我这日子有多苦。 还有就是,因为我这身份不能娶妻更别说纳妾,所以总有些那么多管闲事或者没事找事或者真的关心的,问起我打算什么时候成家,更有那么几个还想送我几个什么歌姬舞姬当侍妾,还有介绍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想给我做媒。每次遇到这种状况,我是能推就推,不能推的也要硬推。为了这些事,还得罪了一些人,你说我容易吗? 到了后来,还弄出个断袖的名声来,我这心里面别提多郁闷了,可是我还得认下来。 这断袖总比我娶一堆莺莺燕燕的回来得好。 都是没办法的事啊,要想不被人发现,我只能这么办啊…… 可惜,也没瞒上多少年,最后还是让皇帝陛下您知道了。 “看来令尊也是用心良苦啊!” “陛下恕罪,家父不是有意欺瞒的。” 我很怕为了我的事,连累父亲的名誉。 “朕能理解,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爱的,他让你女扮男装也是为了你着想。” 我听到都想哭了。 我相信爹爹不是那种为了赌气就硬让我改了性别的人,他会这么安排,想来也是为了我好。这世道,女子的日子确实要比男子过得不容易。 爹爹向先皇请旨让我做官,想来也是觉着我有个了官衔,这日子也会好过些,至少不会在他去了后我有了这么个身份就不会受到什么欺负。 爹爹啊,您何必要让孩子一个女孩扮成个男的啊,我这一个真女子扮得再像也成不了男子啊! 也不知道老爹想没想过有一天这身份被揭穿了我会是什么下场。 “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 夜霖一点都没客气,这话说得真是直接。 “你在朕身边也快两年了,朕竟然一直没发现你是个女子……” 夜霖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惆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其实朕早就该发现的才是,你和人来往的时候,都会不自觉保持距离,想来也是因为身份上的顾忌,朕还以为你是天性如此,没想到……罢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还是疑惑不解,陛下说这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就是一时心生感慨?那你最后会这么处置我这么个犯下欺君之罪的罪人啊? “书房在哪?” “东边最里面的那间就是,陛下,您要去书房?” 夜霖瞥了我一眼,“不能去?” “当然能去,能去。” 我仔仔细细想了又想,书房里好像没什么不能给陛下看见的,很多书都满是灰的,还有一大摞看过的话本子堆在拐角,应该没什么的。 到了书房的时候,果然不出夜霖所料,这房间里虽然书很多,可是很多书都放在架子上,而且还满是灰尘。 这桌子上的除了笔墨纸砚,除了话本子还是话本子。 这样倒也是符合何苦的性子。 夜霖四处一打量,这墙壁上有幅画还算不错。 可细细一看,夜霖立刻皱眉…… “何苦,你这画是哪里来的?” 我顺着陛下的眼光一看,原来是云止昨天送我的那副画,本来我想挂到自己卧房的,可是这画和我房间的摆设倒是不太相配,再者,要是每天看到这幅画,说不定会越发思念云止,可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性命堪忧……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画挂到书房了,也省得我睹物思人,平白增添悲愁。 “回陛下,朋友送的。” “朋友?” 夜霖目光炯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这是你的朋友画的?” 我怎么觉得夜霖说道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加强了语调。 “回陛下,正是。” 这时候,我心里莫名有些自豪感,我就说我家云止画得好,你看看,连陛下都被吸引住了,可见云止画技高超,不同凡响。 夜霖又转过头继续看那副画,越看手握拳越紧。 “看来这作画之人一定是位技艺非凡的画师。” “陛下过奖了!” 陛下都这么说了,可见云止这画真的是很不错。照这样的话,以后假使云止不做生意了,他画上一幅画都能挣不少银子……不过,以后……以后怕是没有我了…… “这画你是什么时候得来的?” “昨天。” 夜霖又说,“这样好的画你不好好收着,怎么挂起来了?” “臣就是觉着这画好看,应该多让些人欣赏才是。” 夜霖一时没言语,不过也不再把注意力都放在画上了,但是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我也弄不清楚为何会这样,我又看了眼那副画,没什么特别的,难道有什么玄机在里面?不应该啊,云止送我的,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出了书房,夜霖就说要回宫了。 我乐坏了,回去好啊,我巴不得陛下你早点回宫呢,这样我好去吃饭。 等我将陛下送上马车的时候,陛下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 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重要话要告诉我一样,可是他只是叹气,什么都没说。 我虽然心里很是奇怪,可是也没多想,反正陛下一向都是心思深,谁知道他想些什么,不管他想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何苦不知道的是,夜霖回宫后,一直都是愁眉不展,满心忧思。 他看到何苦书房中的那副画了,的的确确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一幅画。那画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玄机,但是那作画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何苦说是朋友所画的,那个朋友想必就是何苦喜欢的人,这么说来,那人的确就是…… 想到这里,夜霖不禁担心起何苦了。 何苦她还是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件事却不好和她说。 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她根本就不了解那人,她更不知道…… 可是这些话,自己是不能说的。 夜霖越是越担忧。 她是女子的身份本来就很让她惊讶了,更别说她还和那地方的人有关联……果然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这么不让人省心。 那人能这么明目张胆送给何苦这幅画,说不定也料到自己会看到那副画,看来那人是不打算要瞒着何苦了,只是何苦…… 她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吗? 真相可是比她所能想的还要残忍啊。 再思及何苦的女子身份,也是个麻烦的问题,还是要尽快解决这桩麻烦事的好,可是到底该怎么解决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呢? 夜霖不住叹气。 “何苦,何苦,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152章 救人惹出的麻烦 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跑到冬天来了,这么冷的天,要不要这么折腾人啊,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的过完冬天,过完新年吗? “主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们这才出来的,回去干什么?” 这个离飞,我在家带着他偏要劝我出来,我这出来了又要劝我回家,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属下怕您出事。” “没事,宁城这里我熟得很,能有什么事。” “属下怕您闯祸。” “离飞,你这什么意思,我像是那么爱闯祸的人吗?再说了,我闯过什么祸啊?你至于这么担心吗?” “主子当然不是爱闯祸的,可是您要是闯祸,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嗯……好吧,他说的还算有些道理。 “我们就在附近逛逛,买些吃的玩的就回去。” “那样也好。” 离飞那副模样,看样子对我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姐姐明年春天就要嫁人了。” “是啊。” 前几天,周意把聘礼送来了,我翻了好几遍黄历,纠结再三,终于定了三月里的一个吉利日子。 “真快啊,想不到离秋就要嫁人了!” “您放心,姐姐嫁出去了,还有我呢,属下会一直陪着主子的。” 看着他那热心样子,我就犯愁。 “离秋的事定下了,你的事可怎么办啊?” 离飞不好意思挠挠脑袋。 “属下没……没那个打算,主子别担心。” “现在离秋忙着绣嫁衣,没腾出功夫来管你的事,看来你的事也要推到明年了。” “属下……真的……真的不着急的,主子别担心,别担心。” 离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全都弄一块去了,我怎么感觉,这马上要出事了呢?” 我漫不经心的话倒是把离飞吓了一跳。 “主子,您可别多想,这都是什么没影的事,您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笑了笑,安慰离飞,“我又没说我会出事,你怕什么,我只是觉着,没准快要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大事?” “不清楚。” 离飞心想,自家主子果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前方传来喧嚣声。 一群人围起来了。 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前面是出事了吗?走,去看看。” 我本来不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可是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凑热闹去。 离飞看我去了只好也跟着去了。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小姐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那还请你家小姐另找他人好了,谁爱去谁去!” “你可不要嚣张,不就是一个商人吗?我家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嫌弃?” “不敢,只是看你这奴才样子,想必你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好性的,我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你……你竟敢……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错了,我正是因为要命,所以才要躲开的。” “你这人胆子不小,来人,把这人给我抓回去,等我家小姐看到了我们把人带回去了,一定会重重有赏。” 说着,几个恶狠狠的家丁上前来准备拿人。 我看着都快乐得肚子疼了。 “离飞,你去帮忙,把那些人狠狠揍一顿。” “属下遵命。” 没等那几个家丁上前,离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些人打倒在地了。 离飞的动作那叫一个潇洒,把围观的那些人都看呆了,等到离飞把人揍完了,竟然引来不少欢呼声和鼓掌声。 刚才被喊得最厉害,同时也是被离飞教训得最狠的那个家丁,倒在地上,这站起身都很困难,可是嘴里还在大言不惭。 “你……竟敢多管闲事,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什么人,劝你识相的赶紧磕头认罪,不然……”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被离飞踹远了,那人倒地的时候,还吐出血来。 大概是我们这边动静太大了,引来了官差,那些家丁看到官差出现,立刻跑得跑散得散,一会就没影了,只是那个为首的还在叫嚣,“你们等着,绝对饶不了你们。” 离飞没把那些话当回事。 我更没把那些话当回事。 几个混混而已,能弄出什么名堂来,不足为虑。 这官差都出现了,这围观的人自然也是散去了。 那位被我们帮了忙的公子,走到我跟前,很正式地向我做了个揖,接着又转向离飞,做了个揖,表示了感谢。 我彻底憋不住笑出声了。 “哈哈哈……” “何苦,你别太过分了。” 那人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虽然他带着黑纱斗笠,可是凭着那声音,我还是认出来了。 可是我们认识的人啊,还是熟人。 窦非。 接着我和窦非去了我们常去的茶楼喝茶,离飞在外面给我们望风,以防那些人找过来。 “窦非,你这出去一趟,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刚怎么瞧着,好像是有位恶小姐派人抢你回去当相公呢?” 窦非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半天都没言语。 “怎么,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离飞这才放下茶杯,声音低沉,说道,“哎,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说到底,都是我多管闲事惹出的祸。” 原来,窦非出门做生意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恶霸正欲欺负一位女子,窦非看不惯决定帮那位女子一把,于是就把那几个恶霸揍了一顿。可是那位被救的女子可不是还是那么省油的灯,看到窦非救了她,就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什么的,还紧追不舍的。 那位女子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她是匪盗出身,后来成了什么镖局的当家,身上有武功的,现在开了什么兵器铺子,那些家丁就是她以前当贼匪的时候的跟班。 我听着都笑抽了。 “这么说来她一个有武功的,就算不用你救,她也能自救了?” “没错,其实她手底下的人都已经赶来了,我纯粹就是多管闲事了。” 窦非说着还不住懊恼。 “那个女子长得什么样子?” “她戴着面纱,具体什么样我不知道。” “哎呀,要是个漂亮的,你不如就答应好了。” “开什么玩笑,她就是长得和嫦娥似的,我都不会娶的。我就不明白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子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女子甚是无赖至极。” “哎,这英雄救美也未必是好事,看来话本子也做不得准。” “我就不该救。” 窦非一脸悔恨。 “你现在后悔没用了,谁让你救了人家。” “当时是我糊涂,荒郊野外的突然突然出现个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早该发现的才是。” 这帮忙也不是什么忙都该帮的,就像是英雄救美,就算是救了美人,可是这美人搞不好还是个要命的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躲着了,还好我救人的时候一直戴着斗笠的,没让她看见我长什么样子,她又不知道我是谁,想来应该不妨事。” “这可不一定,人家能这么一路跟来,可见是固执的,我看你顶多只能躲一时而已。” “一时也好,反正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了,分明是无赖。” 我在一边淡淡微笑。 “你怎么不说了,我这么惨,你是不是该讽刺几句才像样啊!” 窦非好生疑惑。 “你都这么惨了,我何必落井下石。” “算你仗义。” “我在一边看看热闹就挺好的,这可比话本子上的故事要好看多了。” 窦非无语。 “你最近如何,这外出一趟顺利吗?” “还行。” “没遇见什么麻烦?” “都挺好的。” “我可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这发生什么事我可不会跟你说的,你套不了我的话。 “多日未见,你怎么胖了很多?” 我脸一沉,“你才胖了呢!冬天到了,我的衣服厚了而已。”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才没胖呢! “少吃点,没事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比整天在屋里看话本子动都不动的。” “你才……你怎么知道我在屋里看话本子?” 窦非给了我一个白眼。 “你哪年冬天不是这样?不是我说你,这话本子之类的,你还是少看些,这看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帮助。” “怎么没帮助,至少可以增添乐趣。” “你啊……” 窦非无奈摇头。 回府的时候,我嘱咐离飞,“看来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被那些人认出来了,虽然我不怕他们,可是麻烦能避免就避免些。” “属下遵命,不过属下认为就是碰上了也不碍事,主子你好歹是个官,担心他们干什么?我看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找主子的麻烦。” “我只是因为我们泄露的窦非的行踪。” “窦公子也是聪明人,想来知道该怎么做的。” “也是……不过,窦非这运道也是差了点。”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进府的时候,又问离飞,“你觉着我胖了吗?” “主子不胖。”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也觉着我没胖。” 离飞可不敢说实话,主子回来后不是吃就是睡的,这衣服都要重新做了,她当然是胖了,当然,这话还是别和主子说得好。 第153章 御赐 最近天天都是阴天,一点阳光都没有,真不是什么好天气。 冬天上朝简直是煎熬。 天知道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面出来是有多困难,而且还要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可是还是很冷,毕竟这衣服遮不住我的脸,所以这冷风吹来的时候,我都冻得直哆嗦。 可惜啊,我还必须得忍受着,我这么个情况,这装病不上朝的招数是不能使的,我现在的性命还在夜霖手里握着呢,我可不敢惹他生气。 “主子,您忍着点,上了朝就好了,再过些日子,就是新年,到时候就会免朝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早朝而已,一下就过去了。估计早朝的时候,我还是打瞌睡度过的。 其实,按我的情况,皇帝陛下还能允许我上朝简直就是个奇迹,那么大的一个大殿,竟然有我这么一个女子存在。说出去,都没人信。 夜霖也不知道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受得了呢? 我看他还在头疼怎么处置我,这一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要这么一直拖下去,于是拖到最后,这一天又一天的,我就成现在这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本来我还很忧愁的还很焦虑的,可是时间长了,反而就没那么当初的心灰意冷了。 大约陛下处置我的事,也要推到明年了吧! 正好,我还可以在家过个新年。 下朝后,皇帝陛下又把我叫过去了。 这几日都是这样,一下朝,夜霖就要把我叫过去说上那么几句话。 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事,可是这样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就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我是丞相,夜霖是皇帝,皇帝召见丞相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这么连续多天召见,就让某些人怀疑,陛下召见我是不是商量什么要事去了,不然怎么上朝的时候不说非要等到下朝后呢,一定是有什么机密大事吧! 然后就有那么几个官员,明里暗里地跟我套话,企图从我这里探听些什么重要消息或者有关重要消息的小消息。 可是结果却是让他们失望的。 因为我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和他们说的。 陛下找我谈什么都可能,但是这机密的政事,他几乎很少谈起。 我认为,陛下这倒不是因为不信任我,而是因为和我说了也没什么用,我这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帮助他,所以这说了也是白说。 果然朝堂水深,你看看,我就是下朝后被陛下召见的这么一个小举措,都要引起那么一些人的猜测,这些人的心思到底是有多复杂啊! 不过,我也搞不明白,夜霖弄这一出意欲为何? 召见的时候,也不和我多说什么,就是让我注意些影响,什么不要打瞌睡,什么不要和官员们距离太近了什么的,我觉得他真是白操心。打瞌睡这事他每次都要说一说,可是我每次都没听他的,可是他没生气也没惩罚我,还有什么距离的问题,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好吧,我本来和他们来往就很少,不过就是说说话,这说话自然是注意距离的。 不过,陛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太可能吧…… 我刚刚去了陛下的书房,陛下就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送了我一件白狐裘。 我都受宠若惊了。 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让我拿了白狐裘就走人,那种态度好像他送的不是什么难得一见千金难买的白狐裘,而是用几枚铜板打发叫花子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比方不太厚道。 我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连谢恩都忘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出宫了。 谢恩我都忘了,何苦啊,你是有多傻啊,但愿陛下不要怪罪我的无礼行为。 我看着手上的白狐裘,多么真实的触感啊……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么珍贵的白狐裘都给我了?还是在陛下眼里,白狐裘其实不算什么? 我想了半天都没明白陛下的用意。 算了,既然陛下给了我,我收着就是,我想他就是一时糊涂赏下这么一件贵重物,就是事后后悔了,也不会把它要回来的。 得之,安之,不多想。 我回家的时候,是从后门进的。 我要买糖炒栗子,那铺子离我家后门更近些。 至于那白狐裘,我自然是直接扔给离飞了。反正有锦缎包着,离飞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我可不会抱着白狐裘去买糖炒栗子,当然,我也没那个胆子敢光明正大地在外面披上白狐裘。 “离飞,离飞!” “属下在。” “给我泡壶热茶来,我要花茶,别放糖。” “明白。” 回房间后,离飞端了壶花茶过来,问起那包裹是什么。 我不在意说那时陛下赏赐的白狐裘。 离飞意识没稳住,差点把茶壶摔了。 “主子,您说什么?白狐裘?” “嗯,白狐裘。” “您莫不是开玩笑?” “这有什么值得我开玩笑的。” 我理解离飞的震惊,我之前就是这么过来的,这震惊过一会就好了,我就已经从震惊里恢复过来了。 我剥了一个栗子就往嘴里塞,真是好吃,甜味刚刚好。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离飞还真的去看了。 他去解开锦缎的时候,还把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生怕弄脏了御赐之物。 打开一看,他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一会,他哆嗦着问,“这是陛下……赏赐给主子的?” “正是。” “陛下竟然赏赐了白狐裘?这东西可是珍贵得很啊!”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他给了我收着就是……我寻思着,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好披着出门,那就只能在家里用用了。” “主子想得周到。” 离飞盯着白狐裘看了半天,又重新将散开的锦缎系好了,然后将白狐裘放到衣柜去了。 “陛下对主子可真是好。” “一件白狐裘就让你为陛下说话了?” “属下可是实话实说。” “就是一件白狐裘而已。” 离飞惊诧问道,“一件白狐裘而已?主子,这白狐裘有多珍贵,您难道不知道?” “知道,这狐狸中白狐本就难见,更别说打猎到还不伤到皮毛,做成这么一件白狐裘不知要费多少人力物力,真是奢侈。” 这么一想,我都不太想用了。 “主子既然知道,那就要小心爱护才是。主子您本来就很怕冷,有了这件白狐裘,这个冬天你过得也能舒服些。” “是啊。” “幸好这柜子是樟木做的,白狐裘放这里倒也合适,等天晴了,属下把白狐裘拿出去通通风见见阳光,再来给主子用。” 我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栗子。 “你说,陛下为什么要送我白狐裘?” “这个……属下想着,也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主子是女子吧!” “这和我是女子有什么关系?” 离飞小心回答,“陛下知道主子是女子,主子的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所以陛下大概认为这样的白狐裘对主子来说可能更有用吧,再者,主子怎么都是丞相,也是陛下身边的人,就您的身份而言,这白狐裘还是担得起的。” “可是陛下最讨厌女子了。” “可是这女子是主子您啊,您好歹也做了快两年的官了,就是冲着君臣情谊,陛下自然是看重您的。” 离飞这样的解释,也还算说得过去。 “照你这么说,其实陛下对我还算是不错的。” 离飞笑了,“何止是不错啊,这朝廷里面,有哪个能有主子这样的待遇啊!主子,您可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上次好像也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谁来着?好像是风清城…… 我可不相信我这女扮男装的事,在陛下心中就这么过去了,才不会那么简单呢,尤其是我们还有那么一桩陈年往事…… 陛下肯定是要找我算账的。 “离飞……” “有事您吩咐。” “你说,要是把这件白狐裘卖了,能得多少钱?” 离飞:…… “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卖了,肯定能得个好价钱吧?” 离飞打断了我的想法,“主子,您别想了,御赐之物您敢卖谁敢买啊,不要命了差不多。” 是哦,御赐之物可不能卖的,看来只能留着了。 第二天我回府的时候,看见门外有辆马车。 我当时还奇怪,是家里来了什么客人吗?不对啊,我认识的人不多,而且离秋也不是那种谁都会请进门的。 我刚准备进门的时候,就听见马车里面有人问了。 “请问是何大人回来了吗?” 哦,原来离秋没让人进门啊,那就好。 不过这人也是有耐心。 我一看,只见一个戴面纱的女子正抬眼望我,似乎脸上充满笑意。 我顿时觉得不妙。 虽然我不认识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的府外出现个陌生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啊? 那女子下了马车,就来和我行礼。 “何大人,前几日,我的家丁多有得罪,还望您不要见怪,小女子这厢给您赔罪了。” “你是指?” 我想不起来有什么得罪的。 可是那女子竟然指着我身后的离飞说,“我家的家丁和您家的护卫有些冲突,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把他们都交给您来处理,不管您要打要杀,小女子绝无怨言。” 和离飞动手的……不就是前几日,那么些不长眼的口出狂言的那些无赖混混吗?那么这个女子不就是…… 我想起来了。 离飞也想起来了。 我和离飞使了个眼色。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那个缠着窦非的麻烦啊! 第154章 上门 这人还挺有能耐的啊,竟然找上丞相府了,真是令人讨厌。 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对那女子说,“好好管教你们家的下人,这里可是宁城,容不得无赖混混撒野。” 那女子神色坦然,毕恭毕敬回答,“多谢大人教诲,小女子记下了,以后自当好好管教他们,绝不敢让他们再作恶。” “那就好,上次不过是我家护卫看不过去,顺手帮了一把而已,你能来请罪,这态度算是好的,那事本官就不计较了,下次再犯,本官决不轻饶。” “小女子定当铭记在心。” “你们挡在本官家门前,也不像话,还是尽快散了回去吧!” 那女子看我要进门,突然问,“大人见谅,小女子只想问问大人上次所救的那位公子,不知何处可以找到他?”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看这女子的关键点就是在这话上了。 “本官救下那人后,那人请本官喝了几杯茶表示谢意后就离开了,至于姓名和住址,本官并未多问,所以并不知晓哪里可以找到他。” 那女子顿时黯然,“原来大人也不知道。” “依本官看,你们与那男子似乎有些过节,不然也不会闹到要动手的地步了,本官奉劝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切莫认死理,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 “大人的话小女子记下了,若是有打扰之处还望大人勿要多怪,小女子这就离开。” 那女子说了这话后,行了礼就上马车了,没一会,一伙人立刻不见人影了。 我心下感叹,幸好这麻烦过去了。 不过,我看那女子虽然说是这么说,而是那很是分明的不甘心不是作假的,看来,对窦非而言,还有得心烦的,哎,谁让他倒霉呢! “主子,在属下看来,那个女子似乎还挺通情达理的,好像也没窦公子说得那么可怕啊!” “你不懂,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真的通情达理还是装的,反正她是冲着窦非来的,这肯定不会错的。” “您看,也不要知会窦公子一声。” “现在还不用,免得打草惊蛇,让他们找到窦非了。” “还是主子说得有理。” “那是,我这么些年的话本子可不是白看的。” …… 我去离秋房间的时候,她还在绣嫁衣。 “离秋!” 离秋见到是我,很是高兴。 “小主子,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忙些无聊的事而已。” “这嫁衣可不算是无聊的事。” 离秋脸上有些羞红。 “主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怎么是打趣,我这是大实话,好吧。” 我看了几眼离秋正在绣的嫁衣,那模样,似乎是在绣合欢花。 “你怎么绣起合欢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绣上鸳鸯牡丹什么的。” “觉得好看,就那么绣了,反正是我穿的,随便点就是了。” 我摇摇头,“非也,非也,这嫁衣对女子而言可是顶顶重要的,怎么可以随便,而且这嫁衣只能穿一次就要放入箱里了,当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来。” 离秋被我的话逗乐了。 “依着主子的意思,我该怎么绣才好?” 我还真就低头想了想。 “这嫁衣嫁衣当然是以大红色为主图案可以增添些别的眼色,可是颜色多了就不好看了,我看,不如用红线绣上些图案,这外面看上去就不会显得繁琐,可是凑近看就会觉得别出心裁,你觉着可好。” 离秋不住点头。 “主子的点子就是多,这样的方法都能想出来。” “到底是你大喜日子,也不能太素雅了,我送你些上好的珍珠,珍珠缝在嫁衣上,想来也会很好看。” “那可不行,我一个下人,这嫁衣上面哪里能用上珍珠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可不知怎么说闲话呢!” “这有什么,你是我丞相府里的,不就是珍珠而已,有什么可值得说道的。” “不好的,主子,这珍珠本就珍贵,别说我一个下人了,就是这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没几个身上戴着珍珠的,主子您还是别这么想了,您出嫁的时候,这嫁衣上倒是可以添上珍珠。” 我拿扇子轻轻打了下离秋。 “好你个离秋,你倒是编排起我了,信不信我不理你了。” “小的不敢,大人就饶小的这么一次吧。” “不过,我还是会送你珍珠的,这样好了,我让人给你打一副银镯,珍珠镶在上面,应该也是好看的。对了,这库房里面的那些我要拿些给你当嫁妆。” 离秋突然收起笑容,皱眉问道,“主子说的是墨公子送来的那些吧?” “就是那些。” “这个奴婢绝对是不能收的,那么贵重的礼物,主子还是自己留着好。” “我本就打算送你的,你不用跟我推辞。” “主子这事还是听奴婢的好,虽然奴婢不是很会赏识珍品,可是也能看出来那些东西不是什么非凡之物,这样的物品,奴婢可没什么福气来承受,再者,本就是送给主子的,那怎么都是那位公子对主子的心意,这送奴婢嫁妆的事,主子还是别提了。” 我说了好半天,那和离秋心意坚决,硬是不肯答应,我也没办法,只说不用墨云止送的那些,我会从自家府中的库房里选出些物品给她当嫁妆,离秋这才接受了。 “周意这阵子倒是没见他来。” 离秋却说,“我让他别来的,这成亲之前,双方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对了,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离秋不说我都忘了。 “那你不见他就不会想他?” 离秋更是羞红了脸。 “主子说什么呢,谁想他啊……我才不会想他的……” “我看周意倒是很想见你,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就是一封信的。” “他只是……只是……” 离秋不好意思了。 “你们都快成亲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你们相识多年,你和周意最后能在一块,我心里也是高兴的,我看这人还是很靠谱的,你跟着他想来日后会过得不错。” “奴婢其实还想看着主子成家呢!” 我摆摆手,“罢了,我的事早着呢!” 成什么家,这命能保住,我就谢天谢地了。 第二天,窦非上门了。 “我说,这时候你还敢来我这?知不知道昨天那女子都到我这来打听你的消息了!”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安排好了,我怎么敢来。” 窦非抓起一把瓜子就在那磕上了。 我听着这话里倒是有些明堂。 “什么安排好了?” “我昨晚上出城了,把他们那些人引开了,今早上我又乔装了一下混进城了,想必他们还不知道我又回宁城了。” “你这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是多久,如今冬天,这衣服穿着本就是臃肿,再者,他们又没见过我的脸,我就是像平常一样在宁城里逛,想来他们也是认不出我的。” 其实他的话倒也没错。 我低声感叹,“说实话,某方面,你们还挺配的!” 窦非恼了,“你要是兄弟,就不该拿这话取笑我。” 我立刻说,“我没取笑你的意思,只是,你想啊,那女子戴着面纱,你又是戴着斗笠,你们都没见过对方长成什么样子,可不也是凑巧?” “什么凑巧,命背罢了。” “说不准还是缘分呢!” “要是缘分,那也是孽缘,绝不是什么好的。” “何必这么愤慨。” “你若是经历我这状况,就不会说这些了,那可真是折腾人。” “幸好我没遇上。” 窦非从榻上直起身,倒了杯热茶,问我,“你那断袖还好吧!” 我真想把他赶出去。 “还好。” “这正月快到了,你可会把他请到你们府里来?” “这个……” “算了,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好了。除夕的时候,多备一副碗筷吧,我来陪你过年怎么样?” 我瞪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又想来蹭饭吧!” “什么蹭饭,就是借宿而已。” “你还想来蹭住?” 我生气了,“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不少银子呢!” “除夕的时候,我会给你封个大红包的,保证里面有银子。” “那还差不多。” 我又换上一副笑脸。 “可别赖账啊!不然我让离飞把你撵出去。” 窦非眯起眼,笑着说,“绝对不会赖账,咱们俩什么交情,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 “就是因为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才了解你这人有着欠债的毛病。” “丞相大人海涵,别和我一个生意人计较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你一个奸商。” “你这就是诬陷了,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怎么是奸商呢?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送了你两件玉蚕丝的衣服,你知道那两件值多少银子吗?” 我轻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坑来的,你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那衣服可不是我坑来的,我是花很多银子买来的,要不是因为你那大冷天的要出远门,我才舍不得送你。” “吹吧你,反正除夕晚上的银子你绝对不能少。” “你放心,一文钱都不少。” 第155章 幸好 除夕晚上,宫中摆宴。 “没什么,我不过就是在那坐一坐就回来,横竖我都是丞相,这样的宴席我是不好不在场的。 “可是属下不跟着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今天怎么都是除夕,这宫中的守卫还特意增了一倍,别说什么人了,就是猫狗进去了都要被查的。还有,我这真实身份陛下都知道,我就算有什么顾忌,也可以直接去找陛下帮忙的,这么大的场合,为了颜面,他是会帮忙的。” “属下送您到宫门口。” “这样也好,送到了,就赶紧回吧。这府里面想来也是有很多事要忙的,离秋一个人可打理不过来,你可要帮着她一些。” “属下明白。” “周意他晚上会来吗?” “今日宫中轮值,正好周意当值,他是不能来了,不过他说了,明日会来府上请安。” “既然他当值那就算了,只是离秋会有些失望吧。” “主子忘了,他们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 “哦,也是,那么今晚就我们四个过节了。” 离飞没想明白,很是疑惑问道,“怎么四个?” 我一拍脑门,怎么把这茬都忘了。 “都是我忘了说了,这个窦非说是要来我家过除夕,我已经答应了,让离秋多备副碗筷好了。” “哦,原来是窦公子啊,窦公子倒是想着主子。” 我苦笑,“哎,好歹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都有些交情的,你记得收拾间客房给他住下,还要炭火什么的备好,我看他应该不会那么早来,你和离秋说一声就好,好歹过年,别弄出什么不愉快来。” “属下遵命。” “今日除夕,想必有的闹腾的,我一定尽快回来,不过这宴席散了,我大概还要去趟王爷府。” “主子是要去拜见王府的老太君吧,那自是该去的。” “想来王府会派人送我回的,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路上一个人。” “属下知道主子打算好了,只是主子宴席时候少喝点酒,别醉了。” “我会当心的。” 到了宫中的时候,也不知道夜霖哪里来的兴致,竟然还好端端弄出杂技歌舞来了。 看着那些美人在大殿里翩翩起舞,这大臣们看着眼睛都不眨的,果然啊,男人都是好色的,见到美女后魂差点都被吸过去了。 我顿时就觉着没意思,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同意招这些美人来表演,他不是一向都是讨厌女子的吗?等我看向陛下的时候,他正好把目光转回去了。 这……难不成他刚刚一直在看我? 怎么可能,我身上又没什么特别的,他看我干什么,想来是我晃花了眼,看错了。 对于歌舞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倒是杂技我还能看下去。 也不知为何,这皇宫里到底拘束了些,所以看着到没有外面大街上看得要好玩些。 可能心态不一样了吧。 宫中佳肴可口,还有醉人美酒,想着家里面的团圆宴,我也没怎么动筷子,更别说什么喝酒了。 风清城在我边上看我索然无味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这菜肴不和你的口味?” “不是,只是家里面备着宴席呢,我怕吃多了,回去就吃不下了。” “就是吃多点也无妨,这晚上的时间长着呢!” “我明白的。“ “今年这宴席上的菜比往年要好些,想来这御厨是下了些功夫的。” “可不是吗?这还多了歌舞,去年可没有。” “我也意外呢,有个大臣提议,表哥竟然还同意了,难不成表哥想开了,不讨厌女子了?” 我笑着说,“要是把这话传出去,这没多久,肯定会有什么人要去向陛下敬献美人或者提议选妃了。” “真要是这样,那也不错,表哥也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你敢和陛下说吗?” “我用不着亲自和表哥说的,有人会和表哥说的。 “不过,你这府上应该也是备着宴席的吧。” “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和祖母吃过了。你也知道,现在家中只有我和祖母两位,祖母年纪大了,前段时间又忙着整顿家务,很是劳累,吃不了多少的,我回去了也不过是陪着她说说话而已。对了,宴席散了,你一定要来我府上一趟,我祖母可是念着你呢!” “放心,我自会去的,我还想着没准能收到红包呢!” 风清城大笑,“少不了你的红包。” 王爷府现在冷清了很多,虽然往年都是吵吵闹闹的,可是冷不防冷清下来,想来老夫人也是受不了的,老太君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去看看也是我该尽的礼数。 再说,我本来就打算去王府拜年的。 “对了,陛下赐了我一匹好马,听说性子可是烈了,不好驯服,但跑起来可是相当快,听说是什么进贡的,我还想么想好名字呢,要不你来帮我取个?” “你那马什么颜色的?” “白色。” “这好办,马蹄踏雪,这马就叫踏雪好了。” “你这名字倒是风雅,可惜却和那马的性子不相称。” “既然不能相称,那就正好互补。” “改日我带你去见一见,那马可是好看得很。” 我脑海中冒出个念头来,一闪而过,“你这么大方,有什么企图?” 风清城似是被人说破,承认了,“我就想看看你那白狐裘,我知道表哥把那狐裘赏给你了。你倒好,这大冷天的也不穿上,你这身体可受不得寒。” “就是觉着那物太贵重了,不好穿出来,所以就在家放着了。” “给你你就用,怕什么,你怎么都是个丞相,还用不了白狐裘吗?你啊,就是喜欢想多了。” “不劳你费心,我在家可是一直用着的。” “那就好,也不知道表哥怎么对你那么好,前些日子我还特意跟他求呢,他都没给我。” 风清城和皇帝自小一块长大,又是表兄弟,关系自然比别人要亲厚些,所以风清城在皇帝面前说话倒也随意些。 “没办法,谁让本相运气好!” 风清城被我这话逗乐了,“你可真是……算了,过年我就不说你了。” 宴席散了的时候,丁总管特地领了个食盒说是陛下赏赐的。 我打开一看,都是些精致的点心。 丁总管的意思,这可是单给我的,别人都没有的。 “表哥怎生这么小气,就不能送些好菜吗?送这些点心干什么,还不够打牙祭的。” 风清城看到点心的时候很是不理解。 我看到点心的时候,心里面倒是五味杂陈的。 我想我心里明白,这些点心都是我在御书房见过的,而且还经常盯着看的,想必陛下是注意到了…… “不管什么,怎么都是赏赐,况且这有总比没有要好。” “那倒也是,这宫里面的点心也是不错的。” “走吧,不是要去你家吗?我去你家给老太君拜了年后我就要赶紧回去了。” “别急,耽搁不了多久的,我等会亲自送你回府怎么样?” 我眯起眼,“那敢情好,有你这么王爷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王府里的老太君见到我确实很高兴,拉着我说了好一会的话,又是点心又是倒茶的,这么热情,我都有些吃不消了。 最后老人家还很大方的给了我一个封红。 我接过后道了谢,然后又陪着老太君聊了一会才回的。 “何苦,算起来,我们府上的情况倒是差不多了,不同的就是我家下人多些而已。” 我在一边笑了,“不同的何止这处,还有你家是王爷府,我家是丞相府,你家大我家小,什么差不多啊!” “我要是有妹子一定嫁你。” “你的妹子那就是郡主,我可娶不起。” “你一个丞相怎么娶不起?” “你当谁都跟你们家似的,不缺钱啊,我俸禄就那么多,养不起郡主。” “她不会计较的,你这么性子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说得你好像要嫁妹妹一样。” “可惜我娘就生了我一个,不然还真能和你结亲。” 我有些脸红了,这人说话怎么没边没际的。 “我要是有妹妹可不敢嫁你。” “为何,怎么说我现在都是个王爷,要是嫁过来,就是王妃了!” “你既然有王妃就会有侧妃侍妾的,而且你这相貌一看就是会招桃花的,指不定怎么拈花惹草呢,要是把妹妹嫁给你了,她还不得天天哭啊!” “你这话未免也太看轻我了,我若是能得到真心所爱的,我就会只守着她一人,旁的女子,自然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谁信啊!” “你信不信不要紧,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姐妹。你那姐妹要是能和你的性子一样,我到真想娶回来。” 今夜,风清城喝了不少酒,不然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断袖,我喜欢女人。” “知道,你不是,我是好了吧。” “何苦,你怎么就成了……” 风清城不住摇头,很是唏嘘感叹。 我干脆撇过头不理他了。 等着他把我送到丞相府,就和我告别离开了。 我整了整衣裳,,离飞还特意给我留了门,我打开门老远都能听见离秋数落窦非的声音。 八成是窦非又做了什么让离秋看不顺眼的事了。 这么一看,倒真是有些过年的热闹气氛了。 第156章 家宴 “这碗筷不是给你用的,是给主子用的。” “不就是一副碗筷而已,我看这个花色顺眼,不如就给我用好了,到时候,我赔你们十副。” 窦非满不在乎碗筷的事。 离秋怒了。 “你懂个什么,这可是我们主子一直用的,才不会给外人的,再说了,你还欠着我们家主子不少银子呢,你赔个什么的。” “离秋,你说你这都快嫁人的人的,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当心人家周太医不娶你了。” “关你什么事,也不知道小主子是不是糊涂了,竟然把你请过来。” 离飞在一边插话。 “姐姐,主子没请他,是他自己要来的,说是会还主子钱。” 离秋这才点点头,“怪不得,我说你这人也是真够厚脸皮的,我们主子都没请你来,你死皮赖脸跟着来干什么,分明就是欺负我们主子心善。” 窦非似乎噎住了。 “何苦还心善?他……咳咳咳……他还算心善?” 离秋姐弟异口同声说道,“那是当然,我们主子最心善了。” 窦非好半天无语。 我在门外听了半天了,都快憋不住笑了。 我能算是个心善的人吗?应该算是吧! 最后实在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大厅里,离秋离飞和窦非都在。 窦非见到我的时候,还一副怪异的表情,不过我没理睬他。 “窦公子啊,你的钱带足了吗?我这里可不是能让你白吃白喝的。” 窦非摆出张笑脸,可那样子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何苦,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直接叫名字就是了,咱们俩认识那么久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铮铮说道,“除了银子上的事,你确实没什么骗我的。” 窦非尴尬地笑了笑,“何苦啊,我那时候不是手头不方便吗?我肯定会还你的,不过就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这早还也是还的,晚还也是还的,那我晚点还应该也不碍着什么事是吧,就当我欠你人情好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没帮过你,你忘了,我跟你透露过多少消息啊?” 我冷笑。 “是,你是说过不少消息,可你那些消息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啊,我就是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你这忙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处。” 可不就是,虽然都是些别人难知道的重要消息,但是对我而言,不过即使心理上有了个准备,再听到不至于太过惊讶,似乎真的没什么实际大用处。 “何苦啊,你这么说实在太伤为兄的心了……我可是一只把你当兄弟的。” “少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个,我没什么兄弟姐妹的。” 窦非做出怆然欲泣的模样,真是讨打啊……是不是生意人都像他这么无赖啊?不对,云止也是生意人,可不像他这样子,当然云止有时候也比较不通人情…… “行了,不和你啰嗦了,赶紧去把你那手洗洗,离秋离飞,赶快开饭,我跟你们说,陛下还赏赐给了我不少点心,都是宫中御厨亲做的,平常可是吃不到的。” 我指了指食盒,十分得意。 “好勒,我这就把菜端上来。” “对了,离飞,把我那坛最宝贵的酒拿出来,今天好日子,用那酒最好不过了。” 离飞很是惊讶,“主子是说,那坛云雾酒?” “当然,你去拿就是。” 离飞脸色奇怪,扭捏了一下,只好去了。 这时候,窦非问道,“云雾酒,就是那只能御用的云雾酒?” “就是那酒。” 窦非不住感叹,“何苦,行啊你,看不出来你这么受重视,这云雾酒你都得来了,看来陛下对你很是厚爱啊!” 我向他摆摆手,“你弄错了,这可不是陛下给我的,这是我从小……恭肃王那里得来的。” 窦非凑近我身边,小声问,“你得了几坛酒?” “两坛,一坛已经喝了,还剩下一坛,离飞去拿了。” 窦非听了这话就开始摇头,“可惜啊可惜……” 我皱眉,“什么可惜?” “你要是把酒让给我,我准能给你卖个大价钱。” 我不屑,“你能卖多少?这可是御用的酒,一般人谁敢买啊,就是我从王爷那里要这两坛酒,都是要备录在档的,你能卖出去也没人敢买。” 窦非神秘一笑,“这你就外行了,这样的货物,可是有的人稀罕,要知道,这天底下有钱人多着,嗜好杯中之物的更是数不胜数,这上等的好酒都能卖上好价钱,更别提这难得一见的云雾酒。” 我起了好奇心,“你要是卖,这一坛子能卖多少钱?” “至少这个数,要是碰上那类特别喜欢酒的富人,这价钱还得翻一番。” 说着,伸出了手指向我比划,我一看眼睛立即瞪得老大,满是不可置信。 “真有这么多?” “这事我绝不会骗你。” 我心思活络起来。 要是真像窦非说得那样,我要是再去弄上那么几坛云雾酒,然后卖出去,我觉着我这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哪怕不当官我都能过得好得很…… 可是,这酒可是难弄到啊……要不,我去风清城那里试试?不过,这可能性恐怕也不大。 我这左思右想的,离飞已经把酒拿来了。 没一会,这菜也上齐了。 我看到了我最讨厌的鱼。 离秋硬是让我吃鱼。 我不得不摆出我惯用的可拎兮兮的表情,离秋虽然有些不忍心,可是还是咬牙撇过头去,说道,“主子,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吃鱼,可是今天可是过节,这鱼的兆头好,您多少吃点,我收拾的时候,都处理干净了,没什么刺的。” 窦非笑着看着我,眉一挑,“何苦,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个毛病,这鱼可是好东西,不是谁都能吃到的,你想想那贫苦人家,想吃条鱼可是不容易的。” 我看看面前的那盘鱼,尤其是那眼珠子瞪着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吓人。 “我就是不喜欢鱼,你看它那眼神多可怕啊!” “它都已经被煮熟了,有什么可怕的?你大不了闭着眼不看就是了。” 窦非在一边劝慰我。 “吃鱼还要吐刺,很讨厌的。” “你又不是不会吐刺,不用怕麻烦,我知道你吃相难看,这里又没外人,你放心大胆去吃就是了。” 窦非笑得很是亲切。 “为什么过年一定要吃鱼?” 窦非一本正经说道,“你就当是图个吉利。” 没办法,我拿起筷子,半天犹豫不定的,一狠心,豁出去了,不就是吃鱼吗?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吃过。 象征性地吃了几口,离秋这才满意了。 窦非看着我吃完鱼,淡淡微笑,对我说,“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你小时候,我来你家的时候……你每次吃饭都要闹腾,尤其是吃鱼的时候,所以,每次都是伯母小心地一块一块把没刺的鱼肉挑出来给你吃,只有这样子你才肯下筷子……” 离飞在一边一个劲和窦非使眼色,窦非又看到我一脸怅然的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 “都是我的不是了,过节的时候,还说这些惹你不高兴,这样,我先自罚三杯怎么样?” 我冷冷说了句,“别碰我的云雾酒。” 窦非刚伸出去的手立马停住了。 他不好意思笑笑,看着我又看着酒,“这个何苦啊,你说你都把酒拿出来了,自然是要喝的是吧,你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有我陪你过节的份上,让我尝几杯好了,你放心,几杯就好,我绝不多喝。” 我拿过酒坛,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又看了窦非好一会,想了想,还是给他也倒了一杯。 窦非感动死了。 “何苦,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怎么都是我弄回来的酒,这第一杯怎么都该是我喝的,你可别抢先。” “好好,我不和你争这个第一杯。” 我又给离秋离飞各自倒了一杯。 我举起酒杯,“新正至极,饮尽此酒,愿来年平安无忧,事事顺心。” “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身体康健,富贵吉祥!” “何苦,我也祝你……否极泰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离秋和离飞都狠狠白了窦非一眼。 我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人,说这话干什么,我感觉我的脸快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立刻仰头喝了了一杯,其他人见我这样,也纷纷喝了自己杯中的酒。 我哪不知道,他是在打趣我和云止。 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那么容易吗? 还有我的生活美满,真能盼到那一天吗? “来来,吃菜,吃菜,我家离秋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要不是周意这人还算不错,我是真的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你要是嫁出去了,我上哪找你这么好手艺的去?” 离秋听我这么一说,反驳说道,“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嫁出去了,也会天天来给主子做饭的,就算主子不同意我也是硬要来的,谁都拦不住我的。” “你啊,说这话也不怕周意伤心……” “我才不管他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脸上的娇羞可是做不了假的。 哎,这么快,转念过完后没多久,府上就要迎来喜事了。 我希望陛下能等我办完离秋的喜事后再来惩处我,那样我也好…… 想这些干什么,不想不想…… “来,再满上,离秋,准备醒酒汤,今晚上我们把我云雾酒给喝光……” 第157章 有乐有忧 “你可不要后悔。” “我绝不后悔。”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要是不成,今晚你可就惨了。” “肯定能成。” “我劝你还不如用银子的好,这样你也能接受。” “不用银子我也能接受。” “你确定?” “当然确定。” “既然这样……那你就认栽吧……看我的,三个五,比你大,今晚上所有的碗筷归你洗了。” 窦非愣愣看着我的骰子,再看看他自己的,他是两个五一个四,我是三个五,比他多一点。 一点就可定胜负。 “不行,再来一局。” “想得美,愿赌服输,这可是你之前答应的,别想着耍赖。” “何苦,我不过开玩笑而已,你当什么真。” 我正色道,“开玩笑,这事我会和你开玩笑吗?你可是说得好好的,要是输了,就会去洗碗的,离飞离秋,窦公子先前可是这么说的?” 离飞离秋不约而同点头,“听见了,窦公子就是这么说的。” 窦非的眉皱了又皱,都快把皱纹给皱出来了。 “窦非,我都劝过你了,谁叫你不听,偏要和我赌,我跟你说,只要不是赌银子,我就从来没输过。” “不是,何苦,你看这么多盘子和碗的,你真让我一个人洗,我哪里洗得过来啊。” 窦非还想再抗争一把。 可惜我是不会让他赖账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过。 “窦非,你这话就不对了,要知道,我们府上,平时的锅碗瓢碟的都是离秋一个人洗的,她都没抱怨,你抱怨个什么鬼,你总不是想说,你个男的还比不过人家一个女子吧?还有,你怎么都是练过武的是不是,这种力气活想来难不到你的,而且这也不需要你出多少力。” “何苦,君子远庖厨,厨房这类地方我怎么好去。” “你算是君子吗?我看你差点就和小人沾上边了。不想进厨房,好办,把这些要洗的锅碗的什么全都搬到院子里来不就是了,这样你就不用去厨房了。” 我真是赞赏我的聪明才智。 “嗯……对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这些先欠着,欠着,改天我再来洗……” 窦非说着就想跑。 可是,他忘了,我家里还有个离飞呢! “窦非,做人要讲诚信,你们这做生意的更是要讲诚信了,答应好的事就绝不能反悔,不过,你要是想反悔,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 窦非眼里闪现出希望的光,“只要什么?” 我冲着他笑了好一会,慢慢说道,“那你就要赔我一百两……金子才行。” “没问题,别说……” “别想着欠条什么的,我要的是真金,真金,现在就要的。” 窦非立即垮脸,“我这身上哪来的什么金子,唯一的那么些钱不都给你封红包了,别说金子,就是铜板我都没了。” “你要是不想付金子,又不想洗碗,你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离飞打你二十拳再踢二十脚,你不能还手。” “我还要挨打?” 窦非脸上溢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窦非,我这还算公道的,要是换做是赌坊,别说打上几十下了,就是断手断脚都是有可能的,你自己选吧,是赔金子,还是洗碗,还是让离飞揍你?” 窦非犹豫了好一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离飞。 离飞是一点表情都没用,可是那架势似乎是要准备动手了。 我看着窦非那思索的样子,心里偷笑。 依着我对窦非的了解,他就是身上有金子肯定也是不会拿出来的,他不想洗碗,但是他也肯定不想挨打,更何况,这打他的还是离飞。要知道,离飞要是认真起来,这下手可是没个轻的,窦非该是挨不住的…… “这么说来,我也只能洗碗了?” 我眨着眼睛看他,露出我认为很是亲切的笑容,对他说,“你有的选吗?” 窦非低头认命。 “窦非,你也别太难过,我知道这过年的,让你一个人孤零零洗碗也是不怎么好……” “你要来帮我?” 窦非很是期盼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回去帮你,不光是我,离秋离飞都是不会帮你的,不过我会让离飞去监督你的。” 接着,我转过头对离飞说,“离飞,你可要仔细监督,他要是敢偷懒,你就狠狠揍他,不用客气,揍伤了也没事。” 离飞很是配合我的话,“属下遵命,请主子放心,属下定当好好监督窦公子。” 窦非垂头丧气,不得不去洗那些碗碟了。 这男子去干活了,这剩下的女子就可以好好聊天了。 “主子,您何必折腾窦公子,人家怎么都是客人,你让他洗碗干什么?” “这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愿赌服输,他既然输了,当然要遵守约定了。再说了,他揽下了洗碗的活,这样你晚上就不用忙活了,难道不好吗?” 我们吃饱喝足后,窦非心血来潮说是要和我打赌,说什么输的人就要去洗碗。我们府上也不忌讳什么,当天用过的碗碟当天就要洗干净,我想着运气好没准还能使唤窦非给我家干活,所以就答应和他赌了。 谁料到,赌了三局,他是连输三局,这碗自然就归他洗了。 “我是怕他打碎碗碟。” “你别担心,打碎多少就让他赔双倍,这些我都嘱咐过离飞了。” “小主子还是这么孩子气,其实窦公子分明就是让着主子的。” “这么难得可以整他,当然要让他吃次亏了,可是他先提议的,赌大小赌了三把都是他输,他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也就窦公子会和主子这样玩。” “怎么也认识多年了,好歹也有些交情的,换做是别人,我都懒得搭理的。” “您这性子可是该改改。” “我这是在家,而且这不都是熟人吗?我可不会在外面这样的。” 其实外面好像也有过几次,不过是跟人赌钱而已…… 离秋给我披上白狐裘,还递给我一个小手炉。 “主子,这天冷,您别着凉了。” “还没多冷,你看到现在都没下雪呢!” 离秋叹气,“说来也怪,往年这时候早就该下雪了,可是这次的雪来得也太晚了,这么下去,对那些庄稼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定明天就下了。” “那倒好了。” “离秋……” “我在呢!” “明年这个时候,陪着你的就是别人了。” 离秋笑了,“主子,明年奴婢还是会陪着你的,不光明年,这后年大后年,年年都会的。” “你说是这么说,等你嫁了人,再生了孩子,你这心里怕是就没我了。” “才不会的,在奴婢心里,主子永远都是第一位。” “那周意呢?” “他……他什么都不算。” 我看着离秋撇着嘴的样子,不觉好笑。 “你的嫁衣绣的怎么样了。” “快完工了。” “人们都说,女子最美的一天就是穿上嫁衣的时候,我可真想看看你嫁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主子就会打趣奴婢,奴婢还想看看主子嫁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嫁人,我嫁谁啊?” “主子不是有墨公子吗?” 云止…… “离秋,你认为我和云止会有以后吗?” “主子为何这样问?难道是那墨公子……” 我连忙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朝廷当官,还是男子的身份,这个……嗯……” 我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主子之前不是还很有信心吗?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来了?” 我想了想,回答,“就是有那个感觉……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离秋轻笑了声,“照奴婢看,墨公子人是很好的……虽然他看不见,可是除了看不见以外还真的找不到什么缺点,都近乎完美了。” “就是说啊!” 我低声叹气。 “想来是那墨公子太过于出色了,所以主子才会这么不确信的。” “大概是这样吧。” 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可一切都是明明白白发生了的事,为什么看着就像是假的? “主子和墨公子之间的事,离秋虽然不清楚,可是离秋希望主子好好的,主子喜欢墨公子,而且墨公子也是心悦主子的,那么您和他以后能在一起当然是好的。既然你们都相互喜欢,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一直都是女扮男装过日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没法想象有一天我恢复了女子身份,我还能不能正常过日子。” “这样的话……那主子就是想多了。主子就算这么多年都是按照男子的身份生活,可是您到底还是个女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以后等您恢复了女装,顶多就是有些不习惯,日子长了就会好的。” “真能这样?” “那是自然。” 可是陛下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希望渺茫啊…… “走,我们去厨房,看看窦非有没有摔碎东西。” 这个窦非说是不想去厨房,可是又怕冷不想在外面洗,最后还不是乖乖去厨房了。 “肯定会摔碎的,窦公子哪里干过洗碗的活啊。” 哎,窦非啊窦非,你就等着赔银子吧! 第158章 不见也好 到了厨房的时候,真是出人意料,窦非这干活……真是很有效率,这么一会,这都快洗的差不多了,而且还很厉害没摔碎碗碟。 “窦非,不错啊你,没想到你洗的还挺干净的。” 窦非一边擦拭一边得意说道,“那是当然,不就是洗碗吗,有什么难的!小菜一碟。” 我扑哧一笑。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叫苦连天的。” 窦非不好意思笑笑,“那不是……那个……呵呵,我说笑的。” “也是,大过年的,还让你来我家洗碗,也是委屈你了。” “咱们的交情,你客气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那你继续洗,洗完了,你就可以去睡了。” 窦非却说,“别介,何苦,我等会陪你一起守岁好了,反正再过几个时辰,这天都亮了。” “这倒不用,我看你也熬不了那么久的。” “你等着啦,我很快就好。” 窦非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忙完后还没和我说上几句话,人就犯困了。 外面是响个不停地鞭炮声,不远处的天空,闪烁光芒,也不知道是哪家在放烟花,颜色绚丽,甚是好看。 可惜这些响声却不能阻止不了人的睡意。 “何苦,我先去眯一会,一会就好,等会我跟你讲我在路上遇到的好玩事。” 我心中清楚,这哪里是一会,八成这一睡就睡到天亮了。 “离飞,离秋,你们也去休息吧,别硬熬着了。” “没事的,小主子,我陪你一起守岁。” “我也困了,外面这么冷,还是被子里面暖和。” “我去给您烧热水。” 我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云止说过,会陪我一起过年的,可是他却失约了。 虽然我知道他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去做,可是我心里还是很失落,因为我真的很盼望,能和他一起迎接新年的…… 我还希望……希望能和他一起守岁的。 可惜,这个无法实现了。 我想起我与云止认识以来,初见时的惊为天人,还有再见时的尴尬无措,不断变化啊……他是追乐楼的人,他是个性子很怪的人。刚开始我还挺讨厌他的,因为他做事太过于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及我的想法,一切都是凭着他的心意,可是到后来,我反而把心遗留在他身上了…… 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好看吗? 绝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承认,我和云止本不该走到这样的地步的。 我们该是陌生人,即使见到也不会认识,他过他的,我过我的,追乐楼和我的生活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怎么能有什么牵扯呢?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虽然是个官,而且官职很大,但是我依然是过着平淡日子,那些江湖上的还有什么朝廷上的恩恩怨怨阴谋诡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和我关系不大。 可是,为什么现在…… 我想知道,云止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担心过呢? 像他那样的人,就算遇到什么麻烦恐怕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就是有担心,怕也是不会让我看见的。 其实他在想什么,真的让人猜不透。 他什么都明白,什么清楚。 我还记得云止用生意上的事来向我阐述官场上的道理。 我问云止会不会担心下面的人做假账借机来给自己捞好处。 云止却回答,这本来就是存在的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 我很是不解为何云止会这样说。 “人本就是自私的,为自己谋求利益没什么好奇怪的,让他们得些小利益更能让他们认真为我办事。” “可是你就不怕影响自己的生意吗?” “有什么可影响的,他们那些胆量也就只能贪点小财了。” “可是要是总这么下去,要是人人都这样,那可就……” “那就要找个合适的时候,狠狠惩罚一些人了。” “这是不是就是杀鸡儆猴?” “是这么个道理。” 我好像心中明白了什么。 “其实也不都是这样,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如何,总是要给予信任的,这人也不都是贪财的,有时候,这信任就足以让一些人为你死心塌地办事了。只要不损害什么大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 “我瞧着你说的,倒有点像是官场上的事。”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想通的,人们最终所求的也逃不过利益这二字,这方法也不过是大同小异,本质上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我就搞不懂这一套路。” “你和一般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你说,我这算好还是算不好呢?” “在我眼里,你怎么样都是好的。” 然后我的脸就红了。 …… 云止比我看得透彻,想得明白,我觉得他要是做官的好,肯定能有一番大成就,反正比我要强很多。 这样一对比,我就显得很没用了。 除了身份好点,我有什么可值得称赞的呢?我这个身份也不是靠着我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云止喜欢我什么呢? 这事,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就像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接受他了。 如今的我的处境越发尴尬了。 之前断袖的事就给我带来不少烦心事,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不相干的,这出趟远门,反而被人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知晓就知晓了,可是这怎么就让皇帝陛下知道了呢?真是个天大的灾难。 陛下的想法目前不明朗,我就只能安心等待,其余一切照常,但是我心里面清楚,我的下场绝对好不了哪里去。 新仇旧怨,真要清算起来,我的命是不够赔的。 要是将希望寄托于时间,想着时间长了说不定那事就淡忘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想想我最后的结局……越想越觉得凄凉。 云止……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因为我连累云止。 那可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 陛下对于追乐楼绝对没什么好感,他要是一怒之下,搞不好真的会去……虽然我认为他不太可能会为了我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我还记得陛下之前和我说过的话。 …… “何苦,你和追乐楼到底有多少联系?” 夜霖的表情极其严肃,我看他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了。 “回陛下,臣真的没和追乐楼有联系。” 我哪敢和追乐楼有什么联系啊,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的,我当然是有多远就离多远,不过云止是个例外就是了。 “那么你和那人也没联系?” 我清楚,夜霖说的是云止。 “云止是云止,追乐楼是追乐楼,臣从来都没有把云止和追乐楼混为一谈。” 这是真心话,虽然云止是追乐楼的,可是我喜欢的是云止,不是那什么追乐楼,追乐楼的一切事,都和我没关系。 “现在没有,那么以后呢?” “也绝不会有的,陛下放心。” 我知道夜霖是在怀疑我,毕竟这追乐楼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也是个麻烦的存在。这么个组织不知道让多少了受苦受害,可惜偏生拿那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这可不代表陛下也拿他们没办法,陛下不过就是懒得和他们计较的。 “何苦,你对那个云止,究竟了解多少?他说的话真的能信吗?” 我不清楚夜霖为什么这么问我,可是我心里面的答案只会有一个。 “不管发生什么,臣都会选择相信他。” …… 夜霖和我说那些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我已经不想去猜测了,反正这事本来就不好说清,别说陛下,就是换做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也会来问一问的,要是让风清城知道了,他指不定有多啰嗦,问题八成是一堆接着一堆的,我肯定会被他烦死。 我的女子身份,还有云止是追乐楼的事,哎,真是难上加难,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难题。 我和云止真的还有以后吗? 我记得他和我说过的“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多么动听的话,我初次听到他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感动,我相信他的话,真的,我相信他的话,我也相信他是真心待我,只是,我们这未来充满了那么多的未知,我的相信真的有用吗? 感情的事,谁可以帮我? 没有人能帮助我,这一切都要我自己做决定。 我想和他在一起,永远和他在一起,因为彼此喜欢的在一起,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可是我娘说的真理。 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下去,就是喜欢上了别人……那也…… 是不是没有遇见云止就好了?要是我没那么莽撞,没有去艳寻芳,没有打开那扇门,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我还是可以那么过一日是一日的。 不,不,我不该这么想,这以后的是谁都说不准,也许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我担心这些干什么,这不是自找烦恼吗? 可是……要是不见面就能和云止的关系慢慢淡下去……那样也是好的啊。 一直不见,也许会忘记,就不会再想念。 不见也好…… 第159章 喜讯 “哎哟喂,我的小主子啊,你怎么还在床上赖着啊,这宫里的旨意都下来了,您还不赶紧动身啊。” “肯定是他们把旨意弄错了。” “怎么可能弄错,这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命令,要是弄错了,他们那些人不要命了啊!” 我看着离秋一脸焦急的样子,然后又想起的拿到旨意,我这心里面越加不舒服了。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离秋,离秋被我望着都快不好意思了,可是依旧没有遵从我的心愿。 “小主子,不就是去皇宫吗?您又不是没去过,在那待上一会,您就可以回来了,您还是动作快点吧。” “离秋,这天是什么日子。” “正月初一。” “那不就是了,你说这正月初一,还要把我召进皇宫里,你说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离秋吓得赶紧捂住我的嘴。 “主子啊,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在家里也就算了,这在外面您可留神点。” “我知道了。” 离秋这么害怕干什么,她自己不是都说过夜霖的坏话吗? “我给您去把衣服拿到炭炉那里烘一烘,这样您穿起来也不会觉得冷。” “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心不甘情不愿下床梳洗,边梳洗边想着,这个夜霖一定是吃饱了闲了没事干了,这大年初一还要把我叫进宫里面去,就不能让我安生在家过个年吗?非得这么折腾人,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啊! “您要披上那件白狐裘吗?” 我犹豫了好一会,回答道,“算了,不用它了。” 这么出风头的东西,我还是少在外面用的好。 这一路的轿子啊晃晃悠悠的,我都怀疑这轿夫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这么不稳当,这路上一没水二没雪的,哪里会这么晃悠。 好吧,我忍了,反正也不是我付钱。 进了皇宫,到了御书房门口,这丁总管正等着我呢! 他一看到我,立马笑开了花。 “丞相大人,您可算来了,陛下可等您好一会了。” 陛下会等我?我才不信。 我却还要表现出歉意的样子,“路上耽搁了一会,这才来迟了,我这就进去觐见陛下。”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丁总管又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悄悄对我说了一句,“丞相大人,陛下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您进去的时候悠着点,可不要乱说话,陛下要是真生气了,可没几个能承受得住的。” 我心里慌起来。 我向丁总管道谢,“多谢总管提醒,本相明白该怎么做了。” 然后我就进去了。 其实里面还是和我之前来的那些时候一样,除了陛下,什么人都没有,哎,这皇帝陛下难道就不需要个伺候的人帮着他端茶递水的? 谁知道他想什么。 我这分神还没多久,就听到夜霖喊我了。 “何苦。” “臣在。” “哦,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待在丞相府里不出来呢!” 我也想啊,可是您皇帝陛下的旨意,我哪敢不遵从,我就是再不想来也要来啊。 “陛下召见,臣怎敢不来?” “你要是不想来可以试试装病。” 这是在揶揄我吧? 装病这办法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这装病的风险比较大,万一把什么太医找来了,这一诊脉,我这病不就露馅了,所以,这个装病的方法不可取。 当然,我可不会和陛下说这样的话。 “臣不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女子都敢扮成男子入朝当官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臣有罪。” 我就知道陛下还急着这么一桩事,敢情我的事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了,弄得他极其不舒坦,所以找到个机会就要来讽刺讽刺,出出气。 夜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继续看奏折,过了一会,问道,“朕赐给你的白狐裘,怎么不见你用?” 我想想啊,怎么说才不会惹陛下生气。 “回陛下,白狐裘放在家里了,出来急,就忘了。” “是真忘了,还是不想用?” “臣是真的忘了。” 这个夜霖,哪里来的脾气,不就是白狐裘吗?我这用不用的,你这么关心干什么,可见这人还是没事找事。 “你最近倒是安分得很。” “多谢陛下夸奖。” 虽然我觉着他这话不是在夸我,可是我也只能装作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你要是这么一直安分下去,倒是好事。” 夜霖放下奏折,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我去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被夜霖的负面情绪给牵连了。 夜霖走到我跟前,停住了脚步,我虽然没抬头看,可是我能感觉到夜霖的目光在注视着我。 有那么一会,这屋里寂静无声。 终于夜霖又走开了。 我听到他说,“你不用跪了。” “谢陛下。” 站起来的时候,我腿都快麻了,不过好歹稳住身形了。 陛下啊,你就不能早点喊我起来吗,这天寒地冻的,虽然这屋里面暖和,可是跪上那么久,对膝盖也不好啊,我可不想这么年轻腿就出了毛病。 “何苦,你还想当官吗?” 嗯?他说什么?我一时愣住了。 “陛下,为何这么问?” 夜霖神色淡漠,面无波澜,只是接着问,“你还想当官吗?” 我要不要说实话呢? 可是说实话,会不会惹怒陛下呢? 纠结了好半天,我终于开口,“臣……” 还没等我说完,夜霖就打断了我的话。 “罢了,现在问这些也不合适,你还是继续当你的丞相好了。” 我真想哭。 陛下啊,您这是什么意思?你耍我是不是?这样不好玩,真的不好玩,这给了希望又把希望收回,对我而言是很残忍的事。 没办法,满肚子的苦水也只能积压砸心里了。 “谢陛下圣恩。” 我的苦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这些日子,朕一直在想着怎么处置你才好?” 完了,完了,这么快就要算账了,我的小命啊,我是保不住你了。 “要是你一死了之……” 为什么死亡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也没什么用处,相反的,会带来很多麻烦。” 那就是说我不用死了,朕真是个好消息。 “所以,朕决定还是留你一命。”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这一天了,太好了,我还可以好好活着,我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也不用去担心什么身后事了,因为我可以好好活着,我的人生还有大把时光,我还可以尽情玩乐,真的是太好了。 若不是怕御前失仪,我真想好好哭一场,以此来庆祝我的新生。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臣以后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让陛下失望。” 既然不用死了,我就是说些好听的话那也没什么,我心里高兴啊! “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陛下不知道臣这些日子有多担忧,生怕……” “看不出你哪里担忧,我看你过得挺自在的。” “那不是……呵呵……” 我看了夜霖一眼,他好像露出了笑意,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你的身份并不适合在朝廷待下去了。” 我心里一咯噔,不会把我贬到什么偏僻的鬼地方去吧? “这段时日,你还是先当着你的丞相好了,怎么安排,朕还要好好想想。” 暂且平安…… 夜霖说他还要好好想想,我认为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只不过现在不好说而已,他做事向来周全,不会说什么没打算的话。 真是复杂啊,看来我的处境还是不怎么样,不过,不用死那真是天大的好事,等着回去后和离飞说一声,离飞肯定会乐坏的。 “行了,你退下吧!” “臣遵旨。” 把我叫进宫来,难道就是想和我说我不会死吗?之后的那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就像是打哑谜似的,真是搞不懂啊。 “何苦!” “陛下有何吩咐?” 刚要离开,夜霖就把我叫住,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转过头,对我说了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好自为之。” 直到回府的时候,我都在想陛下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夜霖这人也是,说话总是这样,暗藏玄机,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何必吊人胃口,让人左思右想的。 正月初一,果然有好事发生,看,我就得到了我不用死的好消息了。 这可是大喜讯。 可惜啊,这么好的喜讯,我能分享的只有离飞一个人,还真有些遗憾啊! 不出我所料,我告知了离飞这个消息后,离飞比我还要高兴。 “太好了,小的就知道,就知道,主子不会有事的,主子这么好的人才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就快哭了。 “离飞,这是好事,你可别哭啊,要是让离秋看到了,肯定要问了。” 离飞赶紧擦擦了眼泪。 “我去给主子拿糕点来,主子多吃点,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着就快步走向厨房了。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到那个角落去哭了…… 第160章 一场错 “你是有心事吗?” 我下了一跳,果然不能小看眼睛看不见的人,这灵敏度比正常人还厉害呢! “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猜到我有心事?” “你真的有心事?” 云止那么一挑眉,似乎很是意外。 我一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被骗了。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最近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对我说,“你总是喜欢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还不是最近事太多了,我差点……” 我差点就要把我被皇帝陛下揭穿身份的事说了。 “差点什么?” 云止表现出了疑惑。 我琢磨着,这事还是不要告诉云止的好,找个别的事岔开就是。 “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丞相当得也不容易,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谨慎的,生怕得罪了什么人,前阵子出趟远门,还遇上了黑店,要不是我身边有离飞,肯定没命了。” “你遇到黑店了?” “可不就是,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还遇上黑店了,果然是时运不济。” “行走江湖,确实有诸多不便,这江湖险恶什么都存在,你还是少牵涉为好。” “我巴不得有多远离多远,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江湖上的人,何必拉我进来。” 云止突然沉默了,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云止就是江湖上的人,我要是这么说,那他岂不是……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他虽然是在对我笑,可是那笑容意味不明,仿佛是……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地方隐秘,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只能委屈你蒙上眼睛了。” “哦,这样啊,那没事,你在我身边就好。” 云止拿出一块黑布,小心为我蒙住眼睛,又轻声对我说,“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被蒙住了眼睛,真的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在那么一会,我都有些受不住了,正不知道云止是怎么样忍受住常年以往视野一片黑暗的,他真的是很不简单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到马车停下来了。 云止搀扶我下车。 他扶着我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惭愧得很。现在我们俩人都是看不见的,反而还要他来照顾我,人比人气死人,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因为看不见,所以走路的时候都比往常要慢很多,虽然云止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还是害怕,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没来由害怕。 好一会,等到我快受不住的时候,云止和我说,“到了。” 他揭开蒙住我眼睛的黑布。 重新获得光明的感觉真好。 “害怕吗?” 云止向我微笑。 “有一点。” 我四下打量,发现这就是个普通的房间,不过很是空荡,除了几把椅子,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云止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很是不解。 “等会你就知道了。” 云止指了指边上的一道小门,让我进去等待,不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来,更不要发出什么响动。 我更是不解了,“这是为何?” “你进去就是,稍候你就会明白的。” 虽然满心困惑,可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云止。 于是,我听他的话,去边上的小房间等待了。 这个小房间里面的摆设倒是多些,有张茶几,上面还放着几盘瓜果点心,边上还有一壶茶。 云止说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我干脆就坐下来安心享用茶点了。 没一会,外面突然有了动静。 “参见楼主。” 似乎好几个人异口同声。 接着我听到云止的声音,“不用多礼。” 云止怎么会说不用多礼呢,他又不是……我想到了什么,傻住了。 我放下手中糕点,小心凑到门边,希望听到更多的消息。 只听到他们一群人的谈话声。 “楼主,这次召集我们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有个任务需要你们去。” 的确是云止的声音,我没听错。 “楼主尽管吩咐,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找到神算天机。” 我呆住了,这怎么又扯到神算天机上了? “不知楼主是要这人活着还是……” “生死不论,一定把人给我带过来。” 这时候,有个女声说道,“想来楼主上次突然下令放弃刺杀那医药世家,想来也是和这神算有关了?” “原先本尊以为那神算不过是徒有虚名,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发现我身边的人,若是他真能通晓天机,那此人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属下明白了,只是那神算离开代州后,行踪飘忽不定,不知何处能找到他。” “不必担心,那人不久就会来宁城。” “楼主放心,神算要是来宁城,我等定当能将他找到。” 又是那个女声,“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楼主没有将那何苦当回事,又何必听他的,取笑那场刺杀呢?” 我快叫出声了,他们是在说我吗?我的话,神算,刺杀?难不成神算说对了,因为有我,所以那个任务才取消了? “若是不这样,怎么能把神算引到何苦这边来?直接杀了那就没意思了。” 这真的是云止说的话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无情?还是那只是在逢场作戏,不得已而为之的,云止其实并没有…… “之前楼主说要娶那个何苦,我都吓一跳,想来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云止淡淡回答,“当然不是真的。” “听说楼主连聘礼都下了?” “那怎么能说是聘礼,不过就是些寻常礼物而已。” “寻常礼物用得着那么大手笔?” “我们追乐楼也不缺这些。” “可不就是,金银珠宝,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我记得有很多还是从那梁国弄来的是吧。” “没错,那梁国宝贝倒是挺多的。” “对于何苦,要怎么处置呢?” 云止回答,“什么用都没有的人,用不着费那个心思去处置。” “还是楼主英明,堂堂丞相都不是楼主的对手。” “他算是什么丞相,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 “还不是夜霖那皇帝护着他,不然他能当上这个丞相吗?” “还是我们楼主魅力大,就是装瞎子都能把人迷住。” “痴心妄想,不过一个女子,有什么资格喜欢楼主。” “你这话什么意思,女子怎么了?” “哎呀,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何苦啊,女扮男装,还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呢,可是怎么能瞒住楼主。” …… 我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取笑,只能拼命忍耐。 这时候绝对不是什么闯出去的好时机,我没有武功没有计谋,斗不过他们的。 好一会,声音散去,那些人似乎都走了。 我又回到我的位置,开始喝茶,虽然我一个劲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冲动,可是拿着茶杯的手却是在微微发颤。 不久,云止推开门进来。 我没有看他。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放下茶杯,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绝对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有几个问题。” “你问。” “刚才你们在外面说得都是真的?” “真的。” 听到这个回答,虽然在我意料之中,可还是让我心生凄凉。 “你是追乐楼的楼主?” “是。” “你眼睛看得见?” “当然看得见。” 原来我这么傻,身边有个一直在骗我的人,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你为何要这样做?” “何苦,我和你说过,追乐楼的人追求的是乐趣,什么有趣就尝试什么,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我看着云止,他笑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俨然妖孽模样,我却被这人营造粗的假象个迷惑住了,我是有多愚蠢多无知多好骗啊…… 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你还能沉住气,真是让我意外。” “对追乐楼楼主而言,能有什么意外的事?” “你不生气?” “你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我生气。” “你把我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听刚才那些话?” “没错。” “你直接说不更好,何必多此一举?” “要是直接说了就没意思了,我还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呢?” 追乐楼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真是恶趣味。 “你会杀了我吗?” 他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我怎么舍得杀你。” 我冷笑一声。 “其实,知道这事的也不光只有我们追乐楼……”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人知道? 云止微微一笑。 “你不妨去问问你信任的皇帝陛下,他知道的可不少……” 我突然头脑空白了,夜霖?夜霖知道?他知道多少?为什么要瞒着我? 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不管事实如何,先离开这个地方要紧。 “既然你把我带来这个地方,那么你是不是让人送我回去。” “自然,你想回随时都可以回。” 听到这话,我还犹豫什么。 回来的时候,他倒是没让我蒙上眼睛,其实这来的时候也不需要让我蒙上眼睛的,反正我也记不住地方。 我一个人待在马车里,想着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我是不是要去问夜霖呢? 我和墨云止,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全都是错的,从开始到结束,全都是错的。 怪不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原来没懂的,只有我一人…… 第161章 不可信 回到丞相府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离飞离秋叫过来,让他们把墨云止送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找出来给送还回去。 我都不记得他送什么东西来了,反正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早就该发现的,那么贵重的东西,要是我脑子清醒点,查明那些物品的来历,也不至于…… 算了,事后无用功,多说无益。 我这一回来就来吩咐离秋离飞干这些,可是让他们吓一跳。 离飞离秋纳闷至极,想问些什么,可是我没等他们问出声,就催促他们赶紧去按我的吩咐办事。 他们两人不敢耽搁,领命去办事了。 离秋负责整理,离飞负责运送。 好在那个礼单还在,才不至于忙乱,所有物品清点妥当后,离飞就准备押送过去了。 “慢着!” 我喊住离飞。 “还有这个,也一并还回去。” 我拿出来的是梅花匕。 这把匕首我一直贴身戴在身上,一是为了防身,而是为了可以……如今,都成这样的局面了,要这把匕首还有什么用呢? “对了,除了这匕首,还有扇子,书房挂的画,以及箱子里的那副画,都给我还回去。” 离飞跟着我那么久,自然清楚我说的是指墨云止送我的东西。 离飞把那些东西全部找出来后,和那些要归还的物品放到一块。 临走的时候,又看了我一眼,“主子,这墨公子要是问起来……” 我一听就来气。 “什么墨公子,从今以后,你们见到就当不认识,就当没他这个人。” 看我说的很是认真,离飞满心疑惑,可是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想了想又说,“你路上小心点,别打坏了什么,那些东西,就是最便宜的,我们都赔不起,去的时候,一定要把每样东西都清点好,让他们检查仔细,省得除了什么乱子,人家赖到我们头上。”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把您交代的办好。” “行了,你去吧,早去早回。” 离飞听了立刻动身出发,去那玉衡斋送东西去了。 离秋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知道这时候什么都不该问,于是默默给我沏茶,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也是半晌都没开口,只想等离飞回来再谈论此事。 其实,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感觉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心头火气蹭蹭蹭向上涨,压抑至极,只能靠着喝茶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了,离飞才回来。 他只和我说了,东西都送到了,那玉衡斋的人都收了,也检查仔细了。 我点点头,随后又看了眼离飞,再看了眼离秋,叹气说道,“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和那个墨云止,以后都没什么关系了。此人心术不正,为人荒诞不经,谎话连篇,切莫再信,况且此人身处江湖,身份复杂极端危险,我们不应与其来往,就当是从来都不认识这人。” 我说了这话后,又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疑问,只是这事太过复杂,我不想多说,你们以后多加小心,一切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离飞和离秋相互看了看,纷纷回答,“全听主子吩咐。” 随机,我又摆出笑脸,对离秋说,“离秋,我饿了,你给我做糍粑吃好不好?” 离秋虽然对我这突然的变化而惊讶,可还是稳住心神,微笑回答,“主子,这吃多了可不利于消食,我给你做小米粥怎么样?” “小米粥太甜了,我不要,好离秋,我就想糍粑啦,你给我做好不好?” 我眨着眼睛看她,离飞被我这样子弄得无奈至极,只好答应了。 离秋走后,我问离飞,“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离飞小心翼翼打量着我的脸色,斟酌着开口,“主子,您是不是和那墨……和那位起了什么冲突?” “我能和他有什么冲突,不来招惹我就算不错了。” 说着,我烦闷起来。 “离飞,我和你说过,那个墨云止是追乐楼的人。” “小的记得。” “他不仅是追乐楼的人,还是追乐楼的楼主。” “什么?真是如此?” “我亲耳听见的,而且他都承认了。” 离飞大惊失色。 “这人到底意欲为何啊?” “追乐楼的,有几个是正常的?” 离飞不敢言语了。 “这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而且我还得知,他所谓的眼瞎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那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离飞慌张起来。 我不由得冷笑,“为了什么?追乐楼,追乐楼,顾名思义,他们那些人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乐趣而已,不过就是想找些好玩的事来消遣,想必他是现货则无聊发慌,正好我赶上了,所以就来作弄我了,我早该想到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瞎子!” “那他……简直太过无耻,竟然欺骗主子,主子放心,我这就去为你讨个公道去!” 说着,离飞就准备走人。 我急了,赶紧叫住他,“离飞,你回来。” “主子,你别拦着我。” 我没好气道,“我不拦着你的话,就要给你收尸了。” 离飞不服气道,“虽然小的武功比不上他,可是小的要是尽全力的话,未必不能伤到他。” “为了伤到他就要赔上你一条命?他不配!” “他知道主子的身份。” 我又叹气,劝慰离飞,“你去了先不说找不找得到人,就是找到人又怎样,何必为了那么一个人把自己搭上,再说了,我不过就是被他骗了而已,横竖也没什么损失,他顶多就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已。陛下也知道我的身份,陛下都放出话来会让我活着,那我就一定会活着,你不用担心。” “万一追乐楼的人到处宣扬主子的身份怎么办?”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好了,这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还有他们一个江湖组织得罪了朝廷,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想来他们也不会那么做。” “主子……你受委屈了。” 离飞望着我,一脸歉意。 “我能受什么委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这对我来说也未必是坏事,我还可以继续过我以前的日子,优哉游哉的,你说是不是?” “只要主子没事就好。” 晚上,离秋来给我送点心。 我那会正在看话本子,离秋放下点心后也没离开。 我瞧着不对劲,于是问离秋,“离秋,你可是有事要说?” 离秋一副十分扭捏的样子,又是挺不好意思的样子,嗫嚅着说,“奴婢就是想问问……那个……那个……主子您和那个人没……没发生什么吧?” 这话一问完,离秋脸就红了,立刻低下头,可是之后又迅速抬起头。 “我照顾主子这么多年,如今老爷夫人又不在了,主子身边就我这个一个女子,自然是我来问的,主子,你有没有和他……” 我看她这副样子,怎么不明白她想问什么,我那些话本子可不是白看的。 于是,我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离秋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又不得不摆出严肃的样子。 “我还没那么不知礼,怎么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当然不会做出那等事的。” 离秋听完我的话,放下心来。 “奴婢不是说主子……奴婢只是担心……主子没事就好。” 我拉住离秋的手,“离秋姐姐,我明白你问这些是关心我,你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我还没那么糊涂。” 离秋看着我,又小声问道,“主子,你是不是难过?” “难过?不过难过一会就好了,更多的是生气,我只是容忍不了那人竟敢欺骗我……离秋,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竟然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 “主子,您可千万别为了这人把自己贬低了,实是那人太过奸诈无赖。主子,您别跟那种人计较,他除了长得好点,还有什么啊,他哪里配得上我家主子,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早晚会有报应的。” 离秋衣服愤愤不平的样子,倒是把我逗乐了。 “我才不会跟那人计较,我只管当我官,其余的事都和我无关。” “就是就是,主子想开了就好。” “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哪里的话,为主子分忧,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也是我们不好,没早点发现那人的真面目,倒是让主子受委屈了。” “没有,我不委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喝能睡的,这点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拿起一块糕点就开始吃起来。 离秋笑了,“主子,慢点吃,别噎着,这糕点吃多了对伤胃,您可别贪食。” “我明白的。” “这晚上灯光暗,看书离远点,免得伤到眼睛。” “我知道,谢谢离秋姐姐。” “你啊,还是那么孩子气!” 离秋手手轻轻指了指我的额头,笑着摇摇头,然后就回去了。 我看着她里去的背影,突然心下悲凉。 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坚定相信的,其实都是假的,这比话本子上写得还要那么不可思议,原来真实生活里远比话本子的故事更匪夷所思。 都是不可信的。 第162章 雪天相遇 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一转眼,就到了初十了。 这几日的天气可真是不错,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雪,到现在才停的,可是很多人预测,照这样的趋势,估计还会继续下雪。 虽然下雪是好事,可是这雪下多了,可就不太好了…… 我闲着没事,就在院子里堆了个小雪人,不过就是没鼻子没眼的,看着似乎就是两个大雪团凑在一起的,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我可是满意得很。 “离飞,今日天不错,我们出门逛逛去。” “……主子,这要是下雪……” “下雪怕什么,又不是下雨,再说了,这雪中漫步可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这么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离飞的表情有些抽搐,可是看着我那么有兴致的样子,只好同意了,其实就是他不同意,他还是得乖乖跟我出去。 “你说,这路上的人怎么这么少?” “下雪天,街上的人自然比较少。” 我心血来潮对离飞说,“离飞,我们去郊外山上玩,好不好?” “主子,那是不是太远了?” “我们雇一辆马车就好了。” “都听主子的。” 为着这下雪天,我可是特意穿上了那件白狐裘,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不能为了件御赐的珍品就把自己冻着了,尽管那是御赐的…… “前几日都在家睡觉,拜拜荒废了大好时光,实在让我惭愧啊!” 离飞默默腹诽,还不是主子你懒得动弹不愿出门。 “窦非这些日子又不知道去哪了,难道这人眼里除了生意就没别的吗?” “王爷不是请你去王府做客吗?” 我摆摆手,“哎,你不知道,虽然说王府现在没有那些烦人的人了,可是你又不是不清楚,这老太君是个多么喜欢关心这婚姻大事的,这风清城八成是拉我过去当挡箭牌,我才不会上当呢!” “王爷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年纪上说,确实到了该议亲的时候。” 我点点头,“可不就是,想必老太君心里定是着急得很,我才不会这时候赶着去,要是这老太君热心过头,问起我的婚事来,那可有得说的。” “老太君也是关心您。” “我明白,真要是问起来,我都想不到什么好说法了,所以也只能避开不见了。” “等着主子辞官就好了。” “也只能等到那时候了。” 这马车挺颠簸的,这么摇晃来摇晃去的,我都犯困了。 “离飞,我先睡会,到地了,你再喊我。”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睡吧。” 说来也巧,我眯起眼没多久就真的睡过去了。 离飞看着自家主子沉沉睡去的样子,不由叹气,主子的心事……还是别说为好。 有这么一句话,天下之大,无巧不成书。 嗯,这算是一句话吗?算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我真的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山上,这么僻静的凉亭,我还能遇见皇帝陛下,有没有搞错啊! 我眼神还是很好的,虽然隔着那么些距离,可是我还是认出来,那就是皇帝陛下。 这一认出来,我就开始发愁,我是该去打招呼呢?还是悄悄溜走呢? “主子,您要上前去吗?” “你说,这么个距离,他能看见我吗?” “这个……属下不好说。” “那干脆我们就当没看见好了,走走,赶紧走。” 我一转身就开始催离飞走,可是离飞却拉住我,很是为难说道,“主子……晚了,陛下正看着您呢!” 我一回头,果然,夜霖的视线正往我这边瞄呢…… 想装作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我先是立刻向不远处的陛下作了个揖,然后整了整衣摆,就往陛下那方向走过去了。 这面圣,怎么都要注意下仪表,不能让他看笑话是不是? 到了夜霖跟前,我就开始行大礼,本来我都要跪下去了,还好夜霖免了我们行礼。 之后的局面就是,我和夜霖在亭子里面谈话,离飞和那些护卫们在外面守候。 “何苦,你怎么来这了?” “回陛下,我们是出门游玩凑巧路过的。” “这样的天,你还跑到这来?朕还以为你会缩在家里不出来呢!” 夜霖还笑了。 这绝对是嘲笑,绝对是。 我忍…… “这次你倒还记得……” 记得什么?我顺着夜霖的视线,只见他盯着我身上看,我身上不过就是比平常多了件白狐裘吗?难不成他是看白狐裘? “多谢陛下的赏赐。” “用不着谢,你注意身体别受寒了,我可不想看你三天两头的就来因病请假,朕还指望着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我什么时候三天两头的请病假了,总共不就那么一两……三四次吗? 我看着夜霖那一副打趣我的模样,我就很想发火。 我再忍…… “多谢陛下关心,臣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为陛下好好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好听话,谁不会说啊! “你别把自己整死了,就算不错了!” 那语气里面,颇有些无奈。 对不住了啊,我让你操心了。 “近来你过得如何?” 我本来还琢磨着我是不是没睡醒才会出现幻听,怎么听到有人问我好不好呢?一定是我听错了……可是,我面前不就是陛下一人吗?陛下是在问我过得好不好?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吗?天上是下红雪了吗? “多谢陛下关心,臣很好,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 只见夜霖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点点头,“看样子也是,你最近发福不少。” 发福,就是说我长胖了。 这是第几个说我胖了的? 有没有点眼力见啊,我不过就是衣服穿得多了点。哪里长胖了,要知道这白狐裘,毛茸茸的,是可以产生发胖的错觉的,可是这不代表我长胖了。 换做是其他人,我也许就反驳回去了,搞不好我还能让离飞把这人揍一顿,可是说这话的是陛下啊,我就是揍我自己都不能揍他。 我接着忍…… 可是我突然觉得伤心起来,别人说我胖就算了,陛下你怎么也这样,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个女子吧!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子说她长胖了呢? “哦,朕忘了你的身份了,我记得女子好像都是很忌讳其他人这么说的是不是?” 这看起来,他真的是无心的。 可是,他眼里的狡黠是很明显的。 夜霖,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这是存心戏弄我的,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好吧,我都不信我会这样。 我自然是不敢说陛下的坏话的,所以我只能呵呵笑过去。 “你应该很清楚,朕可是极度厌恶女子的。” 我当然清楚,这朝里面当官的,嗯,整个宁城就没有不清楚的,就是大街上卖糖葫芦的小商贩都清楚。 前些年,您都快有个断袖的名声了…… “是,臣清楚。” “朕能容忍你在朝廷,已经是底线了。”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其实吧,我觉得你能忍着不杀我,那才是您的底线。 这时候,我必须要保持低调再低调,来展现出陛下您说得都是对的我绝对会听从的态度,来让夜霖放心。 “所以你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些,尤其是与人来往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一个劲点头。 “不管是聂鸿还是风清城,就算是你和他们相熟,来往时也要保持些距离,明白吗?” 我猜想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尽量远离他们吧,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不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不会在意那些小事,可是我要重视起来。 我还猜想着,夜霖是不是为了防止我把他们带坏了,或者是怕勾搭上他们,所以才要让我远离他们的? 嗯……我是不是想多了? “臣遵命,臣以后会更加小心,少与人来往的。” 夜霖听了我的回复,这才满意起来。 我心中感叹。 …… 亭外守候的聂鸿和在王府里被老太君念叨亲事都快念叨困了的风清城,这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聂鸿没当回事。 风清城也没当回事,只是老太君很是关切,又开始从风寒扯起,接着又扯到了风清城的亲事上…… 幸好这侍卫们离得远,听不到我和夜霖的谈话,不然我可就惨了。不过,夜霖那么谨慎的人,能对我说这些就是料定了不会有人来偷听的。 早知道会遇见夜霖,我就不来这了,这么大半会,都是在听夜霖说教。恍惚间,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在家……爹爹也是经常说教的,但那时候还有娘亲在,所以爹爹说不了多久就会停住,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估计也没人敢打断夜霖的话了吧! “还有一事……这本该是你的私事,真不该多问的,可是朕可不希望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你入朝为官……你和追乐楼的那人还有来往吗?” 我一时静默无言。 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并不想提起那个人的事。 “怎么,很难回答?” 夜霖似乎生气了。 “不是……回陛下,臣已经和那人没有来往了,以后臣都不会再和他,和追乐楼有任何来往。” 这下子,倒是让夜霖惊讶了。 第163章 背后玄机 “是吗?” 本以为夜霖会继续问下去的,谁料到他就只是简简单单问了这么一句。 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臣给陛下添麻烦了。” “无妨,反正朕都习惯了。” 这个习惯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随便说一说而已,你当什么真啊,我给你添什么麻烦了?我一向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好吧,除了偶尔那么几次……但那也是别人找我的麻烦,我不过白白受牵连而已。 “何苦,要是难过,也不必忍着。” 夜霖能说这样的话,我有点感动了。 我立刻回答,“陛下不用多虑,臣好得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在意的,这么一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得好的。” 陛下没言语,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我看夜霖没说话,想了想,就继续往下说了。 “臣只是觉着自己挺笨的,那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臣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还相信他是……最后弄成这样,也是臣咎由自取,谁让臣信错了人?” “你涉世尚浅,对很多事都不了解,更何况对手又是那样的人,你被蒙骗住也不足奇怪。” 夜霖这是在安慰我吗? 等等,他说对手又是那样的人……他知道是什么人? “陛下,您知道他是谁?” 我问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哆嗦。 “你是说墨云止是吗?” 夜霖还知道他的名字?嗯,这可能是我之前说过的,不过我说没说过,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墨云止是追乐楼楼主,不过‘墨云止’这名字怕也是假的。” 果然,夜霖早就知晓此事了。 “原来陛下都知道。” 也是啊,有什么事可以瞒过陛下呢? 看着我愁苦的样子,夜霖有丝不忍心,“朕知道此事也没多久。” 我呆呆看着夜霖,只听见他说,“其实,朕很想告知你一声,可是这感情的事,本来外人就不好干涉,再者看你用情至深,朕怕说了你不相信又怕伤了你的心。” 其实,就算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相信他,有些事就算是亲眼看见的都可能是假的,更别说是听来的。 “墨云止真的是追乐楼楼主?” “没错。” 我一直心存侥幸,心底深处默默怀揣一丝期望,毕竟当日的事发生太过突然,虽然追乐楼做事本来就不符合常情,可是万一是假的呢?到头来,还是我自欺欺人了。 “请问陛下,您是如何发现我身边的墨云止就是追乐楼楼主呢?” “忻州的时候,我见过追乐楼楼主,那日他给我展示了一幅他的画作,俨然和你家书房的那副画一模一样,就是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你喜欢的人是……”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看到那副画的时候,表情很奇怪,我还以为他是欣赏那副画呢,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事。 “其实,他将这幅画送给你,也许就是为了让人发现的。” 我仔细想想,也许是有这么个可能,墨云止若是真的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让陛下看到那副画,看来他是有心为之。 “你们断了关系也好,追乐楼本就是匪徒之地,并不适合你。” 我要是早这样想,没准就不会和墨云止认识了,可惜,事与愿违啊! “这些日子,你还是多加小心,少要出门为好,依朕所知,既然追乐楼把话挑明了,你定当会遭遇不少麻烦。” “多谢陛下提醒,臣自当会多加防范的,只是,有一事……” “你说。” “追乐楼的人似乎都知道我是女子,他们会不会?” “都知道?你说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臣当日听到追乐楼很多人谈论起我的身份,想必他们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我还是老实跟陛下交代清楚好了。 夜霖听了我的话不由得皱眉。 “你说你听见……可是真听见了?” “不会错的,臣听得很清楚。” “只是听见而已,没看见吗?” “嗯……只是听见。” 夜霖突然笑了。 “若只是听见,也不见得真的有很多人知道。” 我困惑了。 “陛下,这是何意?” “朕虽然不知道那日真实情形如何,但是依着你的话,你去的地方是不是从头到尾只见到墨云止一人?”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除了出来的时候,多了个马夫,其余时间我还真的只就见到墨云止一人。 “的确如此。” “那就没错了。”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定是只有墨云止一人,你听到的那些所谓的声音怕都是那墨云止一人所发出的。” “这怎么可能?” “朕所得来的消息里面,关于追乐楼楼主的秘闻,其中之一就有此人善于口技,模仿声音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事我只有听闻过,还没真的经历过,可是一想起那日的情形,要是我陛下说的是真的,那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臣不明白,他表演这么一桩又是为何?” “无非就是换个方法让你知晓真相。” “那……这也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何必弄这么复杂,直接说就是了。 “又或者,他是有着戏弄你的意思,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这倒是有可能,他们那地方的人,思维方式和常人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来,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又把这事整个想了一遍,最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应该如此,他这么做,兴许也有吓唬你的想法。” 夜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招惹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本姑娘这第一朵桃花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这也太让我受打击了。 “陛下英明。” “何苦,除了揭穿你的身份,他还说了其他的事吗?” “嗯,他之前往我家送过一批珍宝,据说是以前梁国国库里的,不过臣都把那些送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了……” “那也没什么,你还回去也好。” 早知道,我就不还了,我要是把他们全部卖出去,指不定可以挣不少银子呢!傻啊我,怎么能还回去啊,就是卖上一件也是好的啊! 真是后悔啊! “还有,他说要找神算天机,说什么神算天机不就会来宁城。” “他跟你说了这些?” 我点点头,“是这么说的。” 夜霖思索了片刻,“那位神算来宁城应该是为了来拜访你的。” 拜访我,怎么可能,我又和他不熟……嗯,神算好像是有说要来我家拜访的,原来是真的啊…… 神算叫什么来着的?风和?对,就是凤和。 “之前神算说我帮过他的忙,臣猜测,应该是与追乐楼有关的,可是这追乐楼做什么决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算云……追乐楼楼主知道,也断不可能会因为我而放弃什么任务……所以,这一件件事联系到一起,臣真的想不明白啊!” “虚虚实实,环环绕绕,可是追乐楼最爱的把戏了,你想不明白也没什么,反正他们做事本来就与常规相悖。” 对此,我深表赞同。 “可是,臣在那件事里真的没做什么,这神算也犯不着感谢我。” “神算天机这个人,十分迷信自己的卦,不管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他一律都是信卦不信人。据说他就是因为他算卦才去找到自己未婚妻的,之前可是从未见过那女子,一见面也不管好不好就认准那人了,当时为此可是引出了一场风波。” 这么个迷信,怎么得了。 凭着一副卦,就能预测到自己的老婆是谁,这也太随意了吧。 我觉得他来这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臣对他那算卦没兴趣,臣只喜欢他的曲子。” “神算天机弹曲确实是天下一绝。” 这是真的,那个曲子,只有听过的人才能理解那乐曲的美妙。 “何苦……若是有一天你的身份泄露了,朕倒是可以为您安排个去处。” 夜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倒是很温和。 可是我一一听到他说“去处”,我就不淡定了。 我立马跪下。 “臣有错,请陛下责罚,臣恳请陛下看在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还望饶臣一命。” 夜霖不解,“你想哪去了?朕可没说要你的命。” 我可怜兮兮看着陛下,“陛下,不是说要给臣一个去处吗?这身份泄露了,臣所能想到的唯一去处,那不只有黄泉吗?” 夜霖一愣,立马大笑,“何苦啊,你可真会瞎想,朕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以后。” “那陛下说的去处是哪里?” “这个,等你身份瞒不住的时候再说。” 个人直觉,那所谓的去处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陛下,您真的不会要臣的命吗?” 我还得再问一遍,不然心里没底这晚上就会睡不好觉。 “朕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事戏弄你,既然说过留你的性命,朕就不会要你的命。” “陛下仁慈,臣定当会铭记陛下的大恩大德,为陛下龙首是瞻。” 本来想说马首是瞻的,可是不能说陛下是马,所以就换成龙了。 “你啊……” 夜霖很是无奈摇头。 “既然你也闲着无事,不如陪朕一起去办事好了。” “但凭陛下吩咐。” 看来今天是玩不成了,哎,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提前告辞离开才是,省得被拉去办事。 也不知道陛下要去办什么事? 第164章 苦差事 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果然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我忍不住叹气,向离飞抱怨道,“离飞,你说,陛下是不是吃错药了?” 离飞先是四处张望,看了又看,想到除了他应该没什么人会听到自家主子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啊,这在外面,就算没外人,您说话也要小心点才是。” “这不是只有你一人吗,不然我怎么敢说。” “可是再怎么样,您也不能这么说陛下……”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你说他好好的,非要过来挂灯笼,你说他不是吃错药了吗?这样的事,至于劳烦他那身份的操心吗?” 离飞想了想,虽然觉着我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还是为夜霖辩解道,“这兴许是陛下想与民同乐,感受下普通百姓的生活吧!” “感受什么,你看见他做什么了吗?这受苦的还不是你主子我。” 我不由叹气,也就离飞这么单纯的人才会想夜霖是想与民同乐,别说他有没有这个打算,就是你真的有,他也不至于去挂灯笼吧,还有就是……为什么到了最后是我要去挂灯笼。 哎,今日不该出门啊,要是不出门,也不会有现在的事…… 我不想承认,但是这一切……恐怕都归功于我多嘴惹的祸。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夜霖说要带我去办事,我就跟着他来了这么个地方,然后就看见很多灯笼,然后我就看到夜霖伸手去拿灯笼,而且看样子他似乎有亲自去挂灯笼的意向,接着,我就想我既然是夜霖忠心的臣子,为他分忧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自然到了该表现的时候。 于是我就说,这点小事怎么敢麻烦陛下,我来就行了,陛下不知道,我可喜欢挂灯笼了。 就是我因为说了这么一句话,才给我引来后面的这些麻烦。 夜霖那人不按常理啊,他竟然说,“既然你喜欢,那么就全交给你了,这些灯笼你都把它们挂上好了。” 那些灯笼可不止那么一盏两盏三盏的,起码有一百多盏,全都交给我一人了。 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可是…… 真恨啊,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么可以说自己喜欢挂灯笼呢?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越想越郁闷。 “离飞,我挂了多少盏了?” “回主子,您已经挂了三十七盏。” 我得罪夜霖了吗?让我去挂灯笼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许别人帮忙,你这不是存心使唤我吗?挂灯笼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挂完这一百多盏灯笼,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忙活半天我才挂完三十七盏,才三十七盏,还剩下好多盏等着我来挂呢! 离飞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心安慰我,“主子,你坚持住,不要担心,那些灯笼也就看着多,照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完成的。” 离飞苦于不能帮我,只能在一边给我鼓励支持。 离飞这话一听就是在哄我。 要不了多久?怎么可能!我看还早着呢! 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得罪夜霖了,我说错话了吗?不会吧,我不就是说了些公事吗,嗯,对,是公事。 我从头到尾也没说你夜霖什么坏话啊,你何必这么折腾我。 夜霖是嫌弃我不够倒霉是不是,加把火不算,还要来添油,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所以我今生来还债。 “离飞,你说陛下让我挂灯笼,等我挂完了,不会让我去点灯笼吧?” 我开始担忧了。 “这个……想必不会吧?” 离飞说是这么说,可是他语气是那么的犹疑,可见他也不确信夜霖会不会安排我去点灯。 “你说,我们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离飞没有回答,我知道他没有回答是不想说真话,以免伤了我的心。 我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几步就要挂一盏灯笼,好在灯笼不是在高处,不然我更要受罪了。 我心里烦闷至极,为了舒缓焦躁的情绪,我不得不找话和离飞聊天。 “离飞,你说,为什么要挂红灯笼?” “过年喜庆,当然要用红灯笼。” “都用红色不是很单调吗?最好是五颜六色的才好,红的蓝的青的紫的,到时候点上了,那才叫好看呢,你说是不是!” “还是主子明智。” 那是当然,可惜啊,我这么好的点子却没人愿意按我说得去做。 “陛下现在八成是在喝茶赏景呢,搞不好好在想着,何苦这人有没有好好干活啊,要不要找个人过去看看啊!” 我忍不住幻想夜霖此事的样子,全然没注意离飞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再变的,想笑又不敢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预言的能力,还是有说什么什么能成真的能力,我刚才随便说说的竟然成了现实了。 只见聂鸿正在往我这边走,他奉旨过来查看,说是陛下吩咐他来来看看丞相有没有好好干活。 聂鸿说那些话的时候,这表情可是很不自在的。 我差点把手上的那盏灯笼给毁了。 我硬生生挤出点笑容,说“多谢聂统领来传话,请您转告陛下,就说本相很好,本相一定竭尽全力完成陛下所嘱咐的任务。” 说到最后两个字,我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聂鸿倒是看着我笑了笑。 “何苦啊,谁让你乱说话的,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喜欢挂灯笼。” 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我很后悔,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时间倒不会过去,我除了认栽还能怎样。 我哪知道夜霖他竟然当真了,我随便说说的话,他还真的顺着这话往下说了,真是让我欲哭无泪。 “这都是你自找的麻烦。不过,也没什么,我问过了,一共是一百六十八盏灯笼,你速度快点,应该很快就能完成的。” 说完这些话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聂鸿还在小声嘀咕,“也不知陛下为何这样做?难不成是何苦闯祸了?陛下借此惩罚他?” 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闯祸啊,我真的很是安分守己,不就是出了一趟门,没成想遇见陛下,更没想到,还会来这里挂灯笼,我也想明白为什么会弄成现在的局面。 我有气无力地问离飞,“离飞,你轻功怎么样?” 离飞很是谦虚,回答道,“一般。” “那你能带我回家吗?” 不出所料,离飞非常干脆地说,“现在不行,主子您还是把这些活干完再说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 哎,反正我也没抱太大希望。 咬咬牙,继续干。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快走到头了,想着应该没多少灯笼了吧! 数了数,还剩下十六盏灯笼没挂,这么说来,嗯……一百六十八减去十六是多少来着,我算账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扒拉着手指算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个数字。 一百五十二。 我已经挂了一百五十二盏灯笼,好啊,坚持就是胜利,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说实话,要只是挂灯笼可能还没这么累,关键是我是顺着台阶挂灯笼的,把这么多层台阶走下来那时相当大的体力活啊。 走到最后,我身上都出汗了,这大冬天的我都累的出汗了,看来今晚回家的时候我要好好洗澡,不过,今晚能不能回家,这还不能确定。 本来我嫌热想把白狐裘给解下来的,可是离飞劝我不能不能解下来,说我本就出了一身汗,再被风这么一吹,肯定要得风寒的。我想想也是,总不能因为挂个灯笼就把自己弄出个风寒来,虽然热得难受,但为了自己的健康,还是再忍忍热好了。 一盏,两盏,三盏……十盏,十一盏……十五盏……十六盏……好了,大功告成。 看着下面那两排红灯笼,虽然不能说全部都是,但是这后面的可是我一步步亲手挂上的,突然之间,我就生出了一种自豪感,要是经过这里的人看到那些红灯笼,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地方也没什么人会来,所以我的劳动成果也没什么人可以欣赏。 真是遗憾啊! 山上的是一座庄园,当然是私人的……陛下私人的……除了一些打扫的人,还真的没什么人在。 怪不得这地方没什么人来,要是这里建的不是庄园是寺庙,光是这沿路的商贩就有不少了,更别说其他的人。 我在外稍歇息了会,喘了喘气,等着脸上的红色褪了后才动身去寻夜霖。 我可不想让也令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虽然我比现在更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可是我让不想让他看见。 上次是意外,这次不会有。 路上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夜霖说不定在笑话我呢,你看我白白干了这么大半天的活,而且还是没有薪水白干的,这么整人的好法子,被他用在我身上了,他可不乐坏了,当然,我这么想可能有点多虑了。 要是我等会说些好话,把夜霖哄高兴了,他会不会赏赐我什么珍宝,就是银子也好,这样我这忙活半天也值了啊…… 怎么说现在都是过年,是喜庆日子,夜霖又是皇帝,这时候没准会格外大方点,我要是用对了方法,别说银子,就是金子都是有可能的。 我似乎看到金灿灿的元宝在向我招手…… 这么想着,我又高兴起来…… 第165章 丢脸 “怎么,那一百六十八盏灯笼挂好了?” 夜霖看到我进入大堂,就问了我这么一句。 “回陛下,都好了。” “倒是挺慢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不过我面前的既然是皇帝陛下,那我也只能忍耐了。 慢你个鬼,有本事你自己去,我白给你干活,每个赏赐的不说,你还嫌弃我速度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这么辛辛苦苦的,没得个夸赞竟然还得了个抱怨,我这当的什么官啊! “都是臣的错。” “行了,你能有什么错,你能完成那些已经很好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错,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这个皇帝还要在你手底下混差事。 “何丞相也辛苦了,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好了。” “臣遵命。” 我没猜错,看来我今天是回不了家了。 想来离秋看我没回去又会担心的。 夜霖细细看了我好几眼,看得我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仪容上出现什么问题了,谁料到夜霖只是轻轻摆摆手,淡淡说了句,“朕看你也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正合我意。 我和离飞住进了一间上好的客房,还是套间,哎,到底是皇帝陛下,这住得地方就是好,比起我那丞相府,更是好得不得了。 我一进房间,就往榻上一趟,根本就不想起来。 “好累啊!” 离飞只是笑笑,“主子还从没这么辛苦过,自然是累的。” 我趴起身,对离飞说,“早知道,我应该好好习武,要是武功练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累了。” “幸好主子没习武,不然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离飞这人怎么也学起打趣我了? “我哪有闯祸,我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吗?我可是什么都没干……离飞,我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来好了。” 离飞很是纠结看着我,“主子,这里既然是陛下的地方,您还是……不要总是想着吃的好,要是陛下知道了,准要笑你了。” 是啊,我都忘了,我这是在夜霖的地盘呢,还是低调一点好。 “你说的也对,那你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离飞给我倒了杯热茶。 我喝着茶,问离飞,“离飞,我们今天不回去,离秋会担心吧?” “主子放心,我出门的时候和姐姐打过招呼的,若是天黑前没回来就是有要是去办,姐姐会明白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 “主子,你要洗漱吗?我给你去烧热水。” “也好,你去吧,我这一身汗难受得很,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衣服可以给我换。” “陛下刚刚派人送来了一套衣服。” “这就好。” 夜霖那人还算不错,还知道给我送来一套衣服,要是再给我送些银子金子的就好了。 待在这里很无聊啊,尤其还有个皇帝在这里,让我很有心理压力啊。 可惜,没有带上话本子,没什么消遣的可真是无趣。 我这么想东想西的,就听到离飞喊我了。 “主子,准备好了,您放心洗,我就在门外给您守着,保证谁都不会来打扰您。” 接着,当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我立刻就把衣服给解下,开心迎向木桶,开始我悠哉的泡澡享受了。 还是泡澡舒服啊,要是有花瓣就好了。不对,哪有男人用花瓣洗澡的,这不是存心惹人怀疑吗?这个念头还是不能要。 我是真的累着了,腰酸背疼的,尤其是腿上发麻,我有预感,明天起床后,八成走路都有些困难。没办法,谁让我平时动弹少,身体虚弱呢! 本来我是洗完澡后,换上衣服,然后去榻上睡一会,什么时候陛下有吩咐了,我再去,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我眼皮子一个劲犯困,想要出来的,可是又懒得动的,因为真的很舒服啊。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我就进入睡梦了…… 离飞在屋外等了半天都不见自家主子喊他,不禁担忧起来,可是主子这时候在洗澡,他又不好进去,于是心里犯难起来。 离飞等着花都快谢了,依然没听到主子的吩咐,他很是疑惑,该不会,主子睡着了吧?要是睡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家主子有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习惯,那就是泡澡的时候会睡着。 这个习惯持续好多年了,所以每次主子要泡澡的时候,都是离秋在边上看着的,就是为了防止主子睡过去。 这次一时大意,没想到这上面去,离飞很是懊悔。 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这离秋也不在啊。 离飞试着喊了几声,没听到回应,于是越加确信自家主子是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熟。 要是主子是男的,他也没什么顾虑了,可惜主子偏偏是个女子,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进去,可要是不进去,这万一主子着凉了可怎么办? 左右犯难之际,离飞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只是在心里默默期望主子赶紧醒过来…… 可是离飞没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夜霖看着窗外,天渐渐变黑,夜晚快要来临。 “聂鸿!” “属下在。” 聂鸿听到陛下的呼喊赶忙上前来,只听到陛下轻声吩咐了他几句话。 聂鸿会意。 “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办好。” 说着就下去做事了。 夜霖这时候又想到了一人,心里面产生了一些歉意,对于之前……他的态度好像不好,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多想…… 随即,夜霖又摇摇头,小声念叨,“算了,他哪里会想到这里,指不定心里怎么怪我呢!哎,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 明明年纪都不小了,可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格外让人忧心,但愿晚上的安排可以让那人高兴点。 想到这里,他又决定,还不如现在就去找他,万一他犯困睡着了,那些安排可就白费了。 皇帝陛下驾到的时候,离飞吓得魂都快没了,生怕主子的身份被揭穿,可是又即使想到,陛下是知道主子真实身份的,这才安心下来。 “参见陛下。” “免礼,何苦在里面吗?” 离飞的脸都有些抽搐了,可是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回陛下,我家主子在里面洗浴。” 这个意思夜霖明白,何苦怎么都是个女子,她既然在里面洗澡,自己是不方便进去的。 “等你家主子洗好了,让他过来。” “是,属下遵命。” 夜霖眼尖,看到离飞的表情不自在,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 夜里你心中疑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何苦不在里面?” “不是,主子当然在里面……” 离飞想着这话怎么都不好说啊,可是反正陛下都知道,他要是说了,没准陛下能想个办法呢! 这样想着,他干脆打定主意,将实情告知陛下。 “回陛下的话,我家主子已经洗了很久了,一直没动静,属下猜测……主子怕是睡着了!” 离飞说完这话,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他是真的不想这么说啊。 夜霖听了离飞的解释,一愣,又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何苦竟然睡着了,有趣有趣……” 可是夜霖笑完后,又觉着不对劲了,这何苦既然睡着了,那就要有人进去把他给叫醒才是,可是何苦是个女子啊,而这外面的都是男人…… 纵然离飞是何苦家的家仆,感情深厚,他也是男人啊,他进去也不好。 可是这庄园里面也没有女子啊。 夜霖思索片刻,迅速做了个决定。 他亲自进去,与其让别人进去还不如自己进去。 于是,吩咐身边的侍卫,“你们在门外等候。” 接着,又对离飞说,“离飞,你跟朕进去。” 离飞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会这么做,都快傻了,可是皇帝吩咐他岂敢不从,只能推开门,领着陛下进去了。 “你家主子呢?” 离飞硬着头皮回答,“在左边的偏房里。” 夜霖立刻走到左偏房。 来到偏房,果见房内放置一浴桶,何苦正趴在边缘熟睡。 她的长发都盘起来了,只有那么几缕又发垂下来,夜霖看得面色一红,他转过身,气运丹田,大声喊道,“何苦!” 我立马惊醒了。 醒来后,就见到夜霖背对着我站着。 哦,陛下来了啊,我还以为是谁呢,陛下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我伸了个懒腰,然后意识到…… 我还在浴桶里。 我没穿衣服。 我是个女子。 但是夜霖出现在我面前…… 天啊,我都想尖叫了,但我反应快,立刻捂住嘴,没让自己叫出来。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也是为了不让那些侍卫们以为陛下除了什么危机状况,到时候引来一群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我必须要保持冷静。 “陛……陛下。” 我开始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夜霖听到我的我的回答,知道我醒过来了,只说了一句话,“衣服穿好了就赶紧出来。” 说着就出去了。 我看着夜霖出去了,也没人能看见我,立刻从浴桶里出来,快速拿棉帕擦了一遍身上的水,也不管水擦没擦干,就套上衣服出来了,连裹胸都忘了,还很干脆地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出来了。 我一出来,就看见夜霖坐在桌边,离飞在边上小心站着。 我头都痛了,赶紧告罪。 “陛下恕罪,臣有错,臣有错。” 离飞趁机瞥了我一眼,这一看,他脸色都快白了,拼命和我使眼色。 我出来匆忙,没仔细打点,我知道自己肯定很狼狈,不过这时候我也顾忌不了这么多,那些眼色我就当看不见。 我现在想的是,这次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第166章 重点不是这 “不知陛下来访,臣实在是……” “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 你当我耐烦讲这些啊,还不是没办法,陛下大约是有催眠的能力吧,不然怎么每次遇到陛下的时候,我都在打瞌睡,上朝也是,这刚才……也是…… “何苦啊,你可真不是寻常人,到哪里都能睡得着。” 那是,小爷我适应力强着呢,不管什么地方我都能睡得着,不对,夜霖他这不是夸我,这是在讽刺我…… “臣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仔细想想,我对夜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类话了,我真的犯过这么多的错吗? “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还这么大意,要是让其他人发现了,你可想过后果?” 我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这么凶吗?我是累了才这么一时大意睡过去的,我不是没想那么多嘛。 可是我不能说这些话,只能乖乖听训。 “这旁边就有屏风,你怎么就不知道用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还想着把屏风拉过来了,可是洗着洗着就忘了。 “臣知错了,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知不知道……” 夜霖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何苦湿漉漉的头发,衣服上还有水渍,开始懊悔起来,可是面上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敢表现出来。 “你还是把你身上好好整理下,收拾好了再出来。” 夜霖说完此话立即起身。 “臣遵命,恭送陛下。” 夜霖脚步微怔,但只是停顿里一会就继续往外走了。 等着夜霖一走,我立刻就让离飞关门,等着离飞一关门,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离飞担心我着凉。 “主子,您的衣服都湿了,要不换一换?” “换什么,左右都湿了,再说,也没多余的干净衣裳给我换了。” 我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离飞拿过方厚帕子细细给我擦拭湿了的头发。 “主子,您出来也不用这么急,总要把水都擦干了再出来,这样下去万一受寒了怎么办?” 我不在意地说道,“我哪有这么娇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有事的。“ 离飞叹气。 “属下指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疑惑不解,“那重点是什么?” “主子,你不该这样衣衫不整地出来,更不该让陛下看见。” “我也不想,可是那不是着急出来吗?自然没有注意那么多。” 离飞放下帕子,拿起梳子给我梳头。 “主子,您别忘了,您可是女子啊!” 我没有吭声。 “要是姐姐知道这事,准得把我打死。”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接着,我又想起来,我该说的不是这些啊。 “离飞,我问你,陛下怎么进来了,你没跟他说我在洗澡吗?” 离飞神色慌张,“我说了,可是您都洗了那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我想着,主子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我睡着了,你喊我就是。” “您睡熟了,我哪喊得醒?” 嗯……我的错。 “那你怎么让陛下进来了?” 离飞很是无辜地说,“我就是这么一说,我总不能让您一直待在里面啊,我告知陛下是希望陛下能想个办法,要是能找个女子来帮忙就好了,谁知道陛下会亲自进来啊!” 我感叹一声,“这的确不怪你,陛下要是真的找女子来那还麻烦了。” 离飞迷茫问道,“主子为何这样说?” “你想啊,男子洗澡,自家小厮不进去,还要找个女子进来,别人看到了能不觉得奇怪吗?一旦奇怪了就会怀疑,陛下身边的侍卫可是很精明的。” 离飞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是属下考虑不周。” “哎,都是我不好,不该睡着的,这在外面还这么大意,也是我疏忽了。” “好在陛下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不然这后面还真没法收场。”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给拿腰带给我,我等会还得去见陛下。” 离飞立刻去拿腰带。 我系腰带的时候,离飞突然冒出了一句,“主子,陛下是不是喜欢上您了?” 我被他这话吓得腰带都掉到地上去了。 “离飞,吓人也不能这么吓,把我吓出病来了辛苦的可是你。” 离飞一本正经回答,“主子,属下没有吓您。” “你那话不就是在吓我?” “可是,属下觉着,陛下是喜欢上主子了。” “行,打住,这话你说一次就可以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命,要是传到陛下耳里去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这样才能解释陛下的态度啊!您想啊,您女扮男装,这么大的罪,陛下都没有惩罚您,还让你继续当丞相,可不就是因为在乎您吗?还有,陛下时常提醒你与人来往注意分寸,就是因为陛下不想让你和其他男人有过多接触,可是陛下对您可从没说什么要你远离之类的话,就是说陛下还是喜欢和您亲近的……” 我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离飞,“离飞,你是不是被外面冷风吹糊涂了,怎么有这个想法,你认为这可能吗?众所周知,陛下讨厌女子,整个宁城连街上的的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你难道不知道?” “大概是陛下毕竟是天子,放不下面子说实话,只能这么间接表示了。” 离飞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于是越说越来劲。 “这叫什么间接表示,你那里看出来他是在表示啊?” “主子,你不懂,男人对于喜欢的女子,总是会犹豫自己该怎么做才好,陛下这样我看就是因为喜欢主子啊。” 离飞说着说着,都开始兴奋了。 “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离飞挠挠头,“还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都没有喜欢的人,你就来猜测,这也没什么可信度啊。” 离飞还在辩解,“主子,你要相信我,对于这件事,我可是很肯定的,我直觉告诉我,一定是这样的。” 我笑了,“巧了,我的直觉也告诉我,实情绝对不是这样的,你绝对是想多了。” 离飞有丝失落,“主子是不相信陛下喜欢您吗?” “这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我弄了好一会,终于把身上的衣服给整理好了。 “离飞,你自己想,要真的是这样,陛下还会让我一个人去挂什么灯笼吗?” “只是挂灯笼,又不是让主子干什么坏事,有必要这么……” 我狠狠瞪了离飞一眼,离飞不敢往下说了。 “放着手底下那么多人不去使唤,非要来使唤我,这叫哪门子喜欢?” 没想到,我家离飞竟然想法这么单纯,居然以为……哎,看来离飞的想法越来越向八卦靠近了。 “离飞,你真的想多了,陛下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我,我跟他之间可是有过节的……他可是皇帝,他喜欢谁不喜欢谁,跟我们没关心,你就别操心这事了。” 那可是相当大的过节。 “主子,您要有信心。” 我说了这么半天,离飞还是那么死脑筋,算了,不管他怎么想了,他当回事没关系,我不当回事就行了。 确实,夜霖很照顾我,以前他不知道我是女子的时候,也是很照顾我的,对我也是很宽容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我上朝的时候总是打瞌睡,夜霖看见了不也是没怎么罚我吗?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对我很宽和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觉着我是烂泥翻不上墙,管不了干脆就不管了,反正这朝里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虽然没什么政绩但好歹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就是知道了我女子的身份,他那么厌恶女子的人竟然能容忍我继续在朝里待着,也不过是不想有太多变故,既然也没影响什么,那还不如一切照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于是,就一直持续到现在了。 不过我一个女子毕竟很多是都要避讳一点顾忌一点,不能随意,所以,这事事都要小心谨慎,才不会出差错,夜霖就是深知这一点,才要时不时提醒我,免得我犯糊涂闯下什么大祸,连累了朝廷就不好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和夜霖还有那么一桩旧恩怨,他没来算账,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更不要说其他的,我能留有现在一条命,我就很满足了,至于那些不相干的,我才不愿意去想。 人的一生那么短暂,喜欢与不喜欢,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有什么可相信的,真要是沾上这么个玩意,那可不一定是事,我前面的教训已经证明了,我可以不想再沦陷一次。再说了,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有什么可值得相信的,不过是离飞瞎想瞎说的。 也不知道离飞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夜霖不就是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嗯,虽然我身上被他看见了,不过有浴桶挡着,他应该没看见多少吧……还好还好,我现在对外身份还是男人,不然我这名声可就毁在夜霖身上了。 等等,夜霖明知道我是女子,却还要进来,他是个什么意思啊? 他为什么要进来啊? 他不是厌恶女子的吗,我洗澡他进来干什么? 第167章 赏景 我跟在夜霖身后,心里面不断念叨着,果然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尤其是那些王侯子弟富贵人家的,更是有闲情逸致,更何况我前面的还是皇帝陛下。 真是服了他了,大冷天的还要来看灯笼。 你说灯笼有什么稀奇的,你一个当皇帝的,难道没见过灯笼长什么样?好歹你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不是,怎么着都该有点见识吧,就是金玉制成的灯笼你都是见过的,何必要专门来看这纸糊的红灯笼。 你自己想看就看,把我拉过来干什么。尤其这天啊,一入夜就格外冷,外面又黑又冷的,我只想缩在被窝里睡懒觉哪里都不想去,真不想受这冷风吹。 夜霖啊夜霖,就算你不能体谅我是你的下属,你也体谅一下我这个小女子好吧,怎么就这么不通人情呢! 这么想着我都犯困了,不由打了个哈欠。 我就奇了怪了,他明明走在我前面,脑后又没眼睛的,怎么就能清楚我打哈欠? “怎么,何丞相还没睡够?” 陛下,你不懂,这冬天的时候是很容易让人犯困的,你看动物都有冬眠呢,更别说人了。 “臣失礼了,让陛下见笑了。” 我估计没那个人敢在陛下边上打哈欠的,也没哪个人能像我一样,打哈欠还能淡淡地对陛下说一声“失礼了”,要是换做是其他人,肯定吓得直哆嗦立即磕头认罪的。不过,我可不是其他人,你想啊,我连上朝的时候都敢打瞌睡,一个哈欠比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连打瞌睡都忍不住,更别提哈欠。 没什么可担心,反正陛下大概都习惯我这样了。 我猜得一点都没错,夜霖听了我的话,并没表现出什么怒意,看来他没怎么在意。 其实看看周围的人的表情就知道,因为他们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对于他们这些经常跟在皇帝身边的人而言,我这犯困的毛病早就是人尽皆知了,陛下对我的容忍也是人尽皆知的。何丞相在朝上打瞌睡,陛下都没说什么,这一个哈欠,陛下更不会说什么了。既然陛下都不说什么了,他们这些人哪敢说什么。 “你啊,什么时候能不犯困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疑惑,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找到答案。 “都是臣的错,请陛下责罚。” “朕要是因为这事罚你,你现在早就没命了。” 这意思就是,他是不会罚我的。 意料之中,我就知道,夜霖这人不会跟我计较什么瞌睡哈欠的事。 “多谢陛下仁慈。” 看吧,我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 “你这毛病也该改改了,不然史书上就要记载一个瞌睡丞相了。” 夜霖显然是笑了。 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虽然是晚上,可是借着烛光,我能看到聂鸿的嘴角竟然上扬,显然他是想笑不敢笑,那些侍卫们好脸上好像也有些笑意。 我又看了眼我后边的离飞,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那微微哆嗦的样子,可见这人也是在笑。 哎,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事有什么值得笑的,陛下不就是说了一句“瞌睡丞相”吗?聂鸿和侍卫们笑就罢了,他们是皇帝的人,自然是向着皇帝的,但是离飞就不应该了,他可是可是我自家的人,不向着我这个一家之主,怎么还跟着其他人一起取笑呢?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我才不管什么瞌睡丞相什么其它丞相的,等我辞官了,我就隐姓埋名离开宁城生活,那什么丞相司马的通通与我无关。名声这东西不能当饭吃,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太过于在意也没用,是非功过留个以后人评说去吧。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房间,外面很冷啊,虽然这白狐裘暖和,但是我这脸又不能放进白狐裘里挡风,这一阵阵的西北风,我这脸可是受苦了。 不就是红灯笼吗?说不定这风大,还熄灭了不少呢,这个亮那个不亮的,哪有什么意思。 本来我心里面是这么想的,可是等我看到那些灯笼的时候,我开始惊讶了。 你别说,还真的……挺好看的。 两排都是红灯笼,一路延伸下去,倒像是两条发光的丝带。 这寂静的山群中多了这么一道风景,还别有趣味。 而且,这能看得清楚的那一大片红灯笼可是我挂上的哦!我是不是很厉害,真是佩服我自己。 这么一看,这么一想,我高兴起来。 夜霖侧过头,看到何苦脸上的笑容,心中一喜,想着自己命人去点亮这些灯笼还真的行得通。 若是明眼人此时看到了陛下的表情,一定会感到很是稀奇,因为陛下竟然对着何丞相笑,不知情的,还以为是…… 还好,没人去注意。 我自顾自看灯笼,其实简简单单的灯笼要是利用妥当,也会成为亮丽的风景,再配上那么丝火光,更是引人注目,论起好看来,比起那些金玉什么的也不差到哪里。 这大约就是平凡中的意外收获。 “如此景色,要是有更多人欣赏就好了。” 我就这么想想,竟然不自觉说出来了,这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是一般人想来就来的地方,就是为了安全着想,也不能让更多人来啊。 “确实,这地方的确有些冷清了。” 这话听不出喜怒。 我斟酌着言辞,“要是人多了,这吵闹就多了,到时候杂七杂八的,倒是把这景色给遮住了,依臣所见,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何丞相不喜欢热闹?” “倒也不是……只是……” 我怎么说才好呢? “这热闹有热闹的好处,清静也有清静的好处,像这样的清幽雅静的地方,看着这些灯笼那是风景,可人要是多了,那就不好看了。相反的,那是市井之地,繁华街巷,要是少了人,只有灯笼,那也没什么意思。” 夜霖听着这番言论,也还算有些道理,于是说道,“这两者要是只能选一个,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又为难人了不是? 说哪一个都不好,想了想,我说,“两者各有特色,臣实在是不好比较。” “这有何难,过几日就是花灯佳节,这街上灯会想来定是热闹非凡,去那看看,不就可以好好和这地方比较了吗?” 这什么个情况?夜霖该不会这花灯节也想出宫逛吧! “陛下要去看灯会?” “自然。” 怕什么来什么,还让不让我愉快玩耍了? “陛下,灯会之际,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怕是会冲撞陛下,陛下还是……” 我想劝陛下回宫的,因为这他之前说得话,他花灯节要是出宫了,那我搞不好还是要陪同的,我可不想跟在皇帝后面…… “无妨,这灯会上游人多是戴面具的,没人会认出来,去了也不妨事。” 你会不会被人能认出来,我不关心,只是我不想你来破坏我游玩的兴致。 “可是,陛下身份尊贵……” 我还想再劝,可是夜霖很坚决说道,“就这样决定了,花灯节,你跟着朕一起去灯会。” 我都欲哭无泪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好好的日子我还得跟在你后面伺候你,陛下,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见我啊!非要把我带上干什么,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喜欢凑热闹的表弟吧?只要说一声,都不用你陛下亲自下令,他一定会很乐意跟着陛下你的,何必要拉我过去受罪。 哎…… 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了,陛下看了我一眼,就准备回去了。 我都快乐坏了,因为我终于可以回房间睡觉了。 “冬日化雪时最冷,你多当心,别着凉了。” “臣定当会注意,多谢陛下。” 夜霖突然皱起眉来,叹声气就直接走了。 陛下这是生气了吗?他生个哪门子的气啊! 回房间后,我才觉着舒适起来。 我在炭炉边烘手的时候,跟离飞说起花灯节要陪陛下去灯会的事,说完后就听到离飞道,“属下现在是越加确信陛下是真的喜欢主子。” 又来了,这个离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脑筋了? “你有看出什么来了?” “要是不喜欢,怎么会邀请主子陪着一起去赏灯会?” 我眉一挑,“我说你怎么听的,什么叫邀请,这叫邀请吗?” “这可不就是邀请,不然陛下怎么好端端说让主子跟着去。” “皇帝出门身边带上丞相,这事很正常。” “可是陛下明知道主子是女子,还让主子一起,这不是说明陛下对主子有意吗?” 我跟离飞解释不清了。 “真要是想找个人跟着,王爷才是合适的人选啊!” 可不就是。 对了,我可以把这事跟风清城透个底,依着他的性子,要是知道夜霖出宫了,肯定会来跟着的,他要是来了,夜霖就算不喜也不会赶人的。到时候,我再找个借口趁机溜出去,自己去好好玩。要是夜霖问起来,我可以说是因为人太多,又都戴着面具认错了人,一时不察走散了,夜霖就算不相信那也没办法,就算责怪我,我也能接受,这样好歹能换来我可以在灯会上自由游玩。 嗯,这办法靠谱,过几天我就去找风清城去。 看来我还是很聪明的,可以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离飞看到我一人在那傻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主子听进去了,也高兴起来了,浑然不知自家主子想的与他所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第168章 商量 “何苦啊,你可算来了。” 看着风清城那么热情的样子,我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呵呵,我看今日正好有空,就想来看望下老太君。” 风清城笑眯眯凑到我跟前说,“何苦,来得真是时候,我祖母外出拜菩萨去了,所以这王府里就剩我一人了。” 何止你一人,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仆役吗? “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 于是,我就跟着风清城进了王府。 “你不知道,最近我可是无聊死了,祖母天天在我跟前念叨着这家那家的闺秀千金的,我都快烦死了。” 我心里偷笑,谁让你到现在还不成亲的,老人家想抱曾孙了,可不就指望着你早点成家吗,不催你才怪。 “难为你下雪天还特意来。” 谁让这天怪模怪样的,走到半路上就开始下雪,正巧离王府挺近的,所以就来了,正好可以跟风清城商量商量夜霖去灯会的事。 我真的只是顺道,我可没说我是特意来的,风清城要这么误会的,我可没赞同哦。 “只不过下雪而已,又不碍事。” 幸好不是下雨。 “你来了,我正好有个可以说话的了。对了,我之前给你下了那么多帖子,你怎么都推辞了。” 我装出副歉意的表情,对风清城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本来出门就不多,这到人家去拜访更是少,尤其是冬天的,我怕冷,这才推辞了。” 风清城很是了然地点点头,“我想也是,你这个性子一向如此,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你知道还下什么帖子,这不是白忙活吗? “王爷这年过得如何?” 风清城一说起这事就开始叹气。 “何苦,你不知道,这年我是过得分外忧心啊!” “怎么,老太君催婚?” “是啊,也不知道祖母是听到什么人在跟前乱说,这些天每次看见我的时候,都要拉着我说这家的说那家的,我根本就没办法招架,想躲都躲不了,幸好祖母外出上香了没让我跟着,不然我还得继续被说道……本来还想着去皇帝表哥那里避一避的,不过表哥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见不到他人……这不,我就只能在府里待着了。” 我乐了,“哎,还不是因为王爷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至今未娶妻的,而且年纪还不小了,你的亲事可不就招人惦念吗?” 风清城没好气看了我一眼,“行了,知道我又麻烦事,还来打趣我,看在兄弟我有难的份上,你怎么也帮我出个主意啊!” “你自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干涉,况且这还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就更不好插手了。” 看着风清城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又火上浇油说了一句,“我看你祖母这次去拜菩萨肯定是给你求姻缘了,搞不好还会去算一卦,算算你什么时候能成亲。” 风清城又好气又好笑,“你啊你,是嫌我现在不够烦是吧!” 我眯着眼,但笑不语。 “我宁愿去牢里面审犯人,也不想去结什么亲事,要不,我把那些姑娘介绍给你吧,虽然你是个断袖,但是正好可以掩盖你的……“ “我说我是断袖你还真信啊!” 我很是镇定。 “你不是?” 风清城不懂了。 “当然不是。” “那你……” “还不是随口说说的,你们当真干什么?” “那……那个墨云止……” “一场误会。”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风清城盯了我好一会,可是看着我淡定的样子,半是怀疑半是相信的,犹豫着不敢确定。 “我分明看得清楚,你都说……” “这事说来复杂,但是真相绝不是你想所想的那样,我和那人没关系,真的只是个误会。” “误会?” 风清城还是有些怀疑。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实话跟你说,那日你见到的那人其实是个女子伪装的,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这才有了后来的场景……谁让你非要跟踪我的。” “女子?” “嗯,只不过都是一场骗局,和追乐楼有关的……你还要问吗?” 风清城立马摇头。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成了断袖呢?不过,也是委屈你了,何苦。” “没什么。” “我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长得比我好看的男人,要是女子,那就不奇怪了……” 没想到风清城还这么的……算了,我还是不要说出真相的好。 “这事你可别乱传,不然我可就危险了。” “你放心,我绝对会保密……嗯,表哥是不是知道了?” “陛下知道的可是最多的。” 这是真的,对于这事,他是最知情的。 “原来如此……” 我想着是时候说正事了,免得他又说起什么其它的事。 “对了,你花灯节晚上可有安排?” “没安排,不过就是陪祖母一起用膳和聊天。” “那就好,你可知道,陛下要去看灯会?” “什么?” 这个反应足以证明,灯会的事,风清城是被夜霖瞒着的。 “可是真的?” “我可是听陛下亲口说的,哎,我还要去陪同呢!” 说着我就摆出张愁苦的脸。 “你该不会是不想去吧?” “不是不想去,是不想跟着陛下一起,我怕我随意惯了,要是御前失仪就不好了,所以啊,就想来问你可愿意去?” “当然愿意。” 意料之中,我猜对了。 “那就好,有你跟在陛下身边,我就可以溜走了。” “只是,表哥既然没说,怕是……” 我挥挥手,“别担心,我早就想好了,你到时候只要装作是偶然遇见的就是,要是你想跟着,陛下难道会赶你走不成?” “这方法倒是可行,可是,那日游玩的人大多都会戴上面具,我又怎么找到你们?” “简单。我跟你说啊,我会戴着一副白色面具,上面隐约有竹叶的图案,再穿一身青色衣服,还会披上白狐裘。怎么样,好认吧?” “我看可以。”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一定要记得啊,我可就指望你能帮我了!” “这事简单,你就等着瞧好了。” 不虚此行,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老太君回府后,我又照例问候了下,陪着说了几句话,我就告辞离开了。 出府的时候,离飞来接我。 我跟风清城商量的灯会的事,我可不想让离飞知道。 “主子,您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我一脸的笑意让离飞很是疑惑。 当然高兴,灯会的麻烦解决了,我能不高兴吗? “哦,也没什么,只是听风清城说他最近因为婚事老太君一个劲催他呢,看他那么担忧抑郁的样子,就觉得挺好笑的。” 离飞也笑了,“属下最近在街上也听闻了些王府的事,好像不少人都很关注王爷的亲事。” “那是自然的,风清城长得好,年轻有才华,以前还是侯爷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惦记着,现在成了王爷,更是多了人惦记了,怕是不少人家的姑娘都想嫁过来,就算当不了王妃侧妃,当个妾也是好的,真要是找到机会了,那可就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 “王府哪有那么好进的?” “成不成总要说试试吧,再说了,这没脑子的人多得是,听说王府分出去那些亲戚里面,还有人打着王府的主意呢!” “那些人还真是脸皮厚。” “哎,反正那些不怀好意的也不会占到便宜的,王府的老太君可不会同意让那些人进门的。” “凭着主子的身份,当个王妃绝对是可以的……” “你找揍吧你,离飞,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一生气不理你了。” “主子息怒,属下不过是随口说说,其实依着您和王爷的交情,要是进了王府,王爷肯定不会亏待你。” 离飞他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啊? “离飞,你之前还说我和陛下呢,怎么现在又说起王爷了?” “嗯……王爷和陛下都很好,不过陛下知道您的身份……这样的话,陛下更合适,可是主子要是进了宫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待得惯……” 离飞又开始自顾自说起来。 这都是些没影的事,怎么就想到我进宫了呢? 一个离飞都这样了,要是离秋知道了……两个人还不直到会怎么想呢? “离飞,别这么八卦,闲着没事就去练练武,散散步,别总是想些有的没的不着边际大的事。” “属下想的可是有事实依据的。” “那都是你硬凑出来的依据,没什么可信度。” “主子,您要相信属下。”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那些猜想。” “主子,您总要为自己的事好好打算打算,趁这机会看看人不是,要是可行,没准您以后就有着落了。” “我就是不打算,我以后也会有着落的。” “您的身份,一般人也配不上啊!” “难道陛下就行?” “陛下人很好。” “他好你跟着去啊,你认为陛下好是吧?行,明天我就去跟聂鸿说一声,看有没有办法让你去陛下身边当侍卫去!” “主子,属下知错了,您别赶属下走。” “那就别再跟我提这虚七杂八。” “属下遵命。” 我早就该这么吓唬离飞才对,省得他总是说起夜霖,还要把风清城给扯上,我跟他们能有什么事,这都是哪跟哪啊。 真是瞎着想! 第169章 预谋离开 看到街上那么多的人,我突然就想回家了…… 这人挤人的,万一推着撞着或者碰上什么窃贼的,那可真的是防不了啊,这样一想,我就觉得还不如在家待着好。 夜霖也是胆子够大的,这出宫竟然只带了聂鸿。 我说,陛下啊,你到底清不清楚您是个什么身份啊,这身边只带上一个人,就不怕遇到什么危机啊? 我都不想再提醒了,估计他也听不进去,提醒也没用。 话说回来,这个风清城怎么还不出现啊,他别是忘了吧?我可就等着他一来我好赶紧走人的,他不来我可怎么走。 “何苦,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神了,我这戴着面具的,他怎么就能看出我心不在焉呢?难道我心不在焉很是明显吗? “臣……属下就是看爷没多带些人出来,心里面担忧,一时分神了。” “不过就是来看灯会,不需要带那么多人。” 你是不担心,可是我看聂鸿很是担心,他没有戴面具的脸上,就算情绪隐藏得很好,可是他那时不时四处张望的样子已经显露出他是多么紧张啊……陛下啊,你看看你把聂鸿聂统领吓成什么样了,这重担子全都背在他一人身上,你想想他压力该有多大啊! “聂统领,要不你也戴个面具吧,你这样子,实在是……” “多谢何公子关心,不过属下不需要,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爷,面具对我而言,有些妨碍。” 那你紧张什么,好好的节日,那么个脸色,就不怕吓到人啊。 都怪夜霖,非要出来,出来就出来也不多带些人,你是自在了,也不看看我们跟着的多受罪,生怕有什么闪失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的辛苦呢? 夜霖还戴着个鬼面具……好吧,这没什么,反正这街上的人戴着的面具稀奇古怪的有不少,你这个不算什么。 “哎呀,这不是聂大哥吗?怎么,你今天也来看灯会了?你不是一直在表哥身边待着的吗?你就这么出来,表哥同意了吗?该不会是你偷偷跑出来的吧,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放心了,可算是来了。 来人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穿了一身白衣,等着他一摘下面具,俨然就是我们的老熟人,风清城。 聂鸿仔细一看,很是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双手抱拳行了个简单的礼,“风少爷!” 风清城装作没看见我和夜霖,继续和聂鸿说话。 我在一边看着都快笑出声来了,还好我忍住没笑。这个风清城,可真会装,看来演技不错啊,这下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聂鸿,你今儿怎么有空出来,不当差吗?” 聂鸿实在,看了一眼夜霖,只见夜霖点点头,聂鸿马上老实回答,“我是和爷一起出来的,何公子也在。” 风清城瞪大着眼,震惊的表情再次让我对他的演技表示折服。 瞧瞧人家,这装的多像啊,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等功力,我看我是练不成的,差距太大啊! 风清城先是向夜霖行礼,“表哥!” 夜霖没什么话,仅仅就是点点头。 我和夜霖都戴着面具,可是这身高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高的是夜霖,矮的是我,所以风清城很快能认出来谁是陛下。 好像这一行人里面,我是最矮的。 说实话,我这身高,放到女子堆里,算是高的了,放到男子堆里也不差,可是谁让我身边的人都是高个呢! 风清城是王爷,理应是我向他行礼,“风少爷安好!” “哦,何苦啊,原来你也在这里,没想到你竟然是跟着表哥一起的。” 你怎么可能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还是我告诉你的。 我心里明白,也不说破,由着他演戏,他这样做正和我心意。 “表哥,你是出来看灯会的吗?这么巧啊,太好了,我正愁着没伴呢。表哥,我能跟在你身边吗?” “我要是让你回家去,你回吗?” 夜霖还真是不客气。 风清城讪讪一笑,“表哥这么好,想必不会赶我走吧?您放心,我绝对会老老实实跟在表哥身边的。” 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夜霖无奈,“行了,你跟着吧。” “谢表哥。” 接着,风清城又把面具给戴上了。 “表哥,您出来只带了聂鸿吗?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这外面人多混杂的,您总要多防备些才是。” “表哥,我这几日过得可是可怜了,您不知道,祖母又在催婚了,我都快挡不住了。” “表哥,我能去你那躲几天吗?要不你派我去边疆吧,或者给我找个忙点的差事,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在家里待着了。” “表哥,听说今年的灯会比往年要热闹很多,这猜谜的奖品还特别丰厚。” 风清城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本来夜霖一直都没跟他搭话,可是风清城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越说越多,我们这边上听着的都觉得烦了,也不知陛下可受得住。 “风清城,你再啰嗦,我立即就去给你赐婚。” 这话的声音很低,除了我们几个没人能听见。 风清城一听要赐婚,吓得连连求饶,“我错了,表哥您可千万不要,我不说了,不说了。” 哎,风清城最怕的就是赐婚了,所以每次风清城说了什么话惹怒夜霖了,夜霖就用这话吓唬他,百试百灵,可不过就是那么说说,至于赐婚,夜霖是不会这么随意的。 风清城安静了一会,犹豫着说,“可是,您身边带的人太少了,您有武功,聂鸿也有武功,可是这何苦可是众所周知的半吊子武功,虽然离飞武功还行,可是这要是有什么事,带何苦这个不会武功的,可不是很麻烦吗?” 我身边的离飞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看了离飞一眼,他立刻停住笑,可是脸还在微微抽搐。 好你个风清城,我辛辛苦苦费力告诉你消息,你还敢嫌我是个麻烦,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我不会武功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你管,陛下都没说什么,你插个什么话,多管闲事。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聂鸿,这朝里面哪家有未出嫁的女子?” 聂鸿回答,“回陛下,有很多,木将军家的侄女,蒋侍郎的妹妹,马御史的家的三个女儿……” 风清城赶忙打住聂鸿的话,“行了,别再说了。” 夜霖突然开口,“到时候让人把这些未出嫁的女子列个名单出来,直接送到老太君手里,老太君看中哪个就把哪个配给风清城。” 风清城快哭了,“表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说了行吗?您可千万不要安排婚事,我还不想娶亲啊……” “这名单先备着,等哪天合适了再送过去。” “属下遵命。” 风清城这才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再也不敢多话了。 哎,谁让你话多呢?皇帝陛下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好了,风清城也出现了,我该怎么离开呢? 悄悄溜走,这看来行不通,只能找借口离开再说。 这事要看时机,显然现在时机未到,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这一个不小心让陛下生气了,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尤其是我现在的身份尴尬,陛下对我的印象本来就不怎么好。 如此一来,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我是这么打算的,等会趁着人多的时候,找借口离开,风清城清楚我的打算,所以我可以找他帮忙,不能让离飞知道,因为我可是一直瞒着他的,也就是说,我要避开夜霖、聂鸿和离飞这三个人才能安心离开。 谈何容易啊! 离飞要是看我一直没回来指不定有多着急,所以我之前特意跟风清城嘱咐,我一旦顺利溜走,他要帮着我告诉离飞真相,这样稳住离飞,后面就好说了。 反正聂鸿的职责是保护陛下,我的事他不会管的。 就是夜霖……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这后果还是挺难预料的。 还有个问题就是,我一个人出去要是碰上危险怎么办?我的武功那纯粹就是个摆设,用处不大的。 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的。 但是,我的运气想来没那么背吧!虽说之前的运气不怎么样,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摊上些坏事,可是坏运气也不是时时都有的,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再说了,这街上这么多的人,真要是碰上事了,我大不了大声呼喊求救就是,反正我戴着面具的,也不会有人能认出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可尴尬的。 一年一度最大的猜谜盛典到了,这人啊可是要多少有多少,这根本挤不进去啊。 这时候,风清城和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这是个好机会离开。 我和风清城也没什么过节,顶多就是有些小打小闹的,他是不会害我的,他这时候提醒我,就说明这时候的确是合适的时机。 于是,我就捂着肚子跟夜霖告罪,“爷,属下这肚子实在受不住,请容许我离开一会。” 夜霖看了我一眼,同意了。 离飞本想跟着的,可是我没让,“你在这待着就是,我尽快回来。” “可是,不跟着您小的不放心。” “我这么大一个人又不会丢,你放心就是。” 走的时候,我还瞄了一眼夜霖,我看他的拳头好像握得很紧,想了想,也是,这要挤进人群是挺费力的,怪不得他会握拳,肯定是生气了,堂堂一个皇帝去哪都有人给他让路,哪像现在啊。 管他的,既然我自由了,我就可以好好玩了,反正我猜灯谜也不在行,这热闹不凑也罢,等会发奖品的时候再来看就是。 第170章 躲不过 不是说今年的灯会比往年要多花很多银子吗?怎么我觉着还没往年热闹呢? 花灯倒是好看,什么图案都有,最后看到了一只大金鱼的花灯,看着实在喜欢,忍不住买了。 主要是金鱼的眼睛做得太好看了,就那么望着你,不知怎么的,好像有点可怜,也不知道是金鱼可怜,还是我这看着的人心里觉得可怜。 我就提着这么一盏金鱼灯四处逛,左转右转的,想找些有意思的,可是转了半天也没什么稀奇的,似乎都是见过的,没什么可惊讶的。 虽然大多数人全都跑到猜谜会那去凑热闹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留下来赏玩别的。 我本来还寻思着,买些好吃的好喝的,满足下自己的食欲也不错,可惜,平常认为垂涎欲滴的食物,此时都没什么吸引力了,什么酥糖什么花糕什么花生栗子的,通通都不想尝,心里面倒是没来由烦躁起来,我清楚原因,可是我并不想承认。 后来走到个僻静地方,发现有家小摊子没什么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卖粉圆的。 也好,反正也没什么可吃的,不如来一碗粉圆填肚子。 “老板,来碗粉圆,芝麻的,少加糖。” “好勒,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 没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芝麻粉圆就上来了。 “客官您慢用,小心烫。” 这家摊子是一对年轻夫妻开的,妻子负责煮粉圆,丈夫负责招呼客人。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粉圆,小心吹了吹,慢慢舀了一口,味道真是不错,细滑软腻,甜味刚刚好,这手艺真是没话说了。 大约是这地方太过僻静,这时候大多数人又去凑那个猜谜会的热闹了,所以才没什么人来吧,没一会,我就把一碗粉圆给消灭了。 “老板,结账。” 伙计跑过来收了钱之后又开始收拾碗筷,问了我一句,“客官怎么没去参加猜谜会?这次的猜谜会可是放出了好多奖赏。” “我对猜谜不在行,去了也是白去。” “客官尽管去试试,听说这次的猜谜会,奖品还有什么南珠什么宝剑的,更别说什么珠宝玉石的,可是丰厚着呢!” “哦?谁这么大手笔,把这些珍宝拿来做奖品?” “好像是某个富商,从外地来的,大方得很,这次办灯会的银子有一大半就是这人出的。” “是吗?” “客官不妨去看看,听说奖品丰厚,引来了不少人,什么达官贵人什么江湖豪杰的,来了不少呢,小的还打算等会收摊带着娘子去看一看奖品有什么呢!虽说得不到,可是好歹能看看。” 我在路上走的时候,心里面还在想这事。这事不寻常,没准里面还有些门道。谁会好好的闲着没事撒银子玩啊,是嫌钱多着没处花吗?这奖品还是非凡之物,反正我也没什么可逛的,不如去看看的好。 如此想着,就加快了脚步准备赶往猜谜会。 只是路上遇见了…… 那人离我不远,虽是戴着面具,可是我有种感觉,那人好像就是他。 真的是他吗?怎么他也来了,要真是他的话,那还真是晦气。 要不我换条路走? 不,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要避开干什么,先不说那人究竟是不是他,再说了,我还戴着面具呢,就是见到我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我。 于是我当那人是个一般的路人,不在意的径直从那人边上走过。 还没走几步路,正当我准备放心的时候,就听到声音传来。 “何苦?” 没错,的确是那个人的声音。 若说先前还不确定,现在可以确定了,的确就是那个人,那个祸害。 可是我一步都没停留,直接往前走。 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听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那只是我幻听,他认错人了,他也不一定是在叫我,可能是谐音,可能是随便说说,别当真,别回头,别停下,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些话。 真没想到,再次相见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真是个绝大的讽刺。 我头也没回直接走远了,没有见到他追上来,呸,他追上来又怎么样,我怕他干什么,他不过就是武功好点,长得好点,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这么一想,本来被打击的差不多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事到如今,还是去陛下那里去好了,至少安全啊,有那么几个身手好的人在,我还担心个什么啊?我什么都不担心。 “你这时候才回来,是迷路了?” 夜霖问话的语气倒是带了些笑意。 我很是不好意思,“呵呵,人太多了,一时没转明白,这才回来,呵呵……” 虽然小爷我分不清东南西北,经常迷失方向,可是我宁城待了这么多年,这附近我又是经常来的,自然是熟悉的,怎么会迷路?不过为了掩盖我是偷着出去玩的事实,我也只能承认我是迷路了。 离飞在一边颇有怨气得看着我,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离飞凑到我跟前来,小声问话,“主子,你怎么能一个人溜出去,这要是遇上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我就是稍微逛了那么一圈。” “下次您要是再出去,可一定要把小的带上,您的安全可是第一。” “好,下次我一定带上你。” 风清城接着凑上前来,“何苦,你不是溜出去玩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 “哎,你可错过了好戏,我跟你说,我可是猜出了好几个灯谜了,得了个上好的玉如意,祖母见到了肯定喜欢。” “玉如意?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真假我还是分得清的。” “这玉如意拿来当奖品,这手笔也是够大的。” “可不就是,这玉如意听说在奖品里面还不算什么呢?比这更好的多得是。” “爷猜谜了吗?” 风清城摇头,“没有,表哥大概是对这些没兴趣吧,只是在一边看着,这谜基本上都是我来猜的。” “反正都是一组的,谁猜都是一样的。” “那也是,何苦,你好好看看,有什么看中的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赢回来。” “好,我看中了什么肯定会和你说的。” 这时候,另外一组突然来了一人,我其他人来不来走不走的没兴趣,不过就是瞥了一眼,可是这一瞥,我就气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既然来了,那么那一组的人该不会是…… 天啊,这要是让下面人知道了,估计是逃的逃散的散,这灯会肯定要泡汤。 要不要和陛下说一声呢? 想了想,还是算了,对方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我,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省得打草惊蛇,惹出什么乱子。 哎,果然我就该装病不来这灯会的,在家待着看话本子多好,有吃的还有喝的,还有暖烘烘的被窝,何必到这里来看人家猜灯谜,还要遇见不该遇见的人,真是倒霉透了。 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为什么还是花灯节遇见了? 真不是存心让人别扭吗? 上次灯节……真想把那一天从我脑海里驱逐出去,忘得干干净净最好,免得闹心。 我要不还是想个理由回家吧,在这继续待着我是待不住的。 夜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烦闷,“怎么,你这就待不住了?” “不是,属下只是挂念家里人了。” “你是看见谁了吗?” 夜霖你会算卦是不是,怎么这就猜出来了。 我没言语。 “看来是了,能让你这么烦闷的,不是仇家就是欠债的,我看你是遇见了后一者。” “哪有,属下怎么可能会欠债?“ 别人欠我的债还差不多,就说那个窦非,欠我的银子才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说是什么明年过年再还。 想起来就有气。 “情债算不算?你不欠别人却欠着。” 这么直接说出来,我都不晓得怎么回答了。 “是他来了?” “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夜霖轻轻扫了一眼,问了一句,“那一组穿蓝衣的就是吧。” 我一看,可不就是,那一组就他一人穿蓝衣。 夜霖可真是好眼力。 是不是对于某些特别的人而言,即使他戴上面具,都能有人认出来? “正是。” “你刚刚在路上遇见他了?” “是。” “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我就当是过路的,直接走了,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 嗯……这是怎么个好法? “你也不用急着走,又没多大事,就当做没见过他就是,不必忧虑。” 陛下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听他就是。 “是。” 边上的几个人看着我和夜霖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听不见,有的疑惑有的好奇有的干脆什么都不管。 等我退到一边的时候,风清城过来问我和陛下说了什么。 我只是淡淡回答,“没什么,只是想回家了,就去向爷告辞。” “然后呢?” “爷不准,让我好好等着。” 风清城忍不住笑了。 第171章 如此用法 “何苦啊,你说那人是不是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啊?该不会是发现我们是谁了吧?” 风清城说的是那个戴面具穿着蓝衣的人,他说着说着还去埋怨聂鸿,“都是你不戴面具,看看,被人认出来了吧!” 聂鸿看都不看风清城一眼,一直作无视状。 我没办法,对风清城说,“你想多了,那人明明是戴着面具的,哪里看得出来他是对着我们看的,纯粹是你多疑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隐约也在怀疑。 “我看那人就是在看我们。” 风清城很是肯定。 “看就看,你难道没被人看过,你要是把面具揭开,恐怕没有人不会不去看你的。” “那是,小爷我可是相貌非凡,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哎,这人也是变了,从前这个风清城多讨厌别人说他容貌好看啊,现在,也不知怎么的,不仅不在意了,还沾沾自喜起来了,似乎以自己的美貌为荣,真是变化太大了。 我没好气地回答,“是,是,你长得最好看。”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觉得那是什么人啊?” “不认识。” 风清城乐呵了,“他们一群人戴着面具的,你怎么就能肯定你不认识?” “看着就不像是认识的,就算认识也是不熟的,既然不熟那就当做不认识就是。” 要认识干什么,我凭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猜你的谜去,再啰嗦你就给我回去。” 夜霖发话了,风清城便不敢多问了。 我说过,我对于猜谜是极其不在行的,就是很简单的谜语给我猜,我也要想很长时间,还不一定能猜出来……正是让人笑话了。 尤其是,这大半会了,出的谜语都跟诗词似的,我听都没听懂,更别说猜了,而且这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复杂,还一个比一个偏门,这不是存心难为人吗?特别是刚刚的那个长谜语,都能称得上是一首好词了,可却是不折不扣的谜语,这谜底还都是草药名,是草药名就算了,怎么还是些我没听过的草药名,看来真的是我见识太少,懂得太少,才会一问三不知。 好在不是我猜谜,不然我怕是要要被人给笑话死了。 “何苦?” “属下在。” “想什么这么出神,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啊?什么,哦,夜霖这是误会了吧! “回爷的话,属下只是在想刚刚那个谜语的事。” “这倒是稀奇了,你对这谜语有兴趣?” 我苦笑着回答,“属下不懂什么谜语,只是觉得刚才那个谜语出得极妙,这谜底竟然是些药名,所以属下很是惊讶。” “那谜语确实不错,不过,你就是因为好奇这个?” 夜霖有些困惑。 “也不仅是因为如此,属下只是听到谜底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药名我都没怎么听说过,属下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惭愧。” 这话我是真不想这么说,说出来太打脸了。 夜霖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你竟然是为了这事……有趣,有趣,谁让你平日里看书只会看些话本子,你知道少也不足为奇。” 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我就知道我跟这些什么猜谜的什么八字不合,凑不到一块去,我还是早点走人的好,这样也不用…… “爷,您也知道,属下本来读书就不多,这猜谜什么的,属下是不懂的,这在边上看着也不甚明白,如此,您还是让属下回家去吧,就是留在这里也没为什么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属下真的很是内疚。” 我都这么诚恳请求了,陛下,你就答应我了好不好,让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做梦都会感谢你的。 “想回去了?刚才怎么不溜走,偏偏要回来,我看你是嫌没什么可玩的,这才想回家吧!” “爷英明。” 我都懒得客气的,这时候,还是实话实说承认比较好。 “知道你待不住,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我没听错吧?这是夜霖说的话吗?他真的同意我回去?他有这么好心吗?也是,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回去,省得在这碍事。 能回去我还是很高兴的。 “多谢爷,属下这就回去了。” 夜霖挥挥手,那样子是示意我赶紧走。 我乐了,喊过离飞来,行了礼就告辞了。 离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跟着我一起走了,等到挤出人群,才明白过来,“主子,您这是要回去?” “当然。” 离飞吓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您……您……主子……怎么想到……要回去?” “待着没意思,就想回去了。” “爷同意了?” “废话,他要是没同意我敢走吗?” 离飞叹气,“主子啊,您这是让小的怎么说才好,您不能因为爷护着您,您就这么乱来啊?这说走就走的,这要是惹爷生气了,可怎么好?” “他生气不生气关我什么事?我不想待在那里就是不想待在那里,我难道非得听他的吗?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我的话是不是不管用了!你要是不满,你回去就是,我一个人也能回家。” 离飞被我的话震住了,小声回答,“主子,您别生气,都是小的说错话了,小的只听您的,您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刚才没忍住说乐些语气重的话,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对不住,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你别介意,我刚刚只是心情不好,才对你说那么重的话,都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小的明白的。” 我沉默了一会,决定还是道出实情,“你是我身边的人,我的事你也清楚,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瞒你的,我只是看见了追乐楼的楼主,一时心情不爽,才想离开的。” 离飞半晌都没说话。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躲着,可是我见到他心里实在不舒服,根本就待不下去,这才离开的。” “主子……回去也好,这灯会不过就是人多了些灯多了些,也没什么可玩的,还是回家好,我让姐姐给主子做些吃的吧,主子应该饿了吧!” “我现在倒是不饿,之前离开的时候,我在路上逛了一圈,买了些小吃,还吃了一碗粉圆,你别说,那家粉圆味道还真不错,明天要是有空我带你去尝尝。” “那好啊,主子后天才上朝呢,这几天还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的。” 上朝……还有上朝这一回事…… “离飞,别提上朝的事。” “……属下错了。” 回家后不久,竟然有人来归还我丢失的东西。 我一看,原来是我的花灯。 我问送东西的人,是谁让他送来的,这送东西的人说,是一位穿蓝衣的公子叫他送来了。 我看着花灯,好半天都没言语。 穿蓝衣的,应该是他吧? 之前走路太匆忙,把花灯给忘了,事后发现的时候,也没太在意,没想到他竟然捡到了我的花灯,还让人送过来了。 这么一来,原先看着还喜欢的金鱼花灯,现在看着却别扭得很。 “离飞,拿去烧了。” 说着,我就将花灯递给离飞。 离飞虽是疑惑不解,可还是遵从我的吩咐了,想着一个花灯而已,烧了就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花灯里面还有…… “主子,主子……” “又怎么了?” “花灯……” “花灯怎么了,是不能烧还是怎么的?” “不是,属下要烧花灯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离飞摊开手,我一看,怔住了,离秋当时在给我倒茶,这一看,差点把茶给撒了,显然她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夜明珠。 一颗跟荔枝差不多大的夜明珠。 离秋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刚刚送东西来的人估计是没仔细看,不然怎么没拿走这东西呢,要是让他知道了饿,肯定会后悔死的。” 我没做声,后悔个什么,我看那人就是那个谁派来的,就是发现了也不敢偷拿的。 “主子,您说这要怎么处理?” 我想着,这样的东西,八成是那人送来的。 留着的话,倒是让我心里不舒服。 要是把夜明珠卖了,应该能得个好价钱,可是成色这么好的的夜明珠,要是卖了,没准还会引来不少麻烦,这要是丢了又太可惜了,怎么处理才好? 我突然冒出个念头,有了,就这么办。 “你把这东西放在茅房好了,正好晚上照亮,也算是物尽其用。” 离飞看了我一眼,眼睛瞪得老大。 离秋哭笑不得,小心说着,“主子,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正合适吗?” 离飞和离秋都很无奈。 离飞大概能猜出些道理来,想着大概是和那个人有关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离秋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我的脾气,知道要是再说什么,我肯定会生气,她不想让我生气,所以对我的决定也没什么意见。 至此以后,晚上去茅房的时候,就再也用不着灯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早点完结,可是又不知该怎样完结,感觉好像故事没完一样,人物越来越多,要顾着前面又要顾着后面,真是让人为难,大约何苦都快不耐烦了…… 第172章 意欲为何 本想着事情就此终结的,可是怎么后面还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呢? 我白白浪费了一个玩乐的机会,可惜了那场灯会,我没了兴致赏玩,这猜谜会更是没待上多久,归根到底,我其实只是为了那么一个人而已。 不是已经不在意了吗?为什么还要为着这么一个人躲来躲去的? 到底还是我太过懦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事,只会一个人死脑筋,钻所谓的牛角尖。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什么不够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这个风清城闲着没事是不是,怎么跑来我府上做客了,我没空跟你聊,这一来就说什么我不够意思,这算是兴师问罪? “我说你啊,昨天怎么走了呢?” “我又不会猜谜,在那也干不了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 “你啊,真是错过一场好戏了。” 风清城边说着还边摇着头,好像我没有留下来是我的遗憾。 “瞧你这话,难道是发生什么精彩的事了?” “可惜啊,你没看见,我跟你说,表哥还亲自上场去猜谜了,最后和那谁斗得是难分高下,不得已,只好平局了。” 真是意外了,我没想到,陛下竟然亲自上了啊,不是,谁有这么大能耐敢和陛下叫板啊! “平局?谁和陛下平局了?” 风清城神秘莫测一笑,“你猜!” 我顿时就没了趣,“不说算了,反正我对猜谜也没兴趣。” 风清城急了,“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好歹应和下也成啊,我跟你实话说了吧,那人你也认识。” 我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我认识,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吗?” “这可是他亲口说的,想知道他是谁吗?” 又开始卖关子了。 我都不想理他了,“有话直接说,别磨磨蹭蹭的。” “就是墨云止啊!” 我一口茶直接喷到他脸上了。 风清城顿时就变脸了。 “何苦你什么意思,你就不知道看着点吗,至于这么惊讶吗?” 风清城很是不满,我忙递给他一方干净的帕子让他擦脸,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一时没缓过神来,这才失礼的,都是我的错。” 实在是消息太惊悚了,我承担不住啊! 为了确认我还问了一句,“那人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是墨云止,他是认识我的?” 风清城回忆道, “嗯,他是这么说的,我还记得,他说完这话后,表哥似乎很生气……” 我心里开始犯愁,陛下不生气才怪,这追乐楼的,这大庭广众的就敢来挑衅,陛下不生气才怪。 “对了,那个姓墨的人还说,他赢来的奖品全都是送给你的。” 我没忍住,又是一口茶喷出来了。 这次风清城发应快,躲开了。 “你这是惊喜过度了?何苦,你认识这么个厉害的人,怎么也不说一声,你也太不仗义了,你知不知道你得来多少件珍宝了!我说你这人,这什么都没干都能白捡便宜,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不是。” 我哪有心思听他打趣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得都快受不住了。 我压抑住心底的情绪,问“这可是真的?” 风清城好整不暇地理了理衣服,回答道,“真的,我不会拿这事骗你的,给你的那些东西还在我府上摆着呢,本来我还想让人直接送到你府上去的,可是表哥拦着我没让我去,说是什么你要是知道了定是不愿意收的。” “陛下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的确是不会收的,王爷,那些东西您留着好了。” 风清城慌了,“别啊,这又不是给我的,我拿着算是怎么回事,我可仔细查过了,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也没什么有危险的,我想,既然给你了,你收着便是。” 真恨我手上现在没扇子,不然真想扇他脑门。 “我不要那些东西,你喜欢你拿去,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自己留着也好送人也好卖了也好,反正都与我无关,你别拿这些来烦我了。” 这个墨云止,弄出这些来到底干什么啊,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反正绝对没什么好心。 风清城越加疑惑,“何苦,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这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天天来叨扰你。” 果然我昨天就不该去。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就从那个墨云止说起,一下男人一下女人的,到底回事,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关系。” 我一怒之下,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那个墨云止居心不良,我也不知道他目的是什么,他刻意接近我,又故意造出了那么一些误会来,其实都是别有用心的骗局,大概是想借着我的身份说事……我早已和他断绝往来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弄出这么一出来。” “那么断袖的事?” “当然是假的,我那段时间身边总是有人来给我介绍什么女子的,我不耐烦,可是拒绝了也没什么用,不得已这才谎称自己是断袖,墨云止那事真的是个误会,我就是随便说说,用他挡一挡的,可是没想到这不仅没什么用处,还引出不少乱子来,然后你们就知道了……后来我发现了墨云止那人又是个不简单的危险人物,就断了来往了……之后,就这样,总之这一切都是谎言惹出的祸。” 风清城听了我的话,思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想明白了。 “你不是断袖?” “不是。” “墨云止这人来者不善?” “绝对是来者不善。” “表哥知道?” “知道。” 风清城一听就开始发火,“你为什么告诉表哥却不告诉我,难道我是不能信任的?” 我赶紧回答,“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犹豫没跟你说。” “如此一来,那个墨云止就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 风清城疑惑,“那个墨云止也是大方,赢来的那些说送就送了,不说别的,光是那些南珠就是难得一见的,听说还是那什么梁国的,还有那玉龙鼎,极品玉石制成的,那真是传说中的东西,也不知从哪弄来的,还有……” “行了,我不关心那些东西是什么,我对那些没兴趣,我要那些也没用。” “你就不想去看一看?” “王爷,我对那个墨云止真的没什么好感了,他这人我可不想再见了,更不想和他扯上什么联系,你就当帮帮我,那些东西我想着都头疼,更别说看了,别再提这些事了。” “既然如此,那我找个机会把这些卖了吧!” “好,一切随你。” 哎,那个墨云止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法子了,不然怎么心血来潮来这么一出,这不是存心的吗?我看他是见不得我过得好所以故意来找茬的,我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事了呢?但愿这事就此结束,千万别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了。 “何苦,昨天我看表哥的心情不怎么好,尤其是你走了以后,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怒表哥了?” “没有。” 我惹出来的最大的麻烦,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是之前的事了,这次肯定是被那个追乐楼刺激的。 “对了,明日上朝的时候,你还是小心点好,我看表哥私底下怕是要来问你的话的。” 正好啊,我也可以和陛下说说,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瞒着他的,反正他都知道。 “多谢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客气什么,都是兄弟,这点事算什么。真没想到,这年这么快就过完了,都没见到几场雪,这冬天就要结束了。” “这样也好啊,春天来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这春天容易犯困,你可别又在上朝的时候打瞌睡了。” “……你赶紧回你的王府吧!” 风清城走后,离飞进来了,我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了墨云止的事。 “什么,还有这回事?” 离飞也是不解。 “哎,这个追乐楼,果然是个麻烦的。” “主子,别担心他们要是敢来找主子的麻烦,来一个小的打一个,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主子。” “你说,他做这些意欲为何?” “这个……小的不知。” “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我没注意到的是,我的语气里面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惆怅来。 离飞发现了,却不敢说。 “算了,横竖都是我闯的祸,真要是有什么事,我承担就是。” 离飞连忙劝慰我,“主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和您有什么关系,您也是有苦衷的……依小的看,这事,您最好还是和陛下商量商量,毕竟陛下是最知情的,陛下定能有办法来帮主子。” “你认为我该和陛下说?” 离飞点点头,“只有陛下能帮主子了。” 我对此表示了沉默。 离飞的话其实没有错,的确只有夜霖可以帮我。 是啊,只有他能来帮我,我当然会和他说这些事的,可是,我并不指望他能帮我。 这年头,谁都是靠不住的,一切只能靠自己,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好,何必给别人添乱呢,再说了,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第173章 难说 为什么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怎么这一转眼又到了上朝的日子。 你说上朝就上吧,怎么偏偏是早朝,这不是难为人吗?要知道,对于我这样懒散的人来说,早朝可不是什么好事,某些时候,那就是一种折磨。 我承认夜霖是个好皇帝,可是既然他是个好皇帝,为何要留下我这么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大臣呢?也不能怪他,主要还是先皇的旨意,要不是没有先皇的旨意,我也不会当什么大司马,要是不当什么大司马,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丞相的位子。 这怪先皇也不行,是我老爹亲自去跟先皇求来的官职,老爹也是为了我着想,为了防止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被人欺负,索性就给我求了官职,这样一来,这最终的原因就是我了。 是啊,我要不是个女子,哪来的这些混乱事。 但是,这男子身份还是女子身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老爹你也是,你要是和娘亲生个男孩子,不就没我的事了吗?罢了,这人都不在了,提这些有什么用呢? 入朝为官,要干满三年才可以辞官……这大约就是我的命了吧。 不想这些了,我还是想想等会要是夜霖找我问话,我该怎么回答才好。 为了想这事,我可是硬生生忍住没打瞌睡,我想的是,我若是表现好了,说不定夜霖一高兴就不跟我计较那些问题了。 当然,想象总是美好的。 “朕问你,你怎么又和那追乐楼的人牵扯上了?” “陛下,臣冤枉啊,臣真的和他们没关系啊!” 真是有苦说不清,该死的追乐楼,信不信把小爷我惹急了,我一把火把你们那楼给烧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追乐楼的楼到底在哪里。 夜霖突然笑了,我那个惊讶啊…… “何苦,朕就是吓唬吓唬你,别当真。” 陛下,你可真是…… 那些骂人的话还是憋在心里面好了。 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你一个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啊,非要来消遣我。这还吓唬呢,差点命都被你吓得去了一半了。大家都是朝廷里面的混的,虽然你是主子我是臣子,可是何必难为人呢,我这官当得也不容易,我要是出事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那位追乐楼楼主有去找过你吗?” “回陛下,没有。” 我想不出他有什么来找我的理由,我对他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吧,就算是为了神算,可是神算现在都是没影的事,他就更不会来找我了。 “他送的礼物你可看到了。” “凭他送的什么,臣都不会管。” 夜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一样东西都没拿?” “没有。” 当然没有,除了……那个要说出来吗? 我抬头瞅了一眼陛下,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为好。 “陛下,有件事……就是花灯节那天,臣回家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盏花灯,那花灯是臣先前买的却丢失在路上的,可是花灯里面却多了一颗夜明珠。” “哦,夜明珠?” 夜霖很是好奇。 “正是。” “你认为这是追乐楼的人送的?” “应该是。” “要真是这样的话,看来那位楼主可是一直关注着你啊!” 我怎么感觉夜霖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啊?不会吧……” 特意送花灯过来,拿是不是说明有人一直跟着我,不然怎么知道花灯是我的?要真的是这样,那……应该是巧合,我希望是巧合。 “夜明珠你又是怎么处理的?” “臣……臣……” 哎,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呢? 我看夜霖悠哉的样子,边喝茶边等我的回答,看来不说不行啊。 “回陛下,臣把夜明珠方放到茅房里照明用了。” 我看到夜霖明显噎住了。 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幸好我离他比较远,幸好夜霖喝茶没吐出来,幸好这在场的只有我和他两人,不然,那可真是丢面子。 “你竟然……好好好,这样的主意你都能想出来,真不愧是何苦何丞相。” 我听着这话……似乎不是在夸我吧? 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话,只能呵呵笑了几声。 笑声止住后,夜霖看着我对我说,“何苦,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朕都不希望你跟追乐楼有所牵连。” “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和他们来往的。” “人心难测,你多提防,朕可不希望听到什么丞相出事的消息。” “……臣一定会多加小心。” “哦,还有一事,你断袖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个……臣……” “知道你是断袖的人多吗?” 嗯,我认识的人里面,知道我断袖的事的,除去夜霖、离飞还有风清城,那就是剩下窦非和聂鸿了。 “回陛下,不多,能解释清楚。” “聂鸿那边,朕已经替你解释了。” 什么?陛下解释?怎么解释的? “陛下……” “朕只是说,你不过是为了一项任务不得已装成断袖的。” 到底是陛下,这个解释好啊,只有夜霖亲自说的,聂鸿才会相信吧。 那么到最后,只剩下窦非一个了。 “你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待在朝堂上。” 那我可以辞官了? “不过还没满三年,你现在不能辞官。” 说了也是白说。 “虽然现在没到时候,但朕还是想问一句,若是辞官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 “要是能恢复真实身份的话,臣会选择离开宁城。” “这么说来,你只会以男子身份留在宁城?” “陛下也知道,要是女子,我就是想留下也不能留下啊。” “未必没有办法,只是看你愿不愿意了。” “陛下的意思是?”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这是赶人的节奏啊,我说,陛下啊,要不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这么折腾人干什么,有办法你直接说啊,我可着急得很。 可是看这样子,夜霖是不会再说下去了,没办法,我还是告辞离开好了。 夜霖等到何苦走后,开始叹气。 他想的那个办法,何苦真的能接受吗?依着何苦的性子,要接受恐怕是很困难吧。 算了,以后再说,这时候提也去世不合适,总要等到…… 只是,要想何苦能明白,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回到丞相府后,离秋向我传话,说是窦非在院子里等我。 这真是会赶时机,我本来还犹豫着怎么找他呢,可巧,他说来就来了。 “窦非啊,你可算出现了,除夕过后,我都没见到你人影了。” “对不住,这生意上的事比较急,这不,才忙完。” “你这做生意是做生意,可别为了生意把自己身子搞垮了。” 我看窦非都快成了个生意狂了。 “没事,这么些年我都习惯了,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没闯祸吧?” 我一听就来气了,什么叫闯祸,我闯过什么祸吗?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个。 “在你眼里,我像是经常闯祸的人?” 窦非眯起眼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点点头,“很像。” 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 “我最近挺好的,不劳你操心。” “那就好。” 嗯,我要跟他说断袖的事吗? “那个,窦非,有件事我跟你声明一下,之前没说那是因为我有任务在身,不方便透露,只能这么编谎话,没成想引起你们误会了。” 窦非皱眉,“你有话直接说,这么曲曲折折的,不是你的风格。” “就是,我不是断袖,我和那个墨云止没关系。” 窦非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 “哦,这样就好。” “不是,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怎么了,我这反应很正常啊,我早就觉得那个墨云止来历不明不怀好意,你和他断了来往是好事。”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是最傻的。 “你想说的就是这事?” “嗯,就是这个,只是想和你说一声,这个墨云止身份很复杂,这人很危险,你要是碰见了,小心点。” “看样子,你还真的和他闹恼了。” 窦非竟然好笑了。 “哎,这皮相好的可不一定靠得住,这下子你明白了,以后看人谨慎点,别被骗了。” 我白了他一眼。 “幸好你不是女子,不然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有折腾的。” 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女子怎么了,不是每个女子都喜欢这么来的好吧! “对了,你家的侍女快要出嫁了吧!” “三月份就出嫁。” “需要我来捧场吗?。” “你来不来不重要,重要的是礼金送到就行了。” “你一个丞相怎么这么计较金钱,要知道钱乃身外之物。” “你说得好听,那我让你把你的家财全给了我你可愿意?” “……” “钱的确不是最重要的,可是没了钱是万万不行的,这人过日子总需要钱的,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生活上没钱可怎么行?” “……” “对了,窦非,你记得早点还钱,一个做生意的好歹要学会诚信,千万不要欠钱不还。” “……”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方面好难写……我要好好想想才行。 第174章 有客来访,不亦忧乎 离飞兴奋也就算了,怎么离秋也这么兴奋? “不就是神算来了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离秋说:“主子,这天底下谁不知道神算天机啊,算卦算得要多准有多准,要是能得到神算算一卦,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离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什么天大的福气,要是这个神算算出什么灾祸来了,那还叫是福气?我早就说过,迷信是要不得的。 离飞说:“太好了,终于见到天机先生了,天机先生戴着的面具可真好看,赶明儿,我也要去买一副,先生还带了琴过来了,天啊,我太幸运了,还能有机会听到天机先生的弹奏。” 离飞脸上也是一副傻笑。 我手底下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都是这么迷信神算天机呢?这让我这个主子情何以堪啊! 说实话,要是搁在以前,这神算来了,我还是挺高兴的,可是现在,神算来了,我的麻烦怕也是要跟着来了,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他上门来访,真是我的失误啊! 对了,神算身边的那位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吧?这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脸上死气沉沉的,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看样子,这两人之间,感情好像不怎么样。 之前听说,神算夫人可是神算用卦算出来的,这个神算极端相信自己的卦,所以也不管人家姑娘认不认识他,喜不喜欢他,就把人家给娶回来了。 哎,什么神仙眷侣,没弄出一对怨偶来就算不错了。 我看着大厅里正在悠闲自在喝茶的神算,心里面是一个劲发愁。 “离秋啊,我们要留他们住下吗?” 离秋瞪大着眼说,“肯定的啊,那可是神算,多少人想见见不到的,让我们给遇上了,那是多大的好事啊!您放心主子,我这就去收拾客房,保管神算先生和夫人住得舒心。” 还没等我说什么,离秋就急匆匆去收拾了。 我站在边上更是觉着忧愁不已。 这家真的是我当家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留那两人住下的,难不成我在这家里一点儿威信都没有了? 我重新平复了下心情,缓和了好一会才出来和神算交谈。 “神算先生……” “丞相不必客气,叫我凤和就好。” 我看不客气的是你才是。 “凤和先生来到宁城可找到住处了,若是不嫌弃,不如在寒舍住下……” “也好。”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客气是什么吧?我不过就是客套客套,你当真干什么,你就不能推辞推辞,非要顺着我的话干什么?真是没个眼力见的。 “我不要和他一间。” 这是那位神算夫人说的话。 我猜的是一点都没错,这两人感情绝对是有问题的,看看,问题出来了吧! 凤和倒是没什么反对的,只是对我说,“劳烦大人了,还请多收拾一间给内人住。” “谁是你内人,凤和,你少这么不要脸。” 我现在应该退场才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外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你和我拜了天地,婚书上还有你我的名字,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内人还是外人吗?” 凤和好像都习惯了。 那个神算夫人很是生气,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闷声喝茶。 我招招手,让离飞过来,让他去找离秋,再收拾出一间房出来,离飞在附近虽说没听到什么,可是就神算他们之间的那点事,普通人一看就能看出些不对来,所以离飞也没多问,就去找离秋,帮着她一起收拾去了。 哎,我留下他们到底是不是好事啊?我怎么瞧着不太好呢? 就这样,神算夫妻就在我的丞相府住下了。 说实话,也没什么麻烦的,他们都是安分的人。 尤其是那位夫人,几乎整日都是待在房间里,不怎么出来。 据说神算夫人家里是有名的杏林圣手,她家的先祖医术了得,据说还当过御医,神算夫人叫路寒琳,也是有些医术的,算是个女大夫,长得也还可以,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被神算看上了。 嫁给神算还是倒霉?千万别奇怪。这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说不清的,神算虽然名气很大,传得神乎其神的,可是对于路寒琳而言,那就是个陌生人,跟一个陌生人成了夫妻,而且就是凭着算卦成的夫妻,她接受不了,再说了,她们家的又算是有名有望的,她要找个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奈何她家里都是迷信神算的,所以…… 说起来也是伤感啊…… 一个神算,占着自己算卦的本事,得了个媳妇,媳妇对他还没什么好感,这心不甘情不愿亲事,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也难怪路寒琳整日愁眉苦脸的,我要是她,我也不会高兴。 哎,但愿这两人可别打起来。 “主子,王爷来了!” 得,这人还没走,又来个麻烦的。 没办法,我只能去接待客人了。 “王爷啊,您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风清城冲着我一笑,“何苦,听说你家最近来客人了?” 不是,他从哪听来的消息啊,昨天人才来的,今天风清城就上门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风清城小心翼翼凑到我身边说,“何苦,我们之间什么交情,你还信不过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没好气问,“告诉别人什么啊?” “当然是神算天机在你家的事了。” 虽然这人长了一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可是这笑容真是越看越想让我揍他一顿。 “什么神算,没听说过。” 我没理睬他,继续装傻。 风清城胸有成竹说道,“何苦,你可瞒不了我,这可是表哥亲口说的,绝对不会错的。” 我忘了,还有个夜霖呢! 陛下,你说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啊?你是不是嫌我不够烦啊,你怎么跟风清城说这个事呢?不是存心给我找麻烦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风清城是什么人,你怎么就告诉他神算的事呢? “那又怎么样,我没见过神算,你赶紧从哪出来的就回哪去吧,慢走不送。” 这麻烦一个两个就够了,再来一个哪行啊! 风清城看到我这么不讲情面地下逐客令,着急起来,“何苦,你别赶我走啊,我不就是想看看神算长什么样吗?你带我去见一面,见一面我就走怎么么样,绝不给你添乱。” 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对他说,“想都别想,赶紧走人。” 风清城怎么肯罢休,“何苦,你就让我见一面吧,我是真的先看看传说中的神算什么样子,我就看一眼。” 这人该不会也迷信神算吧? 我就说,迷信要不得啊要不得。 “风清城,就是一个神算,说白了,不就是会算卦吗?哪怕算得再准,他也是个人,不是神仙不是鬼怪的,长得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没多个眼睛少个鼻子的,没什么可看的,你还是回去吧!” “哎,就算看不到,听神算弹个曲子也是好的啊。” “这你更别想了,你要是喜欢听曲子,这酒肆歌坊的,你想去哪就去哪,何苦跑我这来?” “你也听过神算的曲子,我问你,那是一般的曲子吗?那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听到的吗?” 我没话说了。 看我无言以对,风清城又继续请求,“何苦,你就让我见一面好了,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我叹气,想了想对他说,“风清城,不是我不想让你见,只是,实在不方便。” 风清城困惑起来,“怎么不方便?” “你不知道,这神算是带着他妻子一起来的。” “哦,我是来见神算的,又不是来见他妻子的。” “你不懂,他们夫妻正在闹别扭,这别扭还特别大,他们……” 风清城脸上满是怀疑,“神算会做这样的事?”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 风清城纠结的模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神算也会干这种强迫人的事,这也太……不是君子所为。” 我叹气,“大约是神算太过于迷信自己的卦了,对于旁的什么的不管不顾,也不懂什么真情实意的,以至于弄成这幅模样。我跟你说,那两人明明是夫妻,却还分房睡,而且刚才都快吵起来了,听那女子的语气,分明是不愿意的。你看,这种时候,我这主人家都尴尬得很,能避开就避开的,你就别来添麻烦了。” 风清城只好放弃。 “哎,看来只能如此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听上曲子!” 一副遗憾至极的样子。 “你别担忧,总有机会的。” 本以为风清城要离开的,可谁知道他竟然说,“既然如此,我就在你家住下好了,为了避免你因为神算遇到什么来找茬的,我就留下来帮你的忙好了,你不用谢我,我要求不高,随便给我找一间客房就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已经和表哥那里打过招呼了,等会就有人来给我送换洗衣服以及些必备物品的。我在你家也住过的,知道该避讳什么,你就放心好了。” 我傻住了。 定下了? 这人看来是早就打算好了是吧,还说什么和陛下打过招呼了,我就是想拒绝也不能拒绝了。 哎,愁上加愁啊! 第175章 人多了事多 “王爷啊,你住在我这里,你家祖母不反对?” “本来祖母是不乐意我住外面的,可是我一说我住你家,祖母就同意了,大概是我祖母比较喜欢你吧,对你很放心。” 我眼皮耷拉下来,掩盖住了我翻白眼的样子。 事到如今,我还是跟他讲清楚比较好。 “王爷,你也知道,我俸禄很低,这家里也不宽裕,一下子来了这么几个人,我家这钱财上有些周转不开,这开销……” 风清城立刻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何苦,你放心,我的开销我会自己付银子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看看,我这么一说他就懂了,这省了我多少力气啊。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我就不用操心了。再看看我府上住的另外两个人,这女的我就不说了,这男的,亏他是个神算,怎么就不算算我想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一听到风清城的话,我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不是什么麻烦的都能给你弄来。” 这就是说,要是麻烦的话,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我们不管。 我不能让我家离秋那么辛苦啊,这一大家子都指着她烧饭做菜呢,要是累着离秋了,没人给我做好吃的,我以后可没法过了。 “何苦,你府上的客人最近怎么样了?” “还行,没吵也没闹。” “那看来关系是不好。” 我皱眉,“这是怎么说?” “夫妻两人之间有过节,可是没吵没闹的,就说明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比起争吵,无话可说更可怕。” 我寻思着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寻常夫妻要是起了什么争执,这吵一吵闹一闹就好了,这表明他们还有感情,不吵不闹没话可说,恐怕这感情没有多少。 “人家夫妻间的事,和我们没关系,随他们处理去。那个神算曾经答应过我,会弹琴给我听的,可是我见到他的琴,却没见他弹过,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挺喜欢他的曲子的,不知何时有幸能再听一次。 “何苦,你知足吧,好歹你也听过一次,我还从没听过呢,你跟我说说,那曲子有多好听。” 风清城聊起这个就很有兴趣。 “怎么说呢?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我实在说不出又多好,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曲子。” “特别?” 风清城不解。 于是我就和他解释,“听到的时候会觉得很好听,而且这曲子似乎……似乎能把你带入快乐的回忆中去。” “是吗?如此说来,那倒是很神奇了,真想见识一番。” “你慢慢等着好了,等你真正听到了,你就会发现里面的奇妙了。” “……何苦,让你很快乐的回忆是什么回忆?” 风清城一挑眉,怪笑着看我,那目光让我很是不自在。 “我快乐的回忆能是什么,也不外乎是我小时候,爹娘还在世的场景了,果然还是小孩子更容易快乐,什么都不懂,有的吃有的玩有人陪就能高兴一整天了。” 我说完后,就发现我对风清城说这话好像不合适,毕竟他也是…… 一看,他的确是有些失落。 我立即转移话题,“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没什么好提的,还是多想想以后为好,我这段时间就一直琢磨着,我要是不当官了,我可以干什么。” 风清城乐了,“你能干什么?” 少看不起人,我会的多了,比如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才发愁啊,你也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当官对我来说,确实不太合适,虽然说陛下现在不在意我这官职,可是我这当得了一时,却当不了一世,我已经在考虑辞官了。” “你这话说的,有几个官员可以一直安心当他的官,有几个可以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比起那些人,你可是好太多了,这官场上其实没什么好坏之分,也没什么有用和没用之分,今天是人明天说不准就是那人了,没什么绝对的,你就放宽心好了,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只要表哥不说你什么,你就放心当你的丞相好了。” 风清城说起话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听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看人家风清城,是位之前一直在边关待着的武官,可对于官场上的事看得比我明白多得多,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人家能封上王爷呢,实在是他能力出众啊…… “哎,我的苦衷你不懂。” 我最大的困难也是最大的忧虑就是我的身份问题,有这么一个问题在,我就是再有本事再有能力都没什么用,更何况我还是个没什么能力本事的人,能相安无事混到现在,真的是我运气好。 现在身份都被揭穿了,我还能混到什么时候,虽然说是三年,可是难不能活到三年期满都是个难事,更别说以后了。 这样一来,我担心以后辞官之后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还是先想想现在好了。 “主子,您的午膳。” 离秋很是小心地把饭菜端到桌上。 “对了,神算夫妻的饭菜送过去了吗?” 离飞在一边回答,“送过去了。” “那两人还是老样子?” “可不就是,尤其是那位神算夫人,一句话都不多说的,我叫了她一声凤夫人,她还特别生气,非要我们直接称呼她名字,我们哪敢啊,最后没办法,想着她是位大夫,就称呼她位路大夫了。” “还是我家离秋聪明。” “多谢主子夸奖。” “风清城呢?” “王爷有事出门去了,说午饭在外面吃,让主子不用等他了。” 我什么时候等过他? “哎,一下子住进三个人,我怎么瞧着有事要发生呢?” “主子,您就放心好了,管他来什么人,只要我和离飞在,就没人敢伤到您。” “我是相信你们啦,只不过,我还是有点心神不定的。” 离秋眨着眼,提议道,“主子,不如您去找神算算一卦。” “算了吧,我对那些没兴趣。” “可是神算算卦很准的。” “你们找他算过了?” 话一出,离飞和离秋都低下头,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没算成。 “神算不给你们算吗?” “神算除了新规矩,说什么他听他妻子的,他妻子同意让他算卦他才愿意算。” 我笑了,“我猜猜,那位路大夫定是不愿意管这事的。” 离飞一个劲点头,“没错,一说起这事,路大夫就特别不耐烦,根本就不愿意听我们说,更别说是劝神算先生了。” 哎,看看,夫妻之间闹不和,还连累外人了。 “既然这样,你们还让我去找他算什么卦啊!” “其实神算还说……” 离秋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她看了一眼离飞,离飞也是苦着脸不说话。 “又是怎么了,莫不是神算先生还提了别的要求?” “倒也不是什么,只是神算先生说,算卦要听夫人的,这弹琴自然也是要听夫人的。” “哦,这有什么……不是,你说什么,弹琴也和算卦一样的要求?” 离秋退后一步,像是被我吓到了。 “神算先生是这么说的,不过小的想着,要是主子的话,说不定能想到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菩萨,他们夫妻之间不和,我可帮不了。” 我对算卦什么的不在意,我只想听曲子,可如今却得知,要想听曲子必须要去找那位路大夫说情……这个神算可真会想招,这不就是明摆着让外人去劝他夫人,以此谋求关系和好吗?真是会算计。 这个神算说话怎么不算数,不是答应了给我弹曲子吗?怎么又变卦了,真是不讲信用。 幸好这神算住在我府上的事没什么人知道,他这新规矩也没多少人知道,不然,我这丞相府的门槛肯定要被踩烂了。 路大夫知道这事怕也是非常生气的,这事一旦公开了,估计会有无数人来找她,这麻烦可真大啊…… 看来我听曲子的事怕泡汤了,罢了,我不听就是,反正我也听过一次,这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真不该让他们住下的。 风清城知道这事吗?他要是知道了,想必也是很着急的。 “风清城知不知道这事啊?” “王爷知道,好像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事才急着出门的。” 风清城住在我家就是为了神算,如今却新出来这么一规矩,他肯定去想招了,我猜测,他大概是去找皇帝陛下商量了。 “哦,还有这么一规矩?” “可不就是,表哥,你说,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这样就去讨好那位神算夫人吧,听说那位脾气还不怎么好。” “你是想算卦还是想听曲?” “嗯……都有。”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风清城傻眼了,皇帝表哥这是……不管了? “表哥……” “朕帮不了你。” “那何苦……” “何苦比你想得明白,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就直接放弃了,断不会为了这事而去掺和人家的家事。” “表哥你让我住到何苦府上,到底为什么啊?” “你要是不乐意就回你王府好了。” “不是,我还不想回。” 回娶后会被催婚的,他才不想回。 “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还特意进宫来,风清城,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脑子了。” 风清城很是无奈,看来表哥这里是行不通了 也不知道何苦是不是真的想表哥说的那样…… 第176章 有情无情谁清楚 “何苦,你有想到办法吗?” 我看着话本子漫不经心问道,“什么办法?” 风清城嘟囔着说,“当然是神算的事。” “哦,你说神算的事啊……这事和我没关系。” “这人可是在你这里住下的。” “那又怎样,他又没付银子,白吃白住的,要不是看在他是神算的份上,我早就赶他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那也得看对谁了。” 我继续看我的话本子。 “这个天机先生也是,娶谁不好偏偏娶了这么一个女子,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我用力点点头,以示对风清城的话表示赞同。 “没错没错,这都是他自找的,不是说神算吗?怎么就不算算他自己的感情顺不顺利,这人啊要是迷信起来某些不着边际的杂七杂八的,可是要吃大亏的。” “那么他们的事,我们是不能管了?” “是管不了。” 我很是郑重地劝说风清城。 “那你打算留他们住多久?” “最多再容忍三日,三日一到,他们就必须要走人。” “你就不怕败坏你名声?” “名声这东西,就是放着那不管,落在有心人那里,照样能败坏,这东西我不在乎,不能当水喝又不能当饭吃的,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本事啊!” 这时候,离飞突然敲门,“主子!” “进来。” 离飞进来后,先是像风清城行礼,接着向我行礼,不慌不忙,行完礼后,对我说,“主子,刚刚神算先生送来一张银票,说是要多叨扰几日,先生硬是要给银票,小的没法推脱,只能来请示主子。” 我接过银票一看,乐了,上面写着两百两。 呵呵呵,正合我意啊。 风清城往我这银票上面瞟了一眼,也笑了,冲着我一挑眉,那样子似乎是在说,“看看,人家送银子来了,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我很是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人家给了银子了,那就收下就是了,我们府里面也不宽裕,这银票就留在我这里好了,神算那边,你和离秋多照应些便是。” “小的遵命。” 说完,离飞就退下了。 离飞一走,风清城憋不住笑了,笑了好一会才停住,问我,“这银子都送来了,那你是不是可以留人家多住几日?” “那是自然。” 风清城很是无奈摇头,“何苦啊何苦,难不成你只认银子不认人?” 我非常严肃地回答,“他们住在我府上,我收银子很过分吗?我是个穷人,这钱财方面的事,绝对不能马虎。” “改天我去找表哥好好聊聊,让他给你加点俸禄。” “我看是没希望了。” 夜霖不缺银子,他要想给我加俸禄他早就加了,何必等到现在。 又过了一天,我在想着怎么找个理由把风清城给打发走,想着想着就听到个不好的消息。 神算失踪了。 我听到风清城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他说胡话呢,就问他,“你喝了多少酒了,怎么醉成这样子?” 风清城一愣又一怒,“我喝什么酒,我说的是真的。” 我又看了一眼风清城,他那样子确实不像是喝醉的。 这么说来,那是真的? 我一惊,“什么失踪,什么时候失踪的,怎么失踪的?” 我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把风清城弄晕了。 “神算说要出门买些东西,结果去了半天都没回来,你说,他是不是有危险?” “他是戴着幕篱出门的吗?” “当然,这大白天的,戴面具多引人注目啊!” 我搞不懂了,既然戴着幕篱,就掩盖住了相貌,也就不会让人认出来他就是神算天机,但是见过他的人也不多,就算看到他长什么样了,也未必会认得。 再者,神算来宁城也没多少人知道啊,难不成…… 要真是那些人的话,就不好办了。 “神算好端端的,为什么出门?” “说是给夫人买东西。” 哎,这人是不是傻啊,你出门之前怎么就不晓得算一算。 “这样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离飞,你上街去找找人,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先去找了再说。” 离飞领命找人去了。 “我们去找那位神算夫人谈谈好了,没准她那里有什么线索。” 风清城本是不想去的,可没柰何,为了打听消息只能跟我一道去了。 见到那路大夫的时候,那路大夫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路大夫,凤和先生失踪了。” 那个路大夫一点儿都没惊讶。 “他失踪管我什么事?” “凤和先生说去给自己夫人买东西,结果这么一去不就不复返了。” 路大夫明显一怔,但什么都没说。 我寻思着,怎么都得让她说些什么才是。 想了想,干脆就跟她直接说起以前的事了。 “路大夫,虽然我并不清楚你和凤和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能看出他很在意你,我还记得之前在代州的时候,神算为了追乐楼的事还找到我们帮忙,说是为了救她心上人,甚至不惜得罪追乐楼,我认为,光凭这么一点,就可以证明他对你是很上心的。” 见她没言语,我又接着说,“凤和先生说是要给你买东西,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买,若是路大夫知道什么,还请告知一声。” 说完我就等着她的回话了。 “木樨花露。” 嗯?什么? “他总会送我木樨花露。” 木什么的花露……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风清城,他似乎明白这是什么,站起身,“多谢路大夫。” 我一瞧,干脆也站起身,说了句客套话就和风清城一起告辞了。 “她说什么花露?” “木樨花露。” “那是什么?” 风清城看着我不明白的样子,开始叹气。 “木樨花露就是桂花露。” “哦,她直接说桂花露就是了。” “木樨就是桂花,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多看着正书,别总是看话本子。” 风清城对于我什么不懂的性子感到分外忧愁。 “你这丞相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丞相这位置是我从大司马的位子升上去的,大司马是先皇封的,丞相是陛下封的,都是皇帝封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想推都推不了啊。 虽然我对于自己的无知感到很抱歉,可是这时候我也懒得计较他的话,“既然神算是去买桂花露了,那就好办了,找人去铺子里打探打探就知道了。” “好办,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我赞同,反正他手底下的人比我要多,正好给我省事了。 离飞回来的时候面色沉重,说是一无所获。 风清城手下人也没找到人。 这都找不到人,那可如何是好? 我问离秋,“那路大夫没什么动静?” 离秋摇头,“没动静。” 哎,她是真的不担心吗?要是真的不担心的话,那他们夫妻也算是没缘分了,还不如趁早分开为好。 至于神算,这大半天都没消息,真的很让我怀疑是不是那追乐楼搞鬼,他们目的好像就是这个神算,神算不见了,八成和他们有关。 若真的是因为追乐楼,那可就麻烦了。 追乐楼是个什么地方,那里都是什么人,惹不起的。 神算落到他们手里,就算能保住命,那也未必能好好活着,神算对于他们来说,毕竟是个威胁,虽然我没觉着神算有什么威胁,可是这人要是一根筋想出事来,那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 看来需要更多人手来找神算了。 可是这事情总是这么出乎意料,让人想不到。 正当我们发愁的时候,神算竟然自己回来了。 我看到神算,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离秋离飞拉着我,我是真的想上前狠狠揍这人一顿的。 等我好不容易缓过神的时候,我开始问话。 “神算,你这是跑哪去了?” 凤和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站在院子里,莫不是在等他回来? “我就是上街买些东西而已。” “不就是桂花露吗?这东边巷子不是有卖的吗?” “我看着那里的木樨花露好像不怎么好,就去了别的铺子买,转了一大圈,才找到合适的,这才回来晚了……难道出事了吗?” 我已经不想说话了。 敢情这人失踪这么大半天,就为了买个木樨花露? 风清城板着脸问,“这么大半天你就是为了找木樨花露?” “对啊,她就喜欢这个,所以我就想给她找最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神算的脸上还满带笑容。 要是路寒琳看到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可惜,最该看到的人没看到这一幕。 风清城摆摆手,“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他手下的人马上就离开了。 神算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他也不在意,跟我们行了个礼就去找他夫人了。 我和风清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摇头。 这叫什么事啊! “看样子,这神算还是真心的。” “真心又怎样,神算有情,大夫无意啊!” “何苦,你觉着他们能过下去吗?” “谁知道啊?” 既然神算没事,那么就和追乐楼没关系,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算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第177章 还是离开好 御书房,是个好地方,可是这个好地方我是真的不想来啊。 大约是这皇宫有某种能让我昏昏欲睡的魔力,在大殿上总是打瞌睡就算了,怎么这御书房也有那么个倾向呢?我现在越来越犯困的,真想打哈欠。 “刚才上朝的时候没睡好?怎么现在又迷糊了?” 不好,打哈欠被夜霖看见了。 “陛下恕罪,都是臣不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也没觉得我有什么罪。 “神算在你家待着可好?” “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能不能请求让神算搬到别的地方住啊?” 夜霖笑出声来,“怎么,你不想让他们住下去了?” “陛下,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子,这家里留这么多外客,实在是不怎么好,我也是担心,万一一个不小心,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可怎么好,先不说神算能不能看出来了,这王爷看出来可就麻烦了。” “风清城那小子被你瞒了这么多年多没认出来,现在就更不可能会认出来了。” 看来我还是要换个说法才行。 “陛下,臣这担忧王爷认出自己的身份来还是其次,主要是王爷这么一直在臣的府上待着,也不像回事啊,这王府的管家我可碰见好几次了,回回都是在跟臣诉苦,说王府的老太君想念孙儿,希望他能早日回去,臣这夹在中间,着实为难得很。” 夜霖开怀大笑,“这事还能让你为难,若你真不想让风清城住下,直接把他轰出去就是。” 我很是哀怨地看了夜霖一眼,“陛下,那可是堂堂王爷,臣怎么敢轰他走啊,臣明里暗里,直接问过委婉说过,可是王爷都以神算为理由要留下,臣实在没办法啊,还请陛下帮帮臣。” “你想让朕为你劝说风清城离开。” “正是,若是可以,也把神算夫妻带走好了,这冷战的夫妻,我实在是不好留啊!” 夜霖也没正面给个答复,反而问我,“那你认为,神算夫妻安置在哪比较妥当呢?” 这好办啊,不有个现成的好地方吗?那地方比我家宽敞,下人比我家的还多些。 “臣以为,恭肃王府是个不错的选择。” 夜霖若有所思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去处。” 是啊,既然是个好去处,陛下你就同意了吧,这样我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不过……” 我赶紧直起耳朵小心听着。 “风清城刚才来和我说,他和神算在你家待着甚是好,还想多待一阵,朕已经准了。” 我脚下一趔趄,差点摔过去。 该死的风清城,我上辈子和你有仇是不是,我这么害我,亏我还好心收留你在我家住,你分明是恩将仇报,没良心啊没良心。 看来我要放大招了,到了这时候,看来要试试离飞的办法了。 我作揖的时候顺便用袖子抹了下眼睛,上面的辣椒味冲得我眼睛疼。 “陛下,不是臣不想留下他们,臣实在有苦衷啊……” 夜霖看着我突如其来快哭的样子,紧皱眉头,没好气地问我,“你能有什么苦衷?” 这语气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陛下,你也知道,臣是女扮男装,可到底还是女儿身,和男子是不一样的。王爷现在没娶妻,长得又是……那样子,本来就很引起人们非议了,要是在臣的府里面住下去,时间长了这万一传出个断袖的名声可怎么是好,别的不说,那王府里的老太君肯定会把臣打死,可是解释有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神算在臣的府里吧。要是照实说,肯定会引来更多麻烦……再者,这同住一个屋檐下,本来就有很多不方便,我一个女子总会有些要注意的时候……这要是让人撞见了,那可就麻烦了,这一旦发现了我的女子身份,我的名声没了是小事,连累了王爷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还请陛下为了王爷的名声以及看在臣这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睡觉担心得觉都睡不好的份上,准了臣的请求吧……” 夜霖好一会都没言语。 我壮起胆子,抬头瞄了一眼,我的天啊,夜霖那个生气劲啊,脸都发青了。 “是朕的疏忽……你到底还是个女子……” 看来有门啊…… “朕本想着……你一个女子……他在的话……可以保护……但他毕竟不知你的身份……” 这后面的话声音太小了,有点像是夜霖在自言自语,我没太听清楚。 “何苦,你说的有道理,朕立即下令让风清城和神算夫妻搬到恭肃王府去,这下你可以不用担心了吧。” “多谢陛下,陛下真是英明神武真知灼见善解人意……”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堆的夸奖话,也不管合不合适,反正是好话我就说。 夜霖听着都头疼了,连忙打住我的话,“行了,你别说了,也不知道你的学问是哪位先生教的……” “没谁教,臣是自学成才的。” 夜霖开始叹气。 “算了,朕也不指望你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就算不错了。” 我觉得夜霖的这个要求太低了,我对自己还是很好的,照顾好自己是一件再轻而易举的事了,怎么在夜霖眼里,这还算是个难事呢? 我看夜霖一定死最近为了国事操劳太多,以至于说胡话了,看来他才是没睡好的那位。 “最近朝中大臣里面,有几个不□□分,你可多留点神,别又落入什么人的圈套了。” 我以前到底是多让人发愁啊,真是难为陛下你了。 “臣定当小心。” 我看我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好,省得招上什么乱子。 “还有,切莫多管闲事,有时候亲眼见到的未必是真的,更别说听到的。” 夜霖望着我,很是神秘莫测的表情,看来这次的情况真的是不容小觑。 “臣谨遵圣意。” 皇帝陛下都发话了,谁敢不听,更别说风清城这么一个惟表哥之命是从的。 得了离开丞相府的旨意,风清城很是意外,他其实还想去找夜霖说情的,不过去了那么一次后悻悻而归,看样子是接受现实了。 虽然他不太情愿离开,可是只能乖乖听话回他的王爷府,顺便把那对别扭夫妻给带回去了。 他带走神算也不亏,反正他们家地方大,别说多两个人,就是多二十人也养得起,再者,他不是对算卦有兴趣吗?他不是对听曲有兴趣吗?他不是想见到神算真容吗?带回自家地盘,他有的是机会,说不定哪天就能得偿所愿了。 自从送走了风清城还有神算夫妻后,我是格外神清气爽。 不是我夸大,以我多年看话本子总结出来的经验,神算夫妻之间那就是个死结,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管,外人要是管了,绝对没什么好事,免得到时候没帮上忙,反而牵扯上自己,指不定挨上多少骂,到时候脱身可就难了。 这眼不见心不烦,他们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头上来,这可真是让人高兴。 当然,我高兴可不仅是因为人走了,最重要的是,我还白赚了两百两银子。 我能不高兴吗? 他们夫妻吃住不花钱吗?当然花钱,只不过那钱我从风清城给的费用里面挪出来。 风清城大方,说了会付银子就肯定会付银子,他不懂这具体花费怎么算的,干脆直接给银子了,我看他银子给的还是比较丰厚的,再加上他是为了神算留下的,于是我就把神算一家的花费算在风清城的银子里面了。 所以,神算给的那二百两银子,我真的是白赚了。 这买卖仔细想想还是比较划算的。 离飞和离秋知道银子这事后倒也没说什么,反正我什么性子他们清楚,早就见怪不怪了。 顺利将那几个客人送走后,我奖励了离飞十两银子。 “离飞,我按你的办法跟陛下说了,陛下竟然真的同意了。” 离飞小心把银子收好,毕竟他的银子离秋可是管得很严的,不能让离秋知道他得了银子 “那是自然,因为陛下很在意嘛!” 我点点头,“没错没错,陛下确实在意,你看我一说风清城和我这么一个女子住在府里面对风清城名声不好,他立刻就同意风清城搬回家了,顺带着还把神算一家给弄走了,看来陛下的确很重视这个表弟。” 离飞面色古怪,“主子,您是不是搞错了,陛下哪里是重视王爷,分明是……” 我瞪了他一眼后,他就不敢往下说了。 “管他如何,反正人走了再好不过,虽然听不成曲子了,可是我又过回我的悠闲日子了,那才是最好的,离飞,给我烧水,我晚上要洗澡,今天总算可以舒服洗澡了……” 离飞出门的时候还小声念叨了一句,“主子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对别的事看得明白,怎么就不明白自己……” 他说的话,我一律装作没听见。 我又想起夜霖的警告,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不就是不要多管闲事吗?简单得很,我不出门就是,除了上朝就直接在家待着,我不信敢有人上门来找我的麻烦。 万万没想到的是,还真的有人来找我麻烦。 第178章 解释不清 苍天啊,大地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啊,你要这么惩罚我,还有没有人性啊,我辛辛苦苦活这么大不容易,难不能别来给我添乱了! 要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能说,倒霉倒到家了。 本来我今天沐休,在家好好的看着我的话本子,没一会就听离秋说出事了,说什么有人来外面找茬。 我是没把这当回事了,本想着让离飞直接去赶人的,可是离秋却跟我说,来者是个抱着个孩子的年轻女子,不好赶人。 我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看看有谁敢在我丞相府门口撒野的,结果这一去,就说不清了。 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婴儿,在外面哭天喊地的,硬说什么我这丞相始乱终弃,不负责任,丢下他们母子不管。 刚开始我是觉得相当莫名其妙,想着这女子是不是认错人了,结果我开口,这女子立马上前抓住我衣裳,然后就开始骂人了,什么负心汉,什么没良心的,反正我就坐实了那个负心人的名声,这真是让我有苦说不出。 离秋和离飞看到那一幕,都傻眼了,纵然他们相信我是无辜的,可是这一时半会的也没法说清楚,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人家孤儿寡母的,衣服看着都是破烂的,周围不知情的人一看,都纷纷同情起这对母子来,连带着看我的目光都觉得怪怪的。 这种场面太让人意外了,我头都疼了。 果然,这年头,泼妇最难惹,如此一纠缠,没理搅三分,有理说不清,这下子,麻烦真的大了。 离秋看不过去了,“你是哪来的刁民,敢这么败坏我家大人名声,带着个孩子就说是我们大人的,你可有证据?你要是再不离开,需要怪我去报官抓你。” 那妇人还在抹眼泪,“证据?我一个小妇人,能有什么证据?只恨我当初无知,信了这负心人的话,白白托付终身……妾身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也不指望丞相能承认,只是这孩子实当是大人的亲生骨肉,还望大人把孩子接回去吧,让这孩子能够认祖归宗,这样,妾身就是死了也甘愿。” 瞧瞧这演技,要不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还真就信了。 认祖归宗,这话她还敢说出来,这也不知那里冒出来的孩子,还敢说是我的,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看看周边人,一律忿忿不平的模样,我就知道这事要是不处理好,那真的没个完了。 这谣言猛于虎,我这里人少,抵不过他们这一大帮子人,哪怕我解释再解释,只要这个女子不松口,那就没人能信我。 想了想我问那哭哭啼啼的妇人,“你说这是本官和你的孩子,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本官的,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孩子的?” 若非不得已,我才不想这么问。 那女子也不慌张,“大人,你莫不是忘了岚彦的灯节?” 我当即心下一惊,我去岚彦的时候是……这么算算,若是这女子在那时候怀上孩子的,这日期也勉强能对得上,不过,她怎么知道我去过岚彦。 “本官的确到过岚彦,可本官从未见过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哪敢胡说八道,那日在灯节上,是大人说您是当朝丞相,还说了您家住哪里家里有何人,大人当时还喝醉了,是妾身送您去休息的……这才有了孩子……妾身身份卑微配不上大人,所以大人不辞而别,妾身也不怪大人,只是这孩子真的确确实实是大人的,大人,你不能不认他啊。” “胡说八道,本官从未见过你,你这分明就是诬陷。” 那女子没有被吓住,“大人,您莫不是忘了,您还送了奴家一把扇子,这扇子上可是清楚写着大人的名字的。 说着,就拿出一把扇子来,我仔细一看,都快气疯了,这不就是那把我在代州丢失的扇子吗?怎么会落到她手里了?不是,我根本没再上面写名字啊,她怎么知道是我的。 离飞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返回我身边,小声说“主子,这上面确实有您的名字,小的瞧着,这字迹还真像是主子的。” 离飞眼睛尖,他这么说就不会错。 我早就该明白才是,这事没这么简单的。 “大人敢说,这不是您的扇子吗?” 这事我的扇子没错,可是这上面的字迹真的不是我的,但是我又不能承认,我这一承认不就是表明我和这女子是有关系的吗? “本官之前丢失了一把扇子,至今没下落,原来是被你拿去了,你拿着把被偷的扇子到本官这来又是有何目的?” 那女子还在哭,“大人,您怎么能说这扇子被偷了?大人何必编排这样的谎话来糊弄妾身。” “这扇子的确是本官丢失的,还是……” 不对,不对,等我想明白了,我立即就感觉浑身发冷。 扇子什么时候被偷的,是在代州被偷的。 我什么时候去了代州?和陛下一起微服私访的时候。 什么人可以作证?陛下和侍卫们都可以作证。 但是,这些不能说。 陛下出宫是绝密之事,还有不是去祈福吗?怎么好端端去了代州? 圈套啊,都是圈套,这下子,讲不清了。 我不能说我的行踪,不然会把陛下牵扯出来。 这女子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有意还是无意? “本官的扇子早就丢失,何来的证明,你说这扇子是我送你的,你又有何证据?”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冷静。 可是万万没料到的是,那女子突然大声说道,“大人仗势欺人,连亲身骨肉都不敢承认,实在令人失望,可笑我识人不清,一步错导致抱憾终身,唯有一死以示清白。” 这么一说,她就突然往墙上撞去,由于太突然,离飞刚想上前拦住她,却晚了一步,竟然真的让她撞墙成功了。 我看到那女子撞墙成功后,我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解释不清了。 这老百姓的同情心都是站在弱者一方的,如今这女子命都搭上了,谁会不信她的话,想想看,若不是确有其事,谁敢用性命做赌注。 这这样的情况对我着实不利啊…… 正当我万念俱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离飞却说道,“大人,这女子还没死,还有气。” “请大夫来,务必救活她,看看着女子到底是受和人指使的,竟敢诬陷本官,这事本官一定会查清楚,还望众位父老乡亲相信本官。” 我这么诚恳地说了,可惜没多少人会听进去我的话。 我是真的恨不得这个女人赶紧死了,这么作践我名声太过无耻了。 可是她死了,连累的可是我,所以,绝对不能让她死。 眼下这么看,我只能找救兵来帮忙了。 我想了又想,这女人不能放到家里去,只能留在医馆,不然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又得怪到我头上。 于是我让离飞陪着那晕死过去的女子留在医馆。 那个婴儿自然也是留在医馆了。 离飞不能走,所以我让离秋去王府里给风清城带话,就说我有难,急需帮手,让他借我几个信得过的护卫来帮忙。 离秋一看情况紧急,立刻就去找人了。 人在着急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等了好久,才等到风清城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赶来。 风清城事先已经从离秋那里知道大致情况了,二话没说,留下了好几个人在医馆守卫。 这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得忙呢。 我看我必须要去一趟皇宫了。 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要是处理不好,那对我来说可就是灾祸。 “何苦,我说,你从哪招来这么个麻烦的?” 我本想着一个人来找陛下商量的,可是风清城这人说什么不放心,非要跟过来,没办法,只能和他一道了。 陛下在和几位大臣谈论国事,现在还不能接见我,所以我只能和风清城一起在偏殿等了。 “我也想知道这麻烦从哪来的。” “你不认识她?” “我看着像是认识她的吗?” 风清城看着我,不住摇头,“何苦啊,何苦,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了?” 我哭丧着一张脸,叹气说,“我也不明白,我运气怎么这么差,摊上这个一桩事。” 风清城又严肃起来,“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我能不知道是有人指使吗?关键是,到底是谁指使的,又为何要这样做,又为何偏偏找上我?” “你得罪谁了?” “我怎么知道我得罪谁了?我本来就很少和别人打交道,真不知谁要来害我。” “你好好想想,那女子是不是手上有你什么信物什么的,不然怎么会找上你。” “只有一把扇子。” 想起那把扇子,我头都疼了。 “不就一把扇子吗?有什么稀奇的。” “你不知道,那把扇子是我在代州丢的,说起这扇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与其说丢了,不如说无故失踪的,还是在家宅莫名其妙失踪的,当时发生了一些事,至今没弄清楚。” “哦,代州……那不就是和陛下……” “所以啊,这事没法说明白啊。” 风清城开始思索起来,眉头紧皱,犹豫着说,“这么复杂,看来这女子背后之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我没告诉他,更复杂的还有呢,那女子说什么岚彦灯节,可是我在岚彦灯节上遇见的可是…… 那岚彦灯节的事,更是没法说的。 虽然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是这么明显的暗示,我可不认为这事和那人没关系。 我只是不清楚,这件事是那人弄出来的,还是朝廷的什么人弄出来的,或者两者都有份? 全都是解释不清的,真是要命。 第179章 困境难解 等我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夜霖后,夜霖只是一个劲皱眉,并不发言。 “陛下,来人肯定是为了陷害何苦的,此事定要彻查为好。” 风清城倒是比我还着急。 夜霖淡淡扫了一眼风清城,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何丞相,没准那真是何丞相的孩子呢!” 我真想给夜霖一个白眼,别人要是这么说那也算了,可是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还这么说,这就过分了吧! “臣相信何丞相不是那样的人。” 好样的,风清城,算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不是说是酒醉误事吗?你怎么就敢担保何苦是真的无辜的?” 皇帝是戏弄人上瘾了是吧? 陛下今天是不是有些反常啊,怎么好端端开这种玩笑? “这个……” “再者说,你难道时时刻刻跟着何苦?他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你都清楚不成?” 风清城没话说了,之见他瞅了我一眼又瞅了我一眼,接着盯了我半天,摇摇头,又皱眉,紧接着,低声问了我一句,“何苦,你实话实说,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个女子,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为什么我会认识风清城呢? 这人脑子没毛病吧?还问我这样的话,脑子出故障了吧! 这刚才还信誓旦旦相信我,结果被夜霖几句话一忽悠,这立场立马就变了,说好的信任呢?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我看上去像是那种始乱终弃不认自己孩子的人吗? “王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你眼里,本相就是这样的人吗?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犯得着为这事撒谎吗?” 风清城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好一会,然后转过头对夜霖说,“陛下,臣相信和丞相是清白的。” 我好受打击啊! 天啊,难道你刚才不相信? 夜霖突然笑了,“你啊,既然相信还问什么,既然这事不简单,那就好好查查就是。” 夜霖的笑容怎么瞧着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我是不是想多了? “陛下的意思是……”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那女子说的是真话,若是真话,就是表明有人冒充何苦;第二种情况是那女子背后有人指使,她说的就是假话,这不要性命都想陷害,那就是说明背后之人很不简单,恐怕计划周祥,后面肯定还会有变故。” 我问,“那么臣该如何应对?” 夜霖认为,人既然没死,那就好好审一审,打听清楚情况才好进行后面的安排。当务之急,就是看管好那女子,保证她的性命。虽然只是个陷害,但牵扯到了我这个丞相的身上,如此一来,我就要避嫌,所以这件事交给风清城去处理了。 于是风清城领了旨意赶紧去审人了。 我寻思着,那个女子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就算醒来了,精神也是不好的,恐怕还得休养几日好好恢复,如此一来,就会耽搁不少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审出个结果来。 “你又不是没被人诬陷过,怕什么!” 我听到夜霖这问话,心里面更加犯愁了。 “陛下,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你说说,那里不一样?” 夜霖是不是傻了,这么明显的不一样他难道看不出来吗?非要让我说什么,是觉得我现在的境遇还不够糟糕,心情还不够郁闷吗? “陛下,您也知道,臣是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更别说无缘无故冒出个孩子来,可是我又不能说出这个实情来解释,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但凡男子,遇见这么个事,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什么的,是很难从这桃花债里走出来的,流言蜚语不仅对女子有危害,对男子也是有危害的,若单单是个女子,这事还没那么麻烦,偏偏牵扯出了一个孩子来……臣是越想越忧心啊……” “你想的倒是挺仔细的。” 陛下啊,敢情遇到这事的不是你,你要是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你就会明白我的想法了,我可是最怕麻烦的,偏偏麻烦好像跟我有缘一样,动不动就来找我茬。 “其实,这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 我赶紧竖起耳朵听。 “你公开自己是女子就可以了。” 这说了也是白说,我要是公开了,这孩子的麻烦肯定是解决了,可是我的命怕是要没了。 “陛下,您要是想处死臣,你直说就是,赐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臣立刻自刎谢罪,何必要用这种方式……” “何苦,你别跟朕装傻,这事背后谁指使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心下一惊,望向陛下,只见他神色冷漠,与之前大不相同。 我立刻低头,“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不明白?我看你是不想说吧!” 夜霖为何这样对我说话,难不成他是怀疑……不,再怎么样,他也不该想到那里才是。 “臣真的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要是臣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还请陛下直说,臣一定会改正,臣愚笨,不解圣意,还望陛下直言。” “那女子是从岚彦来的,说你们相识于岚彦灯节……多巧啊,追乐楼楼主可是说过,你们可是在岚彦灯节上定情的。” 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次的事难道和那位楼主没关系?” 我看着夜霖,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提什么不好怎么偏要提起这事。 “陛下,您要是想看我的笑话那就公布我的身份好了,何苦何丞相是个女子,这事一传开,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了,那样也就……” 说到后面的时候,我只剩下哽咽了。 “在被发现身份的时候,我就该以死谢罪的,早就该这样的……” 这样的话,就不会和那人…… 是我太愚蠢,以为时间就可以解决一切,抱着那样的侥幸的心态过着一天又一天,却忘了,发生过的事是改变不了的,后悔是没用的。 一直以来我都在极力避免想起和那人有关的一切,我想把那人从我的记忆里抛出去,我想装作不在意,可是却没办法真正做到不在意,全都是无用功。 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寂静无言。 我一直低着头,拼命克制住自己,不让眼泪往下流,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哭呢,而且还是在皇帝面前,可是还是不争气地洒下了几滴眼泪。 正当我悲伤的时候,夜霖走到我面前站住,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紧接着,开始为我擦眼泪…… “傻孩子,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我被他这样的举措给吓呆了,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夜霖竟然……他竟然……我是在做梦吗? 可是他手指下清晰的触感,让我确确实实明白,我不是在做梦。 这都是真的。 “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哭呢?” 他边为我擦眼泪边自言自语,我都怀疑我面前的这人真的是皇帝陛下吗? 陛下会做这样的事吗? 夜霖放下手,表情有些不自在。 “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让你伤心,我只是……何苦,你相信朕,不管发生什么,朕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觉得不光是我的眼睛有问题,我的耳朵也有问题。 夜霖他是在道歉? “这次的事处理起来不难,左右不过是费些时间而已,要不了几天就没事了,这几日你好好在家休息,剩下的事,朕会处理的。” 话题转得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现在的陛下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陛下,刚刚的……只是错觉吧? 回家后,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主子,主子……” 离飞叫了我好一会,我才回过神。 “主子,您是不是在想那个女子的事,是不是这次的事不好解决……” 我看了离飞好一会,他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担心。 我对他笑了笑,“没事,这才多大点事,真相很快就出来了……对了,那个女子醒了吗?” “醒了,可是还没说几句话就又晕过去了,大夫说她头上的伤比较重,又是过度劳累,难免体力不支,没什么大碍的,修养几天就好。” “人没事就好,还指望从她那里问话呢!” “主子放心,王爷派了人一直在那里看管,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弄清楚真相,还主子一个公道。” 我摆摆手,“不妨事,随他们怎么弄好了。” 离飞看着我心不在焉精神不佳的样子,关切问道,“主子,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去找周大哥……” “不用,我就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 “那您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间候着,有事您吩咐。” 离飞给我铺好床铺,我躺下休息,看着离飞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他,“离飞!” 话都嘴边我又说不出口,还是别跟他说今天的事比较好。 “离飞,等这次的事处理好了,然后离秋嫁人了,我们就离开宁城好不好?” 离飞一愣,“主子要辞官?” “是啊,离开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主子要是想离开,我们就离开,我都听主子的。” 我以为我陷入了一个大困境,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困境是…… 为什么会弄出这样的局面呢? 为什么是我呢? 第180章 对策 哎,不用上朝真是好,尤其是现在这关头。 风清城去审人,也不知道审没审出来什么结果,让人着急啊。 本想着新的一年,没准有个不错的开头,可惜啊,这一月份刚过完,我就摊上事了,这算是什么啊,想想都头疼。 夜霖……夜霖的事我不想了,就当是我看错了听错了想错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我还那个小臣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是和平常一样。 离秋给送来一盘点心。 我看着离秋,想着不久后她就要嫁人了,我这心里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她和我想出这么多年,这舍不得她嫁出去,可是为了她以后的幸福着想,我这舍得舍不得的并不重要。 “离秋姐姐,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离秋面色一赧,小声回答,“绣好了。” “那就好,等你嫁出去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我以后还是会伺候主子的。” 我笑了笑,拿了块点心往嘴里送,含糊者说,“以后你的心思就会放在周意身上了,哪会想着我,等你们有了孩子,你更是不会想到我了。” 离秋脸色一红,气得跺脚,“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是那样的,要是主子不相信,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嫁了。” 我连忙安慰她,“我不过开个玩笑,别当真,我还不知道你吗?可别说什么不嫁的话了,你要是不嫁了,周意非来找我拼命不可。” “他敢?” 离秋这眉一挑,显得十分自信。 “这准媳妇都不嫁了,周意能不着急吗?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因为我不嫁了,不找我拼命才怪。” “他才没那个胆子呢!” 我看着她羞红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了,这时候,我倒是盼着她能早点嫁出去,这样万一我有什么事,也不会牵连上她。 没多久,离飞回来了。 “情况如何?” 离飞很是歉疚地说,“属下没用,没打探到什么消息。” “那个女子没醒?” “醒了,可是她认定了就是不松口,只是一个劲说主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这次听到了,我还真的没着急。 “这就奇了怪了,我都没见过她,她怎么硬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要是让属下查到什么人在后面捣鬼,属下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着,一脸愤恨的表情。 我想了想,“既然这明面上是冲着我来的,我寻思着,还是我亲自去问问比较好。” 离飞听了这话,开始犯难,“主子现在不好露面……万一有个损伤……” “能有什么损伤,我身边不还是有你吗?我偷偷过去,不让人发现就是,想必风清城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什么。” “主子真要去?” “是,这都牵连到我身上了,我没法不管啊!” “属下这就去准备。” …… 那女子叫小英。 从前是名清倌,不过已经从良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哭。 “我说,你哭个什么鬼,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大约我这话太怪异了,她听了立马止住哭了。 “大人……” “你叫我大人干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陷害我,可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从我这里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妾身不求什么,只是希望孩子……” 我不耐烦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说了不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偏要说是我的,不以为你是个女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还是老实交代清楚,不然你就去牢里待着好了。” 我这话一说,小英又开始哭了。 “大人,你怎么能这样无情,那孩子明明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不认他?” 我冷笑一声,“怎么,到现在你还要诬陷我?这世上没脸没皮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的,其实也不算少有。” “大人怎么说妾身,妾身都不敢有所怨言,只是孩子……”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最是可恨。 “你还敢提孩子,那么小的婴儿,你竟然利用他,你的良心何在?” “大人……” “知道追乐楼吗?” 小英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可是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看来真的和追乐楼有关。 “我劝你还是趁早交代清楚,别以为我真的没证据。” “妾身没有半句谎言,倘若有一句假话,必当天打雷劈!” 这发誓是没用的。 “你连死都不怕了,更何况什么天打雷劈啊,这发誓什么的,最是信不过的,不然这天天都是电闪雷鸣的,不知多少人要被雷劈死。” 小英不说话了。 “你真的不想说实话?” “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啊,大人。” “你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吗?” 我看她依然没什么动静,就继续往下说,这刑罚的种类可是多着,其中有不少是专门对付女子的,有的光是听着就让人受不了,更别说真的受刑了,你要是识相趁早交代清楚,比死更可怕的,可是生不如死……” 那女子还是没什么反应。 “追乐楼派你来的时候,就没和你说清楚吗?” 女子不哭了,只是平静看着我。 “你当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得到任何一句回答。 可这已经够了。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主子,您真要这样做?” “这样做可是最快的解决之道了。” “可是,您的名声……” “我说过,我不在乎名声。” “可是,您毕竟是……”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不在意。” 离飞无奈,只能照我说的去做了。 第二天,就传出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来。 丞相大人其实身患隐疾,他那方面不行…… 我可以想象到这消息传出后会带来多大的风波。 太医院的某某太医已经证实传言非虚。 既然丞相那方面都不行了,就别说和什么女子有关系,更别说有什么孩子了……这次,丞相大人真的是被冤枉了。 比起公开自己的女子身份,这也是个好办法。 你想想,若不是万不得已,恐怕没几个男子敢承认自己有这样的毛病吧?当然,我又不是男子,我可不在意这事。 虽然说这样做,不利于我的名声,但是这称得上是根本的解决之道,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除了丢脸一些,没什么缺点了。 我都敢这么自揭其丑了,那个小英还敢说那孩子是我的吗? 自然是不敢。 那女子先开始还不承认,可是第二天早上人就没影了,可见是畏罪潜逃了。 至于那孩子也不见了。 虽然小英还是下落不明,不过我恢复了清白。 所以这事在我心里,就这么结束了。 当然副作用是显著的。 首先是,我收到了不少的药方和药材,说是什么可以治男人那方面的毛病的,这么多的方子的药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是看在人家一片好心的份上,还是收下了。 其次就是,朝中的大臣,看我的目光是越来越怪异了,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暗自讥讽,对于这些,我一律都装作没看见。 还有就是风清城和聂鸿,每次见到我,都要打量我好几眼,而且还对我说什么,让我不要难过,好好保重身体,什么并总会好的,不要忧虑什么的,弄得我是哭笑不得。 至于夜霖……除了偶尔不经意地扫过那么几眼,他并没说什么,我也没和他说什么,我猜测我是不满意我这样的做法的,可是我都这样做了,他就是反对也没什么办法了。 最最夸张的是窦非。 好像是得知我的情况,特意丢下生意赶回来的。 他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这真实性还有待考察。 “何苦,你莫不是真的……” “你觉得呢?” 窦非皱眉,开始思索起来。 “这种病也不是不能治的,这样好了,我多找几个大夫帮你看看,这宫里的太医没办法,这民间的大夫未必没办法,你放宽心,准能治好的。” 我可不想他真的去找大夫来给我看病,这要是身份泄露了,那可就不得了。 “窦非,你多虑了,其实我没病。” “没病?” “是,我真的没病,我只是不想被那女子再纠缠下去,所以编了这么一个谎话。” 窦非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声,“胡闹!” 看样子很生气啊。 “你再怎么样,都不该拿这事来编胡话,你可知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知道,可是这方法是最快最有效的,同时还能死了某些人利用这类事的心思。名声什么的,我已经不想管了。” “你……要不是没办法了,你何必……” 窦非不住叹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顶多就是不能娶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不想娶妻,再说了,不过是一时之计,大不了过段日子,我再传出个消息,就说我已经治好了就是。” 窦非这才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所以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你说,你可得给我保密,不然我可有得烦的。” “你放心。” 第181章 如此相见 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有些事还是装作不知情为好。 既来之则安之,改变不了的想再多办法都是没用的,那么就只能顺其自然,随机应变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也许是最好不过的举措了。 其实我在想,我要不要去谋求个外放的官职,可是又仔细一想,像我这样没什么能耐的人,真要是外放了,那不是祸害人吗?再者,这外面的变故也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么想想,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我梦想中的那种了无牵挂浪迹天涯的生活,想着很美好,可是实际操作起来,那就很有问题,人总是要吃喝睡的,甚至可能要为此烦恼,更别说其他的,看来那什么梦想的只能做梦的时候想想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可是超乎常人想象的,但是这事也要分情况,有的吧,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比我这身患隐疾的消息。 这事刚传开来的那几天,我的处境啊,相当不好受,明明我没有这么个毛病,并且对这毛病也不在意,可是我必须要装出个痛心疾首心如死灰的模样来,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装了几天我就装烦了,好在有了那么几天的铺垫,这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事了,反正这坏事没摊子他们自己身上,过了几天的新鲜劲,自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我又恢复了我的安生日子。 当然,也有苦恼,这苦恼就是,每次我出门的时候,要是碰上那么几个认识我的……其实是没什么的,可总是这么怪表情的,看多了就会很无奈,这也就导致了我之后的若无必要就不出门的状况。 可是今日这门,我还必须要出。 能躲过离飞偷偷出门,甚是让我有自豪感,若非情况特殊,我怎么可能会忽略自身的安全,独自一人冒险呢?当然,这里面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脑子一时抽风太草率,才会有了这么个决定。 我是来见一个人的。 见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见过丞相大人!” “哦。” 看着他一本正经给我行礼的样子,还真的不太自在。 “不知追乐楼楼主找本官来有何事?” “无事不能来找大人吗?”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的,“要是没事,本官就回去了,本官忙得很,没工夫和你闲聊。” “听说大人前些日子遇到些麻烦,所以来慰问下。” 我淡淡回答,“哦,一切都好,没什么事。” “大人的名声都快没了,这叫一切都好?” “名声这东西一不能当水喝,二不能当饭吃,有与没有,不重要。” “大人真是想得开。” 真佩服我自己,现在还能心平气和这位楼主说话。 “大人就不想质问什么吗?到底是因为追乐楼才连累了大人的名声。” 果然和追乐楼有关。 “不妨事,你们追乐楼的,做什么事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楼主那一副恍若妖孽的面容上有些笑意,看得我都有些恍惚,但随即我又转移了目光,将视线放在架上的花瓶上。 “你相信我吗?” 好端端问起这个,我没听错吧?这个楼主真是莫名其妙。 “楼主是在问本官?” 他轻声嗤笑了一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我当你是自言自语。 “本官认为,楼主这个问题是问错人了。”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本官和楼主,还谈不上什么信不信的。”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显示出了一丝嘲讽来。 “你自然是不信我的,若是你真的相信,怎么会问也不问呢?我只说了那么一些话,你就当真的,竟然丝毫都不怀疑什么,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也有可能是故意编排那样的谎话让你听的,从头到尾我一人在那演戏,也许就是为了试探你的反应,可是你竟然全都当真的,看来你根本就是不在意的。” 虽然没边没际说了这么一段话,可是我还是听明白他说什么了。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旧事重提。 “那是假话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真话。” “那不就得了。” 我见他目光熠熠望着我,似乎并没料到我说这话。 “本官在意不在意,重要吗?不重要,想来你说得也没错,要是足够信任,自然是不该把那些话当真的,可是本官倒是认为,当真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本官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你们信奉的那一套追乐主义,本官是没兴趣的,本官也不想管,只是你们总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找麻烦,着实太过分,本官武功虽说不怎么样,可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愣了一会,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转移话题。 “大人别生气,之前的事……追乐楼不过就是顺手加了一把柴,这火源跟头可是和追乐楼无关。” “朝廷的事,你们何必要插手,过你们的江湖日子不好吗?”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了一句,“原来你都知道。” “楼主今日喊我来,就是为了和本官说这些吗?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谈的,本官就此告辞。” 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就径直走人了。 话不投机何必再谈,谈了也白搭。 追乐楼楼主看到人走了,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望着窗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今日见到那谁的事,不能告诉离飞,不光是离飞,谁都不能说。 我打定主意往家走的时候,又觉着我现在回家,搞不好要听一顿唠叨,想了又想,干脆决定去王府,我记得老太君连带着王府的一大帮下人这几日都不在王府,我这时候去应该没什么事。 风清城一如既往的热情。 “何苦,你来得正是时候,神算他们一家又吵起来了。” ……我来得不是时候。 刚来就走好像不太厚道。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算,不过阵仗还是挺大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是绕过第一步第二步直接奔第三步去了。 我是说那位路大夫。 怎么说呢,好像是路大夫想要休书,可是神算不愿意,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上吊举动了。 看着人家脖子上的伤痕,敢情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吊了,不过没死成所以又尝试了一次。 看着那位路大夫生无可恋的样子,我都纳闷死了,这么年轻的女子,想什么都别想不开啊。 再看看神算那面色难看的样子,我现在是越加相信,这两人是怨偶了。 门内的想死样,门外的死人样,看来我没留他们住我府上是个很英明的决定。 风清城在一边着急得很,“何苦,你有什么办法吗?也不知道这女子怎么想的,整日寻死觅活的,弄得我头都大了,你要是有什么法子赶紧说,我可受不了这两人了。” “为了一张休书至于吗?” “可不就是,反正都过不下去了,还不如一拍两散各过各的,省得闹出这么多不自在。” 风清城也不理解为何会这样。 我进屋去看路寒琳。 “路大夫,你就这么想要休书吗?” “和他做夫妻,我宁愿去死。” “真要是给了休书,你的名声……” “我不要名声。” 说着都哭起来了,看她这么可怜的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你当真对凤和先生没感情?” “若不是家母以死相逼,我又怎么会嫁给她,如今家母都不在了,这约定自然作罢。” 原来是这样啊。 还是看看神算那边怎么个打算。 “凤先生,按理说,你们这家务事我们外人是不好管的,可是你看着这要死要活的,你也不想以后都这样过吧!” 凤和脸上闪过一丝哀伤。 “休书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先生想做鳏夫?” “我自然不会让她死。” 我摇摇头,“这人要是想死,怎么都能死,不过就是方法不同而已,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看得住,你说是不是?” “在下的家事,不劳大人操心。”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沉住气,对凤和说,“强求的感情是没什么意义的,你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难不成非要等到阴阳相隔,你才满意?” “我对她是真心。” “真心又如何,仍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得,我说这么多白说了。 “凤先生,你是神算,可是人心你能算吗?你能看透人心吗?” 凤和没言语。 “你若是想一生都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想问一句,你真的喜欢路大夫吗?” “当然。” “可是她想要什么你知道吗?不顾她的意愿强留她在身边,这就是你的喜欢?你想的不过是你自己,你考虑的不过是你自己。” “够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看来他是生气了。 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太能听得进别人的话的。 神算怒气冲冲离开后,风清城跑过来问我情况如何。 我跟他说,“没戏。” 风清城一听就垮脸了,“他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我可不希望我的王府死人。” “放心,人死不了,你多派些人看管就是。” “没想到神算竟然这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你刚才还和他们说那么多话。” “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我可解决不了这事。” 风清城无奈至极。 我很是感慨,这感情的事,哪那么容易解决啊! 第182章 无端冒出来的困难 我看着天空,今天的天气真的是很好啊,就是云多了点,看不见太阳。 二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可是我怎么觉着心冷呢?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一桩接着一桩,接踵而来的麻烦弄得人脑袋都大了,看来今年没准是个事儿年。 这种感觉在我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更加强烈了。 “王爷啊,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啊?怎么老是往我家跑?你就不怕被人诬陷成断袖啊?” 风清城冲着我笑了笑,“没事,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我可不想因为你而被你们王府怨怼死。 “老太君没回来吗?” “前天回来了,可是昨天又走了,说是去什么山上烧香拜佛去了,过几天回来。” 对此我表示很奇怪,“你怎么就不跟着去?” 风清城有些委屈地回答,“祖母不让我跟着。” “为什么,你祖母不是最喜欢你吗?” “祖母说因着我老是不成亲,所以她不想看见我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走远点省得听其他人念叨我这没着落的亲事。” 我听着都想笑了,“老太君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当真干什么?你就算不拦着也该跟着才是。” 风清城更加委屈了,“你以为我不想跟着啊,可是每次我一提,祖母都生气,说她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不用那么多人跟着,还说什么她是去拜佛的,带着我这么一个不诚心的人简直是累赘,你说,我怎么就成了累赘了?” “我看是老太君想要抱重孙,奈何孙子不争气,连个媳妇都找不到,这重孙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老太君着急可是孙子却不着急,如此一来,老太君可不就心里不舒坦吗?也难怪她老人家想去烧香拜佛了。” “这娶妻生子的事,我着急也没用啊,总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吧,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难不成像我府上的那对一样,有事没事就来寻死玩啊?” 差点忘了,还有那么个难事呢! 看着风清城一脸郁闷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同情他了。 “神算的家事吧,光是听着就够让人烦了,也搞不清他们两人到底想些什么,话说回来,凤和好歹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算天机,怎么就不好好算算他和他夫人以后会怎样呢?” 风清城摇头,嘟囔着说,“神算说,如果夫人不和他和好,他以后都不会算卦了。” “那不就成了死局?” “谁说不是呢?” “那你说他们来宁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不是来找你道谢的?” 我翻了个白眼,“这种说辞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当什么真,什么道谢不道谢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想道谢呢?纯粹就是来借住的,说不准也是为了躲避什么仇家之类的。” “是吗?我倒是听神算说,他们后日就会离开。” 我很是惊讶,“他们要走?” 风清城点头。 “可惜了,我看着他带了琴来,还以为能听到曲子呢,这人既然都要走了,那曲子肯定是听不了了。” 我还纳闷的一点是,不是说追乐楼盯上神算了吗?这么些日子,也没见到神算出什么事啊,倒是我遭了难……有没有可能……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找神算的麻烦呢?他说的那些话也许是假的…… 想不通啊…… “对了,何苦,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先透个底为好。” 这么严肃的表情,看来是要说正事了。 “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和你有关的。” 我一听和我有关,立刻紧张起来。 “和我有关的事多了,你说哪一件?” “刘太傅。” 我当谁呢?原来是哪个刘老头啊。 “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能有什么事啊?” “其实你上次被人诬陷的事,恐怕就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我纳闷了,“他陷害我有什么好处啊?我虽说是丞相,可众所周知,我这丞相也没多大能力,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他犯得上陷害我吗?” 风清城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啊……我认为啊……可能是因为你是最好对付的,所以就先从你这里下手了。” “那他买通个杀手直接取了我的性命不是更好?” “他可不会让你死,你想啊,你要是死了,这丞相的位置肯定要换个人做,这人肯定不会是刘太傅那一派的,与其让一个有能力的厉害的他们的对头坐上丞相,还不如让你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担着丞相名,所以说,你活着对他们比较有利。” 我:…… 我能骂人吗?我能爆粗口吗?我能把他赶出去吗? 先忍忍,听他继续说下去好了。 “那他们弄这么一出来是为了什么啊?” “试探。” 试探?不会是发现了我身份问题吧? “试探什么?” “可能性很多,也许是为了试探你处理事情的能力,也许是为了试探表哥对你的信任,也许是为了试探你与其他大臣之间的交情,也许是为了试探你的人品如何……总之,对那老太傅来说,这试探试探的,没什么坏处。” 吃饱了撑的老糊涂,有你这么无聊的人吗? “我想我的应对方式一定让他大吃一惊吧!” “是啊,谁能想到你会这么做呢?不过,何苦,不是我说你,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这事公开了,这对你可是影响不利。” “我的疏忽,没想到那么多,只想着把这事早点解决好,想了好久,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最快解决问题了。” “你啊……” 风清城又开始感叹,“你不知道,表哥知道你的事后,那个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气得摔坏了一方上好的砚台,还有好些茶杯……这事你可得保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表哥知道肯定要怪罪我,不过,表哥怎么会生这么大气呢?” 应该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吧!还好我那时候没去找夜霖,不然…… 我岔开话题,“那个太傅辛苦弄出这么一出,只是为了试探吗?” “应该是这样,那次的事,他们没摊上好,可是你的名声也受影响了,如此一来,双方都没得到什么好,尤其是你……” 不用明说我都知晓,我肯定会收到不少嘲笑和讥讽,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编排我,肯定没什么好话。 “不过,怎么这里面还有追乐楼的人在?难不成太傅已经和追乐楼勾结了?” “没什么奇怪的,追乐楼的不是很喜欢凑热闹看热闹吗?说不定是觉着有意思就来插一脚了,他们那群人想法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 “那倒也是,太傅那里也就罢了,你可千万别去招惹追乐楼,免得惹祸上身。” “放心,谁会去管他们啊?” 要说找惹,是他们来招惹我吧! 我要不要跟风清城说,那个追乐楼的楼主我也算认识呢? 不好,还是瞒着他好了,夜霖都没说什么,我说那么多干什么。 “依我看,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出去的时候,让离飞跟着,不然遇到什么危险了,你只有倒霉的份。” “可我总要上朝的。” “你上不上朝谁管啊,你在不在都不重要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你这个话也太打击人了。” “哦,对不住,我这一不留神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千万别介意。” 我怎么就没看来他有歉意? “要不你别上朝了,表哥那边我去帮你说好了,找个理由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我去上朝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反正我一直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也好啊,正好我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皇宫内,皇帝陛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看又放下,明显心不在焉。 “朕是不是做错了?” 聂鸿在边上听到陛下这么喃喃自语,虽然心里面很是困惑,可只能装作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到。 皇帝夜霖心里想的是,自己大概那天太冲动了,怕是把何苦吓到了,而且还对她说那样的话,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着实过分了些,不然也不会伤了她的心,让她有了后面那些做法,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想好好保护何苦,可是事与愿违,还是让她遭受那么多磨难,也许将她放在朝廷里面是个错误决定,要不然还是准了她的辞官好了,或者将她外放出去?不行,她那个性子,要是在外面,说不定还会受到欺负,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比较好。 “她这什么都不会的人,怎么还有人找她麻烦呢?” 聂鸿捉摸不透陛下这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是隐约中,他猜测陛下应该说的是何苦,不过,何苦最近运气确实挺背的,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有那样的毛病,而且这事还被传出来了,真是…… “让风清城马上进宫来。” 聂鸿虽然奇怪这时候让风清城进宫来干什么,但是陛下的话他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得了吩咐他立刻就去传旨了。 其实夜霖本是想让何苦进宫的,跟何苦好好谈谈,平时上朝虽能见到她人,却没机会和她交谈,况且他也不知该对何苦说什么好。这么一想,夜霖干脆就把风清城召进宫,反正风清城最近总往何苦那里跑,从他那里也能打探到何苦的消息。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女子。 第183章 一走一来 天底下的事,哪有事事都能顺心如意的,总有那么几件是没办法好好处理的,其中这感□□为最。 神算要离开宁城。 其实我对此是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想着相识一场也是种缘分,虽说没什么交情,但也没什么仇,既然如此,那就去送送好了。 神算夫妻仍旧没和好,还是那么一副让人愁的样子,不过,管他们怎么样,横竖都不是我们可以管的。 这路大夫还要继续跟着神算一起,也不知两人会不会在路上打起来。这要寻死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再有些别的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如何反应。 “凤和未能向大人好好道谢,反而给大人添了不少麻烦,着实惭愧,他日若有机会,凤和定当报答大人的恩德。” 看着神算说得这么诚恳的样子,我也不计较先前的那些不愉快了。 说实话,你报答不报答的,我并不在意,我也不需要,过好你自己的安生日子就行了,至于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想管。 “神算先生不用多礼,这路途艰辛,还请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大人关心。” 怎么说都是神算,这江湖名气那么大,该客气的时候还是要客气些。 “先生一路保重。” 这是风清城说的话。 毕竟神算是住在风清城家里的,也算是相识的,再说了,就是冲着神算这么个名气,让风清城这么一个王爷来送行……应该可以吧,反正我看风清城是没什么意见的。 路大夫是个女子,和神算又是有过节的,她现在能做到相安无事地活着,就是万幸了,实在不能要求她那么多,所以她一直在马车里面待着,我们对此也没感到奇怪。她那个性子就是这样的,再说了,她心里面正是不自在的时候,我们外人还是不要上去触霉头为好。 我看到神算望了眼马车,脸上划过道忧伤。 哎,这种事本来就不好说,到了他们身上,更是不好说,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谁知道他们心里面想什么,这有心无心有情无情的,还是留着他们自己慢慢体会好了。 “凤和还欠了大人一首曲子,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会为大人弹奏。” 我是很喜欢神算弹奏的曲子,可是过去这么久,我那点热情早就化成粉末被风吹没了,对于这曲子的事,我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当然了,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是要应和几句的。 “如此多谢先生了。” 许是看出了我的态度有些敷衍,神算显露出一丝苦笑。 “凤和未能处理好家事,给两位添麻烦了。” 我摆摆手,“不妨事,谁家没个烦心事,能理解的。” 风清城也说没关系,让神算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我和她之间……” 神算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犹豫了好久,这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面色深沉地向我们辞别,然后登上马车离开了。 我也不明白神算最后想说些什么,大概是想说说他和路寒琳的事,又或者其他的,总之,人都走了,再想这些事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未能解决,让人看着倒是遗憾得很。大约是我近来看的话本子都是团圆结局欢乐结尾,所以我也希望现实里面的事最后都能有个欢喜结果,像神算夫妻这样的,若是话本子上的故事,我是不会乐意看的。 算了,不管了,担心那么些也没什么用。 回去的路上,风清城时不时往我这里瞄几眼,看得我甚是不舒服。 “你老是这么往我这里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不成?” “这倒不是,只是……”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也没什么事……算了,回去再说吧。” 我也没往下多问,我向来就是不是什么喜欢寻根问底的,他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等她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风清城将我送到丞相府的时候,递给我几包东西,我接过来看了好一会,终于明白是什么了。 这不是药材吗? 风清城送我药材,再想想我那“毛病”,我算是理解他刚才为什么不肯多说了。 这事要是换做别人,怕也是不好开口的。 “这药你先试试,说不准有效果……还有,我祖母听说了你的事后,还特意为你去向庙里的方丈算了一卦,说是什么‘否极泰来’,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所以你放宽心,别太担心,你还年轻……”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难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关心我能理解,只是我这没病的人,再好的药材给了我也是浪费,可是这些话我又不能照实说。 要是换做一般的男人,肯定是忧心不已的,可我也不是男人,这种忧心自然是没有的,不仅没有忧心,反而让我生出些笑意。 当然,要是我在这种时候笑了,那才是不像话的。 “多谢你关心,还有替我向老太君道谢……” 后面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在风清城以为我是因为提起这个话题不太自在,所以也没多想,安慰我,让我好好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虽然觉得无奈,可人家一番好意我也只能接受了。 哎……看来我的找个机会让我这“病”好起来才是。 没办法,谁让我并不是男的呢? 虽然我这人可有可无,我这官当不当也没区别,可是这早朝还是免不了。 为什么? 皇帝不许呗! 其实仔细想想,皇帝不许也是有道理的,再怎么样我都是个丞相,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这早朝是不能缺席的。 我心里面清楚,我不是担心早朝,也不是怕和那些大臣们打交道,我只是不想见到陛下…… 面上可以当做不在意,可是心里面不能当做不在意。 我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一旦倔劲上来,我就会想多,这一想多了,我就会担心起有的没的,总之就是在自寻烦恼。 其实我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我的处境比较尴尬呢? 夜霖单独召见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忧愁的。 “昨天你和风清城去送神算了?” “回陛下,是有此事。” “神算当真不会再算卦了?” “看神算的态度,确实有可能不再算卦了。” 夜霖沉默了一会,又换了个话题。 “你府上下月要办喜事了吧?可准备好了。” “回陛下,还在准备中。” “你府上只有一个侍女,若是嫁人了,你身边应是没有伺候的侍女了。” “臣不需要侍女也行。” “可你身份特殊,若是没有女子跟在身边,想来也是有诸多不便,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你用着倒是挺合适的。” 皇帝陛下怎么关心起我家里的事来了? 没一会,一位身着侍卫装的年轻女子走进来。 嗯,侍卫?女侍卫?皇宫里面还有女侍卫? 开玩笑吧? 陛下这是要将个侍卫安排给我? “她是密探中的一位,是个女子,懂武功,会点简单的医术,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夜霖这话一说出口,那个女子立马就向我跪下。 “属下拜见主子。” “不用……不用多礼。” 密探?嗯,这密探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没想到密探里面还有女子,不是,夜霖不是厌恶女子的吗,这密探里面怎么还有女子? 我看向陛下,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下啊,我身边就是再缺人也不需要什么密探。 “陛下,臣……” 夜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没等我说完就拒绝了我。 “她虽是密探,但既然认你为主,以后就只会听你的,你不用担心。” 这么明显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还能推辞吗? 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跟离飞离秋交代。 我没办法,只能谢恩了。 出宫的时候,那女子恢复成和一般侍卫无二的装扮,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然这皇宫里面出现个女侍卫算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密探里面还有女子? 终是耐不住好奇心。 我从问话中得知,这个女子叫小九,她说密探里面每人名号里都用数字区分。 “我总不能用密探的名号称呼你,给你重新取个名字怎么样?” “但凭主子吩咐。” 小九事先已经得了陛下吩咐,今后一切都要听从何丞相的。 “你本家姓什么?” “姓花。” “我家的侍卫侍女都是离姓……我看你就叫花离好了。” “多谢主子赐名。” 我对我取的这个名还是很满意的。 “你们密探里面还有女子?” “回主子,密探里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 “那你们负责什么?” “若是陛下要调查谁的话,我们负责从女眷那里打探消息。” “这样啊……” 怪不得有女密探呢! “我家人很少,除了我以外,只有侍女离秋和一个护卫离飞,他们是姐弟,下个月离秋要嫁人了……离秋做饭手艺很好……对了,你会烧菜吗?我们府上只有离秋会。” “会。” 现在花离明白为什么之前陛下要命令她去学烧菜了。 我这下放心了,会烧菜就好,这样以后就不怕没吃的了。 本想着离秋嫁人后就离开宁城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算了,反正三年期还没满,等满了再说。 第184章 新人 不得不说,花离的到来着实让离秋离飞他们很是惊讶,尤其是听到花离是陛下赐的人的时候,更是震惊了。 除了震惊,还有不少担忧。 “主子,她是不是知道您是……” “当然知道。” “这可怎么办,主子的身份又多了一个知道了,万一……” 离秋开始犯愁。 “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陛下赐来的人,还是信得过的,横竖我和陛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不会害我的,这次不过是看在我们府上人手不足的份上派个人来帮忙就是,用不着紧张。” 我承认这些话不是十分真。 “那主子的意思是,她还会回去?” “这个,可能会吧。” “那我们该怎么对她?” 我想了想,回答,“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客气一点就是。” “小的明白了。” 花离都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了,这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到底不是一般人,这气势,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因着花离的来历不简单,所以对外的说法是,我们新招收的侍女,这密探的身份自然是保密的,当然对离飞和离秋也是保密的。 离飞倒是没什么意见,当他听到花离会武功的时候,还不停感叹如此甚好,甚好。 不过,花离虽然是密探的身份,可是当起侍女来,一点儿也不差,很是能干,就是比起离秋来也是不差的。 我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花离话不多,但善于倾听,不管我说什么,哪怕是没什么意思的废话,她也会耐心听着,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让我实在是很高兴。 “花离!” “奴婢在。” “你是怎么当上密探的?” “奴婢自幼父母双亡,后来被前任密探收养,这才当上密探的。” “你们女密探应该常常扮男装的是吧?” “的确如此。” “那你觉着我女扮男装效果如何?” “若非陛下告知,奴婢实在想不到主子是位女子。” 我得意了,“那是,我从小就开始扮成男子,这么多年,甚是得心意手。” 说着说着,我又开始感叹,“可惜啊,还是被陛下发现了。” 花离:……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不管什么时候,花离都能不慌不忙的。 “花离快来,有老鼠。” “主子别害怕,老鼠已经死了。” “啊,有蟑螂。” “主子别怕,蟑螂已经被打死了。” 有一个不怕老鼠也不怕蟑螂的侍女,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啊。 最难得的是,花离见到我吃饭的样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的吃相不太好看,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更是不好看,所以为了避免离秋唠叨,也是为了他们的食欲着想,我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用膳。 花离见到我用膳的模样,眉都没皱一下,看看人家定力多高啊。 我不知道的是,花离内心也是很无奈,她想的是,怪不得陛下会那样说,委实不夸张啊,看来自己的前路艰辛,任务艰巨啊。 对于我用膳的事,我还特意跟花离解释了一番。 “花离,你也别奇怪,我吃饭向来如此,从小就这样,已经习惯了,估计也改不了了,因着我这样子实在不好看,所以我经常是一个人吃饭的,而且吃饭的时候不喜人打扰,你别介意。” “奴婢不敢。” “你会做糕点吗?” “会。” “那就好,我有个爱好就是一边吃糕点一边看话本子,所以午休后,离秋常常会为我准备一大盘的糕点,以后这事你来负责好了。” “奴婢遵命。” “还有要准备茶水,我对茶水的要求不高,但我不喜欢甜的,宁苦也不要甜的。” “奴婢明白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么多了,我这人喜欢简单,不讲究那么多,你要是有不懂的,问离飞离秋都是可以的。”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窦非来的时候,对于我府上多了一位侍女,很是惊讶。 “何苦,你怎么想起来招人了?” “这不是离秋要出嫁了吗?虽然离秋说会天天来,可是我寻思着,我嫁人了,未必有那么多空闲,所以我就想着再找个侍女。” “你舍得银子?” “必要的银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花离虽然到了我这当侍女,但这是陛下的吩咐,既然是陛下安排来的,花离的密探身份还在,所以花离领的还是密探的银子,我是不用花钱的,对于这种不必要的银子,我自然是不会花的。 再说了,她得的银子可比侍女要高得多得多。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竟然还愿意招收新人。”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这话明夸暗讽,这不是在笑话我吗? 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知道花离从哪来的,肯定会吓死。 当然,我才不会和你说花离是从哪来的。 “这次我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的,你要是知道了,保证大吃一惊。” “怎么,你要娶妻了?” 窦非:…… 他拿扇子敲了下我脑袋,“我娶妻没什么稀奇的,你要是娶妻了,那才叫稀奇,我记得你现在那毛病还没好是吧?” 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就得从我这里飞出去?你就算没摔死也得摔残,但是小爷我大度,原谅你一次。 窦非也不管我什么反应,紧接着就说,“我跟你说,神算已经和他夫人和离了。” 我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拼命咳嗽起来。 正当窦非准备好心好意伸手来的时候,花离突然走过来不动声色挥开窦非的手,开始轻拍我后背。 “主子,您没事吧?” 对于刚才的那点小插曲我是没注意的。 “没事,没事,就是喝茶呛到了而已,你先下去吧。” “是。” 等着花离下去后,窦非倒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这侍女倒是挺会护着你的。” 我没去想他说的神医,只是说,“废话,我的侍女当然会护着我,难道还会护着你啊?对了,你刚才说神算夫妻和离了?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的消息什么时候错过?” 你的消息又不是没错过。我在心里嘀咕,但没开口说。 “这才过去几天啊,怎么就和离了?先前不是死都不分开吗?” “具体的情况好像是神算差点一命呜呼,神算这才答应和离的。” “缘分啊,果然是强求不得的。” 我低声感叹,对于这消息,倒是感到几分凄凉。 “还有一件事……” 窦非停顿了一会后说道,“神算似乎是为情所伤,竟然发誓,以后都不再算卦了。” 不算卦了?我的天啊! “神算不算卦了,那么他这神算的名怕是要没了。” “听说他有隐居的打算。” 隐居啊…… 我皱着眉说,“这消息一出,江湖上怕是要引起轰动了吧。” “正是如此,江湖中人听说神算从此以后不再算卦了,可是议论纷纷的,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我看神算就是隐居了,也避免不了有人来找,怕是不得清静了。” “这情之一字真是害人。” 我对他算不算卦的,我是不在意的,只是,有点可惜那么好听的曲子不能再听了。 “既然和离了,那么那位神算夫人呢?” “听人说,她好像是投奔什么远亲了。” 我虽然和那位路大夫不熟,可是大家都是女子,她的事我不好说什么,但愿她以后能好好的。 窦非走了没多久,风清城就上门了,这一来就跟我说起那神算的事。 看来这事闹得还挺大。 “哦,你说神算的事啊,我已经知道了。” 风清城困惑至极,“你怎么知道的……哦,也是,这么大的事,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你来就是说这事?” “可不就是,这才过几天啊,他们就和离了,既然如此,先前还闹腾个什么啊!” 所以说啊,感情问题就是麻烦。 花离来上茶。 这时候,风清城才注意到我这里来了个新人。 “她是……” 我看了眼花离,说道,“这是我们府上新来的侍女,名叫花离。花离,这是恭肃王,还不快请安。” 花离立刻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风清城纳闷得很。 等着花离退下后,风清城问我,“怎么想到招收侍女?” 我又搬出之前对窦非的那套说法。 “这不是离秋要嫁人了吗?我这缺了个侍女,可不就要找个新的来。” 风清城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这个花离,姿色一般,你要找也找个漂亮的啊。” “我找侍女要那么漂亮的干什么?” 风清城神色暧昧地说道,“都是男人,这事还用我明说吗?” 我:…… 忍住,忍住,他怎么都是个王爷,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会被罚的。 “那么王爷是这样的?” “自然不是。” “那就别来胡说八道。” “开个玩笑……不过,你这侍女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面不改色,说道,“她一个侍女,你就算见过也不奇怪。” 花离之前可是密探,风清城作为皇帝身边极其信任的人,见过密探不足为奇。 风清城也没多想,“那也是。” 好在密探露面的机会不多,这才没泄露了身份,哎,也不知道夜霖为什么要安排个密探过来给我当侍女,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真是…… 第185章 应对之举 “为什么我要去祝寿?” “……主子不想去?” 花离好奇问道。 “你不知,我爹还在的时候就和那个太傅不对盘,我跟那太傅更是不对付,真不想去啊!” “主子您是丞相,您要是不去的话……怕是不太好。” 我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罢了,去就去。 “主子您要送什么礼物?” 我想了想,“适合祝寿的,不能太寒酸,也不能太贵重,我很穷,送个一般的就可以了,但最好要寓意不错的,能让人挑不出错的,要表现出我跟他没什么交情,但是也不能表现出轻视的意思……我就这要求,应该不难吧。” 这叫不难吗? 花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想着,等一会还是去请教下离秋送什么好了,反正自己是想不出什么。 对了,那个太傅过多少岁的寿辰来着?好像是六十五岁了吧,哎,不是整十的岁数,还要把寿宴办得那么隆重,管他的,谁让人家乐意呢!反正花的都是他家的银子。 哎,六十五岁的人了,在朝堂上还那么多事,也不知道夜霖为何会这么能容忍。 好吧,好歹是太傅,热闹还是很热闹的,虽然人家现在只剩下一个孙女了,可是他还有一堆的亲戚,所以这寿辰上自然是不缺人的,我看的那个老太傅笑得那个金牙都露出来了,可见非常高兴啊。 我在那里看着这人来人往送礼的,没一会就觉得分外没劲了。 我比较穷,这件事可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当然是送不了什么好东西的。这幅青松图虽然不是名家之作,可是也算是佳作,而且寓意还好得很,想来用这礼物祝寿还是合适的。 其他人送什么的我倒是不关注,只不过天公不作美,这正是热闹的时候就下起雨来了,我看着那太傅脸铁青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出来。 老天爷,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啊,干得实在漂亮啊。 不过这溜须拍马的奉承的人可不少,其中总有那么几个聪明的,有一个就直接写了一首祝寿诗,这诗虽然不是他自创的,不过倒是很应景,再加上那人一手漂亮的书法,总算让太傅的脸色变好了。 “奈何奈何可奈何,奈何今日雨滂沱。滂沱雨祝刘公寿,寿比滂沱雨更多。” 借用前人诗作,将“季公”改成“刘公”,也还行啦,我看那太傅见到这诗的时候好事挺高兴的,这周边人说好话说了一箩筐的,让下雨带来的尴尬气氛缓解了不少。 有一点我是真的很不满意的,那就是那个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这用的食材都是珍贵至极,怎么这做出来的菜这么难吃,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明摆着浪费啊,我真为那些食材不能物尽其用而感到可惜。 因着实在受不了那菜肴的味道,所以中途的时候我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当然我走不走的,也没人敢说什么,我可是丞相啊,呵呵呵。 窦非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刚吃完饭,正打着饱嗝呢,还是离秋做的菜好吃,比起那什么寿宴上的菜不知好了多少倍。 “你回来倒是挺早的。” “要不是没办法,我都不想去了,也没什么好吃好玩的,在那里待那么久干什么?” 我慢悠悠地喝着麦茶,这才觉着肚子里舒服了些。 “你送了礼物?” “青松图。” “那位名家的作品?” “无名小辈。” “……你可真会送啊。” “过奖,我也觉着这礼物很好。” 窦非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厌恶太傅,可是我没想到你会送这样的礼物。” “这礼物不好吗?” “你认为呢?” “我认为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家里穷,送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我送他一副青松图已经很不错了。” “这画是你买的?” “当然是我买的,画了我一钱银子呢!” 窦非笑得肚子都疼了。 “何苦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太不会处事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用感到奇怪。你说,那个刘太傅可是干过不少坏事,有好些次都牵扯到他了,牵扯得还很明显,可是最后人家偏偏那就是相安无事,为什么陛下还要留着他呢?” “简单,为了制衡。” 我不解。 “防止某一方权利过大,就需要另外一方来制约,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可是他不是个好官啊,你看一个寿宴那么奢侈,不知砸了多少银子在里面,他哪来的银子,还不是贪赃的。” “有几个官员是真正干净的,大多数身上不都是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吗,只不过没摆在明面上说而已,虽然陛下治理有方,可还是会存在那么几个漏网之鱼的,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是难以避免的。” “陛下留着他有什么好处吗?” “就算今日少了一个,明日还会出现新的一个,况且那太傅是个精明的,有些事还是知道分寸的,很多事还需要他,所以陛下还能继续容忍他,要是哪一天太傅不知道分寸了,陛下不需要他了,那么他自然就会……” 我望着他,对他说的感到很是惊讶,“窦非,你怎么还懂这个?” “这天底下的道理其实都是通的,你们朝堂上有朝堂上的困惑,我们做生意的自然也会有生意上的烦恼,很多时候,状况虽然不同但是解决的途径确是相同的。” “你要是做官,肯定也能干好。” “我对官场没兴趣,我只喜欢生意。” 看这人生意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样子,倒是让我有几分羡慕。 “谁对官场有兴趣,若不是不得已,我才不想当着劳什子的官。” “你可是丞相。” “丞相又怎样,又不是我喜欢的。” “你当这丞相,一首有些帮助的,至少你这名号就可以拿出去吓唬吓唬人。” “我又不是鬼,我要吓唬人干什么。” “这样,一般人就不敢来招惹你。” 也是,来招惹的都不是一般人。 “我就想当个普通百姓,不想管那么多。” 说着说着,我就开始叹气了。 “你往好的方面去想,你这官职可以算得上是个很好的保障,某种程度上可以为你隔绝一些危险。” 没看出它有隔绝的功能,我这遇上的危险也没少到哪里去。 窦非离开后,我又仔仔细细思索了一番他刚刚说过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可是他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对于这种我看不顺眼的,我既不想装模作样去演戏,也不想和对方闹成水火不容平白沾一身乱子,那么我又该怎么对付这样的人呢,就拿那个老太傅说,我的道行比起那个老太傅,明显不够啊,要是碰上厉害的,我该怎么办呢? 既然想不出,那么我就问问好了。 “离飞,你要是遇见个比你强大很多的敌人,你会怎么对付?” 离飞想了想回答,“尽力一试,能不能对付,差了多少,试了才知道。” “可是你要是打不过他呢?” “属下一定会尽全力,绝对不会让他伤到主子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很是无语……离飞啊,你想多了。 问问离秋好了。 “离秋,你要是遇见个比你强大很多的敌人,你会怎么对付?” “主子说笑了,像我这样几乎不出门的人,怎么会遇敌。” “嗯,要是以后你和周意成婚了,突然冒出个情敌来,更方面都极其优秀,你根本斗不过她,你要怎么办?” “那等看周意怎么做了。” “他要是喜欢那人呢?” 唰地一下,离秋猛抬起菜刀,用力砍下去,一大块牛骨头顿时一分为二。 我差点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他要是敢的话……” 离秋拿起菜刀眯起眼看了好一会,“周意不敢的,他没那个胆子。” 说着就开始砰砰砰砍起骨头来。 我还是换个人问好了。 看看花离怎么说的。 “这事奴婢遇见过的,要是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就是,总是有办法的……” 我忘了,这姑娘以前可是当密探的。 第二天去皇宫的时候,路上遇到周意,我还特意问了他这个问题。 “要是遇见这种情况……迷药可以用吗?要是情况十分危急,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的。” ……幸好我不是他的敌人。 我还是去问问厉害的人好了。 聂鸿不在意地说:“若是那人对陛下有威胁,就是拼上信命都要除掉那人,若是没有威胁,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了……” 你眼里难道只有陛下吗? 风清城似笑非笑地说:“哦,要是有这样的人,我倒是真的想会一会……至于有多厉害,先打一架再说。” 得了,算我白问。 皇帝陛下淡淡扫了我一眼,“你认为朕会遇见这种人?” 我就是假设一下。 “真要是有这种人,那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对手,无聊时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陛下的想法就是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这是有多自信啊,我就是再修炼那么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达到他一半的水平……嗯,我是不是太贬低自己了? 至于我会怎么做…… 要是遇见了,打不过骂不过躲不过的话,那就不管了,找个更厉害的人去对付他,反正我身边厉害的人多得是。 能比我身边厉害的人还要厉害的……有吗? 第186章 戏不同于人生 虽然我喜欢看话本子,可是这话本子看多了也是会烦的,这烦的时候怎么样都要找点事去做做。 听戏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是离秋她嫌我碍手碍脚的,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可能会添乱,所以就把我打发出家门了,连带着离飞一起也被打发出来了。 花离能干,自然就被离秋留下了。 哎,想我堂堂一个丞相,竟然被府上的侍女给嫌弃了,这让我这个一家之主情何以堪啊,难道我这个‘老爷’就一点儿威信都没有吗? “主子,该进场了。” 离飞在一边催促我。 “哦,那我们进去吧。” 虽说快开场了,可是今儿唱戏的那几位架子可是大得很,没个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是不会出来唱的。 “离飞,你说我很招人嫌吗?” 离飞很是肯定地回答,“绝对没有。” “那为什么离秋不愿意留下我来帮忙,她说我只会添乱子。” 说着说着我委屈起来。 离飞安慰我道,“主子,您也知道姐姐马上就要嫁出去了,肯定是心急的,她一心急就没什么脑子了,她的话您别当真,出来也没什么,属下会陪着您的。” 这话要是让离秋听见了,离飞怕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当然,她这时候正在家里忙着收拾呢,听不见我们说什么的。 “今天的戏是根据我最近看的那个话本子改的?” “正是,主子放心,属下已经确认过了。” “那就好,也不知这次改的好不好?” 话本子是一回事,戏又是另一回事了,前几次看的,那改的真是……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承认那就是我看的话本子的,悲剧弄得像喜剧,喜剧弄得像悲剧,情节乱七八糟的,让人看着云里雾里的,实在是糟蹋那话本子里的好故事。 “主子别担心,要是不好看我们走人就是,就当是来这喝杯茶水吃些点心。” 我点点头,离飞说得话甚有道理。 等我喝了一杯茶,磕了不少瓜子的时候,戏终于开演了。 不错,服装不错,颜色素雅的素雅,艳丽的艳丽。 首饰也挺好的,虽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但是看上去很适合,比较符合人物的装扮。 妆容……毕竟是戏,不能按平常审美来看。 情节还可以,删减适中。 唱词还可以,和话本子上的大多数是一样的。 “纵然良辰美景,也仅是须臾之间,留不住……” 这是因为女主和男主感情得不到认可而暗自失落。 “君可知妾身等了多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这是女主和青梅竹马的感情纠葛。 “似你这般蛇蝎心肠之人不配存活于世。” 这是男主斥责蛇蝎女。 …… 这么说吧,其实这戏讲的是,某个王爷看上了某个平民女子,奈何这女子有位青梅竹马,王爷家还有个家世显赫嫉妒心极强的王妃,两人感情路上都不顺利,不过是因为个救命之恩,而让王爷和个平民女子牵扯上了,随后就这么开始了一段虐恋情深。 最后的结局是,两人冲破重重阻碍,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一起了。 当然,话本子可不是这么个结局,话本子写的是,王爷因着身份地位不能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女子饱受那狠毒王妃的摧残,即使最后那狠毒女子被处死了,但是王爷和这女子还是不能在一起,所以女子悲伤之下跳崖自尽,王爷则是因为所爱女子的死悲伤过度,最后看破红尘出家了,从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总之,是个悲剧结尾。 虽然我挺喜欢这戏的大团圆结局,可是这事要是真放到现实生活中来的话,最后的结局虽不一定和那话本子上一样,但反正是不会在一起的,就是在一起了,那女子怕也是个侍妾的身份,当不了正妻。 …… 不过,明明是团圆结局,怎么还有这么多人看戏哭呢! 我稍微扫了一眼,发现凡是女子看了戏的,没有不哭的,除了我…… 好吧,我承认这就是差别…… 只是,人家女的感动得哭就罢了,离飞,你一个大男的,怎么也感动起来了? “离飞啊,都是假的,当什么真啊!” 对于这样子的离飞,我真的觉得很是无奈。 “主子,属下只是太感动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 还是不要告诉他话本子里的结局好了。 “嗯嗯,是很好,这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好的。” “属下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主子那么喜欢看话本子了。” 我看话本子不是为了哭的,我是闲着无聊为了打发时间才看的。 “这么好的戏,姐姐肯定也是喜欢的。” 离秋?千万别让她看,一个离飞看了戏都成这样了,要是离秋看了,八成会哭死的,我可实在不想看到那个场面。 要不,把花离带着一起看,人家做密探的,想来见多识广,这戏什么的,估计在他们密探眼里,应该是不会当真的。 事实证明我错了。 “花离,你别哭了。” “奴婢……失态了……只是奴婢太感动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太好了。” “花离,那不是真的。” “可奴婢还是很感动。” 这姑娘真的是密探里出来的?夜霖是在骗我吧! “主子就不觉得感动吗?” “感动,感动,当然感动,大欢喜结局自然是好的。” 我能跟她说,其实我看话本子的时候都没当回事,更别说是看戏了。 要知道,话本子里写得可比戏里的悲伤多了。 “丞相倒是有雅兴。”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回头一看,怎么他会在这里啊? 我都想哭了。 再看花离,恭恭敬敬地行礼,哪里还有刚才那么个哭哭啼啼的样,哎…… “爷,您……在这里啊,您是来看戏的吗?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瞅准机会就准备走人。 “我已经看过了。” 我耳朵一定是出了故障,别逗我了,夜霖会来看戏,这不是说笑吗,他怎么可能……嗯,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说笑,也是,再如何,他也不会为了这事说笑。 “哦,爷看完了,那爷是不是该回去了,爷慢走,属下不送了。” 花离一个劲低头,期望以此来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她的新主子实在是……陛下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明摆着……哎,主子要是这么一直不长心,这以后可怎么是好啊? 想想就让人担忧。 我自然是不知道花离内心里想的是什么。 此刻,我的心思全都在思索着怎么离开,陛下既然没说什么,那就是同意的,我就可以走人了…… 只是,我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就听到,“我说了让你走吗?” 原来我不能走啊,哎,给皇帝当臣子就是这点麻烦,陛下不发话这下面的人就不能走。我若是个简简单单的老百姓,就不会有这种忧虑的,因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是不会关注我这么一个普通人的。 我硬挤出个笑容来,“爷,有何吩咐呢?” 夜霖回了我一句,“无事。” 你耍我啊你。 冷静冷静,对方可是皇帝,你没他权利大,你也没他武功高,你打不过也斗不过,还是耐心点,听听看他怎么说好了。 “丞相最近事闲着没事吗?我记得最近丞相那里的公文积压了不少,看你如此悠闲,想来是全都处理完了吧。” 夜霖啊,你何必说这些话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公文不过就是在我手上走个个过场,哪里能真让我去处理呢?到时候没处理好反而弄出一堆麻烦来,最后受罪的不还是陛下您吗? “臣一定会尽快去处理。” 回头我就把公文发下去,当然一切都按老规矩办啰。 “那就好。” “今日这戏,你觉着如何?” 我该说好还是不好? “臣觉得还是挺好的。” “你喜欢?” “……挺喜欢的。” 夜霖没再说话了。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花离,送你家主子回去。” “奴婢遵命。” 看来我这想要在外面好好玩一趟的愿望是落空了。 等等,他怎么会喊花离这个名字,这不是我新取的吗? 嗯,怎么说花离都是密探,和其他的密探还是有联系的,没准陛下是从别的密探那里知道的吧,反正皇帝那里消息灵通。 “主子,爷好像生气了。” “他生什么气?” 花离:…… 我看着花离的样子好像明白什么了,“哦,这次是我不好,我的态度不合适,不该那么急着走的。” 花离微笑,看来主子是明白了。 “我应该先请示,等到批准了我才该离开。” 花离笑容僵在脸上,她觉着自己是想多了。 “主子……” “怎么了?” 看着自家主子茫然的样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不能说实话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要是让陛下知道,自己肯定是免不了要受罚的。 “主子,我们早点回家吧。” “也好,哎,我还想着带你去吃粉圆的,你不知道那家的粉圆味道极好,尤其是肉馅的,好吃极了。” 再说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 花离默默想着,陛下的担忧果然是有缘由的。 第187章 远来的难事 人活着也不容易,总是会遇见这样那样的事,有好事有坏事,有早就预料的,也有莫名其妙的,让人真是防不胜防,除了感叹命运无奈,又能做些什么呢? 比如说,我面前的这个哭哭啼啼的姑娘,不是也不能算是姑娘,她都嫁过人了,我也搞不清楚,这么长一段路,她是怎么相安无事地找到我这丞相府来的。 “这个,杨庄主……” 没错,我面前的这位正是那位杨无颜。 说起来也是好笑,离飞上街给我买新出的话本子的时候,突然有个蓬头垢面的人上前拉住他,刚开始还把他吓了一跳,结果,人家喊出名字来的时候,离飞才发现,原来这人就是我们之前认识的那个杨庄主。 因为大街上拉拉扯扯实在不像话,离飞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于是就把杨无颜待会丞相府了。 我见到杨无颜的时候也是震惊得很,尤其是看她一口气吃了十几个馒头之后更是震惊极了,这是有多饿啊? 离秋见到离飞带回来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很是戒备和不满,后来得知这人是我们认识的才放下戒心来。因看着对方是个女子,又一身邋遢,离秋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带她下去梳洗,忙活儿好一会,杨无颜才从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的模样变回原来的大小姐样。 我还没问杨无颜什么话,她就开始哭起来,她哭个没停的让我实在纳闷,这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呢? “原来你是丞相啊,你怎么不早说,还说叫什么安公子,分明就是骗人的。” 她知道我是丞相的时候,惊讶虽有,可更多的是愤怒。 “对不住,因着在外诸事不便,不得已,这次啊隐瞒了身份,请你别见怪。” 杨无颜摆摆手,“我明白的,江湖还是很复杂的,尤其忌讳那些朝廷的人,你隐瞒身份也情有可原啦,我不怪你。” 你就是怪我也没用。 接着她话锋一转,“虽然我原谅你了,可是你骗我是你的不对,为了表示歉意,你就让我在这里住下好了。” 我被她那话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怎么反转成这个样子了? 这么一本正经地倒打一耙的,也是不常见啊。 虽然这个女子没什么坏心,是个很单纯的女子,可是她好歹也是嫁人了的,我跟她非亲非故的,她在我这住着实在不适合,更何况她的夫婿可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我可不想让人误会。 “杨庄主,你是一个人吗?吴庄主没跟着你一起吗?” “不要跟我提他。” 虽然止住了哭声,可却表现出了愤怒。 我瞧着她这样子,看样子,十有八九是他们夫妻闹别扭了,估计还是不小的别扭。 说老实话,我最烦的这就是这种感情问题,因为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解决好,外人是不好干涉的,要是强行干涉,准得出乱子。 哎,这个杨无颜,真是个大问题啊! “杨庄主,你该明白,这男女有别,你住我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虽然你是个男人,可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离秋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 离飞对此表示沉默。 花离也是对此表示沉默。 我开始头疼了。 什么对你怎么样,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怎么样,哪怕我真是个男的,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更别说我不是男的,你就算相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吧,这话实在是…… 好尴尬…… 若不是知道杨无颜这么一个性子,我早就把人赶出去了。 “杨庄主,你住我这里确实不太好,要是你家夫君知道了,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的,而且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对你的清誉也不太好。” “没事,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难道你非要我说狠话吗? “他知道了也没事,我可听人说了,女子住在丞相府是很安全的,不用担心什么清誉的问题,我寻思着,应该是你的人品很有保障,不然他们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花离忍不住笑出声了。 离飞离秋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我总不能和杨无颜说,那不是因为他们相信我的人品,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我身上有隐疾,这才有这么一说的。 可是我府上还有离飞啊,那些人难道不知道? 我看是这杨无颜话没听仔细,才会有所误会。 “杨庄主,你是怎么来宁城的?” 杨无颜犹豫了一会,哭丧着脸说,“我是家里偷跑出来的,一路上边打听边走,想着你会在宁城,我就来这了。没想到快到宁城的时候,身上银子被偷了,马也被偷了,身上只剩下几个铜板,只能买包子吃,我不知道你在哪,所以就在路上晃悠了好几天,然后我就看到你的护卫了,这才找到你,安公子,不是,何大人,你一定要收留我啊,我没地方可去了。” 这行事如此胆大,真真让人大开眼界,不过她一个人孤身在外的,银子被偷了,又饿又累的,搞成个乞丐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不过她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来,只是被偷了银子和马,也算是好运了,尤其是她一个女子,这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没遇见什么居心不良的坏人,更是万幸了。 “你这路上除了遇到小偷之外可还遇见别的什么危险了?” 杨无颜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回答道,“没什么,倒是碰上了几个小混混非要拦着我去处,说话很无礼,我看不顺眼就把他们打跑了。” 我不该有所担心的,杨无颜虽然没什么脑子,可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啊,她这一个从未出过什么远门的,竟然能一个人能顺利到达宁城,也算是本事了。 “庄主还是给山庄里带个信最好,你出来这么久,想必吴庄主定是着急得很。” “我才不管他呢,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就算你不管吴庄主,那么跟着多年的山上的弟兄你也不管了?” 她听了我的问话,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可还是冷着说,“不管了,反正他们现在只听吴能的话,根本不听我的,有我没我也没什么区别,我不要在那待下去了。” 这样子,倒像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跟离秋使了个眼色,离秋会意过来。 “杨庄主一路奔波想来也是累了,奴婢带你去客房,您先好好休息休息。” 我也跟着应和,“也是,杨庄主,想来这些日子你也没怎么休息好,不如先下去歇一歇好了,其他的事先放到一边,有空再谈。” 杨无颜确实觉着累,听了我的提议觉着不错,就跟着离秋去客房休息了。 等着两人离开后,我长叹一声,问剩下的人,“你们说,该怎么接待这个杨庄主?” 花离先开口,“主子,依着奴婢来看,那位杨庄主对于他夫君未必是真的不在意的,想来是两人之间闹了些不愉快,她才赌气离开的,当务之急,是该给那边传个信告知一声,也好让他们来接人。” 我很赞同。 离飞也是同意花离的看法。 “主子,杨庄主那边还是谨慎点好,毕竟她知道不少事,还是要看着点,免得她到外面乱说。” 是哦,上次遇见她的时候,我可是……这种事还是低调一些,不要声张比较好。 还有,我那次的外出可是秘密,杨无颜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要是说出来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不好了,我相信她是没什么坏心的,可是也保不准她会不会一时说漏了嘴。 我把这个困惑和花离说了,既然她以前是密探,想来也是清楚陛下那次的行踪的。 花离却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什么,他们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只是知道我的身份,到时候说是偶然遇见的,就不会有什么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故,不过她也让我放心,真要是有人想拿这事做文章,也瞒不过陛下的,所以不会有什么事。 我怎么觉着,花离这话里的意思倒是有那么……让我相信陛下,相信这事陛下会处理好的,天塌下来有陛下在,让我放心。 ……她说的倒也没什么错。 等着杨无颜休息好了,又来找我聊天了。 这次话里话外都是在抱怨那个吴能,说他对她不好,总是不让她出门,说好的事又临时变卦,总是很忙不陪着她玩,以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会一生一世照顾她,可是现在都不关心她,诸如此类的大大小小的事,我听着都烦了。 紧接着,她又抛出一句,“我不要跟他过了,我要休夫。” 差点把我吓得椅子上摔下来,花离赶紧上前付了我一把,我这才稳住了。 这消息委实震撼了些。 “杨庄主,别冲动,冷静冷静。” “没错,我就该休夫的,休夫后,我就和他没关系了,他就管不到我了,我就可以过像以前那样自在的日子了。” 看着她一脸向往的表情,我都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 休妻听说过,和离听说过,休夫?好像没有…… “丞相大人,你是不是没娶妻,我休夫了之后可以嫁给你吗?” “当然是不行的。” 我很是坚决地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你是嫌弃我?” “这个……杨庄主,你别冲动,再好好考虑考虑,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马虎不得的。” 杨无颜伤心起来。 我看这种时候,我还是离开为好。 我现在倒是很期望山庄里的人能早点过来把她接走,我招惹的麻烦事已经很多了,可不想再遇上了。 哎…… 第188章 少了多了 离秋嫁出去后,我惆怅了好几天。 她嫁人是好事,可是我这家里突然少了她,顿时就觉着少了什么。 离秋在我家里待了那么多年了,这一离开,确实让人不太习惯。 我还记得离秋出嫁的那天,因着身份问题,不能太过铺张,来参加的也是街坊四邻普通百姓的,但是看着周意笑得那个心花怒放的灿烂样子,再看看离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的样子,我才感觉到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离秋他们本来是打算在我丞相府附近买个宅子的,可惜,没买成,就买了隔了一条巷子的那边的屋子,也不算远,可以接受。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原先我是想着等她嫁人了,我就找个理由什么辞官的,就算不能辞官也要想个办法请个假什么的,总之离开宁城就好。 现在看来,原先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丞相,丞相,为什么茅房里有这么大一颗夜明珠?” 杨无颜跑过来问我。 “哦,你说那珠子啊,晚上照明用的。” “原来这样啊,那倒是个好办法,丞相大人,你好聪明啊。” 一般人听到我这么说,不是应该觉得可惜吗?那么珍贵的夜明珠竟然放在茅房里照明,还实在是糟蹋啊。 显然,杨无颜是没这个担忧的,她觉着我的做法甚好。 “丞相大人,这样的夜明珠你还有吗?” 我摇摇头,“没了,我是个穷人,好东西不多,那颗夜明珠得来也是个巧合。” “可是你不是丞相吗?” “我这个丞相当着是很可怜的,俸禄很少的,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朝,一站就要站好半天,就是走路还要注意,我这个丞相是很辛苦的。” 反正没外人,我就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反正杨无颜什么都不清楚。 果然,杨无颜看着我,很是同情地说,“这么惨啊,天不亮就要起?要是这么辛苦,那你就不要当丞相了。” “不当不行啊,我这可是圣旨上下的令,要是皇帝不准,我就需一直当下去,要是敢违抗,搞不好会被杀头的。” 说着,我拿手往脖子上比划了那么一下。 杨无颜更是同情我了,“丞相大人,你真的好惨啊……” 我也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实话告诉你,上一次我见到你们,那是我忙得太累了趁机溜出来玩的,你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偷懒,我肯定会没命的,你想啊,到那时候,我的脑袋和我脖子分家,我可不想看到自己成了这样……” 杨无颜被我糊弄住了,连忙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就是山庄的人我都不会说的,我一定为你保密。” 我满意极了。 看我多聪明,这么简单就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谢谢你了杨庄主,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再得到一颗夜明珠,我一定会送给你的。” “真的吗?谢谢你,丞相大人。” “不用客气。” “对了,丞相大人,那颗夜明珠你怎么得来的?” “一个讨厌的人给的,扔了可惜,卖了也好不好,留着也不舒服,干脆就放到茅房里了。” “这样啊,我明白的,有一次镖局来拜访我们山庄,有个女镖师老是盯着吴能看,别提多讨厌了,后来她送了吴能一根金腰带,我不乐意,就找了机会把腰带偷出来,绑了块石头就丢到河里去了,吴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心想,也许吴能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装作不知道而已。 杨无颜还提起吴能,可见心里面还是想着他的,也不知道那个吴能什么时候会来这接人。 “主子,你先吃点糕点吧,午膳会晚一点。” 离飞愧疚地说道。 晚一点?不对啊,自从离秋走后,府里的膳食都是花离负责的,一向都很准点,从来没晚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是有什么事吗?” “嗯……刚刚杨庄主进了厨房……出了点差错,花离正在重新弄,所以午膳会迟一些。” 我叹气,杨无颜这应该就算是好心办坏事了吧。 “下次,别让她进厨房了。” 没一会,杨无颜过来了。 “丞相大人……” 我看着她的脸,黑一块白一块的,忍不住笑出来了。 “杨庄主,你这脸是怎么了?” 杨无颜不在意地用袖子擦擦脸,“刚刚烟大了点,弄得一脸灰。” “你进厨房干什么,你要是想吃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不是,不是……” 杨无颜扭捏着说,“我只是觉着我在这白吃白喝的不太好,就想着干些劳力活,帮帮忙,不过没帮上忙倒是添了不少乱……都是我不好。” 我安慰她,“没事的,杨庄主,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那些事交给离飞花离就行了,你不用管的。” “可是,爹爹教我不可以欠人家的,尤其不能蹭吃蹭喝。” 难为他爹还会这么教她,他们以前可是…… “你要是真的觉着过意不去,可以在我府上当个护院,你看如何?” “我能当护院?” 杨无颜很是高兴。 “我看你武功还是有的,在我府上当个护院还是绰绰有余的,给你安排衣食住行来抵偿你的酬劳可好?” 杨无颜一个劲点头,“很好很好。” 于是我府上就多了个护院了。 还行,少了个管家,多了个护院,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还能凑合吧! 新娘出嫁后是要回门的,离秋的娘家自然是这里的。 “离秋,你回来了,太好了,周意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要是欺负你就直说,我让离飞去揍他。” 周意在一旁听着尴尬一笑。 离秋看了周意一眼,笑着说,“主子多虑了,他哪敢欺负我啊?” “那就好。” “主子,你在家还好吗?那位杨庄主没惹什么乱子吧?” “一切都好,她还行,最近安分多了,横竖有花离看着她呢,没事。” “我给主子做了些点心,都是主子爱吃的。” 我看着那些点心,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离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离秋很是无奈。 好一会,我才注意到边上孤单喝茶的周意。 “哦,周意你也在啊。” 周意差点把杯子里的茶给洒了。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都坐在这里半天,小主子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吗? 不过,小主子向来都是那么随意,没注意到也不奇怪。 “主子安好。” “我可不是你主子,你正经的主子可是在皇宫里待着的那个。” 周太医娶了丞相家的侍女,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 我不想有很多人知道,丞相和太医有姻亲,对某些来说,可能会多想。 “明日你就要去太医院当值了吧!” “正是。” 接着,周意好像想到了什么的,说道,“近来得风寒的人很多,还请主子多加小心。” “哦,我知道了,多谢你。” 想来最近天气回暖,可是晚上还是有些凉,这昼夜有相差,有的人一时没适应,才得了风寒的。 “你们两个也要保重身体,最好早点生个娃娃。” 离秋脸红了,“主子,你说什么呢!” 周意也是不太自在,“小主子还是这样的……主子一个女孩子,这样的话不该这么直接说……” “那委婉点该怎么说?” 周意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叹气。 “都是自家人,也没外人,我就是说了也没什么,而且我说的可是很重要的事,既然重要,我就更该直接说了。” 离秋哭笑不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主子还是这么孩子气,以后可怎么好。”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离秋、周意:…… 杨无颜这几天还好,没帮倒忙,离飞很是纳闷这次我怎么没去计较银子的事,我说,都是女子,她一个人出来也不容易,银子的事就别计较了,横竖就当府里面多请了护卫就是。 离飞想起了窦公子、风王爷还有神算……跟他们就可以计较银子了? “属下认为,杨庄主不像是能当护院的。” “又不是真的让她当,不过就是名头而已,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觉着歉疚而到处帮倒忙了。” “……还是主子想得周到。” “给山庄的信送了吗?” “已经送出去了,相信过几天就会有回音了。” “信上怎么写的?” “只写了杨庄主在宁城,希望山庄尽快派人来,为了安全起见,属下没写落款。” 如此甚好。 “现在府里面,离秋走了,却来了花离和杨无颜,倒也不至于太冷清,不然丞相府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那就真的有些凄凉了。” “主子放宽心,您身边不会离了人的。” “近来事情繁多,我不能每件事都能关注到,还希望你能帮着我多留神。” “属下明白,请主子安心。” “本想着离秋嫁人后,就离开宁城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陛下派来花离,未必没有监视我的意思,虽然陛下不至于会害我,可总归是不太信我的,想来是担心我会惹出什么麻烦,也是为了防止我会泄露身份。” “主子是不是想多了,陛下应该不会……” “不管我想没想多,我们多留个心眼就是,也不能事事都指望着陛下,陛下不可能会关照我一辈子的。” 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对于朝廷,我不是那么绝不可缺的人。 第189章 长住 这信是不是写错了啊,一定是我眼花了,再看一遍,不对啊,我没看错,的确就是这么写的。 信上竟然说什么得知杨无颜平安很是安心,今后还望我们多加照顾杨无颜,还说什么最近事务繁忙无暇管杨无颜的事,让我们多等些日子。 这个意思不就是说,他们目前因为太忙了不想管杨无颜,所以暂时不会派人来接了? 有没有搞错啊,她好歹是你们庄主啊,她一个人出门你们就不在意吗?你们到底关不关心啊,一群没良心的。 还有那个吴能也是,你媳妇都跑出来了,你一个做夫君的怎么都该表示下着急吧,这么冷静像什么话,怪不得杨无颜要和你吵架呢!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不会来接人,我们又腾不出空来去送人,难不成真的就让杨无颜留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那山庄也是的,好歹送些银票来是不是,怎么那么抠门呢?你们庄主在这里,难道你们不该送些银子来孝敬孝敬?真是不会做事。 事已至此,只能接受现实了,继续让杨无颜待下去了。 只要她不到处添乱,一切还是好说的。 “她不是……” “没错,就是。” “可是她怎么……” “一个人跑出来的。” “那吴能……” “已经写信说暂时没空来接人。” “那她还是住在你府上。” “对的。” “这合适吗?” “她都觉着合适了,我能说什么,再说了,把她弄到别的地方去也不太好啊。” “这倒也是。” 窦非来我府上的时候,见到杨无颜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杨无颜竟敢一个人来到宁城,而且吴能到现在还没来接她,这简直太奇怪了。 “她一个女子留在你府上,影响不太好吧。”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办法,她都不在意了,我在意有什么用,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若是让吴能知道了,没准要怨怼你。” “那他就该赶紧来把人接走,我管他怨怼不怨怼的。” “你是怎么个打算的?” “我让杨庄主做护院了,对外就说是花离的亲戚,没人知道她会是杨氏山庄的庄主。” 窦非很是赞同我的做法。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也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我摆摆手,“声誉什么的我不看重,横竖我的名声也就那一回事了,我也不想再管了,顺其自然好了。” 窦非笑了,“你这样可不行,要是让有心人得知,肯定会来插上一脚的,到时候,你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平白受牵连吧。” “等到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大不了随机应变就是。” “丞相大人,为什么你府里面人这么少?” 杨无颜拿着个大扫把,一边扫地,一边询问。 “因为我很穷,招不起那么多人。” “可是人这么少,你不会觉着冷清吗?” “还行,习惯了就好了,再说,人多了事多,我可不想看见闹哄哄的场面。” 杨无颜对此很有感慨,“的确是这样,人多了就会吵,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兄弟们每天都是吵吵闹闹的,不是喝酒就是喝酒,边喝酒边划圈,有时候能从白天吵到晚上再从晚上吵到白天,虽然说挺是热闹的,可是也挺烦的。” “那你住这里还适应吗?” 杨无颜拼命点头,“当然适应,我可喜欢这里了,都不用早起的,你不知道我在山庄里每天都要起得很早,稍微晚一点,就要被人催,说是让我早起练武,可是大早上的我根本起不来,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天那么冷,我一出门就被冻得直哆嗦,就这样子吴能还要让我早起练武,你说他过不过分。” 当然过分,太过分了。 “他还说什么我嫁给他以后,他会好好照顾我,绝不会让我受委屈,可是他根本就不关心我也不在意我的感受,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杨无颜愤怒地撇撇嘴,手下的扫把力度加大,扫起地的时候,灰尘到处都是的,差点把我呛到。 “杨庄主,你轻点点扫,咳咳……轻点扫。” 杨无颜这才放轻了动作。 “丞相大人,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不用叫什么庄主的,我现在又不在山庄里。你叫我杨无颜就行的,不好,杨无颜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丞相大人,你是学问人,要不你给我取个化名好了,反正我是你家的护院,大人你给我重新去个名字可好?” 我一想,称呼庄主确实不太合适,叫名字也是不太好,名字还是比较容易泄露身份的。 “取名字这种事我可不太擅长。” “没事,大人你给我随便取一个就好,不要像我现在的名字这样就行。”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你要是不介意,我叫你小杨行吗?” 杨无颜高兴起来,“甚好甚好,比起那什么无颜的好听多了,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想的,竟然给我取了个无颜的意思,这不就是说我长得不好看吗?” 说起自己的名字来,杨无颜颇有些埋怨。 我不好评价她的名字,在我看来,也许给她取这样的名字,大概正是为了反着来的,取名无颜,正是希望她以后可以“有颜”。 话说过来,这个‘小杨’难道很好听吗?她那么高兴干嘛?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夜霖又把我叫过去问我杨无颜的事。 “你怎么留下她了?” “回陛下,臣也是无奈之举,人家辛辛苦苦来宁城,找上臣了,臣总不能赶走她。” 夜霖皱眉。 “罢了,她一个女子住在你府上倒也没什么,你多注意些,别让她发现了你的身份就是。” “臣定会小心。” “对了,朕给你的密探,你用着可还行?”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密探好歹是个人,又不是个物品,什么用着行不行的。 “回陛下,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身边离飞虽然武功不错,不过到底男女有别,有着诸多顾忌,花离的武功还算可以,保护你还是够格的,你带着她总比带着离飞要方便些。” “是。” 我心中想着,方便是方便,可是离飞跟了我那么多年,光是这忠心,花离就比不了,要说信任的话,我还是更信任离飞。不是说花离不好,只是她虽然认了我当主子,可是她还是密探,若是夜霖有什么吩咐,她肯定会先听夜霖的,说到底,夜霖这个皇帝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不过,这话我不能说出来,免得引起龙颜大怒,我可就要倒霉了。 夜霖看了何苦好一会,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消息告诉她。 “你可知道,杨氏山庄最近有些困难?” “啊?” 困难?什么困难?杨氏山庄还有困难? “朕也是刚刚得知的,那山庄遇到的也不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人来寻仇而已。” “那山庄的人……” “他们没事,来寻仇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现在还在处理这事,相信过些日子就会解决好。” 原来这样啊,我就说那山庄的人怎么就那么放心让杨无颜待在宁城了,这山庄里出了这么一桩事,安全很受威胁,杨无颜这时候回去确实挺危险的。想来那个吴能定是在处理这么个乱摊子,所以才没来寻杨无颜的。 这么一想,我先前的那些偏见倒是消了不少。 “何苦,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事你最好瞒着那位杨庄主。” “臣明白,臣绝对不会泄露消息的。” 要是让杨无颜知道了,依着她的性子,怕是会立马赶去山庄的,正是要紧时候,她若是回去了,肯定会遇上危险的。要是山庄里的人看到她突然回来了,定会担心她,说不准还会弄出些麻烦来。 回府后,我闭口不提杨氏山庄的事,连离飞我都没告诉,就是怕一个不小心让杨无颜知道了,那时候可就问题大了。 “小杨啊,明日让花离带着你去街上那里做几件衣服好了,你既然要在这里长住,总是要新做些衣服的。” “谢谢大人。” 女孩子对于衣服啊首饰的什么,总是很乐意的。 “丞相大人,你可以养只猫吗?” “养猫干什么?” 我好奇问道。 “抓老鼠啊,我看府上的老鼠还是挺多的,昨晚上我起夜的时候还看到一只了,那么……” “小杨,你先吃快糕点。” 花离赶紧用糕点堵住杨无颜的嘴,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我听了后,好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一会,我把视线转向离飞。 “我们府上……有老鼠。” 离飞立即回答,“主子,你不用担心,不过是小老鼠,不碍事的。” 杨无颜却插话,“什么小老鼠,分明是大老鼠,我有时候还能听见它们啃木头的声音呢!” 花离急了,“你瞎说什么,什么老鼠,我怎么没见过,一定是看错了,这事你别再提了,来,多吃些糕点,这可是我新做的,里面还放了花瓣呢!” 果不其然,杨无颜的注意力被花瓣糕点吸引过去,不再提老鼠的事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等到杨无颜回房间后,我才开口说道,“那我房间会有老鼠吗?”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有的,主子的房间,奴婢收拾干净了,不可能会出现老鼠的。” 离飞也在一边说,“是啊,主子,你放心好了,你也知道杨庄主向来都是说话没边的,有时候糊糊涂涂的,她的话你别当真。” 好,我不当真……我没法不当真……我讨厌那么些鬼东西。 第190章 白毛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白日里被吓住了,所以这晚上就开始自然而然地做噩梦。 我能说,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吗?一闭上眼就仿佛听见老鼠在啃咬木头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我的幻觉,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啊,都怪那个杨无颜,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老鼠,你跟谁说不行,非要跟我说,我又不能跟她说我其实很在意这事的,当然,绝对不是害怕,绝对不是。 “主子,你是不是没睡好?” “是没睡好,我现在犯困得很。” “要不是属下去帮您请假吧,您在家休息一天,您这样子要是去上朝的话,陛下看见了也许会责怪的。” 我心想,责怪倒是不至于,但是取笑肯定是会有的。 要不然,我就听离飞的,今天在家待着,不去上早朝了?反正朝堂上也没我什么事,我出现不出现,应该没人会在意。 “你说的有些道理,好吧,听你的,请假去,我今天不去上朝了。” 离飞领了吩咐就去办事了。 既然不用上朝,那我还早起干什么,继续睡就是,现在天都没怎么亮呢! 至于那些让人厌恶的鬼东西,暂时不管了,白天它们不会有那个胆子出来的。 万万没想到,那个没眼力见的杨无颜又开始说起那事。 “我跟你们说,昨儿晚上我又看见老鼠了,好几只呢,那么大那么肥,跑得可快了,你们说,为什么府里面会有这样大的老鼠啊,它们是从哪进来的啊,我看得把厨房再检查检查,说不准老鼠就在那搭窝呢,要知道老鼠可是很贪吃的。” 我听到杨无颜的话之后,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连带着新出炉的点心我都没法吃下去了。 花离看着我这样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她立即开始斥责杨无颜,“你别瞎说,肯定是你眼花,哪来的什么老鼠,我们府里面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会招来老鼠?你要是再说下去,今日你就别想吃饭了。” 这个威胁很是有效,杨无颜一听立马闭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我面上装作不在意,尽力不让杨无颜看出什么来,堂堂一个丞相,要是为这种小事……那是会让人笑话的。 后来,把杨无颜打发出去扫地后,我就思索起该怎么处理这事了。 “花离,我看我们府上确实该养着猫了。” “主子想要什么样的猫,奴婢这就去找。” “不管什么大猫小猫,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只要会抓老鼠就好,一定要找那种很擅长抓老鼠的猫。” “奴婢明白了,等会奴婢就出门寻猫。” 自古以来,猫是老鼠的天敌,抓老鼠可是猫的看家本事。 要是养只猫可以解决掉那么乱七八糟的混蛋老鼠,那确实是件很划算的事。 等着花离带了一只猫回来的时候,我看着怎么觉着眼熟得很呢?这猫倒是和宫里面的那只挺像的。 “这猫倒是挺好看得,和皇宫里的那只猫长得挺像的。” “……主子,这就是宫里面的那只。” 我呆滞了好一会,颤颤兢兢地指着猫问道,“你说……这只猫就是皇宫里的……那就是说,它就是陛下养的那只……” 花离硬着头皮回答,“正是。” 我的个天啊,我让花离出去找猫,找个普通点的不就成了吗?谁让她去皇宫里找的啊,而且还把陛下养的那只猫给带回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你怎么把陛下的猫带来了,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肯定会被骂的。” 花离却说,“主子放心,已经得到陛下许可了。” 我心烦了,“怎么好端端的把陛下的猫给带回来了?” 花离回答,这猫是陛下派人送来的。 我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运来今日我没去上朝,引起陛下关注,这一问才知道,原来丞相是因为老鼠的事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这才没来上朝的,这事陛下听了后,把陛下给逗乐了,陛下心情一好,就派人送来这只猫,还顺带了一句,这猫甚是会抓老鼠。 于是,这猫就进了我家的门了。 虽然陛下说这猫甚是会抓老鼠,可是我对这话表示怀疑。 不为什么,这猫待在宫里这么久,又是陛下身边的,自然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怕是睡的地方都比一般的猫要好上很多很多,说它养尊处优,可一点儿都不为过。 这猫好日子过习惯了,不愁吃不愁喝,还专门有人伺候着,它真的会抓老鼠吗?它那样子看着还挺胖的,这一定是平常疏于锻炼,估计连跑几步都吃力得很,更别说去抓老鼠了。 这么一只猫现在到了我府上,不光是我犯愁,没准这猫也是犯愁得很。 陛下啊,你为什么要给我送来这么一只猫啊? 我看它一直恹恹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这要是病了该怎么办,我可没养过猫啊。 “花离啊,你会养猫吗?” “奴婢没养过猫。” “你说,陛下的猫平时吃的是什么啊?” “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陛下吩咐了,怎么养让主子你看着办。” 真不是为难我吗? “猫喜欢吃鱼,那就给它吃些小鱼小虾好了,横竖不要让它饿着就是。” 我现在对它能不能抓到老鼠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只得猫的名字叫墨圭。 我是搞不懂为什么夜霖会给它取这么个名字,明明是只白猫,而且还是一只白的不像话的猫,为什么要叫它墨圭呢,要是我的话,我就给它取名为白毛球。 看来皇帝陛下这区分颜色的眼光还是有问题的。 既然墨圭到了我府上,我自然是不允许这个错误继续的,所以我当机立断,将它改名为白毛球了。 (墨圭捂脸,抗议道,白毛球好难听,不要叫白毛球。) 不过白毛球长得真的很可爱,胖乎乎的,毛茸茸的,要是冬天抱着它,估计就不会冷了。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冬天是不是抱着白毛球取暖的。 (夜霖冷笑,朕怎么会怕冷,你当朕跟你一样啊。) 白毛球是一只傲娇的猫,这点从它吃东西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丞相大人,为什么白毛球不吃东西?” 杨无颜看到白毛球后很是欢喜,一个劲逗它玩,可惜白毛球不给面子,死活都不愿意搭理人。 碗里面有着小鱼还有小虾,可是白毛球就是不愿意吃。 这可怎么好,白毛球要是饿死了可就不好了。 花离提议,“它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要不然给它换些吃的?” 杨无颜摇头,“我试了好多次了,不管拿什么给它,它都不吃,我还用筷子夹着喂它,它都不愿意吃。” 花离也试了试,果然,这猫理都不理她们。 没办法了,我只能亲自去看看,哎,肯定是跟在夜霖身边跟久了,所以弄出一身娇气的怪毛病。 “白毛球,你真的不吃,这可是新鲜的鱼啊,今儿从湖里钓上来的。” 白毛球不理我。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在它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企图勾起它的食欲。 没料到的是,它竟然吃了。 杨无颜大喊,“哎呀,你看它吃了,怎么丞相大人喂它它就吃呢?” 两人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又试了几次。 我又试了几次。 事实证明,只要我喂它,它才乐意吃。 我要把离飞叫过来,让他试了试。 离飞的遭遇和那两人是一样的。 花离笑了,“看来白毛球还挺认主的,只认主子一个人。” 我没觉得有多高兴,相反的,我感到挺忧愁的。 看来以后我还得负责这猫的饮食了。 这猫和它主人一样,都是喜欢给我找不自在的。 第二天一早,白毛球以它的行动,像我诉说了一个道理。 绝不可以以貌取猫。 台阶上整整齐齐地摆了死老鼠,还都是些大老鼠。 我看了之后,都乐坏了。 白毛球很能干啊,看来我是小瞧它了。 离飞也在一边看着惊讶,“主子,这猫还挺厉害的,抓老鼠很在行啊!” “嗯,会抓老鼠的猫就是好,中午多给它准备些鱼,好好慰劳一下它。” 看来陛下没有骗我,此猫甚是擅长抓老鼠。 正是看不出来,这么胖的一只猫,还这么会抓老鼠,好厉害啊。 我嘻嘻抚摸着白毛球,对它说,“白毛球,你好好干,到时候我给你找只漂亮的小母猫,你们一起生小猫。” 白毛球瞄了几声,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接下来几天,白毛球又抓了好几只老鼠,接着在白毛球的帮助下,离飞还找到了好几个老鼠洞,把洞彻底堵死后,府里面就再也没听闻过老鼠的消息,就连杨无颜都说再也没见过老鼠了。 这下子,彻底让我放心了。 白毛球,你怎么能这么懂事呢?你怎么这么可爱呢?都让我舍不得把你还给皇帝陛下了。要不,我去跟陛下求个恩典,把你给要来? 唉,养只猫倒也挺不错的,要是它不四处乱咬东西到处蹭啊跑的,要是它不再动不动就钻到我被窝来,我还真的可以考虑养它。 不过,有了那些一系列的小麻烦,我觉着我府上人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增添一只猫了。 白毛球,你就安心待在皇宫里好了,那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还有舒舒服服的软垫子,你还是尽情享受你的宫廷贵猫的生活吧。若是我家再发生是那么鼠灾的,我还会来找你的,顺便给你介绍一只漂亮的小母猫。 我会想念你的,白毛球。 当然,你回宫之后就不叫白毛球了。 好吧,墨圭,你多保重。 第191章 选……妃? 我是越来越不想当这个丞相了,整天听那么一群人争论来争论去,说些我根本不懂的言论,一个劲把简单的事复杂化,结果越弄越糊涂,也不知道那些人那么多年的书究竟读到哪里去了。 这种场面话何必要大说特说的,你是想卖弄你的文采还是纯粹想浪费时间?这像是能办事的人吗? 可怜我,每次上朝都要听这些令人厌烦的话,讲了一大通,其实都是废话,从头到尾都没提出个解决办法来,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啊。 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怪乎我每次上朝都会打瞌睡了,因为甚是没劲啊,也无怪乎夜霖每次上朝的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尤其是臣子发表那些之乎者也的言论的时候,那个表情更是可怕,可是偏偏底下的人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那些人已经不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这不,我都打了个瞌睡醒过来了,他们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看来我是醒的有些早,就这境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朝。 我看着座上的皇帝陛下,脸色是越来越青,大有你们要是再说下去,他就会立刻翻脸的趋势。不过,皇帝到底是皇帝,该有的涵养一定是有的,所以,最后,陛下大手一挥,定了个措施,将此事交给了原先提出这办法来的那个官员负责了。 我刚刚一直在打瞌睡,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官员先提出来的,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我要管那么多干什么,随他去了,只要事情办得好,管你谁是谁的。 本以为今日的早朝就该到此结束的,我就等着下朝的那一刻,可是没料到最后关头,那个木侍郎又来捣乱。 “臣有本启奏。” 我真的想狠狠骂他几句,你不能早说吗? “木侍郎啊,你有何事要奏?” “陛下正值盛年……应当早些打算才是。” 这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周围的大臣脸色白你的难看起来,等着他说完后,这大殿上立刻鸦雀无声,众位大臣们已经吓得气都不敢喘了。 我听了那个木侍郎一大摞子的话,云里雾里的,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木侍郎是在说陛下选妃的事,他是让陛下尽早考虑选妃的事宜。 等我想明白了,我在心里面不住地骂起这个木侍郎,这人脑子里是面糊吧?还敢说这事,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怎么又开始犯糊涂了?你是不是傻啊? 我现在只能祈祷,陛下生气归生气,千万不要迁怒,我还盼着早点下朝回家吃饭呢,我可没什么闲工夫在这干耗着。 我觉着此时此刻,大殿上的人大约都是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木侍郎要倒霉了。 谁不知道这事是皇帝陛下的逆鳞啊,哪个敢触碰,过去那些血泪教训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们,提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提起陛下选妃的事。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个职位,只要提了,绝对会受到处罚,至于这处罚重不重,那就要因人而异,因陛下心情而异,以及因情景而异。 也不知道这次这个木侍郎会挨多少板子,会贬职到个什么官。 正当我猜测来猜测去的时候,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陛下竟然说,“木侍郎说得有理,此事朕会考虑的。” 谁都没想到皇帝陛下会是这么个反应。 连先说起这事的木侍郎都傻了眼,显然也没料到陛下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都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 我们都被这个情况给震住了。 我的天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有没有搞错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陛下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我们出现幻听了? 我又看了看皇帝陛下的表情,他没生气,确实没生气,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有些笑意,这是个多么惊悚的场景啊,这大概是多年来,头一次,陛下听到选妃的事竟然还会笑的。 不光我一人觉着惊讶,其他人和我的心情此刻都是差不多的,都跟见了鬼似的。 太阳是从南边出来了吧?水是往高处流了吧?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吧! 经历过好大一会的震惊后,有些大臣终于缓和过来了。 他们心里面思索的是,陛下既然对于选妃不反感了,那么就是说明这选妃的事要提上议程了,既然选妃的事要提上议程了,那这事就会很快了,既然很快了,那么就会有很多适龄女子要进宫了,既然要进宫了,那么是不是就是说,自家的女儿侄女的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进宫呢?要是真的能被皇帝看上,进了宫搞不好可以弄个娘娘当当,就算当不了皇后,当个妃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此一想,某些人就开始兴奋了。 有人按奈不住内心的喜悦,开始询问陛下何时开始举行这个选妃。 陛下淡淡地说了一句,“选妃典礼就没必要了,朕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这个话意思是……就是说,陛下心里面已经定好人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啊?可以被陛下看中。 风清城对于自己表哥说的话表示很怀疑 表哥什么时候心里有人了?他能看中谁啊? 他可是一直跟在表哥身边的,没道理表哥看中了那个女子他不知情的,难道这是表哥胡说的,不对啊,表哥不会拿这种事来胡说的,这就说明确有其事了,那么表哥看中的女子又是谁呢?也没听说表哥对哪个女子另眼相待啊? 风清城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着等会下朝去表哥那里问问才是。 风清城怎么想的,我是不清楚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陛下竟然有人选了,他不是最讨厌女子的吗?怎么突然好端端的看上谁了呢? 仔细一想,又不觉着奇怪了。 陛下再怎么厌恶女子,他终究是男人,也不是不可能不会遇见让他心动的女子的,这一见钟情的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么一想,我倒是好奇起来。 真想见见陛下选中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我觉着能被夜霖这样的人看中的,想必是倾城绝色,美若天仙吧。 不是,下朝了还不让我回去,皇帝陛下到底想干什么啊,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早上都没怎么吃,肚子现在饿着呢。 “何苦。” “臣在。” 虽然我心里不满,可是也不能表现出来,怎么都该给皇帝陛下一点面子是不是。 “你可知朕召你来有何事?” “回陛下,臣不知。” 谁知道你皇帝想什么。 “今日,我在朝上说的话可不是假话。” 朝上说的……那就是选妃的事吧,你说真话说假话和我好像没关系,你跟我说这些好像没什么用。 “那陛下是真的打算选妃吗?” “朕也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夜霖怔怔看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认为那女子会进宫吗?” 这个问题,我可不好回答,据我所知,也不是每个女子都喜欢进宫来的,陛下看中的那个女子愿不愿意进宫来呢?不过她愿不愿意好像也不重要,只要圣旨一下,他就是不想进宫也得进宫。 “能被陛下看中,是那人的福气,想来她定是愿意的。” “哦,是吗?” 夜霖的笑容有点儿怪。 “你觉着朕该如何对她说呢?”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说,这都是你皇帝的事,跟我也没关系啊。 “只要陛下圣旨一下,相信她定是会进宫的。”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陛下这么说着,还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来,我看着都纳闷得很,陛下这事看上谁了啊? “你认为她会进宫吗?” “陛下英姿卓越,想来那女子早就对陛下心生爱慕。” 说了这么半天,你就是想来跟我说这个吗?不是,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的意见也不重要啊,你皇帝陛下要是下定了决心,谁敢拦着你啊,不要命了差不多。 夜霖的语气颇有些落寞,“朕怎么就没看来她有爱慕呢?” 陛下啊,要是那人对你没感觉,那就别选她了,既然人家不乐意进宫,就不要为难人家啦,当然,这话我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口。 夜霖突然看着我,笑着对我说,“若是她得知了我的想法,估计会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有可能,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皇帝陛下那气势的。 “其实朕原先并不想这样做的,只是时间长了,总想着留她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她,若是他能一直留在朕身边,朕已是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着倒是挺让人感动的,不过,陛下是不是说错人了,这话该是对你那位心上人说才是。 要是寻常的女子听到这话必定是会动心的。 能让陛下说出这样的话的女子,那该是有多出众啊。 这种时候我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能让陛下为其如此着想,是那女子的福分。” “是吗?” 夜霖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陛下啊,你要娶谁,是你的事,问我也是白问,该怎么样你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我是真的饿了,想回去吃饭了,再不吃饭,我就要晕过去了。 “你觉着朕该如何做?” 这话你不该来问我,我对皇帝陛下的事是做不了主的。 “臣不敢妄言。” “如果那人是你,你会进宫吗?” 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不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我呵呵笑了几句,“陛下还是别拿臣开玩笑了。” 哪知道夜霖一脸严肃地说,“朕说的那个女子就是你,何苦,你愿意进宫吗?” 我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颠倒了。 第192章 进宫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他竟然说进宫?他是想让我进宫是吧,他吃错药了吧! 我很想给夜霖一个白眼,但是看在人家是皇帝,我是臣子的份上,这个白眼我是硬生生忍住了。 “陛下,您就不要拿臣说笑了。” 我本能地希望,这是一场说笑。 哪知夜霖一本正经地说,“朕没有说笑。” 我又瞄了一眼陛下,确实不像是说笑的,看来是认真的。 陛下啊,有病就要治,别总是出来说胡话吓唬人,我这要是心脏脆弱点的,肯定会被你给吓死过去。 我的小心脏啊,对不住,让你受苦了。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要一走了之啊! “何苦,你想进宫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 “臣不想。” “为何不想?” 夜霖就那么直直看着我,那个目光看得我心里发寒。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为何要进宫啊,没得玩没自由的,我脑子正常着呢,我才不想进宫。 我想了想,立刻就跪下了,做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哭诉道,“陛下啊,若是您对臣有什么不满的,您直说就是,要是臣有哪个地方做的不好的,你直接惩罚就是,不要再来吓唬臣了,臣真的受不住啊,陛下……” 夜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给整蒙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朕什么时候吓唬你了?” “陛下难道不是吓唬臣吗?难道还是认真的?” “朕当然是认真的。” 得,想混过去都不行了,陛下啊,你要是有点眼力见的,这时候就应该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下去。 说一声,“嗯,就是吓唬你的,想看看你的临场反应力如何。” 或者说,“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或者说,“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这样子,陛下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呢? 这该让我如何往下收场啊? “你不是不想当官吗?那么你就进宫来,名正言顺的回归你的女子身份,这样不好?” 当然不好。 “陛下,自古以来,后宫都是艰险异常,其勾心斗角的程度绝不亚于朝堂纷争,尤其是女子心思深不可测量,蛇蝎之人多的是,臣实在是都斗不过她们啊,陛下,您还是饶了臣吧。” 陛下皱着眉,“朕有后宫吗?” 哦,我忘了,夜霖现在还没有设后宫呢。 “陛下现在没有,以后说不定就有了,既然陛下都有选妃的念头了,想来陛下的后宫就要增人了,到那时候,哪有臣的容身之处啊!” “除了你不会有其他女子。” ……这个……夜霖好像是认真的啊……可是那更不行了。 “陛下,这样一来,臣就更不能进宫了。自古以来,有那个皇帝后宫只有一人的,哪怕偏宠一人,都要引来非议。若是臣进宫了,不知要收到多少责骂,流言蜚语定是满天飞,一个不小心的还会冠上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狐狸精的名号,到时候臣可真的就是腹背受敌,再无安生之日了。” “有朕在,他们不敢说的,你放心。” 放心个鬼放心。 夜霖这人怎么到现在脑子都分不清呢? “陛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时代对于女子向来都是很苛刻的,尤其是像臣一样的,女扮男装的,之前还在朝廷里混了这么久的,一旦被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这光是唾沫就能把我给淹死。要是得知我进宫了,那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我受伤害不要紧,关键是连累了陛下就不好了,陛下要是因为我这么一个小小女子而坏了名声,引来非议,那我可就是真的是万死不足惜了。” 一时说的太激动了,所以到后面就开始用起自称了,希望陛下不要在意这事。 夜霖听了脸色更是难看了。 “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不想进宫?” “臣不能进宫啊,陛下,您想啊,现在臣名义上还是丞相,一个丞相好端端成了女子又进了后宫,那还不引起轩然大波啊,到时候舆论哗然,就连解释都不好解释了。” “这事朕自有主张。” “陛下,这世间好女子那么多,陛下随便选一个都比臣好得多,要不陛下您再看一看,没准看到合适的呢?” 那么多大臣想把自己女儿孙女侄女的送进宫来,你放着那些人不选,非要来为难我这么一个可怜人干什么,陛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朕只想选你,也只能选你。” 这个只能是什么意思? 虽然疑问,但是我还是不敢问出来,一时间,我只能保持沉默。 夜霖也是半晌都不发一言。 我心里担忧起来,可别因为我的话,把皇帝陛下给惹怒了,我还想安心度过我的下半生呢,可千万别把我拉进什么宫斗的之类的,我可对付不了。 “你只能进宫,莫不是你认为由当初那回事,你还妄想全身而退?” 怎么好好的又开始旧事重提了,这事说出来对陛下您没好处啊,何必再提呢! “陛下,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这事就绝不会有人知道的,等着时间一长,说不定就会都忘记了。” 好歹也是做皇帝的人,心眼不能这么小,想开点儿。 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可能就是丢脸了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啊。 “纵然这事是仅有你我二人知道,可是说不定哪天你一个不留神把这事说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我立马举起手,“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泄露此事,若是臣敢泄露那马一句,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朕用不着你发誓。” 夜霖好像更生气了。 “你保证不了你不会说出去,只有把你放到朕的身边来,时时刻刻看住你,朕才能放心。如若不然,这能保住秘密的唯有一种人……” 最后一句话吓得我打了个寒战。 唯有一种人……那就说死人……这意思就是,若是我不进宫,为了保证秘密不能被泄露出去,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夜霖啊,你为什么要做这么绝? 不管是进宫还是死,我都不想啊! “你选哪一个?” 一定要做个选择吗? 陛下啊,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我好歹辛辛苦苦给你打了这么久的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要置我于死地呢?我就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只想安然度过我的余生,实在不想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能满足我呢?非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不管不顾先辞官然后逃跑,躲到深山野岭,哪怕是白水粗粮一生也好过现在如同放在火上煎熬的好。 “陛下,臣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你说呢?” 我顿时低头悲伤起来。 夜霖看着何苦垂头丧气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心,很想对她说什么,可是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旦决定就绝不会更改。虽然说有点为难何苦,可是大不了今后对她好点就是,她所担心的那些,自己绝不会让其发生的。 “陛下,你能容臣想几天吗?” “你需要几天?” 我很想说越多越好,可是这话我要是说出口了,说不准陛下一气之下…… “这个,十天……” 陛下眉头紧皱,“三天,多一天也不行,这三天你不用来上朝,好好在家待着。三天之后,你必须给我回复,不然朕就直接下旨。” 皇帝都是霸道的。 “臣遵旨。” 三天就三天,能拖上一天是一天,要是这三天内,陛下能改变主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重大的变故,我的心情实在很糟,最要命的是,我这种心情还不能和其他人说,就是离飞都不能说。 我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默默想。 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好办法。 事到如今,只有三个选择,没错,还多了一个选择。 除了进宫和死,还有个选择就是逃跑。 但是逃跑这事,是个技术活,要是安排不好,我就会直接跳到第二种选择上去,若是我面对的若不是皇帝,这方法可行度还是比较高的,可我面对的偏偏就是皇帝,这个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眼下这关头,能不能顺利跑出城去都很有问题。 哎,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种事了? 夜霖好好的发什么疯,非要让我进宫啊,他就是想害我,也不至于出这么个损招吧?说什么担心秘密泄露,拜托,这都多久了,要是我想泄露我早就泄露了,何必等到现在,他用这么个理由困住我,他是何居心啊? 夜霖说着好听,什么不会有其他女子,鬼才相信他的话。搞不好我前脚进了宫,后面他就要纳几个进来,到时候我可真的处在水深火热的地步了,那么未来的日子都要在冷冷清清的宫里度过,没有自由……想想都可怕。 有没有人能跟我好好解释一番,为什么我要面临个这么早的境遇,我究竟是得罪谁了? 我不想进宫啊! 第193章 无奈之举 三天,皇帝只给我三天,三天怎么够啊,就是三十天都不够啊! 我是越来越着急,我着急的样子,连那个一向马虎大意的杨无颜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丞相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杨无颜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对我的举止表示很是不解。 我又不能说实话,只能编瞎话道,“没什么,不过就是朝廷里的烦心事,不碍事的。” “哦。” 一听到是朝廷里的事,杨无颜立刻不问了。 只是我这套说辞骗骗这一根筋的杨无颜还行,要想骗过跟着我多年的离飞以及那个密探出身的花离,还是有些困难的。 离飞趁着没人的时候,问我,“主子,可是遇到是那么麻烦事了,您说出来,属下帮着您一起想办法。” 我看着离飞那关切的模样,心想着,这事就是告诉你了也没用,你是帮不了我的,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对手太强,我们斗不过啊。 “离飞啊,没什么大不了,也就是些朝堂琐事,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离飞听了也没再多问了。 说实话,这件事瞒着离飞,让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离飞陪伴我这么多年,真要是比较起来,他才是最知晓我心意的,所以很多事我宁愿瞒着离秋,也会告诉离飞,不为什么,而是离飞确确实实更懂我,可是现在我不仅没有告知实情,反而还瞒着他,我真的感到很是歉疚。 细想起来,不久之前,离飞还说起过皇帝陛下对我有意的事,我当时还没当回事,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桩事再看,离飞的话还是挺准的。 花离也是找了个没人的机会,神秘兮兮地问,“主子,您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您交给奴婢就好,奴婢一定能给您办好。” 花离很是自信,可是我更不敢把我的忧愁跟她说了。 我要是跟她说,我最大的困难,就是你原来的那个主子,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硬是不正常地让我进宫,你说,你是帮那位位高权重的皇帝陛下呢,还是帮我这个言微人轻的虚名子丞相呢? 更何况,花离的酬劳银子还是要指望皇帝陛下发的,我可是一个铜板都没出。 这么一比较,结果很是分明啊。 花离啊,你是帮不了我的。 “没事,不过就是写小小的烦心事,我还能处理的。” “主子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这话听着,唉,到底是密探,有些习惯还是很明显的。 “好,我需要你去办什么的时候,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花离一笑,乐呵呵去做家务了。 想必花离这样一位能干出色的密探,只因为皇帝陛下一个命令,就要屈尊到我这里当一个小小的侍女,着实委屈她了,我猜测着她是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没碰上个机会让她充分发挥并且展现密探的本事,这才觉着有些不舒坦了吧。 要是我能像花离一样,逃出宁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这不懂文不懂武的,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问题,更别说逃出去能不能活下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罪魁祸首还是皇帝夜霖,谁让他说是那么不好,非要说起进宫的事的。这人看着挺好的,怎么竟然还会做这种为难人的事呢?你说我辛辛苦苦混到这个地步容易吗?你倒好,一句话就让我前功尽弃了,之前我的煎熬算是白浪费了。 夜霖啊,我不过就是以前得罪了你了,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无知犯下的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就不能想开些?何必要搭上我的一生来给你赔罪呢?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睁眼看看,看看我有多可怜,女扮男装已经很不容易了,被你发现了已经很惨了,最后还要沦落到进宫,你就不能行行好,给我一条活路吗?大不了以后我每日给你祈福,保佑你平平安安事事如意还不行吗? 苍天啊,大地啊,我虽然没干过多少好事,可是也没做过多少坏事,为什么要那么惩罚我,不公平啊,实在是不公平啊。 虽然不知晓夜霖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是他的命令绝不是心血来潮突然冒出来的,定是早就考虑过了,可笑我反应迟钝,迟迟没弄明白,纵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也没太当回事,以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么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 算了,现在后悔什么的,也是没什么用处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好。 等着我悲愁地过完一天后,第二天,窦非上门来了。 “何苦,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是谁欠了你银子吗?”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真要是欠了我银子,那还好说了,我也不至于这么烦心了。” 窦非惊奇,“哦?不是银子的事,不是银子的事还能让你这么心烦,看来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其实吧……主要是……我的事……跟你说也没用。” 本来我是忍不住想要告诉窦非的,可是这种事让我怎么能说出口呢?窦非还不知晓我的女子身份,跟他说了也没用,他是无法理解我的苦衷的。 “你这么忧愁的样子……莫不是感情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感情?我和夜霖有感情吗?自然是没有的。 我摇摇头。 “不是感情的事啊,一不为钱二不为情的,你烦恼个什么劲啊?” 我唉声叹气,“窦非,你说,有没有是那么办法可以让我不用去上朝,但是又不会引来责罚的?” 窦非很是淡定地回答,“简单,你死了就行。” 我翻了个白眼。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你难道希望我死?” 窦非连忙给我赔罪,“对不住,对不住,我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我的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就是。只是,你怎么好好的又不想上朝了?” “这个……我想腾出些空来……可是上面不好交代。” “哦,那你装病就是。” 我问了也是白问,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装病行不通的,上边要是知道我病了,搞不好会派个太医来检查的,到时候我装病不就拆穿了,不行,这招不行。” “装病不行……那你就只能真病了。” 窦非的话让我眼前豁然开朗。 “真病是什么意思?” 窦非轻笑了几声,“何苦啊,你这身边不是有能人吗?你可以找他帮忙的。” 我不解,“你是说?” “你家先前的那位侍女不是嫁给太医了吗?” 哦,周意啊,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我要是想生病,找他是最合适不过的,这真病家假病的,怎么个病法,他一个太医,该是最清楚的。 “对啊,我可以找太医啊,多谢你提醒,要是事成了,我定会好好答谢你。” “谢就不用了,看你为了不上朝都想要真病了,可见这次事情很重要,不过,我提醒你,你见好就收,可别让真的让自己除了什么事,别弄到最后得不偿失了。” “你放心,我这么珍爱生命的人,自然是会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等着窦非走后,我就把离飞叫过来。 “离飞,你去一趟你姐姐家里,看看周意在不在,要是不在,想办法把周意喊回来。” “主子找周大哥有事?” “当然有事,我想找他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我生病?” 离飞听了急起来,“主子,你可别拿身体开玩笑啊,怎么好好的想起生病了?” “无奈之举,我不想上朝,想再拖几天,想来想去只有自己真的生病才能骗过上面的。” 离飞问,“主子,这事很着急吗?你非得生病?” 我点点头,“这事比较重要,详细情况我以后再跟你说,你就放心去找周意,还有,这病的事,最好瞒着离秋,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担心了,你让周意小心着点,别让离秋发现什么了。记住了,我要种对身体没有多大危害的,但是能混过别人眼睛的,就是太医来查看也看不出来的,最好要那种见效特别快的。” 离飞表情颇不自在,“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周大哥。” “还有,这事除了周意可别告诉别人,我们府上的人都不能说。” 离飞会意。 不得不说,离飞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药材,问他,“这就是周意给的。” “是,这就是周大哥想的办法。这次属下去的赶巧,周大哥正好在,听说了主子的意图,就想办法配了这副药材出来,说是主子吃了地身体没是那么害处,不过身上会起红疹,而且声音会变沙哑,看上去就像是生了重病一样,太医们不会轻易查出来的。周大哥说,这可是他独家发明的,就是为了防止万一出现是那么紧急情况要用上的。” 我听了甚是满意。 “离秋没发现吧?” “没有,姐姐刚好在厨房忙呢,没顾得上我们。” “你赶紧去煎药,再把花离和杨无颜叫过来,我要把他们给看住,不能让她们发现什么,你要记得煎好药后,把药渣子给毁了。” “属下明白。” 不得不说,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离飞处理事情很是干净利落,花离和杨无颜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接着,我就开始生病了,而且还是“重病”。 第194章 重病 这得了重病,自然是不能上朝的,这三日之约那也是要……延迟的。 为了让自己的“病情”更加真实,我特意饿了半天,所以有气无力的模样,加上我这一身的红斑,倒还真像是个得了重病的。 还有一点我考虑到了,那就是陛下派来给我看病的太医只会是周意,所以只要周意不露出是那么马脚,我这表面样子足以骗过其他人,包括跟着周意一起来的,陛下派来的内侍。 你想啊,我这个女子的身份还没公开呢,陛下怎么可能会让其他的太医来,万一探出什么来了,这身份可就瞒不住了,所以,为了安全考虑,陛下是绝不会派除了周意以外的太医来的。 既然是周意来给我看病,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不得不说,周意这演戏的本事还真行。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脉,然后来脸色沉重,接着不发一语,然后叹气,看得跟在他身边的内侍都觉着我是真的得了重病,而且还很难治。 这么一来,就可以去向皇帝陛下复命去了。 那我就可以多上那么几天的安生日子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陛下能顾虑到我的身份,他要是不管不顾的……那我……也没什么办法,我只希望他能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不过,这想来想去,不管过了多少天,我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绝对不会进宫的。 生病的人可以任性的,比如说我。 在我装病的这段日子,我是充分发挥了我任性的能力。 不让这个接近,不让那个接近,不跟这人说话,不跟那人说话,即使有人来探望也要立刻赶走,不管是谁,不管认识不认识。 风清城和聂鸿就因为这个,门都没进就被深刻贯彻我的命令的杨无颜给打发走了。 还有在家里也是,杨无颜不敢来打扰我,花离想来照顾我可是我偏偏不让,只有离飞在我身边守着我。 比起以前来,我这可算是很任性了。 那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生了重病,那就谅解一下病人的坏情绪吧! 再说了,我只是避开人而已,也没做什么其他的,应该不妨事的。 其实,表面上是任性,但实际上是为了保守住秘密,不能轻易让人发现。 尤其是我家里还有个密探。 必然是要瞒着花离的。 因着对方毕竟是当过密探的,这观察力可是相当好的,再加上多年来的警惕心,我这点小演技,不一定可以骗得了她,所以就要隔离她,尽量远着她,所以我只能任性留下离飞一人在我身边照顾。 对了,还有个离秋。 本打算不告诉离秋实情的,可是奈何离秋着急又伤心,这个周意又是个不忍心自己媳妇伤心的,这媳妇稍微委屈一下,周意就全交代了。 唉,这人也太不可靠了点,怎么这么快就说了呢,好歹也瞒几天啊。 离秋知道真相后,是又好气又好笑,骂了周意一整天,见到离飞的时候,又数落了离飞老半天,弄得周意和离飞二人现在见到离秋就想躲远点。 至于这弄出这么一桩事的幕后人,也就是我,离秋自然是不愿指责的,只是念叨了一句我太大胆了,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反而为了配合我的病情,特意上门来照顾我。 这样,我就更是省了很多力气了。 院子里的花离和杨无颜对于丞相大人的病很是关心,可是丞相大人又不愿意见她们,她们也不知道丞相大人到底病情如何。 “花离姐姐,你说丞相大人得的是什么病啊?” 花离摇头,“不清楚,太医也不好诊治,只是看着好像是挺严重的。” 杨无颜开始犯愁,“很严重吗?那可怎么是好,丞相大人会不会有事?” “不会,太医可是很厉害的,主子的病会治好的。” “花离姐姐,你有没有觉着丞相大人挺像个女孩子?” 花离心下一惊,“你怎么会这么说?” 杨无颜托着下巴,疑惑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种感觉,可能是因为丞相大人长相就比较柔弱些吧,看着像个女孩子,不过,这样的男生女相的人也挺多的。还有啊,丞相大人虽说是丞相,可是却没什么官架子,看着很和善,而且还很有耐心地和我说话,感觉很温柔,可是看他生病的时候又觉着娇气,像是个小女孩一样,大概是丞相大人本来就挺年轻的,所以还是有点孩子气。” 花离默默腹诽,你比主子年纪还小呢,比起主子,你更像是个小孩子。 不过,杨无颜说得也不是全都错的,生病时候的主子,确实像个小孩子,主子就算是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可本质上还是个女孩子,又没经历过什么事,可能是显得柔弱些。 花离开始叹气,主子生了这样的重病,宫里的那位怕是要急坏了吧! 我是一点都不关心外面的事的,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主子,来喝点粥,这里面我特意加了参片和蜂蜜的。” 离秋贴心地为我端来一碗粥。 我皱着眉,忍着不适喝了一口,“为什么要加蜂蜜?你知道我不喜欢甜的。” “主子现在身体虚弱,蜂蜜对主子身体有好处。” “可是很甜的。” “就一杯,主子听话,把这碗喝了就行了。” 甜腻腻的味道,实在不是我喜爱的,可是离秋一个劲劝说,我只能咬咬牙全部喝下去。 “我喝完了,好甜啊。” 离秋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反而笑了,“主子也是,女孩子大多都是爱甜的,偏偏您不喜欢。” “你也说了是大多嘛,我就在那小众里面,再说了,那么甜,我是真的喜欢不起来,要是糕点什么的,我还能接受,可是粥,我还是不能接受,对了,说起糕点我都饿了,有没有吃的?” “主子别急,山药糕快好了,等会离飞就要送来了,主子喜欢就多尝点。” 我乐呵呵点头,“甚好甚好。” 离秋无奈摇头,“主子,你也是,好好的装什么病啊,就是装病也没你这么装的,弄成这样子,主子可知道外面有人传你是得了麻疹呢!” “唉,我就是不想去上朝啊,要是不装厉害点,谁信啊?弄个厉害点的,我才好多在家待些日子。” “您是得罪谁了,还是谁得罪您了?” “嗯……都有吧,朝廷里的事一言难尽,我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那陛下知道您的病……” “当然不知道,就是为了骗过他的。” “陛下不是对主子挺好的吗?”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 我也没法和她说,夜霖想要让我进宫,我没办法,这才装病躲开的。 这事要是和离秋说了,她……估计会受到惊吓。 不能告诉她实话。 “改天我再和你解释,眼下先对付过这阵子再说,你可得替我保密。” “主子放心就是,除了我们没人会知道的。” 这时候,离飞端着一盘山药糕进来了。 我看见有好吃的,立马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味道正正好,不是很甜,恰好符合我的口味,比起点心铺里的要卖得好多了。 “主子,宫里面今天可是第三次派人来问了,您还是不打算见?” “不见不见。” 我就知道夜霖没那么好心放过我,这些人八成是来探查虚实的,我看夜霖是不相信我是真病的。 可是夜霖又不是不知道周意是我这边的人,他还是可以猜出来的,只是,他也不能让其他太医来给我看病,我是真病假病他又怎么会清楚,怎么可能会不怀疑? 但愿我这表面现象可以把他迷惑住,让他以为我是真的病了才好。 “陛下这么三番四次的派人来询问,可见是真的关心主子的。” “管他派几次,又不费他皇帝什么事。” 离飞对于自家主子这么肆意的说法,甚是觉着忧愁,好在没外人听见,不然主子可就要遭殃了。 他叹气说道,“主子真是胡闹。” 我立即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离秋的袖子,诉苦说,“离秋姐姐,你看离飞,他说我胡闹,我才没有胡闹,我这么可怜他还说我。” 离秋看着我的样子也不忍心了,立马斥责离飞,“你瞎说什么,小主子这么乖巧的孩子,哪里会胡闹,倒是你,一定是平日里照顾得不用心,不然小主子也不会这样了,我看是我走了你就马虎起来了。” 离飞感到委屈极了,想着自己家姐姐果然偏心,主子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一点儿都不讲理。 我在一边看着笑呵呵的。 这样的日子才是我该过的,皇宫里的生活不适合我,夜霖与我更不是一路人。 要是我这么病下去可以让他打消让我进宫的念头,我倒是情愿这么一直病下去,反正是假病,多久都是可以的。 还有个问题,要是夜霖亲自来查看呢? 不太可能吧……可是这也说不准啊,他要是亲自来了,该怎么办呢?我难不能顺利骗过他呢? 要是被他揭穿了,我最惨的下场恐怕不是进宫了,而是进坟墓了。 我还是希望那进宫的什么想法是他一时兴起的,若是能够就此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95章 看望 “小杨呢?” “出去买东西去了。” 我心下琢磨,杨无颜这一出去,一时半会的是回不来了,她那见什么都好奇的性子,必然是要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的,买些吃的玩的,准是会忘了时间,必是要在街上待上好久的。 “要是时间久了她还不回,就出去找找,没的出个门把人给走丢了。” “主子不用担心的,她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都是如此的,没见过她有什么事,再说了,杨庄主也是有武功的。” 离飞并不担心。 我回答,“话虽如此,但人家怎么也是个女孩子,来宁城也没多长时间,她纵然有点武功,可要是碰上了什么高手,她也不是对手。” 离飞听我这么说了,这才回答,“主子放宽心就是,要是时间久了庄主还不回,不用主子吩咐,花离会上街寻人的。” 要是花离在的话,那倒不用担心了。 “唉,最近一直在屋里待着,快闷死了,真想出门好好逛逛。” 离飞笑了,“谁让主子非要装病的,这下可好,不能出去了。” 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些悔意,只是想到我装病的原因,又觉着,要是能避开那桩糟心事,一直在屋里待着就待着吧,总比后半生待在那没自由的皇宫好。 “算了,你让离秋给我做些吃的吧,我饿了。” 离飞看了我一眼,忧心道,“主子,您要是再这么吃下去,怕是要长胖的,没道理得了重病不瘦反胖的,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得怀疑啊!” “不妨事,这挨饿更受,要是真胖起来,大不了我脸上蒙个面纱不见人就是。” 离飞只能妥协,去厨房里找离秋给自己主子做膳食了。 等着离秋把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再次感叹,到底是离秋的手艺好。 这个豆腐真的是好吃到天上了。 离秋做的豆腐还是按照某本食单上的做法来的:“豆腐两面去皮,每块切成十六片,晾干用猪油熬清烟起才下豆腐,略洒盐花一撮,翻身后,用好甜酒一茶杯,大虾米一百二十个;如无大虾米,用小虾米三百个;先将虾米滚泡一个时辰,秋油一小杯,再滚一回,加糖一撮 ,再滚一回,用细葱半寸许长,一百二十段,缓缓起锅。” 实话,那做法,我看都看不下去,也不知道离秋怎么那么有耐心照着做下来的。怪不得这周意成了亲后人发福了很多,有这么一个善于烹饪的娘子,他想不胖也不行啊。 “离秋啊,周意娶到你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离秋听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这书写的弯弯绕绕的,再复杂都不干我的事,我是不管书上是怎么写的,反正我只负责品尝,只要好吃就成,别的我才不在意。 只是我吃了几口,正吃着有滋有味的,花离就给我传来个坏消息。 皇帝陛下来了。 我的天啊,为什么夜霖回来啊? 不是,他怎么会想到来我这啊? 人要是有上辈子,那么我上辈子一定和夜霖是死敌,不然今生怎么受他这么多罪。 我差点吃噎死。 我要是真的因为吃饭噎死了,传出去那定是会弄出个笑谈来。 都怪夜霖,他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好端端在我吃饭的时候来,这不是成心让我吃不下去吗嘛!我要是噎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当然,埋怨是一回事,这该注意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离秋赶忙给我端了杯浓茶漱口,又拿着帕子浸了水给我擦拭了脸,忙活一会,看着我身上没什么破绽了,这才放下心来去迎接贵客。 我自然是躺在床上装病的。 纵然我在心里把夜霖骂上了几十次,可是还是不解气,可是气还没消,这慌张就来了,我心里除了慌张就是慌张,这猛然间听见夜霖来了,这心里紧张要死,生怕见到他。 唉,我为什么会认识皇帝陛下呢? 等着夜霖来我房间的时候,我又埋怨了一通。 离飞他们怎么就不能拦着点,怎么让他进来了啊,不过,人家是皇帝,我这里怕是没有他去不成的地方,算了,进来就进来吧,我一个重病的人,估计和他也说不上什么话。 离飞和离秋虽然很想拦着皇帝陛下,这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不见陛下的脚步放慢,最后到了房门口,离秋还想拦的时候,皇帝陛下一个眼刀扫过去,把离秋吓得直哆嗦,哪里再敢说话啊,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进了自己主子房间。 离秋还在心里嘀咕,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主子是个女子,怎么就不懂得避讳点,女孩家的闺房哪里能随便进啊。 只是,她这话只敢在心里面想,绝不敢说出来的。 花离虽是猜测过陛下会来探望,可是陛下真的来的时候,她也是惊讶不已的,尤其是看到皇帝陛下那不易被人察觉的急躁,更是看着稀罕。 只是,这样的事,她怎么好说出来啊。 离飞却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杨庄主不在,不然看到陛下在这里,又是这么个阵仗的,指不定要弄出什么个乱子,等会让花离注意着点,要是杨庄主回来了,得赶紧让她避远点,可千万不能让杨庄主将陛下给惹怒了。 三人各有心思,但随着陛下进了房间后,全都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 离秋保持沉默是她觉着这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得好,说多了露出什么破绽可就不好了。 离飞保持沉默是因为他相信皇帝陛下不会为难主子的。 花离保持沉默是她在想事,她想着主子病着陛下竟然特意来看望,要是主子能被陛下感动就好了。 可惜,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睁开眼就看到了夜霖正脸色阴沉地望着我。 我真希望没看见这人,可是这时候要是装作看不见,那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调整了下心态,尽量用一种很是能表示我重病缠身的语气,慢悠悠喊了一声“陛下。” “陛下……咳……臣……咳咳……” 我做势就要起身,好在夜霖制止了。 “不用多礼,你好好休息。” 其实我也没打算真的行礼,不过就是做个样子。 “臣……咳咳……谢陛下……咳咳咳……” 我这沙哑的声音还有我这咳嗽声应该还是有说服的吧,希望夜霖能相信我是真的病了。 夜霖望着我,好一会都没言语。 陛下都没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了。 别这么冷场了吧? 夜霖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是让其他人都退下。 离飞和离秋被吓住了。 可是夜霖语气加重,“还不走?” 这下子,谁敢再继续待下去啊。 我真的很想让他们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夜霖啊,我应对不了啊。 我这无声的呐喊自然是没人能听见的。 夜霖的目光注视着我,平白让我生出股寒意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看到了却上前来,询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我哑着嗓子很是不自在地说不用。 这么突然来关心,我一时半会的还真接受不住。 “怎么好端端病了,是因为我跟你说进宫的事吗?” 我都怀疑我面前的人是不是夜霖了,这么温柔的表情,这么温和的语气,完全就和刚才的两个人啊! 他是在和我说话? 还这么亲切? 这好像是从不曾有过的事吧! 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动作轻柔,我一时间都不敢呼吸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真是夜霖? “好好养病,别多想,之前是朕的错,朕不该不问你的意愿就那么逼你入宫,你放心,朕再也不强迫你了,今后一切都随你心意,只要你能平安无事。”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夜霖的意思是……我不用进宫了? “陛下说……真的。” 夜霖倒是笑了,“自然是真的。” 我料想过夜霖种种反应,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我真的觉着受宠若惊了。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我突然想哭了。 夜霖看到我快哭的样子,立刻松开手,着急起来,“怎么又哭了,朕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只是一个劲摇头。 “别哭了,本来就像个小花猫,这一哭更是像个花猫了。” 我刚刚照过镜子,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脸上的红斑是一块又一块的,实在是不好看。 夜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你这样子,墨圭都比你好看。” 我听了立即反驳,“陛下怎么能把我和猫比?我可比猫好看。” “是,你比猫好看。” 我意识到我竟然敢和陛下打趣,真的…… 这么一来,我脸上更红了。 “朕只要你平安无事。” 陛下那么诚恳的话,让我这装病的人很是觉着愧疚。 之后,夜霖还亲自给我喂药。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还轻轻吹了吹,然后微笑着递过来。 我感动地喝下药,哪怕这药苦得我都想吐了,我也是硬生生忍着咽下去了。 接着又是第二勺,第三勺……直至一碗药都被我喝完。 那个难喝啊,让我觉着我今天的饭算是白吃了,要不是夜霖在我面前,我真的想把刚才喝的全都吐出来。 这么一难受,就让我忽略了夜霖脸上的狡黠。 我再也不要装病了。 装病好受罪。 我不想喝药了。 真的好难喝。 第196章 痊愈 装病的初衷就是为了躲避进宫的事,既然夜霖已经放话说不会勉强我了,那我的担心也就没了,自然就不需要装病了。 其实,我能这么快“痊愈”,还是和夜霖有关系的。你想啊,他都能这么放下架子来好言好气地对我,我哪受得住啊。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怕我再继续装下去,他搞不好还会继续弄出什么要多难喝就有多难喝的药来,我可不想再尝一次了,也不知道那药里面放了多少的黄连,比我这辈子喝的药加起来都要苦得多。 不过,夜霖有那样的举措着实让我困惑死了,看着好像是真的对我情真意切的,可是我怎么觉着别扭得很呢?我不是没想过他喜欢我的可能,可是我想来想去都觉着不太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准,就是想找个人参谋都没处找去,这可是为难死我了。 难道是我装的太逼真了,把夜霖都给骗过去了?那么个语气那么个话,真的能把人吓死啊,要是让其他大臣看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还会有这样一面,估计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或者他其实已经看出来我是装病的,所以故意这么折腾我?可是我还挺自信我的装病水平,自认为装得还是挺像的吧,只是夜霖他做事怎么就不符合常理?平常人一看我这脸上一脸红斑的,早就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这么亲近我,夜霖他真的没事吗? 要说他是真心……我不信。 一想到那天夜霖的态度,我心里就犯愁,之后想想,与其装病来面对他的关心,我还不如早点回去上朝,虽然说每次上朝都要和夜霖碰面,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言行,大不了我动作快点,下朝后立马回家去就是。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早点离开朝堂为好,事多了心就烦,最近这病的事,可真的是很麻烦。 本来这病好了是好事,只是冒出个问题来…… 在外人眼里,我这病来得蹊跷去得也蹊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着实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好奇心,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的人说我是中邪了。 你说多可笑,更可笑的是还真的有人信了。 夜霖来过丞相府的事,知道的人有不少,他们当中就有很多人认为我的病是因中邪引起的,夜霖他一个皇帝,真龙天子自有龙气护体,正好把我这邪气给驱散了,我这病才好的,不然也不能解释,是在陛下探望丞相后,没几天丞相的重病就好了。 这听着就荒诞得很,偏偏还真的有人这么说出来了,不光是在我面前说,还去了皇帝陛下那说。 这可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啊。 我对此事一直都是表示沉默的,别人就是问起来,我不过回以微笑不发一语,那些人从我这里套不着话,得了个没趣,久而久之的,就没人跑来问了,我倒是落了个清闲。 只是夜霖…… 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去问皇帝陛下的,可是谁让陛下身边有个不一般的人呢? “陛下,何苦是不是中邪了,怎么生个病这么奇怪?” 敢问这话的,也就是风清城了。 夜霖当然是没把他这话当回事的。 “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去帮帮聂鸿,找点事做,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 “臣哪里是胡思乱想,陛下,这外面传得比这更离奇的都有,再说了,这事本来就很容易让人想到这方面去。” 夜霖都不想搭理眼前这人了,平日里看着挺正常的,怎么这时候看着这么蠢呢? “别人这么想也就罢了,你跟着学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有空多去办些正事,这旁门左道道听途说的,别当真。” “臣就是随便说说,一时好奇而已。” “看来朕该给你指门婚事了,想必你成家自后会沉稳些,不会听这些有的没的。” 风清城一听指婚的事,立马就慌了,赶忙求饶。 “陛下恕罪,臣错了,臣不该相信这些,还请陛下看在臣愚笨不堪的份上,饶臣一次。” 这话倒是把夜霖给逗笑了。 “一说起成家的事就吓成这样,至于吗?” “至于,至于,当然至于,陛下,臣现在是真的没有成亲的打算。” “你也该考虑下了,王府的老太君为你的亲事可是着急得很。” 风清城颇感无奈,说道,“臣现在不愿想这些事,况且陛下都还没成亲呢,臣自然是不敢在陛下前面的……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大婚呢?” 夜霖脸上闪过一丝哀愁。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风清城又问,“表哥是真的打算要成婚?” “当然。” 风清城开始感慨,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一个皇帝当成这样的,也是罕见了。想当初自己都快怀疑表哥是不是喜欢男人,不然怎么好端端这么厌恶女子,现在好了,不用担心那些了。 风清城也很疑惑,不知道表哥到底看上谁了,他怎么就没听到个什么风声呢?算了,管她是谁,是个女的就成,再说了,表哥的眼光也不会有多好差,那女子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这么想着,风清城就不由得打趣道,“表哥,既然看中了就赶紧娶回来才是,小心人家等急了不耐烦了,搞不好就嫁给别人了。” “她敢?” 夜霖愤怒起来。 风清城看陛下发怒了,顿时觉着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说道,“表哥,你别生气,你要是喜欢人家,还是早点把人娶回来好,我也想瞧瞧表嫂长什么样?” 夜霖心里面生出些无奈来。 他也想早点把人娶回来,可是人家不愿意,他上次逼迫一次,把人都逼出病来了,虽然病是假的,可是为了装病还装门试药把自己弄成那样子,可依着她那性子,要是他再逼迫的话,说不准还真敢下狠手来回更厉害的真的病。 如此一来,哪里还能再逼啊,只能慢慢等待了。 “表哥,该不会……是那女子不愿意嫁吧?” 风清城冒出这么一句,更是让夜霖心烦了,可不就不愿意吗,不然他早就把人接进宫了。 可这样的事,怎么好说出口呢?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要是再问,朕就给你指婚。” 风清城不问了,可心里越发肯定,看来自己是说中了,还真的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嫁,唉,皇帝表哥可要受苦了! 自从我“病好”了,杨无颜和花离可是很高兴的,离秋走后,花离伺候我越发用心,几乎寸步不离细心照顾我。有时候的都不用我说什么,她都知道我想要什么,不得不说,花离现在甚是合我心意,如果她不是夜霖派来的,那该有多好啊。 “主子,水已经烧好了,奴婢来给您洗头吧!” 躺了一些日子了,每天身上都有洗,还算好点,只是头发实在是难受得很,长头发就是麻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尤其天热的时候,经常会让我有一种想把自己头发给剪了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女子留长发好歹可以尝试各式各样的发髻,戴各种好看的头饰,可是我这女扮男装的,自然是没那个好命来尝试各种发髻,更别说什么好看的首饰,到底为什么我要女扮男装啊,为什么啊! 长头发洗头更是费时费力,光是水就要不少,要想好好洗个头,需要好长时间,好在有篦子这样的物事,可以让头发干净些,不用经常洗头发。 眼看着马上就到了夏天了,这天怕是要越来越热的,我这后面的日子估计不太好过,又是个煎熬的夏天。 “主子,水还行吗,要是您觉着凉了,奴婢再去加点水。” “不用,这样就很好了。” “主子的头发真好看。” “那是当然。” 花离:……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我可是很满意我这头发,我说实话难道很奇怪? “主子,自从您病了,奴婢的心可是一直都是悬着的,早盼着晚盼着,就盼着主子能早日恢复,现在看到主子这么精神,奴婢别提多高兴了” 这下子,我对于自己装病瞒着花离的事感到了愧疚。 她是真心为我着想的。 “我何尝不想早点恢复,没办法,生病这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不管发生什么,最后都会平平安安的。” “我倒希望如此。” “自从您病了,陛下那边可是着急得很,经常召太医打探,上门来的就有好几拨了,您现在好了,陛下那边肯定也能放心了。” 放心?她不来继续找我麻烦让我进宫,我就谢天谢地了。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口的又是另一回事,“怪我,给陛下添麻烦了。” 花离反而笑出来了,“主子,陛下绝不会怪您的,您没事,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花离这话……倒是让我不好说什么了。 对了,花离知不知道陛下要我进宫的消息呢?我怎么觉着花离好像知道些什么呢?仔细一想,又认为不太可能,连我都是才知道不久的,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一定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停更了一天,因为思路陷入僵局,不知后面该怎么写了……正在努力,争取能够早日完结,谢谢支持! 第197章 陛下最好 “主子,您还是把糕点给戒了吧。” 花离口苦婆心劝说道。 我很是坚决不同意,“不要,我为什么要戒掉糕点,我就那么点爱好了,你真的忍心剥夺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乐趣?” “主子,您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我是不喜欢,可是饿的时候吃这些味道还是挺不错的的,再说了,那些糕点看上去很好看,让一看就有想要品尝的念头。” “甜食吃多了会胖的。” “没关系啊,我也没长胖。” 花离都想翻白眼了,那还叫没长胖? “主子,不管您同不同意,这糕点,您是一定要戒的。” 我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花离,花离却转过头一脸无奈地说,“主子,您这么看我也没用,听奴婢一句劝,您是真的不能再多吃了,您看,您的衣服都快穿不上了。” 瞎说,什么穿不上,明明穿上了,就是有点紧有点勒得慌就是了。 “我也没吃多少啊,哪里就长胖了呢?” 离飞听了这话,无语望天,很想反驳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法说出口。 主子哪里是没吃多少,简直就是可劲吃啊,好像就不知道饱一样,一日三餐吃得本来就不少了,还不停的小吃糕点的,一盘接着一盘的,这么吃下去,不长胖那怪呢?偏偏主子就像没注意到一样,根本就没一点儿自知。 花离更是担忧,照着主子的这个吃法,要是一直继续下去,准要吃成个大胖子,到了那时,说不定陛下就看不上主子还会嫌弃主子,到了那时可如何是好啊?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制止主子继续吃下去。 “主子,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以后除了一日三餐,就再也不备糕点了,更不要说什么小吃瓜子的,您忍着点。” 我傻了眼,这是要让我饿死吗? “不可以,那样我会饿死的。” 花离没好气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想着,不就是不吃糕点吗,怎么就会饿死,不是说了一日三餐照常吗? “可是要是不吃糕点,中间隔那么长时间,我还是会饿的。” 花离好心劝慰,“主子,只是糕点而已,不吃也没什么的,您要是饿了,就喝点水,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了。” 我越想越难过,“我不要习惯,我就要我的糕点。” 花离看着自家主子跟个小女孩似的哭丧着个脸,开始头疼了。 “主子,您别这样,奴婢真的是为了您着想,您是真的不能再多吃了,您要是再这样吃下去,这些衣服您就再也穿不上了,您总不想变成胡同口那王婶子家的胖儿一样吧。 胖儿原名叫朵儿,长得可爱,乖巧伶俐,他爹娘给她去名为朵儿,就是希望她想花朵一样美丽,可惜长大之后越来越胖,看上去跟个水缸似的,胖得出奇,所以到了后来,别人就开始叫她胖儿了,胖儿现在更是胖的厉害,且还有长胖的趋势,以至于过了适婚年龄了到现在都没人敢娶。 花离拿我和胖儿比,我一想就觉着忧伤。 我不想变成胖儿那样子。 可是我也不想放弃好吃的糕点。 我闲着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捧着话本子,旁边糕点茶水,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吃糕点,那才是享受啊! 要是没了糕点,今后看话本子的时候该多无聊啊! 我静静看着花离,企图用我无辜委屈的眼神打动她,让她放弃刚才的劝说,可是她却狠心瞥过脸去,硬是拿走了糕点。 我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夺塞几块,糕点就被花离全部给撤下去了。 而且,花离竟然还残忍地宣布,以后再也不会给我做糕点吃了。 呜呜呜,为什么花离要这么对我,我不过就是吃个糕点而已,有错吗? 知不知道,看话本子的时候,有糕点在边上,话本子里的故事都会变得更有意思 花离那里行不通……我看向离飞。 “离飞哥哥……” 离飞一听我叫他哥哥,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走人了。 走之前还说,“属下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主子休息了,属下不会做糕点,帮不了主子。” 太过分了,花离才来了这里多久啊,离飞就开始向着花离那边去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着实让我太失望了。 后来,我又将希望转到杨无颜那里,没想到,杨无颜早就得了花离的指示,坚决不肯帮我,不过她说她愿意尝试做糕点给我吃。 我听了后更加失望了,她做糕点?那我还是继续饿着好了。我可不敢让她做糕点,杨无颜就是想要做糕点,花离怕也是不让的,上次一不留神让杨无颜进了厨房,差点没把整个厨房给烧没了,从此以后,厨房就成了杨无颜的禁区。 想想多心寒啊,我一个丞相,想吃个糕点都不成。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我这丞相做的有什么用啊,我这个主子真是白当了。 我一个主子吃个糕点还要听属下的,我怎么就这么悲惨呢? 最悲惨的还在后面。 自打我知道了几后再也没有话本子糕点了后,我很是消沉了两天,可是过了两天,我硬是逼着自己缓过神来,安慰自己,既然糕点吃不着,那就三餐多吃点,吃得饱饱的,就不会总觉着饿了,于是我连续好几日都吃撑了。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我吃撑的结果到了后面就是我三餐的菜肴变少了。 以前我的午膳晚膳都是五菜一汤,现在好了,竟然改成了两个菜,这汤还是隔几天供应一次,这是折磨我啊。 我抗议了很多次,可是我的抗议无效,我的饭菜还是没能得到改善。 “主子,这两菜一荤一素,都是您爱吃的,这些日子你能先这么吃,等您瘦下来了,奴婢在再慢慢调整。” 花离那一本正经的语气在加上这显而易见的举措,我明白这事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离飞还在一边说什么,我最近走动太少,以后每日都要带着我在院子里走上那么几十圈才行。 这简直就是过分至极。 不能这样对我啊。 家里我是没办法了,可是到了外面我就可随心所欲了。 只是,每次出门的时候总是会被花离搜到银子出来,不光是银子,她连铜板都不留给我,我怎么劝说都没用,她就是不肯给我银子。 于是我这想出去找好吃的想法就这么落空了。 按理说,我现在每天吃得也还可以,虽然比起以前来是差远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此影响了情绪,我整日都觉着心神恍惚,精神不佳,上朝更是有气无力的。 连夜霖都注意到了,把我召过去一问,才知道我这是因为饿着了。 陛下知道我是因为饿着了,所以最近才会这样没精打采的事后,先是笑了一阵,之后很是贴心地吩咐御膳房里做些吃的送来。 有荤有素,还有汤,最后还有糕点和果子。 还是陛下最好。 我看到久违的美食,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我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要是平常,我是不敢这么没形象地在陛下面前这么失态,可是我实在太饿了。 夜霖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你慢点吃。” “陛下,您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我最近可饿了,再这么饿下去,我都要去啃桌子腿了。” 夜霖笑得更厉害了。 “怎么好好的,你就饿到了,你们府里面是缺银子吗?” “不是缺银子,是缺心眼。” 我喝了口汤,把嘴里吃的都咽下去后,才开口解释。 “因为我最近衣服都变紧了,他们认为我是吃太多长胖了,为了防止我长得更胖,这才限制我的饮食的。” 哪晓得夜霖听了我的解释后,还很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还几眼,最后若有所思地说,“确实是长胖了不少,我看你的脸都变圆了很多。” 哪有,我脸本来就是圆的。 不过就是衣服紧了点,哪里就长胖那么多了。 我想着想着就放下筷子,开始默默悲伤。 夜霖看我这个样子,问我怎么不继续吃,我沉痛地回答,“我还是不吃了,省得长胖了遭人嫌弃,就让我继续饿下去好了。” “你不胖。” “陛下刚刚还说我胖了。“ “朕没说那样的话,你听错了。“ 我真想鄙视他,堂堂的皇帝陛下竟然也会睁眼说瞎话。 “你们都说我胖。” “谁这么说?“ “离飞和花离都这么说。” 夜霖却严肃说道,“反了,朕立刻就派人去训话,你放心,有朕在,就没人敢嫌弃你。” 夜霖说到做到,立刻就派了密探专门去离飞花离那里训话。 事后我从离飞那里才得知,这密探要是专门去训话,比起话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花离,那训话的还是她一向都害怕的师兄师姐们,被他们一训话,花离最后就跟个被孀打了的茄子似的,分外没精神。 既然陛下都发话了,这饿肚子的方法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是很高兴的,为此还特意进宫去向陛下谢恩。 夜霖对于我能主动进宫来很是高兴,态度都变得温和了好多,最后还大手一挥,很是大方地赏了我一套精致又名贵的瓷器。 正好还是餐具。 看得花离和离飞那叫一个纳闷。 离飞想的是,皇帝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向着主子,看来自己猜对了,陛下是真的喜欢主子。 花离想的是,皇帝陛下的品味也太奇怪了,难不成他还喜欢主子长胖?这都不嫌弃,那是得有多喜欢主子啊,看来主子离进宫不远了。 我心里想的是,这么一套瓷器,光是看着就是种享受,要是卖了的话,应该能赚不少银子吧! 果然,还是陛下最好。 第198章 回去 女人哭起来最是厉害,最要命的是还没个停。 我虽说是个女子,可是我也挺烦女孩子哭的,因为真的很烦。 杨无颜哭了那么久了,她就不累吗? 不就是吴能来接她回家了,至于这么难过吗?她不是很想吴能吗?怎么见到了不笑反哭呢? 真是让人搞不懂。 “她哭了多久了?” “回主子,快一个时辰了。” 花离也是颇感无奈。 “那个吴能呢?她媳妇哭了这么久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劝着点哄着点,这怎么当夫君的啊?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怪不得杨无颜要离家出走。” 花离对我的话深表赞同。 这一对夫妻,不会这么继续纠结下去吧? 我是等了很久,终于等来山庄过来接人,来的还是杨无颜心心念念的人。结果人是来了,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咋那么弄的,两个人好像是一言不合没谈好,说着说着就开始吵起来,真真是烦死人了。 我还指望着看一场就久别重逢的好戏,结果,怎么还闹腾起来了。 热闹虽然很多,可是这种热闹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不是我抱怨,而是杨无颜她真的不适合在我这里继续待下去,你是没看到吴能看我的那个眼神,我估计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说不定他还真的还想杀了我的。 那么明显的敌意,一股阴森色的杀意,我就是隔着老远我都能感受到。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夸张了。 不是一点,是由一半……不,一大半夸张了。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比谁都要盼望着杨无颜赶紧回家,两个人赶紧回去,回去过他们的小日子去,好让我有个清静。 可是谁也没想到,杨无颜是个如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先是争吵,争吵没用就开始哭闹,哭闹不停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任凭吴能好话歹话说个劲都没用。 “我不回去。” 杨无颜很是坚决。 “别闹,跟我回去。” 吴能更是坚决。 “我就是不回去。” 杨无颜气愤起来。 “你怎么这么胡闹?” 吴能很是无奈。 “你说我胡闹,好啊,你当初还说会一辈子照顾我爱护我永远不会抛下我嫌弃我,现在好了,你竟然还说我胡闹。” 杨无颜不满吴能这么说她,更是生气了。 “我没有……” 吴能觉得事情变得越发困难了。 “没有什么没有,我告诉你,我要休夫。” 杨无颜一气之下,又提起休夫的事。 “想都别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吴能根本就没把杨无颜说的当回事。 “我管可能不可能,我就是要休夫。” 这时候的杨无颜很是像个小孩子。 “压根就没有休夫这一回事。” 吴能都想笑了,可是还是忍住了。 “我说有就是有。” 杨无颜才不管有没有。 “你别瞎想了。” 吴能很是淡定。 “我说认真的,谁跟你瞎想了,我就是要休夫,休夫之后我重新找个人嫁了,一定找个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人。” 杨无颜开始放狠话了。 “你上哪找这种人去,除了我谁看得上你啊?” 吴能对自己很是自信。 “你果然嫌弃我。” 那话恰恰激怒了杨无颜。 “我没有……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吴能这才慌张起来。 “你就是嫌弃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再也不要见你了。” 说着说着,就哭着走了。 吴能倍感无力,只能上前去追寻,尝试让自己的媳妇改变想法跟他一起回家。 就这样,事情陷入了个僵局。 我多希望我没听见那些谈话,可是声音那么大,我就是不想听都没办法。 “这个吴能也是脑子不够用,小杨那人一看就是要小心哄着的,哪里能说什么重话,别说重话,稍微有点狠心的话都是不能说的,他倒好,怎么错怎么说,结果越说越错,怪不得杨无颜哭成这个样子。” “他们这么一直在我们府上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离飞对于那两人的存在很是担忧。 “今天是不会走了,算了,留他们在府上住一天好了,等明天再看看,小夫妻吵架,来得快去得快,不用放在心上。” “那要是一直这样呢?” “那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能怎么办,赶人就是。 但是我想,应该还没到要赶人的地步。 第二天的时候,杨无颜倒是没再哭闹了,只是一个劲避开吴能,碰上了也装作看不见,一副我跟这人不熟的模样。 吴能对于外人,脸色就没好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眼里面只有杨无颜,可是对于杨无颜的坚决,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耐心跟着自己媳妇陪着笑脸,继续说好说,妄图能把她劝回来。 无奈和杨无颜就是不愿理睬他。 我寻思着,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继续下去了,要吵给我回去吵,在我家里闹算是个怎么回事啊,没事找事,这不是闲着无聊吗? “对了,吴庄主,你为何到现在才来接杨庄主啊?” 吴能本来就对我没好气,我问话更是没什么好语气。 “有些事要办,所以来迟了。” 一副别人都欠了他钱的样子。 要不是我急着让这两人走,我才懒得搭理他。 “我听说山庄好像出事了,似乎是被人寻仇是不是?” 我装作很是无意地说出这话,果然,杨无颜听了我的话就开始着急了。 “真的吗?山庄被人寻仇了?那兄弟们怎么样?” 吴能对着杨无颜又恢复了笑脸。 “没事,不过就是写小毛贼而已,成不了事,兄弟们都好着呢!” 杨无颜听了放下心来,可是有扭扭捏捏地问,“那你……还好吗?” 吴能听了笑容更甚。 “我没什么大事,只是背上受了点伤。” 杨无颜急坏了。 “受伤,怎么会受伤的?你武功不是挺高的吗?怎么还受伤了?伤到哪里,疼不疼,你怎么就不说呢?” 这个模样,好像又要哭了。 吴能连忙来哄,“我们先回房间,你放心,我没伤很重。” 就这样,杨无颜被吴能给哄回房间去了。 两人走后,离飞笑道,“主子,还是您有办法。” 我慢慢悠悠地喝着茶,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这其实很简单,那个吴能要是早点用上苦肉计,也不至于闹腾这么久了,到底还是年轻人啊!” 离飞忍住心里的话没说出来,自家主子年纪也没大到哪里去,怎么一副老成的语气,主子既然早就知道怎么做管用,那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啊,这样他们也不会白闹腾一天了。 不过,这话还是不要和主子说得好,主子现在正在兴头上,还是不要打击她为好。 我可是乐坏了,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惊叹,还是我的办法管用,只说了那么一句就把事情给扭转局面了,我实在是太厉害了。 既然事情最后圆满解决了,那么我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杨无颜和吴能和好了,自然也就会跟着他一起会山庄了,毕竟山庄才是他们的家。 感情中的男女一向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明明心里在乎的要死,可是硬是要逞强装作不在乎,一个简单的事非要弄得那么复杂,真是搞不清他们别扭个什么鬼,看得我们这些外人也是别扭要死。 但好在就这么顺利解决了,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杨无颜离开的时候还是挺不舍的,一脸哀伤的样子,可是花离递给她一大包小吃糕点后,她又立刻眉开眼笑的,仿佛有了吃的其他的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了。 只是,这个吴能,我说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怪吓人的。 不就是杨无颜走的时候多看了我几眼吗?谁叫本丞相长得好看呢?自然比较引人瞩目了。 “吴能那样子看着我,好像我抢了他老婆似的,这么防着我干什么。” 花离笑着解释,“谁让我们主子魅力非凡呢,他这是极度主子,所以才防着主子的。” 我点点头,很是赞成花离的话。 “我就是男子也不会看上杨无颜的啊,更何况我又不是男子。” 离飞在一边问了一句,“那主子要是男子的话,会看上什么样的?” 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说:“那自然是我们花离这样的。” 花离被我逗乐了,“多谢主子赏识。” “不用谢,要谢我的话,晚膳给我准备烧鹅好了。” 花离、离飞:…… 杨无颜一走,府上就又剩下我、离飞还有花离三个人了,之前不觉得什么,可是杨无颜不在这了,倒是让我感觉到了不少冷清,大概是习惯了她的闹腾,所以她走了后,还没适应这冷清的氛围,想必过几天就好了。 但不得不说,有件事还是挺庆幸的,那就是我的女子身份还没被他们发现,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都很留神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让小杨发现了我是个女子,现在人一走,我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杨无颜虽然说人有些单纯,有时候又挺没脑子的,不过,像她那个性子,生活也是挺自在的,想的少担心的就少,忧虑一少,人就会更快乐些。光是这么一点,她就比一般人强很多,但愿她能和吴能好好过日子,今后可千万不要再出现什么离家出走的事了。 唉,人家的感情麻烦算是解决了,那么我的又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就这么一直尴尬下去? 真是个大难题啊! 第199章 偏偏遇上 这么好的日子不出去逛一逛多可惜啊。 这么想着我就这么出来逛了。 对了,我敢这么光天化日的,在街上瞎晃悠,还有个原因就是我的隐疾已经“治愈”了,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面对那些怪异的目光了。 大街上人总是这么多,热闹总是这么多,好吃的食物总是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早知道应该多带些银子出来才是,虽说是从家里吃饱了出来的,可是一闻到食物的香气,我这肚里的馋虫又勾出来了,现在后悔没多带些银子出门。 “主子,最近好像又出来了一批话本子,要不您去看看?” 离飞见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些好吃的上面,不禁担忧起来。 “话本子在那里又不会丢,早去晚去没区别,还不如晚点去呢!” 我在犹疑,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多,我是该买这个还是买那个呢,钱财有限,我只能二者选其一,此种抉择难度太大,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免得接下来又后悔。 离飞知道我现在已经听不下去旁的话了,干脆就不言语了。 “离飞,你说我选哪个好?” “主子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属下都听主子的。” “可是我都很喜欢,都想要啊。” “主子要是都想要,那属下这就回家拿钱。” “不用了,跑来跑去的多麻烦,算了,就选这个好了。” 当机立断,付了钱拿上吃的走人。 “离飞,我们去看看话本子去。” “主子,我们的钱就剩下两个铜板了。” “哦,就两个铜板了?这么少啊,我也没买什么啊?” 离飞默默感叹,什么没买什么,小主子刚刚买了那么多吃的,到了最后可不就剩下两个铜板了吗?看来主子是对吃到自己肚子里的好吃的没印象了。 “那要不咱们回家吧?” “不,没钱没关系,大不了不买只看就是,反正都是话本子,最近的故事都是大同小异的,想来也没什么新颖的。” 这话我说早了。 离飞见我手里拿着本话本子死盯着看,怎么都不撒手,心里的无奈更重了。 “主子……” “别烦我,我正看到精彩处呢!” 这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位女侠,武功高强人又聪明机灵,什么困难都能化险为夷,可是却遇上了一位脑子少根筋的富家少爷,胆子小就不说了,人还特别傻,总是被人骗,最后连女侠都看不下去了来帮他,可是却遭到埋怨。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女侠和少爷就开始结伴闯荡江湖了,一路上艰险重重,有过不少危险,也有过不少笑话,总之就是这么曲曲折折的,最后两个人日久生情,就那么自然而然好上了。当然,女侠的性子还是那样,少爷的性子也是一点没变,少爷总是被人骗,永远都是女侠收拾残局,女侠生气少爷哄,少爷生气没人哄……着实是个好故事啊。 “老板,你这里能赊账吗?” 我在这买话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都算是个老主顾了,我想看在我是老主顾的份上,怎么都该同意我这个熟人赊账吧。 可惜,老板换人了,新来的那位只认银子不认人。 于是,我手上的话本子就被拿走了。 “离飞,这里怎么好端端换人了?” “主子,你忘了,原来的老板回老家了,说是要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去,就把这里卖了,这一位想来就是新老板了。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之前的老板不是都说了吗?” “哦,有这么说过吗?我怎么没印象?” 离飞其实很想说,还不是因为主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话本上了,至于别的什么,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我小声向离飞嘀咕,“原来那位老板也忒没眼光了,怎么找了个这么个下家啊?” “做生意就是这样,谁出价高就卖给谁了,有几个会正经看人啊!” “那倒也是。” “那主子,要不我回去拿银子?” “算了,算了,去别家看看好了,不过就是话本子,我就不信只有这家有。” 只是还没等我们离开,我看中的那话本子就被人买了。 我正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不给我面子,可是我一看,立刻就生出想溜走的心了,要不是脚下无力,我是真的想赶紧跑的。 “爷,您怎么在这里?” 能让我这么客气对待的,普天之下也就这位了。 除了我们的皇帝陛下,还能有谁啊? 我到底是个什么命啊?出来看个话本子都能遇上陛下,这运气也太糟糕了吧! 本来我还在琢磨夜霖什么时候对话本子感兴趣了,没想到他只是拿起来翻了那么几页,然后皱皱眉,就把话本子扔给我了。 我乐极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最要紧的是,还不用我出银子。 “要是喜欢话本子,就省点银子,别总把钱都花在吃的上面。” 我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夜霖怎么知道我把银子都花在吃的上面了。 “吃东西的时候好歹注意下,你看看你脸上都没擦干净还敢这么到处乱走。” 这么说着,夜霖就伸手过来给我……擦拭脸颊。 我被他这么突然而来的动作给弄懵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由着他去了,等到时候反应过来,他都已经停下了。 好在这周边比较偏僻,没什么人往来,不然两个大男人,这样的举动总是……挺难看的。 当然了,我后边后有个离飞,不过这时候的离飞比较聪明,正装作是瞎子,一副我什么都看不见你们随意不用管我的样子。 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属下呢?我面对的人如果不是陛下,离飞你还敢装作视而不见吗?可就是陛下那又如何呢?横竖我才是离飞你的主子啊,你不帮着我就算了,但也不能这么偏袒陛下吧? 不过,离飞就是偏袒我也没用,谁让那人是皇帝陛下呢?要是真计较起来,没准没能治我们一个大不敬之罪,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要是这样的话,本丞相就吃点亏好了,省得最后受罪。 我稳住心神,尽量用一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语气询问,“爷,您怎么出来了?” “我不能出来?” 夜霖反问。 我哪敢说不啊,“不是,您当然可以,您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这天下都是您的……” “那你怕什么?” 夜霖微笑着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怪不自在的。 “属下也是担心爷,爷就算出来,好歹也该带几个人,要是遇上什么危险,不是,不是,爷万金之躯,应该多加保重,您身边怎么能没人在呢?这个……那什么侍卫的,也该带上几个才是,还有聂统领,怎么都该跟着才是。” 我这一着急,说话就开始没边际了,话说完了,我都不记得我到底说了些什么了。 夜霖还是一副好脾气,“你说聂鸿啊,我没让他跟着。” 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揭过去了,殊不知此时的聂鸿已经快急得发疯了,满心满念只想快点找到陛下,哪知道陛下根本就没在意他。 “那陛下还是早日回宫为好,毕竟宫外情况不可预知,要是碰上什么……” 早点回宫啊,别老是在我面前晃悠了,我心慌啊,要是遇到个什么万一的,我就是万死不足惜啊。 “不急,不是有你吗?” 我当即就是一个趔趄,要不是离飞在身后扶着我,我就摔趴下来了。 夜霖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是嫌朕麻烦?” “不敢,不敢。” 我就是嫌弃我也不能说啊。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了。” 我现在是看出来了,夜霖这是存心给我找不自在啊。 果然,我“生病”时候看到的那个温柔无比的皇帝陛下纯粹是我的幻觉。 得,我看我今天是没法好好玩了。 “听说丞相的隐疾治好了?” 我能有个什么隐疾,别人不知道我那是瞎编的话就算了,你难道还不知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耐心着回答,“回爷的话,治好了。” “那就好。” 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心里甚是火气大。 “历朝历代,还没那个丞相敢像你一样行事的。” 我毕恭毕敬地说,“都是臣的错,让陛下取笑了。” “罢了,你少惹是生非就成。” 我惹过什么事啊,夜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我不就是……好吧,我是惹出了一些麻烦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为好。 “臣谨遵教诲。” “我思来想去,总觉着你是不适合当官的。” 不光你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的,还不是你们皇帝下的旨,不然我怎会落到这种境地。 “爷说的是。” “真不想进宫?” 夜霖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得跪了。 “爷……我实在是……” “行了,说了不会勉强你,自然就会遵从你的意愿。” 幸好,陛下啊,这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我冷汗都快出来了。 “多谢爷。” “你府上的那位杨庄主走了?” “是,被吴庄主给接走了。” “你的真实身份没让他们发现吧?” “没有。” “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隐瞒身份了!” 夜霖这么个感慨是想表明什么呢? 我是猜不透的,我也不想猜了,我现在只关心,夜霖什么时候可以回宫啊,我现在很想回家啊…… 第200章 为难 唉,我看着明朗的天空,再次感叹自己的命运,怎么就这么波折呢? 出门逛一圈都能遇见陛下,遇见就遇见了,怎么好好的,他就到我家里来了呢? 陛下啊,你去哪里不好,非要跑我家里来干什么,你回皇宫休息不是更好吗?皇宫比我这家大了不知多少倍,里面伺候的宫人就有一堆,你何必到我这么个小地方来呢? 可惜,纵使我在心里面抱怨千百次,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我要是明白皇帝陛下在想什么,我现在也不会是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很想说我不欢迎夜霖来的,可是我欢不欢迎的好像决定不了什么,人家一个皇帝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歇息就歇息想停留就停留的,我说话管个鬼用。 要是换作是一般人,我还真的可以赶人走,可是来的不是一般人,是皇帝陛下啊,是给我发俸禄的皇帝陛下,赶谁都不能赶他啊。 人家是君,我是臣,君有令,臣岂敢不从啊!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离飞和花离是一脸兴奋呢? 没看到你们主子这么明显的坏脸色吗?不配合就算了,怎么还跟我反着来啊?就是你们真的很欢迎,也不需要这么明显地表示出来吧,好歹给你们家主子留点面子。 但是,怎么就没人愿意听我的呢? 我这个主子难道做的很失败吗? “离飞,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离飞奇怪地问我,“难道主子不高兴?” 我反问,“你觉得我应该高兴?” “那主子为什么不高兴?” 我皱了下眉,沉声道,“家里好端端来了个外人,我怎么高兴起来啊!” 离飞不解,“陛下算是外人吗?陛下都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的,怎么都不该算是外人吧!再说了,我们家又不是没来过外人,之前没见到主子你有多介意,怎么现在又介意起来了?” 我心里没来由生气起来,“你是帮我还是帮他?对他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要是想当侍卫,明儿我就去聂鸿那里说一声,招你当侍卫去。” 离飞急了,“主子,属下错了还不成吗?那位毕竟是陛下,我不客气点难道还要摆脸色给人看么?属下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主子着想啊!主子你现在怎么说都是在陛下手下做事的,得罪了陛下,对主子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这个话倒是没说错,可是我就是觉着挺别扭的。 “主子,你还是别孩子气了,你总不能因为陛下喜欢你,你就不待见人吧?” “谁喜欢谁啊,不待见谁啊,离飞,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离飞很是认真地回答,“属下自然是主子这边的,可是主子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这话一说完,人就溜得远远的了。 为什么我府里面会有这么一个人啊? 再说花离,花离虽说现在是在我府上做事,可是实际上还是密探里的人,这么一来,明确点就是说,她还不算是我这边的。 这样的话,她客气我就能理解了,毕竟夜霖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主子,而且还是发她酬劳的,那么毕恭毕敬的态度她做出来,我还能稍微接受下。 “花离,你觉着是以前当密探好,还是在我府上当侍女好?” 我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 “当然是在主子身边当侍女好。” 花离回答的时候,连一点儿的犹豫都没有,好像说的是真的一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 “你为什么觉着当侍女好?” 花离甚为认真回答,“主子人好,对奴婢好,奴婢在这里过得安心,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比起之前那些打打杀杀又是刀又是剑的,不知要好多少。” “这话你敢在陛下面前说吗?” 花离一听这话就开始犯难了,不过她还是坚持着说,“自然是敢的,奴婢特别喜欢在主子身边当侍女。” 好吧,不得不说,这话说着我心里甚是满意。 我走后,花离长叹一声,不住用手拍自己胸口,小声说着,“好险,好险,幸好离飞提前说了,不然肯定要惹主子生气了。” 花离又在想,主子这样干脆早点进宫算了,何必难为他们一群下人呢? 我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想的是,先把眼前的难题给解决掉再说,最好把陛下给劝回宫。 “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欢迎我来吗?” 夜霖突然发问,我差点被吓住,但是好在我反应还算快,稳住了。 我立即就摆出张笑脸来,笑着回答,“臣不敢啊。” 不欢迎也不能说出来啊。 “不敢什么,不敢说还是不敢做?” “陛下来临,舍下蓬荜生辉,臣心中甚是喜悦。” 天啊,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夜霖被我的话给逗乐了。 “你倒是会说好话。” “臣当然是欢迎陛下来的,只不过,臣有些担忧而已。” “你担忧什么?” “这一来是担忧陛下这么出宫来,身边又不带侍卫,陛下的安全……二来是担忧我这府上简陋,总共就没几个人,招呼不周,怕怠慢了陛下。” 夜霖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也不知为何,夜霖现在和我说话,都不用“朕”这个自称了。 “陛下万金之躯,当然是大意不得的。” “行了,把你那些客套话都收起来吧。” 我这哪里是客套话,我是真心话,真心话,懂不懂? 算了,你懂不懂的,也不重要。 “你近来如何,过得还好吗?” “托陛下鸿福,一切都好。” 夜霖转过头,开始盯着我看,看了好一会,又说,“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最近熬夜了?” 一猜一个准,我就是熬夜了。 “是……” “我猜猜,该不会是熬夜看话本子吧?” 夜霖那狡黠的笑意真的很明显啊。 又被他猜对了。 “的确……” 夜霖笑出声来,“何苦啊,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般女子都迷恋金银玉石珠宝首饰裙钗的,你倒好,偏偏喜欢话本子,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和别人不一样怎么了,又没碍着什么事?我不过就是看个话本子而已,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要拿这事取笑我吗? 夜霖看着我哀愁的样子,不忍心了。 “看话本子也没什么,只是你也该注意身体,别熬夜,再说了,晚上灯光昏暗,看书久了容易伤眼睛,你要是真喜欢,白天看就是。” 我听了后又想起一事来。 “陛下公务繁忙也该保重身体,奏折虽然重要,可也要休息,熬夜时间长了对眼睛也不好,再说了,陛下每日只睡那么短的的时辰,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我话说完后,氛围立刻就变得极其安静。 静得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回想了一下,我刚才的话好像没说错,可能我的语气不太好,可是我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不敬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等待得甚是煎熬,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终于,夜霖开口了。 “你是在……关心我?”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犹疑。 他这么问出来,我倒不知怎么回答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夜霖沉默这么长时间冒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这时候他在意的竟然是我关心不关心,他到底想什么啊? 可是,我又该怎么回答他合适呢? 我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关心不关心的真的算不上,我可不希望夜霖因为我问这些话就有所误会,可是这话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般人也会这么说的啊,夜霖他又不是没听过这样的话,他一个皇帝,自然少不了听那些奉承话的,更少不了这些关心话的。 “陛下……” 还没等我说完,夜霖就制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你不用多说了,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随口说的,我都当你是关心。” 我都不敢看他了,这个样子……如何是好啊。 可是这都还算好的,真正令人尴尬的还在后面。 “我出宫只是为了来看你,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本想着直接来你府上,可是又感到这样未免太突兀了,你要是知道我来了,肯定会被吓到的。” 这话倒是真的,我绝对会被他吓到的。 “我知道你喜欢看话本子,所以试着去书坊寻你,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能遇见你,实在太好了。” 直觉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我说什么都不好,最好还是乖乖保持沉默。 其实,说实话,这种时候,我真的很想离开。 我已经不想听夜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了。 “早朝的时候,不能和你多说话,下朝的时候想找你,可是你又没影了,虽然我是皇帝,可是直接下令传召你,可是看你那么避我如蛇蝎的样子,我怎能传召你?更别说让你进宫了。” 按理说,这种时候我应该请罪的,可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已经被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你可知道,我心悦你。” 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了。 第201章 什么样的 我心悦你。 打死我我也想不到夜霖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够被皇帝陛下这样对待,真不知道我这是幸运还是倒霉。 要是别的女子,遇上我这样的处境,怕是会乐坏了,可是我不是别的女子啊,我从小到大的生活历程注定了我会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们容易做到的,对我来说不容易,她们不容易做到的,对我来说也不会很容易。 没办法,谁让我是何苦呢? 有些事大约注定要悲苦一生了。 可是奇怪的是,我已经记不起我是如何回应夜霖的了,任是我绞尽脑汁想啊想,都不记得我到底对夜霖说了什么。当时那个情况,我整个人脑子里都是面糊,一团乱,根本就理不清思路,天知道我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这种状况可怎么是好啊?我都不知道我明天该怎么去上朝了,要不,还是请个假别去了,省得见面尴尬。 我很想知道,夜霖他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的,这么明显的情意,我就是想装作视而不见都不成啊,真是个困难啊。 “主子,主子……” 花离见喊我半天我都没应,就直接推了我一把,这才让我回过神了。 “啊,花离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花离皱着眉看我,“主子,该用膳了。” “哦,这么早啊。” “不早了,天已经黑了。” 我望向窗户外,果然天都黑了,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天黑呢? “原来都这么晚了啊,我还以为外面还是白天。” 花离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主子,您没事吧,自从陛下走了后,你就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没出来过,是不是陛下说什么让您为难的事了?” 是,他是说了些什么,是挺让我为难的,还不是一般的为难,为难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嗯,是说了些事,他让我抓紧时间把公务给处理完,负担起丞相的责任来,你说,这不是为难人吗?” 花离听了后反而笑了。 “确实很为难主子,那主子要怎么做?”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小心吹了吹,“还能怎么做,自然是能推就推,推到不能推的时候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花离笑得更厉害了。 “主子,您可真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大概是看在我是她主子的份上不好说什么吧。 我喝了一口汤,味道不错,咸淡适中,看来花离的厨艺长进了。 “花离,汤很好喝,辛苦你了。” “多谢主子夸奖,只要主子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对了,离飞去哪了?” “离飞护送陛下回宫去了,现在还在宫里。” 我奇怪了,“不是,这都多久了,去趟皇宫而已,来回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花离愣了一下,很是困惑地回答,“刚刚皇宫不是传来消息,说是要留离飞在侍卫那边试试身手,主子不是都知道吗?还是您同意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 该不会是我精神恍惚的时候同意的吧?我怎么就答应了呢?所谓的试身手,不就是要和好些人对打吗?隔几个月,离飞就要去一趟,每次离飞去的时候,回来都要带着一身伤的,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 “你去看看,赶紧把人叫回来。” 花离很是惊讶,“主子,您是想让离护卫现在回来?” “当然,皇宫的路你也熟吧,你有轻功速度快些,把离飞早点带回来才是。” “可是,离护卫又不是第一次,主子怎么这么担心?” “我担心他受伤。” “离护卫的武功很好,再说了,那些侍卫手下有分寸的,离护卫顶多就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这次大概不一样。” 要是陛下把对我的气发到离飞身上怎么办,搞不好他会下令让那些侍卫下重手,这样的话,离飞不就惨了。 “你现在去,说不定离飞的伤还没那么重,要是去晚了,搞不好他就要被人抬着回来了。” “可是奴婢要是去了,那府里就剩下主子一个人了。” “我不要紧,你赶紧去就是,我可不想看到离飞一身伤的回来。”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花离终于同意去皇宫把人找回来。 唉,都是我的错,怎么就为了那么一句话就乱了心神呢?都是我的错,不是,都是陛下的错。 都是陛下不好,要是陛下不那么说,我也就不会这么心神不定的了。 但愿离飞能够平安无事。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离飞回来的时候,还算好的,没像我想象的那样一身伤的,至少他走路还是挺稳的,似乎侍卫们下手不重。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离飞好一会,终于确认他没事。 “你这次还不错,比前几次要好多了。” 离飞笑着说,“主子放心,属下一直有练习的,绝不会丢了主子的脸。” “我会担心丢脸不丢脸吗?只要你好好的就成了。” 离飞木讷笑笑,又问道,“那主子为什么要急着召属下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担心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不想你因此受伤。” “主子多虑了。” 幸好没事。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花离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花离,你这是怎么了?” 花离很是犯难地拿出一封信来。 “主子,这是陛下让我交给您的。” “陛下?陛下的信,怎么好好的来信了?” 花离犹豫着回答,“奴婢去演武场的时候,陛下也在,陛下问起奴婢为什么会出现,奴婢还没说来意,就被陛下看出来了……之后陛下就写了这封信让奴婢交给您,然后就让离护卫回来了。” 我立马就觉着不对劲了。 拆开信一看……唉,信上就一句话,克霍斯那么一句话,让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信上写的是“朕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本来就很糟的情况,现在变得更糟了。 我怎么能怀疑陛下呢?怎么可以认为陛下会迁怒呢?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那样的想法,这么误会陛下,最要命的是,还被陛下给看出来了。 这才是丢脸啊! 请假,请假,一定要请假,明天我是没脸上朝了,不光是明天,这几天我都不想上朝了。 傍晚的时候,花离带了盏灯过来。 我瞧着那灯的样式不太一般,就问花离是从哪拿来的。 谁料到,花离竟然回答,这是宫里刚刚赏赐下来的。 我看着灯,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花离摆放好灯后,看了看,又挪了下位置,最后才满意道,“还是这样放更亮些。” “这是宫里的灯吗?” “回主子的话,这是宫里的琉璃灯,制作精巧而且而且亮堂,晚上放在房间里再合适不过了,这种灯只有皇宫里和王侯家才能用的,陛下竟然赏赐了主子琉璃灯,可见陛下对主子很是关心。” 我是真弄不清夜霖是怎么想的,都是今天的事,白天说了那句话让我恍惚不定的,晚上又给我写了那样的信,虽没有指责可却是表明了他的怒气,现在,有送来这么一盏珍贵的琉璃灯,他这是不生气了? 唉,夜霖为何要送我琉璃灯啊? 该不会是因为我们白天说的那些话吧? 要是因为那些话,这是不是表示,夜霖他……其实很关心我? 他知道我熬夜看话本子,所以送来这么一盏灯,不想我伤到眼睛,是这样的吗? 唉,越想越混乱,怎么会弄成这个地步啊? “花离啊,明天我不上朝了。” “啊,主子不上朝……那主子这次用什么理由啊?” “理由随便,你帮我想一个就是,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去上朝的,不仅是明天,未来三四五六天我都不想上朝,具体什么个理由,你看着办好了。” 花离懵住了,“主子,这……几天……陛下那里……” “别跟我说陛下什么的,我不去就是不去,你说我的重病了也好,说我快死了也好,总之我是不会出门的,这几天我就在家待着了,不管什么人来访,一律不见。” “主子,那样……” “你不必多说了,这么决定了,你退下吧,我要睡了。” 花离听了,想说什么又不敢再说了,只好告退了。 我现在满脑子只有夜霖写在纸上的那句话。 朕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夜霖在我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怀疑他,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要躲着他,为什么不敢面对他? 我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该知道的才是,可是又怎么会那样…… 难道真的像离飞说的那样,因为陛下喜欢我,所以我才这么不待见他? 不该是这样的才是,明明不该这样想的。 也许我们都错了,正如同我不了解夜霖一样,夜霖也并不了解我,他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冲动,他可以当真,但是我不能当真。 我们之间明明是不可能的,无论怎么样许诺,都是不可能的,他的身边,我的身边,都不可能会是对方。 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第202章 没有是非对错 虽然我不清楚花离为我找了个什么理由不上朝,但看我安然无恙待在家里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我就知道花离的理由应该挺靠谱的,我不去上朝是不会受到什么责罚了。 “我的主子啊,您到底又怎么了,怎么三天两头的就要来这么一遭?” 离飞已经不能理解我的行为了。 “离飞,你不懂,我这叫无奈之举,不得已而为之的。” “属下眼拙,没看出您有什么不得已。” “没看出来就对了,这就说明你主子我本事高。” 离飞叹气。 “主子,您要是得罪了陛下,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您就去服个软道个歉,说不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离飞很是好心地劝慰我,可是对我来说,服软道歉什么的,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哪有那么简单,我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陛下现在在气头上,我又怎么能去找不自在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要我说啊,先熬过这段时间再讲,等到陛下气消了,我再去求饶,不过,也许用不着我去求饶,陛下自己说不定就把这事给忘了。” 离飞再次叹气。 “主子,你就这么胡闹下去吧,哪天陛下真的不管你了,到时候主子连个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瞎说,他真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跑到宫门口去哭去,那么多人看着,我就不信夜霖敢那么明目张胆罚我。” 离飞立刻捂住我的嘴。 “主子,小声点,您再怎么胆子大,也不能直呼圣上的名字啊,这可是大不敬。” 我拿开离飞的手,小声嘀咕,“知道了,我不就是看着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才敢这样说的。” 离飞很是感慨,“主子现在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哪有啊,我一直都是很让人省心的好吧,只不过我老是沾上一些麻烦,可是那些麻烦真的不关我的事。就拿这次的事来说,那明明就是夜霖的错,怎么你们都来怪我呢,夜霖和我说了那样的话,我不避开他难道还上赶着凑他跟前啊,我又不傻。 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能躲开就躲开,混过一天是一天,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把自己的安定生活给搅乱,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有个问题,平常我没事的时候,不见别人找上门,怎么我一有事,却有一堆人想来拜访呢? “主子,这送来的礼物该怎么办?” 花离看着那一堆的礼物,不知如何是好,想来密探的任务里面没有包括该如何处理礼物之类的杂活。 “能怎么办,全都原封不动退回去。” 我没好气地回答。 花离应了,正准备去处理这些礼物的时候,我又拦住她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这送上门的礼物,不要白不要,横竖都是给我探病的礼物,收了也没什么事吧?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先把礼物清单拿来给我看看。” 花离递上了清单。 我扫了一眼,不得不说,我心里是很失望的。 都是些大件的物品,除了当摆设用之外其他什么用处都没有。 还有些都是些药材什么的,是不是我已经病习惯了,所以我这一不上朝,别人就很自然而然认为我是因病不能上朝啊。 “这些礼物找个机会都退回去吧,药材什么的留下,还有窦非和风王爷送来的礼物留下,其他人的都还回去。” “是。” “这些人送礼物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呢?你说他们送这些大件的摆设用品有什么用啊,就是拿到当铺里都当不了多少银子,还不如送些金银的实在,要不然玉石珠宝的也行啊,最好还是送白花花的银子亮闪闪的金子,这样很实用,我才好收下啊。” 花离:…… 离飞只是无语凝望着天空,一副周围的事都与他无关,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我不由得讪讪笑了笑。 “我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就是他们真的送来金子银子的,哪怕是用大箱子装着的,我也……不会收的,再说了,他们怎么可能舍得送金子银子给我?” 花离:…… 离飞在想,今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真的很好啊。 “你为什么来了?” 我看着不知从哪里回来的窦非,非常的困惑。 “自然是来看你的。” “我又没病。” “既然没病,怎么又好好的不想去上朝了?”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当官的料。” 窦非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真想往他身上泼茶,不过,这茶叶可是很贵的,这个花离也是,拿这么好的茶叶出来干什么,就不能换个一般的吗?我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平白还便宜了别人。 “你就为这事来的?” “算是吧,上次你要装病,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我就出城了,这次一回来,又听说你病了,这么看来,你这也是假病了?” “不,我是真病了,被你气病了。” “还有闲心生气,看来是没什么事。” “我有事没事的关你什么事?” 他耐着性子回答,“现在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这么继续下去,三天两头的就要赖者不上朝,我是担心皇帝陛下哪天生气了,把你给贬官了或者罢官了,到时候你没了俸禄,搞不好还要我来接济你,等到那时候就关我的事了。” 这人是来找揍的吧? 我忍住怒火,尽量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回答,“你放心,我就是饿死了,也不会找你来接济的,真要到了那时候,你把欠我的银子还了就行了,你这欠了好长时间了,要是算上利息的话,有多少来着?” 窦非立刻放下茶杯,“那什么,我还有生意要去谈,你好好保重,下次我再来看你啊。” 说完后,人就跑的没影了。 我认识的到底是什么个人啊! 第二天,风清城上门来探望了。 “何苦,你是不是又病了,不是我说你,平时多走走,别总是待在家里,这样总是闷着,你的身体怎么能好起来啊!” 我沉着一张脸,对他说,“我没病。” “那你好端端请什么假,不是说什么要紧的人命关天的事吗?” 我瞥了一眼花离,后者心虚地出去拿糕点了。 “不过就是请个假没去上朝而已,这外面也不至于会传成这个样子吧。” “哦,那你是没病?” 风清城打量了我好几眼,似乎对我说的话表示怀疑。 “真没病。” 看着我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他这才放心下来。 “没病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得了重病呢!昨天就想来看你的,可是临时有事忙的脱不开身,等忙完了,天都黑了,自然是不好去你府上的。对了,我送你的东西你看到了吧,那可是新出来的话本子,你待在家里肯定会无聊,有个话本子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我一听到话本子,都乐开花了,这个风清城,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 “甚好,甚好,多谢你,前几日买的话本子都看完了,正愁着没书看呢,你这可算是救急啊!”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表哥好了。” 风清城的表哥……夜霖? 我没言语,一个劲盯着风清城,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释。 风清城被我看得心里发慌,忙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这话本子是表哥的主意,你要是有疑问就去问他好了,真不关我的事。” “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哦,昨儿下朝后,我去表哥那里商议政事,商量完了后我就说了一句想要给你送点补品的,表哥说补品什么的不管用,就给我出了这么个送话本子主意,那些话本子还是表哥给我的,我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搜来这么些的,我记得表哥对话本子也没什么兴趣啊!” 风清城边说边纳闷。 我知道实情,可是我又不能说出来。 “哦,这样啊……” “何苦,你怎么又不上朝了,你老实说吧,你是得罪谁了,是表哥啊,还是那个老太傅?” 我白了他一眼。 “我会怕那个太傅吗?得罪太傅算什么,我跟你说,我就没把那个太傅放在眼里。” 风清城笑了,“那你是得罪表哥了?说说看,兴许我还能帮你求求情。” 我真想告诉风清城,你帮不了我的,夜霖他是脑子出问题了,需要的是大夫不是你。 “就是言语上有些得罪,大概惹陛下生气了,我避开几天,等着陛下气消了,估计就没事了。” 想来是我最近这样类似的情形太多了,风清城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啊,还是多留点神好了,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不然你可有的吃苦的。” “嗯,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的下场,其实还是夜霖一句话的事,反正都这样了,我看我是回不到以前了。 这样的事,是非对错已经无所谓了,最后的结果不管事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要是实在不能接受,大不了…… 天大地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唉,何苦何苦,你可真是悲苦啊…… 第203章 毛茸茸的烦人精 这是个什么情况? “花离,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花离听到我这么吩咐,又耐着性子和我解释了一遍。 “主子,陛下的旨意是让你照看这只猫,还特意嘱咐主子要好好照顾这只猫。” “这意思就是,这猫以后归我管了。” 我看着白团团的大毛球,开始头疼了。 “是的,主子。” “那我要是没照看好这猫,会怎么样?” “这个……陛下说了,要是这猫出了什么事,主子您是肯定要受到责罚的。” 这么说,今后我就得把这猫当祖宗似的供着了? 夜霖啊,你到底想什么啊,你觉得我像是会养猫的人吗?我养盆花都能养死的人,你竟然放心让我养猫? 墨圭,不是,既然你这家伙以后归我了,那你还是换名字叫之前我给你取的“白毛球”好了,这名字比起“墨圭”更适合你的样子。 可笑的是,当事猫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喵喵叫,还不时舔着自己的爪子,虽然样子很可爱,可是以后这猫就要在我家住下了? 增添了一位新成员,是一只胖乎乎的原名是墨圭,现在改名为白毛球的,曾经是陛下的爱猫,现在归我管的,毛茸茸的白猫。 “离飞,你喜欢猫吗?” “还行。” “那好,以后白毛球的食物就归你负责了。” “那好,属下一定会好好照看白毛球的。” 离飞笑得一脸灿烂。 “离飞,不就是一只猫吗,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离飞一边给白毛球为小鱼,一边说,“主子,上次白毛球来我们家的时候,属下就很高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属下一直都想养只猫,这次可算了圆了心愿了。” “嗯,看出来了。” 我看着那只圆滚滚的猫,开始犯愁了。 “离飞,你说陛下为什么要把他的猫送来我们府上啊?” “大概是陛下喜欢你,所以想让你和他的猫多多相处。” 我抓起一条鱼据王离飞脑袋上砸去,正中离飞的脑门,可是鱼落下来后,却让白毛球得了便宜。 “好好说话。” 离飞这才正经道,“属下哪里能知道陛下在想什么,要是陛下知道主子连养盆草都能养死,估计就不会把猫送来了。” “什么草,那明明就是花。” “主子,您就别自欺欺人了,那就是一盆再简单不过的草,您忘了,之前您把夫人那盆珍贵的芍药浇水浇死了之后,您就没养过花了。” 芍药?哦,原先娘亲最喜欢的那盆芍药花,好像是被我给弄死的……为此,娘亲可是伤心难过了好几天,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差点就被爹爹打一顿了。 “我不过就是浇个水而已,哪知道那花这么脆弱就死了啊。” 离飞笑着回答,“谁让您用热水浇花呢!” “可是那草我可没用热水浇。” “您就没浇过水,所以最后它枯死了。” 我郁闷地说,“我跟花草大概是八字不合,我养什么都活不成。” “您何止是跟花草八字不合,您跟动物也是八字不合。” 我不服气地反驳,“我没养死动物。” “您没养死,您不过是把它们给养病了,小乌龟、小兔子和小松鼠,到了您手上,没几天就病怏怏的,一旦送了人,兔子松鼠立马又活蹦乱跳的,乌龟也是精神多了。” “可白毛球在我家也待了好几天,不是好好的?” “您也说了,只待了几天,再说了,这好歹也是陛下的猫,怎么都比别的猫运气好些,自然就没事了。” 我怒了,“开玩笑,我还就不信了,以后白毛球我养了,我就不信我能把它养死了。” 离飞立即来劝阻,“主子,您别拿猫开玩笑啊,还得指望它来抓老鼠呢!” “不用劝了,以后白毛球就归我负责了,反正陛下的旨意本来就是让我负责白毛球的,我不过是依照旨意行事。” 我的态度很坚决。 说着,我就去抱白毛球,白毛球此刻正悠哉地吃鱼,被我这么一打断,立马不乐意了,不停叫唤,还在我怀里扭来扭去的,显然很是不情愿离开。 我才不管它情愿不情愿的,直接抱走完事。 等我离开后,花离立刻从拐角冒出来,很是惊讶地看向离飞,说:“离大哥,你真厉害,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主子一定会愿意养猫的?” 离飞得意的回答,“我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主子的性子吗?主子其实可喜欢这些小动物了,只是她嫌麻烦才不乐意养的,要想让主子心甘情愿养猫,不用激将法是不行的。” “那你刚才说的,主子把动物都给养病了,是真的吗?” “那其实是因为主子喜欢这些,可是夫人不喜欢家里有小动物存在,老爷为了断了小主子养小动物的念头,特意给那些动物们喂了些安神的药汤,所以它们才病恹恹的,等到送了人,药汤断了,它们自然就恢复正常了。这事我们都知道,只不过一直瞒着小主子而已。” “原来如此。” 花离开始感叹何大人真是用心良苦,既要考虑夫人,又要顾虑女儿,着实不容易啊。 “主子,您是要给猫洗澡?” 离飞看着卷起袖子,一副严阵以待准备给猫洗澡的样子,不住皱眉。 “当然,白毛球到处乱跑,身上肯定很脏,不洗澡怎么成?” 离飞很为难地劝阻,“主子,猫都是怕水的。” “没事,习惯就好了,一定要让白毛球养成洗澡的好习惯。” 接着,我就开始给白毛球洗澡了。 任性的猫是什么样子?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给猫洗个澡甚是困难,折腾了大半天,弄得院子里到处都是水,还弄了我一身的水,还好我给白毛球爪子上包了布条,不然我手臂上肯定会被它挠出一道一道的伤痕。 不过,好在洗干净了。 洗完澡的白毛球,跟洗澡时的时候大不一样,刚才那么闹腾,现在却安静得不得了,花离认为,白毛球一定是伤心过度不想理人了。 “它有什么可伤心的,不就是沾了一身水,这毛茸茸不见了,样子很狼狈就是了……我不嫌弃的。” 花离忍不住说道,“主子,猫是很爱美的。” 我抱起白毛球,看着它好一会,终于确信它现在是挺失落的。 “没事的,白毛球,等你身上的水干了,你就会变得毛茸茸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白毛球没理我。 花离、离飞:…… 猫是很傲娇的动物,不可以太宠爱的,太宠爱了,就不会把你当回事了。 这个认知在我醒来之后看见白毛球睡在我枕头边就更加深刻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我不给它安排了个舒舒服服的猫窝吗?它怎么总是喜欢跑我床榻上来啊? 无数次赶它下去,却一点儿用都没有,它还是那么不管不顾地继续蹭上来,毅力之强,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午休的时候,我特意嘱咐离飞和花离,让他们看好白毛球,不要让它往我这里跑,离飞和花离也都很小心谨慎地看着,可还是让白毛球逮到机会跑我房里来了,看到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睡在我的榻上,我心里真的是什么滋味都有。 真是个烦人精。 最讨厌的就是,白毛球还特别喜欢晒太阳,晒太阳就算了,可是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晒太阳,你一只白猫,自然是不怕晒黑的,可是我不是白猫,我是个人,我不喜欢被晒黑啊,但是我一旦不依它不陪着它,它就一个劲搞破坏,死命闹腾,弄得人烦死了。 最后的最后,妥协的还是我。 你说,我在陛下那里都讨不上什么好,怎么在一只猫那里,同样也讨不上什么好呢?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猫,这猫好的不学,倒是把夜霖那怪性子给学了不少,真是气人啊! 我把白毛球送人怎么样?要不,我还是把它还回皇宫去算了。 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接这么个烂摊子了,直接让花离和离飞照管他就是了,我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反正夜霖在皇宫里又看不见我这里的情况,到底是不是我养白毛球,我不说,离飞不说,花离不说,又有谁知道啊! 白毛球知道? 白毛球不会说话,它不算。 又到了给白毛球洗澡的时候。 回回洗澡都像是一场大战,所以每次离飞和花离一看到我要给白毛球洗澡了,都纷纷躲得远远的,一步都不敢接近。 过分的家伙们,最坏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溅你们一身水吗?我都不担心,你们还担心什么啊?一定是我平时太惯着他们了,所以才会弄成他们俩个现在这么大胆。 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猫就不喜欢洗澡呢?洗澡多舒服啊!洗完后晒晒太阳,吹吹风,这多惬意啊,这猫怎么就不满意呢?怎么可以因为好看不好看的就排斥洗澡呢? 这次也是一样,又是弄得到处都是水,弄得院子里就像是发过大水一样。 唉,我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养猫啊? 我一边给白毛球擦水,一边问它,“你在宫里面也是这样吗?每次洗澡都要闹腾,夜霖有没有给你洗过澡啊?你该不会也是这么对待他的吧?你要是敢这么溅他一身水,说不准他生气会把你给扔出宫去,让你自生自灭。” “墨圭它不敢这样。” “有什么不敢的,它……” 等等,谁在跟我说话? 我小心地回过头一看,我的天啊,吓得我干脆就把白毛球往边上一扔,然后我就跑了。 我就跑了…… 我怎么就跑了呢? 第204章 处境堪忧 我到底是怎么了啊,我为什么要跑呢?这可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要跑啊? 唉,这下子可真是丢死人了。 肯定要被笑话了。 “主子,你怎么在这?还一身都是水的,这样会着凉的。” 离飞看着躲在角落里的我,很是困惑。 “哦,没什么,就是刚刚给白毛球洗澡……然后……就是路过这里。” “路过?” 离飞看着我的眼神更是不对劲了。 我怎么这么笨呢?这么拙劣的借口,还路过,路过什么啊路过,谁路过会躲在角落里啊,我又不是白毛球。 “那您也不能待在这里,您看身上都是水,要是不赶紧换衣服,一定会着凉的。” “我没事的,等会我就去换衣服……离飞,你去前院看看,看看那人走没走?” 离飞不解,“走没走?主子说的是谁?” “能是谁啊!当然是陛下啊!” 离飞惊异道,“陛下来了?” 我赶紧示意他小点声,“你别那么大声,我现在不想见陛下,你去前面随便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就成了,反正绝对不要让我和他见面,明白吗?” 离飞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心里面冒出了一堆的问题。 “主子,您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在自己家里还这么害怕,不过就是陛下来访而已,陛下又不是没来过,来了也不止一两次了,您为什么要这么躲着不见啊?” 这种事我怎么好和离飞解释啊。 “这个……那个……说来话长,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去前面看看,说我病了什么的还是其他什么的,总之一定要表达个意思,那就是我不能见人,去吧,去吧,想办法让陛下赶紧回宫,别在我家里待着了。” 离飞被我这番话吓得不行。 “主子……您是让属下赶陛下走?” “当然不是,我是让你劝说陛下早点回宫。” 离飞很是为难道,“您觉着属下有这个本事吗?” 我严肃说道,“我当然相信你能做到,就是不能做到也没关系,横竖拖延时间就是了,时间长了,他定是会回宫的。” 离飞无奈叹气,“主子,这天底下,怕是没哪个人敢像您这样躲着陛下的!”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你以为我想啊。 打发走了离飞,我又开始犯难了,要是陛下一直拖着不走怎么办?虽然说可能性不太高,可是万一…… 算了,我还是先去换衣服好了,衣服湿漉漉穿在身上实在难受。好在我的房间离这里不远,看来我逃跑的路线甚是明智,等会我就可以一直待在房间里看话本子打发时间了。 等着换好衣服,我又在寻思,我为什么看到夜霖就跑了呢?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跑了呢? 在自己家里看见皇帝陛下,没有行礼反而先跑了,这要是真的计较起来,我肯定是会被治罪的,唉,我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该怪谁呢? 白毛球,绝对是白毛球。 要不是为了给它洗澡,我怎么会到前院,要不是到了前院,我怎么会遇见夜霖,要是不遇见夜霖,我就不会这么犯傻逃跑。 可是白毛球怎么来我家的? 夜霖送的。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夜霖的错。 他要是没送白毛球来,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了。 还是要怪夜霖。 可是,怪他有什么用?现在做错事的是我,我不想着认错,反而只想着躲避,这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个女子,姑且原谅我一次好了。 唉,前面有尊大佛在,离飞又一直没传来消息,我心急如焚啊,自然是看不下去话本子的。 话说回来,这几天我好像还没怎么看过话本子呢?无聊的时候基本都在发呆想事了,还真没顾得上那些新出的话本子。 再加上后面来了一只猫,我忙着和猫斗智斗勇去了,更是心思看话本子了。 看来这次的事太突然了,不然,我怎么会连话本子都看不下去呢?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猫叫声。 我推开窗一看,原来是白毛球啊。 白毛球直接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个劲冲着我喵喵叫。 我抱起白毛球,发现白毛球身上的水还没干,于是就找了块大方巾,带着白毛球出了房间,一边让它晒太阳一边给它擦水。 白毛球好像很享受这种对待,都不叫唤了。 突然闪过阴影。 我抬头一看,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跑了。 可这次要是跑了必定会被罚的,夜霖的那个难看脸色已经充分表明了这个道理。 “陛,陛下……” 好在我还算是清醒的,知道先行礼。 “这次怎么不跑了?” 我听了这话,腿都发软了,连带着说话都变结巴了。 “不……不敢。” 夜霖很是生气,“我是洪水猛兽吗?你一定要这么躲开?” 我哆哆嗦嗦地说,“不……不是……当然……当然不是……陛……陛下怎么可能是……当然不可能是……” “那你为什么要跑?” 地上为什么就没有个洞能让我钻进去呢? “我……不是……臣……不是……有苦衷……苦衷……理由是那个……那个……对了,是我衣服湿了,易容不整的,不好拜见陛下,这才急着去换衣服的,不是躲避陛下。” 都快冒出冷汗了,这才想出个这么个理由来,也不知夜霖能不能接受。 夜霖没再说话。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不知多少遍,责怪自己怎么那么没脑子,怎么能够那么莽撞呢?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看看,夜霖都找过来了,我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夜霖怎么会来我这?离飞呢?花离呢?怎么就没个人事先来通知我一声啊?关键时刻,怎么就没人靠得住呢? “你不想来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 夜霖一开口又是这么一句……情况更糟糕了。 我这时候该说什么啊? 好像没有我适合说的话,看来我是陷入词穷的地步了。 真是尴尬死了。 思来想去,我小心问道,“陛下是来要回白毛球的吗?” 夜霖好奇,“白毛球?” “就是这猫,墨圭。” 夜霖看着正在自在晒太阳的白毛球,笑了。 “你给它改了名字啊!白毛球,亏你想得出来。” 我反驳,“墨圭这个名字才奇怪呢,它明明是白的,为什么给它取名墨啊?” 夜霖淡淡地说,“那是因为我最初看见它的时候,它就是一身黑。” 我瞥了一眼白毛球,一身黑,那该有多脏啊? “我本想着黑色的猫养着挺好的,给它取名墨圭,没想到给它洗了澡后,才发现它是一只白猫,不过名字却没改了。” 这样啊,我就说夜霖断不是分不清黑白的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它在皇宫里的时候,洗澡也是那么闹腾吗?” “我在的时候,它很乖巧。” 果然,这猫是会看人的,知道谁不能得罪。 “陛下为什么要把白……墨圭给我养?” “你不愿意?” 夜霖反问我。 我挠了挠脸颊,嘟囔着说,“倒不是不愿意,只是猫是认主的,换个地方换个人养,它怕是不乐意。” “我看它倒是喜欢你。” 是吗?我怎么没觉着它喜欢我呢?它要是喜欢,也不会在我给它洗澡的时候,溅我一身水了。 “它喜欢待在你身边,你看不出来吗?” 夜霖这么一说,我更是犯愁了,它待在我身边的时候很烦人啊,别的不说,就说它每次都要跟我挤一张床就很烦了,虽然它占不到多少地方,可是每天弄得我床上榻上到处都是猫毛的,也是很讨厌的。 “可是猫身上老是落毛,到处都是的……它在陛下宫里也是这样吗?墨圭敢跑到陛下的御榻上去睡吗?” 夜霖眯起眼,微微一笑,“它不敢。” 这猫是精怪变的吧?所以还会看人欺负,不然怎么夜霖那里不敢睡,却敢睡到我这来,分明就是没把我当回事。 “陛下还是把墨圭带回去吧!” “让你养着就养着,难不成你连猫都养不活?” 我辩解,“不是养不活猫,只是,这猫很挑食,我这俸禄本来就不高,养活府上的人都有些困难了,要是再添上一只猫……” “行,我让人每月给你送银子来,一百两够吧?” 夜霖很是没好气。 我一听到银子,就乐坏了,但还是强装镇定,“这一百两……” 谁知夜霖又改主意了,“一百两好像是多了些,一个月想来用不到这么多,那就五十两好了。” 我差点要喊出来了,就这么一会功夫,一百两变成五十两,一下子减去一半,我的银子啊…… “五十两好像也太多了,那就不送银子了,我让人每月给你送些食材来怎么样?” “陛下……” “就这么定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讴死。 我的银子见都没见到就这么没了。 我看出来了,夜霖是来存心戏弄我的。 “你近来一直不上朝,我看你的俸禄也可以减一减了。” “不,不,臣明天就上朝,明天就上朝。” 安命的钱都快没了,面子什么的就不用顾忌了。 “哦,你不是身体不适吗?还是在家好好歇着吧。” 夜霖那副表情,越看越想让人揍他。 “臣很好,什么事都没有,绝对可以去上朝,陛下放心。” “那就好。” 夜霖满意地点点头。 我的银子,我的假,都没了,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毛球:喵。 第205章 自讨苦吃 上朝,上早朝,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不能怪我没能力,只能怪对手太强大,我根本都斗不过。 我现在更加讨厌上早朝了。 “丞相有何意见?” 嗯?意见,什么意见?刚刚说了什么吗?不好意思,我没留神听。 夜霖这是想让我出丑是不是? 这么点事可难不倒我。 我可是有应对的办法的。 “一切听凭陛下旨意。” 你把难题抛过来,我再把难题抛回去就是,简单得很。 可是,夜霖可没那么轻易放弃。 “那丞相就没有什么主张?” 我都不清楚刚刚说的是什么,我哪来的什么主张,这不是存心戏弄我吗? “臣愚见,不值一提,臣听从陛下吩咐就是。” 此时此刻,我已经暗暗捏了一把汗了,要是夜霖再这么不折不挠非要让我说个什么主张,那我……不就是丢个脸而已,我又不是没在大殿上丢过脸,没什么好怕的。 好在之后夜霖没再难为我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喜欢上朝啊,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下朝后,我是真的很想快点溜的,可惜,我的速度还是慢了点,竟被风清城给逮到了。 “何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走走,跟我去见表哥去!” 我推开他的手,警惕地问,“见陛下干什么?” “表哥特意让我下朝后看着你,不让你离开,至于表哥为何召见你,等会你见了表哥就知道了。” 看来今天我是躲不过了。 我愁苦的表情引起了风清城的关注。 “不就是去见表哥?你至于这么个样子吗?又不是没召见过你。” 我叹气,“你不懂。” “我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副要见鬼了表情,要是待会让表哥看见了,你说,表哥会是什么反应呢?” 还能有什么反应,绝对不是什么好反应。 我努力扯出张笑脸来,望着风清城,问“你觉着我这个表情怎么样?” 风清城看了看又快速转过头去,“比刚才好些,不过,你能不能再自然点,别那么夸张,看着挺好笑的。” 自然点?我也想啊,但是做不到啊。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表哥了?”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简单交代就是。”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想了又想,说出一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言语上冒犯了,正好碰上陛下的逆鳞。” “你是提了选妃的事?” “和那有点关系。” 当然有关系,不过有关系的是我而已。 风清城很疑惑,“表哥之前自己都提过选妃的事,犯不着为那生气啊!” 我犹豫了一会,又说道,“你不知道,其实陛下看中的那女子,她不想进宫。”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了。 “你说真的?” 风清城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不然陛下能这么生气吗?你说,这么丢面子的事,换作谁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人还是陛下。” 风清城唏嘘了好一会,又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啊……呵呵,其实是陛下不小心说漏嘴了,这才让我发现的,你想,我知晓了这事,陛下能给我什么好脸色吗?” “那倒也是。” 我又展现出悲伤的模样,“这几日,我一直都在为这事烦心,因为怕陛下迁怒,才一直躲着陛下的,没想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风清城同情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你也是辛苦了,你放心,待会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那就多仰赖王爷帮忙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对了,表哥看中的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啊?那女子也是个胆大的。” 我不由讪笑,“哪家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了,我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知道也不能说。 风清城了然。 “这事也不能怪你,表哥迁怒你着实不应该,不过,你也体谅一下表哥,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好不容易看上一人了,那人还特别不知好歹拒绝表哥了,表哥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有点怒气也不稀奇,想来时间长了气就消了。” 我在一边点头称是。 可是我心里已经骂上了,你才不知好歹呢,就是因为我知道好歹,所以才要拒绝的,要不是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早就跟你断绝来往了。 “只是,表哥到底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女子的啊?他们怎么遇见的啊?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不应该啊……” 我在心里感慨,你风清城要是能看出来那才叫怪了。 见到夜霖的时候,我是很忐忑的。 要不是身边有风清城在,我搞不好就要跑了。 虽然我这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因为这里毕竟是皇宫啊,这里可是夜霖的地盘。 “参见陛下……” 行了礼后,我心里面是越发没底了。 夜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风清城说,“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风清城也没想到夜霖这么快就要赶他走。 “陛下,臣还有事要禀。” 风清城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那你要说什么?” 风清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本来他说的什么有事要禀不过是借口。 夜霖看着风清城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可是心里更生气了。 “让你离开就离开。” “可是臣……” “难不成你是想留下,让朕给你指婚?” “臣告退。” 指婚二字一出,风清城立刻就不敢再反驳什么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默默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我多加保重。 我看着风清城离开的背影,暗自叹气。 我就知道他帮不了我什么,先前信誓旦旦说什么帮我说话,绝不离开什么的,通通都是不作数的,陛下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风清城那点小聪明哪里能瞒得过陛下啊。看看,一说指婚,他就溜了,看来是不能指望他能为我说情了。 这么一来,只能靠我自己孤军奋战了。 “没了帮手,是不是很失落?” “陛下不是明知故问吗?” 反正已经闹僵了,我就是讨好也没什么用处了,好不如照实说好了。 “不就是让你进宫吗?又不是要你命,你弄出这么个模样是给谁看!” 我幽幽望了陛下一眼,搞不懂为什么夜霖突然就发火了。 “自然是做给陛下看的。” 夜霖被我这话激怒了。 “何苦,你别仗着朕喜欢你,你就可以无所顾忌。” 我无所顾忌,我干什么了无所顾忌,我要是真无所顾忌,这皇宫我压根就不会来。 你生个什么气,我都没生气,你生个什么气,本来还想跟夜霖好好谈谈,现在好了,用不着谈了,我就是服软做小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硬气些,省得让人看不起。 “我哪敢啊。” “你有什么不敢的,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吗?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你都敢做,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陛下要是不满,那就下旨罢了我的官好了。” “罢官?罢官还便宜你了。” “那么陛下……” 到了这种时候,我反而冷静下来。 “你为何不治我死罪呢?” “你……” 夜霖怒极,拿起一件东西就朝我这边扔过来,虽然没砸到我身上来,可是东西落到地面,碎片飞溅。 “放肆,何苦,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朕这么无礼?” 我没回答,因为我感觉脸上有点疼,然后我看到有几滴血在往下滴落。 不过是件瓷器碎片而已,怎么这么厉害呢?还能划伤人的脸。 我突然自嘲地笑了。 不会就这么毁容了吧? 夜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你……” 夜霖看着我的脸,满脸震惊。 “太医,太医,让太医过来。” 接下来的事很慌乱,忙来忙去的,都是人。 我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有太医的声音,有风清城的声音,还有夜霖的声音。 只是我却保持着沉默,什么话都不回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听到离飞的声音。 “主子,您这是……” 离飞显然被我这样子吓到了。 我看着离飞,冲他一笑。 “你来带我回家吗?” 离飞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知谁说了什么,最后,我还是如愿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花离看到我同样也是震惊不已,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得到离飞摇头示意后,干脆不问了。 “主子,您渴了吧,奴婢去给您倒茶。” “我不渴,我很困,我想睡觉。” “好,您好好休息。” 等我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还真的感到累了,明明也没做什么事,怎么就这么累呢? 离飞本想守在我身边的,可是我表示我想一个人静静,离飞就默默离开了。 等只剩我一人的时候,我才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我怎么好端端和夜霖吵起来了?我怎么敢跟皇帝吵架爱啊? 弄到最后,脸还受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要是留下疤痕,那我不就毁容了吗? 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自讨苦吃呢? 果然,皇宫是不能再去了。 第二天,我就递了辞官的折子。 我也不管什么旨意不旨意的俸禄不俸禄的,不管夜霖批准还是不批准,我都不想再踏进皇宫半步了。 早就该如此了。 第206章 辞官 托受伤的福,我又可以不用上朝了。 虽然代价挺大的。 我的脸上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主子的伤什么时候能恢复。” “需要一段时间。” “那会留疤吗?” “只要注意些,养好了是不会留疤的。” 我这一次受伤,倒是把周意和离秋招来了。 周意是太医,由他诊治,确实比其他人要放心些。 倒是连累他们了。 “不过就是小伤,不用这么难过,我不是好好的吗?” 离秋一副要哭又忍着不哭的样子,看着挺让我心里发酸的。 “奴婢没难过,只是担心而已。” “我又不是没受过伤,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离秋凄然地看了我一眼,“主子,您怎么会弄成这样啊,那位……也太狠心了些。” 其实我也有点觉着他狠心了些,要是再偏一些,砸到的就是我的脑袋了,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活着。 “没事了,我都辞官了,以后朝堂上的事都和我无关了。” “主子,您……” 离秋都不好说什么了。 “辞官了也好,您待在那里也不安全。” 周意也在一旁点头。 真是难为他们了。 午膳的时候,离飞端来饭菜,我一看就没了胃口。 “为什么都是素的?” 离飞耐心解释,“主子,您这几天需要忌口,只能吃些清淡的。” “可是我很饿啊。” “厨房正在做马蹄糕,一会就好。” “我想吃烤鸡烤鸭,还想吃酱肘子。” “您先忍耐几天,就这几天,过去了就好,到时候,您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了。” 我忍着对酱肘子烤鸡烤鸭的渴望,认命拿起筷子吃菜。 不得不说一句,虽然都是素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离飞,你说我们以后的生计可怎么办啊?” “主子……” 离飞很有疑问。 “怎么了?” “您真的要辞官?” “当然,我连辞官的折子都递上去了,当然是真的。” 离飞又问,“可是您辞官未必能成啊!” “成不成的,我反正是不会去皇宫了,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官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借口,要是浪费了,该多可惜啊。” “这样一来,怕是要引来不少非议。” ‘哦,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过段日子,我们就出城去,趁着机会好好游玩一番,看看风景散散心,这日子才好呢!” 离飞笑了,“您刚才还说生计的问题呢!” “哦,是有这么个难题,但是不有这么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是不想了,等到了时候总会想到办法的,不过就是时间长短而已。” “您可真是乱来。” “这不是情况特殊,没办法了,我也不想闹成现在这样的。” “可是皇宫那边……” 离飞说到这里就不敢再说了。 我自然知道他顾虑什么。 “皇帝陛下纵然在生气,也不会太过难为我的,他是个大度的君主,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离飞递给我一杯麦茶,叹气道,“主子,您怎么就招惹上陛下了呢?” 我咽下一口饭,又请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本来这事我不想跟你们说的,既然到了这地步了,那我还是先交个底好了,只是这事你知道就成了,对其他人瞒着点。” 离飞看着我严肃的模样,觉着这事大概很重要。 “那主子您还是别说了,属下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 轮到我笑了。 “几个里面,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我和你说这事,也是希望你知道了能帮着我留点神。” “那主子要说什么?” “之前,陛下曾下令让我进宫?” 离飞惊讶不已,“进……进宫?这个进宫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他想让我进后宫!” 离飞瞪大双眼,问道,“陛下是想纳主子为妃?” “是这个意思。” 离飞脸色变了又变。 “陛下果然对主子有意,主子要是进宫也未尝不可……” 我生气了,“什么叫未尝不可?你难道希望我进宫?自古以来,后宫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凶险程度不亚于朝堂,我要是进去了,不出几年,我肯定要没命。” “陛下喜欢主子,想来会保护主子的……” 虽然离飞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保护个鬼保护,今天这个进宫了,明天那个就能进宫,夜霖是皇帝,皇帝有个三宫六院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可不想后半生的时间都浪费在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上。” 离飞不再言语了。 “就是因为这事我才惹怒了夜霖,他让谁进宫不好,偏偏选中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知道避讳点。”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的境况,我也不好说了,只要夜霖那边能放弃,一切都好说。” “要是陛下不放弃呢?” “……别说这种丧气话。” “白毛球,我要是离开宁城,你跟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白毛球只是喵了几声。 “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你要是想跟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带着你走的。” 白毛球看着我,一个往我怀里蹭。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不过,我要是把你带走了,夜霖会不会同意啊,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怎么说你都是他养的,你是想跟着他还是想跟着我呢?” 白毛球还在乱蹭。 “你还是跟着我好了,皇宫里虽然地方大,可是冷清清的,而且规矩一堆接着一堆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和我一起出去游山玩水的,没准还能给你找个漂亮的小母猫。” 白毛球盯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模样十分惹人怜。 正当我准备继续劝说白毛球的时候,花离来传话了。 “主子,陛下来了,您……要见吗?” 我看了花离一眼,反问,“我能不见吗?” 花离很为难,可还是鼓起勇气对我说,“您要是实在不想见,可以不见的。” 这么贴心……我怎好让她难做? “我开个玩笑,怎么都是陛下,哪能说不见就不见啊!我跟你去就是。” 见夜霖之前,我先见到了聂鸿。这时候见到聂鸿,还是挺让人意外的。算起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想来定是陛下吩咐他去办什么要事了吧。 “聂统领,好久不见!” “丞相……” “我已经辞官,不是什么丞相了。” 聂鸿看着我的脸,沉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 “我也听说了,怎么好好的……” 大约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夜霖,聂鸿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不小心而已,对了,好久没见到聂统领了,聂统领近来还好吧?” “还好。” 我想起了离飞…… “聂统领,我跟你打听个事,侍卫的俸银多不多,我打算让我家的离飞去当侍卫,你看他够格吗?我家最近比较困难,你看,我都辞官了,这俸禄自然是没的,以后这生计可是个大问题,我文不通武不就的,也干不成什么,你觉着离飞能当上侍卫吗?” 聂鸿被我这一番话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了。 “你这是……你真想让离飞当侍卫?” “侍卫的俸银应该不低吧!” 聂鸿沉默了,接着很是干脆地说,“您的事,我可做不了主,陛下就在里边,您还是去请示陛下吧!” 哦,我来这里是见夜霖的,怎么就跟聂鸿聊起来了,竟然让皇帝陛下等我,实在是不敬啊! 说实话,真不想见夜霖。 “那天是我的错。” 我是不是听错了?夜霖他说他错了? “不,不是,陛下……陛下没错,都是臣……不是,都是何苦的错,请陛下恕罪。” 夜霖突然伸手,我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好一会才放下。 好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休养些时间就好了。” “我没想到会伤到你。” 我当然明白他不是故意的。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着实出乎我意料。” 不光是你,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提让你入宫的事。”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不过,你现在改变主意也不晚,反正我还没进宫。 “陛下,何苦就是个普通人,跟皇宫实在无缘。” “是啊,你确实不适合待在那里。” 你要是早这么想,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了。 “辞官的事,你是当真的?” 夜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真的。” “你要知道,你当官可没满三年。” 先皇啊,我是得罪您了吗?您何必这么为难我。 “辞官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大喜,“多谢陛下。” 谁知夜霖又说,“别高兴太早,朕可以准许了,但不是现在,要等三年满了后。” “陛下?” 空欢喜一场。 “朕知你不想再上朝了,朕也不会逼你,今后你可以不用再上朝,但是丞相这个名,你还需继续担着,当然,俸禄照发。” 这个意思就是我现在彻底变成了闲官。 “这样你能接受吗?” 我使劲点头,“当然,当然接受。” 夜霖看着我,轻轻笑了笑,说了一句,“你好好养伤吧。” 这话一说完,夜霖就离开了。 这么简单就完事了? 我还想说说离飞侍卫的事,还有白毛球的事…… 我之前那么纠结是为什么啊? 早知道……早知道…… 算了,虽然不能辞官有点遗憾,不过俸禄照发,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第207章 以后怎么办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上朝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能够不上朝,而且以后都可以不用上朝了,天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嗯……比这更好的事,那就是天上下金雨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我的心情就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过愉快过,我盼望中的理想日子终于来临,而且还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现实,这实在是太合我心意了。 光拿钱不干活……好像有点不太好,不过,那些俸禄我就当作是夜霖赔偿给我的药费,我可是因为他好些天都是心神不定的,加上我还受了伤,这药费也不过分吧…… 做人,也不能太死板,本来就是我该得的,不要白不要。 好吧,我承认我这样想不是很厚道。 “离飞,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酱肘子?” “还要几天。” “到底几天?” “四五天吧。” 还要这么久啊。 “我想吃杏仁豆腐。” “这个,主子不是不喜欢吃的吗?您觉着那菜太甜了。” 我嘟囔了一句,“现在想吃了,大不做的时候少放点糖就是了,那菜好看嘛!” 离飞无奈,“好,属下去找花离问问。” 要是这么一直下去,倒是也不错啊。 至于夜霖,那不是我该关心的。 “伤怎么样了?” “过几天就好了。” “你这样子倒是挺狼狈的。” “没办法,为了不留疤,只能这么处理。” 这些天,我一直都不敢照镜子。 “不用上朝,我看你现在日子过得悠闲啊,你真的打算这么混日子?” “谁混日子了?” 我怒视窦非。 “你这还不叫混日子?拿着俸禄,却是一点儿都不管朝堂的事,你就不觉得惭愧?” 窦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朝堂的事我怎么管,我管得了吗?我也不能管啊,就算我能管,我也没那个能力。” 窦非略一思索,想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你真打算一直这样?” 我该怎么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是不会回朝堂了,以后……你说我文不成武也不成的,以后可怎么过活啊?着实是个难事啊。” “看来你还不糊涂。” 窦非开始感叹。 “你觉着我以后可以干什么?” 窦非皱着眉想了好一会,还时不时往我这里瞧一瞧,面上的愁色倒是越来越明显。 结果,思考了大半会,都没想出个什么来。 “这个……还真不好说了。” 我立马失望不已,“我有这么差吗?” 说着我就趴倒在石桌上。 窦非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你也别这么灰心,总能想出办法的。” 我哀伤地看了窦非一眼,说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我心里明白得很,合着我以后也不会干出什么大事业了,这么看来,以后能不能养活自己还是个问题。” 窦非听了我的话后,脸上闪现了一丝笑意,不过又很快消失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怀疑,就你这性子,是怎么在朝堂上活下来的啊?” 我照实说,“没什么,只是靠着陛下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依靠陛下呢?” “这个……一言难尽啊。” 我都被这个问题烦死了,怎么人人都来问我和陛下的事,要我回答多少次,你们才能个满意啊? 众所周知,跟皇帝打交道本来就很不容易,必须要时时刻刻小心谨慎,一刻都马虎不得,我就是因为当初大意了那么一小会,才会让夜霖发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之后事情变得糟糕,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落到如今这地步,我心里也是懊悔得很。 可惜,既然都发生了,我又能怎么办啊? 谁能想到夜霖会脑子抽风,竟然冒出个想要让我进宫的念头啊!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子又恰好和他有那么一桩旧恩怨,我就得入宫伺候他吗? 断没这个道理的。 被陛下看中,绝不是什么好事,对被的女子来说也许不是这样,可是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也想不通,那么多女子撞破了头都想要进宫,夜霖他怎么就偏偏找上我了? 我还记得之前风清城祖母寿宴的时候,有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想要设计夜霖企图进宫,虽然最后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啦,可是从那女子那么大胆又不要命的行为中,就可以充分表明,我们的皇帝陛下是多么受女子欢迎啊!只要夜霖一下令,只要他又那么一丝毫的选妃想法,我敢保证,想要进宫伺候陛下的女子,那个队伍绝对可以从宫门口排到城门口。 可是,那么多人满心盼望着夜霖选妃,终于盼到他又这个想法了,可是就那么倒霉催的选上我了?我到底是得罪谁了啊? 幸好知道这事的没几个,不然我可就惨了,要是这事公开了,我都能想象得到我会受到无数嫉恨的目光…… 好吧,我承认我长得挺好看的,换上女装虽说不能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但绝对是清秀可人的,但是,我自认为这长相还没有到那种可以让人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的程度,夜霖怎么都不该看上我啊?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何苦,何苦……” 我清醒过来,发现窦非很是疑惑地看着我。 “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不过就是想想我今后该怎么办而已。” “想出办法了?” 我摇头,“要是想出来了,我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窦非表示出了同情。 “想不出就别想了,事情说不定会出现转机呢!你也别太担忧,实在不行……你就来和我一起做生意好了,虽然你不懂生意上的事,也不懂怎么算账,甚至连算盘都不会使,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你来打个杂应该是可以的。“” 我恨恨地盯着他,他却不很在意,脸上笑意融融的,明摆着刚才是在戏弄我。 我也懒的跟他废话的,冷哼了一声就不理他了。 窦非却笑得更厉害了。 “主子怎么好好的生气了?难道是窦公子又惹怒主子了?” 我气愤道,“除了他,还会有谁啊?以后别让他进门了,省得看得心烦。” 离飞放下饭菜,“主子每次都是这么说,可是窦公子下次再来的时候,主子不照样让他进门了?” “以后绝不会了。” “这话主子也说过很多次了。” 我顿时就觉着不好意思起来,辩解道,“我那是心地善良,为人大度。” 离飞笑出声了,“是,是,主子可是最大度最善良的了。” 我也不想让离飞看笑话,干脆岔开话题,问他,“花离呢?” “还在厨房忙活。” 我奇怪,“怎么还在厨房忙活,饭菜不是都好了吗?” “她还在忙活那道杏仁豆腐。” 我瞪大眼,“不是吧,她还在做杏仁豆腐?这都几天了,还没放弃,我又不是特别喜欢吃那个,不是让她不要弄了吗?” 前几天我想吃杏仁豆腐,可是花离没做好,为此她觉着很惭愧,之后一直都在努力尝试做出一道好吃的杏仁豆腐来。 离飞也很无奈,“属下已经劝过了,可是花离却较上劲了,说是一定要做出一道完美的杏仁豆腐来。” 花离认死理的时候,谁劝都没用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索性随她去了。 “算了,她既然乐意尝试,那就别去管了,不过,她吃过饭了吗?可别让她空着肚子忙。” “主子放心,她的饭菜已经另外备了一份了,等她饿了,自然会去吃的。” “那就好。” 花离还真是…… “离飞,我问你一事。” “主子请说。” “你觉着花离可靠吗?” 离飞很是诧异,“主子为什么这么问,可是花离她……” 我摇头,“不是说她有什么,只是……你也知道,花离是密探,虽然她现在留在我们府上,可是她真正的主子还是陛下。眼下,我虽然辞官不成,可是我这丞相也只剩下个名了,实在算不上什么,等着时间到了,我就能正式辞官,到了那时,花离就该回到密探那边去了吧?” 离飞犹豫着说,“话虽如此,可主子不是还没辞官吗?那么花离还是会继续留在府里的。” “只是你不知道,我……打算过段时间就离开宁城。” 离飞被我这话吓了一跳。 “主子……当真要这样?” 我点头。 “我认为我现在的处境,离开宁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因为……陛下吗?” 我没有回答。 “主子一向有主见,您想怎么做,属下都会支持您的,可是为了陛下……您其实也犯不着要离开宁城。” “与其担心着会不会见面,见面会不会尴尬,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见,等着时间长了,这事大概就会过去了。” “主子要离开多久。” “自然是越久越好,不过离开之前,花离可怎么办呢?” “若是主子真有离开的打算,那么花离自然是要回去的。” “哦,那刀不用担心她了,不过,你可别跟花离说我想离开的事,她要是知道了,陛下那边肯定也会得到消息的。” “主子放心,属下不会说的……对了,主子,这是上次王爷府上派人送来的。” 风清城送的东西? “就是那话本子吧!” “属下没打开来看,不知里面是什么,不过这样物品并没有写在礼单里。” 我不解,仔细一想,没有写在礼单里可是却在礼物里面,也许是……他送的。 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还挺好看的,他倒是有心了。 打开一看,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绝不会是风清城送来的,也不会是夜霖送来的。 这东西分明就是…… 第208章 红花染 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是很意外的。 《齐民要术》中有过关于红花染料的记载,“摘取即碓捣使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更捣,以粟饭浆清而醋者淘之,又以布袋绞汁即收取染红勿弃也。绞讫著瓮中,以布盖上,鸡鸣更捣以栗令均,于席上摊而曝干,胜作饼,作饼者,不得干,令花浥郁也。” “带露摘红花,捣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又捣以酸粟或米泔清。又淘,又绞袋去汁。以青蒿覆一宿,捏成薄饼,阴干收贮。其质红花饼一味,用乌梅水煎出,又用碱水澄数次。或稻稿灰代碱,功用亦同。澄得多次色则鲜甚。” 前些日子翻书看的时候还看到了这一记载,当时不过一眼带过,到底有些回忆在里面,现在想起来,心里却不是很舒服。 从前的时候……我对这些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 红花染,我对此很是好奇,红花这物我们这里不多见,更别说是红花制成的染料。 关于红花的事,还是他告知我的。 “红花是红色的吗?” “应该是黄花里面带些红色。” “那为什么叫红花?” “碾碎了后放置一段时间,就会变成红色的。” “真想看看什么样子。” “你要是想看,我倒是可以送你些花种,可是那花怕是不得你喜欢,倒是那红花染出的颜色很好看。” “我看那做法好像也不是特别难,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尝试一番。” “若是你想看,我可以送你。” “送我什么?红花染?” “当然。” …… 感觉是很久远的回忆了,现在想起来,倒是觉着怪怪的。 “主子,这东西有问题吗?” 离飞看着我盯着一堆粉末看了半天,不由紧张起来。 “没什么,不过就是普通的染料而已。” “染料?这颜色倒是挺特别的。” 是啊,是挺特别的,可是很好看,又红又紫的,想来这就是那红花制成的染料。 “离飞,你知道这是什么染料吗?” 离飞不明白我为什么问这个。 “属下哪里懂得这个?难不成这染料很珍稀?” “很久以前,这算是稀有的。红花有刺,空手采摘花朵的女孩,被刺刺伤双手,鲜血染红了花朵,可是要想提炼出颜料来,需要几十斤的花瓣,最后的成果却是稀少,越是上乘的红粉,价格越高,堪比黄金。” 离飞听了也是感叹不已。 “王爷倒是有意思,还送主子这东西。” 我关上盒子,淡淡说了一句,“不是风清城送的。” 离飞不解,“那是谁送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还记得那人说过,红花洗干净后要踩碎,接着长时间接触到空气和水分后,那些黄色的才会慢慢变成红色,等到发酵后,还会有带有黏性,之后把它弄碎榨干压成饼,风吹日晒,红颜料花饼就能造成了。那些倒出来的污水也是有用的,因着水里面含有红颜色,放布进去染的话就能得到好看的颜色了。 说着简单,但实际上制这些东西很是费时费力。 我不懂,为什么他要送我这些东西,为什么现在送过来,为什么……当我想要的时候没能得到,如今不想要了,又特意送过来了,真是好笑得很。要是从前,我收到了没准还会很高兴,可这时候收到了,高兴是一点都没有,烦闷倒是添了不少。 我看那人送我的这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不自在。 我望着那个盒子,感到犯难了。 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要不直接扔进火里少了算了,可是……还是有点舍不得。 暂且留着好了,兴许哪天能派上用场,或者卖了也好,没准还可以换到银子。 不过,话说回来,他送的东西为什么会混到风清城送来的礼中呢? 细想一下,又说得通了,他也不是一般人啊,对别人来说,也许这是难事,可是对他来说,这应该都不算个事,反正他神通广大的,做出什么来都不算稀奇。 只是……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他怎么好好的想起我来了?该不会是因为我最近事情比较多,总是惹上麻烦招来非议,这才引来他的关注了?或者,这其实是他心血来潮一时起意,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我想了又想,想到最后,越发觉着脑子不够用了,不是一个级别的,斗不过啊…… 要是夜霖那边没有说出那些……我还可以去找夜霖问问商量下办法,可是,我都和夜霖闹翻了,眼下这时机可不怎么样,见面都心烦,更别说谈话了。 唉,又不能和离飞说,这可真的愁死我了。 这一个麻烦刚解决完,另一个麻烦就上门了,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果然,宁城这地方是待不得了,还是找个机会趁早离开为好。 只不过……老天,你为何总要和我作对,你是看我不顺眼吗? 怎么烦什么就来什么。 “离飞,解释一下。” 离飞慌张回答,“都是属下的错,都是属下多嘴。” 不要忘记,我府上还有个花离。 当过密探的花离,很是擅长察言观色,探听消息。 离飞就是多说了那么一句,花离再那么旁敲侧听套了些话,最后总结出一事,那就是自家主子接到礼物后就开始愁眉不展。 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我愁眉不展也不是第一次了,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也不知道花离哪里来的直觉,认为这事很是值得汇报一次,于是就有了后面的皇帝陛下来访。 我不想看见夜霖啊,为何非要把他找来呢? 夜霖只是看了我一眼,避开我伤势的事,直接就问,“你收到了什么?” 我就不该留花离在府上待。 “没什么,不过就是女孩子的……” 我话都说到这里了,夜霖要是脑子清楚,就不该往下问。 可是,我都这么说了,他竟然还让我把东西拿给他看。 他说,我收到的绝不会那么简单。 没办法,我只好拿给他看了。 事后我后悔,我为什么要那么老实把真的东西给他看呢?我随便找个其它的无关紧要的东西给他看不是一样吗?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收到的是什么。 真是笨啊,我。 但愿他不一定能认出来那是什么。 可是我太低估夜霖了。 “这是红花粉吧!” 不是,他怎么就认识啊? 夜霖看到我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笑了一下就解释起来。 “红花这物,从前在宫中可是禁物。” “禁物?” 它是有什么害处不成? “你难道不知?红花可是对孕妇很不利。”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简单来说,这就是宫斗的武器之一啊。 怪不得是禁物呢! 他又说从前……也是,现在夜霖后宫都是空的,这红花也没地方可以用。 “从前这东西很金贵,没多少人用得起,现在这倒不算什么了。” 这么说,要是把这卖了,估计也得不到多少银子了。 “你怎么留着这东西?” “我当它是染料。” 夜霖若有所思,“哦,红花确实可以当染料用。” 等会还是把这东西烧了吧。 “这是谁送你的?” “不知道。” 我回了这么一句却引来夜霖不满。 我看他皱眉的样子,也知他对我这回答不满意。 “是混在一堆礼物里面的,因着不在礼单上,所以也不清楚是何人送来的,应该是送错了的。” “送错了?” 他就这么直盯盯看着我,那目光似要把我看穿。 我干脆避开他的注视,不回答了。 我要是跟夜霖说这可能是……那个人送来的,夜霖怕是要生气…… 不能提,绝对不能提。 “那你为何整日忧愁?” 花离到底汇报了些什么啊,肯定说夸张了。 “我挺好的啊,忧愁肯定是有的,我一直都很担心脸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 我这话一说出口,夜霖果然不再多问了。 不同于之前的质问,他的语气变得温和许多。 “放心,太医说了,不会留下疤的。” 然后,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翻起糊涂来,我竟然说,“要是留下疤痕,我以后嫁出去就困难了。”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很后悔,后悔得我都恨自己为什么长了一张嘴。 我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在夜霖面前说这话啊。 那么一会,我都想撞墙了。 谁料夜霖却说,“那你就嫁给朕,朕会娶你。” 我更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了。 时间啊,赶紧转回去吧,不然我接下来收不了场了。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呵呵笑了几声,“我刚才……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不得真的。” 夜霖神色颇为奇妙,“朕没开玩笑。” 陛下啊,你这是何必,你顺着我的话说一句你也是开玩笑的,不就没事了吗?非要…… 本来就很尴尬的气氛,现在变得更尴尬了。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霖突然起身,说了什么让我谨慎点用红花染料,多多休息的闲话后,就离开了。 来得突然,离开更突然,陛下的心想法可真的是…… 但是,他为什么来这里啊? 就因为听到一句我愁眉不展吗? 没那么简单吧? 算了,等一下好好问问花离她是如何汇报的,看来以后要更警惕些那姑娘了。 第209章 游玩 看着镜子,我越看越难过,好好的一张脸,就多了这么一道伤痕,虽然说时间长了伤痕就会消失,可是现在看着,还是很不舒服。 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要知道,爱美可是女子的天性。 “主子,前几天,城里新来了个杂耍班子,听说演得杂耍很是好看,您要不要去瞧一瞧?” 我悻悻回答,“不去,脸上没恢复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主子放心好了,这个杂耍班子是在晚上表演的,不会有人注意您脸上的伤的。” 这么一说我有点心动了,“真的?” “真的,属下都打听好了。” 离飞向我再三保证。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确实很想去看看杂耍。整日待在家里,也是有些无聊的,猛不然突然歇息下来,刚开始还能接受,时间长了,就觉着不太适应了。 真是个怪现象。 要不,还是出门去看看好了,宁城晚上是很热闹的。 于是,我就痛快答应了。 “那好,我们晚上就去看看好了,你通知花离一声,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离飞笑着说,“花离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八成要乐坏了。” 反正花离有武功为人又谨慎,带出去倒也没事,挺安全的。 花离一路东张西望的,我正要提醒她小心脚下,就见她一个不留神,被石阶绊倒,差点摔倒,还好她反应快这才站稳了。 “花离,小心点!” “是,奴婢会小心的。” 虽然这么说,不过花离一副很是愉悦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带你出来玩就让你这么高兴?” “奴婢其实早就想出来逛了,只是……” 花离不好意思笑笑。 我看着她那样子,想到花离也不过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女孩子,之前一直都是当密探,想来也没怎么好好玩过。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出来玩的。” 花离脸上充满兴奋,“真的吗?那奴婢就先谢过主子了。” “不用客气,对了,给白毛球准备的吃的够吗?” 本来我是考虑既然离飞和花离都跟我一起出门,那么要不就把白毛球带上好了,可是白毛球又死活不乐意离飞和花离抱它,我又不太想这么一直抱着它出来逛,毕竟白毛球挺重的……思来想去,最后就决定把它留在府里了,大不了多给它准备些吃的就是,这样也省得它闹腾。 “都备好了,主子放心就是。” “它不会跑出来吧?” 离飞在一百年笑着说,“主子,那猫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天一黑自然是能不动弹就不动弹的,除了抓老鼠,它就没挪过几步。” 这倒也是。 有些时候,白毛球真的很懒。 “不管它了,猫可比人机灵,我们继续逛就是。” 这次出门,我对于花离那讨价还价的本事可是意外得很。 “什么,就这么个木头手串还要一两银子,你这是欺负本姑娘不识货是吧?” 花离怒气冲冲地看着商贩。 商贩被花离的样子给吓住了,赔着笑说,“姑娘,这可是上好的檀木做的珠子,一两银子真的不贵。” “就这还檀木,你当我傻啊?檀木我见得多了,绝不会是这样子的,三钱银子,不然我就不要了。” 商贩急了“姑娘,我这是小本买卖,这三钱银子实在低了点。” “两钱。” “这实在不成啊!” “一钱,不然我就赖在这,让你今晚上之后的生意都没法做。” 商贩苦着脸,咬牙答应了,接过那一钱银子的时候,那个表情啊,就像是被人抢了钱一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花离得了手串,倒是开心至极。 我和离飞在一边看着,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事后,我问花离,往常她买东西是不是也像这样的。 花离很诚实地回答,“奴婢买东西挺喜欢讨价还价的,这让奴婢特别有成就感。” 成就感?这个词有意思。 “这是谁教你的啊?” “是一个师姐教我的,她可比我会还价,都不用说什么,一个眼神就可以了。” “有那么夸张吗?” “其实是那个师姐比较凶,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住,所以自然是师姐说价格多少就是多少。师姐跟我说过,买东西要么什么都不说盯着人看,要么就一个劲说,这样准能顺利还价。” 我怎么觉着有点仗势欺人的样子? “可要是碰上那些死活都同意还价的商贩呢?” “那就不管了,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卖东西,再说了,奴婢还价可不是胡乱还的,东西值多少我就还多少,绝不多要,奴婢可是有原则的。” 花离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挺自豪。 “那你怎么就看上这个手串了?” “有个姐妹喜欢收集木头手串,我到时候把东西卖给她,准能挣上一笔。” 花离笑得开心,我不禁感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花离也是个财迷呢? “主子有看上什么吗?看上了奴婢给您还价去,绝不会让您多花钱。” 不知为何,我很想问问,当密探的俸银是多少。 “密探的俸银很少吗?需要你这么节省?” 花离说了数字。 我看了一眼离飞,只见离飞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让我的心里更是愧疚了。 我这主子当得实在不称职啊。 我对不起你啊,离飞,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花离又说,“银子总是不嫌少的,自然越多越好。” “这倒没错。” 如今这世道,虽说银子不是万能的,可是没了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师姐说了,女人还是多存些银子为好,因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时刻都有变心的可能,还是银子最可靠。” 我很是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这话甚有道理。” 离飞:…… “奴婢的师姐还跟奴婢说了,银子比男人可靠还有个原因就是,银子不会说谎,但是男人会撒谎。师姐跟我说了,男人说的话里面,十句里面有七句都是不能信的,剩下三句信不信还需要斟酌。” 离飞干脆装作聋子了,默默告诫自己,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我对花离那位师姐很是好奇。 “你师姐说的话……还是挺在理的,她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有段时间,因为探听消息,师姐埋伏在青楼很长一段时间,这男人的花言巧语听多了,又听那些花娘们闲聊多了,这才总结出来的。” “怪不得。” 青楼龙蛇混杂的,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什么人都会存在。 “那你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花离面色一讪,“师姐去年嫁人了。” 我拿着扇子的手一抖。 “嫁人了?” “可不是吗?嫁的还是我们密探里面的人,是和师姐从小一块长大的。以前师姐每次和那人见面的时候都要吵架,我们都不知听了多少师姐对那人的抱怨,可谁成想,到了最后,师姐竟然嫁给他了,我至今都没弄清楚这到底为什么。”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很明显啊,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就是因为喜欢才会争吵的。” 花离很是迷茫,“喜欢才争吵?” “这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跟你说……” 花离听了我的言论后,看了我好几眼,“主子怎么懂得这些呢?主子这么年轻,可是竟然知道这么多,好厉害啊。” 我展开扇子,扇了扇,得意一笑,“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话本子看多了,这才了解的。” 离飞死命憋住笑,再次装作无视状。 “主子为什么那么喜欢看话本子?” 花离对此一直都很好奇。 “因为有意思呗,看话本子比看那些什么传记什么经论的要趣味些,至少能看得进去,再说了,看看里面的故事,乐一场悲一场的,就当是经历人生了。” 花离的目光顿时就变得崇拜起来。 离飞赶紧撇过头去偷笑。 当然,离飞的那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但是,本公子大度,不跟你计较,姑且饶恕你一次好了。 我也挺疑惑的,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 “杂耍到底在哪边啊?怎么现在都没看到。” 离飞忍住笑,回答道,“就在前面,不远了,主子您看,那个围着人的地方就是了。” 我顺着离飞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堆人围着,中间还时不时冒出火光来。 我一看,惊呼,“那是在喷火?走走,赶紧去看看。”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又很多人围着了,我们在人群外都看不到什么,离飞奋力挤出一条道来,花离小心护着我挤过去,这才看到了。 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正在喷火呢,火焰蹿得老高,看得人心惊胆战的。每来一次火焰,人群中都要传来一阵惊呼。 看着还是很过瘾的。 正当我瞧着精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那火焰突然就不受控制了,竟然烧着了幡布,眼看着就要烧到人群当中了。 也不知睡喊了一声“起火了,快逃啊!”这人群就开始推搡起来,争先恐后往外跑,你推我我推你的,一时间,情况变得混乱起来。 我本想抓着花离和离飞,可是人流却把我们冲散了。 我听到花离和离飞的呼喊声,我看到他们人在哪里,可是人群拥挤来拥挤去,我却和离飞他们距离越来越远。 接着,我闻到了很奇特的香味,心觉不妙,可是还没等我喊出声,我就觉得浑身无力,然后眼前一片模糊。 就这样,我晕过去了。 晕过去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第210章 倒霉透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都是白天了,我到底昏睡了多久了啊? 四处一打量,才发现自己原来被关在了一间稻草屋里。 看着四周全都是稻草,我不由得失望了。 就不能换个好点的屋子吗? 不对,这时候不是该计较什么屋子好不好的,稻草屋怎么着也比牢房要好得多,虽说地方简陋了点,可是看着还是挺干净的。 手上有被铁链子锁着,脚上也被链子锁着,逃跑都困难,而且,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逃跑的话就更别说从何谈起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说实话,我现在慌张得要命,我最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子身份会不会被人发现。 那些人抓我,会不会把我卖到青楼啊? 越想越可怕,不过,我又不是小女孩,把我卖了也挣不到什么银子,再说了,我这相貌这年纪,也卖不了多少钱啊。 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是谁抓我来的啊? 目的为何啊? 总不可能为钱,看我这身穿着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富裕之家的。 若说是为仇,也不太可能,就我这性子,能得罪什么人啊?总共加起来就没几个,唯一称得上和我有过节的,基本就是皇帝陛下了,但是,皇帝陛下绝不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他断不会使出这种手段来,他可是皇帝,一道旨意就能置我于死地了,才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 抓我的人,他们知不知道我是丞相呢? 是临时起意,还是事先早有预谋呢? 假如他们不知道的话,抓我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他们就是知道了,照样也是得不到什么好处。 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看到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想来那个就是下药迷晕我的人。 他是哪边的人呢? 到了这时候了,我可不认为,这次的事会是一个人能干的,肯定是有同伙的。 那到底是谁? 思来想去,敢绑架我的,朝堂上大约只有太傅能做到,江湖上大约只有追乐楼了…… 我心里面是认为追乐楼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很久之前,不就有过一次…… 那位楼主该不会又心血来潮了吧?可是,没道理啊我都不知多久没见过他了,过节什么的应该没有吧?我好像没得罪过他,而且我也得罪不起啊,要不是几天前的那个红花染,我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了。 就算是他的话,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啊? 可不是他的话,那就是老太傅了? 也不对啊,我现在不过就是担着个丞相的名,真的没什么权力的,朝中大事现在通通与我无关,我就是想管我也管不了。如今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对他真的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这么一想,我又理不清思路了。 想那些好像也没什么用,我还是好好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好了,说的简单点,无非就是个死的活的问题,说的复杂点…… 还是不说了。 肚子在叫唤了,有没有给我送点吃的啊,我饿了啊! 我试着喊了几声,没什么反应。 该不会是打算把我饿死吧?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悲哀了。 正当我难过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我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看这穿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婢。 她拎了个食盒进来,打开后,端出碗碟,不得不说,菜还是很丰盛的。 荤的素的都有,那香味我闻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可是外人面前我还是得装作矜持点,总不能表现得像个饿鬼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能把铁链给我解开吗?我也这样不好拿筷子啊!” 我问了那么多句,小侍婢却是一句话都没回。 莫不是个聋子吧? 等她把饭菜都放下后,向我行了个礼就走人了。 不是,这算怎么回事,好歹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吧? 我看着那些精致的碗碟,若是捆着我的不是铁链而是绳索,我还可以把把瓷器摔碎了,然后割断绳子,可惜啊,铁链子可怎么断啊,我身上只有把纸扇子,可没什么匕首之类的。 唉,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好运气。 接下来一个问题。 这饭菜我该吃吗? 这里面要是下了什么□□怎么办?可是要是不吃的话,搞不好我会饿死的。 总得攒着力气才好逃跑啊。 只是,这铁链子拴着,我这双手着实不太方便,勺子还行,就是筷子比较困难了。 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锁着我,就不能解开我手上的链子吗? 吃个饭还要这么费力气,要是让我知道谁把我关这里,我一定要让离飞把那人狠狠揍一顿再关到牢里面饿上那么四五天的,以解我心头之恨 也不知离飞和花离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能顺利回家吗? 自从离飞花离他们和自家主子失散后,找了好一会没找到人,这才发觉不对劲。 花离直接就进宫向陛下汇报这个消息了。 这下子,连夜霖都震惊了。 夜霖赶紧调动侍卫去寻人,聂鸿亲自带着人,寻了一晚上都没寻到人。 夜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还是继续吩咐人去寻找,因着不能声张,只能暗自寻人,夜霖还下令,就是把整个宁城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找到。 早朝的时候,大臣们发现皇帝陛下似乎有些暴躁,可是纷纷不解原因。 到了后面,风清城也得到了何苦失踪的消息,也是着急得很。 “何苦那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定是被人给掳走了。” 风清城很是肯定。 聂鸿说,“何苦和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会是谁干的?” 离飞也是一头雾水。 夜霖从听到何苦失踪的那一刻起,脸色就没好过。 “绝不会是意外,好端端就起火了,可见是早就有预谋的,那些杂耍的人可找到了?” “回陛下,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离飞,你再把昨晚发生的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离飞又交代了一遍。 “他出府的事除了你和花离还有谁知道?” “没人了。” 离飞现在担忧得要命,生怕主子有个好歹的,可是线索有限,实在不知道从何处去寻人,也不知主子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离飞默默在心里祷告。 城门口立即就封住了,守城的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人离城,如此看来,何苦应该还在宁城里。 夜霖心里默默思索,会是谁带走何苦呢?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丞相,从他那里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朝堂上也没听说谁和他有过节,就是太傅那边,也不像是会干出这么鲁莽的事了。 该不会…… 夜霖一皱眉,没多久私下又找来离飞询问。 “离飞,你说实话,你家主子还有没有和追乐楼有联系?” 离飞使劲摇头,“没有,属下一直都跟在主子身边,主子绝不可能会和追乐楼的人有牵扯的。” “那我问你,何苦近来可有何异常?” “没有……只是……” 离飞想起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只是什么?” “若是说异常的话,那就是前几天,主子收到那件不知谁送来的东西后,倒是消沉了几日……” “就是那一盒子染料?” “正是。” “何苦有说什么吗?” “主子没说什么,可是属下看着主子的样子,好像是知道是谁送的。” 夜霖眉头紧皱,对心里的那个猜想越来越肯定了。 “何苦之前可说过红花的事?” 离飞想了又想,没想到什么和红花有关的。 “好像不曾说过。” 夜霖直觉告诉他,送红花染料的恐怕就是追乐楼的那位。 他又问,“何苦近来真的没见过追乐楼的人?” “属下敢担保,主子近来绝没见过他们。” 没见过,却送来东西,何苦又是那么个反应,看来那红花染料怕是意义非凡,一定是和那追乐楼的楼主有关。 这边夜霖问话,那边风清城和聂鸿也在念叨此事。 “你说,会是谁干的?” “谁知道呢?” 聂鸿也是满心疑惑。 风清城想了又想,说道,“你说,该不会是那个朝里的……” 聂鸿会意,“他应该没那个胆子吧,再说了,何苦现在那丞相就是个虚名,带走何苦也没什么好处啊!” “这倒也是。” “你不觉得何苦最近真的很倒霉吗?” “怎么说?” “你看啊,他光是生病,就折腾了好几回,年后,这麻烦好像就没断过,最近又经常和陛下起争端,这脸受伤了,官位还差点丢了,你说他这不是很倒霉吗?” “这事……应该是碰巧。” 风清城却怀疑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哪来那么多碰巧,我琢磨着,何苦一定有什么秘密,我看陛下说不定也知道。” “你想多了。” “我才没想多,一定有什么事是何苦和陛下才知道的,没准何苦府里的人也知道,只不过瞒着其他人而已。” 聂鸿没太在意,“就算有怎么样,谁还没个秘密,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看何苦失踪的事没准就和这秘密有关。” 风清城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要是那么想知道,那么就去问陛下好了。” 风清城苦着脸回答,“陛下才不会跟我说。” 聂鸿嗤笑了一声,“那不就得了,这话你和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再多言了。” “我明白……不过,这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可怎么找人啊,难不成要把整个宁城挨家挨户搜一遍?” 聂鸿叹气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何苦,我希望她能有个好结局。 第211章 和谁有关 我现在几乎是个与世隔绝的状态,也不知这种日子要持续多久。 在这屋里待着也有四天了,那我失踪的时间一定比四天多。 我就不明白了,到底谁是幕后指使的,怎么着也该露个脸了吧,老是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太阳月亮都看不到的,真的很闷的,至少给我找些话本子来啊,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 我是好话歹话都说了,威胁也有利诱也有,就是没人理睬我,似乎根本就没把我说的当回事,指望他们好心放了我,似乎是没可能了。 不过,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么个稻草房,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这几天,我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屋子,我见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负责给送饭的小婢女,一个是负责打扫的老嬷嬷,这两个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只会行礼不会说话,任凭唠叨半天,她们都不搭理我,让我格外怀疑她们究竟是哑巴还是聋子。 我也搞不懂,把我关在这地方难道可以得来什么好处吗?我不是什么摇钱树,我身上掉不下来钱,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离了我,太阳照常升起,就是朝堂没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总之,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这么一直关着我,那些人到底图什么啊? 我该不会碰上个脑子有病的吧? 要不是看在饭菜不错的份上,我早就闹起来了,说实话,我都觉着我脸上长胖了,不过我也知道,才这么几天的功夫断不可能会长胖的,所谓长胖什么的,约莫是我的幻觉,可是,要再像这样一直下去,幻觉搞不好就会变成真的了。 就不能来个人和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我也好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啊?让我先把事情弄清楚是不是,至少跟我说个原因是不是?不然,现在这境况到底算几个意思啊? 就不能让我写封信报平安吗? 离飞肯定急坏了,离秋要是知道了,没准会哭的,花离那人肯定又要去跟皇帝陛下汇报了,当然,这个汇报是好事,我还得仰仗着陛下派人来寻我呢! 我现在很迷茫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离飞心急如焚急坏了,已经五天了,可是自家主子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离秋得知了主子失踪的消息后,受不住打击直接晕过去了,可把周意吓坏了,忙活了好一阵,离秋醒来后又是一个劲哭,还想出去寻人,离飞和周意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拦住的。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消息,不就是找个人吗?怎么这时候都没找到?是不是主子……” 离秋都不敢往下想了。 周意想劝解,可是这时候他也清楚,依着离秋的性子,现在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你也不要太担心,小主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事?想必一定是在哪里困住了,过不了多久,定会有消息的。” 周意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你想啊,连侍卫们都出动了,忙活几天都没有找到人,这么说来,主子怕是出了什么事了,凶多吉少,怎么不让人担心?也不知现在是活着的还是……唉,希望主子好好的。 离秋又开始怪怨离飞,“我是怎么叮嘱你的,你都当耳边风吗?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小主子的吗?小心看着,一步都不能离,一刻也不能大意。你倒好,看个杂耍都能弄出事来,才那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事全都怪你,你要是没带主子出去,主子也不会……” 离飞也是后悔万分,愧疚不已,他也在责怪自己,要不是他提议什么杂耍的,主子就不会出门,不出门……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周意看着离飞的样子,倒有些不忍心了,他尝试为离飞说情,“这事也不能全怪离飞,他也是好意带小主子出来玩,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也别说离飞了,他心里的难过可不比你少。” 离秋刚才不过也是气话,只是一时情急才说的,她也不忍心怪罪离飞,“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离飞,可是这小主子好好一个人,无缘故失踪怎么能不让人担心?我真的是怕主子……” 三人都沉默不语。 随后,周意又打破了冷静,“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离飞,你先吃些东西,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就算找人也不能饿着肚子找,别小主子还没找到,你先累晕了。” 离飞哪有胃口,可是在劝说下,还是勉强吃了一碗饭,却是连菜都没动上几筷子。 等到花离回府,离飞和离秋见到花离赶紧上前询问,可是花离脸色沉重,轻轻摇头,这意思很是明显了……于是,离飞他们心中升起的希望又落下了。 “等一会我再出去找找,只要没出宁城,就一定能探听到消息。” 离飞听了突然开始感慨,“要是窦公子在的话就好了,他认识的人多,消息一向都很灵通,若是有他在,说不定还能打探到什么。” 离秋叹气道,“他就是再能干,可是人不在这里又有什么用。窦公子那人经常看不见人影,眼下也不知在那个地方,指望他是没什么用了。” 花离心里默默嘀咕,就是人来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连陛下都找不到的人,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又怎么可能找到。 当然,这话她也不敢说出口。 找不到人,陛下那里想来也是着急的。 皇宫内,夜霖烦闷至极。 都五天了,竟还是没何苦一点踪迹,那么大一个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确定何苦没出城?” 聂鸿赶紧回答说已经打听过好几次了,何丞相消失的时间段出城的人本就少,都是些生意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后来又封城了,出入都是经过仔细盘查的,没有什么异常的。” 夜霖在想,难道真的要挨家挨户搜查? 聂鸿不知陛下在想什么,可是看陛下的神色,担忧很是明显。 夜霖也是为难,他不希望何苦有事,可是…… 正当他犹疑不定的时候,密探那里传来个消息。 太傅府上最近有些不对劲。 消息是从一个在太傅府上做杂活的木匠那得来的。 木匠醉酒后不小心透露了些事,说是太傅府上好像有个管事得了重病,一直在间小屋里休养,每日派人送去饭菜却从不见大夫出现,木匠和厨房里的一个厨娘关系比较……特别,从她那里偶然得知,送给管事的饭菜竟然比太傅还好…… 这么看来,那个一直在小屋里待着的人绝不止是一个管事那么简单。 有很大可能,关在那里的就是何苦。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是为了何苦的安危着想,这事不能大肆生长,不能明着来只能暗地采取行动。 夜霖本想跟着密探一起去救人的,却被聂鸿死命劝住了,说是什么救人的事交给他就成,就是搭上他自己的命也会救出何丞相的。 聂鸿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陛下去冒险,要是陛下有个什么闪失,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最后就是游聂鸿带着几名武功高强的密探潜入太傅府去救人。 可是事情到后来,发展的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虽然顺利潜入太傅府,也找到了那个据说关押着重病管事的屋子,可是屋子里面却没人在。 结果是一无所获。 更怪异的是,那个透露过消息的木匠竟然因为饮酒过多,没留神从石阶上摔下来死了。 而那个据说和木匠有私的太傅府里的厨娘,竟突发急病死了。 线索又一次断了。 听到此事,夜霖摔碎了一方砚台。 若说原先他还有些不确信,那么现在是确信了。 这事和追乐楼绝对脱不了关系。 除了追乐楼,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醒来的时候,很是惊喜了好一会,因为我看见的不是稻草屋而是一间上好的厢房。 我是获救了吗? 可是等我看清楚进来的那个婢女就是之前给我送饭的那个婢女后,我又失望了。 得,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而已,没什么大改变。 只是,我睡得难道很死吗?怎么换了地方我都不知道,该不会又给我下药了吧? 唉,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我现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学医呢? 再看看现在的状况,不过就是睡觉的地方从稻草堆变成床,其它的好像没什么好转,就连我手上脚上的铁链都没解开。 好在已经习惯了,不然戴着铁链睡觉还真不舒服。 我看那婢女方向唉饭菜准备出去的时候,我冲着她喊了一句,“找些话本子给我看吧。” 她还是像平常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 没多久,那婢女还真的给我送来了一摞话本子。 原来不是个聋子。 我琢磨着,这逃跑应该是没什么可能了,事情到这地步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为好,日子总是是要过下去的,没有什么比活着好。 只是,既然逃不出去,那我怎么该想个办法传个消息才是。 可有什么办法呢? 我也不知我现在到底在哪,我连我是不是在宁城都不能确信了。 现在我倒是盼着夜霖可以帮我了。 离飞和花离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去找夜霖帮忙,我虽说和夜霖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是我出了事,夜霖还不至于不管我,只要他愿意管,事情就要好办些。 皇帝陛下手底下能人众多,打探消息的途径也是众多,说不定可以找到我。 好想回家啊! 第212章 又见他 不是我吹,我跟你讲,我看话本子的速度那可是一绝,一天看上那么三四本的绝对不是什么问题,所以,这就导致了我有了个困扰,那就是,一摞子话本子很快就看完了,我又没的玩了。 好无聊的啊! 把我困在这里干什么啊?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不过我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对外人来说,好像就没什么作用了吧? 我看抓我来的人肯定是脑子坏了。 不过,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反正也没人愿意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之前送饭的婢女来的时候,我还问过她几次一句,问她主子是谁啊?一直都不见人,跟个鬼似的。 当然,一如平常,婢女还是那么一副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不过,我已经不奇怪了。 今儿看到人的时候,我也只是吩咐几句,给我多带些话本子来,越多越好,省得看不来哦几天就没了。 也就这么点要求可以得到满足了。 这次送来的的话本子比上次多了好几倍。 还有,送来的还不止有话本子,还有好几盘点心,玫瑰糕、山药糕、马蹄糕和枣泥糕,而且还都很适合我的口味,不是很甜,味道刚刚好。 好吃的点心,还有好看的话本子,这样才算是符合我的心意啊。 唉,依着我现在的处境,能受到这样的待遇还算不错的,虽说不清楚关着我的目的为何,可是我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的,看来就目前情况来看,我的命算是保住了。 可是,以后会怎么样,仍旧是个未知数。 我猜想,应该是幕后指使没想起来我这么个人,于是乎,我就被这么遗忘了…… 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见到人。 此时的丞相府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别误会,不是皇帝,皇帝陛下还在宫里呢!何苦都不在丞相府,皇帝去丞相府也没什么用啊,想见的人不还是见不到。 来的这位客人也算是熟人了,看见这人来的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离飞了。 “窦公子。” “离飞啊,你家主子呢?” 离飞神色不瑜,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关于丞相失踪的消息在外面瞒着可是严实着,这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外面大张旗鼓找的人其实就是那位最近风波不断的何丞相。 窦非觉着离飞的表情有点不太自在,就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了?” 离飞点点头。 窦非叹气,“又出什么事了?这次何苦是得罪谁了还是惹了什么麻烦了?” 离飞这才透露实情,“窦公子,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们主子,我们主子……主子她失踪了。” 窦非惊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失踪?这是怎么回事,你赶快说来。” 离飞就简单地把那日发生的事又交代了一遍。 “到现在为止,主子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窦非听了后,心中充满担忧,何苦竟然失踪这么久,看来情况不妙啊。 怪不得城里面到处都是侍卫们。 “这么说来,城里突然多了那么多的侍卫都是在找何苦?” “正是。” 窦非心下琢磨着,看来皇帝陛下对何苦还是很看重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力找人了。 “何苦会不会已经出城了?” 离飞摇头,“不太可能,时间紧,基本上主子失踪没多久,这城门就关了,按照眼下这么严的审查,出城应该是不可能的。” 如此说来,何苦还在宁城了。 “陛下那里也没消息?” “没有……窦公子,小的知道您本事大消息灵通,还望您这次能帮帮忙,救救我们主子。” 窦非皱着眉说,“你也太抬举我了,连陛下都找不到的人,我又有什么办法?” 离飞急了,“窦公子,要是别人,小的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这事大概和江湖上的什么人有关,您认识的人多,想来会有办法的。” 窦非疑惑,“这怎么又和江湖扯上关系了,不应该是朝廷的事吗?” 离飞心中为难,不知能否说出……可是,眼下的情况挺危急的,窦公子和主子从小就认识,交情甚好,自己告诉窦公子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么想着,离飞就下定了决心,凑到窦公子身边,小声说了一句,“窦公子,您有所不知,主子失踪没准和……追乐楼有关。” 听到离飞的话,倒是彻底让窦非震惊了。 “追乐楼?你是说那个鼎鼎有名的追乐楼?” “就是那个追乐楼。” “你可确定?” “虽不说十分准,但也差不了哪去。” 窦非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好好的,怎么就和那地方牵扯上了,何苦是和追乐楼有什么过节不成?” 离飞总不能说自家主子和那位楼主之前有些…… “也不知算不算什么过节,但主子现在很是厌恶追乐楼。” 离飞这话说的还是比较委婉的。 窦非一听就明白了,看来何苦从前和追乐楼真的有些联系,而且绝不简单。 “看来这里面还有些故事啊!” 窦非说着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离飞一眼。 离飞低头告罪,“窦公子,不是小的故意瞒着您,只是……只是这里面牵扯的太复杂了,您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 离飞想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主子的身份。 窦非也不为难离飞,不能说就代表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既然有难处,我也不多问了,不过,你老实交代一句,何苦和追乐楼的恩怨,有没有到那种要致何苦于死地的程度?” 离飞吓了一跳,“这个,小的实在不知。” “那依着你所知道的,你认为有还是没有?” 离飞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主子和追乐楼的事,小心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追乐楼那地方虽然可怕,不过也没到那种罔顾人命的地步,只要何苦还活着,事情就有转机……我会找人打听消息的,只是我的事你不要和外人说,尤其是陛下。” “小的明白,多谢公子相助。” 窦非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窦非还在心中感慨,何苦啊何苦,你怎么总是招惹那些不该惹的呢? 关在这么个鬼地方,相当于和外界断了联系,对于外面的情况,我基本上就是一无所知,但是,这不代表什么。 我目前该做的,就是要好好活着。 我的人生里,有个很美好的词叫做“午休”。 太阳正盛的时候,在房间里舒舒服服睡一觉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还是床最舒服,一躺下去,睡得就不让人想起来了。 人生最享受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如此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羽毛状的东西在我脸上蹭啊蹭的。 搞得我都不耐烦了。 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扰我睡觉吗? 烦死人了。 我翻了个身干脆就不理睬了。 可是没想到还是不罢休。 我怒了,睁开眼就骂人。 “那个找死的……” 等我见到谁在捣鬼后,我立马闭嘴了。 老太爷好像特别没有脑子,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好看的相貌放到这么一个人的身上呢? 简直就是不长眼。 “好久不见。” 我起身盘膝而坐,面对着那人说了一句,“哦,是你啊。” 他面露诧异,“你倒是淡定。” 我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就问,“是你派人抓我来的。” “可以这么说。” “目的呢?” “这个……我也是收钱办事。” 哦,原来背后还有人啊? “我要是问你,是谁指使的,你会说吗?” “看情况。”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收了多少银子吧?” 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两?” 他笑了,“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难道我还不值五万两? “那么是五千两了?” “你也不值这价钱。” 我忍住心里面的怒火,“那就是五百两了。” “正是。” 合着,我一个丞相就值五百两银子,这也太掉价了吧,不是,五百两银子就能请动追乐楼,这也太好说话了吧,五百两银子我都能拿出来。 “追乐楼现在很缺银子吗?五百两就可以让堂堂追乐楼楼主亲自出动?” 虽然我不关注江湖消息,可是这才多久啊,追乐楼还不至于就破产了吧! “本来对方出的不止这个价,只是我认为你其实也就值不上五百两银子,这价格还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特意给你加的。” 这是明摆着在讽刺我我。 冷静,冷静,我打不过他的,跟他动手是很不明智的。 冲动是魔鬼。 我绝对不能冲动。 “那我能问一句,你为何要接这桩生意吗?” 我也不想这么说,“生意”这个词真的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很有趣。” 我就知道,跟这种人是没法正常交流的。 “把我放了,我出六百两银子。” 我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摇头,“做生意要讲诚信,总有个先来后到,这桩生意还没完成,当然不能接下别的生意。” 这话要是别人说我没准会信,可是这个人说的,我才不会信。 这人哪里像是个讲诚信的人。 “你说的没完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的命?” “傻瓜,我可不舍得要你的命。” “那你是想干什么?” “送你出城。” 原来我还在宁城啊,那就好,要是不在宁城,那才是麻烦了。 不过,为什么要送我出城啊? “我出城不出城,会有什么影响吗?” “生意是这么要求的。”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指使的,我非得把那人埋了做花肥。 若是可能,我也想把我面前的这个人给埋了。 第213章 没一个简单的 听到要出城的消息,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出城其实是个好机会,逃跑的好机会。 现在城门一定是守卫森严,若是我能把握住机会,没准还可以为自己挣来一线生机,当然,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可是,要是不能顺利出逃,真的让他们把我送出城了,那可就糟了。 谁知道出城后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 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我又感到羽毛在我脸上划过。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红色羽毛。 什么羽毛是红色的啊? 他见我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不由笑了。 “这是鹭鸶的羽毛。” 鹭鸶的羽毛? 真是胡说。 我嗤笑一声,“你少糊弄我,鹭鸶明明是白的,哪有红色的?” “染色之后就是红的了,这染料你也该知道才是。” 我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就是那个染料吧?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往下说。 “我送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不知道。” 我快速回了这么一句。 “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看着我,那样子好像一点儿都没生气。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本就……特殊,再加上这么一笑,还真的有点儿让我承受不住。 简直就是个祸害。 “你送来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收到的礼品那么多,我又不会去一一查看。” “我送的东西是假借恭肃王的名义送来的。” 我装作仔细思索的样子,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是吗?是恭肃王府上的啊,我记得好像有个盒子……该不会那就是你送的吧?” “没错。” 我又继续编瞎话,“那盒子啊……我不小心打翻了弄坏了,就拿去烧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有些解恨,不知他听了是个什么反应。 于是我装作无意,往他那瞥了一眼。 似乎不太高兴啊。 他不高兴我高兴,只是我不明白了,他在意这些干什么。 那人沉默了一会,又恢复了那副笑面虎的模样,说了一句,“烧了是吗?不要紧,我再送你一盒就是。” 我立刻说道,“不用,我不要你的东西。” 谁知他听了后竟然开始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我记得你对红花染是很感兴趣的。” “那又怎么样?”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总是盘着膝的也不太舒服,我虽说现在衣裳还算得体,可是他就这样坐在床边,我还是挺不自在的。 好像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的…… 不是,我怎么就想起了以前的事了,那么糟糕的事还是不要想起为好。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他是来和我叙旧的吗?怎么竟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怎么样,和你有关吗?” “原来还是个犟脾气,真是孩子气。” 他笑眯眯凑近我,惊得我本能地就想躲开他。 可是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硬是让我直面他。 我试了试,挣脱不开,不禁恨得咬牙,“你别太过分!” “我就是过分,你又能拿我怎样?” 我干脆也不躲了,瞪大眼直接和他对视,一时间,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他突然放开我,我得了机会,立刻腾了个地方,闪到另一边去了。 “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呢?” 没来由冒出这么一句,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看那态度,好似是自言自语,可是又分明看着我才有的疑问。 我也不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只希望他能赶紧离开。 “追乐楼的楼主很闲吗?怎么,是追乐楼倒了,楼主没事可做了?” “你难道只会逞嘴皮子厉害吗?” 废话,我要是言语上不厉害点,我就落到下风了,虽然我现在本来就占下风。 但我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我要是武功能好点,直接就开打了,谁跟你这么一直废话啊! 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啊! 没道理他说什么我就要回什么,其实我也用不着搭理他的。 他随手就翻弄起我放在枕边的话本子。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话本子倒是喜欢得紧,有那么好看吗?还真是个小女孩。” “要你管!” 我看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我起身往我的方向凑,我一个劲往旁边躲,他又把我扯到前面来,冷笑说了一句,“你可别忘了,要是没我同意,你可看不了这些,你得罪我,对你可没好处。” 笑话,不过是些话本子,虽说是我喜欢的,可是这有没有的我不在意。 不过,他说的应该不止是话本子。 “得罪不得罪,我现在不还是在这吗?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杀了?” 他冷漠道,“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好气回道,“那你怎么没杀我呢?” 经过一阵诡异的冷清后,他竟然像哄孩子似的摸我的头,把我本来就乱的头发弄得更乱了。 我身边要是有砖头,现在肯定直接拍过去了。 “你这性子,我怎么舍得杀你啊!我都不忍心把你送走了。” 我恼恨地看着他,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学武,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戴着铁链还这么横,本来还打算把你手上的链子给解开的,不过,要是解开了,指不定你会惹出什么事了,还是留着好了。 一听到能解开链子,我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后面,希望又没了,我有点恼怒,可是仔细想想如今这境况,算了,还是别指望了。 “明日我就送你出城。” 夜晚,我躺在床上,把今天发生的事又想了一遍。 真的是苦不堪言啊! 那个楼主虽说不给我解开手镣脚镣,可是到了后面,还是由婢女解开了。 我知道,没有主子的吩咐,婢女断不敢这样做。 那个楼主说话怎么前后都不一啊。 真不知他到底想些什么。 手镣脚镣解开了,对我来说还是有很大益处的,我本来在婢女给我解开链子的时候,我还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出逃办法。 我本来的计划是,抄起凳子把婢女打晕,可是我实在没料到,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婢女竟然还是个高手,我一出手立刻就被反击了。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失败了。 这失败来的太突然了,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 最可气的是,那个婢女好像一点儿都没当回事,跟我行了礼就走人了,看样子,好像是习以为常了。 想到这里我心下郁闷,不由得翻了个身,一时没留神压住胳膊了,那个疼啊,那个小婢女看着年纪挺小的,下手可真重,我的胳膊到现在还疼呢! 我早该想到才是,那位楼主手底下的人哪有简单的,说不定连个婢女都是个杀手,不然身手怎么那么熟练。 真是失策啊! 当时自己在婢女那里受了挫折却还不死心,想着婢女是个武功好的,可是老妪未必会有小婢女那样的武功。 我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试了试。 试了,然后,我就后悔了。 别误会,我可没使凳子,不过就是“不小心”打破碗碟后,捡了一块瓷片,想威胁老妪从她那套出什么话的找找办法出去的。 那老妪倒是没像那个婢女那样动作敏捷,她是什么都没做,可是我的手却突然麻起来,之后,老妪夺走我手里的瓷片,又顺手在我手上扎了一针,我的手才恢复如常了。 看来老妪也是个不简单的。 非常让我郁闷的是,老妪后面的反应倒是和小婢女如出一辙,通通都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看看,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可瞧上去就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 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老妪都这么厉害,那么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我一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这还让人怎么活啊? 看来逃出去是彻底无望了。 我怕再这么继续试下去,不光我的手保不住了,就是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楼主虽说不会杀我,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啊,反正他们追乐楼的人向来都是随心而欲,说的好听,可最后怎么样,谁说的准啊? 越想越心寒。 我的天啊,这里难道就我一个正常人吗? 是不是追乐楼的人都是这副怪样子? 最怪的还是那个楼主。 有个疑问我至今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楼主会接下这桩生意呢?我可不认为他真的是因为我因为收了五百两银子,诚信的说辞放他身上不合适。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可是我又想不到是什么。 我都没弄清楚谁要让我离开宁城,更别说弄清楚追乐楼楼主的打算了。 话说过来,我真的要离开宁城吗?我离开宁城难道可以给谁带来什么好处吗? 他说他会送我出城,他是亲自送还是派人送,我是不知道的。 可是,依着追乐楼的本事,送我出城还不会被察觉,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要是他又像之前一样给我下药让我昏睡过去,说不定我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出了宁城了。 希望渺茫啊…… 都怪那个大麻烦。 追乐楼的楼主,墨云止。 我一直都在刻意避免这个名字,虽然我知道墨云止不是这人的真名,不过是个化名,可是感觉只要说出来,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我都不清楚他的真名,他却清楚我的一切。 我仅仅是认识他而已,可是我并不了解他。 有时候我都怀疑,曾经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吗? 为什么像是一场梦呢? 第214章 出城 马车上,我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才能逃出去,可是看着我旁边的正在闭目养神的人,我又不得不考虑,我这逃出去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呢? 我怎么做才能从这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呢?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到城门口的时候,我就闹,正好可以引起守城的注意力,只要引起注意力,就不怕他们发现不了我,到了那时,就算追乐楼再厉害,可在宁城这城门口,那么多的侍卫们,追乐楼寡不敌众的,未必讨到什么便宜。 只不过,我都能想到的事,他会想不到吗? 既然如此,他应该会有防范才是。 “是在想如何逃跑吗?” 他睁开眼,问了一句。 这么一问,弄得我很是心虚,可是我还是强装镇定,心想着绝对不能让他看出什么异常了,可是我又不知怎么回答才不会引起怀疑,索性就保持沉默了。 他看我沉默不回答也不恼,只是淡淡说,“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一定是想等到了城门口闹出动静,让人发现你,反正对方人多,真要是争执起来,我们也未必落得了好。” 我还是没出声,可是心里已经紧张死了,他竟然猜到了,那该怎么是好? “你这个办法可行倒是可行,只不过你疏忽了几点。” 我抬眼望着他,想从他那得到解释。 “虽然最近城里面侍卫变多了,可是你失踪的消息怕是没多少人知道,就是侍卫那里也是消息不详,他们定然想不到会是丞相失踪。”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我现在这个丞相是个虚名,可是好歹也是丞相啊,这要是无缘故突然失踪了,也会引起关注的,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都可能会召来非议,如此看来,我失踪的消息也只能瞒下去,暗自找办法解决了,就算找人,怕也不会说出我的身份。 “你闹出动静召来侍卫又怎样?再怎么闹,都是些普通的侍卫,若是你那皇帝亲自来了,没准你还有些机会,可是皇帝绝对不会放下架子守在这么个城门口。皇帝不在,其他人不提也罢。你看,事情没那么复杂,很好解决的,除非你确定他们人人都认识你,不然,你的算盘就要落空了……再说了,就算他们人多又怎么样,人多可不代表什么。” 我听着心寒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皇帝陛下不会来,而与我有些交情的聂鸿和风清城,也断不可能就这么守在城门口,就算守城的侍卫们有谁认出我了,可是依着时间的问题,再凭追乐楼的能耐,还是照样能顺利出城。 还有,人多确实不代表什么,光是他一个人就能对付很多人了,更何况他手底下还有几个厉害的,真要是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看来我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我就说他怎么这么淡定的样子,原来把一切都想好了,事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头疼啊,头疼。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哪根筋出毛病了,我竟然感慨了这么一句,“当初我就不该去艳寻芳。” 我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我犯糊涂也不能这时候犯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真想把我嘴巴缝上。 可谁知他却说,“幸好你去了。”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幸好,好个鬼,我要是没逞强去那个艳寻芳,我也不会遇见你这么个危险人物,更不会有接下来杂七杂八的破事,说到底,都是那天惹出来的乱子。 假如我没去那就好了,或者去了,但是没有踏进那个房间,这样一来,我就不会遇见他,不会遇见就不会相识,也不会…… 可是人生没有假如,错的事就错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改变不了的,即使懊悔,可是一切不会重头再来的。 只能选择遗忘,可是,遗忘哪有那么简单? 唉,想多了,还是想想眼下这状况该怎么收场好了。 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能收回去了,那样还不如顺其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好了,这得罪不得罪的事,我也不想去关心了。 “没办法,命背啊,尽摊上倒霉事了。” “你认为那是倒霉事?” “碰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不,十辈子的血霉。” 他笑着问,“十辈子?你知道一辈子多长吗?更何况是十辈子。” “生老病死,一辈子就过去了,要是有轮回转世,经历个十次的,十辈子不就过去了?不过就是须臾之间的事。” 他很是意外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不出来,你想的倒是透彻。” “过奖。” 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的,当什么真啊,虽然我觉着我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气氛有点儿沉重,让人感到透不过气来。 我打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离城门口还远呢。 “出城后,你会把我送到哪里?” 我眼下的愿望很简单,能保住命我就满足了。 只要可以保住性命,就不愁没机会回家。 “你想知道?” “怎么,不能说?”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不过……” 我皱眉,“只不过什么,给个痛快话,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拉倒。” “能说,只是把你送出城就算是完成生意了,接下来的事,我还真不知。” 看他那个样子,我捉摸不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说他不知道,这还值得怀疑。 得,算我白问。 我干脆就转过身闭上眼休息了。 “你这是生气了?” 我没理他。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生气了,怎么这么孩子气?” 我本来还不生气的,可是他这么一说,我反而生气了,可是我忍住了,照旧不理他。 他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在一边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我话。 “你现在多大了?应该有十九岁了吧?十九岁就已经是丞相了,可真是能干。寻常的女子在你这个年纪都嫁人了,有的甚至连孩子都生了,你却是入朝为官,当上丞相,这等本事也算是空前仅有了。” 耳朵里听着他的话,可是我还是保持沉默。 我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若是和她们一样,那倒也是个好事,可我不是。 “若是我不是,你不是,也许我们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 他的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可我还是清楚的。 只是,这话说着甚是煽情,但我还没到那种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地步。 我的信任只会给一次。 感情也是。 纵然之前的有诸多不合理,也许还存在误会,可是他既然选择那样做,我又何必再坚持,该了断的时候就了断,果断点勇敢点,不要留下一点幻想,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好好过下去。 “追乐楼楼主会说这样的话,可真让人大开眼界。” 然后,我听到他问,“你不信?” “我应该信吗?你信吗?” 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沉默。 “自然是不信的。” 我就知道他是瞎说的。 他有个很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把瞎说的话说的和真的似的,从前,我就是这么被他骗的。 接下来,我们都没说话了。 眼看着离城门口越来越近,我是越来越担心了。 要是碰上个熟人该多好,离飞也行,花离也行,风清城也行,聂鸿也行……可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几率太低了,若是几天前,没准还有很大可能,但是,现在谁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我都有点心灰意冷了,会不会他们已经放弃找寻我了? 不不,这时候怎么可以这么想,我胡思乱想个什么。 “担心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 我不担心才怪,只是,再怎么担心,我都不能让这个人看出来。 “别失望,就算没人来救你,你也不会出事的。” 鬼才信。 你自己都说了,出城后就不关你的事了,那么我是死是活的,你能保证啊? 此刻我是心急如焚,要不,我试试喊喊,就算按照这人说的,我就是闹开了也没用,可试一试总是有机会的,哪怕微乎其微,那也是机会,不试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是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出来我想什么,朝我脖子上突然扎了一针,我当即就浑身没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针上掺了些药物,放心,对身体无害的,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看来我没找准时机。 要是早点闹开,说不定,唉,我早该猜到才是,他绝不会放任我什么都不管的。 我被他拥向身边,依靠着他,纵使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我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推开他了。 这下子,我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可是在出城的时候,我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 “虽说他还没出城,你们留神点,说不定这几天人就出现了……”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可是我仔细听了听,没错,就是,就是熟悉的人。 窦非。 太好了,他在宁城啊,先前一直见不到他人,我还以为他又跑哪个地方做生意去了,他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不过,我现在说不了话,除非他揭开帘子,不然,他是发现不了我的。 难不成,就要这么白白错过? 不对,既然说严查了,那么侍卫们总会掀开帘子查看的,到了那时,这人又该怎么办呢? 我可不认为他会那么轻易就糊弄过去。 成败在此一举。 第215章 顺利与否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紧张死了,心跳快的不得了,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窦非啊,你一定要认出我啊,不然我就被带出城了,带出城后搞不好我就没命了,所以啊,就相当于你要是不救我,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追乐楼的楼主,你怎么就这么让人恨啊,我跟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的,我也没得罪你,而且我都不计较你先前欺骗我的事,你是闲着没事做是不是,好端端插手什么掳人的生意,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啊? 我开始一个劲祈祷,祈祷赶紧有人来掀开马车帘子啊,快点发现我啊,不然,我可就真的真的要被送出城了。 奇怪的是,虽然我看不到那楼主脸上表情如何,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很是淡定,似乎周围一切事都与他无关,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思及此,我又不住在内心感叹,我究竟为何会认识他啊?他一个江湖的,我一个朝堂的,本该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甚至有很大可能今生都不会遇见的,可是命运偏偏那么无常,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就碰上他了?其实碰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真的不该说那么多废话的,我要是没跟他说那么多话,也许就不会引起那人注意,这样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可惜,遇见不遇见的不是我说了算的,谁能预料到今后发生的事呢?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是人,不是神,岂能未卜先知。 纵然我现在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何苦啊何苦,你真的命苦啊! 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追乐楼的,招惹追乐楼的就算了,偏偏还那么不省事地招惹上楼主,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就是招惹陛下也比招惹追乐楼的好……好吧,你已经招惹上陛下了。 要是爹爹泉下有知,八成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爹爹,孩儿错了,孩儿真的是愧对您当初的教诲。 算了,多说无益,现在不是什么后悔不后悔,愧疚不愧疚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到底有没有机会顺利逃脱呢? 终于等到侍卫检查我在的马车了。 刚准备掀开帘子,就听到老妪的声音。 “官爷请小心,这里面是我家的两位公子,都患上了麻风病……想着时日无多,就像回老家拜祭下列祖列宗,也好……” 说着,说着,还哽咽起来。 这个老妪的还真会装。 那侍卫刚揭开帘子的一角,立马就缩手了。 我燃起的希望火苗就这么熄灭了。 麻风病是会传染的,想来他们是怕了。 该不会就这么不检查了吧? 幸好,比起麻风病的,皇命在这时候似乎更有威信力。 所以,听到有人骂了几声后,就有个侍卫上前来掀帘子了。 我刚刚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来了。 可是,后面的事…… 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我看到侍卫掀开帘子,然后半天没动静,然后又放下帘子,说了声“放行”。 因着我动不了,视线所触有限,没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结果。 我满心的希望,就随着那一声“放行”彻底消散了。 就这么简单就放行了?那侍卫到底是怎么当差的啊?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我这么大一个人看不到吗?就算看不到我的脸,也不该这么轻易就放行啊,说好的严查呢?这叫个什么严查,是在哄我玩吗? 该不会这侍卫也是追乐楼的吧? 不是,这侍卫到底是谁管的,就不会知道好好教教吗?一个个的这么没脑子,简直就是在给南齐的守卫丢脸啊。就这等办事能力,要是南齐所有守城的都像这个样子,怕是什么刺客奸细的都要被放行了,那我们南齐该遭受多大的损失啊,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南齐的笑话吗?更何况,这还是宁城啊,这还是都城啊,可是皇宫所在之地,天子所在之地,就这么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你们就这么放行了? 不知陛下知道了该做何感想? 要是这么继续下去,我估计宁城已经混进不少歹人进来了。 此时此刻,就是出城的悲伤都抵不上我内心的失望。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不怪敌人太强大,实在是自己人太无能了,我就是抱怨也没地方说啊。 会不会是因为 我心里突然冒出个猜想来。 那个侍卫该不会是被楼主的美貌给迷住了吧?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楼主又没易容,就用着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相貌,嗯,倾国倾城这个词我用在这里合适吗?算了,我就是想表达他很好看啦。 对着这么一个好看的人,一般人难免会被迷住。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 说不定那侍卫是被楼主的样子给迷恍惚了,这才一时糊涂,就这么没脑子放行了。 好吧,我承认我这都是瞎想的。 很大可能是,楼主给那侍卫施了什么迷药,很有可能是使了一飞针把人弄迷糊了。 在我见识过楼主的本事后,这种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事已至此,我又能指望谁呢? 对了,还有窦非,你能看见我吗?我就在马车里面,你能发现我吗? 纵然我在心里呼喊千百遍,可惜啊,这心灵感应,不是谁都有的。 马车已经行驶起来。 看来我就要和窦非这么错过了。 正当我心如死灰的时候,窦非的声音这时候就传来了。 “请留步。” 马车又停下了。 窦非这是发现了?难道他听见我心中的呼喊了?没这么神吧? “在下正好是位大夫,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眼两位公子,麻风病虽然严重,可是病况也极易和其他病混淆,要是诊错了就不好了。” 我认识窦非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大夫啊,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好个窦非,算是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精明的,比起那些侍卫真的要聪明多了。 老妪在一旁劝解。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们家两位少爷已经确诊无疑了,不敢劳烦公子了,麻风易传染,还请公子远开些吧。” “无妨,甚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该做的,何惧这些,在下不过是看一眼,还望成全。” 说着,就来掀帘子了。 只听冷笑一声,然后就听到,“两位并无麻风病,不知为何要说自己是麻风病呢?” 好样的,窦非,我就知道你是最靠谱的。 窦非不是大夫都能看出来追乐楼楼主你不是个得病的,可见你伪装的本事太差了。 麻风病个鬼啊麻风病! 大概是这位楼主太自信了,认定不会被查,所以就连装都懒的装的,这不,碰上个厉害的,就被看出来了吧。 这个楼主也是,连易容都不愿,窦非之前就见过他,他长相那么特别,想忘记都不容易,窦非一定能够认出他来。 就算窦非看不到我的脸,怕也是能够猜出来是我的。 事情到了这里,那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再说了,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我来年动弹一下都困难,更别说管那些事了。 反正他们就打起来了。 战况如何我是不知道的。 有窦非,有侍卫们,就算打不过追乐楼的人,但是拖延时间总是没问题。 半个时辰我就能恢复,但愿他们能撑住半个时辰。 好歹也是宁城,有了这么异常人物,肯定要增派人手来支援。 等到人多了,那追乐楼的更是无暇顾及了。 只不过,纵然外面打得厉害,这马车里面倒是相安无事。 我就没见楼主出去。 他就这么一直待在马车里,话都没说一句。 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出手了? 我又想不通了,他不是要送我出城吗?之前还说的好好的,什么会顺利出城,什么侍卫的根本就不是问题,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要给我下麻药,可是现在,他这个表现又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有那么自信,可以抵住那么多侍卫? 我是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了。 “那位是你的旧识?” 他说的是窦非。 “倒算是个精明的,竟能发现你。” 只要掀开帘子,发现我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我与这楼主又没有乔装打扮什么的,发现个异常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我们已经出了城门口了,所以,既然出了城门口,就算是出城了,那么这生意算是完成了。” 嗯……他是什么意思? “既然生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我感到他在摸我的头发。 “看来你那位旧相识还是挺在意你的,武功瞧着也不错,比起那些侍卫来要好太多了。” 他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我走那么觉着他似是有放弃的打算了呢? “真可惜,还想多跟你相处一会的,看来只能下次再见了。” 然后,他就出了马车,再然后,我听到响声,接着烟雾弥漫。 他是说,下次再见,那么这次,他就放弃了? 不知为何,我眼前开始恍惚起来。 我是不是又要晕过去了? 我发现我最近好像特别容易晕过去。 每次晕过去都是和同一个人有关。 这次晕过去应该是代表我可以回家了。 真好啊…… 第216章 无事 迷迷糊糊的,我嘟囔了句,“我这是在哪?回家了吗?” 然后我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主子,您醒了,这是您家啊!” 太好了,我终于回家了。 忍着肚里的饥饿,我努力睁开眼,然后,我就看到了离秋。 “离秋,你怎么来了,周意没陪着你?” 这时,周意来了一句,“小主子,我在呢!” “哦,你们都来了啊,那就好,我饿了,快给我弄些吃的吧。” 周意和离秋被我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还是离秋反应过来,“主子想吃什么,奴婢给您做去!” “我要吃肉,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离秋憋住笑,领命下去了。 这时候,我身边只剩下周意。 “周意啊,我这是中迷药了?不是什么□□吧?” “主子放心,只是一般的迷药,没什么危险的。” “那就好,本来我还担心那人会不会给我下□□呢!” “主子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多休养几日就能恢复,并不要紧的。” “不用吃药?” “不用,食补就可以了。” 不吃药就好。 我坐起身来,周意见状赶紧上前扶我。 “我失踪这么久……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周意笑了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大家都很担心主子。” “离飞还有花离人呢?怎么没见他们?” “他们都被召进宫了,还没回来。” 怪不得没看见人。 周意开始忿忿不平起来,“这贼人也太可恶了,竟然敢当众把主子掳走,实在可恨。主子放心,侍卫们正在寻人,相信过不久就能把人抓到了。” 抓到?没可能,那可是追乐楼的人,要是能被抓到那才怪了。 不过,追乐楼的事,还是别和周意他们说为好,省得他们更担心。 “那就交给侍卫们去查就是,反正我都已经回家了,那些糟心事,我不想管了。” 周意也很是赞同,“甚是,主子还是好好待在府里为好,那么危险的事,主子该少参与才是。” 这次多亏了窦非,要不是窦非发现及时,我现在搞不好真的就玩完了。 “对了,你可看见窦非了?” “主子是说窦公子吧?是他把主子送回府的,不过,他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说是有些事情要急着处理,等处理好了就会来看主子的。” 我点点头,“哦,他总有处理不完的事,不管他了。” 其实我还想好好谢谢他的,看来只能等下次见到再谢了。 “我昏迷多久了?” “从您回府后到现在,有三个时辰了。” 我一惊,“三个时辰?不是说只是一般的迷药吗?怎么就三个时辰了?” 周意神情有些奇怪,犹豫说道,“确实只是一般的迷药,药效没那么久……您应该是太累了,所以才昏睡这么长时间。” 哦,也是,我昨晚几乎就没怎么睡,刚刚正好补眠了。 我想了想,这次的事也该也是给我提了个醒,要做些防范才是,不然再发生一次可就糟了。 “周意,你能给我弄些见效快的迷药吗?要那种无色无味的,只要一闻就能让人昏过去的,我好留着防身用。” “这没问题,主子您要多少?” “三四包就成。” “您放心,明天我就给您送来。” 没多久,离飞和花离也回府了,离飞还好,可是花离倒是恹恹的,好像是被谁训过一样,该不会被陛下骂了吧? 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倒是挺高兴的。 “主子,您醒了,您怎么出来了,属下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我当时手里正拿着着烧猪蹄在啃,闻言,我立刻就说,“我没那么娇弱,那里就需要休息了,我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不信你问周意。” 周意无奈点头。 离飞这才罢休。 花离提着食盒上前,“主子,这是陛下赏您的,都是些进贡的水果,说是送给您让您尝个鲜。” 水果……我喜欢。 不过,我怎么瞧着花离的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离飞似乎也是有话要说,想来一定是夜霖跟他们说了什么。 等到周意和离秋走了后,我立即就问离飞和花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离飞和花离都说没事。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可是陛下说什么了?” 离飞不敢言语,花离倒是开口了。 “主子,真的没什么,陛下不过是训了些话,指责我们没有保护好主子,还有就是因为奴婢是密探,照顾主子不力,于是罚了奴婢三个月的俸银。” 对此,我还是有点愧疚的。 “花离,你也不用担心,你被罚的银子我另外从账上支给你。” 花离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怎好劳烦主子破费,本就是奴婢办事不力,没尽到保护主子的职责,被罚是应该的……奴婢倒也不在乎那些俸银,只是因着奴婢的原因,让师傅那里得了个教导不力的责问,奴婢心里过意不去。” “这个……其实也是我不好,我那天晚上要是多注意点,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不不不,哪里能怪主子,主子是受害者啊,只要主子平安归来就好,您不知道,这几日陛下可是着急坏了,因为找不到主子训了好多人,就连聂统领都被责骂了。” 聂鸿也挨训了? 都怪我,不对,都怪追乐楼。 离飞看了看我的脸色,小心说道,“主子,陛下说,等您醒了就会立即来看您。” 我一个樱桃吃下去,连果核都没吐,就这么直接吞下去了,好在樱桃挺小的,这才没呛住。 “你说什么?陛下要来?” “陛下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不早说?” 离飞不好意思挠挠头,“属下是怕您听到了被吓住,想斟酌下措辞再说的。” 还不如不斟酌呢! “陛下可说他什么时候来?” “说是等您醒来……这时候,消息应该传到宫里了吧?” 那就是说,夜霖他马上就会过来? 我急着就往我房间走,“陛下要是来了,就说我还没恢复,已经睡了,不能见人。” 花离拦着我,“主子,您别急啊,您看这都天都快黑了,陛下今天怕是不会来了,就算来那也是会选明天。” 我看了眼门外,天确实快黑了,这个时候,夜霖应该不会上门的。 他不来就好,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可是,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怎么今天就来了,这天都黑了,夜霖上门来干什么啊? 我幽怨地望着花离,花离见我看她,立刻心虚地低下头。 “你们都下去。” 夜霖发话了。 我能不能认为,这个“你们”是包括我呢? 可是我瞅着陛下的神色,算了,我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于是,我不得不目送离飞和花离离开,虽然我很希望随他们一起走。 我不想独自一人面对夜霖。 哪怕我已经独自面对过他很多次了。 可是我依旧不想。 “陛……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竟然劳动陛下这么晚到访,我心里实在是不安得很。 “来看你。” 这话倒是直接。 这么直接的话……我一时不知该回什么了。 “见到楼主了?” 我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夜霖,可是夜霖却是一副无比淡定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是瞒不住他的。 “回陛下,见到了。” 夜霖突然转头看向我,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问,“这几日,你过得如何?” 我是该往好说还是该往坏说呢? 还是往坏说比较好,说不准陛下会看在我过得糟糕的份上可以稍稍同情下我,兴许就不计较旁的事了。 “回陛下,臣先前一直被关在稻草房里,日子有些……过了几天才换了地方才算好点,手上脚上一直都戴着镣铐,行动不便,到了出城时才取下的。” 没想到夜霖听了反而震怒了。 “他竟敢这样对你,朕一定要杀了他……” 虽然我对追乐楼没好感,可是我可不希望因为而让陛下和追乐楼对立起来,毕竟追乐楼是个挺厉害的地方,陛下要是对上他们了,也不一定能落到好。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其实臣过得还是可以的,有吃有喝有住的,也没什么人敢为难我。” “你是在替他说话?” 什么叫替他说话啊,我这也是为了陛下您着想啊! “没有,臣……臣这几日一直都在屋里关着,外面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 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果然,转移话题很有用。 “这事是朕疏忽了,朕没想到那些人敢这么大胆,也没想到,那些人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 “陛下知道是谁?” “朝中大臣和江湖组织勾结,倒是委屈你了。” 朝中大臣?不用问,定是那个人。 只是,为什么要抓我啊? 还有,为什么要送我出城啊? 我疑惑道,“我听那些人说要把送我出城,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送我出城。” 夜霖的目光闪了闪,却没解释。 “这件事朕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意思是,现在不能说了? 该不会有牵扯到什么机密事吧? 好了,随便啦,估计知道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大不了今后出门的时候再多注意点就是。 这时,夜霖对我招手,“你过来!” 不会是想打我吧? 可陛下的命令,我岂敢不从? 等我慢悠悠快走到夜霖身边的时候,夜霖伸手就把我拽到他怀里去了。 然后,我就被他抱住了。 这算不算非礼? 我要喊救命吗? 喊了……也没用吧! 第217章 旧事重提 我要是功夫好点,这会儿一定可以避开他,可惜,我力气比起陛下的,还是不够,更别说是比较功夫了。 “陛下,您能不能放开……放开我啊?” 我脸上都开始发烫了。 毕竟男女有别,这个样子要是让人看见了,该多难看啊! 可是夜霖就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不仅没有放开,而且还抱得更紧了。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啊? 我已经搞不懂夜霖是怎么想的了。 “你可真的不让朕省心。” 沉默许久的夜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都是臣的错。” 对不住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招惹麻烦。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得罪老天爷了,不然老天怎么会这么整我,三天两头的给我弄出些事来。 我说,老天爷,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 我不就是当个丞相吗?我一不贪钱二不贪权的,我就不明白了,我都这样低调了,怎么还有人看我不顺眼,总是要时不时给我找些乱子的让我烦呢? 夜霖的态度也是古里古怪的,让人迷糊,他这是在意我吗? 可是要我承认他喜欢我,我还是不愿相信。 “你进宫好了。” 唉,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到这个问题上了,夜霖这是还没死心吗? 非要我把话说绝才行吗? 我努力挣开夜霖,这次他倒是好心放手了。 “陛下,我是真的真的不适合皇宫,更别说后宫了。” “你若是进宫,朕就可以保护你,像这次的事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宁愿这次的事再发生一次,我也不想进宫。 “陛下,您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后宫凶险程度堪比战场,不见血却能伤人于无形,还能杀人于无声。” 夜霖皱眉,“你话本子看多了。” 我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真的,翻开史书看看,几乎每个朝代,这后宫里面都要发生些莫名其妙的或者匪夷所思的事,冤死屈死的孤魂要多少有多少。陛下,您行行好,别难为我了,我这不会武的,脑子又不够机灵的,实在是不适合待在皇宫里啊!” 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把夜霖逗乐了。 “别拿朕和先前的那些皇帝相比,那些人的后宫人就是太多了,才会引来那么多争端,可是朕只有你一人,又何来的争斗?” 我苦口婆心劝说,“陛下,现在是没有,可保不齐以后没有,说不定哪天您想开了,纳上那么十个八个的妃子,或者几十个几百个的,到了那时,我不就惨了?我就是个小人物,真的登不起大雅之堂,陛下要是想给后宫添个人,还是另选他人吧!” 夜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是质疑朕?” “我哪敢啊,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普天之下,也就你敢对朕说这样的话了。” 我也不想说的,谁让陛下你逼得那么紧,我是没办法才说的。 陛下您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为难之处吗? “三番四次拒绝朕,你真是胆子够大。” 这都关系到我的后半生了,我要是不说些什么来反抗,难不成还要乖乖听夜霖的,真的进宫伺候他啊? “还请陛下体恤下我的苦衷?” 我很是真切地恳求。 奈何夜霖还是没当回事。 “朕体恤你,谁又来体恤朕?” 我连忙说,“愿意体恤陛下的人大有人在,想要进宫伺候陛下的女子同样也是大有人在。只要陛下下旨选妃,充盈后宫,这后面的事就不用陛下操心的,自会有人办好。” 夜霖看着我,问,“你就这么希望朕下旨选妃?你就不担心,朕把你给选入宫?” “这个……这个,臣相信陛下不会强人所难的。” 夜霖再次拥住我,“你啊,可真是……算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以后安分点,别到处乱跑,可不是次次都能如同这一回幸运的。” 我没反抗,任由他抱着,反正抱一抱也损失不了什么,更何况这人还是皇帝陛下。 “臣遵旨。” 夜霖随即放开我,转身准备离去,可是脚步一顿,幽幽说道,“朕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不再自称为臣。” 说完这话后,他才头也回地走人了。 夜霖那话好生奇怪,先前那么多次我都没称呼自己为“臣”,难道夜霖都没听见? 不管了,人走了就好。 慢着,我是不是该去送送陛下?可是之前那么多次,我也没去送过啊! 真是失礼啊! 离飞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看话本子。 “主子,您该歇息了,这么晚看书对眼睛不好。” 我头都没抬只回了一句,“我看完这章就睡。” 离飞很是无可奈何,自己主子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吗? “花离呢?” “在厨房。” “她在厨房你怎么不看着点,要是把厨房烧了怎么办?” “主子,您难道还不清楚花离?她一进厨房就会变得特别固执,谁劝都不听的。” 这个花离也是…… “她在厨房干什么?” “煮粥,说是为主子准备明早的早膳。” “早膳也用不着这么大晚上的弄,我又不讲究那些个吃的。” “花离正在兴头上,属下也不敢去打扰。” 也是,要是两个人因此闹起来可就不好看了,武功都是好手,真要是打起来,谁都得不到好。 这时候,离飞忽然小声问了一句,“主子这次是被那个追乐楼带走的吗?” 我“嗯”了一声。 “这个追乐楼真是阴魂不散,回回都给主子找麻烦。” “大晚上的,别说什么阴魂不散的,可别真的把阴魂招来了。” “主子受苦了。” 我继续翻着话本子,“我能受什么苦,那些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还不照样好吃好喝伺候着我,我这几天过得还是挺舒服的,虽说不能出去,可是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 “主子没事就好……只是,追乐楼为什么要带走主子?主子不是很久都没和那个追乐楼的人来往了吗?” “别提了,谁知道他们是那根筋不对了,抓谁不好非要抓我,还说什么接了什么生意,生意要求是要把我带出城,最气人的就是,他们只收了五百两银子,难道我只值五百两?太侮辱人了。” 离飞一时没反应过来。 “五百两?” “可不就是,你说那追乐楼是缺银子吗?才五百两的生意就接了,我好歹也是南齐的丞相,区区五百两,这也太小瞧人了,追乐楼的人难道就没有个金钱概念吗?” 离飞很想笑,可是他也知道这时候要是笑出来,定会惹主子生气的。 所以,他努力憋住笑,顺着自家主子的话说道,“主子,您别为这么个小组织生气,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不入流的贼寇,不值得您放在心上。” “我才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等哪天那些人落到我手里,有他们好看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绑架我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尤其是那个谁…… 虽然这落到我手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又想起今天的事。 “离飞,要是陛下再来,你一定要为我挡着点。” 离飞疑惑问道,“您这是又得罪陛下了?” 我瞥了他一眼,“什么叫又得罪,我像是能得罪陛下的人吗?” 离飞很是肯定地回答,“当然像。” 这到底是谁家的护卫啊? “我没得罪陛下,只不过……今日陛下又提起让我进宫的事。” 离飞惊讶不已,“进宫?那主子……主子可答应了?” “自然是没答应的。” 不知为何,离飞竟然有些失望,“主子该答应才是。” 我气得给了他好几个白眼。 “答应个鬼答应,你希望你主子我进宫去受苦?” “您怎么回去受苦?依着陛下对您的喜爱,您只有享福的份。” “你是最近闲的慌吗?我还是让离秋早点给你选个妻子,想必你成家之后就不会这么闲了。” “属下错了。” “我跟陛下绝对是八字不合,之前见面都差点毁容了,真要是跟了他,搞不好连命都没了。” “主子,您脸上的伤已经好了。” “别闹,好什么啊好,这才几天啊。” “真的好了,您要是不信,可以去照镜子。” 我拿起镜子一照,别说,还真的没了,连疤都没了。 “还真的没了,怎么会这么快呢?” 离飞笑了,“主子,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再说了,您脸上的伤本来就很浅,这么些日子过去,也该好了。” “那就好,这就意味着,又可以放心出门玩了。” 离飞阻拦,“主子,您还是消停点,这几日,您还是安心在家待着吧,风王爷那里又送来了好些话本子,够您这几日看的了。” “真的?那就好,有话本子我就满足了。” 此时此刻,我才感觉到,我是真的回到家了。 过去的那几日,现在想来,好像都不存在过一样。 就连那个人,我真的遇见过吗?明明今早才见过的,却为何像是很久之前的事? 还是那些事其实很容易让人忘却? 真的是曲折的一天啊。 第二天传来个就算不足以让整个南齐都震惊,但绝对可以让整个宁城都震惊的消息。 皇帝陛下要选妃了。 皇榜都发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选妃了。 这下子,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第218章 来真的 夜霖怎么忽然想开了要选妃了? 难不成是听进去我的话了? 没道理啊,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都说了好几次了,前几次也没见他当回事啊。 管他的,既然这皇榜都发了,想来这事已经是确定无疑的,那么我就再也不用担心进宫的事了。 不得不说,真是个好消息。 不过,猛然来了这么个消息,我还是有点……受打击的。 这一心说喜欢我的人,转眼间就要选妃了,我还是感到有那么一点别扭呢? 我想,我大概是还没适应现在的情况吧。 不过,现在我好奇的是,既然夜霖要选妃了,那么他会选谁呢?也不知哪位女子能有这个荣幸被陛下选中。 “主子,陛下要选妃了。” 花离一再提醒我。 我就不明白了,我又不是听不见,怎么花离说上一遍还不够还要说上三遍四遍呢? “我知道了。” 花离很疑惑,这陛下都要选妃了,皇榜都出了,怎么主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主子,这次陛下是真要选妃了。” “哦,那是好事啊。” “陛下要选妃了!” “我听到了,你不用再重复了。” “主子您就不担心?” 我斜睨着花离,“我担心什么?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吗?” “陛下要是真的选妃了,那对主子可不利啊!” “有什么不利的,陛下选妃不选妃的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又不在朝为官了,再说了,我就是还是在朝为官,陛下那些妃子的也碍不到我什么事啊,后宫向来都是不能干政的。”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陛下要选妃了,主子……主子您就真的不在意?” 我很是纳闷,“我为什么要在意?” 花离无言了。 她也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是这么反应,她还指望着主子能够抱怨一些,生气一些,或者说些什么的,这样她也好去跟陛下交差,可是主子却是这个态度,她可怎么跟陛下交代啊,要是如实说,陛下肯定要发怒的。 不光是花离担忧,离飞也是很担忧的。 “主子,您就不生气?”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问,“生气,生气什么?” “就是陛下选妃的事。” 离飞边说边打量我的神色,却见到我仍旧是那么一副没丝毫反应的样子。 “陛下选妃不是应该的吗?他不早就到了该选妃的时候了?身为皇帝,这时候选妃已经很晚了。” 离飞着急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想问,主子您对这事就没什么看法?” “看法?哦,看法当然有啊。” 离飞立刻问道,“主子有何看法?” “这次陛下要选妃,一定有很多女子想趁着这个机会进宫,到时候,这宁城里怕是要多了不少人,说不定连路都能堵起来。这可是是个商机啊!要是机会把握的好,可是个挣钱的好时候!只要我们到时候在宫门口摆个摊子,就是卖茶都能挣上不少银子,要不,我看我们还是先备上比较好,最好先把位置给抢了,免得让其他人得了便宜,你说,是不是?” 离飞干脆放弃继续询问了。 他实在没料到,自己主子会是这么个态度,不想着选妃的事,却还想着凭此挣银子。 就这样下去,主子以后可怎么是好啊? 我自然是不知道离飞在想什么,我的心思到跑到银子上面去了。 一听到陛下的要选妃的消息,整个南齐都震惊了,那些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子的大臣们都在使劲想办法把自己家的送到宫中来,一个个争来吵去,烦不胜烦的。 一如我之前所预料的,宁城现在到处都是人,这巡城的侍卫都比往日里增了好几倍。 街上的轿子是一顶接着一顶的,什么张家的,什么王家的,什么李家的,反正是各家都有,那路堵得人都快过不去了,偏偏他们谁也不让谁。 我不禁心生感慨,瞧瞧,这才刚开始就斗上了,以后可怎么是好,真要是把她们选进宫了,那还不吵翻天啊? 这也难怪,谁让夜霖太有吸引力了? 你想啊,夜霖正当盛年,长相出色,文治武功的都很好,光是年轻这一点就足以引来一堆女子进宫了,更别说加上其它几项,我怎么觉着,马上就要展开一场脂粉大战了呢? 如今,夜霖的后宫空空如也,要是选妃顺利,谁知要增添多少人啊,就算不顺利,肯定也要增添不少人。 若是哪位大臣运气好,自己家的女眷被选中了,再者要是女眷们争气些,没准挣来一个妃位什么的,那就相当于这人家和皇室有了姻亲关系,要是运气大爆发,弄个皇后位置的,那么这一家子的地位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当然,要想如此,至少得先被选中才是。 谁知道夜霖他是按照个什么标准选的? 皇帝的心思谁猜的透啊! 夜霖这时候也不知怎么样了,应该挺忙的吧! 还有,夜霖这次打算选几个人啊? 此时此刻,皇宫里有人已经急翻了天。 夜霖一如往日,还是那么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其他人却很是着急。 风清城在听到表哥要选妃的消息后,立刻就进宫来了,然后,陛下就把选妃的任务交给风清城去管了。 按理说,这事怎么都轮不上风清城管的,可是奈何陛下后宫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沾亲的王室女眷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风清城现在被封为王爷,又是实打实的陛下的表弟,所以,这差事就落到风清城身上了。 风清城也不敢大意,让人统计了下想要入宫的女子人数,筛选了一下家世是否清白什么的,最后得到些那些女子画像后,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如今情况特殊,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虽说表哥答应了选妃,可是也保不准一个安排不妥当就能引来陛下生气。 当然,这么想的,也不止风清城一个。 负责此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如此,风清城决定,人就直接让表哥选,反正谁也不知道表哥喜欢喜欢什么样的。 “表哥,你看这个怎么样,这个眼睛特别大。” “双目无神,有什么好看的。” 风清城一听,立刻就弃了,重新拿起一幅来,展开后递到夜霖面前。 “表哥,这个怎样,你看她双目多有神。” 夜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说,“不行,眼睛太小了。” “那这个呢?这个看好很漂亮。” “太丑了。” “这个看着文雅。” “弱不禁风的,不行。” “这个活泼。” “一看就是个闹腾的,不行。” “这个如何?” “脸太大。” “这个怎样?” “眉毛太粗。” “这个总该可以了吧?” “难看。” “那么这个?” “庸俗。” “这个如何?” “耳朵太大。” “那么这个?” “不行,太丑了。” …… 如此反复,夜霖通通都是“不行”、“难看”、“庸俗”等等注入此类拒绝的回答,都快把风清城弄得都快奔溃了。 到了后面,风清城顶不住了,干脆就把画像交给丁总管了。 当然,情况还是那样,陛下的反应始终都是差不多的,总之就是通通不行。 连丁总管都弄不明白陛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他觉着那些女子并没那么难看,可是陛下怎么就一个都看不中呢? 就忙活了几日后,风清城才总算瞧明白了。 陛下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要选妃啊。 “表哥,你是真的想选妃?” “当然。” 夜霖捧着本书在那看,连头都没抬一下。 “那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您至少也说些要求啊,这样臣也好去找人啊!” “没什么特别的。” 风清城此刻都想骂人了,这叫没什么特别的?看了那么多画像没一个看中的,就这还叫没什么特别的? “表哥,那些画像都看完了。” 这时,夜霖才抬起头,问道,“哦,都看完了?” “正是。” “这么快?” 风清城心里不住抱怨,这还叫快,当然快,不管什么样的,表哥都是看不中的,可不就快吗? “是……表哥,那要不要再选选?” “既然选了那么多都没没一个适合的,那就不选了,反正选来选去都是一个结果。” 风清城在心中嘀咕,要是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何必那么麻烦,表哥你不想选直说就是,反正也没人敢逼你。 “那表哥您这是不选了?” “不选了。” 风清城也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着急了。 他想不通了,既然表哥不想选妃,那么弄出这么个选妃的阵仗来是想干什么啊? “表哥,您是不是看中谁了啊?” “为何这样问?” “您看中谁了?臣一定把人给您找来,省得您朝思暮想的……” 表哥心里一定是有人选了,看来选妃什么的算是白忙活了。 可惜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本书给砸中了。 “要不要朕去跟王府的老太君商量商量,把你的亲事给定下啊?” 风清城赶忙推辞,“不不,不劳烦表哥了,那什么,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啊……” 然后,风清城就溜得没影了。 随后,皇榜又传出消息,说是无人入选,选妃一事就此作罢。 这下子,更是轰动了。 无人入选?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这个消息一出,众人震惊程度远甚于之前。 第219章 动心 不是,才多久啊,好端端的为什么又不选妃了?夜霖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怎么瞧着像是闹着玩呢? 唉,果然帝心难测,这一天一个样的,真让人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前几天,不少人心中还在做美梦,希望凭借此事交好运,可是谁成想,皇帝陛下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这路数完全就和别人不一样啊,就没那个皇帝像他这么办事的。 一道旨意说要选妃,如今又是一道旨意,说没人中选,这意思不就是表明皇帝陛下不想选妃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我先前还奇怪,皇帝陛下怎么好好的要选妃,原来这后面还有名堂呢! 偏偏别人还不能说什么,这事充其量只能说皇帝陛下眼界高,看不上这些女子,别的原因,还真的找不出来什么。 当然,这些还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这几日,赚的银子还是挺多的,不得不说,这时候做生意真的稳赚不赔,几天下来,我都入账八十两了。 不得不说,这可是一个大大的收获。 今日,风清城上门来和我说了一事,我听了后,心里更是高兴。 那个老太傅家里竟然也想送人进宫。 “他家不是只有一个孙女,而且我记得他那孙女好像还嫁给了木侍郎是吧?难不成他想把这个孙女送进宫?” “量他有十个胆子,也断不敢做出这样的事的。不是孙女,是个远方宗亲家的侄女,听说长得挺漂亮的。太傅为了这个侄女可是打点了好些银子,那侄女的画像都是请名家来画的,光是那么一幅画起码就要画上百两银子,看来这是下了血本。可惜,花了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全都打水漂了。这个太傅啊,他就是千算万算,怎么都不会算到表哥最后竟然一个人都没选。” 说着,风清城还连连感叹。 我不屑道,“人老了,自然糊涂些,安安分分当个太傅不是很好吗?非要那么作怪。” “可不就是。” 风清城很是赞同我的话。 “也不知表哥看上谁了,非要弄出这么大一阵仗来,意欲为何啊?” 我不解,“你为何这么说?” “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多煎熬,表哥哪里是选人啊,简直就是找茬。我是一幅画像接着一幅画像给他看,他就没一个满意的。眼睛大的他嫌弃人眼睛没神,眼睛有神的他却嫌弃人家眼睛小,嫌弃这个脸大,可是那姑娘脸就都比巴掌还小,嫌弃那个眉毛粗,可是那姑娘明明是柳叶眉。那些女子在他眼里,就没一个好看的。我就弄不清了,表哥他到底是按照什么个标准评判的啊?” 我这时有些心虚了,“兴许是陛下眼光比较高。” “哪里是眼光高,我看他根本就没把选妃当回事,或者说,表哥其实就没打算要选妃,我看他心里肯定早就有心上人了。何苦,你之前不是也这么说过吗?你跟我透个底,表哥到底看上谁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泄漏消息的。” “这个,这个,我是真不想知道陛下看上谁了,陛下那么精明的人,他看中谁了,我怎么会知道?” 风清城很是怀疑地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感到我的底气明显不足。 好在风清城没注意。 “我看这事错不了,表哥一定是心里有人了,没准是和那女子闹了别扭,这才赌气选妃的,然后又后悔了,这才借口没看上的。” 我讪讪笑了声,“你倒是挺会想的。” 风清城突然一拍桌子,“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我就说表哥那样子怎么怪怪的,要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我颇感不自在,为了掩饰慌张,我赶紧端起茶杯来喝茶。 其实我也很疑惑的,夜霖该不会真的是为了我吧? “你是不是想多了?陛下要是真的看上什么女子了,就算你不知道,陛下身边的人肯定知道,要不你去问问聂鸿或者丁总管?” 风清城郁闷地说了一句,“问他们有什么用,聂鸿那个性子,一向忠心,要是知道表哥什么秘密的,肯定不会跟我说的,而且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个知情的。至于丁总管,别看年纪大了,人可是精明着,若是他真的知道表哥有什么事要瞒着的,他自然是半句都不会多说的。” “那你还是去问陛下好了。” “我也想问,可是每次我问的时候,表哥总是很生气,而且还动不动就拿我的婚事来威胁我,我哪敢再多问啊?” “那你还是别管了,陛下向来有主见,他不想让人知道的,就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这倒也是。” 好在风清城没继续追究下去,不然,我可真怕我会漏出什么马脚。 我现在越想越乱,夜霖他心里的人该不会是我吧?他这么做是为了我吗?这要是在几年前,我没准就动心了,可是……我还是不能确信。 “对了,你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甚好,很自在,别提多悠闲了。” 风清城笑了,“你可真是……罢了,你这性子倒也挺好的。” “不瞒你说,我这人本来就不适合官场的那一套,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小百姓更适合我,要不是……算了,不提了。” 我要不还是早点离开宁城好了,这样要是有什么事也不会找到我这来。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想好了,我这个人,大本事是没有的,所以我想做个小本买卖,能养活自己我就很满足了。”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那就多谢你了。” 早上风清城来过,怎么下午夜霖就来了?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夜霖了。 “陛下……” 而且还是这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局面。 最是尴尬。 “怎么你每次见到朕,都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是不想看见朕?”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的感受谁能理解啊? “朕可是听你的意见,选妃了。” “甚好,陛下此举甚是英明。” 当然英明,只不过这后来的举措就不英明了。 “可是朕觉着那些女子没一个比得上你。” 我心里是咯噔一下,就像是落了块大冰砖似的,冷冰冰的。 饶是我再聪明,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朕试过的,朕也想像之前的那些皇帝一样,选上那么一些妃子充掖宫廷,可是朕实在没办法委屈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看着那些女子的画像,朕满心里想的都是你,你说,朕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他把目光转向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的,我竟然觉着他很真诚? 是我看错了,还是那是真的? 夜霖走进我,将手放到我头上,开始轻抚我的头发。 我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我看见他微笑,然后,他说,“我只想娶你啊……” 大脑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到了,我也不知该想些什么了,好像时间就在此刻静止了,我感觉心跳加快,能够听到自己清晰又急促的呼吸声了。 我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我到底持续这种痴傻的状态多久,反正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夜霖倒是已经把手放下了。 可是我还在继续傻站着。 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才是,可是我又不知我该做什么,说些什么,感觉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奇怪得很,之前面对夜霖的时候,明明比这尴尬的局面还要糟糕的我都碰见过,有次被他揭穿身份,还在他面前来了癸水,还被他认出来是当年的那个罪魁祸首! 那时侯我都没像现在这么心慌。 这种心慌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上次出现的时候还是…… 不会吧,我该不会是…… 不不,一定是我想多了,大概是我中午没睡好,所以才没精神的,所以才会精神恍惚的,也不对啊,我从午膳后就开始休息了,睡得挺好的啊,怎么也不会现在就精神不佳啊?难不成真的是…… “我只想娶我喜欢的女子,若是娶不到,那么我会一直等,等到我死心为止。” 夜霖临走前,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是听清楚了。 可是,我的心更乱了。 比起夜霖说的那些话,我现在有个更迫切的问题,那就是我感觉我内心的变化好像不太正常。 我不想承认的,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 我是真的心动了。 对夜霖心动了。 等我确定了这么一个事实后,我又责怪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心动了呢?夜霖不过就是说了些……嗯,意思比较明显的话,就算他那话很动听,我也不该这么轻而易举就心动了啊? 本以为,我在某个妖孽那里受了欺骗后,我会变得更坚定些,毕竟……虽然那人的人品不怎么样,可是那个长相确实没话说的,看过那么个长相后,再看别人,怎么都要差上那么一点才是。 可是谁又能料到,我竟然会对陛下动心呢? 好吧,我是动心了。 不是别人,正是夜霖。 可是,夜霖也不是别人,而是皇帝陛下啊! 对皇帝陛下动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220章 大结局 在我弄清了那个喜欢的事实后,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第一,我要不要和夜霖说? 第二,我要不要和离飞他们说? 第三,我要不要离开宁城? 可是我想了又想,觉着,第一种太掉面子,第二种同样很掉面子,要不我还是选择第三种好了,只要我躲远远的,其它的事就和我无关了。 当然,这也是下下之策。 正当我愁苦万分的时候,宫中又传来个惊人的消息。 陛下遇刺了。 这刺客竟然是太傅。 听到陛下遇刺的消息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谁遇刺都有可能,偏偏夜霖不可能,那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遇刺,怕是刺客刚出现就会被他制伏了。 可是事实的确如此。 陛下真的遇刺了。 还是被那个老太傅给刺伤的。 原来那个老太傅近年来脑子是越来越糊涂了,而且还很忘事,而且人还变得很偏激,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措,着实出乎人意料。 当然,老太傅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他刺伤了陛下后就立刻被人抓住了,现在正被关押着,至于怎么处置他,那就得等到夜霖醒过来后再说了。 纵然我现在是个有名无权的丞相,可是我怎么说都是个丞相是不是,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肯定要进宫看望的。 到了大殿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围在外面了,都想求见陛下,可是丁总管一个都没放行,倒是看见我的时候,眼前一亮,然后就开门让我进去了。 对此,我是很不解的。 可是丁总管说的话是,陛下现在大概很希望我去探望。 我是不明白他那个“大概”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深究,我确实想看看夜霖到底伤得如何了,也不知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不希望他有事。 我进去的时候,夜霖正躺在床上休息,太医见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给我行了个礼后就退下了。 于是,整个大殿又只剩下我和夜霖两个人了。 要是我能仔细点,应该能发现不对劲的,比如说,皇帝陛下遇刺,怎么大殿里只有还怎么少的人,可是我一门心思都在夜霖的伤伤,对于别的自然是不关注的。 我看着夜霖双眼闭着的样子,顿时就觉着心里发酸。 “陛下,陛下……” 我轻声呼喊,却也不见夜霖醒过来,那一刻,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陛下,我都没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我害怕后宫的争斗,才一直不敢说的,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点说了,没准你就不会有事了,陛下,快点好起来吧,你要是醒过来,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心意……我想和陛下在一起,真的……” 说到后面,越发伤心难过,然后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流下来了。 “陛下,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喜欢过那个追乐楼的楼主,我也搞不明白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我大概是太笨了,所以才看不穿,被人家的好皮相给迷了眼,一时脑子都糊涂了,以至于到了后来什么都不敢相信了。其实我很怕受伤害,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刚开始的时候,我是难过不得了,可时间长了,我反而释怀了,都是自己太过愚蠢,怪不得别人的。” 我没注意到这时夜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知道陛下对我好,真的,我很感谢陛下,后来发现陛下的心意后,我其实是很欢喜的,只是我不敢相信,我怕不是真的,我觉得我配不上陛下,陛下什么都好,可我却是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诗词歌赋不通,也不会琴棋书画,不能文也不能武的,什么都拿不出手,这样的我还能得到陛下的钟爱,我都受宠若惊了……我喜欢陛下,真的,喜欢陛下。” 我正悲伤不能自已,却听到夜霖的声音。 “早知道受伤可以换来你的真心话,我当初就该往自己身上划道伤才是。” 我看见夜霖笑着看着我。 然后我就傻了。 傻完后,我那个尴尬啊,拔腿就想跑。 但是逃跑不成功,还是被夜霖一把抓住了。 “刚说完就想逃,我还想听你再说些的。” 我脸色通红,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我算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陛下没受伤?” “受伤了,不过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我早该想到才是,就夜霖的本事,顶多也就受个皮外伤了,亏我还担心好半天。 “既然陛下没事,我就告辞了。” 这种时候,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才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可夜霖又突然来了一句,“何苦,我喜欢你。” 我对此表示了沉默。 “刚才谁说等我醒来后就要……” 我立刻反驳,“不是我。”这话说出口,我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了。 夜霖不消了,很严肃的表情对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我看着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能接受我吗?” 我点头。 接着,我就被夜霖紧搂在怀里。 唉,这下好了,看来是真的要进宫了。 太傅行刺陛下,罪大恶极,本该凌迟处死的,但是陛下仁慈,念及太傅是因为人老糊涂精神错乱才会犯下大错,赐其毒酒一杯自尽,并查抄家产。 太傅的孙女承受不住打击,竟也一根白绫上吊自尽了 当然,作为太傅的孙女婿,念及对此事不知情,也只是得了被陛下斥责了一番,贬了两级的惩罚。 当然,没过几个月就官复原职了。 再后来,到了入秋的时候,丞相府传来个消息,说是找到了丞相大人幼年失散的妹妹。 据说,这位丞相府的小姐,自从和家人失散后,被一南方官家夫人所收养,几日前,随家人进城时无意中被丞相府的下人发现,说是那女子的相貌竟然和何丞相一模一样。 丞相闻及此消息,大为惊讶。 虽然,打听多遍,又亲自上门后,才终于确认,那女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之后,认祖归宗。 在之后,陛下来丞相府的时候对丞相府的小姐一见钟情,感其才貌双全,品行无双,愿迎娶此女子,封为皇后,更是允诺只娶她一人。 为此,朝堂反对声无数,可是引来陛下雷霆震怒,怒罚了几位反对声最厉害的大臣后,就无人敢提此事了。 大婚大日,热闹非凡,场面之壮观,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少女子都极为羡慕那位皇后。 因陛下此举甚是有情义,一时间,竟在民间传为佳话。 我听说这么个事后,很是困惑。 “这也太假了吧,还有人信?” “自然是有人信的,不过确实挺假的。” 看来夜霖也赞同我的观点。 “是吧,你也认为假吧!” “当然,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事,编得着实太假了。” 我生气了。 “怎么,我不值得你一见钟情?” 夜霖皱眉,装作思索的样子,说道,“还真的谈不上一见钟情。” 我怒极后又冷静下来,“既然陛下看不上我,那我还是回家好了,省得陛下看着不顺心。” “回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说回我的丞相府。” 夜霖立刻来哄我,“我当然是对你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加上日久生情,你不嫁我我还能娶谁呢?” “陛下自然是想娶谁就娶谁了。”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独饮。” 我抱着白毛球依偎在陛下怀里,白毛球这个名字就这么定下了,因为这是皇后取的名,没人敢反对,陛下也不敢。 “陛下说对我一见钟情,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陛下就钟情我了?” “我当时只是觉着,这小姑娘怎么胆子这么大。” 我羞红了脸,“不就是不小心扒了你裤子吗?谁让你没系紧的。” 夜霖轻捏了一下我的脸,“你还敢说,小时候就这么胆大包天的,长大了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人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我哪知道你会从那以后就害怕女子了……” “朕可不是害怕。” “对对,不是害怕,只是厌恶。” 陛下不想承认,我当然不能多说了。 “陛下,这妹妹找到了,那我这个哥哥该怎么办?” “自然是离开宁城,远游四方去了,等着丞相期限满三年了,就准其辞官。” “哦,我当初就是有离开宁城这个打算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 “你想离开宁城?” 夜霖生气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些都是过去的想法,当不得真的,陛下不要在意就是。” 陛下冷哼了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离开。” “当然不敢,我会一辈子都陪着陛下的。” 夜霖这才由怒转喜。 “丞相也着实厉害,女扮男装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那是,我本事高啊!” 丞相是个女子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多,这聂鸿和风清城也是知情者,不过知情也很晚。 聂鸿就是脸上惊讶了下就没反应了。 风清城显然反应很大。 “女子,何苦是女子?不是,何苦怎么突然变成女的了?表哥你要娶他,不是,表哥你怎么能娶一个男人,不是,何苦不是男人,何苦怎么可能是男人?表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你是喜欢何苦是个男人还是发现何苦不是个男人的,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夜霖脸都黑了,一挥手,直接就让聂鸿把风清城给带走了。 风清城是想了好几天才把这事想明白的。 也难怪,这事也不是谁都能那么轻易接受的。 至于窦非,我也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猜测他好像知道了,这丞相府从来都只有一个孩子的,他是知道的。 总之,大婚当日,窦非送来贺礼后,这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不过逢年过节的,他的礼物倒是从不落下。 离飞当然是进宫当侍卫了,而且品级可不低。 花离自然是成了皇后身边的女官,她对于自己有一个密探成了女官,倒是很乐意的。 那个追乐楼……没听过什么消息了,不过江湖传闻还是挺多的。 再后来,多年后,史书上对于夜霖记载颇多,可是对于皇后,记载就很少了,只留下一句,皇帝与皇后鹣碟情深,且夜霖终身只娶了皇后一人。 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太好了,虽然很仓促,不过早就该完结了,之前啰嗦太久了,还是早点完结好。 何苦这么都是我喜欢的女主角,实在不想给她安排个悲情的结局,所以就这样了。 写了大半年,终于结束了,太好了。 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